第1章 凌晨四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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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雲翻滾的夜空,一道銀蛇般的閃電伴隨著「轟隆」的雷聲驚得朝倉梨猛得從床上坐起。
「四點?這…又把我忘了啊?」她抬頭看了眼牆上的鐘,垂頭喪氣地下了床:「早知道就不通宵游戲了。」
今天,哦,不。
准確說是昨天晚上八點是他們全家旅游的出發時間。
可她因為補覺錯過了時間,而她爸媽和哥哥也再一次因為她體質問題又忘記了有她這麼一個人。
【滿心歡喜想和家人一起旅游的她,再一次被獨自拋棄在漆黑的夜晚裡。她傷心嗎?她無助嗎?讓我們走進她的內心,看一看…】
「閉嘴啊!」
朝倉梨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氣鼓鼓地揮手打散從字體就能看出幸災樂禍的旁白。
從小到大她因為存在感稀薄,不知道多少次被家人遺忘在腦後。
明明是一家四口,過得卻像一家三口,就連掛在牆上的全家福也獨獨少了她。
而這旁白總是逮住機會時不時挖苦嘲諷自己,讓心情低落的她瞬間怒火衝天。
「混蛋!」
她氣憤地低聲罵了一句,伸手按了下電燈開關。
清脆的「啪嗒」一聲,屋裡依舊一片漆黑,只有窗外一閃而過的銀光照亮了一瞬沙發的一角。
是了。
全家都去旅游了,他爸媽那麼仔細的人肯定不會忘記斷水斷電的。
「唉。」
低嘆一聲,朝倉梨走向玄關。
剛想打開總控的開關,門外突然傳來粗獷的男聲:「大哥,這是百事吉最後一處安全屋,可東西…」
聲音突然中斷,朝倉梨藍色的眼眸閃過疑惑。
直美姐既沒有男朋友也從不帶任何男性回家,怎麼會有男人的聲音從對門傳來?
難道是小偷?
她小心翼翼地移到門邊,透過貓眼往外瞧。
對面的房門大開,兩個穿著黑色風衣的高大男人站在屋外。
「伏特加…」
戴著帽子的銀色長發男人側臉對著墨鏡男人正要開口,不知怎麼猛得轉頭看了過來。
兩人好似隔著貓眼對上了一般,朝倉梨嚇得身體一哆嗦,捂嘴靠著門板蹲下身。
好恐怖的眼神!
她想要報警,可等微顫的手伸進兜裡才反應過來手機還在臥室裡。
她幾次想起身,可兩條腿卻使不上勁。
別怕!
那個男人沒有看見你!
快起來報警啊!
心裡一次次給自己加油打氣,朝倉梨的身體總算恢復了些力氣。
【剛剛踏出大學校門的她,在寂靜的夜裡走向了生命的盡頭。被子彈貫穿而過的瞬間,她悔恨著,悔恨著自己為什麼要走那一步,也許一直蹲著原地不發出聲音她就不用死了。】
就在朝倉梨想起身走向臥室時,旁白出現在眼前。
她瞳孔猛得一縮,身體僵在了原地。
隔著一道門,她好似聽到了幾聲極輕的腳步聲。
「這裡住的是誰?」
冰冷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朝倉梨捂著嘴放輕呼吸。
「朝倉樹,富三代,擁有東京三分之一的土地,現在倚靠收租維生。妻子朝倉奈奈子是個全職太太。
兩人為了慶祝他們兒子大學畢業,昨晚八點全家出發去了大阪旅游,我已經調查過了,他們和百事吉沒有任何關聯。」
「確定全家都離開了?」
「是的,我親眼看著他們離開。」
「呵,走了,伏特加。」
「好的,大哥。」
腳步聲逐漸走遠,朝倉梨過了好久才從驚嚇中緩過神。
她謹慎地透過貓眼往外瞧了瞧,確定兩人真的離開後才深呼吸了幾口氣,擔憂地看向了房門大開的對屋。
雖然柳葉直美搬來的時間不算很久,但對於存在感稀薄總是被忽略的朝倉梨來說,這位為數不多能察覺她存在的直美姐,她心裡是十分喜歡的。
如今對屋被入侵,柳葉直美生死不知,朝倉梨難免心頭焦急。
她耳朵貼著門細細聽了一會門外的動靜,又安靜地等了許久,透過貓眼確定那兩人沒有再回來就想開門去對屋看看。
【雷雨交加的夜晚,她被一顆子彈貫穿頭顱。
死亡籠罩在她的身上,今晚「轟隆」的雷聲就是她走向黃泉的哀樂。
在倒地的那一瞬間,她才終於明白,那兩個黑衣人一直守在樓梯間內,剛才沒有掩飾的開門聲已經暴露了她自己。】
想要開門的手頓住,朝倉梨艱難地咽了口口水。
報警,快報警!
她心頭一顫,恐懼蔓延全身,好在求生的本能讓她立刻冷靜下來。
脫掉腳上的鞋,她光著腳壓低腳步聲往臥室走。
鎖上臥室的房門,她拿起手機正要撥打報警電話猛得想起當初柳葉直美拜托過她。
如果對面那屋發生了什麼奇怪的事,一定要用柳葉直美送的手機及時聯系告知。
朝倉梨撥通報警電話,一邊聽著手機傳出嘟的一聲,一邊跪坐著大半個人探進床底。
那裡有一個紙箱,裡面除了放著一堆玩偶,還藏著一部十分老式的直板手機。
白嫩的手在紙箱裡一陣亂翻,手指碰到冷硬金屬的瞬間,朝倉梨眼眸一亮,手掌握住手機:「找…」
「找什麼?我麼?」
陰冷的聲音從背後響起,她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伴隨著「哢」的一聲,一個冰冷的金屬頂在了她的後腦勺上。
「愚蠢的小老鼠就算再怎麼躲藏都逃不開獵人敏銳的嗅覺。」
琴酒冷笑著拿走朝倉梨的手機,扔在地上一腳碾碎,抬了抬下巴示意伏特加把人拖出來。
朝倉梨心頭一顫,在被拖出去的瞬間她松開手,一支屏幕上正顯示連接報警電話的直板手機掉回箱子底部。
「名單在哪裡?」琴酒眼神一片冰冷,冷笑著把槍口頂在她的額頭。
【□□的保險被打開,冰冷的槍口指向了她的腦袋。
被死亡扼住咽喉的她已經恐懼到渾身無力。
但強烈的求生欲激發了她內心的力量,三選一的能力讓她有了一絲轉機,如果她能正確地選中第二張卡牌的話。】
旁白的字體閃過之後,朝倉梨眼前出現三張閃著金光的卡牌。
她心裡好似明悟了什麼,集中意念看向第二張卡牌。
金色卡牌緩緩翻開。
【虛無:裝備這張卡牌的你將在現實中被隱匿,僅存在他人記憶中的你,只能成為幽靈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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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新人一枚,請多關照。
不妥之處,請各位小天使手下留情。
第2章 詭異的電話錄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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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利老弟,昨晚指揮中心接到一通十分詭異的電話,這是錄音,你聽一下,看看能不能幫我們找到什麼線索。」
「詭異的電話?」毛利小五郎詫異地看向目暮十三,隨即拍著胸口笑道:「哈哈∼放心,有我名偵探小五郎在,沒有什麼難題是解決不了的!」
「那就交給…」
「抱歉打擾了,這是店裡新出的甜品,麻煩毛利老師和柯南幫忙…欸?目暮警官?是又有什麼案子了麼?」
正在兩人交談間,安室透端著一盤甜點進了屋:
「我可以一起聽麼,我也想好好和毛利老師學習一下推理,盡快成為一名可以獨當一面的偵探呢,拜托了,目暮警官!」
「啊,是安室啊,那就留下來一起聽吧。」目暮十三抬手拉了拉帽子。
「那真是太感謝了!」安室透笑得一臉燦爛,順手把甜點放在柯南面前:「那麻煩柯南分一下甜點了。」
「好,安室哥哥。」
柯南咬著重音甩了安室透一個半月眼,安室透輕笑一聲隨即瞳孔一震,注意力全被錄音中熟悉的聲音吸引了過去。
「名單在哪裡?」
「什麼…什麼名單?」
「呵,愚蠢的老鼠,以為燈下黑我就找不到你了?百事吉交給你的名單在哪裡?」
「燈下黑?你在說什麼啊?」
「那你解釋下為什麼你會在這裡,在這個一家全部外出的屋子裡。」
「這是我家!」
「你家?客廳那張全家福可不是那麼說的,在我面前撒謊沒有任何意義。」
「……」
「不說了?那我來替你說,因為你要監視那間安全屋,而這臨時空出來的屋子就是最佳監視點,對麼。
保持沉默?我不喜歡做威脅人這種幼稚的事,但…」
說話聲斷在這裡,緊接著「砰,砰」兩聲槍響之後就是一片沉默。
柯南瞳孔一縮,從剛才聽到琴酒聲音開始,他就神經緊繃:
「目暮警官,對方沒有掩飾槍聲,應該可以尋找槍聲確定範圍來找到被害人吧?」
「你這小鬼別添亂!」毛利小五郎一拳捶在柯南頭頂,看向目暮十三:「警方應該找到被害人了吧?」
「找到了案發地點,但沒有被害人。」目暮十三回了一句,看了看一臉「怎麼可能」的眾人,拉低帽沿:「你們聽下去就知道了。」
柯南看了眼低著腦袋的安室透,把注意力放回還在運作的錄音筆上。
沒一會,錄音筆又傳出說話聲。
「大…大哥,人…人怎麼突然不見了?」
「嘻嘻嘻…嘻嘻…」
「鬼…鬼?大…大哥。」
「閉嘴,伏特加。只是裝神弄鬼。」
「大哥,那現在怎麼辦?」
「炸了這一層,讓人再調查朝倉樹一家,如果有問題通知我,如果沒有,過段時間給他們安排一場意外。」
「好的,大哥。」
「嘻嘻…嘻嘻…我好開心,終於,終於有人能看到我,碰觸到了我,你們留下來陪我吧,陪我吧!哈哈哈∼陪我吧!」
「大…大哥!」
「走。」
「留下吧∼留下吧!」
興奮到扭曲的聲音讓柯南等人汗毛直立,緊接著「轟」的一聲爆炸讓眾人回過了神。
「這…」毛利蘭往柯南身邊縮了縮:「是不是有鬼啊?」
「小蘭姐姐別害怕,這個世界怎麼可能有鬼,對吧,安室哥哥?」柯南握住小蘭的手扭頭看向安室透。
「嗯。」安室透笑著點頭,看向目暮十三問道:「目暮警官,關於案發地點和電話有調查過麼?」
「高木和佐藤調查過了,案發地點在朝倉樹家中,不過他們一家在案發前出發去了大阪。
我和他們通過電話,他們對這件事毫不知情。」
「那電話呢?可以查對方的號碼吧?」柯南插話問道。
「大人說話小孩別插嘴!」毛利小五郎瞪了一眼柯南,轉頭看向目暮十三:「只要找到那個打電話的人一切就能真相大白了!」
「找不到,那個號碼的主人是個60多歲的老人,一年前已經去世了。」
目暮看著眾人驚愕的神情:「我們走訪過附近的住戶,大部分住戶都說朝倉樹僅有一子,也沒看到過有陌生女子進出過他家。」
「大部分?」安室透眼神瞬間銳利:「還有不一樣的說法?」
「僅有兩三人說記得朝倉樹還有一個女兒,但印像很模糊,好像有又好像沒有,不能確定。」
「朝倉樹怎麼說?」毛利小五郎接上話頭。
「朝倉樹否認還有一個女兒的說法,在聽過錄音後也確認對兩個聲音並不熟悉。」
「這電話還真是詭異呢!」安室透接話說道:「那查過朝倉樹一家的戶籍了麼?」
「查過了,和朝倉樹所說一致。我們也用了所有手段都沒有找到那個女子和另外兩個人,就好像那些人不存在一般。」
目暮十三的話讓眾人陷入沉默,毛利蘭眼中閃過驚恐,嘴裡喃喃自語:「不存在?難道真的是鬼?」
當然不可能!
那只是她演的而已。
朝倉梨歉意地看了一眼嚇呆的毛利蘭。
本來在那場爆炸後,她應該趁著沒人能看見跟上那兩人調查他們身份的。
但氣就氣在兩條腿跑不過四只輪子,她在吃了一嘴尾氣後只能先跟爸媽通下氣,然後跟在目暮十三的身後,希望通過警方摸到對方的尾巴。
可惜事與願違。
看著連警方都對那兩人的身份一頭霧水,她嘆了口氣,心思一轉看向了毛利小五郎。
【被現實拋棄的她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居然把希望放在了一個只會喝酒賭馬的糊塗偵探上?】
朝倉梨揮手打散又嘲諷她的旁白,瞪圓眼睛圍著毛利小五郎看了一圈。
這被捧上天的名偵探難道是個摻水的?
心裡有些驚疑不定,她想著找爸媽商量一下,剛從兜裡拿出手機,看見手機亮起了電量極低還有三十秒關機的警報。
朝倉梨瞄了眼心神還在錄音上的眾人,轉身從背包裡拿出充電器走向角落。
給手機充上電,她謹慎地把手機塞進角落的視線死角裡。
畢竟離開她控制的東西都會在三秒之後顯出原樣,她可不想在這裡上演一出靈異事件。
瞄了眼似乎有什麼進展的幾人,朝倉梨往客廳中央走。
「叮鈴鈴∼」
就在朝倉梨湊近眾人的當口,角落裡充電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緊接著毛利蘭「啊」的一聲尖叫,嚇得她一臉懵逼,目瞪口呆地看著那位金發黑皮的青年,拿著剛撥出電話的手機,身手矯健地衝向了角落,一把攥出那部屬於她的手機。
第3章 我盯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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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傻,真的!
朝倉梨一臉「我要裂開了」的表情,看向圍著一支直板手機坐成一團的幾人。
她光知道警方已經放棄了手機號碼這條線。
但沒想到,這個叫安室透的家伙居然謹慎到在警察都放棄的情況下,還會不死心地撥打那個號碼。
這可真是…糟糕了!
朝倉梨已經顧不得會不會嚇到人,只想盡快拿回手機。
她在那兩人安裝炸彈的時間裡僅來得急收拾幾件衣服和手機,並在炸彈被引爆前按響消防警鈴。
現在她渾身上下只有這支手機最值錢了。
何況這支手機還承擔著聯系她爸媽的重任。
要是她不定時聯系上爸媽,就憑她存在感稀薄的體質,不需要多久,爸媽就能把她忘到腦後。
要不再演一次把手機搶回來?
「這肯定是那三人的陰謀!」
朝倉梨心頭剛有想法,毛利小五郎的聲音率先打破了凝重的氣氛:
「肯定有人趁著晚上我們都在睡覺的時候,把手機偷偷藏進了我家,企圖在我們心理上制造壓力!」
「這不可能!」柯南想也沒想地開口反駁:「發現手機時這手機正在充電,看電量應該才剛充上不久,如果是早就…哎呦!」
「臭小鬼別搗亂!」毛利小五郎一拳打斷柯南的話:「說不定就是那個手機壞了充不進電啊!」
「毛利老師推理的很合理呢。」安室透違心地誇了一句,笑著引導起話題:「不管這手機何時藏了進來,對方為什麼會選擇毛利老師?她的目的又會是什麼呢?」
「哈哈,我可是名偵探!」毛利小五郎面色一肅:
「我看那個女人說不定和另外兩人是一伙的,他們肯定想做什麼違法的事,所以才一起演出戲給警方制造煙幕彈。
至於為什麼選擇我,那肯定因為我是名偵探毛利小五郎!他們害怕我看穿他們的陰謀,就企圖通過這種方式來給我制造心理壓力!哈哈哈∼」
這人TM到底再說些什麼?怎麼還沒一個小孩子來得靠譜?
朝倉梨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控制住自己的拳頭,不要懟到那個笑得十分囂張的大叔臉上。
果然這個偵探靠不住!
她深吸口氣,幾步繞過安室透,伸手去拿桌上的手機。
再即將接觸到手機時,一只指節分明的手一把握住了手機。
朝倉梨扭頭瞪去,意外對上了一雙灰紫色的眼眸。
太近了!
雖然知道對方看不見,但近在咫尺的帥氣面龐,拂過面頰的金色發絲。
這些對從沒和男生近距離接觸過的朝倉梨來說,簡直就是暴擊。
她面色通紅往後連退數步。
狠狠瞪了一眼安室透,她視線轉向那只手機,幾次伸手想搶回手機,都因為安室透那張笑臉而敗退。
笑什麼笑!
這…這人怎麼這麼輕浮!
「這手機除了存了一個號碼就沒有任何有用的信息,很干淨呢。」
安室透查看了下手機,心裡暗自記下那個號碼後,撥打了出去:「不知道電話能不能打通。」
打得通才怪!
朝倉梨原本心裡還「咯噔」了一下,但轉念想到和她直接有關的現實痕跡都會自動消失。
她和爸媽的幾次通訊應該不會有任何記錄,頓時放下心來。
至於手機裡的號碼。
也許因為這個手機號不屬於她,也可能是柳葉直美已經死了,反正那個號碼已經沒有和她直接的聯系了。
「果然沒人接呢。」
安室透放下手機攤了下手。
「那暫時就這樣吧。」目暮十三站起身:「這手機算是證物我要帶回去,至於對方的目的是什麼。
反正我們警方都會找到他們,到時再親自問問對方。朝倉樹那裡我已經派了人,其他的麻煩毛利老弟費點心,最近犯罪率上升太快,我們也忙得團團轉,所以就拜托了。」
聽到這話,朝倉梨眼睛一亮。
等到了警局,她豈不是更好下手拿回手機。
【被美色迷了眼的她顯然對某個演技精湛的家伙缺乏了解,錯過了能拿回手機的最佳時間,但或許她也更靠近了世界的陰暗面。】
朝倉梨正打算跟上目暮警官,旁白的一翻話讓她面色一僵。
演技精湛的家伙?
她疑惑的視線掃了眼眾人,最終停在了毛利小五郎身上。
能被眾人吹捧的偵探肯定不會像剛才表現的那樣不堪。
難道說剛才的都是演技?
可剛才旁白不是還說他是糊塗偵探?
而且他又為什麼要演?是在防著誰?
她的視線不自覺看向安室透。
這裡就他最可疑!
【朝倉梨啊,朝倉梨。】
朝倉梨心裡剛對安室透指指點點,旁白又閃了出來。
雖然只有短短幾個字,可她不知怎麼就感覺一種嘲諷的語氣撲面而來,就好像翻譯過來在說:「傻子啊,傻子。」
「肯定是錯覺!」她忽略掉心中的怪異感,幾步跟上目暮十三。
現在的重點是拿回手機,至於是誰在演戲,與她有什麼關系!
「咚咚咚。」
朝倉梨還沒走幾步,門外傳來敲門聲。
「請進。」毛利小五郎站起身喊了一句。
門應聲被推開,一個戴著眼鏡的男人一步邁進大門:
「打擾了,我是公安警察風見裕也,這是我的證件。」
風見快速地亮了下證件就放進口袋裡,他和這些人都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亮下證件也只是因為程序需要而已。
「目暮警部,你手裡的錄音與我們一件案子有關,我們需要帶走那份錄音和任何相關證物與文件,並請你們簽下保密協議。」
嘖…好麻煩!
朝倉梨煩躁地瞪了眼風見,等著眾人簽完保密協議後,跟上了風見。
兩人一左一右的往前走,朝倉梨的視線頻頻掃向身邊的人。
盡管她很想拿回手機,但這人把手機塞進了褲兜裡,她急得團團轉,可那個位置讓她好尷尬。
難道要跟著他回公安?
不…到了那裡,想拿回手機的難度可就比警視廳高太多了!
眼看著這人朝著汽車走去,她心一橫咬著牙把手伸向褲兜邊緣。
拼…了?
就在指尖將要碰到袋口時,風見一個急轉彎拐向了轉角。
朝倉梨猛得一縮手,腳步一拐差點撞上牆角。
她扶牆站穩,側臉看向繼續往前走的風見,卻看到安室透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風見對面。
兩人沒有任何話語的擦肩而過,可朝倉梨卻在這一刻瞪圓了眼睛。
只見安室透在一片陰影中彎起嘴角,手中赫然多了一只錄音筆和一支老式的直板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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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每晚7點更新,小可愛們多多支持呀!
嘿嘿∼
第4章 你果然不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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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倉梨難以置信地看了眼毫無察覺往前走的風見,神情凝重地看著安室透神態自若地朝著她走來。
這個男人肯定有問題!
她心裡提高了警惕,在安室透擦身而過的瞬間,立即扭身跟上,跟著安室透走向波洛咖啡廳。
咖啡廳裡坐了幾桌客人,榎本梓聽到風鈴「叮鈴」一聲,抬頭:「安室先生回來了?毛利先生他們覺得甜點怎麼樣?」
「還需要改進一下呢。」安室透笑著穿上圍裙:「我已經有大概的方案了,再微調幾次應該就能完成了,到時梓小姐也品嘗下哦。」
「那真是太好了!」
等到榎本梓離開吧台去招呼客人,安室透臉色頓時沉了下去,轉身的瞬間帶上藍牙耳機。
他手裡有條不紊地做著三明治,眼角的余光始終注意著四周:
「gin,錄音拿到了,警視廳那裡我也讓人清理干淨了。」
「晚上8點送到玫瑰酒吧,我會讓人來拿。」
「既要我掃尾,又不告訴我實情,就算是gin也太過分了吧?」
「呵,只有那些惡心的老鼠才有這麼重的好奇心,波本,你是麼?」
「這只是出於情報人員的本能而已,我可是忠於組織的,gin。」安室透頓了幾秒:「不過,gin,你真的見鬼了麼?」
「最好是這樣,別讓我抓住你的尾巴,波本。」
電話被掛斷,對於琴酒的避而不談安室透訝異地挑了挑眉:「這可不像你啊,好奇心完全被吊起來了呢!」
他拿下耳機,想著等晚上去案發的地點看看。
剛才在聽錄音時,他就對琴酒提到的安全屋很是上心。說不定通過對位置的分析,他能得到些有用的情報。
畢竟能讓琴酒出動的名單,肯定很有價值,他勢必要追查到底的。
心裡規劃著晚上的時間安排,他隨手把做好的三明治放在一邊,彎腰拿起旁邊架子上的食材。
「安室先生,客人要的三明治好了麼。」榎本梓走了過來。
「已經好了,讓客人久等了呢。」安室透扭身:「我這就…」
伸手摸了一個空盤子,他眨巴幾下眼回憶了一下自己剛才做了什麼。
「怎麼了?安室先生?」
「沒,沒事。」安室透雙手合十衝著榎本梓拜托道:「可以讓客人再稍等一下麼?我這邊馬上就好。」
「欸?好,好的。」
等到榎本梓離開,安室透神色一變,灰紫色的眼眸掃了一吧台。
干淨整潔的吧台裡的確只有他一個人。
「怎麼做到的?」他下意識隔著布料摸了摸放在褲兜裡的直板手機:「難道我也見鬼了?」
肯定讓你見,沒有也給你安排上,晚上就去找你!
還有那個銀色長發男人叫gin是吧?也給我等著!
朝倉梨憤憤地咬了口三明治,腦袋裡輪番播放著看過的恐怖電影。
借著剛才的一通電話,她靈光一閃之下把整件事猜的七七八八。
難怪當時那個叫風見的不僅在出示證件時也是一閃而過,更是在錄音筆和手機被偷時一副沒有察覺的樣子。
看來他們都是一伙的!
這就和旁白的提示完全對上了。
毛利小五郎依舊是那個糊塗偵探,而安室透就是那個演技精湛的反派,風見就是他安排的假警察!
不,或許是真警察,只是一個黑警!
她快速啃完最後一口三明治,意猶未盡地舔了下唇。
已經餓一天了,良好的家教讓她做不出去吃霸王餐的舉動。
但對於眼前這人她完全心安理得!
畢竟這人和那兩人是一伙的,四舍五入下等於是這金發黑皮的男人害的她如此狼狽。
現在她暫時還不能把人送進監獄,但吃他的,喝他的,睡他的屋子,她沒有心裡壓力!
找到了那兩個黑衣人的線索,朝倉梨惴惴不安的心算是放松一些。
對於想要拿回手機也不在那麼迫切,反正她已經做好了盯死安室透的准備。
至於聯系不上爸媽,或者爸媽又忘了她都已經不重要了!
倒不是她不在乎爸媽和哥哥,而是在得到她消息後的第一時間,他爸媽就立即聯系了黑田兵衛。
在朝倉梨心中,他二舅這位公安大佬無疑是十分靠譜的,肯定能解決好她爸媽和哥哥的安全問題。
此時最重要的事就是挖出那個組織的情報交給二舅,好讓二舅早日把這組織給滅了!
「等著吧,早晚讓二舅把你抓進去!」
朝倉梨站在安室透背後揮了揮拳頭,趁著安室透離開吧台的當口,順手牽了一杯果汁。
風鈴又是「叮鈴」一聲脆響。
兩人同時朝著大門看去。
一個穿著藍色小西裝的孩子拿著一只盤子走了進來:
「安室哥哥,毛利叔叔讓我把盤子送回來。」
「謝謝了,柯南。」安室透把三明治放到客戶餐桌上,轉身走向柯南彎腰接過盤子。
「安室哥哥,組織…是不是…」
柯南的聲音壓得很低,朝倉梨聽得不是很真切,雖然奇怪一個小孩子怎麼跟安室透提起組織,但出於不放過任何線索的心理,她快步走向兩人。
就在她離兩人幾步的距離時,眼角的余光無意中瞥到其中一桌的客人趁著別人不注意,正偷偷往他身邊女人的果汁裡倒不明液體。
她腳步一頓,糾結的視線在果汁和安室透身上來回瞟了好幾眼。
雖然她很想知道兩人說了什麼,但萬一那個女人喝了果汁出事了怎麼辦?
猶豫了幾秒,她腳步一轉走向那個女人。
好在剛才她也順了同樣的一杯果汁,兩者相互調換一下,輕而易舉。
她把調換下來的果汁倒進旁邊的盆栽,看著幾根冒出頭的雜草沒一會就焉了下去。
毒?這是想殺人啊?
她猛得轉身看向那個下毒的男人,看到那人眼帶陰狠地盯著女人喝下果汁,朝倉梨心裡著實為這女人捏了一把冷汗。
不至於吧?
剛才換果汁的時候,她在一邊聽了一耳朵他們的談話,實在不明白這男人為何會下如此毒手。
不就是女人拒絕了他的交往請求嗎,這也能讓人起了殺心?
朝倉梨有些同情起那個女人,擔心男人會一次不成再來一次,急忙趁人不注意拿走了那個女人的手機。
女士,請小心你身邊的男人,他求愛不成對你起了殺心,以防萬一,女士還是報警吧。
在手機裡寫完警告的話,她偷偷把手機放了回去。
這些都是跟她身份沒有直接關聯的東西,她的能力不會抹除這些痕跡。
做完這一切,她終於有時間關注起安室透和柯南。
可這時,柯南早就已經不見人影。
第5章 你的模樣,我會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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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點三十分。
幽長的馬路上,刺眼的車燈,灰暗的路燈,五顏六色的霓虹燈,一道道連接成了一條耀眼的燈光長龍。
朝倉梨雙手抱膝蜷縮在白色馬自達的副駕駛座後面,百無聊賴地從縫隙裡看向車窗外來來往往的汽車。
「不知該稱閣下先生還是女士,既然上了車,我們談談?」
安靜的車裡突然響起安室透冷冷的說話聲。
朝倉梨被嚇得心頭一顫,猛得轉頭看向安室透。
冷峻的側臉在燈光下忽明忽暗。
她看不清安室透藏在陰影下的真實情緒,只能提著一顆心,把警惕線拉得極高,等著安室透再次說些什麼。
沒有得到回答,安室透沉默了好幾分鐘才繼續開口:
「剛才我開車門時鬧出的動靜,是閣下為了引開我注意力才做的吧?既然閣下想要跟著我,想必也是有訴求的對麼,這位看不見的閣下。」
難道他真的注意到我了?
這男人不僅謹慎的過分,怎麼還這麼敏銳的?
朝倉梨下意識放輕了呼吸,緊縮的眼眸往上一飄,恰好在後視鏡中與銳利的灰紫色眼眸對個正著。
謔…不能吧?
難道二舅說她適合做公安是騙她的?
她才剛出手就慘遭滑鐵盧?
要知道剛才的鬧劇她可是借著那對男女的爭執順勢而為,半點沒有牽強的痕跡。
可這人怎麼就懷疑有陌生人上了他的車?
【就在她驚疑不定的時候,安室透心中也是尷尬萬分,只是因為精湛的演技加成讓他看起來像成竹在胸,穩操勝券的模樣。
畢竟這世界講究科學,有的只是裝神弄鬼的人而已。
之所以演這出戲,只是因為那離奇消失的三明治,和上車時發生的鬧劇太過巧合,讓他起了警惕之心。】
原來是詐我!
朝倉梨心中大定,衝著安室透的側臉扮了個鬼臉,偷笑著保持沉默。
過了好一會,安室透單手插入額間碎發中,淡笑一揚手中碎發:「哈,真是…幸好沒被那幾個家伙看到,不然又要被嘲笑了吧。」
恰好此時,對面一輛車開過,刺眼的燈光直射安室透略帶苦澀的眼眸。
他微微偏頭避開,朝倉梨趁機拿著剛從座位下翻出來的小型工具盒,一個閃身快速從後座竄到了副駕駛座。
來而不往非禮也!
既然剛才這男人都開口了,她要是一直保持沉默也太失禮了不是麼!
朝倉梨心下一狠,拿出工具盒中的美工刀,衝著手指輕輕一劃。
鮮紅的血液從傷口上湧出,她忍著疼痛在擋風玻璃上留下一行字。
血債血償!
血液在引力的作用下緩緩流下,她默數三秒,字跡顯現。
安室透瞳孔一縮,心中陡然一驚,急踩下剎車。
「吱—」
「你會不會開車!」
「找死啊!」
刺耳的摩擦聲和叫罵聲此起彼伏,安室透對這些聲音充耳不聞,靠著極為優秀的心理素質,把車開到路邊停下。
「是血?」車一停下,安室透伸手沾了點血聞了聞:「難道真有鬼?」
心裡百般不敢相信的安室透,視線不斷在車內掃視,正想著打電話讓風見拿著血液回去化驗,突然發現窗上和指尖的血液全都消失不見了。
完美!
脫離她控制的血液突然顯形,又因為血液與她直接相關,被虛無能力直接抹除痕跡。
這一現一隱肯定讓他摸不著頭緒了吧!
也不枉我忍疼放了一回血!
雖然對於剛才的小混亂,朝倉梨有些不好意思,但看到安室透三觀炸裂的表情,她還是沒忍住笑得直不起腰。
「這位看不見的閣下,如果我沒猜錯,那份三明治是閣下拿走的對麼?」
盡管安室透腦中閃過無數亂碼,但心中不受控地升起某種希冀,他拿出直板手機晃了晃:
「這支手機也是閣下的對不對?」
等了一會,安室透見沒人應答也不氣餒,把手機重新塞回褲兜,發動汽車。
「閣下跟上我是為了拿回手機麼?」
「不過好像閣下十分害羞呢,這個位置的確不太好下手,所以閣下是位溫柔善良的女士?」
「畢竟從我拿到手機後閣下都只是跟著我沒有任何傷害我的舉動不是麼?」
「為什麼不回答呢?我對閣下也沒有任何惡意不是麼?」
「閣下覺得我做的三明治怎麼樣?唔…我是說,閣下那種狀態也能正常吃食物麼?」
「和閣下這種狀態的…人,多麼?閣下有交過那種狀態的朋友麼?閣下有沒有什麼擅長制作美食的朋友?有沒有比我做得更好吃?要是有的話能介紹我認識嗎?我也想提高下廚藝呢!」
聽到安室透接二連三地甩出問題,朝倉梨臉上的笑容逐漸僵硬。
這個男人到底怎麼回事?
這是正常人遇到靈異事件的反應?
她氣鼓鼓地瞪著他,一時之間竟有種對這男人無從下手的感覺。
【消失的血字並沒有給他造成太久的混亂,堅信科學的他認為那行血字只是混合了特殊試劑的血液。
之所以拋出那一系列問題,他只是認為有人在入侵他車後,可能會在車內裝上竊聽器,所以將計就計而已。
當然在他內心深處,還是存在著某份希冀。
因為那幾位逝去的摯友。
可惜沒有回應的沉默讓他失望了。】
這個男人過分可怕了!
朝倉梨側目看向安室透,第一次認認真真地打量起他。
似笑非笑的嘴角透著一股寒意,可藏在銳利眼眸下的絲絲悲傷還是被她看了個真真切切。
是因為逝去的摯友嗎?
原來像他這種藏身黑暗的人,心裡也會有柔軟的一面麼?
原本她打定主意晚上扮鬼嚇他,但有了這一出,她又改變了主意。
盡管他手上可能沾滿鮮血,但無論他是不是罪犯,她都沒有反復往人傷口上撒鹽的習慣。
反正來日方長,她所求的只是拿到情報,然後把罪有應得之人送入監獄,而她可以光明正大地出現在陽光下。
何況折騰人的方法千千萬,她實在沒必要逮著人的心窩子反復插刀。
心中有了計較,朝倉梨細細看了安室透一眼,認真地把這男人此時的模樣記在腦子裡。
卿本佳人,奈何為賊。
第6章 你的車門不是我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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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點的玫瑰酒吧還沒到往常最喧囂的時候。
輕柔的音樂細細流淌,昏暗曖昧的燈光淺淺地倒映在盛滿液體的酒杯中。
五光十色,很是好看。
而在燈光照不到的地方,安室透戴著一頂鴨舌帽,從陰影處悄無聲息地進了酒吧。
他沒有急著去接頭的吧台,反而站在角落中掃了一圈角落的卡座。
剛才在停車時,他意外發現了琴酒的車。
比起跟一個外圍成員完成交接,他更傾向與琴酒見面,說不定能得到些情報。
好在現在人不多,安室透輕而易舉地找到了坐在陰暗角落裡的琴酒和伏特加。
他拉下帽沿,把金色的短發和半張臉都遮擋在帽子下。
這個酒吧算是組織的一個聯絡點,但也同時對外營業。
雖然來往的都是凶神惡煞的極道成員,但他身份特殊,並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在安室透距離卡座沒多遠時,琴酒嘴裡叼著煙,陰狠地目光看了過來。
「gin。」安室透打了聲招呼,頂著琴酒不悅的眼神,幾步走近坐到了琴酒對面,把一支錄音筆隨手扔在了桌上:「你要的錄音。」
「呵。」琴酒冷笑一聲,把煙摁滅在酒杯裡,抬眼示意伏特加收起錄音筆:「我可沒讓你來找我,波本。」
「直接交給你不是更好?」安室透故作苦惱:「而且對方好似盯上了我呢,我的車上可是被留下血債血償四個血字。
gin,這可是為了給你收尾,我才被盯上的。」
「裝神弄鬼的把戲,如果你連這種事都解決不了,組織不養廢物。」
「還真是無情呢,gin。」安室透面露興奮:「不過說好了gin,要是抓到這裝神弄鬼的貓咪,這功勞可是我的哦。」
琴酒抬眼看了看安室透,冷笑一聲,不置可否。
安室透見狀,心裡微松口氣。
至少他調查的借口有了,行動上也會方便很多。
他目光一轉,正想打探下琴酒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不巧,伏特加的手機鈴聲響了。
伏特加接起電話才說了兩句話,神色一變,看向琴酒:「大哥,對方爽約了。」
「呵,走了,伏特加。」
不好!
看到琴酒起身要走,朝倉梨臉色巨變。
剛才一下車,她也是一眼瞧見了那輛眼熟的保時捷,知道要找的人就在裡面,她心中頓時火熱。
所以在進入酒吧後,她一邊聽著琴酒和安室透的談話,一邊物色著可以「借用」下誰的手機。
如今她剛把信息發給二舅,這琴酒就要離開,那她豈不是白費功夫?
盡管她可以借個手機跟上琴酒實時給二舅提供地點,但她實在不敢上琴酒的車。
萬一逼得太緊,車毀人亡怎麼辦?她不確定自己會不會也受到傷害,她不想拿自己的命去賭。
她心下一急,靈光一閃下想到了個主意。
雖然不知道是不是能成功,但時間緊迫,只能活馬當死馬醫了。
不再耽擱時間,她按照剛才物色手機時的記憶,動作快速地摸了好幾支手機。
打開所有手機的錄音功能,她捏著嗓子錄了一段話。
瞄了眼琴酒快要走出酒吧,她把錄音設置成循環播放,把其中一只手機塞進角落,隨即跑到下一個地點。
甜膩的聲音從角落傳出,混合在輕柔的音樂聲中讓人聽不真切。
坐在角落的幾個魁梧男人在聲音響起的瞬間相互對視了一眼。
可四周都是切切私語和音樂聲,他們一時有些分不清聽到的是什麼。
「肯定是哪個女人被甩了,哭呢,別管了,喝酒。」
男人揮了揮手不甚在意地說了一句,舉起酒杯示意其他人再干一杯。
可其他人杯子還沒舉起來,酒吧四周突然都是那種陰冷、纏綿、怨恨的女人低吟聲。
酒吧裡的人神色皆是一變,紛紛停下手中的酒杯和交談,仔細聽著夾雜在音樂聲中如哭泣般的聲音。
「gin,留下來陪我吧∼來吧∼留下吧∼嘻嘻∼跟我一起玩吧∼」
那一句話在酒吧裡此起彼伏,一句緊壓著一句,四面八方循環不斷,猶如潮水洶湧而來,在酒吧裡翻起了滔天大浪。
「大…大哥?是那個女鬼?我們怎麼辦?撤退嗎?」
伏特加在眾人詭異驚懼的眼神中冷汗直流,扭頭看向臉色陰沉的琴酒。
「裝神弄鬼!」
琴酒瞥了眼伏特加,從口袋裡拿出□□,顯然打消了現在離開的想法。
眼見目的達成,朝倉梨笑得彎了彎眉眼,眼角看到安室透一臉茫然的神色,心中默默道了聲歉。
剛說好不裝鬼嚇他的,現在好像失言了啊。
不過,等下還要你的工具幫下忙呢!
朝倉梨雙手合十在安室透面前拜了一拜。
借點好運吧!
扭頭看了看琴酒拿槍往裡走的狠辣模樣。
心知這緩兵之計拖不了多少時間,她急忙往停車場跑。
找到了屬於琴酒的那輛保時捷,她拿出從安室透車裡順來的小型工具盒。
猜到這輛車裝得可能是防彈玻璃,她沒在玻璃上較勁,拿出一根鐵絲,用二舅教的手法打開了車門。
現在手頭上工具有限,她做不到把車的四個輪子卸了,但把兩扇車門給卸下來還是不難的。
沒了車門的車上路,這一路上肯定能引起交警的注意,這樣哪怕她沒攔住,也能給二舅提供線索。
「砰砰砰。」
副駕駛座的車門才卸了一半,酒吧裡傳出幾聲槍響。
她目光一凝,知道琴酒肯定發現了那幾支手機。
她的聲音存在不了很久,琴酒肯定很快會過來。
想到這,她手上的動作加快了許多,可沒想到琴酒來得比預計得更快!
在副駕駛座的車門砸在地上的瞬間,她耳尖的聽到了腳步聲。
這腳步又快又重,光是聲音就好似透著層層殺氣。
沒時間卸另一扇車門,她只來得及拿走固定車門的螺絲和幾把放在手邊的工具。
「大哥,車…車門…」伏特加臉上的墨鏡驚地下滑了一角:「誰把車門卸了?」
「gin,要不要幫忙?」
安室透忍著笑意,看了眼臉色青青紫紫的琴酒,走到車邊看了一圈:
「看來只卸了副駕的車門呢,不過固定螺絲被拿走了,這樣上路會被交警查的吧,所以gin要坐我的車麼?」
怒火已經實質化的琴酒,無視了安室透的發言,幾步走到車門邊:
「從剛才到現在,這人的目的都是在拖延時間,波本。」
「你在懷疑我出賣了你的位置?」安室透神色一變:「你來這裡我可事先不知情。」
「那就藏好你的老鼠尾巴,要是讓我逮到,你不會想知道後果的。」
琴酒邊說邊提起車門,「卡啦」一聲響,車門下被壓得有些變形的工具盒出現在幾人面前。
安室透:這個工具盒怎麼有些眼熟?
伏特加:這個工具盒怎麼有些眼熟?
琴酒冷笑一聲,拿出槍指在安室透胸口:「伏特加,打電話問問貝爾摩德,她拿著我的工具盒給了誰。」
第7章 二舅,我告訴你個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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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事態的發展完全出乎了朝倉梨的預料。
在聽到工具盒是貝爾摩德用完後放在安室透車上時,她以為琴酒會把這筆賬記在他頭上,就算不開槍打傷他也會揍人一頓。
可琴酒只是壓低槍口朝著安室透腳邊開了一槍,又口頭警告了他一句。
她想著可能是琴酒要搭載安室透的車,所以沒好意思下手。
但結果又出乎她的預料。
琴酒只是黑著臉把尋找她的任務交給了安室透,然後兩手提著車門虛掩在副駕室門上,讓伏特加就這麼開車走了。
「這人不像是這麼好說話的啊?」
「這下真是麻煩了呢。」
朝倉梨喃喃自語了一句,同時聽到安室透的話語,扭頭看向他:「麻煩?」
【剛出校門的她看不透兩人之間的博弈。那個叫琴酒的男人太過多疑,他在懷疑安室透在這一連串事件中扮演的角色。
如果安室透能夠找到始作俑者,那一切好說。如果找不到,琴酒的槍口已經瞄准了他。】
原來如此!
朝倉梨幾步靠近安室透:
「看來你命不久矣啊!那就這麼決定吧,這段時間你帶我挖出組織情報。
等到了那個坎,我讓二舅把你抓了,救你一命!」
安室透好似察覺了什麼,疑惑地側臉掃了眼,見四下無人,他微微皺眉,走向白色馬自達。
他拿出一個小型的探測儀,動作迅速地掃了一遍車裡。
「沒有竊聽器。」
嘴裡低喃了一句,他單膝跪在座椅上探進大半個身,伸手從不起眼的角落裡拿出一個很小的攝像頭。
「希望能有收獲。」
他單手拋了下攝像頭,鏈接好手機,任由車門大開,屈腿倚在車頭。
「這人什麼時候放了攝像頭啊?」
朝倉梨目瞪口呆地看著安室透行雲流水般地做完一系列動作,她下意識靠近安室透,探頭看向手機屏幕。
手機上的畫面好似被按了暫停健一般,可安室透每一秒都看的極為認真。
她在靜止的畫面中回過神,耳畔傳來「咚咚」幾聲強有力的心跳聲。
剛才無意識靠得太近,遠遠看上去,就好像她倚在安室透懷裡一般。
她臉色爆紅,干咳一聲倒退幾步,調整好心態,趁著打開的車門鑽到副駕駛。
沒一會,安室透收起手機坐上了車。
雖然他開車的速度極快,就連過彎道時都是毫不減速的漂移而過。
可等他們到達安室透家樓下時,已經是十二點半多了。
他在中途去了一趟她家,朝倉梨不明白這男人在那處廢墟堆裡發現了什麼,反正這人從那裡出來後就一直沉著一張臉。
「叮鈴鈴∼」
手機鈴聲響了。
朝倉梨從陽台外探出一個頭。
看到剛從浴室出來,僅圍一條浴巾,渾身濕漉漉的安室透,她微微偏頭看向夜空,豎起耳朵偷聽著他說話。
「風見,我讓你查的怎麼樣了?」
「703室的山本輝,704室的柳葉直美,705室的北井遙是麼?好,你把資料發我郵箱。」
掛了電話,安室透坐在電腦前打開郵箱。
朝倉梨繞過圍在她腿邊轉圈的狗狗,走到他身後看向電腦。
屏幕上的資料被快速瀏覽著,她還沒從中看出什麼所以然,安室透已經刪掉了其他兩人資料,唯獨留下了柳葉直美的那一份。
「直美姐果真有問題啊!」
「找到你了,百事吉。」
微微上揚的語調與朝倉梨的話音再一次重合。
她側目看去。
安室透拿著手機,眼眸中是勢在必得:「風見,調查柳葉直美,追查她近一個月的行為軌跡和與她有過任何接觸的人。」
「嗯,她就是百事吉。」
「不過,這制造身份的手法上倒是有些FBI的影子。」
「呵,這群FBI還真是陰魂不散!」
寥寥幾句話全是對FBI的蔑視與厭惡。
朝倉梨看了眼屏幕上柳葉直美的照片,又看了看安室透陰沉的臉。
雖然她不確定柳葉直美到底是什麼身份,但看安室透這副惡人的模樣,嘆了口氣。
「真是沒救了,希望在監獄裡能好好改造吧!」
她轉過身,趁著安室透注意力還在電腦上,小心翼翼地拿走了放在茶幾上的直板手機。
窩進沙發裡,她拖著腮幫子看著安室透的背影,撥通了黑田兵衛的電話:
「二舅,我爸媽和哥哥怎麼樣了?」
「一切正常。」
「嗯,謝謝二舅,爸媽和哥哥就麻煩二舅了,我很抱歉。」
「不必,這不是你的錯。」
「到底是我…算了,二舅有抓到gin麼?我剛給你發完消息,他就要走,我只來得及卸了那輛車的車門,沒想到他提著車門開車走了。」
「卸了車門?咳…我剛想問你,你不是跟著搜查一科的人麼,怎麼遇到琴酒的?」
「說起這個!二舅,警視廳公安部的風見裕也是個黑警。
波洛咖啡廳裡有個叫安室透的服務生,他和琴酒是同一組織的成員,代號波本,風見裕也應該是他的人。
二舅你盡快抓人哦!」
「……」
「二舅?」
「你怎麼知道的?」
「我現在就跟在安室透身邊。二舅,gin把尋找我的任務交給了他,要是他完不成可能會被gin處決。
我想著這段期間就跟在他身邊,監視他的舉動,順便通過他挖掘那個組織的情報。
所以這個人能不能等gin要動手時再抓?」
「……咳,這些事我另有打算,小梨,那個組織很危險,我們都沒有怪你,你不必冒險。」
「二舅,我…拜托了。」
「嗯…如果這能讓你心裡好過點的話。」
「謝謝二舅!」
「嗯,你記得跟在安室透身邊就可以了,不要接近gin,那個男人太危險。」
「嗯,好的。」
「另外,關於柳葉直美,你還知道什麼?」
朝倉梨沉思了片刻:「我不清楚,關於名單的事我一無所知,當初要不是直美姐幫助過我,我不會答應幫她通風報信的。二舅,你比任何人都知道我有多惜命。」
「嗯,你注意安全,有事就打我電話。」
「好的,那拜拜了!」朝倉梨記起來什麼,連著說道:
「對了,二舅,記得先把那個風見裕也抓起來啊,在公安內部的臥底太危險了!」
「啊…我知道的。」
「還有,二舅幫我准備些生活費啊!我快被餓死了!」
「好,我處理好找個合適的時間派人拿給你。」
掛了電話,朝倉梨伸了個懶腰,正要把手機放回茶幾時,安室透站起身徑直往沙發走。
「你到底是誰?」
他站在茶幾對面,銳利的眼神緊盯在沙發一角。
明明是無人的空座,在他眼中好像有個人就坐在那裡一般。
朝倉梨懵了片刻,隨即眼眸一緊。
在安室透的身後,那塊電腦屏幕上的畫面赫然就是他本人站在茶幾前的畫面。
原來…是這樣。
朝倉梨捏緊了直板手機。
第8章 演戲而已,我的強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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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將軍了啊!
屋裡的氣氛逐漸緊張起來,朝倉梨下意識端正坐姿。
她有想過不回應。
但剛才手機消失的那一幕已經被監控記錄下來。
就算她什麼都不做,憑安室透表現出來的謹慎,說不定他會找機會脫身離開。
到時茫茫人海她上哪再去找一個跟組織有關系的人?
更何況,她只是一個普通人,就算被二舅誇獎有做公安的潛力。
但那只是天賦,她現在可比不上這些整日與死亡為伍的犯罪分子。
到時她可分不清,得到的情報到底是她取得,還是有心人故意透露給她的。
畢竟被人利用還算小事,誤入敵方陷阱,害了己方性命那就萬死難辭其咎了!
電光石火之間,她腦中一連串想法都被一一否決。
最後似乎只有一條路可走了。
【在她露怯的那一剎那,安室透瞬間出手制服了她,快得讓她裝備卡牌的時間都沒有,頃刻間陷入了黑暗。
也許她早該明白,她只是一個戰五渣。】
戰五渣…
她苦笑一聲。
可自己惹出的後果自己承擔。
不能退!
她深吸口氣放松身體斜靠在沙發上,一手托著下巴,一手把背包往身側一放,整只手掌探入包中,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
「還真是出乎意料的敏銳啊,波本。」
縱然安室透心有准備,可看到真的憑空出現一個人,他還是心中一悸:
「看來你對我很了解啊,只是我卻對你一無所知,還真是不公平呢,對吧。」
面對安室透壓迫感十足的氣場,朝倉梨內心慌的一比,腦子裡不斷回放柳葉直美平時成熟嫵媚的模樣,努力讓臉上保持恰到好處的微笑:
「沒有自我介紹還真是失禮了。初次見面,我叫柳葉梨,或者…百事吉。」
「百事吉?」安室透挑眉,也沒說信不信,轉身要往酒櫃走:「看來我們還是同事呢,來一杯?可惜我這裡沒有百事吉,所以,萊伊?」
「別動哦!」朝倉梨的語調漫不經心:「比起跟你喝一杯,我手中的槍更想你站那裡別動。」
「那真是可惜了。」安室透轉回身,視線掃過背包口上白皙的手腕,指了指她對面的沙發:「不介意我坐著聊?」
「介意啊。」
誰知道他在哪個角落藏著槍,她手無寸鐵身手又差,要是又和旁白說得一樣,她冒著風險現身的意義何在?
「你不會是在怕我吧?」
「理所應當不是麼?」朝倉梨一副事實如此的模樣:「我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面對你這樣…健碩的成年男子,怎麼防備都不為過不是嗎?」
「槍在你手中…好吧。」
安室透剛移動一步,朝倉梨的手腕往上提了一寸,他無奈一笑,攤了下手:「柳葉小姐想要和我談什麼?」
「談談合作如何?」
「合作?」
「對,合作。」朝倉梨坐直身體,一手拂了下黑色長發,翹起二郎腿:
「琴酒給你的任務,要是沒有我的配合,你恐怕不好完成吧?到時會發生什麼,應該不用我說了是麼?」
「哈哈哈。」安室透好像聽到什麼笑話,笑了一會:
「合作的基礎是有把柄相互挾制,柳葉小姐覺得我們談合作的基礎在哪?我又怎麼知道你不會背刺我?到時我才是真的死路一條。」
「有沒有基礎談過才知道,不是嗎?」朝倉梨放緩語調:「不然你難道打算告訴琴酒,我真的是個女鬼?琴酒會信你麼?」
「哦?」安室透挑眉,語氣嘲諷:「你真想配合我?讓我把你交給琴酒,你怎麼脫身?我可不信你是個舍己為人的。」
「那就是我的事了。」
反正在那之前你就進監獄了,根本沒可能把我帶到琴酒面前。
朝倉梨心裡回了一句,安室透視線緊盯住她。
被連衣裙包裹的身材凹凸有致,但他一眼就看出這是一個疏於鍛煉的身體。
就算她手中有槍,憑著他們之間的距離,他應該可以在對方拿出槍的瞬間控制住她。
但對方有所倚仗的模樣,讓他一時間不敢輕舉妄動,何況這人也許還有名單的線索。
他略一思索,決定先聽聽她說些什麼。
收起身上駭人的壓迫感,他笑得眨了眨眼:
「既然要合作了,我想了解下合作伙伴,梨小姐應該不會拒絕吧?」
「當然。」對於安室透拉近距離的稱呼,朝倉梨笑納,抬手示意他提問:「我定有問必答。」
「第一個問題,如果梨小姐是百事吉,那柳葉直美是誰?我想琴酒不至於搞不清自己手下的人是誰。」
「姐姐當然是百事吉,我是她的影子,我們都是百事吉,只是這件事只有姐姐知道。」
她要編個故事,把自己的家人從中摘出,讓自己有個繼續追查下去的借口。
「姐姐?」安室透掃了眼有些出神的朝倉梨,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你算是你姐姐的協助人,這次你姐姐偷走名單後失蹤,你在追查你姐姐下落過程中發現組織同樣在找你姐姐。
所以你才潛入朝倉樹家中,一方面等你姐姐,另一方面監視安全屋,想看看組織行動到了哪一步。
只是你沒想到,你運氣這麼差,居然會撞到琴酒手裡,逼得你不得不暴露。
酒吧裡的手機事件和被卸的車門都是出自你的手筆,你還有同伙?拖延時間的目的是抓琴酒?可惜沒成功吶。」
「…對。」朝倉梨腦子裡還沒把故事編全,聽到安室透的話,眨巴幾下眼,點頭:「我就喜歡和聰明人說話。」
「第二個問題,你們隸屬哪一方?跟你們這些臥底合作我可是冒著很大風險的,你總該對得起我冒得風險不是麼?」
我怎麼知道!
朝倉梨心裡怒吼了一句,面上維持禮節性微笑,伸手點了點電腦方向:
「關於姐姐的情報,你的那位風見警官不是發你了麼,能不能查到我們的身份,這是你該做的事。」
風見…
這是威脅?
這些在別人國家胡作非為的家伙,不僅對被連累的無辜之人毫無愧疚之心,居然還敢威脅公職人員!
遲早有一天會把你們都趕出我的國家!
不過現在到是不能把人交給琴酒了,為了不暴露身份,到時先安排假死再秘密關押好了。
安室透輕笑一聲:
「那你和我合作的目的?找琴酒報仇?據我推測,你姐姐應該已經被琴酒處決了。」
「那是我的獵物。」朝倉梨搖頭:「現在我要名單。」
「名單?哪方面的名單?」安室透心頭一跳:「名單不在你手裡?」
「不在。」朝倉梨跳過自己都不知道的環節:「我只能告訴你那份名單十分重要。」
「那關於名單的事,你還知道什麼?」
「不知道。」
「嗯?」安室透不悅。
「的確不知道。」朝倉梨一臉理所當然:「如果我能知道干脆自己找好了,何必要與你合作?」
「既然如此,柳葉梨小姐是不是該離開了。」安室透雙手環胸:「還是說你們這些做臥底的都有在別人家肆意妄為的共同點?」
朝倉梨聳了聳肩,站起身背上背包走向玄關。
她打開房門正要離開,背後火辣辣的目光卻一直如影隨形,她捏著門把手,側目回望:
「這麼看著我是要留下我?雖然你身材不錯,但…」
「不送。」
「明天見,波本。」
朝倉梨一步跨出門,在大門「啪嗒」一聲關閉的瞬間,她裝備上卡牌,一屁股跌坐在地:
「真的嚇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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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2-10-25 10:44:22~2022-10-26 10:04:5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桃花酒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9章 李鬼碰到李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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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兩點的公園寂寥、冷落。
月光灑在小河上泛起柔和白光,河邊的長凳上冷冷清清,朝倉梨抱膝坐在長凳上,手裡一下一下地按著手機按鍵。
忽明忽暗的手機亮光照在她臉上,讓她困得昏昏沉沉的大腦清醒了些。
「現在怎麼辦啊?早知道就不出來了,就算被人認為臉皮厚,但總好過露宿街頭吧。」
她有好幾次想打電話給二舅,但都在電話要撥出之際按滅了手機。
連最簡單的監視任務都做不好,她有什麼臉去見被她連累的家人。
朝倉梨把手機塞進兜裡站起身,在轉身的剎那,突兀地對上了一雙上挑的貓眼。
她嚇了一跳,但想到自己現在這個狀態,別人根本看不見,心裡一松,正想離開時,那個有著一雙貓眼的男人,跨步朝她走來。
「需要幫助麼?」諸伏景光笑得溫和:「無意冒犯,只是看你在這裡徘徊很久了,覺得你應該是遇上了困難。」
「你…你看得見我?」
「當然,我們都是一樣的。」諸伏景光面帶惋惜,好似在為女孩的早逝感到難過:
「所以不必因為大家看不到感到傷心,要是你找不到回家的路,我和我的同伴們會很樂意家裡多一個妹妹,如果你願意的話。」
「我們…一樣?」朝倉梨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以為對方和她一樣都有異能力,可在她微微低頭的瞬間,眼角瞄到了諸伏景光的腳邊。
青石板的小路上,一層月光好似水銀泄地一般。
明明是挺美的一副場景,但在她眼中確是恐怖片的片場。
影子呢?
這個男人的影子呢?
朝倉梨嚇得脊背一涼,汗毛直立:「鬼啊!救命!」
尖叫一聲,她轉身就跑。
……
「所以小諸伏追了你兩條街,才跟你解釋清楚把你帶回來?」萩原笑得直不起腰,視線從朝倉梨掃向諸伏景光:
「我說小諸伏,你該不會故意追了小梨兩條街,然後趁著小梨跑到腿抽筋後,抓住機會一個公主抱把人帶回來?」
聽到這話,朝倉梨臉上一片通紅。
要不是旁白確定這人是個好警察,而她又實在跑不動,說不定他還得跟著跑幾條街。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衝諸伏笑了笑,對方擺手示意沒關系,扭頭衝著萩原好脾氣地應道:
「可能是我疏於鍛煉了,明天開始把訓練撿起來,就從格鬥開始吧,研二會幫忙一起的吧?」
「哈…」萩原一副豆豆眼看向諸伏,確定這人不是開玩笑的,他笑了兩聲,一手搭在朝倉梨肩上:
「歡迎小梨回家哦,本來應該介紹家裡人給你認識的,可惜班長和他女朋友去北海道旅游了,小陣平也不知跑哪裡去了,只能明天再介紹給你了。
現在讓我帶你去你的臥室吧,雖然房間可能簡陋了點,但你也知道,我們這種狀態碰不到實體,想收拾下房間都做不到,小梨將就一下吧。」
「沒…」看到萩原穿牆而過不見了蹤影,朝倉梨頭皮一麻,後半截話給咽了回去。
她回頭看向諸伏景光,見他一臉疑惑地看向她,好像在問她為什麼不跟上萩原。
「這…」她吞吞吐吐不知道該怎麼說:「我老師沒教過這個。」
話音剛落,她抬手捂臉。
怎麼從遇到諸伏景光開始,她就一直在丟臉。
「小梨真的很可愛吶。」萩原從牆壁裡伸出個腦袋:「沒有嘗試過麼?別害怕,這牆傷害不到你。」
朝倉梨連連擺手。
萩原一愣,無奈笑了:「真那麼害怕的話,牽著我的手吧,小梨閉上眼,我帶你過去。」
她一個大活人怎麼可能過去!
朝倉梨有些後悔一開始沒告訴他們自己沒死這件事。
雖然在知道諸伏他們是殉職的警察後,她的確降低了對他們的警惕之心。
但她不知為什麼,解釋的話卡在喉嚨裡,下意識的選擇了沉默。
所以在跟諸伏回來後,她並沒有交代自己還是活人一事。
「我…」朝倉梨正想著怎麼解釋,諸伏景光好似想到了什麼,走到她身邊笑道:「我帶小梨走樓梯吧。」
萩原不解地看向諸伏,看到他衝自己打了個手勢,頗為訝異地看了一眼朝倉梨:
「那好吧,我去找找小陣平,最近他不知道怎麼回事,老是往外跑。」
等到萩原離開,諸伏衝著朝倉梨溫和地笑了笑:「走吧,小梨。」
兩人一前一後的上了二樓,諸伏領著人到了走廊最裡面的房間門前,示意朝倉梨推開房門。
這房子本是諸伏景光瞞著組織置辦的安全屋,在他死後,安室透更是把這安全屋的痕跡清理了一遍。
所以,這屋子從組織手中完好的保留了下來,只是長時間沒有人打掃,屋子裡到處都鋪著厚厚的一層灰塵。
諸伏指了指陽台:「清潔的工具都在陽台,我們這種狀態幫不上你的忙,只能辛苦你了,很抱歉呢。」
「沒事,沒事。」朝倉梨擺手笑道:「你們能收留我已經幫了大忙了,以後衛生就交給我好了,我保證…」
話說到一半,她猛然意識到諸伏話中的意思,怔愣地看著諸伏景光:「那個…你知道…」
「當時我看到你拿著手機了。」諸伏景光臉上的笑帶著安撫的意味:
「這麼多年除了我們幾個,我可就只見過你,所以你本就是特別的,有些特殊本領很正常不是麼?」
朝倉梨低下頭:「你不介意我的隱瞞麼?」
「不想說的話可以不說哦。等小梨哪天想傾訴了,我們都在。」
「你就不怕我是壞人麼?我…」朝倉梨猛得抬起頭,想說的話在對上那雙柔和的目光時頓住了。
「雖然我們都殉職了,但那顆想要守護國民的心一直沒變過,所以你是我們該保護的人,我也相信小梨並非窮凶極惡之人。」
諸伏景光認真地看向朝倉梨,話音停頓了幾秒,再開口時語氣帶上了歉意:「何況讓小梨在最好的年華逝去,這…我們失職了。」
「景光哥…」
「哈哈,聽你叫聲哥哥可真不容易呢。」諸伏景光爽朗一笑:
「對了你的背包還在公園裡,等會先陪你去拿回來吧。」
「我…謝謝。」
【她到底還是沒有選擇告訴他真相。
雖然她對他已經有了一定信任,但心中的陰影讓她學會了對人隱藏真實的想法。
不要在對人毫無保留,這是她在生死危機中學會的生存之道。】
亂說什麼!
朝倉梨梗著脖子心裡喊道:
「我只是不想看到那雙藍色的眼眸中沾染上陰霾而已!」
畢竟諸伏景光的責任心那麼強,要是讓他知道在這個國家裡還有一個陰暗的組織,她擔心諸伏景光會因為自己什麼都做不了而心中難過。
更何況他已經幫了她很多,她不該再把無辜的人牽扯進來。
第10章 這咖啡廳是不是風水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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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朝倉梨再次站在波洛咖啡廳門前時,已經離那晚的約定過了好幾天了。
這幾天,她把那棟別墅好好打掃了一遍,盡管在外面看來這棟別墅依舊像座鬼屋,但別墅內部已經是干淨整潔,一塵不染了。
而對於她能碰觸到物體這一件事,萩原如同諸伏所說一般,很是開心的接受,絲毫沒有詢問她的意思。
這讓她松口氣的同時心生感激。
門鈴「叮鈴」響了一聲,她的思緒從那棟別墅回到咖啡廳。
現在還有一個難纏的男人等著她,她必須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絕對不能讓他看出自己的色厲內荏。
「歡迎光…臨。」聽到門鈴聲,安室透抬頭微笑,在看到朝倉梨大搖大擺地出現時,目光一凝,皮笑肉不笑地說完最後一個字。
「一份三明治,一杯橙汁。」朝倉梨好似看不到他臉色的變化,順著吧台坐到了他面前:
「麻煩快點,時間就是金錢,對麼?」
「好,稍等。」安室透一刀重重切開面包,壓低聲音:「你失約了,柳葉梨小姐。」
「很抱歉呢。」雖然朝倉梨內心極度不想跟這人打交道,但行為舉止中把柳葉直美成熟嫵媚的人設拿捏得死死的:
「但有時意外總是不期而至,讓人很是煩惱呢。」
「還以為你已經被琴酒干掉了,看來號稱能聞老鼠味道的琴酒,嗅覺已經不靈敏了啊。」
安室透冷笑一聲,把三明治和橙汁放在她面前:「請,慢,用。」
你才是老鼠,你全家都是老鼠!
朝倉梨心中罵了一句,控制住想把橙汁砸在安室透頭上的手,維持住笑容:
「琴酒的嗅覺靈不靈我不關心,我只在意你最近過得好不好,我的合作者。」
「很不錯呢。」
安室透臉上色號黑了一度。
這幾天琴酒就跟聞到味的鯊魚一般盯上了他,害的他和風見只能暫時斷了聯系。
雖然他從琴酒的態度中,確定柳葉直美就是FBI,但用手上的其他渠道調查眼前這個女人時。
這人就跟從不存在這個世界上一般,一點痕跡都沒有。
毫無進展的他在琴酒眼裡好似消極怠工一樣。
可因此,琴酒越是懷疑他和這件事有關,盯的他也就越緊。
這樣一來,他根本無法和公安聯系,簡直就是惡性循環。
「真好!」朝倉梨笑著歪了下腦袋:「我的失約並沒有給你造成困擾,這樣我就放心了!」
「……」
安室透看了她好幾秒,扭頭:「你敢這樣出現在這裡,就不怕琴酒聞到味?到時我可不會手下留情,會先琴酒一步解決你。」
又內涵我是老鼠是吧?
我一定要把你送進監獄!
朝倉梨眼裡冒出絲絲火光。
她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老鼠,可這男人還總把她比作成老鼠!
「放心,你不會有機會的。」她眉眼一彎:「我在進來前已經觀察很久了,並沒有發現可疑的人。
就連進店都挑了一個人少且只有你在的時間。
何況躲在陰溝裡的不該是和琴酒那樣為非作歹的惡徒麼?
唔…好像連你一起說了,抱歉,無意冒犯的。」
其實她光明正大出現在這裡,完全是因為想宰一頓安室透。
身無分文的她,這幾天全靠扮鬼打劫那些混混獲取些錢。
每天不是躲在外面吃泡面,就是關在臥室裡啃餅干,搞得她看到餅干和泡面都想吐。
現在有空出來和安室透接頭,她自然要吃一份好的,祭奠下自己的五髒廟。
至於吃完之後?
當然是直接隱身走人!
不然她干嘛要等只有安室透在的時候進來?
反正等她裝備上卡牌,所有的監控、指紋等痕跡都會消失不見。
這筆虧損的營業額,他不補也得補!
讓你們這群惡徒害人!
朝倉梨心裡惡狠狠地剜了一眼安室透,臉上笑得風輕雲淡:「名單的事有進展麼?」
「暫時沒有,和百事吉有關的線索,琴酒都查了一遍,沒有發現名單。
我想她應該把名單藏在一個別人不會聯想到她又對她來說很有安全感的地方。
你有沒有聽到她提起過什麼?任何不起眼的小事都可以。或者她對某人某物亦或是某事有什麼不一樣的感情麼?」
「不起眼…」
朝倉梨的思緒飄到了當初柳葉直美送手機的那一天。
好像那時她看這支手機的表情很悲傷,那是朝倉梨第一次看到她露出那種表情。
倏的,朝倉梨心頭一動想到了一個細節。
當時在柳葉直美的房間裡掛著一面有福養老院的感謝錦旗。
可等後來再過去時,她沒有見到那面錦旗,問了柳葉直美也是被含糊不清的一筆帶過。
也許她該去那家養老院看看了!
「你想到了?」
安室透一句話打斷了朝倉梨的思緒。
她微微低頭半闔眼瞼:「沒有,我回去再想想,等我…」
還沒等她把話說完,門鈴「叮鈴」一聲響了。
她側目看去,毛利小五郎帶著柯南走了進來。
「歡迎光臨。」安室透熱情地打了一聲招呼,拿著菜單迎上毛利小五郎:「今天小蘭小姐不在麼?」
朝倉梨原本視線還在柯南身上徘徊,可安室透這一站,完全把柯南擋在了身後。
看不見人,她慢條斯理地吃完三明治,瞄了眼回到吧台開始准備料理的安室透,她站起身走向洗手間。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她好似沒察覺背後安室透時不時瞟過來的視線,推開衛生間的門走了進去。
【濃重的血腥味彌漫了整個衛生間,當她推開隔間時,一具胸口插著一把尖刀,渾身被鮮血浸透的女屍,衝擊著她的視覺神經。
最後在某位偵探的努力下,無法辯解的她被當成嫌疑人帶到了警局。
在那裡她遇上了剛和琴酒分開的黑警,之後…事情的發展似乎不會太出乎意料了。】
旁白的一番話,讓朝倉梨身形一頓,神色微妙地掃了眼隔間。
這波洛咖啡廳有毒吧?
第一次來遇上投毒未遂的,這一次居然直接碰到死屍。
不過那個某位偵探是誰?
難道是那個糊塗偵探毛利小五郎?
朝倉梨不明白自己怎麼會牽扯進凶殺案中,只能盡可能的遠離案發現場,不在現場留下關於自己的痕跡。
她身體後仰,探出個頭朝著安室透喊道:「服務生,衛生間有很重的血腥味,我有點暈這味道,你來看下?」
話音剛落,安室透僅是一抬頭的功夫,一道藍色的小孩影子從吧台前一閃而過直接衝到了朝倉梨的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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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風評被害某偵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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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孩子真的不一般啊!
朝倉梨旁觀著柯南從發現屍體,報警,尋找線索到狀似無意地給警方提供線索。
這一連串熟到不能再熟的行為,和警察好像已經習以為常的態度,怎麼看怎麼不正常。
她有心想要上前搭話柯南,可腳步還沒邁開,一直站在她身邊的安室透一側身擋在了她面前:
「梨小姐,在觀察柯南嗎?我還以為做為第一發現人,梨小姐會更關注事件,沒想到梨小姐反而更關心柯南呢。」
聽到這話,原本還在忙碌的高木警官停下手中的活轉頭看向朝倉梨。
她隱忍地看了眼安室透,衝著柯南和高木尷尬地擺了擺手:
「誤會了,關注柯南只是因為我自己對推理很是苦手,所以看到柯南這麼擅長推理,一時之間有些羨慕而已。」
柯南在安室透的提醒下,猛得抬頭看向朝倉梨,笑著用手抓了抓後腦勺:「這些都是毛利叔叔和新一哥哥教我的。」
「說得也是,有毛利名偵探在,柯南肯定受到熏陶了嘛!」
高木警官點頭應了一句就被目暮十三喊了過去,柯南松了口氣,暗中打量起朝倉梨:
「我以後也想做一個偵探!姐姐要是有解決不了的事,可以委托我哦,我可是少年偵探隊!」
朝倉梨半蹲下身,維持住笑容:「好的,不過做偵探可不容易,柯南要加油哦。」
柯南道了一聲好,詢問道:「姐姐叫什麼名字?是安室哥哥的朋友嗎?」
「我叫柳葉梨。」朝倉梨低眉淺笑:「至於和安室先生的關系…認識的陌生人吧。」
誰要和這個罪犯交朋友啊!
她心中反駁了一句,安室透在邊上陰陽怪氣地接話:
「呵,原來我們還不是朋友啊,那隨便夜闖陌生男人的家,小梨小姐果真是藝高人膽大。
也不知道是不是和電視上的FBI學的,傲慢無禮的本事學得十足十呢。
哦,說起來我和柳葉直美以前也算同事,她身上的那些毛病也不少,我該說真不愧是姐妹倆麼?」
「誒?」柯南心領神會的看了一眼安室透,對著朝倉梨瞪圓眼睛:「夜闖?小梨姐姐夜闖安室哥哥的家了麼?」
「呃…」朝倉梨一時語塞。
雖然她有許多理由,但私闖民宅這事總歸違法,不好和一個孩子講。
萬一把人小朋友教壞了,他爸媽不得找上門跟她拼命啊!
她正想著該怎麼忽悠過去,柯南又接著道:
「我剛才看到小梨姐姐和安室哥哥再講悄悄話,還以為你們是很要好的朋友,原來是我看錯了啊。
不過小梨姐姐看上去不像是會做出夜闖民宅的事呢,肯定是有重要的原因吧?」
「是很重要的原因啦,不過不能告訴小孩子哦。」
「誒?可是我好好奇啊!」柯南撒嬌道:「小梨姐姐就告訴我嘛,告訴我嘛!」
「不…不行。」她對小孩子的撒嬌真的束手無策,正頭疼地想要找個借口時,安室透突然插話:「柯南,毛利老師好像在找你了哦。」
「是…是嘛?」柯南一雙豆豆眼看向安室透。
這些大人真狡猾,又想我調查這人是不是和FBI有關系,又不告訴我實情!
他不甘心地看了朝倉梨一眼,在安室透似笑非笑的視線中,壓制住給朝倉梨一個竊聽器的衝動,揚起大大的笑臉:「那我先過去了。梨姐姐我們下次聊哦。」
等到人跑遠,朝倉梨松了口氣,她實在不太會應付小孩,每次遇上照顧孩子的事,她總是跟跑了一個馬拉松一般。
她站起身,正想對安室透表示感謝,猛得想起她這副境地不就拜這人所賜麼?
原本她可以跟著其他客人一起離開,可這人拉著目暮警官劈裡啪啦說了一堆,硬是要把第一發現人扣在了她頭上。
離譜的是目暮警官真信了!
甚至於還要她等下去警局做筆錄!
當時她在邊上看的目瞪口呆。
明明只是一個聞到味的純路人,她到底算哪門子的第一發現人?
都怪這男人,簡直神煩!
她握緊拳頭,努力控制著不讓拳頭朝著那個金發黑皮青年的臉揮去。
心中默念了幾遍要維持人設,可不知怎麼這人陰陽怪氣的模樣就是揮之不去。
忍不住了!
她「唰」的一下轉過身,冒火的眼眸死死盯著安室透。
反正崩人設的是柳葉梨和她朝倉梨有什麼關系!
反正現在那麼多警察給她壯膽,他還能翻天了不成?
反正有了名單的線索,這合作者不要也罷!
早點讓二舅抓進去早安心!
不過在那之前,她會讓他知道,她會了十多年的女子防狼術絕不是花架子!
她嘴角透出一絲獰笑,朝著安室透勾了勾手指:「我突然想起關於姐姐的一件事,也許和名單有關,安室先生幫我參謀下。」
安室透訝異地挑眉,不著痕跡地掃了眼氣質明顯產生變化的朝倉梨,心中暗自警惕。
他緩緩靠近朝倉梨,就在他隱隱聞到一股橙子香味時,一只白嫩的手,伸著兩根手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著他眼睛戳去。
他目光一凝,抬手抓住那只手腕,還不等他說些什麼,眼角余光瞄到一條筆直修長的腿朝著他下身某部位踢去。
「呵。」他冷笑一聲,兩腿一夾把那條腿控制在雙腿之間。
趁著朝倉梨怔愣的一瞬間,他一手控制住她的兩只手,身體往前一壓,「砰」的一聲,朝倉梨背部重重砸在牆壁上。
背上火辣辣的疼痛感讓朝倉梨眼角擠出幾滴生理鹽水。
她怒視安室透,聲音因為太過氣憤啞了幾分:「放開我,混蛋!」
「是你先動的手吧?小梨小姐。」安室透低頭又貼近了她幾分,盯著近在咫尺的眼眸,笑容陰惻惻地說道:「是我對你太寬容,讓你對我產生了誤解麼?我…」
「咳…」
話還未完,一聲咳嗽打斷了他的話。
兩人同一時間朝聲源看去。
目暮警官帶領的警察團,和毛利小五郎單手提著的柯南都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們。
兩人同時驚出一副豆豆眼,回頭對視了幾秒,安室透腦中復盤了一下剛才的造型。
活脫脫一副惡霸欺凌柔弱少女的模樣。
他臉色巨變,急忙退開幾步,艱難扯起嘴角想要解釋。
清脆的童音打斷了他還沒出口的話。
「安室哥哥,沒想到你是樣的。」柯南眼中揶揄。
雖然猜到實情不一定是自己看到的,但不妨礙他報一下被用完就扔的仇。
目暮警官摸了摸腰上蠢蠢欲動的手銬:
「感情還是兩廂情願的好,別讓我動手把你拷進去,安室老弟。」
毛利小五郎:「年輕人,玩得真特別,哈哈哈。」
第12章 那只手…也就皮膚黑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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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笑夠了吧!」又粗又重的男聲打斷了毛利小五郎的大笑。
眾人錯愕看去,站在衛生間門外,一個穿著黑色西裝打著領帶的男人怒不可遏:
「剛才亂七八槽地推理了一堆,指認我是凶手又拿不出證據,我的妻子躺在裡面,凶手還逍遙法外,你卻在這裡笑的得意忘形,你真的是名偵探嗎!
還有你們這些警察,難道不靠這個混蛋就破不了案了嗎?我們納的稅養的都是你們這些廢物嗎?」
「喂,你說什麼呢…」千葉警官正要呵斥,目暮警官抬手制止:「請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抓住凶手。」
「那你倒是去抓啊!光說大話誰不會!你們這些警察要是不無能,怎麼會左一個平成年代的福爾摩斯,右一個沉睡的名偵探!」
這番話把目暮警官堵的啞口無言,其余警察也是面色蠟黃。
「我說,你妻子死了你真的傷心麼?現在這副模樣像極了達成目的又按捺不住心中狂喜,只能靠憤怒來掩飾自己內心哦。」
一道酥軟的聲音打破了僵局,眾人尋聲看去,朝倉梨背靠著牆,雙手環胸,視線緊盯在西裝男人臉上。
本來這件事與她無關,她也一直離案發現場遠遠,免得一不小心又被某位偵探害的成了嫌疑人。
可沒想到,這死者丈夫逮著警察一頓輸出。
不說她因為二舅的關系,對警察有著很厚的濾鏡。
就單是幾天前,她又渴又餓的情況,還是目暮警官座位上的小面包和搜查一科裡的飲用水救了她一命。
這種一飯之恩,她怎麼說也不能看著搜查一科的警官被人指著鼻子懟。
她對著西裝男人揚了揚下巴:「現在這副模樣…呵,狂怒又不敢衝過來打我,原來你也不是不怕警察啊!那剛才是誰給你勇氣指著警察罵?
要是沒有這些警察維持著這個國家的秩序,就你這殘渣早就被黑手黨沉東京灣了!那輪得到你在這裡趾高氣揚?」
「所以凶手果然就是你!」毛利小五郎恍然大悟:「你是想讓警察草草結案才一直辱罵警察影響破案進度!」
「你們在胡說什麼?我妻子死在女衛生間裡,我沒有進過那裡,怎麼可能會是凶手!如果要說我是凶手,你倒是拿出證據來啊!」
西裝男人勃然色變,伸手指向朝倉梨:「還有你,我和我妻子感情極好,她死了我怎麼可能傷心,你再胡言亂語,就算警察在,我也會揍你!」
「嘖。你是要跟一個表演科的優等生討論演技麼?算了…」
朝倉梨撇嘴:「這位不知名先生,如果你記性不好,那我提醒下你好了。
你在進咖啡廳前,在外面的綠化帶邊等了將近20分鐘,因為你的情人…哦,也就是你身邊那位穿紅色連衣裙的小姐。
她到了之後送了你一條領帶,還親手系在了你脖子上,接著你們擁吻了3分鐘…唔,有點短哈…
然後進了咖啡廳,你的妻子應該早就在咖啡廳裡等你們了吧,因為我在外面時,並沒有看到你妻子進入咖啡廳。
還要繼續說嗎?比如你在妻子沒注意的時候,和那位小姐牽了五次手…」
「閉嘴!」
男人厲聲打斷朝倉梨,對上眾人看向他犀利的眼神,吼道:「我是出軌了又怎麼樣,人又不是我殺的!」
「但你隱瞞了你出軌的事。」目暮警官把視線投向紅色連衣裙的女人:「上原小姐,我記得你在死者進入衛生間後,也去過一次吧?」
「是,是啊。」上原臉色煞白:「可是你們不是也說憑我的體型,根本不可能讓雅子一刀斃命啊!」
目暮警察沉默一瞬,毛利小五郎突然插話:「我看凶手肯定是小野先生!動機就是他出軌後被他妻子發現了,所以他殺人滅口。」
「可是小野先生並沒有進過衛生間。」目暮警官沉聲說了一句,毛利小五郎尷尬地扭過頭。
目暮警官嘆了口氣,視線瞄准朝倉梨。
「呃…」朝倉被突兀的視線搞得懵了一瞬,眨巴幾下眼:「其實我覺得…」
【難以置信,她竟然和糊塗偵探想法一致,認為是小野三郎殺了人?
雖然小野三郎因為天價保單的事,漠視甚至推波助瀾了這次事件。
但還想拿著巨款與原紗美結雙宿雙棲的他是不會讓自己觸碰法律底線的。
可惜他沒想到,上原愛衣擔心事情敗露後她會一無所有,瞞著小野三郎錄下了他慫恿她殺人的錄音,還藏起了那瓶他假裝無意留下的麻藥。】
…哇。
朝倉梨心裡驚呼一聲,到嘴邊的話一轉:「殺人的不是小野三郎,而是上原小姐。」
「我沒有,我根本…」
「你是想說你無法一刀斃命麼?」她接上話:
「如果有麻藥呢?就算你現在百般抵賴也沒用,等法醫屍檢後,死者身體內的麻藥根本藏不住。」
「不,不,不。」上原慌張著倒退一步:「我沒有殺人,就算雅子被麻藥迷暈,那也不代表我殺人了不是麼?」
朝倉梨停頓了一瞬,瞄到小野三郎平靜表情下隱藏的欣喜,嘆氣:
「上原小姐你看不到小野先生的竊喜麼?他為了天價保單可以慫恿你殺了雅子小姐,你真的放心把余生交付給這樣的人嗎?
你的表情告訴我,你並不放心,所以你留下了證據對麼,錄音還是你騙小野三郎已經扔掉的麻藥?」
這話一落,眾人驚訝的視線在朝倉梨和上原之間來回數次最後轉向小野。
小野三郎臉色逐漸陰沉,上前一步拉住上原的手腕:「你…錄音了?」
「不…不是。」
上原正要辯解,可酥軟的聲音又再次響了起來:
「上原小姐要不你問下小野先生,他想和那位原沙美結小姐在一起還是和你一起?」
「美結?」
「謔,你還認識啊?」
上原睜大雙眼看向小野:「她說的是真的麼?你不是說只有雅子死了你才會和我在一起嗎?」
她話剛問完,小野三郎怒吼了一聲,一把推到上原,睜著血紅的眼睛衝向朝倉梨:「都怪你!我要殺了你!」
「小心!」
事情發展的太過突然,站的較遠的幾個警察只來及大聲提醒一句。
眼看著那只粗大的拳頭高高揚起,帶著勁風揮向朝倉梨。
電光石火之間,一只強有力的手橫掃而出,一把抓住那只拳頭。
緊接著小野三郎被那只手一攥,重心不穩下又被一腳猛踹在地上,腦袋「砰」的一聲砸在地上,暈了過去。
安室透膝蓋頂在小野三郎後心,扭頭看向還有些發懵的朝倉梨,意味不明地扯了扯嘴角:
「表演科優等生?」
第13章 原來是你想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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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倉梨設想過很多結果。
可她萬萬沒設想到,那個一掌擋住拳頭的人會是安室透。
這人不是很討厭她麼?
應該冷眼旁觀才對,怎麼會幫她?
而且最後那句話…
她眼眸一緊,復盤了下自己剛才的言行。
雖說她因為現場人多導致演技下降,多多少少暴露了自己本性。
可頂多也就讓他覺得她表裡不一而已,不至於語氣這麼意味深長才是。
是故意試探嗎?還是真的哪裡漏了破綻,讓他懷疑自己有問題了?
心累地嘆了口氣。
她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
關於她人多演技就下降的BUFF,她的老師也嚴厲指出過多次。
但這不是她想改就能改的。
幼時常年被忽略的經歷,導致了她在人多時總是下意識的表現自己來吸引注意力。
即使長大後她改善了許多,可這個性格缺陷在她演戲時多多少少還是會暴露出來。
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
她看向安室透在吧台打電話的背影,決定等會就打電話給二舅,讓他們趁早准備抓人,免得夜長夢多!
「梨姐姐。」
清脆的童音讓她回過神。
她低頭看了眼柯南一臉疑惑又震驚的模樣,半蹲下身:
「怎麼了?柯南。」
「梨姐姐是怎麼知道關於保單和原沙美結小姐的事?」
如果其他事還能用觀察力和記憶力來解釋,那這兩件事簡直就像朝倉梨調查跟蹤過小野三郎一樣。
可兩人又不認識,這跟蹤和調查根本無從說起。
「這是秘密哦。」
朝倉梨笑得一臉神秘。
她無法和柯南解釋旁白的事,只能笑著忽悠了一句。
柯南瞪出一副豆豆眼,拉著她的手正要撒嬌,她心知不妙,抬手按在柯南肩上,壓低聲音陰惻惻地補了一句:
「A secret makes a woman woman!柯南不要細究女人的秘密,不然會發生很可怕的事哦。」
熟悉的話語讓柯南不自主想到了某個人,他愣了一下,朝倉梨趁機脫出被拉的手:
「毛利先生已經上去了,你還不回去麼?暑假作業做完了沒?別等到開學連夜補作業哦。」
「早就做完了。」柯南「嘁」了一聲,跑開幾步回頭自信一笑:「梨姐姐,我可是一個偵探,一定會找到真相的!」
「那你努力吧。」
她嘴角揚起,對著柯南揮了揮手:「事情解決,我也該回去了。」
「梨小姐恐怕還不能走呢。」
安室透的聲音從吧台傳來,朝倉梨心裡一驚。
糟了,忘了飯錢!
她現在口袋空空,要是被他當面提及,就算一開始打算吃霸王餐,她也難免會感到尷尬。
現在隱身離開好了!
她正要裝備上卡牌,安室透脫下圍裙:「我已經請好假了,正好一起去警局做筆錄。」
「嗯?」她訝異地側目看向安室透:「還要去?」
「當然,目暮警官不是告訴你了?」
她視線透過玻璃看向外面。
原本被警車占道的街上已經恢復了正常,來來往往的行人偶爾還有好奇地特意放慢腳步往這裡面瞧上幾眼。
「我想著你的身份應該不喜歡坐警車去警局,所以告訴目暮警官,我會開車帶你過去。」
安室透好像看出了她的疑惑,走到她面前開口:「走吧。你從一開始就好像對目暮警官他們抱有極高的好感,應該不想讓目暮警官他們久等吧?」
現在咖啡廳只有他們兩人,朝倉梨瞬間發揮出百分百的演技,臉上泛起微微惱怒:
「我只是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適當配合警方而已。
到是你!要不是我確定今天是臨時起意決定過來,我還真懷疑這出戲是你故意安排的。
這麼處心積慮想把我帶去警局,你在打什麼主意?波本。」
「優等生小姐認為我能有什麼主意?」安室透挑眉:「適當配合警方做筆錄難道不是我們減少麻煩該做的?」
對方陰陽怪氣地把她的話拿來堵她,朝倉梨怒從心頭起,恨不得把對方摁在地上一頓揍。
「我以為你沒忘記自己的身份。」她紅唇輕啟間,眼中意味深長:「總是混在警察之中,要是哪天露出尾巴,公安可不會對你客氣,就連組織都不會放過你。」
安室透要去關門的動作頓了一下,眼神微妙地掃了眼朝倉梨,隨即動作自然的關門上鎖:「走吧,我的事就不勞優等生小姐操心了。」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著,朝倉梨雖然有機會裝備卡牌趁機脫身,但就像安室透說的。
她對目暮警官等人的好感度極高,雖然不確定他們之後還能不能記得自己,但她不願去賭那個萬一。
萬一他們之中有人記得自己,那她連做個筆錄都不願配合,無疑對他們而言是個減分項。
她還想著那天除掉組織後,正兒八經地去道謝和表達歉意,現在減好感度,到時不就尷尬了麼。
但她也沒有忘記旁白提到過她會在警局遇到黑警。
為了以防萬一,她把手伸進兜裡,握著手機盲打了一條信息發給黑田兵衛。
感受到手機振動了兩下,她知道信息發送成功了,松了口氣的同時憤憤地瞪了一眼安室透的背影。
所以那個陷害我的偵探就是你吧!
下一秒,安室透側身看過來時,她眼神瞬間變得風輕雲淡。
「上車。」
安室透打開車門示意朝倉梨上車,
「紳士風度?」眼角微微上挑的眼睛裡滿是戲謔,她彎腰進車。
安室透沒理會朝倉梨的調侃,坐到駕駛位後,「哢」的一下鎖住車門。
朝倉梨警惕扭頭看向的安室透,一把裝著□□的□□,眨眼間頂在她的額頭。
【她沒想到,在將要遇到黑警之前,首先迎來的是安室透的審問。
也許今天她實在不宜出門。希望在這一輪的問答中,她能成功打消安室透的懷疑,不然她的除黑之路將會就此中斷。】
朝倉梨心裡嚇得一聲尖叫,喉頭連續滾動了好幾下。
僵直的脊背上冷汗瞬間浸透後背衣服,她以為自己會嚇得說不出話,但卻聽到自己的聲音這麼說的:
「要賭一下麼,波本。」
「哦?賭什麼?」
「賭你不會開槍,如何?我的合作者。」
第14章 謊話連篇的坦白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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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在聽到合作者三個字的瞬間,安室透毫不掩飾地笑出了聲。
他身體前傾緩緩靠近朝倉梨,近乎實質的壓迫感迎面撲來讓她不由得身體後仰,脊背抵在車門上。
安室透毫不掩飾自己的惡意,壓低聲音的呢喃聲帶著絲絲寒意:「我會不會開槍,取決於你能不能讓我滿意了,優等生小姐。」
耳邊的低喃聲讓她身體一個激靈,渾身汗毛倒立。
她以為自己能平靜對答已經是超常發揮,可沒想到自己的聲音裡竟然帶著笑意:
「波本,那你想知道什麼呢?我對合作者向來赤誠相待,你當然會滿意的。」
安室透拉開些兩人的距離,陰鷙的眼眸盯在她的臉上,不放過任何一處細微的變化:
「你出的考題我有了答案,想聽麼?」
考題?
朝倉梨差點沒繃住臉上的表情,想了好幾秒才明白安室透的意思。
原來他把調查柳葉直美和她身份的事,當成了她給他的考題。
她眉眼帶笑:「我要是說不想聽,你…」
話還沒說完,她感覺自己額頭上的槍口重重往前頂了下。
嘶…混蛋,你給我等著!
她在心裡怒罵了一句,咬牙忍疼,面帶笑容:
「OK,你說。」
「不,這次是你說哦,優等生小姐。」安室透嘴角帶著冷笑:「身為影子,想必對你姐姐很了解才對,是吧?」
大意了!
或者說她低估了這人的凶狠程度。
朝倉梨心中又是後悔又是氣惱。
她原以為安室透幫了她,又是一起去警局,即使他對她有所懷疑,應該也不會在這個時候翻臉。
可沒想到,這人不按常理出牌,簡直和琴酒如出一轍!
如今,在這封閉的狹小空間裡,她就算裝備上卡牌也不一定能逃出去。
她不能保證她在隱身的那一刻,安室透會不會拿槍射擊。
畢竟,她只是被隱匿了而已,而不是能身體硬抗子彈。
她抬手握住槍杆,把槍口從腦門移到心口:「女人的臉很重要,真要開槍的話麻煩朝這打。」
「呵,優等生小姐這是料定我不會開槍?」安室透危險地半眯起眼,打開槍的保險,勾著扳機的手指緩緩用力。
「與其說我料定你不會開槍,倒不如說我一定會知無不言讓你滿意,畢竟這顆心,在你手裡不是麼?」
安室透嘴角扯了扯,槍口點了點她的胸口示意她別說廢話。
雖然確定安室透不會立馬開槍,但朝倉梨心裡還是七上八下慌得不行。
她並不知道柳葉直美的任何真實信息,就連對方有可能是FBI,那也是聽到安室透的話才知道。
現在該說些什麼呢?
她眼神變得迷離,語氣飄忽:「其實我騙了你。」
安室透心中暗道一聲果然:「繼續。」
「在那之前,可以告訴我是哪裡露出破綻了麼?」
「這種時候,你還有提問的勇氣,膽子不小。」安室透面無表情,讓人看不透他的想法:
「那天晚上,你手裡並沒有槍吧,單槍匹馬跟蹤一個陌生男人回家,呵,你是對你的身手有自信?還是自負自己的演技?
就跟現在一樣,明明害怕的手都在微顫,臉上的笑容倒是一絲不變。」
朝倉梨的表情空白了一瞬,重新找回焦距的眼神愣愣地看了安室透好幾秒。
「還不明白麼?」兩人視線對上,安室透語氣陰森:「如果那天晚上,你的手不是一直放在包裡,在你露出身形的那一秒,我就可以擰斷你的脖子。」
「手?」朝倉梨重復了一句,頓悟:「我的手上沒有槍繭。」
「還不算太蠢。」安室透語速加快:「一個FBI的特工,如果跟你一樣不會用槍,身體素質差,反應速度像只烏龜一般等著挨打,趁早滾出我的國家。」
「什麼你的國家!你就是個罪犯!你才該從我的國家裡滾出去!」
要是一個罪犯都能代表國家,那像二舅那樣兢兢業業,恪盡職守的警察算什麼!
安室透的這番話,不僅貶了一頓朝倉梨,還一腳踩在她的雷區上。
無明業火從心頭升起,她怒目圓瞪:「我就算槍法、格鬥、反應速度比不上你,但我演技比你好!你那時不還是被我騙了!」
「演技…所以現在是不演了麼。」安室透眼神微妙地打量了朝倉梨好幾眼,神色輕松地笑了,輕輕抬了幾下槍口:
「既然如此,優等生小姐現在可以說說,做為這個國家的一員,你是怎麼和FBI扯上關系的?」
朝倉梨神色一僵。
看到黑洞洞的槍口,被怒氣衝散的理智瞬間回籠:
「雖然那天我說了很多假話,但唯獨柳葉直美是我姐姐這件事,真的沒有騙你。」
說完話,她打量了一眼安室透。
「在看什麼?」安室透挑眉開口:「看我有沒有信你?」
「……」朝倉梨心裡暗罵一句混蛋,側過臉:
「雖然我和姐姐很小的時候分開了,但我們的感情真的很好。
前陣子,姐姐還說會來找我,可我等了很久都沒有她的消息。
我不知道她在做什麼,但我猜到她一定在做危險的事。
我很擔心她!所以,我偷偷去了姐姐的住處,發現那裡被翻的一團亂。
我知道姐姐一定是出事了,不然愛干淨的她不會讓家裡亂成那樣。
後來,我發現了姐姐的同事,就是你說的FBI。他們和你一樣,很敏銳,很快就察覺到了我的存在。
之後,我從他們口中知道了姐姐和名單的事。」
「他們看中了你的能力,想讓你替他們做事,包括拿回名單是嗎?」
「對。難道不應該嗎!我姐姐死了!明明該死的是那些罪犯!憑什麼不是他們那些罪犯死!憑什麼…我要把琴酒抓進監獄給我姐姐報仇!」
好在朝倉梨側過了臉,沒讓安室透看到她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凝滯。
既然有人遞來了劇本,她只要發揮演技接著演就是了。
雖然鍋扣在FBI頭上有些不講道理,但他又不可能真去找個FBI問。
再說了,當初她被拖進這漩渦時,也沒人跟她講過道理不是?
「我說完了。」朝倉梨醞釀了一陣情緒,轉頭看向安室透:「你想開槍就開吧!」
拜托,千萬別開槍啊!
安室透沉默。
那雙藍色的眼眸滿是水汽,好似湛藍的天空被煙雨籠罩。
他覺得手中的槍有些重。
這本該是他要好好保護的國民啊!
只是該演的戲還要接著演,這丫頭膽子太大,要是不好好教訓一頓,下次要是遇到的是琴酒怎麼辦?
「做好覺悟了?」他微微低頭,金色的劉海下是一片陰影:「那就去死吧。」
不是,你TM有病,真開槍啊,我也沒說要把你抓進去啊!你跟琴酒又沒好到穿一條褲子,抓他不也是幫你嗎!
朝倉梨瞳孔一縮,心裡嚇得尖叫連連。
就在她要拼一下裝備卡牌時,□□「哢」的一下,放了聲空響。
這是…沒子彈?
「誒?忘記裝子彈了麼?」
朝倉梨的心聲和安室透的說話聲重合在一起,兩人下意識對視一眼。
安室透嘴角噙著危險的笑:
「這次放過你,下次…」
話還沒說完,手機的提示音響了兩聲。
他面色微沉,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是赤井秀一的消息:
柳葉直美的確是FBI,已死亡,柳葉梨身份不知,但柳葉直美確有一妹,詳細資料需要時間查證。
FBI!
他心裡怒斥一句,手指在手機上按的啪啪響:
管好你的人,再牽連我的國民,別怪我不客氣!
發完信息,他不理會發來問號的赤井,側目看向臉上還有一絲懵逼模樣的朝倉梨。
「我們該走了,目暮警官還等著呢。」
第15章 這個援軍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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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安室先生還沒回去麼?」
千葉警官進入警局大門,看到安室透斜靠在柱子邊:
「哦∼我知道了,是在等柳葉小姐一起回去吧。柳葉小姐長得這麼漂亮,安室先生要加油哦!不過,請切記不要觸犯法律底線才行啊!」
「啊…呵呵,千葉警官誤會了。」安室透瞪出一雙豆豆眼,尷尬地擺了擺手:「我只是順路載梨小姐一段而已。」
「哦哦,知道知道啦。」千葉警官擠眉弄眼地笑了笑:「我去看看柳葉小姐出來了沒有。」
「等…」安室透伸了伸手,看著千葉警官快速跑遠的背影,他僵直幾秒,苦笑一聲扭頭看向門外。
這風見怎麼還沒來!
本來他沒打算在今天約見風見,但他發現無論是監控還是照片,都無法保留朝倉梨的影像。
為了能讓風見順利調查,他只能選擇冒險讓風見過來見面。
何況今天機會太好,要是風見能順利把人帶回公安,不管是監管還是保護,對他而言都是有利的。
可他都在這裡等了近半小時,連個人影都沒有看到。
時間可拖不了太久啊!
他猶豫了片刻,抬腳往搜查一科走。
要是讓她脫了鉤,憑她能隱身的能力,想再找機會帶她回公安可就難了。
……
搜查一科門外。
千葉警官拉住正往外走的高木:「高木,柳葉小姐的筆錄做完了沒有?」
「柳葉小姐?」高木一臉疑惑看向千葉:「你是說誰?」
「你不記得?就是波洛咖啡廳那個案子的第一發現人,長得…長得挺漂亮的那個。」
千葉遲疑了一秒,他有些記不清朝倉梨的模樣,只記得那人應該長得很漂亮,可那裡漂亮,說不出來。
「第一發現人不是柯南麼?」高木更迷糊了:「漂亮的女人…現場有這人麼?」
「有…有的吧?」千葉被高木說得有些不確定,努力回憶了幾秒,握拳敲了下手掌:「對了!就是那個被安室先生按在牆上要強吻的女人,你還有印像不?」
「按在牆上…」高木恍然大悟:「我想起來了。」
「呼…我就說有這人吧!」千葉大喘了口氣,他都差點懷疑自己的記憶力了:「那她的筆錄做完了麼?怎麼那麼久?」
「我剛看到佐藤出來了,應該做完筆錄了吧。」高木回憶了一下:「哦,是安室先生說毛利前輩叮囑了,讓我們把柳葉小姐的筆錄做的詳細點。」
「千葉警官找我有什麼事麼?」
酥軟的聲音從高木背後傳出,兩人嚇了一跳,動作一致地看向朝倉梨。
「千葉警官不是在找我麼?」她內心很是喜悅,雖然千葉記住她的點不太對勁,但對她而言已經是很難的了。
要不然她也不會放棄脫身的機會主動出聲提醒兩人她在這裡。
「柳葉小姐什麼時候過來的?」千葉迷糊地撓了撓腦袋笑起來:「倒不是我找你,是安室先生還在外面等著你呢,柳葉小姐快去吧可別讓安室先生久等了,嗯…安室先生是個好人,你們好好談談。」
「知道了。我沒誤會他。」
朝倉梨的笑容淡了幾分,對著兩人揮了揮手:「那我先走…」
「梨小姐做完筆錄了?」
她的話還沒說完,安室透的聲音從走廊拐角處傳來,她神色微變,看了眼對她擠眉弄眼的千葉,尷尬地扯起嘴角:
「嗯,我去趟洗手間,安室先生要是等不及的話可以先走哦。」
「沒事,我順路可以載梨小姐一段。」
「其實,也沒那麼順路。」朝倉梨衝著安室透尬笑幾聲,剛要開口拒絕時,佐藤一手搭在朝倉梨肩上:「柳葉小姐要去洗手間麼?我帶你過去吧。」
「啊…好的,謝謝。」朝倉梨感覺嘴角都要僵化了。
她是想脫離眾人的視線後隱匿身形去和二舅派來的援軍接頭,可現在她被頂上南牆下不來了。
一路被佐藤牽著往前走,她在和安室透擦身而過的瞬間,好似看到了他眼中的嘲笑。
混蛋安室透,有你好看的!
心中忿忿不平的罵了一句,她跟著佐藤進了洗手間。
「柳葉小姐住哪裡?等會我送你回去吧。」
朝倉梨假裝要去隔間的動作一頓,側目看向在洗手台洗手的佐藤:「佐藤警官…」
「你不用聽千葉瞎說,真的不喜歡安室先生不用勉強,要是他再敢用強的話,我替你揍他!」
「真的可以揍他嗎?」朝倉梨眼睛瞬間亮了:「那…」
「啪!砰,砰。」
「咚,咚。」
「唔…」
話說一半,掛著維修牌子的隔間裡傳來重物碰撞聲,拳拳到肉聲以及忍痛的悶哼聲。
朝倉梨面色一僵。
她和援軍接頭的地方,就是洗手間內掛有維修牌子的隔間。
擔心援軍遇到危險,她正要往前衝時,佐藤一個跨步擋在她面前:「什麼人!出來。」
「是佐…唔。」
一個男人剛開口就悶哼一聲,隔間裡又是一陣「劈哩叭啦」聲。
佐藤正要上前踹門,一只手機「啪」的一聲掉在地上,緊接著一只男士皮鞋一腳掃出把手機踢了出來。
佐藤彎腰撿起手機看了一眼,臉色巨變,上前幾步抬腳就踹。
「砰!」
一聲巨響,隔間的門向內飛出,一下砸在隔間裡兩人的身上。
朝倉梨看到被門板砸暈的一男一女,瞳孔猛得一縮。
是那個黑警!
那這個女人就是二舅給我找的援軍?
她上前幾步想要查看女人的傷勢,佐藤卻在這時一副手銬銬在女人手上。
「錯…」她想說抓錯了人,可看到佐藤看過來的犀利目光,她咽下嘴邊的話:「這裡是女廁,那個男的出現在這裡才比較可疑吧。」
「放心,我心裡有數。」
看佐藤一臉篤定,朝倉梨面色狐疑地重新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兩人。
難道兩個都不是好人?在這黑吃黑?
【如果她能眼尖地看到女人身下那張銀行卡的一角,就能知道他們之中有一人是帶給她生活費的信使。
可惜她大意了,那張卡經過黑警的手到了琴酒手裡,無形中給她自己增添了巨大的麻煩。】
她目光一凝,蹲下身假裝檢查女人傷勢,果然在女人身下摸到了一張銀行卡。
「她怎麼樣?」
佐藤的聲音傳來,她神態自若地抬頭,不動聲色地把銀行卡貼著手心塞進裡口袋:「應該沒什麼大礙。不過…」
「什麼?」
她糾結地目光看向風見。
依照上一次旁白得到的提示,她猜測這風見應該是在和琴酒見面後,被安室透叫來這裡堵她,
可這人為什麼會和二舅派來的援軍一起出現在女廁,她卻完全沒有想明白。
總不至於這人是個黑警的同時還是個變態色狼吧?
而且佐藤警官對女人的態度也讓她很疑惑。
「柳葉小姐?」
佐藤的呼喊聲讓她回過神,她正要開口,急促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
「佐藤,柳葉小姐,你們沒事吧?」
聽到千葉和高木的聲音,她探出半個身子看向門外,恰好看到安室透跟著進來的身影,以及還未收起銳利鋒芒的眼眸。
第16章 想法很好,下次別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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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見覺得這應該是自己這輩子最丟人的一天了。
從疼痛中迷迷糊糊醒來,不說圍繞在鼻尖的衝人氣味,就睜眼看到自家上司恨鐵不成鋼的眼神和一群把他堵在女廁裡的警視廳同事,他就有種收拾包袱逃離地球的衝動。
「我…」他佯裝鎮定,站起身,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鏡。
可話還沒說出口,安室透伸手握住了他的胳膊:「風見警官還是先處理下傷勢再說吧。」
包含關心的語氣讓他有些受寵若驚,還不等他表示感謝,胳膊上受傷的地方被重重一抓,險先讓他呼痛出聲。
他疑惑地扭頭看去,安室透嚴厲的眼神讓他心中一凜。
降谷先生不讓我解釋是在防著誰?
當然是防著我!
朝倉梨心裡回了一句。
雖然她看不透安室透的表情,但風見臉上的表情就跟刻著字一般明顯。
她觀察了兩人片刻,默默退到目暮十三身後。
剛才和目暮警官一起到的還有搜查四科的警部。
在確認了那女人是四科的人以及手機上待發送的內容是四科下一步的部署時,她就明白這人絕對不會是二舅派來的。
可她依舊不懂,為什麼二舅明知風見是黑警的情況下,還要派他來。
難道是她誤會了?
她視線瞟向風見,卻對上安室透狠辣的眼神。
不可能!
這個男人絕不會是好人!
倏的,她腦中靈光一閃。
看向風見的眼神有了絲明悟!
難怪旁白會提醒她銀行卡經過黑警的手流入琴酒手中。
應該是二舅派來的援軍在警視廳活動時被風見注意到了,然後跟蹤援軍到了這裡。
之後,那位援軍可能遇到了什麼意外,只能把銀行卡藏在接頭地點後提前離開。
等到人離開後,風見進入隔間,在尋找銀行卡的過程中,遇上了不知為什麼進來的女警臥底,然後兩人大打出手。
而風見會出現在這裡,應該是他和琴酒見面後,被安室透找了過來。
目的就是為了抓她!
至於安室透為什麼剛才自己不動手要讓風見來。
她略微想了一下,明白了。
他們是一起來警局的,路上又有不少的監控,他要是貿然動手抓人,她的失蹤會讓他現在的身份有暴露的可能。
可風見不一樣,他是警察,只要他動手抓人,到時找個理由就完全能避開不少麻煩!
這就和旁白完全對上了!
想通了這一切,她不服輸地回瞪了一眼安室透。
想抓她,做夢!
在這警察圍繞的警局,她安全感爆棚,絲毫不懼!
安室透眼角一抽。
這丫頭好像在人多的時候尤其跳啊!
但現在也不是和她計較的時候,他還有太多的問題想問風見,而且等抓住那個丫頭還需要風見把人帶回公安,必須盡快解決眼前的局面。
他把風見扶出女廁,對眾人笑道:「目暮警官應該還要處理剛才的事吧,風見警官由我送去醫院好了,等處理好傷勢我在把人送回來。」
「那就…」
「這不太好吧。」酥軟的聲音打斷了目暮警官的話。
朝倉梨歉意地對神色詫異的目暮警官笑了笑:「抱歉,有些失禮了。只是覺得現在讓這位…風見警官是吧?」
她故作不知地看向風見,看到風見疑惑地點了點頭,接著笑道:
「雖然那支手機上的內容已經可以確定那位女警有問題,可這位風見警官的問題同樣不小不是嗎?
要不然他是怎麼和臥底同時出現在待維修的隔間呢?
總不至於是臥底早就暴露,然後你們上級讓風見警官提早埋伏在隔間裡,單槍匹馬地抓捕臥底吧?
當然我不是干涉警方辦案,只是覺得在事情明朗之前,還是謹慎些為好,萬一那位臥底有重要消息需要冒險與人接頭帶出去呢?」
話音一落,安室透被氣笑了,目光在朝倉梨「我沒有針對任何人,只是實話實說」的臉上停留幾秒轉向神色微妙的目暮警官上。
看來,今天帶不走這丫頭了。
他心裡明白,她針對風見的原因無疑是認為風見和他一伙,是個黑警。
這讓他欣慰自己演技的同時心中略微有些微妙。
原先朝倉梨拿風見威脅他時,他以為她猜到了自己是臥底。
但按照種種跡像來看,她的想法明顯和他以為的南轅北轍了。
他眼角瞟向風見,正要開口之際,目暮警官率先打破了僵住的氣氛:
「柳葉小姐說得沒錯。雖然風見警官不屬於警視廳,但現在這事…在上級下達命令前,風見警官就在搜查一科委屈一下。
至於安室老弟,我辦公室裡還有些好茶,讓高木陪你聊一會。」
目暮警官停頓了下,看到兩人無奈地點頭,拉了下帽沿,視線轉向朝倉梨:「柳葉小姐…」
「無論是風見警官還是那位臥底我都沒有私下說過一句話,也沒有過任何肢體接觸,這點佐藤警官可以作證的。」
朝倉梨立馬接上話,現在一箭雙雕,正是她脫身的好時候,她才不會那麼傻放過這次機會。
她要盡快聯系上二舅,問一下二舅援軍的情況。
明明發了消息讓二舅准備人手抓捕安室透,可現在情況完全不對,她心裡又是擔心又是焦急,害怕二舅派來的人真的出了什麼意外。
或許是她急迫的情緒從眼中被泄露了幾分,目暮警官只是沉吟了片刻:「如果柳葉小姐有急事的話就先回去吧,感謝你百忙之中抽空來筆錄。」
「這是我應該做的。」
朝倉梨笑著擺手,對著佐藤看過來歉意的目光,笑得眨眨了眼:「佐藤警官,我可以自己回去的,放心!」
她往前走了幾步停下,抬頭看向堵在拐角處的安室透和風見:「兩位讓讓?」
這語氣有些囂張啊!
安室透微微彎腰,在眾人看不到的角度衝朝倉梨露出一個危險的笑:「不能載梨小姐一段還真是可惜呢,梨小姐注意安全。」
「謝謝!」朝倉梨眉眼一彎:「現在可以讓讓了麼?」
「呵,當然,梨小姐,人貴有自知之明才能好好活著。」
安室透冷笑一聲,壓低聲音在朝倉梨耳邊說了一句。
她翻了個白眼,不再理會安室透,一把推開邊上的風見,從安室透身邊走過:「多行不義必自斃!」
酥軟卻堅定的聲音在走廊裡回蕩,原本正在分派任務的目暮警官等人疑惑地視線看了過來。
風見額頭滴下一滴冷汗,有些不知所措地衝幾人擺了擺手,求救地目光看向安室透。
卻發現他這上司盯著人家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下意識抬了抬眼鏡。
為什麼總有種被連累躺槍的感覺?
第17章 越想越遠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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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警局,朝倉梨正要找個隱蔽角落裝備上卡牌時,眼尖的看到馬路對面停著一輛十分眼熟的車。
她眼眸一亮,對面的車剛好降下車窗,黑田兵衛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衝著朝倉梨招了招。
「二舅。」朝倉梨打開車門:「你怎麼來了?」
「滴滴滴。」
還沒等她坐進副駕室,車裡突然響起警報聲。
她神情一愣,正要開口詢問,黑田掃了一圈四周,對她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她點了點頭,按照黑田的示意坐上車,下一秒車子好似離了弦的箭咆哮著衝出街道。
連續超了好幾輛車,黑田觀察了會車後的情況,見並沒有可疑車輛跟蹤,對著朝倉梨比了個檢查自身的手勢。
朝倉梨神情嚴肅地點了點頭,仔仔細細翻了翻身上的衣服。
倏的,她目光一頓,在袖口邊緣摸到一枚竊聽器。
她捏著竊聽器沉默一瞬,側目對著看過來的黑田搖了搖頭,隨手把竊聽器扔出窗外。
車內沒有了「滴滴」的刺耳警報聲,黑田把車開到高架橋下停下。
這裡視野開闊又不引人注目,是個十分合適他們談話的地方。
「看來你知道是誰放的?」黑田視線緊盯:「是波本?你暴露了?」
「不是。」朝倉梨神情自若地笑了笑:「我知道他很敏銳,才不會在他面前露出馬腳,我會很小心,不會靠他太近的。
這個竊聽器可能是和風見那個黑警接觸時他放的。
不過,他們應該都不知道我在隱匿跟蹤波本,不會引起注意的。二舅可以放心!」
「你的演技倒是精進不少,至少讓我看不出你撒謊的痕跡。」
她眨巴幾下眼,挽住黑田的手:「我對二舅哪用的到演技?我這完全是發自內心的流露好不好!」
「呵呵。」黑田笑了一聲:「看來你在波本手下吃了虧,要不然演技也不會進步神速。」
「真不是演的!」
她無力地辯解了一句,心裡又記了安室透一筆。
【雖然她的表演毫無違和,但憑借黑田對波本和風見的了解,他很清楚,那枚竊聽器絕對出自波本之手。
他不知道這兩人發生了什麼,但無論從哪方面來說,都無疑是個危險的信號,他正在考慮是不是該把她帶回去丟進警校。】
二舅早就認識安室透?
朝倉梨心下一驚,咽下要辯解的話轉而問道:「二舅早知道安室透就是波本?」
黑田眉頭跳了下,神色微變:「為什麼這麼認為?難道不能是我從你的變化中得到的結論?」
「別騙我了!」朝倉梨一臉篤定:「二舅別忘了,我當初為了學好表演可是努力學過微表情分析的,你瞞不過我!」
「你成長的很快。」黑田抬手摸了摸她的發頂:「可這不是我願意看到的。」
「二舅。」她眼圈隱隱發紅。
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她神經一直緊繃,現在親人的安撫讓她情緒有些控制不住。
「你還沒回答我呢!」她抹了一把眼睛笑道。
「讓這群烏鴉在這個國家盤旋半個世紀已經是我等的失職,如果我們對其還是一無所知,豈不是太過無能了?」
黑田避重就輕的回了一句,朝倉梨雖然覺得哪裡不對,但又說不上來,仔細想想又覺得說得也對,也就點頭應道:
「就該把那群混蛋抓起來!」
尤其那個安室透!
她在心裡補充了一句。
「想要去抓他們可不容易,如果不能一舉剿滅,貿然動手只會打草驚蛇讓他們蟄伏起來,到時在找出他們可就難了。」
「哦!我明白了!」她恍然大悟,拳頭捶在手掌上:「所以二舅你才不抓風見和安室透,是想放長線釣大魚!」
哽在心頭的疑惑有了答案,她思路頓時打開了:「放在明面上的棋子總比隱在暗處的毒蛇好控制。
他們既然想隱藏身份從我們手中獲得情報,我們也可以反利用他們傳遞假情報。
按照那個組織的殘酷程度,無論任務失敗還是情報錯誤,那些人都會得到懲罰,最好是他們自相殘殺!
二舅,你們真狡猾!」
黑田面對朝倉梨揶揄的眼神,一時不知該怎麼接話,沉默片刻,點了點頭,抬手拍了拍她的腦袋。
「別拍,發型亂了。」她理了理頭發:「那今天那張銀行卡是你讓風見送來的?因為我告訴你警局裡有臥底,你打算把他當魚餌,試探這個臥底?」
「…嗯。」黑田頭一次覺得自家外甥女的腦補能力這麼強。
但事關降谷零的臥底身份,他只能認下朝倉梨的腦補。
「那個女警就是和組織有關的臥底?」
……
「不是。」在同一時刻,風見問了同一個問題,降谷零用筆記本電腦翻閱著剛出爐的口供,語速很快的回答道:
「根據這份口供來看,這個前田是極川會安排在警視廳的臥底,和黑田管理官所說的臥底應該不是同一人。
不過,按前田的交代,她今天臨時接到通知,要她協助接頭人完成任務,所以才會在四科開完作戰會議後立馬前往接頭地點。
我想那個接頭的人或許有可能就是我們要找的人。」
「也就說警視廳還有臥底存在?」風見擰眉:「要是我晚點過去就好了,說不定能遇上他們接頭。」
「有沒有臥底查過才知道。」降谷零合上筆記本電腦,扭頭看向風見:「倒是你,怎麼會出現在女廁?」
「咳…」風見干咳一聲:「黑田管理官讓我送一張銀行卡。」
「給誰?」
「不清楚。」風見搖了搖頭:「只說如果她出現,我把卡當面交給她,不用解釋什麼她會明白。
要是她到點還沒出現,管理官會找她,讓我不用等,把銀行卡放在水箱後面就離開。」
她?
聽到這話,降谷零腦中沒來由的出現朝倉梨的身影。
有一種感覺告訴他,這張卡是黑田管理官給她准備的。
可為什麼要給錢?
難道臥底的線索是她給的,這筆是線人費?
可這種事連他都不知道,為什麼她會知道?
他微微皺眉,打開電腦又聽了一遍竊聽器錄下的聲音。
酥軟的聲音裡滿是驚喜,就算沒看到本人的模樣,他也能想像出當時那人笑得眉眼彎彎的模樣。
可即使如此,他也沒有忽略背景音中刺耳的「滴滴」聲。
那個二舅會是誰?
能隨身攜帶反竊聽儀器,顯然不會是個普通人。
會是那個安排在警視廳的臥底麼?
如果是,那她大義滅親?
他想到剛才聲音中包含的喜悅之情,否定了這個猜測。
如果不是,那她的目的是什麼?她和那個二舅又是什麼身份?
原本在他眼中已經清晰明了的朝倉梨,再一次被迷霧籠罩,他或許小瞧她了。
第18章 自以為隔空嘲諷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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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
「在外面喊我安室。」降谷零打斷風見的話,又見風見臉色難看,問道:「怎麼了?」
「銀行卡不見了。」風見翻了幾個口袋,打開車門回頭對降谷零說道:「我回去找找。」
「沒必要。」降谷零把電腦放到後座:「現場的證物裡沒有那張銀行卡,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被人私下拿走了。」風見茫然,低聲呢喃了一句:「會是誰?」
降谷零瞥了他一眼:「這件事等會再說,你回去後調查下柳葉梨。」
「柳葉梨?」風見額上滴下一滴冷汗。
他知道這次降谷零叫他過來的目的,可此時他發現自己想不起目標人物的樣貌。
要不是聽到自家上司再次提起這人,他甚至於要把人忽略過去。
冷汗爬滿脊背,他復盤了一下自己清醒過來後的行動。
居然在目標人物兩次開口後才注意到這人的存在。
「這不可能!」風見驚訝地低喃一句。
「什麼不可能?」
「我…我想不起目標的樣貌。」風見一臉驚恐。
「哈?」
降谷零瞪出豆豆眼,他單知道相片、監控無法保留那女人的樣子,難道人的記憶也能消除?
他眉頭一皺,思緒剛一波動,朝倉梨挑釁地模樣出現在腦海裡。
「你在好好想想!」他恨鐵不成鋼地看向風見:「她的能力無法影響人的記憶力。」
「想不起來…」風見想了一會,喪氣低頭:「只能勉強記起她的聲音。」
「這件事交給我。」降谷零心底嘆了口氣,抬了抬下巴示意風見下車:「另外,你的身手也該練練了。」
風見摸了摸腫得老高的臉,心裡有點委屈。
要不是他聽到自家上司對一個女人用強,他至於太過震驚之下被人反殺麼?
他想要辯解幾句,可看到自家上司正低著腦袋按手機打字,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
「滴滴滴。」
手機的提示音響了兩聲。
朝倉梨從兜裡拿出手機,疑惑地看了眼一串陌生的數字。
知道這號碼的人少之又少,誰會在這時候聯系她?
她打開消息:
銀行卡你拿的?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她糾結了半秒,回了一條信息:
波本?
對方回復的很快:小瞧你了。
她沒明白這話想表達的意思,但不妨礙她腦中出現安室透陰陽怪氣地模樣。
明明是他神不知鬼不覺地在她身上按了竊聽器,現在反而說什麼小瞧她,這是對她的嘲諷吧!
她氣得橫眉倒豎,咬牙切齒。
混蛋,先讓你囂張一陣,我們到時算總賬!
她恨恨地打上一個十分禮貌的微笑表情,在信息發送成功的下一秒,她刪除那兩條信息,並把那串號碼永久拉黑。
「看你咬牙切齒的模樣,是波本的消息?」
聽到黑田的聲音,朝倉梨把手機塞回兜裡,抬頭:「怎麼可能,是我閨蜜,這家伙說話氣人總想讓人揍她一拳。」
黑田沒說話,眼鏡後那只沒受傷的眼,深邃犀利。
在沉默的視線中,她身體一垮:「是那混蛋挑釁的信息,好了吧!每次你這樣看我,妥協的總是我。」
她雙頰鼓起,佯裝埋怨:「這不得怪二舅你!我以為通知你來抓人,你會帶著援軍從天而降大發神威把兩人繩之以法!
可結果,你們對這兩人早有想法,還不早點給我通下氣,讓我在警局毫無顧忌地對上兩人。現在這混蛋上門挑釁,也不能全是我的責任吧!
不過,話說回來,二舅你派風見過來送卡,就不怕我把事情搞砸?」
她笑得眉眼一彎,挽住黑田的手,語氣上揚:「幸好我和二舅默契十足,沒有讓他們看出自己身份暴露的事!」
「你…」黑田語塞,看著自家外甥女燦爛的笑容,感覺腦殼隱隱作痛。
他讓風見送卡,一是想讓風見秘密確認下朝倉梨消息中與琴酒見面的臥底是否存在。
二是想向她隱晦的暗示風見可信,讓她明白安室透是己方一員,希望她放棄跟蹤,不要做無用功。
可沒想到,先是風見直接懟到其他組織的臥底臉上,導致這次接頭失敗。
接著在他還沒采取預案措施時,這寶貝外甥女直接和兩人起了衝突,甚至給他腦補了一出好戲。
黑田閉眼緩了幾秒,朝倉梨以為二舅還在生氣,語氣更加討好:
「哦!我知道了。二舅是不是覺得安室透有我手機號碼,所以認為我在騙你?
這還真不怨我,這號碼是他從目暮警官那裡獲得的,我也沒想到他隔了那麼久還記得這號碼。
別氣啦,我和那混蛋真就只接觸這一次!而且,我已經知道了你們對他有想法,我以後不必在跟著他了。」
得到朝倉梨不會再跟著降谷零的保證,他心中一定,比起讓她知道降谷零的身份,無疑現在這個結果更好。
黑田滿意地點了下頭:「既然如此,你也不要自己一個人在外面瞎轉。組織的事我會處理,你…」
「停!」朝倉梨做了個禁止的手勢:「我知道二舅想說什麼!是不是又想把我塞進警校,然後拎到你警察廳?
想都不要想!
我敬佩那些警察是沒錯,可我沒有那個為了他人犧牲自己的覺悟,怎麼可能成為一個好警察?
何況,我絕對不要做一個007的社畜!絕對不要!」
「可惜你的天賦了。」黑田已經達到想要的目的,雖然心中遺憾,但也歇了強制把人踢進警校的心思:「那你接下來打算做什麼?」
「找那份名單!」朝倉梨拿出手機在黑田面前晃了晃:「我已經有了名單的線索!二舅幫我個忙,把有福養老院和關於這手機主人的詳細資料給我一份。」
「你還想追查下去?」黑田不贊同地擺了擺手:「組織沒你想的那麼簡單,光是一個波本就能輕而易舉地在你身上放竊聽器,在繼續下去你太危險。」
「二舅,自己惹出的後果自己承擔,這是你教我的。
何況那些人多存在一天,我爸媽和哥哥就多一天危險!」
黑田擰眉正要說話,手機提示音響了幾聲。
他拿出手機看了眼,見是波本打來的電話,瞟了眼朝倉梨下車接通電話:
「波本,什麼事。」
「管理官,你對柳葉梨了解多少?她是不是公安的協助人?她自稱是柳葉直美的妹妹,找我尋求合作找到名單,我想確認下她是否可靠。」
黑田扭頭看向車內,對上朝倉梨無辜的眼神,他感覺手有點癢。
聽降谷零這口氣,這兩人顯然不是第一次起衝突了,這外甥女幾天不見不僅演技大漲,就連膽子也一起膨脹了!
好在這丫頭不會再往降谷零身邊湊,要不然這兩人一個擅長腦補,一個心思深沉,放在一起還不知道扯出什麼亂子。
他心裡嘆了口氣:「不是,你的身份不適合和她接觸,我會讓其他人處理。
警視廳裡的臥底和琴酒給你的任務你抽空回一趟警察廳我們詳談,注意安全。」
「好。」
降谷零掛了電話,下意識把頁面翻到了那條笑臉的信息上。
能讓管理官認為他們不適合接觸,果然她的身份不是她說的那麼簡單。
所以這個笑臉是在嘲諷我看走眼了麼?
第19章 努力鍛煉想要反殺某人的鴨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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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炎熱的太陽還沒從地平線升起,葉片上的露珠在一片淡淡的霧氣中沿著葉子的脈絡緩緩滑下,悄無聲息地沒入馬尾高高扎起的腦袋上。
微涼的濕潤感讓朝倉梨搖晃了下腦袋。
她彎腰單手扶樹,張嘴急喘了幾口氣,抬手抹了一把額上密密麻麻的汗珠,眺望了眼遠方那幢在霧氣中猶如鬼屋的別墅:
「還有1千米,加油!」
深吸口氣,她無視腿上酸軟無力的感覺,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咬牙朝著目的地奔去。
「小鴨梨,回來了?」萩原聽到聲音,從牆壁裡探出半個身子:「這幾天小鴨梨有很認真鍛煉啊!是發生什麼事了麼?」
「也沒什麼特別的事,只是覺得以前不該偷懶放棄訓練的。」
當然也想爭取下次反殺某個混蛋罷了。
她在心裡補充了一句,進屋看到諸伏景光從二樓飄下,猶豫一瞬,試探問道:「景光哥,等會你和研二哥對練時能加一個我麼?」
「誒?」萩原正要往外跑的動作一頓,扭頭看向諸伏景光。
兩人默契地對視一眼,萩原走到她身邊,身體一歪,手臂搭在她肩上,半長發的腦袋靠著她的腦袋擱在自己手臂上。
明明是很曖昧的動作,由他做出來卻顯得恣意灑脫,沒有半分旖旎的氛圍。
他壓低聲音佯裝說起悄悄話:「小鴨梨若是想揍人,告訴我,我幫你。和小諸伏對練就算了吧,那家伙不知道去哪裡進修過,下手又黑又狠,我都不想跟他練。」
「又黑又狠?」朝倉梨抬手推開萩原的腦袋,認真確認道:「真的又黑又狠?」
「當然!」萩原點頭:「和他對練純屬挨揍,以前還能打個三七開,現在…咳。」
他話還沒說完,發現她眼眸好似閃著星星,他心裡暗道一聲「糟糕」,干咳一聲打算岔開話題。
可話還沒說出口,她一溜煙跑到諸伏景光身邊,鞠躬:「景光哥,請務必教我又黑又狠的格鬥術!這是我一生的請求!」
「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嗎?」諸伏景光對無奈攤手的萩原搖了搖頭,抬手扶起朝倉梨:「你那天出去後就一直在拼命訓練自己,是那天遇到了什麼事麼?」
她沉默片刻:「嗯,找到了那群把我害成這副模樣的人。」
「所以,你想報仇?」萩原從站在她背後,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神色嚴肅的看向諸伏景光。
兩人眼中有著同樣的擔憂,顯然都想到了諸伏景光還沒解開心結的那會。
諸伏景光正組織語言想開解她,沒想到她倒是先開口了:「在把那群人送進監獄之前,我想先揍他們一頓!」
「欸?」萩原愣了下:「只是這樣?」
「不然還有什麼?」她詫異地扭頭,萩原哈哈一笑:「沒什麼,這樣就好,這樣就很好!那今天的對練就由小鴨梨對戰小諸伏,我來當裁判!」
「好。」朝倉梨對著萩原點了下頭,側目仰頭期待地看向諸伏景光:「我很久沒有對練過了,會有點手生,景光哥請務必不要留手!我…」
話還沒說完,她兜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你先接電話,我先和萩原對練會。」諸伏景光溫和地笑了笑,一把攥住想要逃跑的萩原,半推著往院子裡走。
兩人從知道她能拿到現實物品時就猜到她能聯系到還活著的人。
但看她並沒有想說得打算,也就尊重了她的意願,不聞不問,主動避開。
看著兩人離開,她心底閃過一絲愧疚。
等這件事解決以後,她一定會幫他們和親人聯系上。
她接起電話:「二舅,這麼久才聯系我,該不會你們公安已經在養老院查過一輪了吧?」
「嗯。資料和調查後的信息我讓人帶給你,地址發你手機上了。自己注意安全。」
「放心,二舅,又沒人看得到我!」
朝倉梨掛了電話,一出屋看到萩原躺在地上生無可戀地望天。
她靠近萩原蹲下身,手指戳了戳萩原的臉,見他斜看過來的豆豆眼,笑著抬頭看向諸伏景光:
「景光哥很強啊,我才接了一個電話的功夫,研二哥就被揍成這樣了啊!」
「比我強的人不少。」諸伏景光好似想到什麼,眼底的陰霾一閃而逝:「你要出去了?看來我們的對練要延期了。」
「抱歉。」她站起身:「不得不出去一趟。」
「沒事,去吧。」
諸伏景光笑著擺手,目送朝倉梨出門,萩原躺在地上,視線在諸伏景光和朝倉梨之間來回數次,狡黠一笑,佯裝擔憂地站起身:
「聽說枉死的人遇到害死她的人會情緒失控,之後就會變成惡靈,你說小鴨梨這幾天的變化,是不是情緒失控的預兆?」
諸伏景光皺眉,萩原眼角瞄了一眼:「小諸伏也擔心小鴨梨吧?我們跟上去看看!」
「萩原是想逃避對練吧?」
萩原豆豆眼。
他都已經死了,為什麼還要像在警校那樣訓練啊?
到底是哪個地方把小諸伏折騰成這副樣子!
「一天不練也沒關系啊。」萩原兩手搭上諸伏景光的肩,推著往大門走:「訓練哪有小鴨梨重要,明明小諸伏也很擔心小鴨梨的嘛!」
兩人跟著朝倉梨到了附近的公園裡。
看她越走越偏僻,兩人神色逐漸嚴肅,萩原用手肘捅了下諸伏景光:「你說小鴨梨干嘛去?這怎麼越走越偏了?我們要不上去問問?」
「等等。」
聽到諸伏景光語氣不對勁,萩原停下腳步,茫然問道:「怎麼了?」
諸伏景光沒有回答萩原,一臉凝重地看著朝倉梨走向風見,在風見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拿走了那份風見放在身邊的公文袋。
怎麼會是他?
小梨是和公安有關還是和組織有關?
倏的,他想起朝倉梨說過找到了害死她的那群人。
他心頭一跳。
如果小梨是被組織的人害死,那她偷風見的公文袋是知道裡面有組織的情報?
她難道是要去找組織報仇?
想到這裡,他一把拉住萩原跟上逐漸走遠的朝倉梨。
雖然他不確定已經死了一次的朝倉梨還會不會再被傷害到。
但就衝著她能碰到實物的特殊之處,他就不能輕易冒險。
能碰到實物,就表示槍的子彈也能射中她!
第20章 出乎意料的救命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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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風見身邊偷走公文袋後,朝倉梨馬不停蹄地直奔養老院。
坐在養老院門口的石凳上,她仔仔細細地查驗了一遍袋子的封口。
火漆完好無損,沒有被拆開過的痕跡。
她心中一安,把看完的資料重新塞回文件袋:「也不知道二舅怎麼想的,怎麼老是讓風見送東西。」
【自以為與黑田默契十足的她並沒有領悟到他的用心良苦,也許兩人坦誠的溝通一翻,會讓他的謀劃更加順利。】
自以為?
她塞文件的動作一頓,柳眉倒豎,一巴掌拍散旁白。
就衝她幾乎是她二舅帶大的這一點,她就不允許有人說她和二舅不默契。
不就是二舅的謀劃麼?
這有什麼難的?
知道黑田的安排具有深意,她想了一會,嘴角上揚。
原來如此!
肯定是二舅以為在這裡查過一輪的事很難瞞住臥底,所以順勢在這裡做了一個局,安排假情報通過安室透傳給組織。
畢竟,送上門的情報哪有自己獲取的可信度高!
可似乎二舅的安排在風見這裡出了問題,難道是因為她偷拿文件袋的原因?
她沉思幾秒,從兜裡拿出手機,從黑名單裡放出安室透的電話撥通。
既然風見沒有把消息傳遞出去,那她就助二舅一臂之力好了。
手機過了好一會才被接通,電話那端的聲音似乎比平時多了幾分陰沉:「你是誰?什麼事?」
對於這個問題,朝倉梨疑惑了一瞬。
電話裡的確是安室透的聲音,可這人不是知道她的手機號碼麼?
算了…
她放棄去想這種奇怪的問題,按照自己想的劇本,快速入戲:「波本,沒想到我會打電話給你吧?」
「……」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朝倉梨狐疑地瞟了眼手機屏幕,確認電話還在接通中:
「你就沒什麼想說的?那會威脅我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麼溫順的啊。
最近過得可好,至今都沒有抓到我,琴酒那白毛還沒殺了你麼,效率有點低哦,你不是說他挺厲害嘛。
看來也不過如此啊,你那組織裡的人不會都跟他一樣廢吧,那可真是太好了!」
「呵…這話你為什麼不自己跟他說。」
雖然知道現在不合時宜,安室透還是沒忍住輕笑出聲。
他單膝屈腿靠牆席地而坐,抬手擦掉嘴角的血漬,抬起眼角掃了眼他對面陰影裡舉著槍的琴酒。
在對方看過來的視線中他嘲諷地揚起嘴角,目光在其他代號成員臉上溜了一圈。
嘖…幾句話把這些人的仇恨拉走大半。
「我為什麼要跟他說?他連我衣角都摸不到,也配?」
微微上揚的尾音,即使人不在他們面前,他們也能感受到這人囂張挑釁的模樣。
安室透目光掃了一圈,挑眉:「你還真敢說。」
「我為什麼不敢說?連我人都找不到,他還能一槍崩了我?」
朝倉梨語調輕快。
反正當人事又不在,她放個嘴炮怎麼了?
安室透能想像的出對方眉飛色舞的模樣,壓下快要抑制不住的笑意,在伏特加將要訓斥出口前說道:
「你打這通電話該不會是來嘲諷我中了你的陷阱吧?」
陷阱?
朝倉梨腦門浮現幾個問號。
為什麼每次這個男人在她寫好劇本後,總會出其不意地遞上新劇本?
但有了前兩次的經驗,她回過神,氣定神閑:「哦,你看出來了?原來你也不是那麼廢物嘛?」
成功接上話,安室透心中一定,可緊接著在心中對朝倉梨浮起一種違和感。
他是想把臥底的鍋扣在她身上,讓琴酒等人誤以為他和風見的那次見面,都是她陷害他,可這人怎麼不等他強辯幾句就把鍋搶過去了?
但現在不是糾結的時候,他壓下心中怪異的感覺,冷笑著看向琴酒開口:
「這都看不出來的人才是廢物吧。」
「哦?那你說說你看出了多少?」
「一開始你卸琴酒車門,我以為你只是為了拖延時間,好讓你身後的公安有時間抓捕琴酒。
現在看來,顯然我錯了。
你就是利用琴酒多疑的性格來離間我和琴酒,讓他先對我產生懷疑。
之後你利用我效忠組織,想要往上爬的心,拋出名單這個誘餌讓我上鉤。
然後利用你的特殊能力,讓我一次次找不到你的任何情報,加深琴酒對我懷疑。
最後在警局,你故意安排了一個公安在女廁。
雖然發生了一些小意外,但你的計劃的確成功了,我是懷疑那個公安與你有關,從而多次接近那人想要套取你的情報。
可惜這成了最後一根稻草,壓垮了琴酒對我的信任。」
安室透不急不緩地說完,心中略有些忐忑。
雖然早就做好了犧牲的准備,但他手中還有些情報沒有送出去,說不定還會有人因此受到傷害。
他神態自若地抬頭,好似看廢物的眼神瞟了眼琴酒:「你想借琴酒的手除掉我對麼?」
現場一片安靜,眾人好像都在等著對方的回答,可手機那端除了輕微「呼呼」的風聲,沒有一點聲響。
他眼神微閃,正要開口補充兩句,那端酥軟的聲音裡夾雜著微微氣喘,好似憋笑過後的喘息:「就只有這樣麼?還有嗎?」
安室透的表情凝滯了一瞬,在眾人還未注意到時,變回泰然自若:
「當然。雖然很不甘心,但如果我想的沒錯,你的目標至始至終都是琴酒。
我只是你在鏟除琴酒上的一環而已,等琴酒殺了我之後,也許下一個是基爾?科恩?基安蒂?
哪怕琴酒是高級干部,再一次次誤殺對組織有貢獻的代號成員下,BOSS也不會輕易放過他吧?
畢竟他已經有過不少前科了,要是還不吸取教訓,那和廢物有何區別?對吧,梨小姐。」
「……」
嗯?
他在說什麼?
朝倉梨一頭霧水。
剛才她看到公交車即將到站,捂著話筒一路狂奔。
想要讓對方知道自己在那裡,單單說一個地點只會讓人覺得這是故意泄露的。
還不如讓對方在不經意間自己聽到四周的聲音,從而確定她的方位。
所以,她剛才壓根沒有聽見安室透講了什麼,只是在模模糊糊聽到安室透提出第一個問句時,盡力平復喘息聲,沒過腦子地隨便回了一句。
可如今她聽到了什麼?
她什麼時候做了那麼多事?
電話兩端都陷入沉默。
圍在安室透邊上的酒廠幾人,誤以為對方這是默認了安室透所說,神色嚴峻地等待著琴酒的命令。
這種挑釁組織的行為,對方必須付出代價。
琴酒陰狠地笑了笑,點燃嘴上的香煙,正要說話之際,手機的那端傳出一聲機械音:
「有福養老院到了,請…」
安室透心中一沉,抬眼看到琴酒轉身瞬間飄起的大衣一角。
第21章 現在的小孩都這麼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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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交車播報完地點的一瞬間,朝倉梨掛了電話,立馬重新裝備上卡牌。
她根本不擔心安室透會不過來,畢竟琴酒的任務還擺在那裡,他想要抓住她,哪怕這是一個圈套,他也會冒險一搏。
而她現在要做的是,打一個電話給二舅,邀功的同時也要讓他們提高警惕,安室透應該不會傻到一人前來。
她撥通電話:
「二舅,我已經通知安室透他們了,你那裡趕緊做好准備,我估計來的應該不止他一個。」
黑田沉默好幾秒,語氣一言難盡:「怎麼回事?你做了什麼?」
朝倉梨怔愣。
為什麼二舅的語氣這麼奇怪?
她試探地問道:「二舅讓風見送資料過來,不是想要通過風見傳遞出消息麼?」
「所以,你做了什麼?」
黑田聲音沉重。
他為了讓這兩人徹底分開用盡了心機,怎麼事到臨頭他們還能扯到一起?
聽到二舅沒有反駁,她心中一穩,拋開了心中剛升起的疑慮,對於這麼多年沒有出過錯的旁白,她還是相信的。
她一邊往回走,一邊把自己的判斷說了一遍,末了還添了一句,「二舅,我覺得那個風見好像也沒壞到無可救藥,你那兒努努力把人策反了,也是好事一件啊!」
黑田一時也被她的腦補和話語哽住,沉默了很久才微微吐出口氣。
雖然降谷零沒有參與到調查養老院的案子裡,但也知道那裡沒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只要他不會被外甥女的小花招騙到,一個無傷大雅的電話,兩人應該不會再湊一起去。
「這件事,我知道了。」黑田後半截話說得格外鄭重:「但下次你想到什麼先給我打電話,不要輕舉妄動!聽到了麼?」
「是!二舅。」朝倉梨清脆地應了一聲,忽的,話音一轉,疑惑問道:
「對了,二舅你們給安室透安排了什麼陷阱嗎?唔…要是不能講就算了,只是剛才和他通話時,他說得話有點奇怪。」
黑田面色一凜:「把你們剛才的對話都告訴我。」
朝倉梨毫不猶豫地把那幾段對話一字不差的重復了一遍,黑田心裡陡然一驚,脊背都被一層冷汗瞬間爬滿。
他哪有安排過什麼陷阱,只是給降谷零部署了關於臥底和名單任務的幾項工作。
而降谷零這些話,明顯就是被琴酒察覺出異樣,想要甩鍋的行為。
萬幸…
他此時竟然覺得自家外甥女出乎意料的腦補簡直就是神來之筆,不僅讓降谷零暫時擺脫了被處決,也幫他洗黑降谷零爭取了時間。
「小梨,做得很好。」他下意識脫口而出,卻在聽到對方笑聲的下一秒,神色一肅:「你現在立刻離開養老院,調查的事…」
「砰!」
突然巨大的爆炸聲從電話那端傳來,黑田眼眸一緊:「發生了什麼事?」
「不知道,養老院那裡爆炸了。」朝倉梨快速答了一句:「我過去看看,二舅你報警。」
不等黑田想要說什麼,她掛了電話直奔養老院。
原本安詳寧靜的大院,現在濃煙滾滾,火光四溢。
「砰」的又是一聲炸,剛剛踏出樓道大門的人群發出刺耳的尖叫聲。
朝倉梨在人群裡找了一陣,見那位一直照顧手機主人的護工並沒有出來,一咬牙撥開人群逆流而上。
窄小的樓道裡,人群蜂擁而出,一個三歲左右的小孩,在推搡的人群中被嚇得「哇哇」大哭,混亂之中被身後的人一膝蓋頂得朝樓梯翻了出去。
眼看著就要發生踩踏事件,朝倉梨顧不得會不會曝露,卸下卡牌轉身往前一衝,一手抄起尖叫著即將臉朝地的小孩。
由於兩邊樓梯都擠滿了人,她要是不趕緊卸掉往前的衝力,很可能造成新一輪的踩踏事件。
無奈之下,她一手緊緊抱住小孩,一手按在扶手上翻身躍起。
「嘶…」手臂上用力過度的撕裂感讓她倒吸一口涼氣,可現在情況緊急,她貿然跳下扶手一定會撞到樓梯上擁擠的人群。
她只能一只手死死摟著那個還在哭喊的孩子,另一只被拉傷的手緊抓住扶手,以一個極難維持平衡的姿勢半伏在扶手之上。
也許該感謝安室透給她的壓力,要不然她這幾天也不會那麼拼命地訓練,也就解決不了現在的突發狀況。
心中突然冒出不合時宜的想法,她嘴裡「呸」了一聲,衝著人群吼道:
「一個接一個下,別擠!再擠下去發生踩踏你們一個都出不去!
說得就是你!一個大男人還推一個老太太你要臉嘛!」
被罵的男人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朝倉梨,推開身邊老太太之後,那手力道不減直衝著她推來。
避無可避之下,她瞳孔一縮,下意識微微側過身,把小孩調整了下方位,免得等會她掉下去之後,讓無辜的孩子給她墊背。
「你去死!」
「咻—」
男人的聲音和一陣破空聲同時響起。
朝倉梨只看到一道白光從眼前閃過,帶著猶如千軍萬馬的氣勢砸在那個男人臉上之後,反彈著衝出樓道口的窗戶之外。
她怔愣了一秒,下意識回頭看去。
一個穿著藍色小西裝的男孩維持著射門的姿勢從半空中落下,踩著扶手往下滑行了一段距離後,站著朝她豎起一個大拇指。
這人是柯南?
她從變故中回過神,突然神情一變。
糟了,那個男人!
要是那個男人現在倒了,這樓梯上的人可能會像多米諾骨牌一樣倒下一片!
她猛得回頭,正巧對上一雙墨綠色的瞳孔:「你…」
「下來。」對方攥著那個暈厥男人的衣領,利用自身高大的身形替她擋出一小塊真空地帶。
她利索地抱著孩子跳下扶手,活動了下還有些刺痛的手臂:「謝謝。」
「先離開這裡。」
「好。」
她瞄了眼變回眯眯眼的粉發男人,跟著人群到了樓下的院子裡。
懷裡的孩子好似被一連串的變故嚇得很不安,緊緊摟著朝倉梨的脖子,趴在她肩頭大聲哭嚎。
她頭疼地皺起眉,想把孩子放下,可孩子抓的太緊,她又不敢太使力,只能忍著心中湧起的煩躁,動作生疏地拍了拍孩子的背,希望可以安撫下孩子,至少不要再嚎了,她的耳朵真的受不了了。
可孩子好似越安慰越哭得厲害,她略有些無措,只能轉移注意力側目看向身邊一高一矮的兩人。
「你們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嗎?」
柯南瞧了眼不動聲色觀察朝倉梨的赤井秀一,指著被秀一隨手扔在地上的男人,清脆地回答道:「這位叔叔為了趁亂逃跑,引爆了樓裡的天然氣管道。」
朝倉梨順著柯南的手目光橫移。
男人滿臉橫肉,一副極不好惹的模樣,微微跳動的眼皮,預示著男人已經逐漸恢復意識。
她冷笑一聲,抬腳狠狠踹在男人臉上。
要不是這混蛋,她不至於調查被攪局,也不會被這要命的哭嚎聲折騰!
見男人又昏了過去,她轉身看向柯南冷汗滴落的模樣,笑著道謝:「剛才多虧了你們,謝了啊。不過你們怎麼在這裡?」
第22章 尷尬的氣氛讓人想逃離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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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昴哥哥的論文需要調研啊。」柯南微微歪頭笑得極為可愛:「梨姐姐來這裡是有什麼事嗎?」
「來替朋友看望個長輩。」朝倉梨眼角瞥了下沉默的粉發男人,面上浮起隱隱擔憂:
「也不知道現在這種情況那位長輩有沒有受傷,我等會要去看望下那位長輩,就不能與你們一道了,你可得注意安全,跟緊這位先生哦。」
她想和柯南兩人分道揚鑣。
不僅因為對柯南的難纏心有余悸,更是因為她不是很相信柯南。
她可沒忘記當初在波洛咖啡廳柯南和安室透提到過組織的事。
還有那個站在柯南身邊眯著眼的男人,雖然笑得一臉溫和的模樣,但給她的感覺極為危險。
她不相信他!
別說什麼剛才這人幫了她。
想想前幾天,安室透不也一樣幫了她一把,可轉頭就拿槍對准她腦門!
前車之鑒!
她四下環顧了一圈,人群雖然還是混亂,但在養老院保安的維持下勉強算是還在掌控之中。
發生這麼大的事,可二舅安排的公安人員並沒有出現維護秩序。
她不相信那些警察會因為任務而無視無辜的國民陷入危機。
難道是發生什麼意外了麼?
她不動聲色地瞄了眼柯南兩人,心裡想著怎麼不引起懷疑地情況下,把懷中的孩子交給他們,然後脫身給二舅打個電話問問情況。
突然,人群裡傳來幾聲焦急的呼喊,懷中的孩子哭聲一停,猛得抬頭四處張望:「小姨,小姨!」
聽到孩子的喊聲,一個身材嬌小的女人擠開人群衝到朝倉梨前面,一把抱過掙扎撲向她的小孩,抽泣著低聲安慰。
沒有了累贅在懷,朝倉梨松了口氣,正要和柯南兩人道別之際,抱著孩子的女人走到她面前連連鞠躬:「謝謝你,謝謝!」
「不用,你照顧好…」
話還沒完,兜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拿出手機看了一眼。
是二舅的電話,而且打了不止一個,可能剛才太混亂,她沒有聽到鈴聲。
她想接電話,余光瞥見柯南和衝矢昴的注視,猶豫一秒,摁滅:「現在騷擾電話怎麼這麼多。」
「咦?」
抱怨的低喃聲和女人訝異的呼聲重在一起。
她抬眼一掃,女人直愣愣的視線集中在她的手機上。
朝倉梨心中一緊,認真端詳了女人一會,恍然,原來是她!
那個她第一次去波洛咖啡廳時差點被投毒的女人,也是她這次想要找的護工。
不能怪她沒有第一時間認出來。
現在這女人臉上煙熏的黑一塊白一塊,這臉上的妝容還混合著眼淚花了大半張臉。
不過這人盯著手機的神情,顯然預示著她調查的方向對了!
她把手機塞回兜裡,一把拉住女人的小臂:「我說怎麼這麼眼熟呢,您不就是照顧禾子爺爺的護工小姐麼!
您知道禾子爺爺在哪裡麼?我想過去看看,要是沒什麼大礙,我也能打個電話給禾子好讓她放心!」
女護工感受到手臂上加重的力度,似乎嘗試理解朝倉梨的意思,視線在三人之間來回看了兩圈,愣愣地試探回了一句:「那…我們過去看看?」
「好!」
她應得很快,但柯南的動作比她更快。
在她還沒踏出一步時,柯南兩手攥住她衣袖:「梨姐姐,現在還很不安全,要不讓我和昴哥哥陪你們去吧,昴哥哥很厲害的,可以保護好你們。」
「不,不用了。」她輕輕掙開柯南的手,側目看了眼對她行注目禮的衝矢昴:「你…」
【藏在那張假臉之下的男人讓她的內心感到不安,雖然他模樣很是無害,但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危險,讓她不知怎麼想到了琴酒。
當初面對琴酒時,她的靈魂也是這麼顫栗的!】
「…臉還有假的?」
旁白的出其不意,讓她原本在嘴邊拒絕的話變成了疑問句。
話一說完,幾人之間的空氣似乎都凝結了。
她瞄了眼那雙森然的綠瞳,心虛地視線上飄。
太尷尬了。
旁白你是文盲嗎,假臉…這都什麼用詞!想用比喻句也要用的漂亮一點啊!
心裡對旁白暗罵了一句,她扯起嘴角想要解釋一下。
但…她該怎麼解釋?
總不能說她是想表達,你在用溫和的外表掩蓋骨子裡散發出的危險,太虛偽了,而她剛才只是用詞不准確?
算了…
她不想解釋了。
反正丟人的柳葉梨,跟她朝倉梨沒有什麼關系。
她端起柳葉直美成熟嫵媚的人設,衝著衝矢昴和柯南露出恰到好處的微笑:
「抱歉,這位昴先生的臉讓人見之難忘,衝動之下難免一時口誤,失禮了。」
「哈?」柯南抬手扶了眼睛,睜著半月眼:「梨姐姐你…」
「滴滴滴。」
話還沒說完,朝倉梨背包裡響起一陣警報聲。
她神情一愣,難以置信的視線劃過柯南,低頭看了眼剛才被柯南碰到過的袖子。
自從被安室透悄無聲息安裝過竊聽器後,她自然會多長一個心眼,所以當時就很利索地把二舅車裡的探測儀搜刮走了。
可她萬萬沒想到,這個探測儀頭一次響起的警報竟然不是因為安室透,而是個矮個子的小學生?
她捏著那枚竊聽器,視線在柯南和竊聽器上來回了好幾次,直到柯南受不了尷尬的氣氛想要說話時,她目光緊盯柯南,猶豫開口:
「柯南,你應該是個真小學生,不是侏儒吧?」
前半句話讓柯南瞳孔一震,後半句話讓他心頭狂跳!
「我怎麼可能是侏儒!怎麼可能!我遲早會長回174!遲早!」
「咳。」聽到柯南在細節上說漏了嘴,衝矢昴干咳一聲,一步擋在柯南身前:「抱歉,柯南好奇心太重,竊聽器的事,我替他向你道歉。」
「他是你兒子?」
雖然她看出兩人不是父子,但剛才問柯南問題時,他的微表情讓她很在意。
他竟然在是小學生的問題上表現出了恐懼和抗拒。
而且那句遲早長回也讓她有些在意。
現在這個眯眯眼的危險分子又主動想替柯南擋下試探,顯然他們肯定有秘密!
會和那個組織有關麼?
她想起柯南和安室透的熟絡的模樣,心中暗升警惕。
「是。」
「不是!」
衝矢昴的聲音蓋過了柯南的那聲不是,朝倉梨沒在意,對著兩人輕輕一笑,把手上的竊聽器塞到柯南手裡:
「拿回去吧,雖然我建議你在成為偵探之前先了解下刑法,但這應該是你家大人該操心的,我就不越俎代庖了。」
她現在還有名單的事要查,關於這兩人,
她打算讓二舅來查。
抬手半圈起女護工的肩膀,她領著女護工往人少的地方走。
走了沒幾步,她停下,回眸看向衝矢昴:
「這位先生,孩子的父親不好做,自身榜樣很重要,我想你應該不會再小學生面前做出尾隨女士這麼沒品的事吧?」
「當然,柳葉女士。」
朝倉梨心中一緊。
雖然理智告訴她,這只是正常的稱呼而已,但不知怎麼,她就是一陣心驚肉跳。
【在她懷疑那個男人不懷好意時,來自遠方的槍口已經瞄准了她,三秒後,那顆子彈將會在一瞬間穿透她的腦袋。】
第23章 殺了她,就能證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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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倉梨的腦子還沒有從「嗡嗡」聲中回過神,身體已經先一步動了起來。
她彎腰壓低身體往前跑,同時手臂用力把女護工連同孩子一起往她懷裡圈。
「誒?」女護工驚咦一聲,身體剛被帶歪,瞳孔猛得一縮。
一顆卷起層層氣浪的子彈,帶著破空聲穿過了揚起的黑色長發,「咻」的一聲擦過她的耳廓。
子彈穿過身後某個路人的胸膛帶出一串血花,人群靜了一瞬。
「啊!殺人了!」
「快跑啊!」
驚恐的尖叫聲在院子裡炸開,剛剛安撫下來的人群頓時好似熱油裡倒入了冷水,劈哩叭啦炸了鍋。
這群瘋子!
朝倉梨沒想到真會有人在人群裡開槍,氣得眼尾微紅。
【停!】
旁白突然出現,她下意識停了腳步。
「咻—」
又一顆子彈從她鼻尖劃過,濃郁的火藥味讓她身體顫栗。
【左,跑!】
旁白好似也知道情況緊急,去掉了一連串花裡胡哨的廢話,言簡意駭地給她指出了一條生路。
【暫時得到喘息的她以為獲得了安全,殊不知琴酒早已安排好了一切。
三分鐘後,來自組織的觸手把此地圍得水泄不通,在確定她成了籠中鳥後,無差別的射殺成為逼她現身的最好辦法。】
緊跟著旁白之後,她手機提示音響了幾聲。
她攥著女護工躲進假山堆裡,來不及緩口氣,她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是波本的短信:
你隱身一分鐘,就死一個人如何?
這混蛋簡直喪心病狂!
她被這信息砸得有些頭暈目眩。
要想不連累這些人,豈不是要她在三分鐘之內,不隱匿身形從那群瘋子的眼皮底下衝出去?
那些公安警察在干什麼!
她眉心緊鎖。
這明明該是她們給對方的陷阱,為什麼到頭來困住的是她?
「是琴酒!」
熟悉的聲音和熟悉的名字讓她心頭一跳。
她側目看向五米開外躲在牆角下的柯南和衝矢昴。
果然他們和組織有聯系。
心中對這兩人的警戒線又拉高了一截,她一邊觀察四周地形一邊把女護工往假山裡推了推:
「你和孩子藏好,就算等會沒有槍聲了也別馬上出來,除非看到警察或者確定絕對安全,否則不要出來!」
她弓腰正想衝出去,背後的女護工拉住了她的衣角。
「怎麼?」她回頭看向女護工。
「米花町4丁目15番地。」
「什麼?」
「我說,直美姐姐把名單藏在了客廳中央地板下,地址是…」
「我知道了!」
時間緊急,她不想多問女護工為什麼不把這信息告訴來調查的警察,直接打斷女護工:「你藏好,注意安全。」
話一說完,她直接往外衝。
剛才已經觀察過地形,只要她速度夠快,及時躲進掩體之後,衝出去的幾率不能說完全沒有。
「梨姐姐,危險!回來!」
身後傳來柯南的聲音,她能聽出他的擔心,但在對方身份未明的情況下,她不能完全信任,何況她有不得不衝出去的理由。
不然,那些人命她背不起。
【低頭。】
「咻—」
在旁白提醒下,她一矮身,一顆子彈打落了幾根發絲,她快速躲進掩體,急喘著探出小半個腦袋看了眼大門。
「啪—」
子彈打在掩體上,她急忙縮回頭。
混蛋,盯得真死!
這些人眼裡還有沒有警察!
怎麼這麼猖狂!
剛才一瞥下,大門外已經有穿著黑衣的人包抄了過來,她必須要抓緊時間。
把這裡的情況和名單的地點發給了二舅,她深吸幾口氣,蓄力想往外衝,一只手突然穿牆而過握住了她的手腕。
「這…」她嚇了一跳,隨即反應過來:「景光哥?」
「跟我走。」
諸伏景光穿牆而過,散著寒意的貓眼看了眼遠處的一座高樓,側目瞥向朝倉梨:「有什麼話等會再說,先離開這裡。」
不同於往常的溫和,此時的諸伏景光散發的壓迫感讓她不知怎麼想到了波本。
她怔愣了幾秒,出於信任,她聽從了諸伏景光的話,把疑問壓回心底,跟著他從掩體下悄悄溜走。
「這邊。」
充滿朝氣的聲音從拐角處傳出,她抬眼看去。
修長的身影站在牆角的陰影下,黑色的半長發下,一張笑臉活力十足。
「研二哥,你也來了。」
「小鴨梨有難,怎麼能少的了我?」
「萩原,後門怎麼樣?組織的人很快會包圍這裡,小梨必須盡快離開。」
諸伏的話讓兩人神情一肅,萩原皺眉:
「後門被清場過,9、3、10點鐘方向分別有一處埋伏點,而且我懷疑四百碼那處高樓,他們還安置了狙擊點。」
「研二哥沒有看到公安的人麼?」
「沒有。」萩原疑惑地看向朝倉梨:「小鴨梨為什麼會覺得公安的人在這裡?」
她正想回答,諸伏插話道:「槍聲停了一分鐘,他們很快要過來了。」
「不能讓小鴨梨恢復到別人看不到形態,跟我們直接從大門走?」
萩原狐疑地掃了兩人一眼,明明是最優解,他不信兩人會沒想到。
朝倉梨臉色一變:「不行。」
「的確不行。」諸伏景光偏頭看了眼遠處的高樓:「他們在前門埋了炸藥,又有人質堵住大門,看來就等著小梨過去。」
兩人同時否定,萩原挑眉:「前門出不去,只能從後門走了,就跟被安排好了一樣。」
景光沉默,他知道萩原說得對。
但根據他對組織的了解,在已經知道小梨能隱身的情況下,不可能沒有應對方法。
所以他們現在只有從後門一條路可以走。
……
後門不遠處的小巷子裡。
白色馬自達一個漂亮的甩尾停在了巷子口。
波本看了眼養老院,側目瞥向副駕的貝爾摩德:「琴酒就這麼確定這不是公安的陷阱?」
「公安的確來了,可惜全被琴酒安排的人堵在懸索橋中央。等他們到這,我們也該結束了。」
貝爾摩德點燃一根煙:「波本,這是證明你自己的時候,好好完成任務。」
安室透面露冷笑:「既然公安來了,應該能證明我不是臥底了吧?
我一直在你們的監控之中,連手機都在琴酒手上,可沒有機會給公安通風報信。」
「所以你才有機會到後門守著。」貝爾摩德吐出一口煙圈:「看,她來了。」
波本目光一凝,透過車窗看向往後門跑的朝倉梨。
他拿槍上膛,推開車門。
「你干什麼?」貝爾摩德一手扣住他手腕。
「當然是去殺了她。」波本側目回望,紫灰色的眼眸透出層層殺意:「她敢戲耍我,自然要付出代價。」
「波本。」琴酒的聲音從耳麥中傳出:「別做多余的事,我的命令是讓你把人逼進隧道。」
他知道琴酒的目的。
琴酒在隧道裡按裝了大量炸藥,只要對方一進入隧道,那就是十死無生。
而且隧道裡車流量很大,會造成很多無辜者喪生。
他必須把人截在這裡!
「琴酒,玩情報我才是專業的,讓我抓住她逼問名單的下落,之後讓我親手殺了她如何?你不是一直想讓我證明我不是臥底麼?」
波本聲音逐漸陰冷:「還有什麼比殺了一個跟公安有聯系的人更能證明?」
第24章 你的車我征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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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波本那個混蛋和…克麗絲?」
距離後門還有一段距離,朝倉梨眼尖地看到兩個身影從巷子口速度極快地往後門衝來。
雖然很震驚她的偶像會和波本混在一起,但此時對她而言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她竄進假山觀察後門,頭也不回地詢問:「我們還從這裡走嗎?」
一時無人回答,她訝異地回頭,研二和景光兩人正大眼瞪小眼。
「怎麼了?」她壓低聲音,側目瞥了眼後門,那兩人已經守在門邊正觀察裡面的動靜。
「沒事。」景光先開了口:「那個女人是貝爾摩德,很難纏的角色,小梨千萬小心。」
偶像塌房,她心裡說不出的難受,看到波本率先進門,她遷怒了,彎腰撿起腳邊巴掌大的石頭:
「那個波本的本事我已經領教過了,不會大意的!景光哥,研二哥,你們幫我掠陣,我等會潛到波本身後給他來一下狠的!」
聽到她話裡帶著火氣,景光欲言又止。
雖然他不清楚她和零之間發生了什麼,但他知道像他們這樣做臥底的難免手裡不干淨。
他擔心降谷零是在執行組織任務時和朝倉梨結了仇。
有心想要和朝倉梨解釋,但一來降谷零身份是機密,他不能直說,二來,還有一個貝爾摩德在邊上,他怕她行為稍有不慎,讓降谷零身份暴露。
「別亂來。」諸伏景光扣住她的手腕:「就算你打暈了波本,還有一個貝爾摩德。
到時就算她看不到你,也能根據波本受襲的方位瞬間判斷你的位置,你能躲得開她的子彈麼?
我們現在的首要任務是先離開這裡。」
「…你說的對。」朝倉梨按下心中的火氣,捏緊石塊的手指,關節隱隱泛白。
她四下張望:「有辦法了!」
「有了!」
她和萩原的聲音疊在一塊,兩人對視一眼笑了,諸伏順著他們原先的視線方向看了過去,緊縮的眉頭松了一點。
在不遠處的牆角,有一棵粗壯的大樹,蔥蘢高大、枝繁葉茂,分叉樹冠把那一處牆擋的很嚴密。
唯一的麻煩就是那棵樹種在牆外,她必須爬上4米高的牆,才能借著那棵樹的枝葉遮擋狙擊手的視線。
而在這過程中,她的身形可能完全暴露在狙擊手的視線範圍之內。
但沒有其他選擇,她只能冒險一試。
三人避開波本和貝爾摩德地搜索,小心翼翼靠近牆角。
「小諸伏,你踩著我上去。」
萩原蹲好馬步,諸伏一躍踩在他肩上,伸手示意朝倉梨趕緊上來:「小梨速度要快,不用顧忌我們。」
「對,小鴨梨,快上!」
「好!」
她深吸幾口氣,助跑了一段距離,一腳踩在萩原疊起的手上,借著萩原往上送的力,她往上一躍,扒著景光的肩往牆頭翻去。
「啪!」
在她收腿的一剎那,金屬撞擊牆壁的聲音讓她身體一顫。
「景光哥!研二哥!」
她攀住樹冠回頭,看到景光和萩原毫發無傷,只是震驚地看向舉著槍發愣的波本,心頭一松:「你們…」
「沒事。」兩人異口同聲的回答:「你先走!」
朝倉梨恨恨地瞪了眼波本,退入樹冠從,聽話地爬下樹,看不到她的身影,他們對視一眼,驚疑不定地看向降谷零。
萩原一臉懵:「小諸伏,這幾年你們應該都是去臥底的對吧?」
「…嗯。」
「那現在什麼情況?」萩原很是糾結:「小降谷剛才對小鴨梨開槍了是吧?
雖然衝著腳去的,但也是一心想把人留下,貝爾摩德又不在,他不用演戲可以放水的是吧?」
「或許,零有自己的理由。」
「我沒有不相信小降谷。」萩原豆豆眼:
「只是明白了為什麼小鴨梨看到小降谷這麼的咬牙切齒!
不過我們現在是讓小鴨梨留下,還是讓小鴨梨走?會不會打亂零的計劃?」
諸伏一愣,還沒來得及回話,貝爾摩德從另一邊繞了過來:「我聽到了槍聲,波本你找到人了?」
「人從牆上翻過去了。」波本面無表情:「我沒打中。」
「這麼高,她怎麼上去的?」貝爾摩德走到牆根,看了眼高處的彈痕:「這裡可沒有借力的地方,她應該沒有那個身體素質跳上這種高度。」
「我也想知道她怎麼做到的。」波本冷著臉:「如果你現在及時去看監控,說不定還能看到她怎麼出去的。」
「我已經讓人去查監控了。」琴酒的聲音從耳麥中傳出。
「哈哈哈,波本你確定那一槍沒有打中?在面前都沒打中,你其實就是臥底,故意放水的吧?」耳麥裡傳來基安蒂的嘲笑聲。
「我是沒打中。」波本冷笑:「剛才琴酒狙擊失手也不止一發吧?你是想說他也是臥底麼?別忘了,守住後門的狙擊手是你,她翻牆時你為什麼不開槍?」
「你放屁!」基安蒂怒吼:「要不是剛才被不明狙擊手襲擊,我一槍暴了她的頭!」
「都閉嘴。」琴酒冷聲打斷兩人爭執:「既然人跑了出去,那就按原計劃,基安蒂找到那名狙擊手。還有你波本,別在失手,否則你不會想知道後果。」
耳麥頻道內陷入沉默,波本轉身離開之際,不動聲色地瞄了眼那枚子彈打出的痕跡。
剛才她叫了誰?
會是他們麼?
「欸?」萩原手肘捅了下諸伏:「你說小降谷是不是發現我們了?」
諸伏目送降谷零走遠,搖頭:「我們走,先和小梨彙合。」
兩人穿牆而過,沒走多遠看到朝倉梨抱著一塊石頭,對著一輛白色馬自達的窗戶砸了下去。
「小…小鴨梨?」萩原心疼地飛撲到馬自達車上:「你砸它干什麼?我可以教你開門啊!」
「便捷快速啊,在說這是那個組織的車,干嘛不砸!」
撬車門她也會,只是這是波本的車,要不是還想衝出去,她都想砸了這輛車:
「我記得研二哥說過很了解汽車,那沒有鑰匙的情況下,也能啟動吧?」
「能啊!必須能!」這車完全正中他的小心髒,他能開一次都是幸福:「瞧我的吧,很快的!」
「那就麻煩研二哥了!」
她坐進駕駛室:「景光哥,快上車!」
諸伏景光木著臉坐上後座,看著前面兩顆毛茸茸的腦袋擠在一處,一個教一個學很是默契。
他抬手捂臉:
為什麼感覺這兩人哪怕知道彼此身份後都大概率好不了了?
「轟—」
發動機一聲轟鳴,諸伏景光抬頭:「好了?」
「當然!」萩原朝景光比了一個拇指,看向朝倉梨:「小鴨梨快開,呃…你會開車的吧?」
她怔了一下,心虛地看了一眼兩人,一腳油門踩下:「會,當然會。」
雖然在二舅指導下只開過一次,但現在這種情況是她能猶豫說不的?
第25章 我來教你打某黑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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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白色馬自達帶著殘缺的車窗從波本面前咆哮而過時,他的表情有一瞬間空白。
「還真是意料之外啊!」貝爾摩德饒有興致朝著波本笑了笑:「波本,是吧?」
「呵。」波本冷笑一聲,上前幾步把邊上快要坐進駕駛室的組織成員一把攥出:「上車。」
雖然他很想甩掉貝爾摩德,但他心知琴酒根本沒放棄過對他的懷疑,此時甩掉她無異於引火自焚。
憑借著超高的車技,他很快看到了前面開得彎彎扭扭的白色馬自達。
他加重油門追了上去,白色馬自達晃了一下,車頭一歪險險擦過邊上車輛的車尾,以一百八的車速撞偏右側車輛的車頭後揚長而去。
「我的馬自達!這人到底會不會開車!」
……
「我下個月一定會拿到駕照!」
朝倉梨的心虛到高亢的回答聲在車裡繚繞了幾圈,萩原嘴裡嚼了一遍她的話,回過味:
「所以小鴨梨你無證駕駛?」
「不然怎麼辦?別說你們開不了,就是能開那也是無人駕駛,交警第一個攔我們!」
「小鴨梨以為交警現在就不攔了?」
「那我們再開快點?只要不是當場攔下,被盯上的也是這車主!」
她兩眼冒光,正要加重油門時,前面一輛車突然變道,她「啊」地叫了一聲,抬腳要踩剎車之際,萩原一把按住她的手轉動方向盤:
「你踩油門,我來開!」
「好嘞!」
她興奮地回了一句,瞟了眼後視鏡裡追上來的車,笑了:
「那我加速了!」
話音還沒落,馬自達一騎絕塵地往前衝。
萩原「嘿」了一聲:「加速,咱們往前衝!」
「你們…」景光無奈地喊了一聲,瞧見兩個同時回頭看他的腦袋:「看前面,要撞了!」
「哇—」
闊別已久的飆車體驗讓萩原熱血沸騰。
他干脆一腳橫跨檔位杆,憑著腳長的優勢,一邊指揮朝倉梨該什麼時候踩油門和剎車,一邊踩著她的腳,教她如何控制剎車和油門。
車子以蛇形走位不斷穿插在車流之中,各種高難度的車技在萩原的教學下,第一次在朝倉梨手中展現。
她興奮極了:「然後呢,我該怎麼從兩車之中穿過去?」
「沒想到小鴨梨看起來弱柳扶風,開起車來也挺狂野啊!」萩原笑了聲:「看好了啊!」
兩人一個教的起勁,一個學的認真,景光在後座默默扶額。
他扭頭看了眼車後緊追不舍的黑車,看那不要命的開車架勢,不用猜也知道是誰。
「你們如果還有點被人追殺的認知,是不是應該想好往哪開?在這麼漫無目的地開下去,我們遲早會被包圍的。」
景光一句話讓有些玩得不亦樂乎的兩人回過神。
「哈…對不起!」朝倉梨總算理智回籠:「我們從懸索橋回去,直奔警察廳,我還不信那些人敢光明正大開進警察廳!」
話音剛落,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按了免提把手機往副駕上一丟,兩眼直視前方:「黑田管理官,您老的精兵勇將呢?」
「等你什麼時候警校畢業再喊我管理官。」
黑田心知朝倉梨是不滿養老院只剩她一人孤身奮戰,但他也無力得很。
說到底造成現在的局面,有他隱瞞情報故意誘導的錯,但最大的問題還是在她讓人無語的腦補上。
他不慣著她小小的變扭情緒:「公安的人都被堵在懸索橋上,你現在在哪裡?情況如何?」
「哈?」她撇嘴:「你們這是先撤了?怎麼被堵在那裡?」
「報告你現在的位置和情況。」黑田不想跟她扯這些問題,真要扳扯起來,又要繞回降谷零的身份上,能避則避吧。
「本來想去懸索橋的,既然您老都說那裡堵住了,我掉頭從隧道回來好了。」
她看了眼後車鏡,皺起眉:「現在那個波本緊追不舍,我想甩掉他很困難。」
「波本開車沒追上你?」黑田前半句語氣遲疑,後半句猛地提高音量:「你開車了?誰讓你開的車?」
「不開車跑我等著被抓嘛?」
朝倉梨不滿地哼了一聲,衝著萩原使了個眼色。
萩原會意,講解了一下原地掉頭的技巧,示意她一手抓住手剎:「准備好了?」
她深吸口氣,點頭。
他抓緊她的手猛得方向盤,馬自達發出「吱」的一聲刺耳摩擦聲,四道黑色的輪胎印在路上劃了一個漂亮的弧度。
原地180度掉頭。
看到迎面開來的黑色汽車,朝倉梨隔著殘破的車窗,對波本露出一個挑釁的笑,比了一個「拜拜」的口型。
波本臉色極為陰沉,眼角瞄到貝爾摩德有掏槍的舉動,他一腳油門往前,貝爾摩德失去了射擊的最佳時機。
兩車交彙之際,兩車的左邊後視鏡「啪」的一聲撞在一起飛向半空。
「什麼聲音,朝倉梨,你干了什麼?」
電話裡傳來黑田帶著極低氣壓的聲音。
「波本把我的後視鏡撞掉了!」
聽出二舅聲音裡的怒氣,她搶先把鍋甩給波本,沒等黑田再度開口,她語氣鄭重道:
「等我回去你該怎麼罰就怎麼罰,我已經記下了剛才撞到的五輛汽車的牌照,事後我會負責出錢維修。不過…」
她語氣一變,酥軟的聲音透出小小的討好:「我這也算緊急避險,您老看在事出有因,我也積極善後的份上,能不能從輕發落啊!」
「等你回來後再說。我已經讓人去隧道接應你,自己注意安全。」
「是,保證完成任務!」
朝倉梨知道這事穩了,爽快地應了一聲,隨即想到了什麼:
「哦,對了,這輛波本的馬自達和剛才撞了的本田可不在我的賠償範圍內,您老別多扣我錢啊!」
「你可真行!」
電話被掛斷,萩原神情扭曲了一瞬:「這是波本的車?」
「對啊,怎麼了?」
「不…應該沒事吧?」萩原遲疑地回了一句,轉移話題:
「沒想到小鴨梨還是我們的後輩啊!」
她奇怪地瞟了眼萩原,不明白萩原說話怎麼奇奇怪怪的,正要開口澄清,萩原又接了一句:
「小鴨梨果然優秀,還沒畢業就被公安預訂了,看來我們得拿出真本事好好訓練小鴨梨了,畢竟公安警察都挺危險,小鴨梨惹事的本領貌似也不小呢!是吧,小諸伏?」
「…嗯。」景光正擰眉沉思,聽到萩原的話應了一聲,抬眼看向她:「回去後,我們好好對練!」
她耳朵動了動,心思靈活起來,要是學成之後可以暴揍一頓波本,好像把上警校這事坐實了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
「景光哥,你除了格鬥又黑又狠之外,還會什麼啊?」
「狙擊。」景光笑道:「想學我可以教你。」
「還有我,還有我啊!」
萩原不甘寂寞:「我的車技你也看到了吧!到時再把小陣平和班長拉上,就憑小鴨梨的聰慧,絕對能教出一個精英公安!」
「精英公安…那能打過波本麼?」
兩人遲疑一瞬,萩原為了不打擊後輩的積極性,僵硬地笑了笑:「可…可以的,對吧,小諸伏?」
「應該?」
景光不確定地回了句,朝倉梨還想再問,突然,「砰」的一聲,汽車劇烈晃動起來。
在他們三人說話時,波本卯足了勁追了上來,車頭一擺狠狠撞向白色馬自達,想要逼停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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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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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你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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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自達被夾在本田和護欄之間,金屬與金屬的碰撞摩擦出一串串火花。
朝倉梨臉色難看,側目看了眼曾被她視為偶像的克麗絲。
現在這個代號為貝爾摩德的女人,在對上她的視線時嫵媚一笑,從懷中拿出槍指向了她。
「剎車!」
在千鈞一發之際,萩原和景光異口同聲喊道,朝倉梨一腳剎車踩下,身體往前衝的同時,一顆子彈從額頭橫向劃過,氣流吹起額間幾縷碎發。
萩原和景光兩人對視一眼,明白對方和自己一樣,都感覺到了異樣。
剛才剎車前一秒,摩擦減弱了幾分,說明降谷零有意放水,並不想讓貝爾摩德傷害到朝倉梨。
所以,他這麼拼命想把小梨留下來的目的是什麼?
兩人同時想到了這點,景光倏的瞳孔一縮,回想到萩原的一句話,攥緊拳頭:「小梨,隧道不能去。」
「不能去?」
她剛一頭撞開波本打算故技重演的封鎖,聽到景光的話連忙問道:「為什麼?」
「小諸伏的意思是,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他們有意把我們往隧道趕,那裡有埋伏?」
「有埋伏?」她喃喃重復了一遍,眼角瞥了眼又想撞過來的車:
「難怪!難怪他撞我的力道時輕時重,原來是想造成追殺我的假像,實則是想逼我盡快往隧道開!混蛋!」
方向盤掌控在她手裡,波本開車撞擊的力度變化,她顯然是感受最深的。
「隧道裡會有什麼等著我?」她喃喃自語了一句。
景光欲言又止,看了眼同樣瞪出豆豆眼的萩原,沉默了。
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深知一個做到高級干部的臥底要付出多大的代價,他自然不可能擅自暴露降谷零。
可從朝倉梨的角度,他也知道不是她的錯。
每一次降谷零放水的時機都太微妙,要是不了解他,很容易造成認知上的誤會。
心裡嘆了口氣,他收起雜亂的思緒,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們還沒度過這次的危險。
他把自己重新帶入到蘇格蘭的狀態,腦中復盤起遭遇的點點滴滴。
【盛大的煙花已經掌控在惡龍的手中,毫無所覺的她架駛著開向地獄的車,帶著即將脫離險境的希冀,與無辜的觀眾鑒賞了一場火與血的盛宴。】
盛大的煙花,火與血的盛宴。
她眼神劃過那幾個不祥的字眼,靈光一閃:「是炸彈!」
「炸彈!」
景光的聲音和她重疊在一起,她愣了一下,抬眼從後視鏡看了一眼景光。
為什麼他對那個犯罪組織那麼了解?
注意到後視鏡的視線,景光恢復原本的溫和模樣:「小梨很敏銳啊,事後我們再好好談談。」
朝倉梨點點頭。
的確,這些細枝末節稍後再說也不遲。
現在,重點是那個混蛋!
她半眯起眼,側目看向又想緊貼過來的車。
沒完了是吧!
在養老院裡用人質威脅她,現在又想炸了隧道,簡直毫無人性。
內心火氣被撩起,她一踩剎車,車子滯後的一瞬間,她猛打方向盤,車子幾乎橫移到波本車後的剎那,她一腳油門撞了上去。
「小梨!別衝動!」
「小鴨梨,等等!」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她打算撞第二下的動作一頓:「知道了。」
怒氣好歹消散了一點,她恨恨盯了一眼波本,原地180度掉頭直奔懸索橋衝去:「想讓我走隧道,我偏不!」
她攥起手機,撥通二舅的電話,才剛接通,她沒等二舅開口,語速極快:
「隧道被他們安裝了炸彈,我現在去懸索橋,讓在橋上的警察接應我,說不定還能買一送一,來份大禮。」
說完,她也不等黑田的回話,直接掛了電話,集中注意力往前衝。
雖說二舅不想打草驚蛇,但這都送上門還不敢抓,那以後他們豈不是敢更加目無法紀?
何況釣大魚的餌有那個風見就夠了,她就不信,一個打入警察內部的黑警,那個犯罪組織會不派人連上線!
她看了眼右邊的後視鏡,果然那輛本田也調轉車頭追了上來。
兩車距離逐漸拉遠。
貝爾摩德把槍拿在手上:「波本,你在猶豫什麼?」
依照波本的車技,能被甩下這麼多,顯然不太正常。
「只是不明白她為什麼會掉頭?」波本語氣陰森:「該不是琴酒那邊有臥底,泄露隧道有炸彈的事吧?」
從剛才起,耳麥裡就一直保持靜默,他不知道琴酒又有什麼打算,只能出言試探。
「要是琴酒那裡出了紕漏,他自會解決,倒是你,這次要是失手,琴酒可不會放過你。」
貝爾摩德回答的漫不經心:
「你還不追上去麼?」
「懸索橋上公安的人可不少。」波本冷笑一聲:「你想找死別拉上我,我的身份不能暴露。」
「可是朗姆同意了哦。」貝爾摩德笑得不懷好意:「你調查毛利小五郎的任務不是已經完成了麼?」
波本心頭一跳,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正想開口試探一下,眼角瞧見貝爾摩德的槍口指向了他。
「追上去,波本。」
他眉頭微皺,一腳油門踩下,車子直奔馬自達而去。
「他們追上來了。」
朝倉梨原以為波本不會追上來,放慢車速的同時還有些隱隱可惜。
可看到後視鏡中追上來的車,她笑了:
「前面不遠就是懸索橋了,這次一定可以抓住波本!」
景光聽到這話,扭頭看了看:「這可不妙啊!」
兩輛車離懸索橋越來越近,朝倉梨瞧了瞧橋頭布置嚴密,荷槍實彈的公安警察:
「誒?怎麼布置這麼明顯,這不是擺明了告訴別人要抓人,讓他趕緊跑麼?」
她癟了癟嘴:「不行,不能讓他跑了!」
「小梨!住手!」
「小鴨梨,等等!」
景光和萩原同時大喊一聲想要阻止她。
可兩人慢了一步,她有如神助,動作一氣呵成。
馬自達在她超乎尋常的發揮下,原地180度掉頭,直衝向波本的車,撞得那車橫移幾米,車尾直接「砰」的一聲頂在橋邊護欄上。
劇烈的撞擊讓波本腦袋直接撞在車門上,眩暈的感覺讓他眼前發黑。
還沒等他緩過勁,耳畔傳來這麼一句話。
「波本,好自為之!」
他瞳孔一震,側目。
貝爾摩德動作極快地推開車門,縱身一躍跳進江中。
不對勁!
從貝爾摩德的話中,他意識到不同尋常,強打起精神,打開車門衝向護欄。
「還想跑?」
酥酥軟軟的聲音帶著一股戾氣,他眼眸一厲,一手抓住朝倉梨的肩,還沒等他控制住人,「劈裡啪啦」一聲,他只感覺身體一軟,眼前挑釁的笑容逐漸模糊。
「幸好我拿到錢的第一時間買了電擊棍!這效果不錯,回頭就給那家店五星好評!」
收起手中的電擊棍,她看了眼倒在地上的波本,對著跑過來的風見笑得意味深長:
「還等什麼呢,把人抓走啊!這可是犯罪組織裡的干部呢!可惜跑了一個,要不您帶隊去搜一搜?」
第27章 她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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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皎白的月光透過落地窗灑進浴缸邊的紅酒裡,舒緩的音樂緩緩流淌,混合著潺潺水流聲,讓人精神格外放松。
輕輕推開手邊的泡沫,貝爾摩德拿起紅酒抿了一口,半躺在浴缸中,微闔眼瞼居高臨下地望向窗外的燈火通明。
倏的,手機鈴聲打破了這份寧靜。
她拿起手機:「琴酒,你的電話總是那麼不合時宜。」
「任務怎麼樣?」
「還是這麼不解風情吶。」
她幽幽開口:「波本已經按照計劃讓公安帶走了。」
「很好,剩下的你知道怎麼做。」
「當然。」她手指輕點水面,層層漣漪晃動白色的泡沫:「我會替你看著波本,不過,要是確定波本不是臥底,朗姆那裡你可不好交代呢。」
「我需要交代什麼?」
她拿起浴缸邊的煙盒,抽出一支點燃:「如果波本不是臥底,公安可不會好脾氣地放過他,你就不怕送羊入虎口?」
「如果不是,會有人救他,要是這都逃不出來,廢物一個死了也就死了。」
「還真是琴酒你的作風。」
她笑了聲:「希望波本能放聰明點吧。」
掛斷電話,她吐出一口煙圈,透過繚繞的煙霧望向警察廳方向。
已經提醒過你了,希望你別讓我失望啊,波本。
……
警察廳審訊室。
降谷零手帶手銬坐在審訊椅上,對面是他的上司黑田和下屬風見。
兩人臉色都說不上好,他衝兩人笑了笑,環視一圈室內。
四面白牆,整潔肅穆。
牆角雖然放置著監控,但指示燈並沒有亮。
他放松了坐姿:「情況並沒有很糟糕,也許這一次托了柳葉梨小姐的福也說不定。」
「你有什麼想法?」黑田沉著臉問:「還有你說的陷阱是怎麼回事?你暴露了?」
陷阱?
降谷零心中一動。
這話他只在組織和她面前提過。
現在這詞從管理官嘴裡說出,顯然她應該是公安的人。
心裡剛對朝倉梨有了判斷,可緊接著疑問又冒了出來。
既然是公安的人,為什麼管理官說他們不適合接觸?
要是早知道,也不至於會陷入到現在這種尷尬的境地。
「倒也不能說暴露,只是琴酒對我一直有所懷疑,這裡面還有可操作的空間。」
他神情一肅:「管理官,我申請知曉柳葉梨的真實身份,這有利於我今後的任務。」
黑田張了張嘴,頭疼。
「不能說?」他面露疑惑,憑他的職位,不至於連這種事都要隱瞞吧?
他笑得格外燦爛:「我能光明正大從正門進入我工作的地方,還真多虧了柳葉梨小姐,我總該有所感謝不是麼?」
這種同事之間的內耗,難道不是能免就免?
警察廳為了他能在組織往上爬,已經付出了很大的犧牲。
真的夠了!
聽出他的話外音,黑田語速緩慢:
「咳…她是朝倉梨,22歲,一位即將步入警校的准公安警察。」
剛才朝倉梨已經暗搓搓告訴他,等組織的事情告一段落想要報考警校。
雖然他不知道她為什麼改了注意,但他喜聞樂見,並把這個期限往前提了一大段。
「22歲?剛畢業的學生?」
降谷零思維斷層了一瞬,倏的意識到什麼,眼睛瞪大:「即將步入警校?她還是個普通人,您就讓她參與組織的事?」
「並非管理官做出的決定。」風見瞧了眼不想說話的黑田,解釋道:「是朝倉小姐她…」
「你知道?」降谷零把怒氣衝向風見。
把一個沒接受任何訓練的准警校生派去接觸組織,是嫌那人死得不夠快?
就算是柯南,他也是能避免就避,實在無法避開,他也是竭盡全力保護好柯南的安全。
可在這一次的圍捕中,他根本就沒看見任何保護朝倉梨的警察。
要不是她足夠機智,懂了他的暗示掉頭往橋上跑,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這件事我來說吧,風見也是去接應時才知道的。」
黑田抬手止住風見想要解釋的舉動:「你對名單的任務並不陌生,應該知道朝倉一家吧?這件事需要從琴酒誤闖他們家開始…」
……
「所以小鴨梨只是被琴酒和FBI牽連的倒霉蛋?而且你也沒死,只是有了特殊能力?」
在隔壁的詢問室裡,朝倉梨身體站得筆直,四處亂飄的眼神不敢落在面前的兩人身上:
「是…是的。很抱歉,欺騙了你們。對不起!」
詢問室裡陷入沉默,她心中忐忑,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眼角偷偷瞄了兩人一眼。
欸?
他們怎麼在笑?
她瞪圓眼睛:「你們…」
「哈哈…」萩原笑得彎了腰:「我說小鴨梨你這表情真可愛,可惜沒法拍照保存起來。」
她腦門蹦出一個加粗的大紅井號。
這人怎麼回事?
她是在很認真的道歉懂不懂?
「與其說會生氣,倒不如說我們很高興。」景光抬手摸了摸她的頭,柔順的黑發有一種很細膩的觸感:「你能活著,我們很高興。」
她神情一怔,剛聚攏的怒氣被好似皮球被戳破,「嗤」的一聲焉了。
「啊…」她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無力地往桌子上一趴:「你們這樣真的很犯規知道嘛!」
景光笑著彎下腰:「那如果有一天我告訴你,我還活著,你會生氣嗎?」
「怎麼可能!我當然…」
她猛得抬頭,一眼望進那一雙溫柔、專注的藍色瞳孔,她話音頓了一下,語調有些飄:「當然是會很開心的!」
景光輕笑一聲,她感覺臉有些熱,逃避似得扭頭看向牆:
「也不知道那裡怎麼樣了,你說波本會把組織的情況說出來麼?」
「會…會的吧?」萩原笑容僵在臉上,與景光對視一眼,看懂了彼此眼中的復雜情緒。
零知道的事不就等於公安也知道了麼,還用交代什麼?
不過,沒想到零光明正大進入警察廳會是這麼一個情況下,要是被小陣平知道了,會被笑死的吧?
萩原下意識彎起嘴角,看到景光似笑非笑地盯著他,干咳一聲,轉身往牆裡鑽:
「我去看看,有情況再來告訴你!」
「欸?等…」
朝倉梨沒攔住,對著牆壁干瞪眼:「跑這麼快做什麼?」
「其實我也挺想看看的。」
景光歪著腦袋對著牆,她瞪著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眼:
「景光哥不像是會湊熱鬧的人啊。」
因為是零啊。
他在心裡回了一句,定定看了她好幾秒後:「重新介紹下,諸伏景光,組織代號,蘇格蘭。」
【好好珍惜現在的清閑時光吧,朝倉梨。】
旁白的文字和景光的聲音重疊在一起,讓她思緒出現了短暫的停頓。
這旁白什麼意思?
是指景光哥會對她怎樣?
懵了好幾秒後,她眨巴眨巴眼看向景光:「所以景光哥是臥底?你…是被組織的人害死的麼?」
景光沒回話,而是下意識扭頭看牆。
同樣是臥底組織,為什麼零能連帶著風見都被判定是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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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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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她就交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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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FBI!」
景光穿牆而過後聽到的第一句話,是來自降谷零怒氣十足的斥責聲。
他飄到萩原身邊:「怎麼了?」
「零好像和FBI積怨很深啊,一聽小鴨梨是被FBI連累的,整個人都跟快炸了似的。」
景光沉默一瞬,他想他明白為什麼零會這麼厭惡FBI了。
他視線投向降谷零。
壓在心底的怒火,讓那雙灰紫色的眸子有種駭人心神的壓迫感。
他緩步走上前,想要伸手給他一個擁抱,可當手穿過那人的身體時,他愣了一秒,嘆了口氣:「對不起。」
「沒關系。」
降谷零聽到黑田的道歉,下意識回了一句,微怔:「管理官為什麼道歉?」
「如果不是我的誘導,或許不會發生今天這場烏龍。」
黑田頭疼地捂了下額頭。
當他接到風見電話時,整個人也是懵了好一會。
可眾目睽睽之下,他不可能讓風見他們視而不見,否則不是明擺著告訴組織,安室透這個身份有問題麼?
現在人是秘密抓捕回來,可後續怎麼把人送出去?
「呃…倒也不全是管理官的錯。就是…這事…」
降谷零瞪著豆豆眼,有些詞窮。
他不可能去怪管理官替他隱瞞身份。
可要說都是朝倉梨的錯,他也說不出口。
這其中誤會重重,他不也在其中推了一把麼?
想到好幾次與朝倉梨互飆演技,他額頭蹦出一滴汗:
「咳…這事就此揭過,我想朝倉小姐現在應該還不知道我的身份吧?」
「要不要告訴她,我們商討後決定。」
黑田接上話:「不過,我傾向於告訴她。你既然還打算回組織,你們以後難免還要見面,到時在鬧出什麼烏龍,恐怕不好收拾。」
「不,先不告訴她。」
降谷零垂眸沉思片刻,抬眼看向黑田:「在我說出想法之前,我想請管理官如實告訴我,朝倉小姐真的即將步入警校?」
黑田臉頰抽了一下:「為什麼這麼問?」
「按照管理官所說,我想憑朝倉小姐的性格應該不會現在抽身才對。
雖然我和她…咳…有些誤會,但比起抓捕我,我更傾向於她想摧毀組織。
如果現在她退出轉而進入警校,應該不是她的意願吧?就她那膽子,很可能做出逃出警校,獨自找組織麻煩的事情,到時恐怕更麻煩。」
黑田沉默地看了他許久:
「你們接觸很多次了吧?」
「不多。」
降谷零不想想起那幾場社死的場面,又覺得黑田的態度有些奇怪,毫不猶豫地模糊了兩人的接觸次數。
「那你還真了解她。」黑田眼鏡閃過白光:「你的想法說說看。」
「我感覺這一次是琴酒在布局試探我。」
降谷零明白黑田是默認了他的說法,雖然奇怪他的態度,但畢竟是他上司,也沒多想,把自己的想法合盤托出:
「也許這一次我們可以將計就計,洗清我在組織的嫌疑。」
話題繞回降谷零是否暴露的問題上,黑田拋開難以言說的復雜情緒,認真問道:
「我知道琴酒一直在懷疑你,可他一直沒動手,這一次發生了什麼?」
「我找到了名單,不過那是琴酒用來釣魚的,我及時止損,但還是被琴酒聞到了點味。
加上又被外圍成員看到了我與風見見面,就算有理由解釋,還是加重了懷疑。」
「這已經讓你有生命的危險了,撤出組織,這次正好結束你的臥底任務…」
「不行。」
他堅定地打斷黑田的話:
「決定執行臥底任務時,我已經有了犧牲的准備,而且也沒到這個地步,還有斡旋的余地。」
雖然降谷零在上一次較量中吃了點小虧,導致琴酒把他放在了重要嫌疑人需要處決的地步,但如果操作得當,也不是沒有辦法。
盡管可能九死一生,但他有拼了命也想守護的東西,自然不可能在還有一線生機的基礎上放棄繼續臥底的機會。
他語氣堅定:「我想試試。」
黑田沉默良久:「你想怎麼做?」
「琴酒是個很難纏的人,無論我現在制定多少個計劃,他的反應都可能超出我的預計範圍。
與其到時推翻重做,倒不如見招拆招。」
「這與你向來的作風區別很大。」
「因為琴酒也了解我。」
降谷零笑了笑:「所以我想向管理官借一個人。」
黑田心裡湧起不好的預感:「是誰?」
「朝倉梨小姐。」降谷零收起笑臉,一臉鄭重:「請把她交給我!」
黑田腦殼一疼,總感覺這話有點不對勁。
他打散腦海中奇奇怪怪的畫面,進入正題:「你不是反對普通人參與組織的事情麼?」
「是的,一直反對,從不曾變過,那是屬於警察的戰場,而不是普通國民的。」
他神色嚴肅,但好似想到了什麼,臉色一垮,捂臉:
「朝倉小姐…她總有讓人耳目一新的想法,或許在這次事件中能出奇效。
況且,與其讓她不知輕重的亂來,不如有我引導她來的更安全。」
黑田臉黑了,感覺理智和感情在相互拉扯:
「你的意思是,既不想告訴她你的身份,又想指揮她為你做掩護?」
「呃…」
降谷零呆了一下,總感覺這話不是他想表達的意思,又說出了他想要做的事。
但直覺之下,他還是搶救地補了一句:
「並非不相信朝倉小姐的立場和能力,只是不想讓她在之後的行動裡有任何的心理負擔。
從現在起,我希望公安可以把我當做真正的波本,無論發生什麼情況,都當成真正的波本,不要手下留情。」
黑田臉色稍緩:「你真的確定不告訴她,到時她的反應我們可能預測不到。
就像這次,運氣好,你只是被撞得輕微腦震蕩,下次誰都說不准。」
降谷零囧了一下,瞪著豆豆眼看向黑田:「管理官,這事翻篇了。」
黑田拿起桌上一次性水杯,往嘴裡灌了一大半,直視降谷零: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她失手了,事後知道你是臥底,她會如何?」
「那就不要讓她有機會知道!」
「你知不知道,你這句話代表什麼?」
降谷零坦言:「知道,從我做臥底開始,我就做好了以波本名義死去的覺悟。」
就像他的摯友一樣,至今無人知道那塊無名石碑的主人叫諸伏景光。
黑田沉默不語,降谷零接著勸說道:「管理官,我會保證朝倉小姐的安全,用我的生命起誓,所以請把她交給我。」
盡管知道降谷零不是那個意思,但他腦海裡總有揮之不去的奇怪畫面,他臉色黑的好似能滴出墨:「你全權負責。」
「哢嚓。」
話音剛落,他手中的一次性水杯被捏爆。
顧不得被灑了一身的水,他「噌」的站起身,轉身往門外走:
「名單我們已經拿到手了,是關於警視廳和警察廳內臥底的,我會和小田切警視長一起處理,你想要做什麼最好在我們收網之前。」
「名單拿到了?」降谷零眼中閃過驚喜:「真不愧是梨…」
他話還沒說完,黑田瞪了他一眼,「砰」的一下關上門。
房間裡兩人面面相覷,降谷零眼神詢問風見怎麼回事?
風見茫然搖頭。
降谷零微微皺眉,感覺自己上司的態度實在有點奇怪,他正想開口詢問風見,廳裡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手機的提示音打斷了他。
他隨意地拆開手銬,拿出手機看了一眼。
是赤井秀一的郵件:
柳葉直美的妹妹信息已查清,並非柳葉梨,此人身份存疑,但疑似與組織有仇,我會重點觀察。
PS:她冒充FBI必有企圖請小心!
他臉色一沉,回了一封:
你給我離她遠點,FBI!
看到郵件發出,他刪了那封郵件,把赤井秀一拉進黑名單。
見鬼地冒充FBI,那是我未來的優秀後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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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針鋒相對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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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倉梨剛從詢問室跑出去覓食,正巧遇上氣衝衝從審訊室出來的黑田。
「二舅,你這是怎麼了?」她指了指他衣襟上的水漬:「波本不肯配合麼?」
「嗯。」黑田應了一聲:「我…」
「砰!」
話還沒說出口,審訊室裡傳出一聲槍聲。
兩人一怔,同時衝向審訊室。
房門推開的一瞬,一股血腥味撲面而來,她干嘔了幾聲,往室內瞄了一眼。
房間正中央的審訊椅上,金發黑皮的青年,一手拿著槍指向站在他邊上呆若木雞的風見,一手按在自己鮮血淋漓的腹部,笑得格外陰森。
他瘋了嗎?
沒想到開門碰上這種場面,她下意識看向黑田。
「送他去醫院。」黑田臉色漆黑,在朝倉梨看不到的角度,惡狠狠瞪了一眼降谷零。
這就是你想出的辦法?
降谷零接收到黑田的質問,眼神飄了一下。
要是可以想到更好的,他也不至於搶了風見的槍給自己開個洞。
好在這一槍他心裡有數,子彈穿透皮肉沒有傷及內髒和動脈,修養幾天就能好。
他避開黑田不贊同的眼神,灰紫色的眸子看向朝倉梨,笑道:
「優等生小姐,我們又見面了。你還真是讓我十分意外呢。」
「瘋子。」
她上前一步踹了波本一腳。
現在二舅在她身後。
會怕他?
「呵呵。」波本陰惻惻地笑了:「你這一腳可不夠勁。」
「不夠勁是吧?」她抬手就是一拳揍在他臉上。
要不是那時風見攔下她,她早就揍他了,哪會等到現在!
「小鴨梨,替我和小諸伏再揍他兩拳!」
萩原拉著黑著臉的景光飄到她身邊,氣鼓鼓地指著降谷零肆意的笑臉:
「朝這打,重重地揍!」
她瞄了兩人一眼,只當他們也看不慣波本囂張的氣焰,扯起嘴角算是應了。
「夠了。」黑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對著看傻眼的風見沉聲道:「先送他去醫院。」
「好,好的!」
風見急衝衝地扶起降谷零往外走,朝倉梨看著兩人的背影,皺眉。
【她終於察覺到了異常,可他的陽謀讓人無法避開,在同伴的幫助下,他從容的從醫院離開,也讓她日後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她冷不丁想起旁白的上次提醒。
難道那句話是應驗在波本身上?
不行,絕不能讓他跑了!
「在想什麼?」
黑田看到她皺眉沉思就是一陣心驚肉跳:「有想法可以說出來。」
「感覺波本要逃!」她語速極快:「他受傷的目的就是為了離開警察廳去往醫院。
想必二舅也看出來了,為什麼還要讓風見把人送醫院?
而且他們還是一伙的,萬一路上放跑了波本怎麼辦?」
「…有意為之。」黑田沉默一瞬:「後續已經安排妥當,你不用擔心。
倒是你,先去警校一段時間如何?」
「不要,我不會逃避的。」她回答的很肯定,笑著挽住黑田的手,搖晃了幾下:
「何況我也幫了二舅不小的忙不是嘛,要不然也不會把波本抓回來了!」
黑田皺眉沉默。
他在理智上十分明白讓她留下來能幫到降谷零,但感情上還是不希望朝倉梨陷入危險之中。
看到二舅還是不贊同,她對黑田身後的萩原和景光使了個眼色,笑著對黑田說道:
「我去看著波本!二舅你多派些人跟上,別讓人真的跑了!我好不容易才把人抓來的!」
說完她抬腳追上去。
黑田伸手想攔,頓了一瞬又放下手。
這一猶豫,人就已經跑了個沒影。
他原地沉默良久。
「小諸伏,你有沒有感覺黑田管理官臉色不太好?」
萩原笑著用手肘捅了下景光:「沒想到小鴨梨的二舅會是黑田管理官,這事恐怕零還不知道吧?」
肯定不知道,要不然也不會說出那種讓人誤會的話。
景光瞧了眼黑田的臉色,默默替自己的幼馴染捏了把冷汗:「管理官是個公私分明的人。」
「你的表情可沒啥說服力。」
萩原挑了挑眉一臉不信,景光瞪出豆豆眼,轉移話題:「我們跟上去,看著點小梨別讓她真傷到了零。」
「唔…我看難,而且零也太不愛惜自己了!讓小鴨梨收拾他一頓正好!」
兩人從三樓直接飄下。
剛到停車場,兩人臉上都是一臉「我就知道會這樣」的表情。
諾大的一個地下停車場,由於四下無人,照明又出了故障,一會亮一會暗的停車場顯得有幾分陰森可怖。
但眼前對峙的三人,給這堪比恐怖片中的經典場景添了幾分滑稽的感覺。
朝倉梨騎在降谷零身上,把人仰面按在後車座,撕扯的傷口讓他疼得齜牙咧嘴。
風見半個身體探進狹小的空間裡,一臉冷汗地攥住她的後領,動作極為變扭和僵硬地往後扯。
她有些窒息地張牙舞爪,風見擔心傷到她,稍一松開後領,她一失重人往前撲,又蹭到降谷零的傷口。
為了不傷到降谷零,風見又一把攥緊,她呼吸一窒,臉色猙獰地瞧向降谷零。
兩人迎面對視,相撞的視線裡迸發出一串串火花。
好似被兩人劍拔弩張的氣氛嚇到,風見語氣僵硬且結巴:「朝…柳葉小姐,降…安…波本身上還有傷,需要及時送醫院就診。」
雖然他不明白為什麼降谷零和黑田都要他做出不知道朝倉梨身份的模樣,但他執行力不錯,做起來也還算得心應手。
「風見警官可真關心罪犯。」朝倉梨忍著窒息感,一拳揮在降谷零臉上,冷笑著側目掃了眼風見:
「你給我放開,按他這種受創程度,我就是拿刀捅個十七八刀,法醫驗傷都只能判個輕傷,你急個什麼勁?」
「哈哈,優等生小姐真是深得我意。」
波本大聲一笑,一腳踹開風見攥著她後領的手,身體往上一挺,迅速伸手扣住她的後頸,用力往前一勾,近距離貼近她的面頰,猶如惡魔低吟:
「知道風見是我的人,還敢一個人過來,在有勇無謀方面,優等生小姐還真是一如既往啊!」
瘆人的壓迫感近在咫尺,她身體一個激靈,渾身汗毛直立。
但輸人不輸陣。
更何況二舅已經帶人在趕來的路上。
她一咬牙,側身打掉風見又想來攥她的手,一腳把人遠遠踢開,後腳跟一勾,車門「砰」的一聲關上。
瞪著嘴裡連聲說著「冷靜點」一邊想要鑽進車裡的萩原,直到景光默默把人拉走,她才扭頭看向降谷零。
「你笑什麼?」
「你剛才又在看什麼?」
「關你屁事!」
她一巴掌拍在他受傷的腹部,趁著他因傷口疼痛泄力的一瞬,扣著他肩膀,借著身體往下壓的力道,把人按回車後座。
「呵,你不是說風見是你的人麼,那你倒是叫他對我動手試試?隨便污蔑一個警察,你膽子肥了?」
她冷笑一聲,壓低聲音挑釁一句。
一個好不容易進入警察廳的臥底,她才不信波本會這麼輕易自爆,肯定是想探探她的態度,看看風見有沒有暴露。
她才不會上這種當
降谷零一瞬間的豆豆眼。
他認真觀察了她幾眼。
確定她還是一如既往的認為風見是黑警,心中一定,陰惻惻地笑道:「所以你是覺得我受傷了就奈何不了你?」
話音剛落,他猛得用力往上一翻身,剎那間,兩人境況反轉。
「怎麼辦?優等生小姐,現在是你落下風呢!」
他湊近她耳邊,聲音陰冷粘稠好似一條毒蛇吐著信子隨時准備攻擊一般。
她臉色一沉,抬腳就踹,波本正要抵擋。
「你在做什麼?波本!」
突然車外傳來黑田的聲音,帶著極低的冷氣壓。
降谷零神情一僵,一時失手被她踹個正著,帥氣的臉龐瞬間扭曲了一瞬。
僵持了片刻,車門外黑田黑著臉打開車門。
他捂著傷口緩緩的從車裡出來,看了眼渾身冒黑氣的黑田,又瞧了瞧站在一邊不知所措的風見和零組幾個目瞪口呆的下屬,最後瞟了眼坐在後車座氣鼓鼓瞪他的朝倉梨。
為什麼總感覺這個場景似曾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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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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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前男友黑化了?》
簡介:
作為曾經在星際臭名昭著的煉藥師。
小田切加奈把日益增加的通緝令制作成海報,時時欣賞,引以為豪。
如今一朝重生,有了想要珍惜的家庭和朋友,她決定改過自新,奮發圖強。
事業發展順風順水的她,雖然內心對竹馬男友選擇做一個條子有些不滿,但自認為善解人意的她還是大度地表示支持竹馬的夢想。
可就在她准備慶祝竹馬男友警校畢業之際,竹馬男友居然說要跟她分手?
行吧,分就分,她曾經可是叱吒星際的煉藥師,找一個男人還不簡單!
就在她全身心撲在事業上時,周圍的人好似越來越奇怪了?
身邊的同事時不時想給她拉皮條?
溫柔的學姐常常帶著男朋友來找她,就只為了給她妹妹送封全是問號的信?
還有那個疑似黑化的前男友,你有沒有聽過好馬不吃回頭草?
小田切加奈:這日子沒法過了,我要黑化,我要叛逆!
景光:奈奈想反抗的話,今晚我們慢慢聊可好?
遲鈍傲嬌小毒舌VS黑蘇
第30章 這次終於能正常溝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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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戶醫院。
朝倉梨氣鼓鼓地坐在病床前削蘋果。
身邊是不斷講笑話逗她的萩原和一臉溫和笑容的景光。
她把削下來的蘋果皮扔進垃圾桶,一手拿著蘋果「哢嚓哢嚓」咬了好幾口,一手拿著水果刀,凌空對著波本身體比劃了幾下。
「小鴨梨,你這幾刀要是下去,黑田管理官又該頭疼了。」
「小梨如果還在因為管理官訓了你不開心,那就再揍波本一頓吧,說到底的確是他太過分了,怎麼說你也是個女孩子。」
「唔…」她氣鼓鼓地點點頭,咽下蘋果,遲疑一瞬:
「不過,二舅說得也對,我的確是衝動了,而且…兩軍對壘哪有男女之分,我應該等到二舅來了再動手的。」
「那小梨還想揍他麼?」
「當然!」想起他陰陽怪氣嘲諷她的模樣,她恨恨咬下一塊蘋果:「必須揍!」
「那我們的對練就從等會開始吧。」
「好!」
聽到兩人的話,萩原扭頭,豆豆眼,默默地給景光比了個大拇指,悄悄往後退了一步。
景光衝著萩原笑了笑,靠著牆看向窗外:「另外,小梨要是心中還有氣,可以現在就揍他一頓。
放心,依我對他的了解,你這次揍他,他不會還手的。」
朝倉梨耳朵動了動,眼神止不住地瞟向半躺在床上的降谷零:
「為什麼他不會還手啊?景光哥很了解他麼?」
「畢竟是做過幾年同事。」
景光話語中帶著幾分莫名的懷念,她詫異地扭頭看向他,不明白為什麼他會對一個罪犯產生這種感情。
可心中的疑問還沒問出口,他抬手拍了拍她的腦袋,什麼都沒說,就和萩原兩人穿牆而過離開了。
她怔愣地看了好幾秒,倏的,耳邊響起波本的聲音:
「優等生小姐,我們聊聊可好?」
跟你有什麼好聊的?
她回頭瞪向波本,見他精准無比地瞧著她的方向,她心中一驚。
確定自己的確裝備了卡牌,她穩定心神,狐疑地看了他好幾眼。
在她進入病房之前,黑田找她私下交代了一番。
第一,不許在衝動行事,要和波本保持一定的安全距離,像停車場那樣的事不能再出現。
第二,公安要利用波本釣魚,可能在防守上會外松內緊,她在病房裡必須隱身,不能讓公安之外的人知道她的存在,任何接觸過波本的人,她都要彙報給黑田。
第三,如果波本這次僥幸逃走,她可以選擇放棄波本這條線,如果想要繼續跟蹤波本,每天必須給黑田彙報情況。
她雖然不清楚公安在布什麼局,但這幾項任務,她還是可以保證完成的。
所以即使她再怎麼好奇波本為什麼會知道她的方位,也沒想過卸下卡牌搭理波本。
「在想我怎麼知道你在那裡?」
波本好似會讀心術一般把她的想法陳述出來。
她懵了一瞬,視線定格在他的臉上。
見他臉上笑容燦爛,她撇嘴,一手撐在病床上,一手拿著水果刀彎腰緩緩朝著波本的腦袋靠近。
「那位黑田警官可是說把我交給你了,在病人面前吃了病人買的水果還不分享一下,就算是優等生小姐也有點過分了呢。」
波本語調輕快,像極了還是服務生時的安室透。
朝倉梨冷笑一聲,柳眉倒豎,瞄了眼原本空的垃圾桶。
多出的那條蘋果皮,有一半正耷拉在桶的邊沿上。
「是的哦。」波本好似預判到了她的一舉一動:「優等生小姐也發現了吧。做了壞事還不把尾巴掃干淨,優等生小姐太大意了呢。
要想不讓任何人知道你的存在,即使在毫不起眼的細微處也該小心謹慎才是,不然很容易被抓哦。」
「哼。」她冷哼一聲,把水果刀用力捅進波本腦袋後的靠墊。
她放開手,瞟了眼幾絲飄落的碎發,盯著他的臉緩緩直起身。
白熾燈在她緩緩起身的一瞬間投進一抹光亮。
幾乎貼著波本耳朵的水果刀在白光照耀下反射出一道寒芒。
波本瞳孔一縮,在察覺耳邊異樣的一瞬間抬手。
朝倉梨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她很喜歡看到波本變臉的模樣。
明明就是一個罪犯,憑什麼教她做事!
可下一秒,她笑容僵在臉上。
波本的手突然轉了個彎,猝不及防地扣在了她的手腕上。
「就像現在這樣。」波本嘴角泄露一抹陰森的笑:「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了麼?優等生小姐。」
那只手掌扣得很緊,毫無縫隙的接觸讓她直觀地感受到對方遠高於她的體溫。
她掙扎了幾下,沒有掙脫掉,無奈卸下卡牌,抿唇:「你到底想說什麼?我和你應該沒什麼好說的。」
「不哦。」他放開手,語調有著獨屬於波本的陰森與輕佻:「比如我是如何抓到你的,難道你就不想知道嗎?」
她眼眸微閃,但看波本一臉篤定的模樣,心中又有氣,拋下一句硬梆梆地話:
「你說。」
降谷零心中吐出口氣。
總算是能進行正常溝通了。
他有心想要把自己會的技能和經驗教給她,但不知這丫頭怎麼回事,進了病房後愣是沒有現身過一次,讓他想要說的話全堵在心裡說不出口。
「這可不是求人的態度。」波本伸手指了指櫃子上的蘋果:「麻煩優等生小姐了!」
她瞪圓眼睛,視線掃過他的腹部、手和腦袋。
意思很明確:
想屁吃呢?你傷的是腹部,不是手也不是腦子!
波本會意,笑了:「病人不就該有病人的樣子?」
「愛說不說!」
她是絕不會給罪犯削蘋果的。
「我以為黑田警官讓你待在病房裡也有跟我套取情報的意思,原來並沒有麼?」
波本故作疑惑地歪了歪頭,伸手點了幾下下巴:「虧我還看在我們是合作者的份上,打算泄露點情報給你,現在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呢。」
這男人怎麼能這麼討厭!
朝倉梨目瞪口呆。
她當然想知道組織的情報,可她問二舅的時候,被二舅以不是公安人員為由拒絕了。
現在香噴噴的第一手情報放在眼前,可代價…
對她而言,這可不是單單給波本削個蘋果那麼簡單,那是她的氣節!
她後退幾步,問得小心謹慎:「如果你騙我怎麼辦?」
穩了!
降谷零垂下眼眸,流海下的陰影遮擋住眼中閃過的一絲笑意:
「我對合作者向來赤誠相待。」
這話聽著怎麼有點耳熟?
她狐疑地看了眼陰氣森森的波本,猛得反應過來。
這不就是當初她拿來搪塞他的麼!
混蛋!
她心中怒罵一句,冷著臉看向他。
波本好似來了興致:「一個蘋果換一個知曉組織情報的機會,你想試試麼?」
她衝他冷笑一聲,一臉不信地走到他面前,對視著那雙帶著惡意的灰紫色眼眸,緩緩彎腰。
「看來…」波本心頭一跳,以為自己玩過火了,正要開口補救下,可話還沒說完就被她打斷:
「你要是敢騙我,我就真宰了你!」
她抽出捅進靠墊的水果刀,直起身冷冷看了眼波本,拿起一只蘋果,背對著波本削起皮。
降谷零無聲地笑了笑。
如今風見已經暴露在組織面前,以後他肯定不能再和風見接觸了。
現在朝倉梨及時出現,只要好好教導一陣,不僅可以代替風見把關於組織的情報傳回公安,必要時候還能利用她對自己的敵意迷惑組織。
只是怎麼才能把消息透露的沒有違和感?
這需要好好思量一番才行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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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你又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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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內一時無人說話,只有刀鋒劃過果肉的「唰唰」聲。
降谷零靠在床頭,視線盯著垂下的長長果皮陷入了沉思。
倏的,「唰唰」聲停了一瞬,他回過神,瞄到一顆他拳頭大小的蘋果直挺挺往他腦袋砸了過來。
他伸手接住,張嘴咬了一口:「挺脆、挺甜。」
「說!」朝倉梨恨恨瞪了一眼他,有些失望那顆蘋果沒有砸中他:
「你敢忽悠我,我就拿刀隱身蹲你床頭,只要你敢睡,我…」
「先來說說我如何抓到你怎麼樣?」波本打斷她的話,抬了抬下巴示意:「看看那裡,有沒有想到什麼?」
她愣了下,視線滑向床沿。
潔白的床單平整地鋪在松軟的床墊上,一只手指修長的手按在床沿邊。
手掌緩緩向下用力按,床墊塌下去的瞬間,手掌周圍的床單出現褶皺。
她恍然地抬眼看向降谷零。
「明白了?你在我面前用了太多次你的能力,我只要計算下物品脫離你手的時間,在結合你留下痕跡的種種現像,輕而易舉就能預判你的行動。」
她脊背一涼,莫名有種見了鬼,想要拔腿就跑的衝動。
好在她還記得不能在罪犯面前丟了面子,抬頭挺胸,演出一副「也就如此,你繼續」的模樣。
降谷零笑了:「從上次的案子裡能看出你的觀察力不弱,只是你總是下意識忽略身邊不經意的小事。
這是欠缺經驗的問題,平時多注意積累。」
她把這段話記在心裡,皺眉看向波本:
「你…有什麼陰謀?」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這人有這麼好心傳授經驗?
波本心裡囧了一下。
「就算是對你這只蘋果的獎勵。」
他咬了口蘋果補了一句:「畢竟跟你這種菜鳥對線實在太過無趣,提高點難度才有意思不是麼?」
可能是他的態度太無所謂,她心中一松,對他接下去的情報再次提升了一點點信任度。
畢竟他們組織內部好似也不是鐵板一塊,他賣點與他不合的組織成員也不是不可能!
比如琴酒!
【在她對他降下防備之心的瞬間,死神的鐮刀懸在了她的頭頂,烏鴉的腳步逐漸逼近,醫院被籠罩在黑色的陰影中。
在兩方角逐中,由於她的判斷失誤,給公安造成了巨大傷亡,如果她不那麼武斷地相信他們的話,也許一切都不會發生。】
突然出現的旁白讓她心裡一驚。
她心中警報「嘩嘩」作響,看向波本的眼中滿是警惕。
烏鴉的陰謀?
相信他們的話?
造成公安巨大傷亡?
她若有所悟,看向波本的眼神逐漸發生變化。
雖然不知道這人一步步蠶食自己的戒備之心想要做些什麼,但撇開這些故弄玄虛的花招,他的目的就是想要逃跑!
她只要把人看住,這人就翻不起浪!
至於他們的話,很顯然指向波本和風見!
但她也可以將計就計,故意混淆他們的判斷!
心中有了計較,她目光微閃。
這人一直說她有勇無謀,或許她演好衝動易怒的人設,可以反過來降低他的防備心!
她佯裝怒火攻心,上前一步,一掌拍在他傷口上:
「混蛋,我要知道的是組織的情報,誰要聽你在這講廢話!」
「嘶—」他倒吸口涼氣,看了眼腹部的傷口,雖然疼,但並沒有裂開。
這力道控制的也太過精准了,可不像一個憤怒失控的人。
他眼眸微閃,仔細觀察她幾眼。
俏麗的臉龐因為怒氣而紅撲撲的,藍色的眼眸裡好似有兩團熊熊燃燒的火焰。
的確是她平時生氣時的模樣。
所以她是真的憤怒,還是又想演他?
如果想演他,又是為了什麼?
他回想了一遍自己的所作所為,除了一翻說教是出自他本性,其他並無不妥。
難道那番說教讓她腦補到奇奇怪怪的地方了?
降谷零有些猜不透她的想法,但不妨礙他教她第二課。
他把果核扔進垃圾桶,嗤笑一聲,拉長的語調有些漫不經心:「組織的情報啊,關於琴酒的如何?」
朝倉梨眼神戒備,沉默地盯著他。
「不過在那之前,你告訴我,名單是不是已經落到你們手裡了。」
這人怎麼會知道?
她心中一沉:「現在是我問你,不是你問我!」
「看來是了。」波本伸手把額間碎發往上一撥:「是你得到的?」
「關你屁事!」她沒忘記自己該演的戲,像只炸了毛的小貓一般,瞪圓的眼睛鼓溜溜盯著他:「琴酒的情報呢?你想反悔麼?」
降谷零眼神飄了一下,控制住想要順毛摸幾下那顆毛茸茸腦袋的手,翻身下床:
「還真是了不起啊,優等生小姐,我花費數日都沒找到名單,你倒是隨隨便便就得到了。
想要獎勵麼,讓我想想獎勵什麼好呢?」
聽出他語氣中的危險,她眼眸一緊,想要裝備上卡牌隱匿之際,那只骨節分明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卡住了她的脖頸。
「咳…你…放開。」
她使勁想要扳開那只好似巨鉗的手,逐漸減少的空氣讓她肺部火燒火燎一般。
手上使不上勁,無力的拍打好似小貓爪子在輕輕地撓人,她眼前一陣陣發黑,可看向那張可怖面容的眼眸亮得驚人。
降谷零被她眸中的兩盞寒火怔了一瞬,微微松開手掌中纖細的脖頸,拇指輕輕擦過她側臉上因為生理極限滑落的淚滴:
「優等生小姐,瀕死的感覺不好受吧?」
「咳…騙子!好受得很!」
「還真是嘴硬。」他伸手把人拘在懷裡反手扣住,一只手卡著她的脖頸,做出想要控制人往外走的舉動:
「優等生小姐,這是我教你的第二課。
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哪怕他給你的魚餌多美味,那也只能是放在陷阱之上的誘餌,不僅會讓你萬劫不復,還可能被人反利用套取情報。
組織的情報你是不用想了,做為讓我走出醫院的功臣,我會讓你死得沒有一點痛苦。」
「你以為你這樣就能逃出去?」
她冷笑一聲,裝備上卡牌,波本愣了一下,看著懷裡的人就這麼瞬間虛無。
他緊了緊手,手掌中富有彈性的觸感證實人的確還在。
還真是倔強啊。
可這樣真碰上組織的人才更麻煩。
心裡剛感概了一句,倏的,他表情猙獰扭曲,低頭看向自己的腳。
剛才從病床上下來,他並沒有穿鞋,現在被她狠狠踩了一腳,那種疼到心窩子裡的痛楚讓他頭皮發麻。
他趕緊放開懷中的人,急忙往後退去。
雖然他可以根據對方瞬間的接觸判斷出她人大致的位置,但是他本意是好好教導一番她,可不是真和某人打出一個誰生誰死!
可朝倉梨不這麼想。
剛才她被握住脖頸的瀕死感可比琴酒拿槍指著她時強烈多了。
她要是不好好回敬一番,都覺得對不起自己!
抬腳狠狠踹在他的傷口處,看到他傷口崩裂,鮮血染滿繃帶的模樣,她扯起嘴角笑了,抬手抄起凳子砸向波本。
「砰。」
凳子砸在門上發出沉悶的響聲,他心有余悸地回頭看了眼剛剛露出原樣的凳子。
剛才瞧見凳子消失的一瞬間,他就有不好預感,要不是他機智地躲開,可能腦袋要被砸出個窟窿。
眼見朝倉梨還有繼續開砸的架勢,他瞪著豆豆眼下意識舔了舔嘴唇。
「你好,請問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就在病房裡「劈裡啪啦」砸成一片時,一名女護士端著藥打開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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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來自組織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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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屋的狼藉和狼狽的傷者讓剛進門的女護士愣了半晌。
她跨過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凳子,把藥放在櫃子上:「發生了什麼?這裡怎麼這麼亂?」
降谷零舒展地往床上一躺,好似狼狽的模樣不是他一般,視線掃過女護士時,目光一頓:
「混進了一只貓。」
「貓?怎麼可能會有貓?」
女護士愣了一下,環視四周:「貓呢?」
「誰知道呢?」他打了一個哈欠:「藥先放一會,我等下自己吃。」
女護士側目瞧了他一眼,邊說邊把病房簡單收拾了一下:
「那你不要忘記了,你的傷口裂開了,我等會通知醫生重新給你縫合一下。」
他沒答話,假寐地閉上眼,聽著女護士的腳步走遍整間病房,判斷著這人又在哪個位置停留了多久。
等到女護士離開,他睜開雙眼環視了一圈病房:「柳葉小姐進步倒是神速,只是上了一次課就把這些小毛病改了呢。」
朝倉梨沒搭理他,靠著牆兩手環胸盯著他。
「不知道柳葉小姐在公安的工資是多少,有沒有興趣跳槽我們組織?
雖然琴酒做事粗暴了點,但只要柳葉小姐加入組織獲取代號,就算是琴酒想要對付你也要思量一二。」
這人在說什麼?
她怎麼可能和罪犯為伍!
朝倉梨氣出一張包子臉。
不想再聽他說些廢話,她眼珠一轉有了主意。
她走到門邊,打開房門。
「柳葉小姐要走?」降谷零視線轉向房門:「你的事…」
話還沒說完,房門「砰」的一聲關上。
他咽下嘴邊的話,視線在門邊巡視許久。
朝倉梨站在門內扯起嘴角。
終於安靜了!
她拿出手機撥出黑田的電話。
電話還沒接通。
她「咦」了一聲,視線緊緊粘在波本身上。
降谷零毫不顧忌腹部還在滲血的傷口,站在床邊環視了一圈病房。
她微微皺眉,不明白這人到底想干什麼。
難道說他還不死心,想要把她找出來?
她跟在他的身後,看著他在屋子裡走走停停。
倏的,她瞳孔一震。
他走的這條路線不就是剛才女護士走的麼?
「小梨,今天有異常麼?」
手機裡傳來黑田的聲音,朝倉梨好似發現了新大陸,語氣裡滿是驚喜:「有,二舅!」
「啊,找到了!」
兩人異口同聲的說出話,朝倉梨瞪圓了眼睛。
那個金發黑皮的青年,單膝半跪在櫃子邊,手裡正把玩著一枚小巧的竊聽器。
她靈光一閃:「二舅,快讓人抓住剛才進入病房的女護士,她很可能與組織有關!」
「可惜那個女護士應該是跑了呢。」波本低著頭,嘴角浮起一抹詭異的笑:「你說對吧,琴酒。」
病房裡無人應答。
波本好似一無所覺,繼續對著竊聽器自言自語:
「你費盡心機把我送入公安手中到底是為了什麼?還在懷疑我麼?就真不怕我把組織賣給公安?
琴酒,想要做什麼就盡快吧,我可不是坐以待斃的人,到時發生什麼出乎意料的事,你可別把亂七八糟的罪名按在我頭上,不然就算你是琴酒,我也不會放過你。」
話一說完,他兩指一捏,竊聽器「哢嚓」一聲碎成了渣。
……
刺耳的電流聲驟然響起,伏特加皺眉摘下耳麥,側目:「大哥,竊聽器被波本毀了。我們怎麼辦?」
琴酒抽出一根煙點上:「他說了什麼。」
伏特加把波本的話敘述了一遍,耳麥裡基安蒂的聲音急不可耐:
「琴酒,這波本是在挑釁你吧?照我說,反正你也懷疑波本是臥底,就讓我和科恩一人一個把波本和那個柳葉梨直接干掉不就好了,何必搞這麼多花樣?」
「呵。」
琴酒還沒說話,坐在保時捷後座的貝爾摩德嗤笑一聲。
「貝爾摩德你什麼意思。」
基安蒂氣急敗壞的聲音從耳麥中傳出,貝爾摩德從琴酒手中奪過打火機,點上一根煙:
「都說玩狙擊的耐心極好,可我在你身上絲毫未覺,怪不得在萊伊逃跑後,組織的遠程支援越來越差勁了啊。」
她的態度輕慢,基安蒂又粗又重的呼吸聲從耳麥裡傳出,伏特加倒抽口涼氣,扭頭看了眼琴酒。
「夠了。」琴酒吐出口煙圈,視線隔著車窗看向幾米遠的杯戶醫院:「波本已經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你們按照計劃行事。」
「什麼?什麼意思?」
基安蒂錯愕的聲音傳來,科恩在耳麥裡解釋了一句:「波本剛才的話應該不是挑釁琴酒的。
從他話中分析,應該是他正在被人監視,而監視的人應該就是我們的任務目標柳葉梨。
他那番話應該是想說他會把柳葉梨帶回組織來證明他不是臥底。
動手的時間就是今天,讓琴酒做好接應的准備。
至於其他類似挑釁的話,想必也是波本故意為之,他應該是想用和琴酒不合的理由來誘導柳葉梨就範,畢竟波本最強的不就是話術欺騙麼?」
一番話說的頻道裡靜默三秒,基安蒂狐疑地問道:「是…是這樣?」
「是不是,拭目以待就是了。」科恩聲音沉穩:「我們去狙擊點。」
屬於基安蒂的道奇蝰蛇從保時捷邊上開過。
貝爾摩德看著車尾燈消散在空氣中,關閉耳麥:「琴酒,你覺得波本會把人帶出來麼?」
「會。」
「嗯?」貝爾摩德抬眼看向琴酒,見他笑得格外陰狠,略一思量:
「你的意思是,他會把人帶出來,但會在我們面前安排一場假死。
公安的慣用伎倆了,你還是懷疑他是公安的臥底。」
「是不是就看你能不能試探出來了,貝爾摩德。」
琴酒抬頭看向後視鏡。
鏡面內,一張屬於風見的臉笑得搖曳生姿,給人一種格外詭異的怪異感。
他側過頭:「你該進去了。」
貝爾摩德用手抬了抬眼鏡,拿起身邊的黑色背包:
「希望波本不要增加我的工作量才好啊!等會見了,琴酒。」
下了車,貝爾摩德邁著與風見分毫不差的步伐,直奔醫院4119病房。
……
病房內。
降谷零重新躺回床上閉眼假寐,嘴角不由地往上微微揚起。
剛才的事他相信還在屋裡的朝倉梨會告訴管理官。
憑他們多年的默契,他相信管理官會明白他的意思,從而做好配合的准備。
只是,到時她會有什麼出乎意料的反應呢?
想到朝倉梨不受控的腦補能力,他嘴角抽了一下。
真是一把雙刃劍啊!
他睜開眼:「優等生小姐還在吧,我們的合作繼續如何?」
合作?
做夢!
掛了電話,她斜著眼瞥了某人一眼。
沒有得到回應,某青年毫不氣餒:「優等生小姐也知道我和琴酒不合,這一次他害我落到公安手中,我也是要回敬一二的。
比起只是跟你有些小摩擦的我,你應該更恨琴酒吧?
我們的目標一致,想必會合作愉快的。」
還真是自大!
這是篤定自己能逃出去?
氣鼓鼓地瞪了某人一會,她一連發了好幾個短信給二舅,詢問她那些被拿去升級的裝備送過來沒有,尤其是那根加強版的電擊棍。
得到風見早就在送來路上的消息後,她笑得眉眼一彎,愉快地哼起了不知名小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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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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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這個風見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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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任憑降谷零把話說得天花亂墜,朝倉梨愣是沒給他一絲可趁之機。
他手指揉了揉太陽穴。
是該高興她學得快,還是該頭疼自己剛才下藥太猛?
「咚咚咚。」
病房門被敲響。
兩人同時看向房門。
風見提著背包開門進入,示意兩個原本守在門外的公安警察立即把波本帶走。
他環視了一圈:「柳葉小姐,你的包我給你帶來了。
另外我們在醫院周圍發現了組織的人,管理官讓我帶你們立即離開。」
波本無所謂地站起身,側目看向風見的眼神滿是戲謔:
「沒想到你們公安這麼怕我們組織啊?這都還沒正式接觸呢,就先想著逃跑?」
風見把包放在凳子上,回答得一本正經:「我們只是避免不必要的損傷,何況該害怕的人應該是你才對。
你們組織的作風你應該很了解,只要有泄露組織秘密可能的人都會被清除,你能確保那些人不是來清除你的麼?」
「哈哈哈。」
波本大笑出聲:「這不是還有你們公安麼?好不容易抓到我,都還沒問出什麼消息,你們會讓我這麼輕易死了?
我可是很期待看到你們都死在琴酒槍下呢!」
「我們公安當然會保護你!」風見正義凜然:「不僅僅因為你口中組織的情報。
沒有人可以無視法律底線隨意剝奪他人的性命,哪怕他是一個罪犯!」
波本笑著拍了幾下手,陰陽怪氣地衝著風見說道:
「風見警官說得可真好!那我們還不走麼?我可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風見看了眼凳子上還沒被拿走的包,藏在眼鏡後面的眼睛微微眯起,不著痕跡環視了一圈病房,心中十分疑惑。
就憑她和琴酒對波本的了解,如果波本真的是公安的臥底,只要還有一線生機,他肯定不會放棄。
所以,他必定會讓公安配合他演好這場戲來打消組織對於他的懷疑。
而在這場戲中,他在公安眼裡就只能是組織的波本,一個惡行累累的罪犯。
只要她抓住這一點,她就能演好風見在這場戲中的角色。
在這過程中,琴酒會借著除掉柳葉梨的任務,找到時機下手試探,而她會以風見的身份好好觀察波本。
可現在,她都出現好一會了,戲中的另一個主角卻遲遲沒有登場,這可就與他們的目的背道而馳了啊!
貝爾摩德心中思緒翻滾,波本一臉看好戲模樣:「風見警官這是在等什麼?」
風見無視波本的挑釁,語氣誠懇:「柳葉小姐,現在情況緊急,組織的目標也可能是你,所以你也得跟我們一起離開。
當然你等會可以不用現身,但為了讓我們知道你跟在身後,還請你給予些提示,讓我知道你的方位,好方便我做出應對。」
嘖…
這兩人演得還真像那麼回事!
想騙我現身,做夢去吧!
朝倉梨看著兩人撇嘴。
她已經被波本騙過一次了,才不會再上第二次當!
罪犯的話一個字她都不信!
「我們走。」
風見見人始終不肯出來,心中無奈,衝著波本身後的兩個人揮了揮手:「先把人帶回去。」
等到這幾人出了門,朝倉梨一把抓住背包背上,小跑著跟上幾人。
【踏出病房的那一刻,她的生命跨進了倒計時,在醫院埋下炸彈的烏鴉們,利用無辜之人逼她出現,無奈之下,她只能走進烏鴉們為她建造的墳墓。】
旁白的出現讓她腳步一頓,凌厲冰冷的目光直直看向波本和風見的背影。
這些人又拿無辜的人逼她!
她拿出手機撥通黑田的電話:「二舅,風見帶走了波本…」
話還沒說,黑田在那端驚疑出聲:「你確定是風見帶走了波本?」
朝倉梨一愣。
這語氣可不對勁!
她蹙眉問道:「不是二舅你讓他帶走?那是我們鎖定他是黑警的事暴露了?他這樣做明顯得不償失啊!」
「不。」黑田額頭滴下冷汗,被自家外甥女無語了好幾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小梨,對方可能是貝爾摩德易容的,組織的其他成員應該也在附近,他們很可能是衝著你來的,你小心應對,我會讓人支援你們。」
「易…易容?這不是小說裡才有的?現實裡怎麼會有這種事?」
她有些咋舌,不由得想起被旁白判定為假臉的衝矢昴,但現在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她跟上波本等人:
「先別管我了,組織在醫院安排了炸彈,讓在醫院的公安先把炸彈排除,我會保證自己的安全!」
掛了電話,她還沒跑出幾步,迎面撞上從牆裡飄出來的景光。
揉著被撞得生疼的額頭,她語氣急迫:「景光哥,貝爾摩德易容成風見把波本救走了。
他們還在醫院安裝了炸彈,你和研二哥趕緊離開!」
「我和萩原已經找出了醫院的所有炸彈,你把位置發給管理官,讓公安排除炸彈就可以。」
景光從容不迫,把關於炸彈的位置一一告訴朝倉梨,略帶焦心的目光看著波本和風見進入電梯。
他對於組織的作風十分清楚,所以剛才才會特意離開,目的就是為了巡查一遍醫院。
可…對組織同樣熟悉的零怎麼會把地點放在這家醫院,而不是戒備更加森嚴的警察醫院?
他不信降谷零會願意牽連無辜的人,更何況萩原在巡查時還遇見了好幾個□□處理班的熟悉面孔。
顯然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當中。
可他又怎麼能肯定那些警察能在極短的時間內找到並拆除那些炸彈呢?
畢竟那些炸彈安裝的地方極為刁鑽,要是不熟悉琴酒作風的人,真的很難找全那些炸彈。
倏的,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闖進他的腦袋,一發不可收拾!
他抬手捂上心髒,雖然那裡已經不會跳動,但此時,他好似被劇烈的心跳刺激了一般,渾身沸騰。
零,你是察覺到我的存在了麼?
「景光哥,你怎麼了?」朝倉梨剛把位置發給黑田,抬頭看到捂著胸口,明顯不正常的景光。
「沒事,電梯來了,我們跟上去。」
朝倉梨點頭應是,又不放心的看向景光:
「雖然說公安肯定能拆除那些炸彈,但預防萬一,你和研二哥還是先離開吧。
我也不知道炸彈產生的能量會不會對你們產生二次衝擊。
萬一,你們…」
「我們一起。」景光打斷她的話,說得堅定不移。
朝倉梨咽下想要勸說的話,眼珠一轉:
「景光哥,可不可以讓我體驗下狙擊的感覺!」
景光一怔。
她拿出電擊棍擺弄了一下,笑著接上話:
「組織肯定在這裡安排了狙擊點,我們悄悄摸上去。
他們想把我困在醫院,我們為什麼不能反其道而行!」
景光輕笑一聲,看了眼故意把波本拖在一樓大廳的風見,又瞧了瞧看似說話夾槍帶棒卻又極度配合的降谷零:
「巧了,我還真知道基安蒂的狙擊點在哪裡。」
「那我們快去,別讓他們找機會跑了!」
朝倉梨拉著景光往大門衝。
這次她一定要打斷波本的腿!
報她差點被他掐死的仇!
第34章 站住,別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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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杯戶飯店的天台往下眺望可以鳥瞰周邊所有建築。
而杯戶醫院恰好就在其中。
基安蒂端著狙擊槍,聲音裡有著極度的不耐煩:
「那個女人到底行不行,怎麼這麼久還沒出來?」
「稍安勿躁。」科恩沉穩的聲音從耳麥中傳出:「貝爾摩德能力極強,把人帶出來應該輕而易舉。」
「那就在等等,希望那女人別陰溝裡翻了船。」
她嗤笑一聲,閉麥端槍瞄准,十字准心掃過醫院大門進進出出的人群。
腦海中幻想著一顆顆子彈穿透那些人腦袋的畫面。
她嘴角露出嗜血的笑,就連眼尾的蝴蝶都有種展翅高飛,衝破束縛的幸福快感。
「好想開槍啊!」
她無意識地低吟了一聲。
「開你個鬼!」
背後傳來一聲斥責,她瞳孔一縮,正要轉身之際,腰間突然被硬物頂住。
在以為那只是槍口的瞬間,她嘴角露出冷笑:「你找死…」
話還沒說完,她笑容一僵,在一陣「劈哩叭啦」聲中,帶著不可思議的表情,軟軟癱在地上暈死過去。
「這功率好像放大了好幾倍啊!」朝倉梨收起點擊棍,撿起腳邊的狙擊槍:「景光哥,這個怎麼用?」
「你先隱身。」景光檢查完基安蒂的狀況,又確認她的確閉了麥,抬頭:
「如果太久沒有收到基安蒂的回復,科恩會注意到這裡。」
「OK!我先讓二舅派人把她帶走。」
她裝備上卡牌,給黑田發了條信息,順手把基安蒂的耳麥戴上:「嘿嘿,知己知彼不是。」
景光抬手拍了拍她的腦袋,輕笑一聲:
「我教你狙擊。」
「好!」
兩人一教一學,朝倉梨眼眸越來越亮:
「這個姿勢對不對?我是不是要把手臂在抬高點?」
他定定看了她幾秒,深吸口氣,一手握住她肩,身體微微一側,另一只手好似把人虛抱入懷一般拖住她的手腕:
「肩膀放輕松點,用肩抵住這裡,留出瞳距,不然槍的後座力會傷到你。」
「明白!」她調整了下姿勢:「是這樣嗎?」
他松開手站直身體:「…嗯。」
她耳朵動了動。
這聲音怎麼聽著有點無措和緊張?
剛才不是還好好的?
她余光瞥了一眼。
景光的臉有一絲絲微紅。
她恍然:
原來景光哥沒和女生靠那麼近過,害羞了!
她嘴角彎起,剛想調侃他幾句,再告訴他一聲,把她當成兄弟處就成,不必不好意思。
可話還沒說出口,耳麥裡突然傳出聲音:
「貝爾摩德出來了。」
她眼神一變,瞄准鏡橫移一寸,對准醫院大門。
人潮湧動的醫院大門,金發黑皮的青年十分顯眼。
站在他身邊的是把眉毛擰得像條麻花的風見。
他抬了抬眼鏡,視線掃過隊伍的末尾。
為什麼柳葉梨一直沒有出現?她和公安不是一個陣營的麼,怎麼會這麼防備?
「你在看什麼?」波本眼神輕佻,看似不經意地打探:「你從剛才就一直在拖延時間,現在又時不時看向隊伍末尾,是在等人?
等柳葉梨小姐?你們鬧翻了?她從剛才起就一直沒搭理過你呢。」
「無可奉告。」
風見瞥了他一眼,視線劃過花壇邊的黑衣男子。
見人點了點頭表示背包不見了,又搖了搖頭表示沒有人在暗處跟蹤他們。
他沉默幾秒,把手伸進褲兜裡,手指有規律地敲擊兜裡的竊聽器。
……
「目標在醫院,但一直隱身沒有出現。」
耳麥裡傳來伏特加的聲音:「大哥,貝爾摩德沒有找到人,現在我們怎麼辦?」
「呵,知道了。」
琴酒冷笑了一聲,頻道裡陷入沉默。
朝倉梨心中湧起一絲不妙的感覺:「景光哥,我覺得…」
「轟—」
巨大的爆炸聲蓋過了她的說話聲。
她瞳孔一縮,正要從掃描鏡裡觀察爆炸處的情況,耳機裡傳出琴酒壓迫感十足的聲音:
「人變少了…情況不對,科恩,基安蒂掩護貝爾摩德撤退。」
「收到!」
科恩沉穩的聲音傳出,朝倉梨心裡「咯噔」了一下。
「基安蒂,回話。」
琴酒陰沉的聲音傳來,她心知基安蒂失聯的事瞞不住了,眼神瞬間銳利,注意力集中在醫院大門的波本身上。
絕對不能讓這人逃走!
「基安蒂!」
科恩猛然提高的聲音在耳麥裡有些失真:
「我看不到她的人!」
「調換頻道。」
琴酒聲音一如既往的陰冷。
耳麥裡寂靜一片,輕微的電流聲在此時有些刺耳。
朝倉梨扔掉耳麥,一腳踩碎:「景光哥,琴酒他們發現基安蒂失聯了。」
「嗯。」
景光好似已經預料到了現狀:「時間已經足夠公安排除大多數危險性較大的炸彈。
那些影響較小又來不及拆的,想必公安已經疏散了人群,琴酒能發現異常很正常。
小梨,以爆炸點為中心,搜索半徑30米範圍,琴酒應該在這範圍內。」
「…好!」
她不甘心地瞪了眼在瞄准鏡下以一敵三,把風見和兩個公安警察按在地上一頓揍的波本,調整瞄准鏡搜尋琴酒的位置:
「找到了!」
在保時捷邊上,琴酒拿著望遠鏡觀察亂成一鍋粥的醫院大門。
倏的,他好似發現了什麼,身形一轉,拿著望遠鏡往杯戶飯店天台看了過來。
「他好像發現我了?」
朝倉梨有些不可思議,這人的危機感是不是強得過分了?
「風速4.4,小梨往左偏移34.5釐米,開槍!」
景光的聲音格外冷酷,給了她一種換了一個人的感覺。
但她相信景光一如相信她自己。
十字准心瞄准了琴酒的胸口,她按照景光的指示,操作完成的瞬間,毫不猶豫地扣下扳機。
「砰!」
槍聲響起,一顆看不見的子彈穿透層層氣浪,在打落琴酒手中望遠鏡後,「叮當」一聲掉落在保時捷的車頭上露出原形。
琴酒拿著望遠鏡的殘骸,表情空白了一秒,扭頭看向車頭上的子彈頭。
柳葉梨?
不可能!
雖然她有奇怪的能力,但他很清楚那個女人手上毫無槍繭,應該不是摸槍的人。
腦子裡出現了一個個狙擊手的模樣,可每一個還活著的狙擊手都不可能打出這種效果!
會是誰?
琴酒臉色陰沉:「伏特加,撤退。」
……
「呃…」
從瞄准鏡裡看到自己失了手,她面色一僵:「我…」
「沒事。」景光安撫地摸了摸她的腦袋:「第一次射擊,小梨已經做的很好了,下次瞄准胸□□擊,那裡面積大遠比腦袋好瞄准。」
血腥程度也比腦袋能讓人好接受的多。
「啊…我下次知道了。」
雖然,她原本瞄准的就是胸口。
朝倉梨吐了吐舌頭,把後半截話默默吞下,看到琴酒坐上保時捷離開,她急忙把瞄准鏡移向醫院大門。
波本正把風見按在地上,連揍了好幾拳。
她嘴角不由地往上翹。
這種狗咬狗的戲碼,她最喜歡了!
「小梨,你的手最好不要開槍了。」
注意到她把槍口調回醫院大門,景光擔心她不顧身體再度開槍,也擔憂這一槍一個不好傷到了零。
他抬手按在她的肩膀輕輕拍了下:「已經可以了。」
「嘶…輕點啊,景光哥。」
她倒吸口冷氣,疼得齜牙咧嘴:「我就看看,沒想開槍,那裡都快結束了,我怎麼…」
話說到一半,她突然消了聲。
在瞄准鏡下,風見拉著波本不知道說了什麼,波本揍人的動作一滯。
隨即掃了眼四周逐漸包攏過來的公安警察,一把攥起地上的風見想要帶人往大門突破。
不能讓他跑了啊!
她心中一急,瞄著波本的腳直接開了槍。
「砰!」
槍聲驚的景光瞳孔一縮,也顧不得會不會失禮,抓起朝倉梨握著槍的手,從她身後彎腰看向瞄准鏡。
醫院大門處。
波本的身體一個踉蹌,捂著被子彈擦出一道紅印的腰,一個馿打滾撲到掩體後面。
找了下消失不見的風見,他無語地掃了眼四周。
到底是哪個笨蛋開的槍!
第35章 病房內的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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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被押回4119病房,降谷零的臉色可以用極差來形容。
一開始,他還真沒察覺出風見的異常,只是欣慰於他演技的進步。
可之後的幾次言語交鋒中,他察覺到一絲不對,直到大門出現騷亂,他找准時機出手試探風見。
果然在一個回合後,他逼得貝爾摩德不得不承認自己的身份。
出於對風見安危的擔憂,他本想帶著貝爾摩德一起突圍,順便套出關於風見下落的情報,可那一顆子彈簡直就是飛來橫禍!
他盤算怎麼通過公安把風見救出來,病房門「嘎吱」一聲開了。
他抬頭看去。
那扇門僅開了一半,透過門縫往外看,空蕩蕩的走廊空無一人。
他歪著腦袋笑了笑,好似一朵盛開的太陽花:「是優等生小姐吧?」
病房裡無人應答,他也不惱,從床上起來把門關上:「真是抱歉,進來之後竟然忘記給你留門了。」
「稀罕。」
朝倉梨橫了他一眼,拿出背包裡的手銬扔在床上,瞧了眼盯著手銬看的波本,她抽出電擊棍往他腰上捅了捅。
波本臉上扭曲了一瞬。
那根棍子正好捅在他的傷口上,他深吸口氣拿起手銬甩了幾下:
「唔…我可是一個罪犯,讓我用手銬銬自己,就不怕我在手銬上動手腳?要不優等生小姐親自來?」
她皺眉看向他。
為了安全起見,她並不想湊近這個人。
「唉∼看來優等生小姐真的很怕我啊!」
波本這次是真的頭疼。
他想讓她把風見的事傳達給管理官,可這人始終不搭話,他准備的話術根本派不上用場。
無奈之下,他只能利用激將法:「看來你們公安警察是真的越來越無能了,前有看到組織望風而逃,後有你懼怕我,連現身都不敢。」
朝倉梨怒不可遏。
拿著電擊棍想要給他一下。
突然,她兜裡的手機提示音響了。
她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是黑田的短信:
問波本風見的下落。
她愣了下,一拍大腿明白了。
雖說他們都知道風見是黑警,但波本他們還不知道風見已經暴露了啊!
要是風見不見了,她們連找都不找豈不是明著告訴那些人,這裡有問題?
想通了關鍵,她氣憤地瞪了某人一眼。
這苦肉計唱得可真好!
讓貝爾摩德代替風見,成功把風見從這件事裡摘出。
到時無論救援成功還是失敗,風見都是無辜的那個。
甚至還能利用風見的下落,讓警察在爆炸後續和搜救上兩頭忙,達到無法全力追蹤這群人的效果。
她給黑田回了一句收到,現出身形,一手奪過波本手中的手銬:「誰怕你了?」
波本轉身,看到她帶著和黑田一模一樣的眼鏡,挑眉:
「你這是…搶了黑田警官的眼鏡?」
「少管閑事!」
她沉下臉補了一句:
「話真多!」
反正她是絕對不會讓他知道,她不僅沒有打中他,還因為姿勢不正確,沒有留下一定瞳距,導致她被瞄准鏡撞到了眼睛。
瞄到波本似笑非笑的表情,她頓了下,又補了一句:「奉勸你安分點,外面有警察守著,到時我喊一聲,倒霉的可是你!」
「不敢。」波本攤了下手,指了指被她緊握的電擊棍:「我可不想在試一下那種滋味。」
「知道就好。」
她冷哼一聲,剛把手銬一端銬在波本手腕上,波本突然出手扣住她手腕。
「你干什麼!」
她心裡一驚,正要反抗,波本眼疾手快,把手銬另一端銬在了她的手腕上:「這樣就不用擔心我跑了不是麼?」
這個不是怕他跑,而是預防她隱身的吧?
「你到底想干什麼?」
她警惕地看向他,手中的電擊棍懟在他的腹部上。
他跨坐椅子上,一只手肘支在椅背上,托著下巴看向她:
「難道不是優等生小姐怕我跑了麼?」
說完,他還挑釁地晃了晃被手銬銬住的手。
朝倉梨腦門蹦出又紅又粗的井,正要拿話懟他時,波本又開口了:
「剛才你們安排了狙擊手?是哪一位警官?槍法…哈哈哈」
他好似突然想到了什麼,嘲笑似地大笑出聲,好一會才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地開口:
「如果人體描邊也算槍法的話,唔…那名狙擊手不錯哦!哈哈哈。」
朝倉梨面色漆黑:
「你問這個干什麼?」
當然是想日後把人提出來好好訓練!
槍法差先不說了,難道和風見共事那麼久,還看不出動手時兩人明顯的區別嗎?
要是那一槍朝著貝爾摩德,說不定就能把人留下!
可惜現在人不僅沒留下,還丟了一個風見。
降谷零心中悶著火,面上嬉笑出聲:「當然是想認識下,以後有幸遇見,也有個撤退方向,畢竟能保證槍槍安全不是麼?」
她眼裡冒火,很想把手中的電擊棍塞他嘴裡,讓他老老實實地閉嘴。
「無可奉告。」
她咬牙回了一句,沉默了一會,她組織了一下語言,打算旁敲側擊詢問下風見的事。
她:「風見他…」
他:「對了,風見警官…」
兩人同時開口,相互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又同時閉嘴。
朝倉梨神色戒備。
果然,他來打聽風見的事了!
她搶先開口:「你先說。」
降谷零不動聲色觀察了她一眼,語氣中有著明顯的不懷好意:
「風見警官到現在都沒有出現,優等生小姐要不要猜猜看他現在在哪裡?」
「呵,你以為我不知道今天那個風見是貝爾摩德?老實交代人被你們帶去哪裡了?」
波本訝異地挑眉:
「既然你知道,那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不要。」
他瞪出豆豆眼。
雖說他本意也不是想做交易,而是想借機正常的結束話題,可這人拒絕的那麼干脆,還是讓他郁悶了一下。
「優等生小姐不妨聽我說完。」波本站起身,一手扣住她的肩,微微彎腰,極為認真地看著她。
紫灰色的眼眸倒映著她的模樣,認真、專注,好似就這麼注視著全世界一般。
心髒不受控地劇烈跳動了幾下,她默念了好幾遍「這人是罪犯」,才從心跳失衡的狀態裡調整過來。
「你…你說就說,別動手動腳的!」
他輕笑一聲,瞄了眼面色緋紅的某人,下意識又貼近幾分,在她耳畔壓低聲音笑道:
「你放我離開,我讓風見警官回來如何?一人換一人,很公平吧?」
湧上臉頰的熱度盡數褪去,她冷下臉:「做夢!」
原來他們還有著這種打算!
「告訴我風見警官在哪裡,否則我的電擊棍可不跟你客氣!」
「哈?」波本站直身體,居高臨下:「刑訊逼供?可惜我還真不知道。」
他現在還不到出去的時候,救風見的事只能交給管理官了。
「不知道?」
她冷笑一聲:「我們已經有了風見警官下落的線索,即使你不說,我們也能把他帶回來,還能把你的那些同伙全部抓回來!」
波本一挑,細細打量。
她眼中有一切盡在掌握的自信,好似確信風見用不了多久就會回來一般。
他心底一松。
看來管理官應該有了救援風見的計劃,他可以不用太過擔心了。
把對風見的擔憂埋入心底,他看似失去了談話興致,動作輕巧地解開自己手腕上的手銬,舒展地往床上一躺,閉上眼:
「有點困了,優等生小姐自便!」
這關就這麼過了?
他應該不會再聯想到風見已經暴露了吧?
不著痕跡地觀察了波本好幾眼,確定他的確放下了風見的事,她嘴角微微勾起又立刻放下。
這把絕對穩了。
自認為把黑田布置的任務完美完成,她手伸進兜裡,盲打了一個句號給黑田,轉瞬把風見拋在腦後。
為了不讓波本起疑,她佯裝憤怒:
「你是不是太囂張了!」
她一棍子抽過去,波本連眼都沒有睜一下,半躺著一個側身閃過:
「優等生小姐還是這麼暴躁易怒,這樣做警察可不行哦!」
「少對我說教,你這罪犯沒資格知道嗎!」
她拿著電擊棍在他胸口點了幾下:
「我告訴你,你那個叫基安蒂的同伙已經被我抓了,以後你的那些同伙我都會一個個抓進監獄!
我們想要知道組織的事也不是非你不可!
你的價值並沒有你認為的那麼高!所以給我收斂點!明不明白?波本!」
「抓了基安蒂?」
波本猛得睜開眼:
「你抓的?」
朝倉梨愣了下。
為什麼這人聽到同伙被抓會有一閃而逝的驚喜?
難道琴酒不是個例,他們組織已經不和諧到這地步了?
波本瞬間收斂起臉上露出的表情,正想進一步詢問時,突然面色一僵。
他神情詭異地開口:「所以,那一槍不會是優等生小姐用基安蒂的槍開的吧?」
她狐疑的神色僵住,張嘴就想否認,他猛得一伸手,摘掉了她戴在臉上的墨鏡。
俏麗的臉上,右眼那一圈烏青特別的顯眼。
「哈哈哈哈—」
爆笑聲從他嘴裡傳出。
朝倉梨額頭井字越來越多,拿著電擊棍指向波本:「你再笑試試!」
第36章 一不小心看了不該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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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
繁忙的東京港到了短暫休息的時刻。
琴酒站在海岸邊,聽到身後傳來摩托車和汽車的聲音,把手中的半根煙丟進海裡:
「你們遲到了。」
他的聲音比平時冷了不少,顯然心情極差,到了將要爆發的臨界點。
在這關頭,沒人想去觸他的霉頭,一個個皆是沉默不語。
他不耐地又抽出根煙,掃了眼面前的眾人:
「貝爾摩德呢?」
幾個新人相互看了眼,基爾皺眉看了眼殺氣騰騰的科恩和沉默不語的伏特加,正要答話,摩托車的聲音由遠及近。
她閉上嘴,看著那輛摩托車一個甩尾停在琴酒面前。
「啪。」
貝爾摩德把頭盔脫下按在車頭:「琴酒,你又有什麼事?今天還沒鬧騰夠?」
眾人倒吸口涼氣。
不單單是因為她對琴酒的態度,更因為她臉上明顯被人暴揍過的痕跡。
「你們…」基爾心裡爆笑,面上不露聲色:「今天的任務不順利麼?」
貝爾摩德冷哼一聲,琴酒把剛點的煙一腳踩滅:「明天朗姆會把公安關押基安蒂和波本的情報送過來。
伏特加和科恩負責基安蒂,我和基爾負責波本,貝爾摩德策應全局。
這幾個新人你們自己挑。
給你們一個晚上的准備時間,基爾和科恩先把這幾個新人帶到A3安全屋,那裡補給充足,你們今晚就待在安全屋。
這次如果營救失敗,可以直接擊斃他們…」
「擊斃?」科恩不滿道:「基安蒂她…」
「砰!」
話還沒說完,琴酒一槍開在對方腳邊:
「組織絕不允許泄密,這點不用我教你吧?」
科恩呼吸粗重,但沒繼續說話。
琴酒掃了眼眾人:「你們可以離開了。」
眾人相互看了眼轉身離開,貝爾摩德目送幾人走遠,臉上的冷笑一變,倚坐在摩托車上,笑了:
「我出場費很貴的,琴酒。」
琴酒沒搭理她,反而一直注視著其他人上車離開。
「特意叫我陪你演這出戲…」貝爾摩德點燃根煙:「你懷疑我們之中還有臥底?」
「組織從來不缺老鼠。」
琴酒看向她:「讓波本知道我今晚會當著全部代號成員的面在A3安全屋處決那個條子。」
「你什麼意思?」
貝爾摩德語氣冰冷:「琴酒,你到底想做什麼?」
「給公安一個圍捕我們的機會而已。」
琴酒笑得格外狠辣:「就看他們敢不敢來。」
「你在試探波本!」
貝爾摩德反應過來,垂眸:「那個條子和基爾他們都是你拋出來的餌,用來確認波本是不是臥底。」
「很好用,不是麼?」
琴酒眼眸轉動看向她:「有個一網打盡我們的機會,波本要真是臥底就不會放過。」
「如果波本不是呢?」
「在警察廳的臥底會替我們把消息轉告那些條子的。就算為了救那個條子他們也不得不來。」
貝爾摩德領悟了他的意思,吐出口煙圈:「到時臥底大可趁著警察廳警力空虛之際,把波本和基安蒂救出來。
而你會在安全屋外布置埋伏,把那些警察全部留在那裡。我說的對麼,琴酒。」
她停頓了一下,沒等琴酒回答,又補充道:「你是不是還在安全屋裡布置了監控,想要看看基爾她們面對公安突襲的表現?你就這麼確信臥底就在那些人之中?」
「基安蒂被抓得太快。」琴酒沉下臉:「要是沒有臥底,她的位置不可能暴露的那麼無聲無息。」
貝爾摩德沉默片刻:「琴酒,不管這次行動成功與否,我們打入警方的臥底可能都會被清掃一空。」
「無礙。」琴酒走向保時捷:「在名單泄露的那一刻,那些臥底就已經在我的清理名單上,現在只是利用他們的剩余價值而已。」
她看著琴酒關上車門,語氣調侃:「這樣一來,你在組織的惡名可就又上升一個台階了。」
「本該如此。」
伏加特開車離開,貝爾摩德把煙丟進海裡:「事情可是越來越有趣了。」
……
【烏鴉的網已經張開,毫無所覺的她在今夜之後,只能在冰冷的墓碑前懷念她最尊敬的親人。
悔恨交加的她無數次的想,自己當初為什麼那麼傻,怎麼就相信了他們的話。】
別墅內。
朝倉梨剛和景光對練完,想去好好睡一覺時,突然出現的旁白讓她心頭一震,疲憊感一掃而空。
她臉色煞白,瞪大眼睛,直到旁白消散才慢慢回過神。
今晚,她二舅會死?
怎麼可能!
「小梨,你沒事吧?」景光發現不對,握住她微微顫抖的手:「你的臉色很不好。」
「是不是小諸伏剛才下手太狠了?」萩原飄過來:「不會是被打壞了吧?」
景光搖頭。
他下手有分寸,不會真的傷到她。
「我去趟醫院,急事!」
她要去盯著波本,絕對不會讓這些人害死她二舅!
「欸?」萩原沒拉住她,眨巴幾下眼:「怎麼感覺小鴨梨想要宰了零?他們不是晚飯前才停戰的?這…真的不會出事麼?」
「我們跟去看看!」
景光心中擔憂,拉著萩原跟上她,三人一同趕往醫院,才剛踏上4樓,三人心中都是「咯噔」一下。
走廊的燈盡數熄滅,只有一絲絲月光透過窗戶照了進來。
護士台裡,值班的護士一個沒有,就連原本該守在4119病房門外的兩個公安警察也不見蹤影。
4樓好似被整間醫院隔離了一般,其他地方燈火通明,人來人往,只有這一層,死寂沉沉。
朝倉梨心中一沉,急不可耐地跑到門口,猛得一把推開門。
房門「砰」的一聲和牆壁發出巨大響聲,她顧不得被反震到發麻的手,掃了眼四下無人的病房。
出事了?
她心髒「砰砰」亂跳,幾步竄到床邊,把被子一把掀起,手掌摸上床鋪。
柔軟且冰冷。
顯然波本已經很久沒有在這上面躺過了。
突然,一陣風穿堂而過,把房門「砰」的一聲關的嚴嚴實實。
她嚇了一跳,景光和萩原安撫地比了一個安全的手勢。
「呼∼」她長吁口氣,正想請他們幫忙找找波本時。
「哢。」
細微的開鎖聲從背後傳來,她從背包裡抽出電擊棍,轉身戒備地看向聲音傳來處。
恰好此時,圓月從烏雲後露出全貌,昏暗無光的病房內被月光照亮大半。
她視線死死盯在那扇門。
門縫逐漸被拉大,月光一瞬間灑在跨出大門的人影上。
「啊!」
她厲聲尖叫,景光猛得伸出手擋在她的雙眼上:「別看。」
萩原從她身邊快速掠過,嘴裡「嘖嘖」響了好幾聲。
她僵在原地,面色爆紅,說話結巴:
「你…你洗澡怎麼不穿衣服啊!」
「噗…」耳邊傳來萩原的憋笑聲。
她面色一僵,反應過來自己因為太過震驚產生了口誤。
「不…不是…你…你出來…怎麼不穿衣服!」
波本面色黑裡透紅了一秒鐘,神情自若地走到床邊,拿出被卷進被子裡的浴巾:
「優等生小姐,如果你是真的害羞,請選擇閉上眼或轉過身。
就這麼堂而皇之地看著我,會讓我以為你在欲拒懷迎,對我產生了某些不可言說的非分之想。」
「不要臉!」
她現在根本沒有看見。
惱羞成怒地罵了一句,她轉過身又瞄到景光和萩原面容古怪,好似憋笑,又好似被五雷轟頂了一般。
誤以為他們是在笑話自己,她氣鼓鼓地瞪了兩人一眼,壓低聲音吼了一句:「別笑!」
「別笑?」
波本內心剛從尷尬中恢復,在她的一聲埋怨中又滑向情緒波動的巔峰值。
他怎麼也沒想到,只是洗個澡,居然也是一波三折。
先是洗到一半停了電,在被護士通知轉移病房後,他靠著強大的意志力洗了一個冷水澡。
洗完後,他剛要出來,房門砸牆聲把他嚇了一跳。
他急忙開門打算一探究竟時,迎面一聲尖叫讓他不知該先捂自己的耳朵,還是先遮擋下自己的身體。
破罐子破摔的他,在裝完鎮定後,又聽到她疑似對別人說話。
而這個別人,在他幾次露出馬腳的觀察和今天的試探中,極有可能是他內心極度渴望再見面的。
這就真的很囧了啊!
他穩定心神,問得極為小心翼翼:「優等生小姐是在和誰說話?」
「這裡除了你,還有誰?」
她背對著波本,在景光和萩原的注視下,僵著臉答得理直氣壯。
波本沉默了一會,很想追問,但出於現狀,選擇偃旗息鼓:「優等生小姐這麼晚還急匆匆地趕回來…」
他拉長著語調,等著她接上自己的話。
「盯著你!」她轉過身,目光炯炯地盯著他。
雖然她的臉看上去依舊像只紅透了的蘋果,但眼眸之中的警惕和憎惡很是明顯。
他心中暗暗一驚:「哦?你都說讓我認清自己,不要高估自己的價值了,怎麼現在又要過來盯著我了?」
「因為我不相信你!」她回答得很干脆:「一點都不信!」
「嘖。」他撇了撇嘴,躺回床上:「那你自便。」
他側過身背朝她,假裝不去理會她,心思和注意力卻全部放在了她身上。
難道又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要不然她怎麼一副要和他同歸於盡的模樣?
他蹙起眉。
雖說真把他當波本處理會讓戲更真實,但這消息閉塞,也著實頭疼。
「你先別睡。」
在他心思翻滾之際,朝倉梨拿著電擊棍捅了捅他:「剛才我就想問,守在你門口的警察呢?」
波本猛得坐起身,眼眸死死盯向緊閉的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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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醫院夜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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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本原以為朝倉梨的闖入是被門外的警察放進來的,卻沒想到門外居然空無一人。
怎麼可能會發生這種事!
都是訓練有素的公安,豈會在監管罪犯時擅自離崗?
他想下床,朝倉梨橫跨一步,擋住:「你…」
話都還沒說出口,波本神色一變,動作利索且迅速捂住她的嘴。
她瞪大眼睛,腳步要往後退,波本迅速出手,奪過她手中的電擊棍,把她腦袋死死按在胸口,紫灰色的眼眸始終盯著那扇房門。
她奮力掙扎幾下,波本加重力道,聲音壓得極低:
「別動,不對勁。」
她對著波本眨巴幾下眼,示意先把手先松開。
波本點頭,好似領會了她的意思,把電擊棍往身後一塞,按著她的腦袋又往胸口壓實了一分。
緊實的胸肌貼在她的側臉,若有似無的薄荷香味縈繞鼻尖,耳邊一聲聲沉穩又富有節奏的心跳聲。
這本該旖旎曖昧的場景,因為波本夾小雞般的動作變得有些滑稽。
她瞪出豆豆眼,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內心極度不爽地她,惡狠狠瞪了眼波本的下巴,默默伸出只手在他腰間軟肉上狠狠一擰。
「唔…」波本猝不及防,臉上扭曲,低頭看向她:「你…」
「咚咚咚。」
輕輕三下敲門聲後,壓著嗓子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波本,我進來了。」
門推開了一條縫。
朝倉梨驚疑不定,用力扭頭想要看看進來的是誰。
波本眼眸微閃,壓低聲音在她耳邊陰惻惻地笑道:「不想那兩個警察出事,就保持安靜懂麼?」
說完也不等她回話,單手提著她想把人往床底塞。
她深吸口氣,抬手給了他一拳,裝備上卡牌隱匿身形。
波本摸著好似被貓爪子狠狠撓了一下,有點點疼的下巴,好笑地搖了搖頭。
也是暈了頭了,居然一時之間沒記起對方的能力。
這笑落在朝倉梨眼中,好似在嘲笑她揍人都沒有力氣一般,她氣得鼓起臉頰,忍住再給他一拳的衝動,把視線轉向開門進來的身影。
「是他!」
看清來人,她訝異出聲。
景光走到她身邊:「小梨見過他?」
「嗯,是叫…小山…小山一輝!抓住波本那天,我在審訊室門口見過他,那時…」
雖然時間不太久,但當時只是隨意一瞥,記憶還是有些模糊,她閉眼慢慢回放當時的記憶:
「那時他在打電話,我只瞥了他一眼,看他的口型…」
她試著發出幾個音節,突然,她睜開眼,一臉震驚:「琴酒,他在說琴酒!」
「這麼看來真是個黑警啊!」萩原貼著那人轉了幾圈:「長得挺正派,一點都看不出是個窮凶極惡的組織成員。」
「是不是黑警哪能用臉看,風見不就是個好例子?」
她發了條信息給黑田說了下醫院現在的情況,抬頭看了看波本,又看了眼景光,歪頭想了想遇到過的幾個組織成員:
「感覺那個組織招收成員都是看臉的啊?景光哥在組織時有見過醜的麼?」
「噗…哈哈。」
沒等景光說話,萩原「嗖」的一下飄到兩人身邊:「小鴨梨這叫什麼話,又不是招收牛郎…」
「咦?」萩原話才說一半,視線還在景光身上的她瞪圓眼睛驚訝道:「景光哥,你剛才臉上有一瞬間的一言難盡?
好像是在研二哥說牛郎的時候,對,就是那個時候!
所以,景光哥你為了臥底還犧牲過色相嘛?牛郎店長什麼樣的?好玩麼?」
萩原閉上嘴,扭頭同朝倉梨一同看向景光。
面對兩雙求知欲極強的目光,他瞪著豆豆眼,後腦滴下一滴巨汗:「咳,這個…不是我…是…」
「砰。」
突然重物砸地的聲音從邊上傳來,三人同時扭頭看去。
剛才還在拿話相互試探的兩人,不知那句話說得不對,波本突然出手把人強行摁在地上。
「琴酒叫你過來到底什麼事?我沒有耐心陪你說廢話。」
波本按著小山的後腦,把人臉直往地面懟:「現在不說,那你就永遠閉嘴吧。」
「琴…琴酒讓…我…」他被按的有些呼吸困難,掙扎著連吸好幾口氣,語速極快的說完:
「讓我來救你,醫院這裡我已經安排好了,你趕緊走,琴酒他們在A3安全屋等你,快走。」
波本微微松開手,半眯起眼:「那基安蒂呢?你救她了麼?警察廳還有誰參與了救援?」
「琴酒下了命令,讓我們臥底全員出動。」
有了新鮮空氣,小山大口大口喘著氣:
「不過現在警察廳防守嚴密,我們暫時沒辦法把人帶出來。
你見到琴酒時告訴他,再給我們一段時間。」
「除了這些以外,你還有什麼沒有說?
組織不需要叛徒,更不需要廢物。
暴露臥底的你們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你們應該很清楚琴酒的作風,除了死路一條沒有其他路可選。
我不信你們在受生命威脅下,還會這麼乖乖替他辦事。」
波本站起身,眼神冰冷看向趴在地上喘氣的人:「你最好把事都交代清楚,否則…你不會想知道後果的。」
小山額頭抵著地面,眼神閃爍。
果然和那女人說得一樣,波本不會輕易相信他。
他放輕聲音:「其實,琴酒原本計劃是利用風見警官來牽制警察廳的警力,好讓我們有機會帶你們出來。」
「哦?」
「他想讓我以收到線報為由,告訴管理官琴酒等人會在A3安全屋處決風見。」
波本心中一凜:「琴酒不單是想牽制那些條子,更想圍殺他們吧。」
「是的。」小山坐起身,以手掩面:「但…但是我沒告訴管理官。我知道這樣很對不起風見,可我朋友還在警察廳,我不能看著他去死,不能…」
一滴滴淚從他手縫中滴落,他聲音越說越輕,好似不願驚醒心中的某個夢:
「他救過我的命,我不能讓他去死,可我要是不按照琴酒說的做,組織不會放過我的家人。
我知道自己肯定難逃一死,所以…所以想先救出你們。
希望琴酒看在我有完成救援任務的份上,可以放過我的家人。」
波本眼中神色復雜難明:
「琴酒下手狠辣,你想得太天真了。」
「我知道…知道的。」
小山脊背好似被壓彎:
「我知道的。」
「祝你好運。」
他不能救他。
波本快速穿好衣服,看了他一眼幾步竄出病房,直奔醫院大門。
無論小山一輝說的是真是假,今天他都必須去一趟A3安全屋。
不僅因為風見有可能在那裡,更因為他心中明白,琴酒想要做的事,小山一輝阻止不了。
腳步聲越來越遠,直到再也聽不見,佝僂著坐在地上的小山一輝停下了哭泣。
最後一滴淚砸碎在地面上,沒被手擋住的半截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弧度。
去吧,都去吧,都去死吧,只要你們都死了,我就自由了。
第38章 臥底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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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景光哥你拉住我干嘛?」
朝倉梨剛跟著波本跑出病房大門就被景光一下攥住。
她扭頭看了看景光,又回頭看向拐角:「波本跑沒影了。」
「憑波本的體力和速度,你這樣追上去也是無濟於事。
別急,我知道A3點在哪,而且萩原已經跟過去了,人跑不了。」
景光放開她的手:「你先打個電話給管理官問問情況。」
「可…好吧。」
她撥通電話,可手機只傳出「嘟嘟嘟」的連接聲。
「怎麼辦,沒人接。」
想到旁白說的二舅會死,波本現在又先她一步趕了過去,一切好似都沿著旁白的預測進行,焦急的情緒逐漸占據上風。
她原地打轉,又撥了好幾遍電話:「以前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的!不會出事了吧?
二舅知道風見是黑警,怎麼可能那麼輕易踏進陷阱,是吧,景光哥?」
「哈?」景光正想勸她冷靜點,冷不丁被她這個問題問得有點懵。
「這…這應該吧。」
他扯了扯嘴角應了一句,但想想又不對,連忙補充:
「不…不過,管理官可能為了穩住風見,決定冒險也說不定。」
剛放下去一點的心猛得又提起,已經從旁白中得到結果,她忍不住把一切往最壞的地方想。
她眉頭緊皺:「你說琴酒會不會狠到連自己人都殺?
比如在安全屋埋上炸彈,故意把二舅他們放進去,等他們找到風見後就引爆?」
不用比如了。
這是肯定的事。
畢竟風見是真公安警察啊!
景光欲言又止,但現在又不能把風見的身份扯出來。
按照他對她的了解,現在要是知道風見不是黑警,她絕對能想到波本的真實身份。
到時別說讓她去幫助零了,恐怕她自己都會社死到自閉。
「不行,不行。景光哥,我們快走。」
看出景光面上的猶豫,朝倉梨還有什麼不明白,肯定是被她說中了唄。
她頓時坐不住了,眼中逐漸染上瘋狂:
「到時我先進入安全屋,要麼運氣好我把炸彈拆了,要麼我提前把炸彈引爆和波本他們同歸於盡。
總之絕對不能讓二舅出事!」
「冷靜,小梨,你該相信管理官的。」
景光按住她的肩,可她好似陷入了自己的設想裡,無論景光怎麼說,她都充耳未聞,好幾次差點掙脫他的束縛。
他嘆了口氣,伸手把人攬進懷裡:「小梨,不要衝動,我會幫你的,相信我好不好?」
不知是景光溫和的氣場,還是因為他冰冷的體溫,朝倉梨身體頓了一下,慢慢停下掙扎。
她緊攥了幾次他的衣襟,深吸口氣,退後一步:「抱歉失控了,二舅對我來說很重要,所以…」
「我明白,小梨。」景光收回手,確定她情緒穩定,視線轉向房內站起身的小山:
「倒是他…不對勁呢。」
「嗯?」
她聞言側目看去。
小山一輝背著她站在窗邊,身體微微抖動,兩手死死抓著窗沿,嘴裡時不時溢出幾聲笑。
她有點毛骨悚然:「他…瘋了?」
景光搖了搖頭。
零走得那麼干脆,未必沒有讓小梨看著小山一輝的打算,這也是他為什麼出手攔下小梨的原因。
【自知走向末路的臥底,為了一點僅存的生還希望,把紅黑雙方一同扯進了騙局之中。
他想著:等他們都死完了,是不是就再也沒有人逼他做不想做的事,是不是他再也不用擔心自己的身份會被暴露,是不是可以完完全全生活在陽光下,享受屬於他的贊美和鮮花。】
所以二舅踏進陷阱有這人的功勞?
她勃然變色,搶在景光飄過去之前,一記帶著電流的悶棍敲在他後頸。
「看他樣子也問不出什麼,不管他有沒有問題現在都沒有時間跟他糾纏,還是打暈綁在這裡等我們回來再說!」
……
等到兩人趕到安全屋的時候,以安全屋為中心,半徑30米之內的房子全部漆黑一片。
「停電了?」朝倉梨握著電擊棍,看向身邊的景光:「景光哥,你覺不覺得這裡太安靜了?」
「應該是管理官疏散了這裡的住戶。」景光掃了一圈周圍:「你在這裡等著,我過去看看。」
「好。」
看著景光穿牆離開,朝倉梨拿出手機又打了一次黑田的電話。
依舊「嘟嘟」的忙音。
她捏著手機,抬頭看了看四周:「二舅,你到底在哪?可千萬別出事啊!」
突然,她余光瞄到一道人影從角落一閃而過。
雖然因為太黑,她看不清那人的樣貌,但顯眼的金色短發還是讓她瞬間確認這人就是波本。
她眼眸一亮,把電擊棍背在背上,轉身跟了上去。
七轉八拐地進入一條小巷,她跟著波本翻牆進入一棟別墅。
「波本,你果然是臥底。」
才剛踏進客廳,傳到耳邊的第一句話好似五雷轟頂,把她砸得頭暈目眩。
她呆若木雞地看向傳出聲音的房間,半開半闔的房門只能看到波本的半個背影。
過了好一會,她從門縫悄悄潛入,視線在波本和他對面的琴酒、貝爾摩德三人之間來回好幾次。
雖然她還是不太相信波本會是臥底,但萬一…
她正猶豫不定,波本皺眉開口:「琴酒,你的疑心病也該有個限度吧?說我是臥底,證據呢?」
「呵。」琴酒冷笑一聲,眼中閃過興味:「想要證明你不是,很簡單。」
說著他從懷裡拿出一個□□:
「按下它。」
波本接過□□:「這是…」
雖然心中有了猜測,但真的順著琴酒的視線看向監控時,他的心還是劇烈跳動了一下。
屏幕上,黑田管理官帶著一隊公安警察正小心謹慎地搜索著各個房間。
而監控地下室的屏幕上,一個疑似風見的男人滿身是血的趴在地上。
「你想炸死他們。」
波本心底一片冰冷,嘴角卻流露出一絲笑意:「很好的一出局。」
「我也這麼認為。」
琴酒笑了,拿著槍指向波本:「那就按吧。」
波本眼神冰冷,拇指緩緩朝著按鈕按下。
朝倉梨目眥盡裂。
她就不該猶豫,這人怎麼可能會是臥底!
伸手想要從波本手中奪過□□,旁白卻突然出現。
【被戲耍的她不知道那只是一支假的□□,貿然出手之後,被琴酒一槍打死的她,在臨死之際看到屏幕內火光衝天。
她和那些警察最終因為一個假的風見裕也葬送了寶貴的性命。】
竟然都是假的?
她伸在半空中的手頓住,銳利的視線看向琴酒。
他的臉上有幸災樂禍和陰狠的殺意,但最讓她疑惑的是,這個殺意完全是衝著波本去的。
她眉頭微微一皺。
既然那人不是風見,那他們是黑的應該沒的洗吧?
為什麼琴酒認定了波本會是臥底?
倏的,她靈光一閃,腦海中浮現小山一輝的身影。
她頓時明悟。
他想要公安和組織兩敗俱傷,不僅破壞了琴酒的布局,還讓琴酒以為泄露消息的是波本。
這樣一來,波本也站在了琴酒的對立面,等於給他的目的上了一道雙保險。
嘖!
原來是他們自己內部狗咬狗啊!
雖然這一幕她樂見其成,但安全屋隨時有爆炸的可能,她必須要把□□拿到手。
她視線轉向波本,速度極快的在他背上寫下:
假,按。
波本心頭一跳,嗤笑一聲按下□□:
「希望你這爆炸足夠盛大,我可是很期待的!嗯?」
連續按了好幾下,他看著屏幕內毫無變化,神色一變,把□□往琴酒臉上甩:
「你耍我?」
第39章 我們合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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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本想欣賞下波本痛苦的表情後再處決了他,可沒想到波本居然如此果決按下起.爆.器。
他訝異了一下,剛想說話,迎面猛得飛來一支起.爆.器。
這次波本實打實的用了力氣,兩人之間的距離也算不得太遠,琴酒雖然已經反應迅速地往邊上閃,但還是被起.爆器的一角擦過臉頰,留下一道紅色的印子。
他抬手摸了摸臉,輕微的刺痛讓他半眯起眼睛:「波本,你很好。」
「呵。」波本冷笑一聲:「你也不賴。」
兩人之間氣氛劍拔弩張,朝倉梨心知想要有機會拿到起.爆.器就必須和波本合作。
雖然她對波本的信譽度已經負無窮大,但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她決定冒險一試。
「希望你這次別騙我,不然我絕對會跟你同歸於盡的。」
她嘴裡低喃了一句,在波本背後繼續寫到:
合作,起.爆.器。
雖然只有短短幾個字,但波本心領神會,推測了下她的站位,背在身後的手迅速握了下她垂在身側的手。
她一愣,仰頭看向他挺得筆直的脊背。
這算是達成合作的意思吧?
得到回應,她立即在他背後繼續寫到:
臥底,設局,兩敗俱傷。
波本瞳孔一緊,頃刻間理清思路,明白了前後因果。
他視線轉向貝爾摩德,又看回琴酒:「琴酒,如果你所謂的忠誠只是一味地針對對組織忠心耿耿的成員,那我就不得不懷疑你這瓶琴酒的成色問題了。」
琴酒冷笑著舉起槍:「這是你最後的遺言了?」
朝倉梨心中一驚,抽出電擊棍幾步站到琴酒身後,她是絕對不能讓琴酒殺了波本的。
要是波本一死,她想拿到起.爆.器不僅要直面琴酒,還是二對一。
可只要波本好好站在這裡,他就能吸引琴酒的全部火力。
她心悸眼前的局勢焦灼,波本倒是神態自若:
「是不是遺言可不是你說的算,你讓警察廳的臥底放我出來應當不是為了讓我看你拙劣的表演吧?
不是懷疑我是臥底麼?把真的起.爆.器給我,我來給你按響盛大煙火的號角如何?」
「你認為我會信你?」
「哈?琴酒,你不會是不敢給我吧?我還真不知道你膽子這麼小。
還是說槍在你手裡只是擺設,你已經廢物到提不動槍了?」
「無聊的把戲。」
琴酒抬眼看了他一下,打開槍的保險,食指正要扣下扳機。
朝倉梨按下按鈕。
電擊棍傳出「劈裡啪啦」的脆響,幾道藍色電流在黑色棍體上湧動。
她眼神一厲,對著琴酒的後腦用力猛地揮了下去。
「等等。」
貝爾摩德突然出聲。
她「誒誒」了兩聲,手腕一轉,電擊棍劃過琴酒的側臉後,她差點沒收住力道一個踉蹌懟到地面上。
「搞什麼啊?」
她鼓起包子臉看向貝爾摩德。
成為聚焦點的貝爾摩德吐出口煙圈,視線從琴酒劃到波本:「你說是小山一輝帶你出來的?」
「小山一輝?誰?那個警察廳的臥底?」波本正等著她發問,回答的無比自然:「那應該就是他了。」
「可我們的命令裡並沒有帶你出來這一項哦。」
「什麼意思?你是指我說謊還是說你們沒有帶我出來的意思,想把我逼成叛徒好殺了我?」
波本質問的咄咄逼人:「別忘了,我之所以會進去,是因為琴酒的無端猜疑!
你們就是這麼做高級干部的?誣陷逼死忠誠的組織成員?BOSS知道你們做的事嗎?我要見朗姆!」
「你誤會了呢。」貝爾摩德嫵媚一笑:
「讓你繼續待在警察廳只是想讓你找機會把柳葉梨帶回來。上次任務失敗,Boss可是很生氣哦。」
「那就怪某人太無能了。」
波本指責的毫不客氣:「只會把槍口對准忠誠的組織成員。」
琴酒眼中冒出一股殺氣,貝爾摩德略帶興味的眼眸在兩人身上轉了一圈:「琴酒向來謹慎,波本你是知道的。」
「所以呢?」波本兩手叉腰:「我說我來按下起.爆.器證明我不是臥底,琴酒又不敢給,難道還要我去醫院把小山一輝綁來對質?」
他冷笑了一聲,瞥了琴酒一眼:「你敢讓我出去?」
琴酒冷笑一聲,沒搭理波本,側目瞥了眼貝爾摩德:「小山一輝的事,你要給我一個交代。」
雖然布下的局出了點意外,但他心中對波本的懷疑並沒有減輕。
只是相比起這個已經露出尾巴的波本,他現在更想把破壞他布局的那只老鼠找出來。
他沒等貝爾摩德給出答復,看向波本,伸手從懷裡拿出起.爆.器。
一個公安臥底迫不及待想要炸死那些公安警察,這一幕他也是很期待的。
他朝著波本陰狠地笑了笑,手一揮,起.爆.器朝著波本方向扔了過去。
起.爆.器在空中劃出半個弧度,朝倉梨往前一撲,搶過起.爆.器的瞬間就地一滾,躲到了波本身後。
「砰砰砰!」
連續三聲槍響,三顆彈頭成品字形砸進她剛才翻滾過的地面上。
心悸地瞧了眼那三個坑,她剛想長舒口氣,瞳孔猛得一縮。
她詫異地看向眼前的波本。
剛才雖然一觸即放,但她無比肯定波本剛才又握了她的手一下,好似在確定她是不是在他身後。
這…他怎麼會知道自己要拿他當擋箭牌?
他不會是想賣了自己吧?
她暗自戒備。
電擊棍已經放在了離波本後腰幾釐米的距離。
不過琴酒比她更快更直接。
他把冰冷的槍口精准地頂在波本的胸口上:「你找死?」
「琴酒,你什麼意思?」
波本冷下臉,站在朝倉梨面前半步不退:「先是懷疑我是臥底,害我被公安抓,現在又懷疑人是我帶來的?
如果你眼不瞎,柳葉梨對我是什麼態度你自己看得到,那天開著車撞我的場景不用我多說吧?說是想同歸於盡都不為過,你還認為她會和我是一伙的?
你猜她現在是看我們自相殘殺的樣子哈哈大笑,還是拿到起.爆.器後逃之夭夭?」
琴酒半眯起眼。
好似不想跟波本廢話想要直接開槍的模樣。
朝倉梨抿了抿嘴,神情復雜地看了波本一眼。
他居然沒趁機賣了我?
她猶豫了一下,抬手在波本背後寫到:
我,琴,你,貝。
寫完,她拿著電擊棍想要走向琴酒背後,波本卻突然不著痕跡地攥住了她的手。
她抬起的腳放下,側臉看向波本。
「你最好別亂動。」
波本笑著看向琴酒:「我再怎麼說也是朗姆的手下,你想要殺我,至少都得經過他同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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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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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不關我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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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的氣氛幾乎凝滯了。
貝爾摩德瞧了眼兩人一眼,拿著槍警惕地掃了眼四周:「琴酒,我們該撤了。」
安排的炸.彈無法引爆,他們想要衝出包圍圈已經有點麻煩了。
要是再拖延一會,等公安那些人反應過來,再想撤退恐怕就要有較大的傷亡了。
琴酒眼尾掃向貝爾摩德,不悅地冷哼一聲:「走。」
說完掃了一眼波本,示意他最好自覺跟上,別讓他動手。
波本挑眉轉身,朝倉梨皺眉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轉向琴酒。
想要敲琴酒悶棍的心蠢蠢欲動,可門外由遠及近傳來混亂的腳步聲和伏特加的說話聲。
她動作一頓。
這時要是再行動,就算真把琴酒敲暈了也很難把人帶回去,還可能暴露她還在屋裡的事實。
到時他們人多勢眾,要是堵門展開拉網式搜查,她恐怕很難逃出去。
她毫不猶豫地把電擊棍背在背上,快速在波本背上寫了幾個字:小心,謝謝!
波本輕笑一聲,在琴酒看過來時攤開手:「還真是狼狽啊。」
「波本。」貝爾摩德暗含警告地喊了一聲。
現在是撤退的時候,她可不想陪這兩人在這裡瘋。
她看向琴酒:「現在…」
話還沒說完,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皺眉接聽:「什麼?」
驚訝的呼聲讓眾人神情一凝,紛紛把視線投向她。
可她對這些目光視而不見,詫異的目光直直看向波本。
「什麼事?貝爾摩德。」琴酒直接朝著波本舉槍,語氣陰森冰冷。
波本神色一變,視線掃過面前十幾只槍口:「我也想知道發生了什麼,貝爾摩德。」
「等等,琴酒。」貝爾摩德掛了電話,看了波本一眼,語氣有些飄:「安室透被當成凶殺案嫌疑人通緝了。」
琴酒:「嗯?」
波本:「哈?」
朝倉梨:「誒?」
「小山一輝被人綁在醫院的病床上殺了,警方取證後確定,病房內只有安室透和小山一輝的指紋和DNA。
所以警方認為安室透有重大嫌疑,但一直聯絡不上他,覺得他可能是畏罪潛逃就頒發了通緝令。」
貝爾摩德簡述了一遍剛才聽到的內容。
朝倉梨一臉懵逼。
她很確定把人綁在床上時,那家伙還是活得!
可誰會去殺了他啊?
琴酒?
視線掃過琴酒幾人,她默默搖頭,這幾人剛才驚訝的表情不是假的。
嘖!
她很煩躁。
畢竟人是在她動手後死的。
視線投向站在她面前的波本,這人會不會懷疑是我嫁禍給他啊?
畢竟他走的時候,病房裡就她一個人,要是他認為是自己陷害他,會不會把自己賣給琴酒?
「是你故意陷害我?」
她思緒正在朝最壞發展上一路狂奔,突然間,波本陰森森地語調炸在她耳邊,她陡然一個激靈,手快過了大腦:
我不是,我沒有,你別亂說。
背後潦草的比劃讓波本嘴角抽了下,繃著臉把差點衝出口的笑聲憋了回去。
他當然知道不會是她殺的人,也察覺到了這次事件的不同尋常。
好似有只看不見的黑手,借著這次的事想要對付組織。
但這些都不妨礙他把這個鍋往琴酒身上扣,只要把水攪混,他操作得當就能從這次暴露事件中脫身而出。
「琴酒,是你讓人殺的?」
波本換了一個表達方式,朝倉梨面上一紅,反應過來自己做了蠢事,默默移開看他的視線,把目光轉向琴酒。
她也想知道自己的猜測是不是正確的。
琴酒掃了他一眼:「我不會做沒意義的事。」
「哈?」
波本好似被氣笑了:「你懷疑我是公安的臥底就讓我被公安抓,這次是不是懷疑我是警視廳的臥底,就想在安排一出我被搜查一課帶走?」
「你不必想把水攪混,我一直都懷疑你是老鼠。」
琴酒說得極為直接,但這次卻沒有剛才凌然的殺意:「但這次的事,別告訴我你沒察覺到不對勁,波本。」
「呵。」
波本冷笑一聲:「看來你這次總算知道一致對外了?」
「激將對我沒有用。」琴酒看了眼伏特加示意他開路,又掃了眼波本:
「我依舊懷疑你,但這不是讓其他人算計組織成員的理由,想要對付組織,是要付出代價的。」
琴酒剛說完,伏特加在門外喊了一聲:「大哥,安全。」
【圍捕烏鴉的獵手帶著仇恨而來,在踏出大門的那一刻,復仇的號角被吹響,劇烈的爆炸聲中,不幸的她被獵手引來的FBI所擊中。
重新出現的□□落在琴酒手中,當它被按下的瞬間,四周一片火海,盛大的煙火成了烏鴉們脫身的最佳時機。】
不是說安全嘛?
剛想踏出大門的腳頓住,她瞳孔一縮,下意識拉住走在隊伍最後面的波本。
波本一愣,停下。
突兀的動作讓琴酒警覺,他警戒地掃了眼四周,側臉問:
「怎麼了,波本?」
「倒也不是什麼大事。」
波本神情糾結:「就是突然想起來,我已經被通緝,要是和你們一起離開,到關卡處恐怕就得衝卡,到時…」
「東京港,37號倉。」
冷漠地留下一個地址,琴酒看了他一眼,轉身就要離開。
不是他怕了那些條子,只是不喜歡不必要的麻煩,反正他相信波本會准時出現在那間倉庫的。
可就在他踏出第一步的時候,半空中一顆快要和夜色融為一體的自制□□對著他當頭砸了過來。
「散開。」
他瞳孔一縮正要往邊上撲,朝倉梨哪會放過這種好機會。
她眼中凶光畢露,抽起背上的電擊棍,按下開關的瞬間對著琴酒甩了過去。
到底是她離的更近,帶著藍色電流的黑棍在半空轉了兩圈,無比精准地砸到了琴酒的後腦。
被電流刺激的銀發根根豎起,琴酒感覺後腦一疼,眼前一黑就「砰」的一下倒在地上。
眾人錯愕之際,伏特加喊了一聲大哥,也不管近在咫尺的□□,一個飛撲把人連滾帶爬地護在身下。
「砰!」
□□砸在地面的瞬間好似一朵煙花炸開。
火光、煙塵、血液四散而開。
在那一瞬間,波本反應極快,轉身一個飛撲,連帶著朝倉梨一塊滾進了屋裡。
爆炸過後,屋外的槍聲頓時響成了一片。
波本貼著門框看了眼外面的局勢。
對方火力很猛,一時很難分出勝負,但唯一能肯定的是,對面那些人絕不是警方的人。
他視線轉向院子。
琴酒和伏特加被兩個外圍成員拖到了貝爾摩德身邊,一身是血,不過胸口還有輕微起伏,應該只是受傷還沒死透。
他歪頭一思量:
現在貿然衝出去很可能被流彈擊中,反正兩方狗咬狗,他一個單純的情報人員還是不要參與了。
默默觀察了幾分鐘,他拉著朝倉梨躲進牆後,詢問道:
「有沒有受傷?」
她沉默地寫了個沒字,眼中神色掙扎。
剛才他把她保護得很好,即使在地上滾了好幾圈,她的腦袋和脊背都被他用手護得死死的。
也許他也不是這麼壞吧?
波本松了口氣:「你剛才拉住我是知道有埋伏?」
她想寫謝謝的手頓了下,轉而寫下直覺兩字。
波本輕笑一聲,沒說信不信,只是壓著聲音笑道:「沒讓我自生自滅是覺得我剛才沒有賣了你,認為我是個好人了?
優等生小姐,你可真是記吃不記打啊!」
朝倉梨額頭蹦起一個井字。
這人說話怎麼還這麼討厭,剛才就不該拉住他!
「不過,你剛才那一下漂亮!可惜人沒死。」
看到琴酒倒霉,他心裡實在開心。
她翻了個白眼,知道兩人不對付,她也沒多想,抬手狠狠錘了他一下,見他想要轉身,連忙寫到:
別動,我覺得你這人還沒壞到無可救藥,要不你還是迷途知返吧!只要你願意配合公安,我一定幫你爭取公安的協助人保護計劃!
寫到一半,她發現波本雙肩不停顫抖。
她狐疑地停下手,看著波本抖動越來越厲害的背影,皺眉。
難道感動到哭了?
「哈哈哈∼」
實在壓制不住的笑聲從波本嘴裡泄露出來。
「優…優等生小姐,哈∼你可真是天真到可愛呢。哈哈∼」
朝倉梨臉上火辣辣的,看著波本的雙眸冒著熊熊火焰。
「去死!」
以後要是再說你一句好話,她就是狗!
她抬腳狠狠一踹,波本「嘶」了一聲,就地一滾躲過一顆飛過來的流彈。
幾步竄到貝爾摩德身邊,他試探開口:「槍。」
貝爾摩德眸光微動,但現在形勢緊迫,她也不像琴酒那樣對波本始終心存懷疑。
她順手拿起琴酒手中的槍扔給波本:
「對方是FBI。」
「謔。」
波本心裡一松,對貝爾摩德的態度有些明了,他冷笑一聲,抬手一槍打傷一個FBI:
「看來我們都中計了,小山一輝背叛了組織和FBI聯手了,他們利用琴酒給條子布下的局,反過來圍殺我們。
不得不說,琴酒這次實在太失水准了。」
貝爾摩德沉默幾秒,想到了琴酒跟他說過,那天在醫院遇上了一個神秘的優秀狙擊手。
難道那時就已經在圈套中了?
她瞥了眼波本:「目的。你說這些想要什麼?」
「這件事讓我來調查!」
波本語調冰冷:「就算是叛徒也該由組織出手清除,什麼時候輪到一個外人對組織成員動手?」
「你是想找出幕後黑手自證清白?」貝爾摩德蹙眉:「可以,我會讓BOSS等你3天。」
「夠了。」
波本心中一穩,明白洗清嫌疑的機會有了。
他嘴角微微翹起,不著痕跡地看向大門內。
這優等生小姐一腳踢得還真是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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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遲到的破格入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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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廳。
朝倉梨一臉生無可戀地趴在沙發上,對面是坐在辦公桌前奮筆疾書的黑田兵衛。
她抬頭看了看還在批文件的二舅,又低頭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二舅,兩小時了啊!」
「再等等。」
「等什麼啊?」
她疑惑不解:「昨晚的事我都說了幾遍了?有…五遍了吧?您老還想讓我干嘛啊?
要我說也是你們公安反應太慢了嘛,兩方人都跑的差不多了你們才來,要不然那兩個被炸的半死不活的鐵定能抓到!」
「這事我心中有數,讓你等下就等下,我馬上就好。」
黑田頭也不抬,頓了一秒補充一句:「是好事。」
「嗯?」
她還想詢問,黑田長吁口氣,文件「啪」的一下合上,起身走到櫃子邊拿出一套嶄新的警服:
「都這麼大的人了,你還是那麼沒耐性,去穿上試試看。」
「二舅,你干嘛?」
她「噌」地一下跳起連退數步,一臉驚恐地看向那套警服:
「您老恩將仇報啊?我昨天可是冒著九死一生的危險才把□□搶出來的,你不能這麼對我啊!」
「胡說什麼?」
黑田臉一黑:「你想報考警校不就是想成為警察。」
不啊!
她報考警校只是為了打波本啊!
誰規定警校畢業就必須當警察了?
但這話她不敢說出口。
她怕二舅真會揍她。
「二舅,我知道我是很優秀,但走後門這事是不是不太好?」
黑田緊攥了幾次拳頭,可還是沒忍住,抬手拍了下她的後腦:
「我是會給你走後門的人?你的能力特殊又一直再追查那個組織,警察廳早就想招攬你。
不過我看你並不沒有想當警察的心思就把這事壓下了。
現在你有了成為警察的想法,又有人在上級面前極力推薦你。
你自己也算爭氣,其他事情暫且不說,單是抓捕基安蒂和昨晚阻止爆炸的事,這些都是你的功勞,所以上級的意思是你直接跳過警校階段入職公安,警銜是警部補。
這是你的證件,至於配槍,等你能不脫靶我再去給你申請。」
後面的一大段話她是半句沒聽進去,腦子裡一直循環播放的只有那一句:
有人在上級面前極力推薦你!
這是跟她有仇吧?
緩緩低垂下腦袋,齊眉的劉海下打出一片陰影,她幽幽開口:
「二舅,請務必告訴我那人是誰。」
「零組的負責人,降谷零,以後你歸他管。」
「哈?他誰啊?認識我嘛就推薦我?」
「你自己跟他說去,等會我還有個報告會,現在沒空跟你解釋。」
黑田為了昨晚槍戰的爛攤子和還在失蹤狀態的風見,忙得一夜沒合眼,他現在只想在這十來分鐘裡閉眼養神一會。
他從名片夾抽出降谷零的名片,指了指上面的聯系電話:
「你的第一個任務,調查小山一輝被殺一案,有任何進展向他彙報。」
說完他又想到降谷零現在估計也脫不開身,連忙補充一句:
「他正在執行任務中,會很忙,很多事需要你自己能獨當一面,好好努力。」
說完他指了指門,示意朝倉梨可以出去了。
「行吧。」
看到黑田精疲力盡的模樣,她有些心疼,壓著心中不樂意,她癟著嘴接過警服:
「二舅你注意身體啊。」
黑田揮了揮手,靠著椅子背閉上眼。
她輕輕關上門,看了眼手裡的名片,猶豫了一下撥通了電話。
電話那端「嘟嘟」響了好幾聲,一直無人接聽。
她掛了電話:「這人忙的連接個電話的時間都沒有?」
算了,畢竟是上司,除了體諒還能怎麼辦?
想到剛被交到手裡的案子,她抿著唇給降谷零發了條信息:
報告長官,我能證明小山一輝並非安室透所殺,是否可以先撤銷他的通緝令。
信息發出後,過了好一會,對方才發回一條消息,她打開一看:
?
就孤零零一個問號,看的朝倉梨一頭霧水。
她剛想再發一條詢問時,對方又來了一條消息,她打開一看:
不用。
她皺眉。
想到了公安那些不太地道的操作,她瞪大眼睛。
這人難道是打算利用這通緝把人重新抓回公安?
理智上她知道降谷零做得沒錯,但就這麼往人家身上潑髒水是不是不太好?
糾結了好一會,她撥通波本的電話,那端也是一直無人接聽。
她郁悶了。
怎麼回事,今天一個二個都這麼忙?
掛了電話,她擰著眉給波本發了條消息:
警察廳已經開始抓捕你了,奉勸你早日來警察廳自首,我還能給你爭取一下寬大處理,不然等我上司抓到你,你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
剛從貝爾摩德手裡拿到自己手機沒多久的波本對著手裡的兩支手機沉默了。
他以為等她加入零組後,管理官會把他的身份告訴她,但現在這情況明顯不對。
難道管理官另有打算?
一時摸不透黑田的想法,他權衡了一下利弊,決定順著管理官的意思,暫時不告訴她自己的身份。
他用波本的手機回了條消息:
杯戶町342番地,22號,優等生小姐應該不會膽小到不敢見我吧?
他想了想,又在末尾加了一個微笑的符號。
這應該能說明他沒有惡意吧?
……
這微笑的表情?
朝倉梨打開消息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兩點一個彎。
她瞄了眼前面的內容,眉心一皺。
這怎麼看著有點不懷好意?
難道我讓他自首的話戳他肺管子了?
她有些不想理會,可緊接著旁白出現在眼前。
【如果這一次她沒有拒絕他的約見,也許就不會錯過那條重要的消息,事情到最後也不會發展到那麼慘烈的地步。
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她只能看著那個可憐的女人沉入冰冷的海底。】
什麼意思啊?
她沒想通其中關鍵,但能得到重要消息的字眼已經印在她眼中。
她心動了。
於是她立馬回了一條消息:
誰怕你了?我晚上單刀赴會,哪怕琴酒在你那裡我眉頭都不皺一下!
消息一發出,她為了保險起見,立馬往前翻了兩條,調出降谷零的消息回復了一條:
組長大人!江湖救急!波本讓我晚上去見他,我懷疑他想對我不利,請救支援!十萬火急!
PS:您需要我把他秘密抓捕回來嗎?
兩條消息一前一後發到降谷零手中,前後時差都沒有超過十秒。
他瞪著豆豆眼盯著兩條消息看了近半分鐘:
「我的消息發得不對麼?還有…她從哪裡看出來我需要把波本秘密抓捕回來?」
疑惑地翻出那條見面消息,他一個字一個字認真看過去。
無奈地搖了搖頭,他好笑的又看了一遍她的求援消息。
本以為是個脾氣暴躁的,倒是真沒想到她私底下還有這一面,慫得挺可愛。
他斟酌了一下回復道:
不抓捕,你去吧,我暗中觀察保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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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我想悄悄訓練,然後驚艷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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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上司的強力支援,朝倉梨好似有了一支強針劑,頓時內心穩如泰山。
她笑著裝備上卡牌,哼著小調大步往大門走。
剛一踏出警察廳,遠遠看到景光和萩原抱臂站在門外。
這兩人一個面無表情,一個笑得格外燦爛,她眼角一跳,精神一下萎靡下來:
牙白!忘記這兩人還在為昨天的事生氣呢!
她拍了拍臉努力讓自己笑得不那麼僵硬,小心翼翼地靠近兩人:
「景光哥,研二哥,讓你們久等了,我彙報完了,要不…要不我們先回家?」
兩人轉過身,高大的身軀擋住了眼前的陽光,被兩團陰影籠罩的她後腦滴下一顆冷汗。
她開口想要辯解,但兩人深沉的目光讓她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雖然她知道自己昨晚一聲不吭就跟著波本跑了是不對。
但時機轉瞬就逝,她要是不抓住,昨天很可能就是悲劇收場了。
反正要是再讓她選擇一次,她還是會果斷跟上去的。
「那個…」她眼神飄忽,想要說些什麼轉移下兩人的注意力。
話還沒出口,萩原看她好似被霜打過的茄子一般,心軟了。
他瞄了眼冷著臉的景光,指了指她手上的警服,主動接過話茬:「小鴨梨這是直接入職了?警部補?不錯啊,是吧?小諸伏?」
景光看了她一眼,沒答話轉身飄走,萩原「欸」了一聲,想要去追,余光瞄到她垂頭喪氣的模樣,手肘捅了捅她:
「別看他現在這樣,昨晚上看到你不見了他可是擔心的到處找你,後來那裡又是爆炸又是槍戰,他飄得比誰都快,就差腳上裝四個輪子了。」
「對不起。」
她低頭認錯:「我知道錯了。」
「你只是承認沒有說一聲就追出去的錯,下次要是遇上還敢衝的是吧?」
萩原一只手按在她腦袋上:「你這衝動的性格什麼時候能改一改?
你是有了特殊的能力不假,但你還是肉體凡胎,做不到救下所有人的,小鴨梨,你沒必要把什麼都攬在自己身上。」
「嗯,我知道的研二哥。」她低頭沉默片刻,抬頭笑得眉眼彎彎:「我會注意保護好自己的。」
「知道就好。」萩原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看前面的景光:「小諸伏他不是生你的氣,只是氣他自己現在什麼都做不了。
你們一個兩個都不讓人省心。」
她捂嘴偷笑著點了點頭,視線在萩原臉上轉了一圈,手指戳了戳他手臂:
「可是研二哥也是那種一腳油門踩到底的人不是麼?要不然當初研二哥也不會選擇獨自抱著炸彈遠離大家了啊!」
萩原一愣,思緒一下被拉到幾年前,當時他也是什麼都沒想,下意識就選擇了那麼做而已。
「所以研二哥說錯了哦,應該說我們三個都不是讓人省心的人,哈哈。」
她笑著衝回過神的萩原眨了眨眼,等到萩原露出和平常一樣的爽朗笑容,衝著他揮了揮手:
「我去找景光哥道歉。」
景光這一路飄得並不快,她只花了一會功夫就追了上來。
偷偷瞄了眼景光,她伸手攥了攥他的衣袖:「景光哥,還在生氣?」
他停下腳步,嘆了口氣:「沒有。」
「騙人。」她癟了癟嘴:「你這臉黑得跟波本一樣了都。」
他目光微沉,嘴角有了一絲苦笑:「如果我…」
「有了!」心知他想說什麼她突然開口打斷,嘴角揚起攥著景光的手往家的方向跑:
「景光哥,我們多打幾次架吧?」
「哈?什麼?」
他一雙豆豆眼看向她的後腦勺。
心中剛升起的無力感被這突然的轉折衝得一干二淨,他一個急剎車停下腳步,拉住還想帶他跑的人:
「小梨想要做什麼?」
「訓練啊!」
她眼中好似閃著星光:「我是景光哥一手訓練出來的,只要我夠厲害,那不就是體現了景光的實力?
到時景光哥想要做什麼大可以讓我去做,只要我實力夠強,景光哥無需在擔憂我的安全問題,我也能幫助到景光哥,豈不是一舉兩得!」
「你…」
景光怔了一下,笑著屈指在她腦門上彈了一下:「笨蛋。」
「嘶…痛啊!」
她捂著額頭,景光爽朗地笑了笑:「格鬥和體能都不是一蹴而就的,練得太過反而會讓你身體留下暗傷。
你現在的訓練強度,已經在臨界點上,不能再加了。
如果你現在實在想訓練的話,就練習狙擊吧。」
「呃…狙擊啊!」她神情空白了一瞬。
想到自己打哪指哪的本事,她覺得還是練習格鬥術來的實用,說不定她時間一長,就真成了一個高攻高敏的突擊型刺客呢?
一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做到隱匿繞後,突擊背刺,一擊得手,從容撤退的瀟灑程度,她嘴角又上揚了一個弧度:
「基安蒂的槍都上繳了,去警察廳訓練場的話還得登記什麼的太麻煩了,要不還是景光哥多跟我講講格鬥技巧吧。」
「講著講著就直接開練了是吧?」有過那麼幾次經驗,景光半月眼斜了某人一眼:「想練狙擊的話,也不是沒有地方,我們這種情況,正好可以過去。」
「誒?」
「走吧,這個點那裡應該沒什麼人。」景光前面帶路:「離這裡倒是不遠,呵,也不知是他們狂妄自大,還是老謀深算的選擇燈下黑。」
朝倉梨一頭霧水,直到跟著他到了一家俱樂部的地下靶場,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麼一個組織的訓練基地,居然就這麼光明正大的開在警察廳邊上,這未免也太過挑釁了吧?
「這都沒被端掉?」她神情迷惑地看向景光:「這是不是也慫得太像只包子了?」
「這俱樂部和上原議員有點關系,沒有正當理由端掉這裡的話只會讓警察廳陷入被動。」
他在槍架邊走了兩圈,指著其中一把:「就這把,適合初學者,對你來說手的負擔不會太大。」
「正當理由?」她拿起槍,視線暼向三三兩兩坐在休息區的黑衣人:「那些人還不夠?」
「只是些外圍成員。」他看了一眼搖搖頭:「這個俱樂部就像是塊雞肋,但一旦動手反而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得不償失。」
「嘖,真麻煩。」
她撇了撇嘴,按照景光的教導,十字瞄上了前面的靶心,「砰」的一聲槍響,子彈飛射而出。
「十環。」
冷硬的機械聲響起,她愣了下,不敢置信地抬頭看了看前面,居然是十環?她開掛了?
「景光哥,我…」
她扭頭想要和他分享下喜悅,卻看到他的神色有些奇怪:「怎麼了?」
「沒,小梨再試試。」
「哦。」她轉過身,眼神有光:「沒問題。」
「砰!」又是一聲槍響。
「十環。」
「小梨再試試。」
還沒等她放下槍,景光語氣怪異地又說了一句。
第三槍,第四槍,試到第五槍,她自己也察覺出了不對勁。
每一次機械播報的聲音怎麼感覺都有點不一樣?而且還忽遠忽近的。
她放下槍,試圖挽尊:「咳…景光哥,我可能是實戰型的,你看我打琴酒和波本那兩槍不是很准麼!」
景光難得遲疑了幾秒:「所以你當時瞄准的是哪裡?」
「咳…」她心虛地干咳一聲:「我只是缺乏練習,多練幾次會好的。」
選擇性遺忘了當初二舅教她射擊時浪費的那幾箱子彈,她態度極為認真地看向景光:
「相信我。」
「好…好的。」
怎麼感覺要是說不相信就有可能走不出這裡?
景光額角一滴冷汗,正想緩和下現在詭異的氛圍,倏的,他神色一變:
「小梨繼續練習,我去看看就回。」
「好。」
她頭也沒抬,說話之間又是一槍打出。
聽著機械的報靶聲,景光微微眯起眼,冷眼瞧著休息區那些人面露驚恐,時不時往這邊瞟的模樣。
他飄了過去,才剛穿過玻璃,那些人的議論聲一股腦地往他耳朵裡鑽。
「聽說當初琴酒老大也是被女鬼纏上了,所以現在才會半死不活地躺在醫療室裡出不來。」
「那伏特加呢,難道也被女鬼纏上了?聽醫療隊的人說他可是半張臉毀了,比琴酒老大還慘呢!」
「那有什麼關系?他也只是從長得不磕磣到磕磣而已,過幾個月從醫療隊出來還不是照樣給琴酒老大開車?」
「所以我們要怎麼辦?現在女鬼來找我們了?我就說跟著琴酒老大風險太高了,要不我們去試試波本大人?雖然他看著挺黑,但沒准臉黑心不黑呢?」
「得了吧,你想吃琴酒老大槍子啊?」
「那你說現在怎麼辦啊?你聽聽,這都到第幾號靶了?從一到十都輪了一遍,你說是報靶機壞了,你自己信麼?」
議論聲一輪高過一輪,景光好笑地摸了摸下巴,也許他應該趁著琴酒動不了的這段時間,帶著小梨多逛逛組織的基地和實驗室。
說不定不僅能把實驗數據和情報帶出來,還能給自家幼馴染擴充點手下,讓他手頭上的入獄名單再加長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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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2-12-02 06:37:43~2022-12-04 05:37:4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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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組長,我們策反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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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朗星稀,夏蟲歡鳴。
降谷零剛做完夜宵想要犒勞下委屈了一天的胃,他剛拿起筷子,兜裡的手機震動了幾下。
抬頭看了眼牆上的鐘,九點了,距離上次朝倉梨發給他要出發的信息已經過了半個小時,現在應該是到門口了。
他拿出手機。
果然是她的最新消息:
組長大人,我到波本家門口了,您在嗎?我馬上就要進去了!我的小命可全靠您了啊!
他看的嘴角彎起,站起身把鍋裡多出來的意大利面裝入盤子,拇指在手機「啪啪」幾下:
進去吧,說不定還能蹭頓夜宵。
回完消息,他剛想放下手機,對方的消息回復的極快:
不可能,除非他想毒死我!
嘴角的笑僵住了,他捏住盤子一角打算把剛裝好的面倒回鍋裡。
手才剛抬起來,又一條消息發了過來:
組長,我們打個賭怎樣?他要是請我吃夜宵,您一個月的早餐我包了,他要是沒有,您能不能答應我件事?
他頓了下:不用對我用敬稱,你想要我答應你什麼?
朝倉梨:我想策反他,請批准!
出乎意料的回答讓降谷零愣了下:
理由?因為他幫過你?朝倉梨,那個組織的成員都是心黑手辣的人,你不要感情用事。
朝倉梨: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選擇一條看不見曙光的道路,也許他也根本不稀罕我伸出的援手。
但他幫過我,這次我想幫他,至少給他一次選擇的機會好不好?沒有人不喜歡活在陽光下,我相信他也是!
組長拜托了!就讓我努力一次,無論結果好壞我都會自己承擔!
PS:這件事可不可以先不告訴黑田管理官?我怕被揍。
消息發出去後,朝倉梨又瞧了瞧眼前的旁白。
【獵手已經蠢蠢欲動,烏鴉潛伏暗處伺機而動,可惜在這拉鋸戰中她沒有拉攏一切可團結的力量,導致最後功虧一簣。】
她不清楚旁白中的拉鋸戰是什麼,但要她拉攏一切可團結的力量,她想來想去認識的人之中,就只有門裡的那個人。
「這麼牽強的借口,也不知道上司會不會同意。」
她嘴裡呢喃一句,看了眼一直沒有消息的手機,正打算再詢問一遍,眼前的門突然開了。
「喲!」波本慵懶地招了招手:「優等生小姐一直待在門外不敲門,是怕我在裡面設了埋伏還是想當我家的門神?」
「呵,我要怕就不會來了。看看,我連電擊棍都沒帶,已經很能說明我的誠意了吧?」
朝倉梨不甘示弱地在他面前轉了圈,垂在身側的右手一直捏緊手機,拇指始終放在撥號鍵上。
「何況,你家廟那麼小,我才不想屈才當你家的門神。」
她走到客廳,往沙發上一坐,視線快速掃過四周。
很好,確定沒有埋伏!
緊繃的身體放松了些,她往沙發斜著一靠:「說吧,特意把我叫來到底有什麼事,如果是自首的話…」
「哈哈。」波本笑著打斷:「優等生小姐不會這麼天真的對吧?」
她撇嘴:「那你有什麼事?」
「關於小山一輝以及風見的事。」
波本一邊從廚房端出兩盤意大利面,一邊說道:「難道你不感興趣?」
她沒答話,視線凝固在面前的意大利面上:「你這…真下毒了?」
他嘴角僵了下,指了指自己面前剛動過一筷的面:「需要換一換?」
「不…不用了。」
他要真對她不利,下毒還真是下下選,沒必要。
只是他沒事發什麼瘋?
她心中郁悶。
他們的關系什麼時候好到可以一起坐下來吃飯了?
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她挑起一筷送到嘴裡。
咦?好吃耶!
一口吞下嘴裡的美味,她眼角偷瞄了一眼波本,見他站在酒櫃前自顧自地倒了杯酒沒注意到她,又挑起一筷放進嘴裡。
波本從玻璃瓶的反射中把她的舉動看的清清楚楚,他彎起嘴角笑了笑。
雖然他用這種方法辜負了她的好意,但剛才知道她真有心想要保下他時,他心中確實五味雜陳。
抿了口手裡的酒,他壓下心中又湧起來的陌生感覺,走到她面前坐下:「小山一輝是你打暈的?」
用的雖然是疑問句,但他語氣極為肯定。
朝倉梨不舍地瞥了眼意大利面,把筷子放下:「人不是我殺的!我走得時候很確定人還活著!」
「我走後發生了什麼?」
她瞪大眼睛:「這是能跟你說的?我是通敵的人?」
他挑眉笑了:「作為交換,我可以告訴你關於風見的事。」
「不需要。」
雖然知道風見還沒回到警察廳,但一個黑警的事她又不關心,交給二舅不就得了?
她想要的是重要消息!
「……」
波本被這果斷的回話哽住:
「如果我拿琴酒現在的下落交換呢?」
「你有這麼好心?」她目光狐疑:「又想騙我?」
他輕笑一聲:「那我先說如何?」
這些本來就是他想要和她交接的情報,只是現在繞了一圈才告訴她而已。
「呃…恐怕不行。」她有些意動,但又很躊躇:「我用錢買你消息不行麼?」
在來之前,她已經想好了,要是他不肯說她就申請和上司裡應外合,把他帶回警察廳好好審審。
可在臨門一腳時,旁白的突然出現和他還算配合的態度徹底打亂了她的計劃。
這可完全是在將她的軍好不好!
如果沒有入職公安,她早就一口同意了,但她現在是公職人員,這種在辦案件需要保密的性質她還是知道的。
至於騙人,她這次還真沒想過。
她除了得到重要消息以外,還有策反他的目的,要是鬧僵了,恐怕她的目的也會因為信任缺失而失敗。
看出她的顧慮,他笑了。
下屬是個口風緊的,這點對他來說尤為重要。
「你覺得我缺錢?如果你拿不定主意,問一下你的上司如何?」
她眼眸一亮:「你等等!」
幾步竄到陽台,她拿著手機給降谷零發了條消息:
組長,組長,波本想要用組織的情報和我交換小山一輝的情報,可以同意嘛?
消息發出去沒幾秒,一條只寫了「批准」兩字的消息很快發了過來。
她笑得眉眼彎彎。
回到客廳,她坐回沙發,神情鄭重:「我上司批准了,你先說!」
他斜靠在椅子上,一支胳膊擱在椅子背上,擺弄了幾下手裡的手機:
「我要說的就兩點,第一,基爾他們正在…你…應該知道組織那些代號成員吧?」
她點頭。
這些她看過資料也聽景光簡單講過一遍。
他嘴角微微勾起。
她接手的太過匆忙,他還有點擔心她功課沒做到位,現在看來做事還是挺認真努力的。
「你繼續說啊。」
被催促了一聲,他接上話:
「第一,基爾他們正在追殺風見以及帶走他的人。
第二,琴酒和伏特加重傷,雖然組織裡沸沸揚揚說是在醫療基地內接受治療。
但實際傷到什麼程度,人在不在基地誰都不知道,琴酒那人謹小慎微又城府極深,你們想要找他還是小心為好。」
她消化完這番話,伸手抱過邊上的抱枕,背微微靠在沙發上,一只拿著手機的手悄悄放到了靠枕後面:
「說了那麼多,結果你一句實質性的結論都沒說,我可以理解成你在忽悠我嘛?」
邊說著話,她拇指快速跳躍在手機的鍵盤上,悄無聲息的盲打了一條消息發給了降谷零:
組長,組織那些人好像真的在追殺風見啊,你說他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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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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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4章 要命,找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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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裡的手機震動了幾下。
波本眼神凝滯了一下,不著痕跡地掃了眼朝倉梨。
見她沒注意自己手上的手機,他笑著調整下坐姿,把手放下,用翹起的二郎腿遮擋住手機,手指輕輕滑動下,她的消息映入眼簾。
「我覺得我已經說得很明顯了,如果你聽不懂,那我也無能為力。總不至於讓我把情報扳碎了一點點講給你聽吧?
優等生小姐,想干情報這一行干等著別人來喂可不行,如果你不能從別人話中分析出自己想要的,那我奉勸你離組織遠一點,不然會沒命哦!」
嘴裡回著話,他手上也沒停著,沒一會一條消息發了出去:
無論他到底是誰,現在的身份都是公安警察。
收到消息,朝倉梨愣了下,雖然心中還是有點疑惑,但現在也不是追著這個不放的時候。
既然上司的意思是要把風見當成真的公安警察,那她先把人救回來再說。
她正要回話,倏的腦子裡靈光一現,幾條旁白消息一一浮現和波本給出的消息打散又融合。
把FBI引來的復仇獵手,蟄伏的烏鴉暗中窺視,風見被人帶走,琴酒下落不明,復仇?可憐的女人?
一個詞連著一個詞的往腦海裡蹦,一條看不見的線把這些散亂的詞挨個串連。
倏的,她一臉懵逼又有些後悔:
「女人…等等還有FBI?」
波本瞳孔一縮,眼眸中有點不敢置信。
他還有一點沒有告訴她,在A3點的監控視頻裡,曾有個陌生女人的嬌小身影一閃而過。
「你知道什麼?與FBI有關?」他開口問出聲。
朝倉梨回過神,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干嘛告訴你?這不在我們的交易範圍內吧。」
波本眼神一沉,壓迫感十足的看向她。
「咳…」她干咳一聲:「你讓我理理。」
嘴裡那麼說,但她心裡一點都沒有想要告訴他的想法。
甚至想要回檔到給組長發策反消息之前的那會,然後一巴掌拍死自己!
她為什麼會認為旁白讓她拉攏的人會是眼前這個人,現在入局的人裡不是還有一支FBI麼?
怎麼就把這些人給忘記了!
知道自己找錯了合作對像,又已經得到了重要情報,她壓根沒想和波本玩什麼情報交易。
不過現在手上沒電擊棍,要真打起來可能都不破防,還是先走為上!
她衝著波本笑了笑:「可以借用下洗手間麼?」
波本審視了她一眼,抬手指了指洗手間:
「我想優等生小姐是個信守承諾的人。」
「當然!」
她嫣然一笑,不緊不慢地走進洗手間。
關上洗手間的門,她神色一變,立馬裝備上卡牌,撥通自家上司的電話。
「嘟嘟」幾聲響,電話沒有被接通,反而從門外傳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她掛斷電話,唇鋒緊抿,手指把手機按的「啪啪」只響:
組長,救命,你上來我們還是合力把波本抓回去吧!
……
客廳裡,又給自己倒了杯酒的波本一臉懵地看著手中的手機。
他扭頭看了眼洗手間的門。
這是發生了什麼?
十分鐘前還說要幫他一把的呢?
他放下酒杯,回復消息。
降谷零:發生了什麼?
朝倉梨:他威脅我!
波本滿頭問號,能說會道的他愣是呆了好幾分鐘也沒打出一個字。
他打完字又刪好幾次,對面倒是又發來一條長篇大論。
朝倉梨:既然暫時還沒有抓捕波本的打算,我先從窗戶撤了,萬一他發現了組長記得隨時支援啊!
另外,我推測風見應該和小山一輝一樣背叛了組織和這次的幕後黑手聯手了。
要是我們不趕快找到他,那家伙很可能和小山一輝一樣被殺害的!
那個幕後黑手應該是個很仇視組織的女人,上次的事應該是她想找琴酒報仇,不過她勢單力薄,只能費勁心機把我們和FBI拉入局。
PS:組長有那天參與槍戰的FBI聯系方式麼?
波本才剛看了一個開頭,猛地衝到洗手間,一腳踹開門。
膽子怎麼這麼大,這裡可是四樓,這人看著弱不禁風可別摔下去啊!
他心裡暗急,面上越發陰沉,看著洗手間內空無一人,原本禁閉的窗戶被打開,徐徐清風陣陣而來。
見鬼!
他暗罵一句,趴在窗台往下看,雖然看不到人影,但邊沿的細微處還能看出些許痕跡。
人的確是已經下去了。
他回到客廳,想要確認下她是否安全,又擔心自己的消息會讓她分心。
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他把酒一飲而盡,按下有些擔心的心思,認真看了一遍她發的消息。
FBI?
他嘴裡呢喃一句。
倏的,他瞳孔一縮。
如果去掉因為信息差造成的不靠譜推測,結合最近所有發生的事,好像都是因為那一份臥底名單產生的。
有人在用那份名單釣魚!
他回過味,想通了關鍵點,原本還有些模糊的棋局一下清晰地展現在他面前。
那琴酒呢?
一開始就在棋局裡的他是不是因為察覺了不對勁,所以才會順勢隱入暗中觀察,想要找出那個幕後黑手?
糟了!
那顆手.雷既然沒有炸死琴酒,那個人絕對不會甘心的!
下一步很可能是舊戲重演,只是這一次她應該會用自己來引出琴酒。
他拿起手機從黑名單中找到赤井秀一的電話:「那晚你們為什麼會出現在A3點,是不是因為柳葉直美的妹妹?她現在在哪裡?」
「我們也在找她,你…」
話才說到一半,降谷零直接掛了電話,想要的答案已經有了,他半句都不想跟FBI的人多說。
這時,兩支手機突然各跳出一條消息。
他順手先點開屬於波本的手機,朝倉梨的消息跳了出來:
給你上一課哦。
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哪怕她給你的魚餌多美味,那也只能是放在陷阱之上的誘餌,不僅會讓你萬劫不復,還可能被人反利用套取情報。
原話奉還,不用謝!
他被氣笑了。
如果真是敵人,她想順利逃脫壓根就是痴人說夢!
看來下次得繼續給她好好上一課了!
把手機反扣在桌面上,他點開另一支手機。
朝倉梨:組長,我已經安全著陸,謝謝組長百忙之中抽空陪我走這一趟!組長什麼時候有空回警察廳,我給組長帶好吃的!
我知道這次行動有點莽,所以組長請看在好吃的份上,別罰我!
求饒!
PS:關於幕後黑手,我會繼續調查的。
降谷零抬手捂臉,無奈地扯了扯嘴角。
雖然不知道她是從哪裡得到的那些消息,但他能推理出幕後黑手是柳葉直美的妹妹,說到底也是多虧了她。
「倒是比風見用的順手,但也比風見棘手。」
清奇的思維方式還真是讓人歡喜讓人憂。
他嘆了口氣,給她回了條消息:
不必再調查,幕後黑手是柳葉直美的妹妹,告訴我,你得到的那份名單是誰給你的。
第45章 手機裡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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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降谷零消息的瞬間,朝倉梨的表情是懵的。
她就爬個樓而已,怎麼感覺時間被按了快進鍵?
雖然她在旁白的提醒下模模糊糊摸到了邊,但她上司怎麼感覺比她還開掛?
所以這就是精英公安的實力?
有點高山仰止啊!
她視線在柳葉直美妹妹那幾個字眼上晃了好幾眼,腦海中出現那個抱著孩子的嬌小女人。
難怪她認識這支手機,難怪她知道名單在哪裡!
要是那天多問一句就好了,都怪組織那些人,把時間逼得太緊!
倏的,朝倉梨神色一囧。
想到她裝鬼遇上景光他們,盜版別人妹妹撞到正版,她是被疊了什麼奇怪的BUFF了?
「嘟嘟。」
突然不遠處傳來汽車喇叭的聲音,她下意識回頭看了眼。
汽車內,一個嬌小的女人坐在駕駛位上,視線時不時掃過四樓那扇被打開的窗戶。
朝倉梨有一瞬間的毛骨悚然,直覺告訴她,這人是衝著她來的。
她沒有多想,反應迅速的發了條消息給降谷零:
組長,我看見她了,快。
消息才發出,手機突然打進一通陌生電話。
她瞳孔一震,猛得抬頭看向汽車。
那個女人果然也拿著手機正在打電話。
仗著對方根本看不見她,她毫不猶豫地接通。
柳葉純先她一步開了口:「我知道你有特殊的能力,也知道你在這裡,現在出來跟我走,不然我按下起.爆.器,直接炸死那個公安。」
朝倉梨眨巴幾下眼。
如果能救她自然會救,但為了一個黑警把自己搭進去顯然不合算,她還沒傻到這地步:
「哦,你炸吧。」
「你…」對方噎了下,頓了好幾秒:「不止那個公安,你住的地方,還有警察廳都會被炸,我知道你的舅舅是黑田管理官對吧,他現在可還在警察廳辦公,你想看到自己的親人炸上天麼?」
「等等。」她眉頭緊縮:「你…」
「想知道我怎麼知道的?」對方好似猜到了她的心思,輕笑一聲:「我可以告訴你,但你要跟我走。
當然,你也可以賭一賭我是不是再騙你,只要你能狠的下那個心。
哦,對了你有三秒的時間思考,畢竟現在我看不到你,總要給自己留條後路不是麼?三…二…」
她頭皮發麻。
突然,在那輛車頂上方飄出兩顆人頭,她噗嗤一下笑出聲,心中的焦急盡數褪去。
是了。
對方要在別墅裝炸.彈,怎麼可能瞞得過景光哥和研二哥。
說不定那人一邊裝,研二哥還在邊上指點那裡裝的不專業。
見那兩人對自己招手,她卸下卡牌,對著柳葉純看過來的視線抿唇一笑:
「我這就過來。」
「明智的選擇。」
兩人掛了電話,朝倉梨緩緩走向汽車。
倏的,耳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她側目一看。
波本從樓道口極速飛奔。
看到人還在樓下,他眼底劃過一絲慶幸,腳下加速的同時,視線轉向了汽車的所在。
兩人視線交彙之際,柳葉純和波本臉色都是一沉,同一時間把目光對准朝倉梨。
「見鬼,怎麼波本來了?」
她心中一驚。
沒想到自家上司磨磨蹭蹭地還沒到,這邊黑心的波本到是先到了。
她二話不說,毫不猶豫地跑向汽車,開門上車關門幾乎一氣呵成:「快走!」
柳葉純哪用得著她提醒,在她一腳跨進車門時,腳已經踩在了油門上。
汽車「轟」的一聲從波本面前飛速開過。
朝倉梨降下車窗,對著還想追上來的波本揮了揮手:
「拜拜!」
「你不擔心我會害你?」
聽到前面傳來說話聲,她縮回座位:「擔心啊,我像不擔心的樣子麼?你都要炸了我家和我二舅了。」
柳葉純抬頭看了眼後視鏡:
「你的樣子可不像。」
她抹了一把臉:「你要不再看看?」
對方瞄了眼後視鏡。
鏡面上,俏麗的臉上倉皇又驚駭,好似遇到了極為可怕的事情。
「你…」柳葉有些詞窮,她想過很多種可能,唯獨沒想到她們兩人之間相處居然會這麼平和。
她糾結了一下,還是伸手把副駕上的手環扔了過去:
「戴上它。」
朝倉梨余光瞄到景光衝她點了頭,她松了口氣,把手環戴上:「這是炸.彈?」
「對,如果你想跑,它會把你炸上天。」
「那我要是不跑,這個能不戴麼?有點醜啊。」
柳葉純無語瞥了她一眼:
「我不是一個好人。」
朝倉梨點頭:「看出來了,你都拿炸.彈威脅人了,說你是好人也說不過去啊。」
她頓了下,扭頭看了眼車後接著說道:「不過,後面那個比你可怕的多,所以能不能麻煩你少說點話,開快一點?」
「難怪姐姐會把手機給你。」柳葉注意到後面的白色馬自達,加重油門:「我加速了,坐穩。」
「知道。」她應了一句,又補充道:「要是你實在開不過他,我來開。我開車…」
話還沒說完,景光在一邊聽不下去,屈指在她額頭一彈:「你還有沒有自己被威脅的自覺?」
她撇了撇嘴。
本來是有的,但看到這兩人輕松的模樣,她已經緊張不起來了。
余光掃了眼好似被她刺激,開始瘋狂超車的司機,她拿出手機想要打字詢問景光到底發生了什麼。
可連續按了幾下按鍵,手機屏幕依舊黑屏。
她愣了下,好似意識到什麼,視線下意識看向駕駛室。
柳葉純好似背後長了眼睛一般:「你的手機被植入了木馬,在你掛下電話後,我啟動了自毀程序。」
「也就是說這手機報廢了?」這段時間用慣了直板,她還有些舍不得:「你就是靠著手機一直定位我的位置,了解我近期的所有事?」
「也不算所有事,琴酒比你棘手的多,我想要算計他難免對你的監控會減弱不少,只能說是大概吧。」
柳葉純回答得很認真:
「不過,我不會說抱歉的,你應該也不稀罕。」
她皺眉,隨手把手機往窗外一扔:「當初直美姐把手機給我時就是在算計我了?因為我有一個在警察的舅舅?」
對方沉默了。
她心中有些難過,看到景光和萩原擔憂的眼神,她扯起嘴角笑了笑:
「柳葉直美在拿到名單後就已經預料到了琴酒會找上她,而我就是她的一步暗棋是不是?她不是FBI麼?為什麼不找她的同伴,反而把希望放在我身上?
我只是一個局外人而已,她就不怕事情發展的不會如她所願麼?」
「當時姐姐發現FBI中有組織的人,她不能確定是誰,但琴酒追的很緊,她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找出這個臥底,而我當時不在這裡,她只能把希望放在當時是局外人又有一個警察舅舅的你身上。」
「呵呵,那我真是謝謝她看的起我。」
朝倉梨自嘲笑了笑。
她以為這一切都是陰差陽錯,卻沒想到只是被人精心安排的一出戲。
「抱歉。」
「哦,你知道我不稀罕。」
「知道,這是替我姐姐說的,她一直對你心懷歉意。」
「呵。」
她冷笑一聲,要不是看在對方正在開車,她手上又沒有合適的物件,她早一下抽過去了。
第46章 那個黑皮的秘密想知道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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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車裡死寂的靜默。
朝倉梨從後視鏡看了看柳葉純蒼白的臉色和有些發青的嘴唇:「你是不是…」
「嗯。」
對方側目,從後視鏡對上她的視線:
「快死了。」
她呼吸緊促了一下,又緩緩平復,偏頭看向窗外:
「我不會可憐你,是你們算計我的。」
「那就好。」
柳葉哈哈一笑:「我還真怕你同情心泛濫,讓我覺得下手都不好意思。」
「我們是去海邊?」
她想起旁白曾提到過,對方會沉入海底。
「姐姐喜歡看海。」
她笑著回道:「其實我真的很感激你呢。
原本姐姐的計劃只是為了拖延琴酒,讓我有時間收回那份名單,但你的一番橫衝直撞,讓我看到了算計琴酒的希望。
我不在乎那份名單會落在誰手裡,我要的只有琴酒的命。
可惜那顆□□威力小了點,沒有把他炸死。」
朝倉梨心梗了一下。
她現在心裡極度不適,看著對方語氣冰冷:「你會沉入海底的。」
「這聽著可真像詛咒。」
對方笑了:「不過我相信你,這樣也挺好。」
朝倉梨扭過頭不想和她繼續說下去,看向景光的眼神帶著詢問:景光哥,到底怎麼回事啊?
景光看了眼開車的柳葉純,嘆了口氣:
「放心,無論是你手上的,還是別墅和警察廳的炸.彈都是啞彈,雖然看著挺嚇人,但傷不了人。」
萩原在一邊接上話:「我們聽到她和FBI打電話了,好像她還故意把FBI的人引了過去。
帶你過去恐怕也是另有打算,不過我們想著你肯定不會放過這次事件,有人帶過去總比你自己跑過去方便,到時見招拆招就行了。
等我們搞清楚她的計劃,你就直接隱身,到時我們看看能不能幫到管理官他們把琴酒直接拿下。」
她對兩人眨巴幾下眼,表示明白了等會該怎麼做,扭頭看了眼後面不再跟上來的車:「波本退了。」
「嗯。好事不是麼?」
她側目看了眼柳葉純:「他不是那麼容易放棄的人,除非…」
「除非組織的命令是不是?」
柳葉語氣中有種詭異的興奮感:「我等的人終於出現了呢!」
「在你認為琴酒是獵物的時候,說不定他正等著你走入陷阱。」
「那就看誰技高一籌好了。」
對方眼眸中閃爍著復仇的火苗:「要是怕死,我就不會出現在這裡。」
朝倉梨知道沒必要說下去了,這人已經做好了背水一戰的決心。
兩人之間的沉默並沒有維持很久,在柳葉純一個漂亮的甩尾下,汽車停在了一座木制的吊橋前。
她對朝倉梨做了個下車的手勢:「走吧。」
朝倉梨推門下車,衝著走到身邊的柳葉純眉眼一彎。
倏的,她的一拳猶如追風逐電般直攻柳葉純腹部。
「嘶…你…咳咳…」猝不及防的一拳打的柳葉純倒退幾步,捂著腹部連咳幾聲:「出氣了麼?」
「出了。我在車裡忍你很久了。要是這口氣不出,我很難好好配合你。」
「配合我?」柳葉純揶揄的眼神看向她。
「當然!」她單手扶起柳葉純:「我們的目標都是琴酒,已經有了合作的前提,唯一的差別就是你想他死,我想抓他,可想做到這些首先要把人拿下,你說對吧?」
「你認真的?」
假的!
她心裡甩了個白眼,對著柳葉純真誠地點頭。
柳葉純嘆了口氣,視線仔仔細細看了一眼她。
她情真意切,沒有一絲虛假的痕跡,柳葉純沉默片刻,直言:「我看不出你是不是在騙我,但我知道你是想套取我的計劃。」
朝倉梨面色一僵,視線下意識暼向了景光和萩原。
兩人皆是搖頭,示意她聽著就好。
「那裡有誰在麼?剛剛在車裡也是這樣呢。」
柳葉純的聲音幽幽響起,她心中咯噔一下:「哪裡?你在說什麼?」
「算了,有沒有都無所謂了。」
柳葉純豁達地笑了:「你應該已經知道那些是啞彈了吧,我對你的能力真的很好奇,如果沒有發生這些事,我其實挺想探究你的秘密的。」
「這麼說出來沒關系麼?」
朝倉梨指了指手腕上的手環:「接下來我可能不會配合你了啊!」
「已經足夠了。」柳葉純看向她:「你可以走的。」
嗯?
她愣了下,猛得反應過,這人真的純粹只是拿她當雙保險用啊?
雖然危險是沒有了,但侮辱性很強啊!
可能是朝倉梨的表情太明顯,柳葉純轉身離開的步伐一頓:
「我倒是挺希望你跟我一起過去的,畢竟風見警官還在裡面,我怕到時我顧不過來,他可能真的會死。」
「你還沒殺了他?」
「我殺了他?」
柳葉純面露狐疑,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恍然笑了:
「要是我等會還能活下來,我告訴你一個關於波本極為重要的秘密怎麼樣?」
她眼眸一亮。
原本她就沒想走,這人雖然殺的是個臥底,但也是殺了人,她有義務把人抓回去。
如今還能另外獲得一個消息,她應該是賺了吧!
她笑著豎起手掌:「一言為定!」
「當然。」柳葉純一臉想看好戲的模樣,抬手擊掌:「我保證你會很感興趣的,不過在那之前,你幫我看著風見,可別讓他真死了。」
「這個好說。」
她上司本來就是希望她救人的。
兩人一前一後走過木制吊橋,景光和萩原對視一眼,默契地稍稍拉遠了和兩人的距離。
「小諸伏,柳葉純是不是知道了零的身份?」
「很有可能。」景光神色糾結地看向朝倉梨:「要是小梨從其他人口中知道零的身份…零恐怕不好辦呢。」
「所以說當初為什麼要瞞著小鴨梨啊?」
萩原頭都大了一圈:「就小鴨梨這衝動的性格,你說會不會社死到拖著零同歸於盡?」
景光瞪著豆豆眼看他:「不…不可能吧?」
萩原抬手捂臉:「小諸伏,如果,我是說如果,小鴨梨知道我們和零是同期還瞞著她不說,她會怎麼樣?」
景光沉默一會,抬手搭在萩原肩上:「找個機會告訴她吧。」
「嗯?」萩原一愣,猛得抬頭看向景光:「認真的?」
「死一個好過死三個。」
景光眼中笑意一閃而過。
這話他當然是開玩笑的。
他只是對零有信心,相信他絕對會處理好小梨的事。
也相信小梨就算再生氣也會體諒到零做臥底的不容易。
不過看到萩原這麼緊張,他是真的沒忍住想逗他的心思。
萩原瞪大眼睛。
小陣平,你知不知道,小諸伏真的被那個組織帶歪了!
「轟—」
突然一聲雷鳴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翻滾的烏雲黑壓壓地籠罩整個海岸線,肆虐的海風把木制吊橋吹得「嘎吱」作響。
景光瞳孔一縮,神情嚴肅地掃了眼四周。
孤零零的小樓獨立在吊橋不遠處,小樓的三面都是懸崖峭壁,下面礁石遍布,暗流湧動,要是不下心摔下去絕對九死一生。
「萩原,暴風雨要來了吧。」
「看這天…」
話還沒完,萩原反應過來:
「你是說…暴雪山莊?」
第47章 那一瞬間,眼淚真的要下來了(倒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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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暴風雨來臨之際, 小樓在煙火中成為一座孤島,孤立無援的她只能看著眼前的人在漫天火海的映襯下墜入冰冷的大海。
如果她早點注意到西邊的動靜,說不定還能有一線生機。】
剛走過吊橋, 朝倉梨腳步一頓,視線流連在幾個敏感的字眼上。
「怎麼了?」柳葉純側身看向她:「後悔過來了?」
她猛地扭過頭看向吊橋:
「這橋…」
「你這人有時候傻的讓人想笑, 有時又極為敏銳。」
柳葉純對上她看過來的目光, 笑了:「就算等會我不炸了它,琴酒他們也會炸的。
他們不僅會炸了橋, 還會拖延公安和FBI來這裡的時間哦。
我想…等公安和FBI到了這裡, 暴風雨也該到了吧, 到時這裡就是我和琴酒定下生死的地方了。」
朝倉梨倒吸一口涼氣:
「你不會是在這裡鋪滿炸藥, 想要和琴酒同歸於盡吧?」
「噓∼」柳葉純豎起食指抵在唇上:「這是秘密哦。」
「不對。」電光石火之間,朝倉梨想到了不對勁的地方:「你是不是還有其他目的?要不然你把公安和FBI一起拖下水干什麼?
咦,你的表情告訴我,我說對了!你就是在打壞主意!
你最好老實交代,不然可別怪我不客氣, 你該知道我已經是一名公安警察了吧!」
她凝視了朝倉梨好一會:
「我現在有點喜歡你了。」
「誰要你的喜歡了?」
聽到兩人的爭執, 景光和萩原面容嚴肅地飄到朝倉梨身邊。
「小梨, 她應該是想幫FBI找到那個臥底。」
景光的話好似一道雷劈開了重重迷霧, 她瞪圓眼睛看向柳葉純:
「找臥底才是你的最終目標是不是!上一次的□□你是不是做了手腳,你想給琴酒造成是衝著他命去的假像。
那次的布局根本就是你有意為之, 為的就是讓琴酒以為這一次你只是故技重演。
他想要拖延FBI的行動,少不了要動用到臥底, 那FBI就能順藤摸瓜找出那名臥底是不是?
你用自己的性命做賭注, 讓公安在這棋盤中給你當演員, 柳葉純你怎麼敢!」
「有一點你說錯了,在要琴酒命的這件事上, 我是認真的。只是姐姐的遺願為優先級罷了。」
「呵!」
冷笑聲帶著一陣狂風呼嘯而過。
她們對峙而立,外衣被吹得簌簌作響。
過了好半晌。
柳葉純沉默後退一步,轉過身往小樓走,背對著朝倉梨伸手一指:
「你往那個方向走,那裡有個山洞直達涯底,風見就在那裡,祝你好運。」
「等等!」
柳葉純一步不停,朝倉梨的聲音穿過風聲直達她的耳畔:
「別死了!」
她還要把她逮捕歸案呢!
看著柳葉純身影逐漸消失,朝倉梨抬頭看向萩原和景光:
「研二哥,景光哥,她和風見麻煩你們照看一下,我想去西邊看看。」
……
朝倉梨沒想到,她前腳剛到西邊的懸崖下,琴酒和波本等人綁好快艇一個接一個地踏上了岸。
幸好她在來之前已經隱匿了身形,要不然迎接她的恐怕就是一梭子彈了。
瞧著這幾人一個個從自己面前走過,她目光不知不覺中投向了邊上的兩艘快艇。
如果沒了快艇,等公安包圍這裡的時候,是不是…
她眼眸逐漸發亮,等到看不見琴酒等人,她幾步衝到快艇邊,伸手就往繩子上抓。
「琴酒在上面動了手腳,如果不想被炸得屍骨無存,別動那兩艘快艇。」
悅耳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瞳孔一縮,猛得轉身。
波本倚在礁石邊,視線環顧了一圈。
雖然看不見她,但剛才小道上他注意到了一些她留下的些許痕跡。
稍一推測,他猜到了她的想法,趕在琴酒發現前,他不著痕跡地處理了那些痕跡,利用短暫脫離琴酒視線的時間,立馬過來阻止她的行動。
她按了按剛才被嚇得「砰砰」直跳的小心髒,謹慎地走到他身邊。
見他視線沒有聚焦在自己身上,她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是他自已找上門來的,怪不得她!
組織的這十來個人,少一個都是增加一分勝算。
她摩拳擦掌,視線掃過他腰間的槍。
景光哥,你教給我的空手奪槍現在就是驗證效果的時候了。
她眼神狠厲,抬手蓄力完的剎那一拳猛攻他左肩,兩者接觸的一瞬間,他悶哼一聲,眼神一變,抬手抓向她的手腕。
「就等著你呢!」
這一幕,她和景光練過好幾遍,幾乎形成了肌肉的條件反射。
她手腕一縮,身形微閃,在他抓空愣神的一瞬間,右手快如閃電直抓向波本腰間的槍。
感覺到槍被抽走的瞬間,波本眼神一變,回手一按,正巧扣在她的手上。
指節分明的手掌完全覆蓋住她的手,她使勁攥了攥,那只強勁有力的手掌紋絲不動。
她干脆手腕一翻,槍口直接頂在他腰上。
意思很明顯:
你敢動一下,她就開槍!
波本眼角一跳,眼眸裡有絲無奈:「時間緊迫,我們談談。」
她跟他有什麼好談的啊?
談用什麼姿勢抓他回公安麼?
見人還是沒有出來,波本又擔心離開太久引起琴酒懷疑,他眼神一厲,剛想動手,不遠處「轟」的一聲巨響。
兩人都是一怔,同時看向爆炸處。
是那座橋!
是她終於要動手了麼?
意識到這點,她有一瞬間的失神。
感受到手掌下的手有一瞬間的松動,波本抓住這瞬間的破綻,手用力一握一轉,槍重新回到他手中。
糟了!
心知這次突襲失敗,她有心想退,可波本還握著她的手,根本無從可退。
她心一狠,提膝攻他腹部,卻不想他只是快速從兜裡拿出手機塞進她手裡。
「唔。」
剛塞完手機,波本正要後退時,突然腹部一疼,他微微彎腰揉了幾下。
本想交代她兩句,可那邊已經開始動手,他要是在拖延可能就有增加了暴露的風險。
無奈之下,他松開手轉身就走。
等這事完了,他一定要和管理官說一下,不能再瞞著她了。
看人走得那麼干脆,她拿著手機有些愣神。
這人就是為了給她送部手機?就算她現在急需和外界聯系,也不該由他送來吧?
過往種種重新湧上心頭。
她低頭觀察了一下手機。
雖然看上去挺新,但機體本身有明顯使用過的的痕跡。
說明這手機應該是波本倉促之下,把自己在用的手機塞了過來。
她神情迷惑了一瞬又有些扭曲。
他為什麼這麼做?
除非…
不可能吧…
打開手機,裡面該有的不該有的都被刪的一干二淨,顯然是被換了一張手機卡。
她不太相信那個看上去就黑的波本會是真的臥底。
如果真的是…
她心狠狠跳了下。
視線從手機轉向有些模糊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見,她低下頭用微顫的手給上司發了一條消息:
組長大人,你告訴我實話,波本是不是臥底,請務必告訴我實話,拜托了!這是我一生的請求了!
PS:我是朝倉梨,原手機被毀,這手機是波本剛送我的,請定位我的位置盡快支援。
消息發出後,對方回的極快。
她深吸口氣,做足了心裡准備才微顫顫地點開:
抱歉,但事態緊急,先協助他事後我再與你解釋!
短短幾個字,讓她眼前頓時一黑,差點一口血噴出來。
組長!我決定討厭你!
二舅!你完了!
波本!你…
心裡剛想罵一聲混蛋,倏的那股氣卡了一下,又悶回了心裡。
她明白臥底的不容易,也知道保密的重要性。
理智上她懂,可感情上接受不了,心裡那股悶氣一直橫衝直撞。
難受!
下次碰見了要怎麼辦啊?
這種社死的程度…
她捂臉蹲下。
以後還是離波本有多遠就多遠吧,最好再也不要見面了!
第48章 怎麼又是你這個黑皮(倒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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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回到小樓附近。
朝倉梨一眼看到萩原面色焦急的在原地打轉。
心知可能出了狀況, 她快步跑上前:「研二哥,是不是出事了?」
「小鴨梨!」萩原抬頭,語氣嚴肅:「現在柳葉純和貝爾摩德他們都在裡面, 可琴酒一直沒出現。
我和小諸伏都覺得琴酒很有可能是衝著你來的。
剛才他們搜尋了這一片,應該是想找出風見, 然後守株待兔等你過去。」
她神情一窒。
琴不琴酒的她現在一點感覺都沒有, 現在她腦子只有一個問題,她四下掃了眼, 小心翼翼地詢問:「波本在裡面麼?」
「不確定, 不過剛才他還在小樓附近, 現在倒是不見蹤影了, 應該是進去了吧。」
萩原搖了搖頭,看向她的眼神也小心翼翼:「怎麼了?他有什麼不対勁麼?」
「啊?啊!沒有,怎麼會不対勁,不可能不対勁。」
這麼社死的事,絕対不能讓研二哥和景光哥知道!
她連連擺手:「就是覺得波本很棘手, 我們必須要避開他, 絕対絕対不能遇上波本!」
雖然上司的命令是協助波本, 但鑒於朝倉梨対他的怨氣程度, 她現在一點都不想見到他。
她抿了抿唇,趁著萩原沒注意, 拿出手機給降谷零發了條消息:
組長,請轉告安室透, 小樓裡可能有炸.彈, 請讓他謹慎行事。我看到琴酒去找風見了, 我不放心過去看看,不能配合安室透了!
PS:柳葉純這次不僅想要琴酒的命, 也在利用公安給FBI做掩護,她想幫FBI找出臥底完成柳葉直美的遺願。
把手機塞回兜裡,她瞧了眼小樓方向,心中還有猶豫,但想到見了面後的尷尬,她一咬牙:
「研二哥,我們先去把風見帶出來。要是他又落到琴酒手裡,可能真的會出事。」
不等回復了,先干了再說!
到時上司要是問她為什麼不遵命令,她也有話說,畢竟救同事也算是要緊事,這也算協助的一種吧!
如果解釋不通,上司一定要責問她的話…
想到這種可能,她眼裡冒出兩團小火苗:
那就直接不干了!
反正她是絕対不會去找波…
不対!
反正他是絕対不會去找安室透的!
「誒?」
萩原訝異地看了一眼她。
他還想著怎麼說服她先去救出風見,卻沒想到対方反而主動開了口。
按照他対她的了解,明知有琴酒在那裡的情況下,讓她主動去救她認知裡是黑警的風見可能性為零。
他想要開口詢問,她先一步看出了他神情裡的疑惑,尬笑著把人往前推:
「研二哥,現在沒時間解釋了,我們趕緊動起來!」
萩原一挑眉。
小鴨梨不対勁呢。
但看出她不想提,他也就體貼的保持沉默。
兩人按照柳葉純當初指明的方向尋了過去。
那個山洞臨近懸崖絕壁,底下是一片裹挾著狂風的驚濤駭浪。
巨浪拍打礁石的聲音在樹影婆裟的洞口形成層層疊疊的回音。
她拍了拍山洞口的岩石:「感覺這裡很危險啊,隨便在這裡埋上幾個炸.彈,只要一爆炸,外面這些樹一旦燒起來,人根本衝不出去。
往裡走,爆.炸引起的山體塌方足矣把人卷到絕壁下面,那也是十死無生了吧?研二哥,你說…」
話還沒說完,肩膀被一只手扣住,她側目看向萩原。
「等等。」萩原対她搖了搖頭:「小鴨梨,我和小諸伏的另一個猜測可能成真了。」
「嗯?」
「雖然柳葉純現在看上去対你並無惡意,但她是一個為了達到自己目的可以犧牲一切的人,如果犧牲掉你和風見能夠殺了琴酒,她是不會手軟的。
她能把琴酒一步步拖進棋局就證明了她足夠聰明,可那麼聰明的人真的會忽略掉琴酒想要殺了你的決心麼?
她為什麼能這麼肯定,琴酒在知道你也在的情況下,首先找的人是她而不是你?
小鴨梨,這裡恐怕就是她為了以防外一,利用你和風見設給琴酒的陷阱。」
她瞳孔一縮:「她就不怕我沒聽她的話來找風見…」
話說一半,她停了下來。
「小鴨梨也想到了吧。」
萩原視線凝視洞口:「你來不來不重要,只要風見在那裡,只要琴酒認為你會來就夠了。
而且暴風雨就要來了,在這裡能躲藏的地方除了那棟小樓,只有這裡了,她已經吃准了你性格,哪怕為了躲避暴風雨,你也會踏進這個山洞,恐怕琴酒也是這麼想的吧。」
她抬手捂臉。
是了。
在琴酒眼中,風見是個公安,警察是不可能拋下同事安危不顧的。
可是…
她抬頭看向萩原:「我想琴酒那麼謹慎的人,不會把自己放在危險的地方才対,他肯定檢查過這裡了,就算真有炸.彈也應該被拆除了吧。」
萩原點頭:「所以這也是我和小諸伏會讓你過來的原因。比起小樓裡的危機四伏,這裡恐怕還更安全一些。」
「唉!」她嘆了口氣:「我要學的還很多啊,要是沒有你和景光哥,我可能真要後知後覺了。」
「不必妄自菲薄,你也有你的優點。而且我想黑田管理官也該給你安排特訓了。」
萩原朝著她wink:「何況想要成長起來,有時対手的作用也不小哦,比如波本?」
她神色扭曲了一下,抬手「哢擦」一下折斷了一根樹枝,眼睛瞪大盯著萩原一眨不眨。
大有你再說一句就絕交的架勢。
萩原額頭滴下一滴冷汗。
果然,小鴨梨知道了。
看來不用他和小諸伏硬著頭皮去找小鴨梨解釋了。
他心裡松了口氣,可看著她把那截樹枝又斷成了好幾小截,他眼神飄忽了一下。
這種情況還是留給小降谷自行處理吧!
他邊說邊往山洞裡飄:
「小鴨梨我先下去看看情況。你注意安全!」
話音還沒落,人已經沒了蹤影。
她臉被憋得通紅,上湧的氣血讓她分不清是惱的還是羞的。
就在她抓狂地又想扳斷根樹枝時,一只皮膚微黑、強而有力的手猛得從身後茂密的樹叢裡伸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攬過她的肩往後拖。
那只手她太熟悉了!
她呀牙切齒:「陰魂不散是不是!」
氣急地罵聲還沒落,她瞳孔猛得一縮,一顆子彈穿過她揚起的黑發沒入邊上的石壁裡。
她心頭一跳,思緒還在那顆子彈上,背先一步撞進了一個帶著淡淡硝煙味的懷抱。
這不是兩人第一次那麼近距離的肢體接觸,但卻是第一次讓她心裡感覺有些變扭。
她掙扎了一下。
「別動。琴酒應該還關注著這裡。」
波本的聲音壓得極低,朝倉梨眉頭一皺,下意識腦袋微微後仰瞧向他。
黑色的鴨舌帽下,細碎的金發露出點點發梢,帽沿下的陰影擋住了他大半神情,她只看到他緊繃的下巴,堅毅而鋒芒畢露。
為什麼這家伙會出現在這裡?他不是應該在小樓那裡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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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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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出乎意料的殺局(倒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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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倉梨抬手戳了戳波本橫在她脖頸上的小臂, 在他手臂上寫下:放開,我不會亂來的。
波本低頭看了一眼。
雖然沒見到人,但他能感受到她身體緊繃的狀態。
猜到現在對方的情緒波動, 他壓低聲音:
「雖然事出有因,但還是要和你說聲抱歉, 等這件事後, 我再和你好好解釋。」
她沉默,只是點了點他的手臂示意放開。
波本松開手, 正想開口說話, 神情猛得一變。
他目光一凝緊盯在前方, 呼嘯的狂風中鞋子踩在落葉上的「沙沙」聲尤為刺耳。
知道是琴酒帶人過來了, 他從風衣口袋裡拿出槍。
【歸來的候鳥帶來了像征死亡的煙火,在暴風雨降臨的那一刻,所有人猝不及防地伴隨著那場絢爛的煙火墜入冰冷的大海之中。】
在海鷗群歸來的鳴叫聲中,旁白突然在她眼前。
她呼吸一滯,猛得抬頭看向在暴風中盤旋的海鷗。
原來柳葉純最後的殺招在這裡!
她半側過身, 手指飛快地在他胸口寫下:
海鷗, 炸.彈, 救人。
手指的溫度穿過薄薄的襯衣傳到胸口時, 他有一瞬間的愣神。
可等他意識到她留下的信息時神情也是猛得一變。
早在朝倉梨把手機扔出車窗那會,他就感覺事情不對勁。
雖然他沒有參與調查養老院的任務, 但也是看過報告的,他很清楚那支手機是柳葉直美給她的。
那時她丟出手機, 顯然是對柳葉直美產生了惡感, 聯想到柳葉直美的身份, 他雖然還不能窺得柳葉純計劃全貌,但也對FBI有了警惕心思, 當時就給管理官發了留意FBI的消息。
後來收到朝倉梨的消息,又見到了昏迷的風見,以及安裝在四周的炸.彈,對柳葉純下手之狠辣有了深刻的印像。
只是沒想到,那些炸.彈依然是掩人耳目的煙霧彈,她居然會利用海鷗在暴風雨來臨時的天性來一場出其不意的襲擊。
他抬頭觀察海鷗,在暴風雨來臨之際,這些鳥正成群結隊的往峭壁上降落。
倏的,他瞳孔一震。
在龐大的海鷗群外,有幾只落單的海鷗身體上綁著黑色的盒子。
盒子上還有鮮紅的數字在跳動。
如果落單的海鷗裡都有三分之二綁了炸.彈的話,那成群的鳥堆裡會有多少綁了炸.彈的海鷗?
波本心頭一跳,可還不等他有什麼動作,朝倉梨在他失神的一瞬間奪過了他手中的槍。
他面色一沉,猜到她想去引開琴酒,伸手想要阻攔時,那只手卻被她一把抓住。
帶著溫度的指尖在他手心留下了風見兩字,他神情復雜難辨,可還不等他說些什麼,她迅捷如風一頭衝了出去。
如果她還不是警察,如果身邊不是有個臥底,如果不是風見這個同事危在旦夕。
她可能會給自己找一個可以退縮的理由。
可現在所有情況都把她逼上了南牆,她不得不站出來直面琴酒。
既然披上了這層警服,她就不能給她二舅丟人。
好在狂風把樹叢吹得七倒八歪,她竄出樹叢造成的動靜並沒有引起琴酒的注意。
她握槍上膛,也沒怎麼用心瞄准,抬手朝著琴酒就是一槍。
這一槍她只為了給波本制造去救人的機會,壓根沒想打中人,可偏偏那一槍正中目標,不偏不倚地打在琴酒的胸口上。
她囧了一下。
這…
難道她真是實戰型的?
可情況沒有給她思考的時間,琴酒受到子彈衝擊的瞬間,抬手朝著她的方向連開數槍。
幸好,她早有防備,在他抬手的瞬間已經跑出了他的射擊範圍。
偷眼瞄了眼身後被子彈濺起的塵土,她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這人怎麼這樣啊!不僅反應快,居然還穿防彈衣,謹慎到離譜了吧!」
恨恨地瞪了眼琴酒,她視線一掃,沒有發現安室透的影子。
不確定他是不是已經進入了洞口,但她知道讓琴酒繼續堵在洞口外是絕對不行的。
她舉槍瞄准,這次瞄准的是琴酒身邊的黑衣人。
只要對方減員一分,己方勝算就提高一分。
「砰!」
一槍射出,她轉身就跑,可身後沒有傳來慘叫聲。
她神情垮了。
知道自己沒打中人,她也歇了讓對方減員的心思,把目標換成了引人離開這裡。
打定主意,她也不瞄准了,轉身剎那又開一槍,打完就跑,對方停下又是甩手一槍。
「槍法還得練啊,除了第一槍打中了人,後面五槍都沒有打出什麼聲響,太差勁了。」
她嘴裡嘟囔了一句,回頭估摸了下與山洞的距離。
應該差不多了。
緩緩停下腳步,她小心翼翼地貓著腰躲到了崖邊的岩石後,趁著雙方都歇火的空隙,她扭頭向後偷瞄一眼。
那個銀色長發的冷酷殺手,此刻嘴角掛著一抹嫣紅,抓著胸口大衣的手許是因為太用力而青筋暴起。
他眼裡凶光畢露,看向四周的目光透出層層殺意。
琴酒咽下翻湧上來的血,抬手擦掉嘴角邊溢出的血痕。
他不是看不出對方想要引他離開山洞的舉動。
只是相比起山洞裡那個沒什麼利用價值的公安警察,眼前這個槍槍能夠打中他胸口同一位置又有特殊能力傍身的女人顯得危害更大。
這一次如果不能把人抓回去,那就讓她死在這裡好了。
他冷笑了一聲,衝著手下使了個眼色。
幾個黑衣人默契十足,麻利地舉起槍對著同一方向成扇形開槍掃射。
一匣子的子彈被打光,他們立即換上換彈上膛,打算開啟新一輪的掃射。
一時之間,整個崖邊塵土泥石四處飛濺,驚得原本已經窩進巢裡的海鷗在崖邊倉皇逃竄。
朝倉梨看著這群海鷗,臉是真的綠了。
剛才有一只身上綁著黑色盒子的海鷗從她余光中一閃而過。
她以為柳葉純只在峭壁的另一邊布下了殺招,沒想到她下手這麼狠,她都往反方向跑了這麼遠,居然還是沒逃開海鷗炸.彈的範圍?
那家伙哪裡來得這麼多炸.彈,盜了軍.火庫麼?
倏的,一只海鷗再次從她眼前飛過。
白色的身體上,一只黑色匣子特別顯眼,上面的紅色計數器已經開始了倒數五秒。
她脊背瞬間爬滿冷汗,猛得站起身往回跑。
「砰∼砰∼」
接二連三的爆炸聲從不遠處的山洞口傳來,琴酒眼神變得銳利無比。
他很確定剛才已經排除了所有炸彈,為什麼還會爆炸?
「撤!」
陰冷的聲音從琴酒口中傳出,他在海鷗飛撲過來時,注意到了綁在它身上的黑色匣子。
可話已經說得太晚。
一只滑翔而過的海鷗「砰」的一下炸成一團血霧。
其他海鷗來不及叫喚一聲,下一秒炸成血霧被狂風卷進另一團血霧中。
「砰砰砰。」
四處響起爆炸聲,雖然每一次的爆炸範圍都不大,但架不住海鷗群的數量龐大。
整個崖邊搖搖欲墜,朝倉梨眼角剛瞄到落後的幾個黑衣人隨著塌陷掉了下去,腳下一個踉蹌,地面突然斷層。
她人垂直往下墜,兩手下意識往下一抓,兩只手堪堪只能抓住地面的邊緣,整個人垂直吊在懸崖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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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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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為什麼是你啊?(倒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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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剛和風見衝出山洞, 狂風席卷著滂沱大雨傾覆而下。
密集的雨滴砸得讓人有些睜不開眼,他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側目看向風見:「你一個人有問題麼?」
風見還沒回答, 四面八方突然都響起了爆炸聲。
降谷零臉色一沉:「自己小心,不要靠近那棟樓。」
話音還沒落, 人已經跑出很遠。
雖然他沒看到朝倉梨往哪裡跑, 這大雨也把她的腳印衝刷得一干二淨。
但由於琴酒身上裝備了太多,導致他重量劇增, 踩出的腳印遠比其他人深了很多。
即使在這大雨之下, 他也能憑著超人的觀察力找出琴酒追殺朝倉梨的正確路徑。
一路追到了斷崖邊, 滿地都是海鷗的殘肢斷骸。
他心中稍緩。
至少不是朝倉梨的。
但看到邊緣地面明顯有過塌方的痕跡時, 他心中一震。
難道掉下去了?
「朝倉梨!」
他試探性地喊了一聲。
「這…這裡…」
雖然聲音聽上去有氣無力,但在降谷零耳中宛如天籟。
他偏頭看去。
不遠處的一塊凸起岩石上,突然出現一雙指尖滲出鮮血的手。
「堅持住!」
他快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她一抬頭,正巧対上那雙紫灰色眼眸。
那裡沒有他做服務員時透露出來的溫柔和善, 也沒有波本時的冷漠尖銳, 可就是簡簡單單的滿眸慶幸, 不知怎麼狠狠撞了一下她的心髒。
很好, 不想見這人的理由又增加了。
她垂下眸,視線橫移到飄在她身邊, 兩手拖著她的萩原。
看出來他的後怕,她衝著他眨了眨眼示意並沒有大礙。
萩原瞪了她一眼正要說話, 降谷零把人往上拖了一截:
「上來!」
「沒力氣了, 上不去。」
「回去以後加強訓練。」
「你又不是我上司, 管的真寬。」
「小鴨梨,現在這情況你少說兩句?」
萩原看了眼被哽住的降谷零, 又瞧了瞧破罐子破摔的朝倉梨,一個頭頓時兩個大。
朝倉梨抿住唇。
她也知道自己那樣說不対。
可她現在頭頂社死光環,實在是不想看見波本啊!
現在這家伙還出手救了她,她現在心裡說不出的變扭。
仰頭看了眼沉默著把她往上拉的波本,她咬牙用盡最後一絲力氣,一腳蹬在岩石上,借著波本上拉的力道,奮力地往上竄到了地面。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分不清是脫力的後遺症還是被這雨澆了一個透心涼,縮成一團的她,整個人開始瑟瑟發抖。
倏的,一件黑色風衣劈頭蓋臉地蓋在她頭上。
一時間她的身邊都是淡淡硝煙味和一絲絲不太明顯的血腥味。
她神情一怔,埋在衣服下的眼睛倏的瞪圓。
「暴風雨來了,琴酒他們暫時無法離開這裡,你先隱匿起來,我們找個躲雨的地方。」
波本的話讓她身體一個激靈。
她立馬裝備上卡牌。
眼前的身影瞬間消失不見,波本抬頭看了眼那棟小樓,雖然那裡也被炸得七七八八,但暫時躲個雨還是沒問題的。
他開口詢問:「你還能走麼?」
當然能!
她把風衣從頭頂拿下,站起身剛想把這風衣還給波本,萩原按住了她拿著風衣的手:
「小鴨梨穿上吧,雖然頂不住暴雨,但…」
他移開視線,伸手指了指她。
她愣了下,下意識往身上掃了一眼。
單薄的衣服被雨澆地貼在了身體上,玲瓏有致的身體曲線一覽無遺。
她面上一紅,趕緊穿上風衣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完了又扭頭打量了一眼波本:
「他也沒比我好到哪去,都一樣狼狽!」
萩原下意識看了過去。
降谷零那件白色的襯衣已經變成透明,微微隆起的肌肉線條又把襯衣崩的很緊,那起伏的曲線幾乎變得肉眼可見。
他嘴角抽了下,瞪著豆豆眼看向朝倉梨。
這到底是什麼奇怪的勝負欲啊?
他無語地指了指降谷零,示意她這人還等著她回話。
她僵著臉,走到他背後,視線突然頓住,立在原地好幾秒才點了點他的手臂。
波本知道她現在應該不想和他交談,只能點頭應了一句:
「既然可以,那就走吧。」
腳才剛抬起,手臂突然被拉了下,他側目看向身邊:「怎麼了?」
她眉心微蹙。
想到柳葉純曾対她說的話,抓著他的手,在他手心寫下:
柳葉純好像知道你的身份,她是不是被抓到了?會不會告訴琴酒?
他眼眸微閃:「放心,我心中有數,走吧。」
……
破敗的小樓裡。
琴酒坐在階梯上,雨水混著血水一滴滴從衣服上滴落,在他腳下聚成小小的鮮紅水泊。
「真是狼狽呢,琴酒。」
貝爾摩德點了支煙倚靠在牆上,幾縷風從殘破的窗戶外吹了進來,她理了理被吹得有些亂的長發:
「雖然已經有了放棄兩廳臥底的打算,但這次連FBI的臥底都被公安警察帶走,朗姆已經和BOSS表達対你的不滿咯。」
琴酒抬起眼皮瞧了她一眼,又低垂下眼眸,兩手擺弄起自己的槍:
「你問的怎麼樣?」
「反應還真是冷淡呢。」
她略有些失望,対著琴酒吐出口煙圈:
「很可惜,問出的答案只是她想告訴我們的答案,很棘手。」
琴酒眼神銳利,「哢」的一聲,槍上膛,抬手直指大門:
「棘手也得做。」
「什麼棘手?任務麼?」
冷漠的聲音從門外響起,波本好似毫不在意澆在他身上的瓢潑大雨,腳步走得不緊不慢,就像只是平常回家般的從容不迫。
「你去了哪裡?」琴酒聲音好似被裹了一層冰霜:「我給你的命令是協助貝爾摩德審問柳葉純而已!」
波本冷笑一聲:「那你怎麼不先問問貝爾摩德?」
琴酒眼眸轉動了一下,余光瞥到貝爾摩德好似看樂子一般,眉頭一皺:「貝爾摩德。」
「這可不能怪我,你並沒有問我波本的事不是麼?」
她攤了攤手:「審問柳葉純的時候,我和波本都覺得不太対勁,她回答的太快了,好像就等著我們去問一樣,我擔心其中有詐,打不通你的電話,只能讓波本去找你咯?」
說完,她眸光微變,側目看向波本:「只是沒想到,波本來的比你還晚呢?」
「遇上了海鷗群,耽擱了一會。」
波本好似沒聽出她的潛台詞,從容地把濕透了的襯衣脫下,用力擰了一把。
水「嘩啦」濺到地上,他展開襯衣「嘩嘩」抖了幾下,絲毫沒在意因為他動作太大,背上被燒傷的皮膚又開始滲出鮮血。
在尋找朝倉梨時他就心知在時間上會被兩人懷疑,所以他在尋找過程中,沒有刻意回避落單飛撲過來的海鷗。
當然其中也有他心急朝倉梨安危,不想浪費趕路的時間。
他把襯衣穿上隨意往斷石上一坐,掃了一圈在樓裡的人,扭頭看向琴酒:「到是沒想到你會搞得比我還狼狽,跟著你出去的幾個人沒回來?死了?真是意外啊!」
又是那種陰陽怪氣的語調,朝倉梨抬手捂臉。
就是這樣你才看上去特別黑好不好!
第51章 是饋贈還是拖人下水啊?(倒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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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倉梨糾結地看了眼波本後背上的好幾處燒傷, 又咬牙看了看他那張陰惻惻地臉。
得了!
這次聽組長的配合他,等這事過後,他們大路朝天, 各走一邊!
為了不讓衣服上往下滴的雨水暴露自己,她只能小心翼翼沿著被雨水打濕的地面走。
好不容易到了波本邊上, 她看著那灘剛從襯衣裡擠出的小水坑有些愣神。
那個位置離波本太近了, 一坐下去幾乎是手挨著手,腳挨著腳了。
她現在對他還很過敏, 一點都不想靠那麼近!
可要是不過去, 其他能夠躲風雨的地方, 不用幾秒就會暴露她的存在, 難道一直要她淋著雨吹著風?
「小鴨梨,發什麼呆?過來啊!」
萩原剛和景光交換完兩邊的情報,扭頭看到她還傻愣愣地站在天花板的破洞下。
他飄了過去,視線在降谷零身邊頓了一下,有些明白了。
可回頭看著這雨和風一個勁的往她身上砸。
這樣也不行啊。
他把人帶到降谷零身邊, 按著她的肩讓她坐下:「身體最重要, 你都淋了這麼久的雨, 可千萬別感冒了才好啊。」
她生無可戀地捂住臉, 低下腦袋:「你們不知道情況啊!」
「回去後我教你煮姜茶。萩原說得對,你的身體重要。」
景光和萩原對視一眼, 上前一步安撫地拍了拍她肩,視線在降谷零和她身上來回一圈。
看來就算小梨理智上接受了零的身份, 感情上卻依然很抗拒啊。
他微微蹙眉, 視線掃了一圈琴酒等人, 微微向前彎腰:「小梨,他們的交鋒你有看出什麼?」
聽到被問了正事, 她壓下心底想要鑽進地縫的衝動,神情嚴肅地抬頭看向琴酒。
這人好像在談其他事,又好像每一句都點在波本消失很久的時間點上。
「他們是不是在懷疑波本?」
她側目看了眼把琴酒的話輕松擋回去的安室透,扭頭看向景光:「剛才貝爾摩德不是已經替他解釋過了麼?琴酒不相信她?」
景光目光掃了眼雙手環胸靠著牆老神在在的貝爾摩德:
「不,琴酒是相信貝爾摩德,現在的情況是她們兩人聯手在試探波本。」
她神情一怔:「那…」
「小梨是想問貝爾摩德為什麼一開始就替波本解釋?」
景光笑了,但眼裡沒有任何溫度,身體緩緩站起,目光投向了琴酒:
「在你們來之前,琴酒已經問過貝爾摩德了,波本回來的太晚,已經讓他們都產生了懷疑。
如果波本一開始進來的反應稍有不對,琴酒就會直接開槍,不會給波本任何解釋的機會。
你再想想波本進來後,琴酒和貝爾摩德的表情和肢體反應,波本又是如何做的。」
朝倉梨心頭一震。
她扭頭看了眼安室透。
雖然她知道臥底的不容易,但這種走鋼絲的生存環境還是讓她覺得低估了臥底兩個字。
她緩緩低下頭。
頓了幾秒,她猛得抬頭看向景光:「景光哥,琴酒那麼細微的變化他都分析出自己想要的信息,那我以前到底被他套走多少情報?」
景光神情一愣,瞪出豆豆眼看向她。
他告訴她這麼多,不僅是想教如何分析遇到的情況,也存了讓她了解零處境的心思,希望她在了解之後可以不再那麼抗拒零。
大不了,他們陪著她一起揍零一頓也行!
可這結果好像和他預想的有點不一樣?
他理了理自己的思路,正要開口挽回點什麼,她突然神色一變,炯炯的目光直刺他和萩原兩人:
「等等,不對啊!景光哥你好像很確定波本就是臥底?還有研二哥,我跟著波本過來時也沒有任何阻攔,好像認定了波本就是好人一樣!
你們是不是早知道了!
對哦!你們都是警察,是不是以前見過?尤其景光哥,你還去組織臥過底!
你們就騙我一個是不是!」
景光後腦滴下一滴冷汗。
雖然聽到萩原說她知道零的身份後,他就有了跟她坦白的想法,要不然他也不會露出那麼大的破綻等她去發現。
可現在她這反應有點超出了他的預計。
他和萩原對視一眼,打算鄭重向她道歉,可話還沒說出口,三人表情皆是一變,他們從貝爾摩德口中聽到了朝倉梨三個字。
她瞪了兩人一眼,示意等會再算賬,注意力瞬間集中在貝爾摩德身上。
「柳葉純交代,她把十億日元支票和解開實驗數據的密鑰都給了朝倉梨,說是當做給她的演出費。」
貝爾摩德視線在波本臉上巡視了一圈,沒看出什麼異樣,勾唇笑了笑。
「朝倉梨?梨?該不會是那位上次開車撞我的那個吧?原來姓朝倉啊。
嘖…有點羨慕那位朝倉梨小姐了呢,出來一趟輕輕松松獲得十億日元,我可是差點被炸.彈群炸上天,不說活動經費了,還差點被當成叛徒一槍打死呢。」
波本笑著瞥了眼琴酒,轉而露出適當的疑惑:「不過實驗數據的密鑰?連我都沒有聽說過,柳葉純怎麼會知道?她從哪裡得到的?
她這麼明晃晃告訴我們東西在朝倉梨手上,就是想讓我們和公安硬碰硬吧?
陰謀不行就用陽謀,這位柳葉純小姐還真是厲害呢,哪怕到死都是把事情算計的明明白白。」
後面幾句話在場的人都聽出了他語氣中的狠厲。
但沒人覺得那有什麼不對,被人這麼算計,就連琴酒也很是窩火。
「呵。」貝爾摩德突然輕笑出聲,波本看了過去,她揶揄地目光回視波本:「其實她一開始的目標是你哦!」
波本一愣:「什麼?」
「她去過波洛哦,不過當時她誤會了一件事,就放棄把你當成了目標。」
「誤會?誤會什麼?」
波本這次是真的一頭霧水,雖然他記憶力好,但這種偶爾進店的客人要不是他特別留意,還真記不住。
「我也不知道呢。」
貝爾摩德見他表情不似作偽,顯然是真的不知道當時朝倉梨所做的事,在心中對波本的懷疑降了幾分,她瞄了眼同樣注視著波本的琴酒,笑得無奈: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三個當事人全死了,只剩下一個朝倉梨,我們必須找到她。」
「另外兩個也死了?」波本挑眉:「這麼巧?」
貝爾摩德揉了揉太陽穴:「柳葉純的目標想要毒死柳葉純和她的追求者,結果柳葉純活著,那兩個死了。」
「呃…」波本不知道這一點點的同情心該給誰:「既然沒有算計那就不管他了,現在不管錢和密鑰是不是真的在朝倉梨手裡,我們可能都要和公安碰一次了,對吧?」
「對!」貝爾摩德點頭:「琴酒,這次我們要的是活口。」
琴酒抬眼看了眼她,嗤笑一聲。
「啊,還真是讓人期待呢。」
波本笑了一聲,看似舒展下身軀,指尖有意劃過朝倉梨的手臂:「不過還是有些好奇,那時的誤會是什麼,有點可惜不能和柳葉純過過招呢。」
這話看似說給琴酒等人聽,但朝倉梨心中明白,這話是說給她的聽。
不僅詢問貝爾摩德口中的誤會跟她有沒有關系,也在問她柳葉純交給她的東西在哪裡?
她弓起身把臉埋在腿上。
沒想到,當初以為只是求愛不得的戲碼,今天會有這種反轉。
想到那時還給柳葉純留了言,她感覺臉上有些火辣辣的。
早知道當時就不該多管閑事的,那人心眼那麼多,怎麼會沒發現被投毒的事!
有心想要隱瞞自己有眼無珠的事,可她沒想過害死他。
她抬起頭側目他。
經過剛才景光的講解,她這次細致地去觀察他們說話時的細微變化,竭盡全力去分析出他們背後的潛台詞。
雖然她對情報的分析並不精通,但她熟悉微表情啊!
在貝爾摩德問波本時,那種審視和懷疑盡管一閃而過,她也沒有錯過分毫。
「好煩!」
她瞪了眼波本。
只要碰上他,是不是她就得丟臉丟到家啊?
這絕對是她最後一次跟他合作,絕對!
咬牙切齒地把自己沒有拿到任何東西和當初她勸柳葉純的事給寫了一遍。
臨了,她又寫下一句:
PS:上述所講關於留言的事,請現在開始立刻馬上忘掉,敢說出去我絕對會揍你的。
波本眼眸中笑意一閃而過,快得讓任何人都沒有捕捉到,他沉思片刻,在眾人都沒有察覺的時候,在她手臂上寫下一行字:
她肯定給了,你再想想。
朝倉梨微微愣住。
她和柳葉純僅有的幾次碰面,哪有拿過她什麼東西?
可這家伙為什麼可以一口咬定柳葉純把東西給了她?
倏的,她身體一僵,腦海中劃過一個可能。
想到了?
兩人本就靠的近,就算沒有看到她,他也能感受到她身體上的反應,他在她手臂上快速寫到:在哪裡?
她微微仰頭看向景光:「景光哥,你說柳葉純在別墅裝的啞彈裡塞東西的幾率是多大?」
景光和萩原相視一笑,同時回答道:「百分之百。」
也就是說,她真要接手這個燙手山芋了?
她側目看向波本,在他手臂上寫下:
我家。
PS:我不想讓你去我家,你也必須應該不想去!我會把東西交給組長或管理官的!
波本眨巴幾下眼,在貝爾摩德看過來的視線中,保持住微笑。
這小孩子脾氣來的猝不及防啊!
第52章 組長,我申請遠離某黑皮!(倒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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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海邊被伏特加用直升機接回來後, 降谷零短暫的修整了幾天,在降低了琴酒對他的懷疑後,他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驅車趕到警察廳。
他敲開辦公室的門:「管理官。」
黑田點頭:「坐, 你現在的處境如何?」
「還算安全。」他笑得輕松,視線不經意瞥過桌上的一份文件。
《特殊能力者搜查小組啟動預案申請》
他臉上笑意一凝:「衝島警部還沒死心?」
「嗯。」
黑田同樣瞥了那份文件一眼, 抬手扔到他面前:「你看看吧。」
他拿起文件打開。
裡面洋洋灑灑寫了幾千字, 概括一下無非就是朝倉梨與零組互不匹配,申請成立獨立隊伍, 並盡可能查找網羅下其它擁有異常能力的人。
「呵。」他把文件合上放回桌上:「還真是賊心不死。」
「他背後是上原議員, 自然可以有恃無恐。」
黑田捏了捏眉心, 眼裡有著明顯的怒氣:「看來組織這次不僅想要密鑰, 對朝倉梨身上的能力更是感興趣。」
降谷零微微蹙眉:「我們都知道上原議員和組織不清不楚,但我們並且沒有實質性證據。
而且他還是這屆內閣的熱門人選,如果組織真要從公安入手對付朝倉梨,我們會很被動。」
就算國家公安委員會權利再大,那也是屬於內閣領導的。
上次衝島警部已經提出過想要進一步管控朝倉梨, 雖然有黑田在上級面前為朝倉梨斡旋。
但衝島的話煽動性太強, 而那些個上級也擔心朝倉梨能力被人利用, 導致他們在家都會睡不安穩, 所以對衝島的提議有些蠢蠢欲動。
當時他看情況不對,在電話會議中極力反對, 可到底被提議衝昏頭腦的人是多數。
最後無奈之下,他和黑田兩人默契地打了一個配合, 打消了衝島想要管制朝倉梨的提議, 並把人暫時塞進零組。
雖然前些日子衝島一直以朝倉梨能力不足為由想把人拎出零組。
但這次她的任務完成的不錯。
不僅小山一輝的案子成功告破, 風見安全回到警察廳,就連搶到FBI內臥底, 狠狠掃了FBI面子這件事上,她也有一份功勞。
衝島的言論不攻自破,警察廳內對朝倉梨破格提拔一事上也沒人在傳出不好的言論,她算是在警察廳站穩了腳跟。
他原以為這次對方至少會安分一陣子,可沒想到,這才幾天,這人又舊事重提跳了出來。
降谷零若有所思:「管理官,密鑰應該在你這裡吧。」
黑田懂得他的意思:「你是第三個知道密鑰在我這的,等拿到全部實驗數據後,如果有需要我會親自去見內閣大臣。」
降谷零明白地點了點頭:
「管理官,朝倉梨既然是我的聯絡人,那我把人帶走應該沒有問題吧?」
黑田眼神銳利:「帶走?你在組織內如履薄冰,她也還在學習階段,你確定要帶走?她正真有多少斤兩你心中有數。」
「我知道她在各方面還很稚嫩,以前過於安逸的環境造成她天真衝動過於輕信他人。
但她學習的速度很快,適應力也很強,能夠隱匿自己的能力也很適合,我可以把她帶在身邊親自教導。」
「你不僅僅想讓朝倉梨暫時避出去吧?」
黑田半眯起眼:「你想要對上原議員出手。」
現在知道密鑰存在的人都把視線鎖定在朝倉梨身上,他想帶走她的用意一目了然。
降谷零神情嚴肅:「如果真讓上原議員進了內閣,組織會更難對付,我們不能再拖了。
我認為這次是個極好的機會,上原議員跟組織不是一天兩天了,以前為了組織的事他可是循序漸進、步步為營,要不然我們也不會這麼久都抓不住他的把柄。
可這次他表現的很急切,要不然衝島警部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找上你。
組織急切地想要得到密鑰和朝倉梨,就會逼迫上原盡快動手,急中最容易出錯,那時就是我們最好的動手時機。」
「降谷零,你在用朝倉梨釣上原和組織?」
黑田額角一跳,他對於自己這個下屬的不擇手段一直很清楚,有時甚至很是認同。
但這次突然換到朝倉梨身上,他胸中無端冒出一股怒氣。
「我會保護好她!不惜一切代價!」
降谷零擲地有聲。
黑田胸中怒火剎那啞然。
他的確有保護好她。
不管是明面上的險境,還是背後的冷箭。
上次要不是他支持自己力排眾議把朝倉梨拉進零組,可能衝島的事不會那麼容易收的了場。
何況,不把上原議員盡快解決掉,對朝倉梨始終也是個威脅。
憑心而論,走這步棋已經是最優解了。
如果朝倉梨不是她外甥女,他的選擇應該會和降谷零一樣。
他垂眸沉默。
降谷零眼中閃過疑惑,有些不明白作風強硬的黑田,這次為什麼會顯得猶豫不決。
他抿了抿嘴角:
「管理官,組織對朝倉梨虎視眈眈,與其一直等著上原議員和衝島出手,倒不如我們先下手為強,至少主動權在我們手裡。」
黑田眉頭緊鎖。
他當然知道怎麼做才是正確的,可這其中的凶險程度他也心知肚明。
理智和感情撕扯了好一陣,黑田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她現在應該還在樓下學習,你自己去跟她說,如果她同意,我沒意見。」
降谷零知道黑田已經妥協了,站起身衝他敬了個禮。
黑田揮了揮手。
他正要轉身離開,突然一頓:「呃…管理官,朝倉梨加入零組時,你沒告訴他我的身份是有什麼顧慮麼?」
「顧慮?」
黑田一愣:「難道你沒告訴她?」
他恍然大悟,難怪前兩天回來,她一看到他就直接一肘子打在他胸口上,也怪不得這幾天看到他,臉拉的老長啊!
兩人面面相覷了一會,降谷零嘴角抽了抽:「既然這樣,那我先去找她了。」
「嗯,你把事情解釋清楚。哦,對了,這是你的手機,順便把這個快遞給她帶過去,是柳葉純寄的,已經檢查過沒有危險。
嗯…你等下自己小心。」
黑田提醒了一句,隨手把一個小盒子和手機扔向降谷零,他抬手抓住,側目打量了一眼盒子,把手機和盒子一起放進口袋,又抬眼看了眼黑田,若有所思。
所以,管理官都被揍了?
這膽子是不是有點大了?
……
到了樓下,整個樓道靜悄悄的,乳白色的燈光從最後一間辦公室的門縫裡偷偷傾泄而出,照亮了樓道的小小一角。
他走到門外,敲了幾下門。
門應聲而開。
朝倉梨毛茸茸的腦袋從半開的門縫裡探出,看到門外金發黑皮的青年,她面上笑容一僵,在青年開口之前,縮回腦袋,「啪」的一下關上了門。
吃了一個閉門羹,降谷零眨巴幾下眼,沉默了幾秒,又想敲門之際,兜裡的手機震動了幾下。
他拿出屬於降谷零的手機看了眼。
是朝倉梨的消息。
他微微歪了下腦袋看了看差點撞上他鼻梁的門:「這該不會也要告狀吧?」
「噗…哈哈。」
萩原和景光從門裡飄了出來,看到被關在門外的降谷零都是臉上憋著笑。
「沒想到小降谷也有今天啊。」
萩原衝著景光笑道:「你說小降谷是不是和小鴨梨來解釋的?」
「應該是。」
「欸!那真是太好了!」
萩原大松口氣,笑得眼都彎了:
「這兩天小鴨梨一直陰著臉,連跟她說話都不理,不是埋頭看書學習就是一個人傻愣愣地發呆,也不知道再想什麼。
現在小降谷來了,希望可以…」
「欸?」
萩原話說到一半,突然聽到降谷零的詫異聲,心中「咯噔」了一下。
不會有什麼變故吧?
他和景光對視一眼,站在降谷零身後,順著他的視線看向手機屏幕。
朝倉梨:組長,我申請遠離波本的任務,越遠越好!
PS:請千萬千萬要同意啊,我可以用好吃的賄賂你的!真的!
降谷零抬手揉了揉眉心,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知道她應該是介意之前的那些事,他「劈哩叭啦」打了一大段又是解釋又是道歉的話。
完了又把關於自己的身份問題說明了一遍。
可還不等他把消息發出去,朝倉梨的消息又過來了。
朝倉梨:組長我對波本好像有吊橋效應了。
PS:組長千萬保密啊,別告訴管理官和安室透!
拜托了!
這次只有簡簡單單一句話,降谷零心頭猛的一跳,心裡不可言說得感覺還沒浮上心頭,突然湧上一個念頭讓他頓時腦袋「嗡」了一聲。
現在要是把自己的真實身份告訴她,就她這個臉薄的性格,哪怕他道歉的再有誠意,她也會當場就要和他同歸於盡了。
到時恐怕連任務都要受到影響了吧?
降谷零看著手機呆愣半晌。
景光和萩原也是一臉完蛋了的模樣。
他們還等著朝倉梨氣消了好好解釋下幾人的關系呢,現在這麼一出,簡直把他們架在了火上烤。
「對不起啊,梨。」
降谷零低喃了一句,背靠著牆在門外站了許久,低頭愣神地看了會那乳白色的燈光,深吸口氣把剛剛打的消息一個字一個字刪除掉。
他唇鋒緊抿,重新打了一條消息發送了出去。
降谷零:調整心態,工作為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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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2-12-12 08:36:51~2022-12-13 21:32:5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唯佐伴鼬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53章 他的眼神太認真了。(倒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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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降谷零的消息時, 朝倉梨心裡僅存的一絲僥幸破滅了。
這位雖沒見過面,但僅憑幾次消息交流,她就覺得這人絕對是工作至上的卷王。
唉…連這種借口都找出來了還是沒能避開安室透, 這是什麼孽緣啊?
雖然她在懸崖邊時的確對他心跳加速了一下,但經過這陣子的緩衝, 她已經調整了過來。
每天不是忙著學習就是各種訓練, 腦袋裡現在塞的全是這陣子死記硬背的一大堆知識點,壓根已經沒有腦容量去想關於安室透的任何事。
只是剛才突然看到這人出現, 頭上的社死光環又開始閃閃發亮。
想到這人肯定無事不登三寶殿, 她一下就猜到肯定是有任務要和他一起。
可她一點都不想和他一起做任務啊!
當時她的腦袋裡就翻動了無數個可以推脫的借口, 可每一個好似都會被一言否決。
想來想去, 她只好拿自己的感情問題說事。
原本寄希望於組長一個公安精英不會讓一個菜鳥因為感情用事而增加任務失敗的幾率。
可這結果卻是當頭一棒。
難道這任務還非她不可了?
她心中疑竇叢生,拿著書的手緊了緊,低頭看向被她丟在身邊的手機。
要不再問問組長?
她有心想要和降谷零打聽下,可手還沒碰到手機,門又被敲響了。
「這人還沒走?」
看著房門數秒, 她糾結著要不要去開門, 萩原和景光穿牆而過, 臉上的表情復雜的讓她這個精通微表情的人都說不出准確的形容詞。
她把手上的書往沙發上一放, 坐直身體詢問道:
「你們…怎麼了?」
雖然她還在和他們鬧變扭,但真有事她不可能放任不管。
「沒, 沒事。」兩人頭搖得和撥浪鼓似的,看著她的眼神小心翼翼。
「那是我有事了?」
景光和萩原兩人對視一眼, 景光穩住和往常一樣溫和的表情, 飄到她身邊:
「波本還在門外, 小梨你…」
「看來景光哥和安室透關系不錯呢,這才在外面站了會, 景光哥就來說好話了嘛!」
朝倉梨小小地哼唧了一聲,癟嘴一撇腦袋不理景光。
景光笑著嘆了口氣,他剛剛其實沒想說好話,他想試探小梨對零是不是真的動了心思。
可話還沒說就被她堵了回去,就衝她現在這副模樣,他心知要是再開口說零的事,今天零可能真進不了這門了。
他眼神瞟向萩原,萩原衝著他眨了眨眼,飄到她面前,笑著雙手合十:
「小鴨梨就原諒我和小諸伏好不好,你看看景光,這幾天你沒理他,他下巴胡茬都密了幾分,人都瘦了一圈,這一陣風吹過他都得飄一飄。」
景光後腦滴下一滴巨汗,他知道萩原只是在耍寶,但對上朝倉梨看過來的視線,他站直身體神情鄭重:「抱歉,小梨。」
她抿了抿唇,視線從景光看回萩原,他笑得從容灑脫,眼神專注:「抱歉吶,小鴨梨。」
「哼,研二哥撒謊都不打草稿的麼?景光哥下巴本來就都是胡茬好不好,而且就算沒風你們也是飄著的,跟瘦不瘦一點關系都沒有。」
鮮少有人能記住她,也鮮少有人會這麼鄭重和她道歉,她這時候有些手足無措,哽著脖子衝兩人反駁了一句,紅著臉沒敢看兩人的表情,猛地站起身衝到門邊,一把打開了那扇被敲響的門。
門乍一開,兩人都是一愣。
腦子清醒過來的朝倉梨,臉上閃過一絲懊悔。
就算再窘迫也不該這時候開門出去啊!
她手腕一抖,門要關上之際,降谷零抬手「啪」地壓住,視線在她微紅的臉上頓了一下,他遲疑神色一閃而過,語氣嚴肅認真:
「朝倉,關於隱瞞身份的事我向你鄭重道歉。但形勢所逼,我…」
她呼吸一滯。
怎麼回事,你們道歉都是扎堆來的麼!
「道不道歉的先別說了。」
她現在也有點麻爪,開口直接打斷他的話。
理智和感情已經在她腦袋裡打得天翻地覆了,她現在只想讓他快點把話說完。
然後他們各回各家,能不見就不見:
「你有事快說。」
「我們進去說。」
他伸手指了指室內,一副只是提議,等待她同意的紳士模樣。
她甩了個白眼,這語氣強勢地就差手動把她拎進去了,還裝作把選擇權給了她。
她不情不願地讓開半個身,他抬腳進門掃了一圈辦公桌,上面攤著各種書籍和筆記。
「雖說安室透的通緝令被撤銷了,但你這麼光明正大的出現在警察廳是不是太囂張了,犯罪組織成員波本君。」
看他進來後視線一直在書籍上打轉,她總有種說不出的羞恥感,就好像自己竭力想要隱瞞的秘密突然都被曝曬到了大庭廣眾之下一樣。
明明在景光哥和研二哥面前也沒這種感覺啊!
她癟嘴橫了降谷零一眼,幾步衝到辦公桌前把書和筆記籠到胸前抱起塞進櫃子裡:
「你可以說了吧!」
「你在學犯罪心理學?」
降谷零坐到沙發上,拿起邊上的書翻了翻,上面是密密麻麻的筆記,能看的出書籍主人的用功程度。
豈止是犯罪心理學,像犯罪情報信息、預審學等等都是她這兩天狂補的課程。
可這些…
「關你什麼事啊!」
她上前一步把書從他手裡一把抽出,瞪著他把書背到身後:「你還說不說了,不說麻煩別打擾我,OK?」
降谷零注視她數秒,神情正經而嚴肅:
「朝倉,接下來我們有很長的一段時間要相處,可能這對我們來說都是一個嚴峻的考驗。
我也知道讓你現在不介意我的隱瞞有些強人所難,但如果你對我一直像…」
他想說像一只炸毛的小貓,可看到她瞪圓的眼睛,這話在嘴裡溜了一圈又咽回去了:
「接下來的任務隨時隨地會出現危險,我需要你能配合我。你我都知道,我們這種職業很難做到開誠布公。
但我能向你保證,在任務期間,我一定會盡我所能保護好你的安全。當然,你有什麼想法和要求也可以和我提。」
她眼角一跳:「那我可以拒絕這次任務麼?」
他笑了笑:「恐怕不行。」
她生無可戀:「那你讓我提想法和要求有什麼用?」
他站起身,走到她身邊彎腰與她對視:
「朝倉梨,對波本惡言相向不是錯,抓捕波本也不是錯,你為了正義所做的一切都不是錯。
所以你不用對那時做的事耿耿於懷,如果我們兩人之中一定要有一個人是錯的,那也是我對你隱瞞的錯。
我很抱歉!朝倉梨。」
灰紫色的眼眸專注而誠懇。
她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識後退一步:
「你…」
話在嘴邊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她茫然四顧,想要找景光和萩原救下場,可看了一圈才發現這兩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房間。
飄忽地視線重新回到那雙紫灰色眼眸上,可能因為燈光的原因,那雙眼眸好似燃燒著足以燎原的火焰,有種不可抗拒的獨特魅力。
第54章 問你等於白問(倒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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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陌生的環境裡醒過來, 朝倉梨茫然了一瞬,捂臉又「啪嘰」一下躺了回去。
昨晚她迷迷糊糊地就跟著安室透到了他家,全程不知道自己腦子裡在想什麼, 只記得他道完歉,態度鄭重又誠懇地邀請她一同完成一項任務。
她把腦袋縮回被窩裡, 卷著被子在床上扭曲滾動。
自己都跟著他過來, 昨天應該是答應他了吧?
啊…想不起來!
昨天那個又呆又憨的人是誰啊!
想起當時的蠢模樣,她面紅耳赤, 撅著屁股在被窩裡縮成一團。
美色害人不淺啊!
她以前就知道自己是個顏控, 要不然也不會去學表演, 想著一頭扎進演藝圈。
可她以前從沒顏控到這種宛如失智的地步啊!
身體跟個毛毛蟲似的扭了扭, 倏的,她「噌」的一下從被窩裡鑽出來:
「糟了,我把景光哥和研二哥忘了!」
她急急忙忙洗漱完,隨意扎了個馬尾衝出房間。
「早,朝倉。」
剛踏出房門, 安室透充滿活力的聲音從右側傳來。
她扭頭看去。
敞開的大門處, 安室透逆著光衝她招手。
勻稱的身材挺拔, 長腿、寬肩、修長的手指, 隨風而動的碎發下一雙眼睛燦若星辰。
她怔了下,倏的好似一枚炮彈一樣朝著人衝了過去:
「抱歉啊, 我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回警察廳,任務的事等我一會會再說啊!」
原本還被猛得衝過來的人嚇了一跳, 一聽這話, 他快速出手攥住她的後領。
「欸?」往前的衝力猛得被拉回, 她詫異回頭:「怎麼了,是有緊急的事?」
「事倒是不急, 只是現在你不能回警察廳。」
「為什…」
【她的外勤任務打亂了黑警的計劃,為了能逼她出現,黑警的矛頭直指黑田。
當然這一切都在他們的預料之中,棋盤已經展開,他們都在等待著棋子的入局。
只是誰都沒有想到,站在棋盤最中央的她,因為訓練時的無意發現,導致她被琴酒發現。
爆炸之下無人幸免,而她自己也陷入了無盡地被試驗之中。】
看著最後一句話,朝倉梨身體一個激靈,渾身汗毛倒立。
「怎麼了?」
安室透手背碰了下她額頭:
「身體不舒服?」
「不…不是。」
身高的差距讓她的視線不由得落在對方卷起的襯衣袖口上。
那裡的幾圈折痕干淨利落,搭在流暢的肌肉線條上,無形中透出幾分凌厲。
一如她印像裡這個人的行事作風。
她眨了眨眼,視線往邊上飄,默默後退半步:
「警察廳的臥底還沒清完麼?你要我協助的任務就是清除那些蛀蟲?」
「朝倉,你一直這麼不設防麼?」
安室透收起臉上的笑。
嚴肅起來的他,領導風範十足。
她一愣,臉色驟變。
見識過他和琴酒他們之間的言語交鋒,她就時常提醒自己,不能向以前那樣口無遮攔。
否則,很可能在她自己都意識不到的情況下透露出許多信息。
這也是她這段時間一直再反省的事。
她的經驗不足,警惕心差,容易被套話,在他們眼裡應該十分明顯。
也難怪他們會一直隱瞞他的身份,要不是當時情況復雜,可能他不會選擇暴露身份吧。
她微微仰頭看他。
他會擔心她能力不足,導致他所有努力功虧一簣麼?
「抱歉,我下次會注意的。」
「那你知道這次無意間透露出什麼了麼?」
她低頭沉默幾秒,語氣遲疑:
「我…我的能力?」
「我不知道你的能力是什麼,但它應該讓你得到了很多不為人知的信息,這些信息不管好壞,都可能成為你的催命符。
特殊的能力應該是對你幸運的饋贈,而不是給你帶來傷害,學會保護好自己吧,朝倉梨。
從此刻開始,無論對方是誰,先學會閉上嘴巴。」
「那萬一有危險呢?要是我沒提醒…」
安室透兩手一攤:「偶爾也要相信下前輩的能力吧!朝倉警官。」
「可是你也不行嗎?反正你都猜到了。」
「不行,我算是你的考官呢,我可不會徇私舞弊哦!」
她想反駁,但他不容置喙的模樣讓她言辭一頓,癟嘴一撇:
「知道我能力不足,還暴露給我你的身份,你就不怕我把事情搞砸了麼?」
安室透笑了,這笑容逆著光,讓人有些看不真切:
「作為前輩總要為後輩收拾殘局的吧,要不然豈不是我這個前輩的失職?
而且,你的努力我看到了,你應該不會讓我失望的吧?」
她怔住。
視線凝固在他的笑臉上。
「拿著。」
他從兜裡拿出一只小盒子拋給她:
「柳葉純寄的,昨晚本想給你,但看你那樣子…呵。」
後面聲音太輕,她沒聽清,只是一聲輕笑讓她猛得回過神。
剛剛立起的高大形像轟然倒塌。
這陰陽怪氣的語調,他這是嘲笑她吧?
想到昨晚那蠢樣,她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但始作俑者就在身邊,她不能讓他看出自己的窘態。
她接住盒子,傲首挺胸:「謝了,還有,我學習速度極快,不用多久就能通過考試,你不必擔心我會拖你後腿。」
「拭目以待。」
他指了指她手上的盒子:
「不打開看看?」
她低頭正要打開,倏的動作一頓,抬頭看向他,笑容疏遠又不失禮節:
「抱歉,這也是秘密的一種哦。」
他張了張嘴又閉上。
這倒是不必啊!
「好吧。」
他轉身離開,沒走兩步,停下,微微側目看向她,視線在手中的盒子上一掃而過:
「如果你的消息在合理推測之下,我很期待你能告訴我。」
她眨巴幾下眼,謹慎地把這話在腦子裡過了一圈。
「我明白了!」
不就是給旁白的信息找個合理的出處才能說,否則就閉嘴麼!
這前面不都說過了嘛!
他目光在她臉上頓了一下,點了下頭算是應了,邊走邊說:
「准備一下,我帶你去過地方。」
「去哪?」
「讓你好好學習的地方。」
「哈?」
她一腦門子問號,不過現在不是管這個的時候,她突然意識到一件事。
見人要進了臥室,她連忙出聲叫住他:
「欸,等等!」
「嗯?」
「你是不是跟組長很久了?」
「是的吧…」
一出生就沒分開過。
他心裡補了一句,看著她問:
「有事找他?他可能很忙。」
「那你對他了解嗎?」
「…略知道一二。」
「不太了解麼?算了,我還是去問問風見好了。」
「等等,你想問什麼?也許你的問題我能回答你。」
他抿了抿唇,心裡糾結。
她皺眉,眼裡也是糾結:
「那你知道他有什麼喜歡的零嘴嗎?」
「你問這個干什麼?」
「秘密啊!」
「呃…」
他瞪了瞪豆豆眼:「他應該不挑食。」
「這算什麼回答啊,不靠譜。」
她甩了他一個白眼:
「算了,問你也沒用。我自己看著辦。」
安室透面上一囧,欲言又止。
她嫌棄地揮了揮手,轉身回臥室去拿她的背包。
既然等會要出去必要的裝備不能少,比如電擊棍。
另外還得去一趟別墅給景光哥他們留個字條,想必他們找不到我應該會回別墅看看吧。
至於,組長那裡…
她鼓起一張包子臉。
謝是肯定要去謝的。
看旁白說的就知道,警察廳有人在打她主意。
結合二舅告訴她的,她好像有點明白組長把她拉進零組的原因了。
可組長會喜歡什麼呢?
好煩啊!
第55章 不太合拍的行動(倒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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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朝倉梨跟著安室透到達她這幾天常偷偷過來練習的射擊俱樂部時, 她有種很神奇的感覺。
就像是參加很重要的考試,但有人在前一晚把標准答案給了她,而考官一無所知, 可能事後還會誇她考得不錯的那種微妙感覺。
她很想拉住他問問,他來俱樂部是不是想要調查上原議員。
如果真是那樣, 她有點忍不住想告訴他, 這裡可能調查不出什麼。
畢竟她聽景光說過這裡只是雞肋一樣的存在,不能實錘上原和組織的關系。
而且她都快把這裡打出都市怪談的結局了, 還真沒有發現什麼不正常的地方啊!
可手一伸出去, 她就連忙縮了回來。
情報的來源說不清, 她不能莽撞。
要沉住氣!
一路跟著他從射擊俱樂部的大門走到她已經熟悉了的地下靶場。
安室透掃了眼只有零星幾個人的靶場, 眼裡閃過一絲不解。
這裡差不多都快成外圍人員的訓練基地了,雖然說不上人滿為患,但也不該是這種蕭條的場景。
難道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
「波本大人,您怎麼有空過來?」
安室透正想找個人套套話,身後傳來氣息不穩的說話聲和急匆匆的腳步聲。
他嘴角勾起, 側目看去。
來人是個胖子, 跑過來的模樣好似一只長了腿的啤酒桶。
「你是這的負責人?」
「是的, 鄙人平山太郎歡迎波本大人蒞臨指導。」
平山太郎從口袋裡拿出白色手帕擦了擦臉上汗, 又抬了抬鼻梁上有些松垮的圓形眼鏡。
安室透瞥了他一眼:
「過來練練手,你這倒是挺對我胃口, 夠清淨。」
他邊說邊拿起槍,上膛、瞄准、射擊一氣呵成。
播報器裡滿環的聲音傳出, 負責人笑得眼鏡眯成了一道縫:
「波本大人射擊很厲害啊, 很多來這裡訓練的人都做不到像波本大人這樣, 難怪波本大人能成為代號成員。」
「很多?」
安室透掃了眼四周,似笑非笑:
「你這多是有多少?」
「這…」
這裡原本很熱鬧的啊!
負責人面露苦相, 嘴裡的舌頭像是打了結。
看著等他回話的波本,他心中暗罵一句,對著波本堆起笑臉:「我…」
這時負責人兜裡的手機響了,他如蒙大赦:「波本大人,我接個電話,抱歉,抱歉。」
安室透掃了他一眼,沒答話,負責人面上僵硬,瞥了眼握在手裡的手機,頓時汗如雨下。
看出負責人的緊張,他眼眸微閃,正想著讓朝倉梨等下跟上去聽個究竟,就感覺袖子被人拉了一下。
得,兩人看來想一塊去了。
他眼眸閃過一絲笑意,看向負責人時又是一副冷笑的模樣,重新填上子彈,槍上膛:「別打擾我練手。」
負責人擦著冷汗,感覺那一槍槍想打的不是靶子而是他。
可他現在手裡還有一個催命的,他更是不敢拖延,小跑著到了角落,接起電話:
「琴酒大人,您要我辦的事已經做完了。」
「好的,好的,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的,那些人都已經被處理掉了,您放心。」
「波本大人?在…他在練槍,不不不,我沒有告訴他,我記得您的話,不能告訴任何人。」
聽到這,朝倉梨猛得一個激靈,視線掃過靶場的每一個人。
為什麼琴酒會知道安室透在這裡?
許是疑鄰偷斧的心態作祟,她看著在場的人都覺得不對勁。
在確定負責人掛下電話的第一時間,她速度極快地跑回他身後。
琴酒知道你在這裡!
她急促地在他背上寫下一行字。
他眼角跳了下,拿槍的手依舊很穩,直到把槍裡的子彈都正中靶心,他低下頭重新裝彈上膛,壓低聲音:
「把你聽到的都告訴我。」
她點了點他的背,表示收到。
因為字太多,她怕他會分辨不清,一筆一劃寫得相當慢。
每一次指腹劃過單薄的襯衣時,她都能十分清晰地感受到他衣服下肌肉線條。
壯碩飽滿、溝壑分明。
好似每一束肌肉都是被雕刻過一般,伴隨著手臂上開槍的力道,背部肌肉的每一分震動,勻稱且誘惑。
這人身材未免太好了吧?
腦子裡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她手下意識一頓,甩了甩腦袋把離譜的想法扔出思緒,認真地寫完最後一個字。
這時,槍聲正好停下,他放下槍,眼瞼微垂好似在沉思。
她很好奇他在想什麼,伸手戳了戳他的手臂。
他抬眼,凌厲地視線投向不起眼的角落。
那裡有個人兩手扶住膝蓋,桶粗一般的腰艱難地彎著,兩條腿顫顫巍巍好似隨時能摔倒。
是那個負責人!
朝倉梨下意識想要過去看看他是怎麼了,可腳步還沒邁出,人就好似被澆了一桶冰水。
【在罪惡之人倒下的一瞬間,那支偷偷記錄下罪證的手機伴隨著罪惡之源湮滅在一片火光之中。】
「跑。」
安室透壓得極低的聲音幾乎與旁白同一時間出現。
她看了眼已經雙膝跪地,兩手掐著喉嚨,整個背弓起來趴在地上的負責人,視線不可控地劃到了負責人掉落在腳邊的手機。
如果這裡真的被炸,是不是所有線索都要斷了?
倏的,她臉色一白。
想到了早上的那條旁白。
訓練時的無意發現,是不是指的就是這裡?
如果真是這裡,那她這幾天在這裡偷偷練習狙擊是不是打草驚蛇了?
琴酒該不會因為傳出來的都市怪談想到了她,所以負責人被滅口,這裡也要被炸了?
所有的想法電光石火間擠入腦子,她眼神一沉,抬手拍了拍剛提醒自己跑的安室透,示意收到了他的指令。
下一秒,她反向衝刺,兩人擦肩而過的瞬間,她嘴巴動了動:「對不起。」
她知道這次太冒險,也明白自己將要面對的危險。
但如果不拼一把,所有線索都被毀了,那些人要怎麼繩之以法?以後會不會有更多人被那些傷害?
「轟∼」
靶場之下傳來一聲悶響,地面好似干涸的泥地寸寸開裂。
腳下的搖晃讓她重心一個不穩往前撲,好在這陣子的鍛煉並沒有白費。
她調整重心,順勢一滾到負責人邊上,一手抄過手機,腳下一蹬,轉身就跑。
四周火光衝天,她面上發狠,孤注一擲衝出地下靶場跑到樓道之上。
「砰!」
爆炸的氣流伴著她身影一同衝向窗戶,巨大的落地窗應聲而碎,她顧不得滿地的玻璃,衝到窗外倒地的瞬間,一骨碌在地上滾了好幾圈。
……
剛跑到爆炸範圍外,安室透轉身看向轟然倒塌的俱樂部。
他微微皺眉,視線掃一圈大喘氣的幾個外圍成員,悄無聲息地退到隱蔽的角落。
確定沒有監控,他壓低聲音:「朝倉。」
四周無人應答,他瞳孔一縮,心頭狠狠一跳,猛得抬頭看向那處黑煙滾滾的火場。
不可能吧!
他從兜裡拿出手機,邊撥號邊往回跑。
倏的,他腳步一頓,還沒撥出號的手機震動起來。
正是朝倉梨的號碼。
他立即接通:「你在那裡?」
「後門…」
「你怎麼會在哪裡?」
他好似想到什麼,面上一沉:
「你做了什麼?」
「呃…」
她一屁股坐在草地上,背上是火辣辣的疼:「要不你先來接我,我們再說?」
「等著!」
「好…的。」
最後那個的字被手機裡的「嘟嘟」聲蓋過,她額頭滴下一滴巨汗。
感覺他好像很生氣啊,都直接掛電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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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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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組長,怎麼哄某人才對呀?(倒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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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空感受到安室透的怒意, 她有點心虛,又有點發怵。
如果對方和她的關系還是和以前一樣惡劣,那她哪怕受著傷也會和他硬杠一下。
可現在兩人關系明顯緩和, 他的怒氣顯然也是因為她擅自行動造成的。
而且剛才的語氣中她能聽出對方怒氣下掩藏的擔心。
她不是無理取鬧的人,更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不可能對一個關心她安危的同事隨便亂發脾氣。
這可真是麻煩了。
她抬手捂臉, 又因為牽動背後傷口疼得齜牙咧嘴。
自己的性格自己清楚,就她這種衝動型的, 或許壓根不適合跟人一起行動吧, 免得總是讓人無端擔心。
她真的不善於處理這種善意, 這遠比處理惡意更讓她有心理壓力。
她從兜裡拿出手機, 找到降谷零的號碼發了條消息:
組長,江湖救急,我把安室透惹生氣了怎麼辦?他該怎麼哄才能好啊?
消息發出很久都沒有收到回信,她時不時低頭看看手機,又抬頭巡視周圍。
組長, 你倒是快點回消息啊, 千萬要比安室透到的早啊。
或許她的祈禱生效了。
在人出現之前, 她的手機先一步震動了幾下。
她低頭一看。
果然是降谷零的消息。
降谷零:哄?朝倉梨記住調整好你的心態。
心態?
朝倉梨先是一愣, 隨即想起那時不想和安室透一起任務時找的借口。
她眨巴幾下眼。
或許她在推一把,組長就不讓我和他一組了。
以後萬一還有衝動的時候, 是不是她就不會讓人擔心,也不會被罵了?
福至心靈的她嘴角勾起, 手指「啪啪」在屏幕上狂按。
朝倉梨:組長, 這不能怪我啊, 本來快好了,但是吧…這人長得那麼辣, 認真的模樣魅力值太高,我都快被照得睜不開了眼。
PS:組長大人,要不你就讓我獨自一組吧,反正我一隱身誰都發現不了,安全應該可以保證。到時我向你保證,心態一定可以調整過來。
PPS:組長,你還沒告訴我怎麼哄啊,聽他語氣好像真的很生氣!
消息發出後,對方的消息明顯比剛才快了不少。
降谷零:你該不會是為了想獨自行動故意編的謊話吧?
PS:講清原委不用哄。
她瞪圓眼睛。
這人在她身上裝攝像頭了?兩三句話就揭穿她?
但為了以後能獨自活動,她心一狠,豁出去了。
反正她看明白了,這位神龍見尾不見首的組長,估計窩在那個犄角旮旯做長期的潛伏任務。
既沒有時間打電話,也不可能突然出現在她面前。
沒有見面時的尷尬,只是發些消息她又不在怕的,直接重拳出擊就是了。
今天必須要把組長忽悠住!
她眼眸露出興奮的神色,激動的心情讓她面上隱隱染上一層粉色。
朝倉梨:組長,我真沒騙你,早上他逆著光說那些話的模樣實在太撩我了。
要不是我時刻謹記著組長的話,要記得工作為先,我當時就得淪陷好不好?
PS:高山仰止,只堪心折說的就是他了啊!。
她盯著手機上發送成功的提示,嘴角上揚,樂不可支。
她已經想好了,等會組長要是問她早上他說了什麼,那她就添油加醋適當潤色下。
在卷王的世界,應該不會願意看到感情耽誤工作吧!
這一把,她絕對穩!
「朝倉梨!」
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耳朵動了動,眼眸裡閃過一絲慌張。
她低頭看了看手機,組長的消息還沒回復。
難道又沒時間回復消息了?
「朝倉梨,出來。」
聲音逐漸逼近,她猛得站起來轉身:
「嘶…痛痛痛死了。」
背上好似被針刺一般的疼,她齜牙咧嘴,身體僵在那裡一動不敢動,
「朝倉梨!」
她抿著唇,眼眸轉動了下,小心翼翼地尋聲看去。
那人略顯凌亂的金發下,眉心微蹙,唇鋒緊抿,整個人看上去就好似蓄勢待發的火山一般。
完了!
一頓說教逃不掉了。
不過現身是不可能現身的,就她現在一身狼狽外加後背被玻璃碎片劃破的模樣,說不定要被懟得鑽進地縫裡去。
畢竟他陰陽怪氣的本事,她已經見識過不止一次了。
心裡打定主意,她上前幾步拉了他一下。
安室透腳步一頓:「怎麼不出來?」
出來被你懟啊?
她心裡回了一句,抬手在他背上寫上一句:
你說過不能在外面現身啊!雖然這裡沒人沒監控,但我們不還得小心行事嘛!
「呵。」他意味莫名地冷笑了一聲:「這話倒是聽進去了,先回去再說。」
……
白色馬自達的身影從監控視頻中一閃而過後。
伏特加按了下暫停鍵,扭頭看了眼坐在沙發上的琴酒:
「大哥,波本離開那裡了,需要我派人監控他麼?」
「不用。」
香煙在修長的指骨間翻動了幾下,琴酒眼神懶散又危險:「那些廢物看不住波本。」
「那…」伏特加回頭看向監控視頻,把進度條往前拉了一段。
屏幕上,波本和負責人交談了幾句,全程都是在認真練槍。
他仔細反復翻看了幾遍,不確定地扭頭又看向琴酒:
「視頻裡,波本全程沒有任何異樣的舉動,他應該不知道俱樂部裡下方的實驗室,他出現在那裡會不會只是巧合?」
「我從不相信巧合。」
伏加特想了想,又看了眼屏幕上被暫停住的波本:
「那波本會不會是衝著朝倉梨去的,那女人現在不是波本的第一目標了麼。
可能波本在我們下達封口令之前聽說了俱樂部的怪異情況,也和我們一樣聯想到了朝倉梨。」
琴酒眼眸微動,指間的香煙被他狠狠一碾斷成兩截掉在地上。
就是因為有這種可能性,他才沒有直接提槍去找波本。
否則按照波本在他心中的懷疑程度,在看到他出現在俱樂部時就肯定被他釘死在臥底的身份上。
「大哥,那我們怎麼辦?放任波本不管麼?他會不會破壞我們的計劃?」
「把尋找基安蒂關押點的事交給波本。
你讓上原盡快逼出朝倉梨,她既然找上了俱樂部,還以這種挑釁的方式…呵,都市怪談。」
琴酒冷笑一聲,眼神冰冷嗜血:「她既然想要調查實驗室的事,那就如她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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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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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這題太簡單了!(倒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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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
安室透「砰」的一下關上門, 轉身叉腰,神情嚴肅看向空蕩蕩的客廳:
「出來,我們談談。」
聽到這話, 朝倉梨正要踏進臥室的腳一頓,微微側身看向他。
這人真像二舅生她氣時不依不饒的模樣啊!
她猶豫了一下, 從背包裡拿出屬於負責人的手機在手裡掂了掂。
希望手機裡的線索能把他的注意力轉移一下。
至少等她處理完背後的傷再來談談這次行動上兩人不合拍的事。
她走到他身邊, 把手機往他手心裡塞了塞。
冷硬的觸感從手心和腰間傳上大腦。
他神色微變,一手握住手機, 另一只手直接往前一探, 輕而易舉地虛握住她纖細的手腕:「你受傷了?」
她眼神飄了下, 有些局促地抽了抽被抓住的手。
對方好似察覺到她的閃躲, 手上一用力,箍緊了她的手腕。
微涼的肌膚浸染上對方的體溫,她眼眸微垂看了眼那只骨節分明的手,又微微仰頭看向對方。
他怒形於色,但更多的是對自己推測的篤定, 和不容她回避的堅定。
「你就不能先關注下手機麼?」
知道再僵持下去也躲不開, 她卸下卡牌, 笑著看向他:
「我的傷沒什麼大礙, 都是細枝末節而已。」
「細枝末節?」
「對啊,比你上次後背被炸輕多了好不好, 那時也沒見你有多在乎啊!
你都不在意你自己的身體是不是受傷,我這個搭檔不就有樣學樣了?
或者你下次注意點, 給我樹個榜樣?」
「你…」
安室透眼眸微閃, 張嘴想要說些什麼。
可對方語氣好似在說「今天天氣不錯」的自然模樣, 讓他一時吃不准她只是隨口一說還是因為某些心思而意有所指。
「怎麼?我說的不對麼?」
她面上疑惑心中暗喜。
果然,這個方法有效!
只要找到對方的破綻然後先下手為強, 站住制高點對方就拿你沒有辦法!
果然這書沒白看!
他生不出氣了!
成功逃過一頓說教,她笑得眉眼一彎,正要開口說想回臥室處理傷口時,對方沉著臉把她按在了沙發上:
「趴下。」
「呃…」
看到安室透拿出醫藥箱,她囧了下:
「我可以…」
「趴下。」
對方不容抗拒的語氣讓她神情一滯:「這麼凶做什麼?」
她翻了個身,順手攥過靠墊把臉埋了進去:「你下手輕點啊!」
甕聲甕氣地聲音從抱枕裡泄露出來。
安室透斜愣了她一眼,視線卻在一瞥間在她漲紅的耳根處頓了頓:
「現在知道疼了?忍著點吧,不是說要和我看齊麼?我那時可沒喊疼。」
她沒答話,安靜的客廳裡只有剪刀剪破衣服時幾聲輕微的「哢嚓」聲。
一陣陣輕柔的暖風掠過落地窗前的白色窗簾,打了個卷,從破開的衣服裡吹過她妖嬈的後背。
一時之間,她分不清自己有些心猿意馬的原因,到底是這惱人的暖風帶來的,還是他溫潤指腹劃過她肌膚帶來的。
硬生生忍住身體下意識的輕顫,她臉上紅暈越發顯眼,忸怩著把臉往抱枕裡埋了埋。
朝倉梨,你在想些什麼啊!就是正常上藥而已,你倒是爭點氣,害羞個什麼鬼啊!
心裡咆哮了一頓,她強壓下心中陌生的情緒,等感覺臉上的溫度下降了點,她微微側過臉:
「這次警察廳的那個黑警很棘手麼?他是不是後台很硬啊?」
安室透手上的動作一頓,挑眉看向她。
「你別這樣看我啊!」她微微揚起下巴:
「這是合理推測啊,我說了會高分通過考核的,肯定是有足夠支撐的理由才說出口的。」
「哦?」
「這不是明擺著麼,管理官在警察廳的職位已經夠高了,可我這菜鳥還是只能被安排進零組來躲避麻煩。
現在組織視線都集中在我身上的時候,讓我出外勤避開警察廳裡的暗流湧動。
如果這些還不能說明問題,那你給我上藥才是最大的問題吧!
你居然沒有帶我去醫院耶?雖然說只是皮肉傷,但你連去醫院提都不提,豈不是在告訴我去醫院是很有風險的一件事?
難道還不能證明那個黑警很棘手?」
雖然她有很多消息都是從旁白中推測出來,但不妨礙她逆推著擺事實講道理吧?
「雖然應該是你逆推的結論,但至少能說的通。
但…手機呢?
難道你想告訴我,你的能力告訴你這手機裡有組織的秘密?
所以你就算冒著被炸死的風險也要去撿手機?」
「哈?」
臉上的笑意僵住,她表情呆滯了一秒。
不是!
她在這裡往前盤邏輯,這人怎麼往回翻舊賬?這一趴不是過了麼?
安室透笑了一聲,笑聲幾不可聞又轉瞬即逝。
他站起身拿起外套往她背上一蓋:「起來吧,這幾天傷口不要碰水。」
「哦…」
她遲緩地應了一聲,好似還沒從他剛才的打擊中回過神,兩只手無意識地攏了攏外套。
寬大的外套罩在她身上,顯得她身形越發單薄。
他蹙眉看著她。
她有些懵地回望他。
「朝倉梨,雖然說組織的步步緊逼讓你沒時間好好學習怎麼當一個警察。
但如果你還是那麼衝動行事,我認為你在這件事結束之後有必要回警校…」
「等等!」她眼一瞪,哽著脖子打斷了他的話:
「第一,你不是我上司,別隨便決定我的去向問題!
第二,我承認我是經驗不足,沒辦法向你一樣把每件事處理的滴水不漏,但今天這件事,我不認為我有錯!
明知道手機裡有線索,我難道還要眼睜睜看著它炸毀麼?
你說過,為了正義所做的一切不是錯,難道你想否認麼?
如果今天知道手機裡有僅剩線索的是你,你難道不是和我一樣的選擇?」
安室透嘴角崩緊:「警察是需要團隊合作的職業,不是單打獨鬥的孤膽英雄。」
「那你呢,你臥底組織那麼久,難道不是孤膽英雄麼?」
她幽幽開口,語氣裡有了一絲委屈:
「明明許多警察都做過孤膽英雄,為什麼我就不行?我已經盡我最大的努力去做好一個警察了。」
安室透視線在她臉上停頓數秒,語氣軟和了幾分:
「既然知道自己做不到滴水不漏,下次行動前至少告訴我一聲,組織很危險,任何輕舉妄動都會產生連鎖反應,說不定什麼時候會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
一聽這話,她心裡更委屈了,仰著腦袋幽幽看向他:
「時間太緊,我想不出該怎麼告訴你才是合理的,考官大人!」
安室透無奈地抬手捂臉:「你這矯枉過正了啊!」
他的本意只是讓她學會時刻謹言慎行。
可配上她這在緊要關頭就只會往前衝的辦事風格,真的讓人很擔心她下次還有沒有這麼好運。
「這樣吧,只要你能把可以看到情報的能力瞞住除我之外的所有人,我就算你通過一項考核,如何?」
她神色糾結地看向他,一副欲言又止。
「怎麼?辦不到?你早上不是還一副穩拿高分的模樣?」
「到也不是辦不到,只是覺得你難度突然降得那麼低,有點沒啥挑戰性,就感覺好像突然沒了興趣。」
她自己也一副莫名其妙地模樣看向他:
「呃…你別看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早上跟你放話的時候還挺有興趣的。」
安室透神色微變,好似意識到什麼,眸光閃了閃,話鋒一轉,跳過了這個問題:
「難度低?你覺得依你現在的水平,真有人套你話,你能瞞的住?」
她注意力被他引到問題上,歪著腦袋笑得開懷:
「這有什麼難的。
第一,你教過我注意細節,我想我做的應該還不錯,至少上次琴酒他們都沒發現我在你身邊。只要我不在敵人面前現身,他們想套話我純屬做夢。
第二,如果是同事,我的演技你也知道,演個一問三不知的笨蛋還是沒問題的!
第三,如果是管理官或者上級問起…這不是有個現成的借口嘛!」
看著安室透等著她答案,她眼尾上揚:
「把鍋扔給組長啊!
只要把事情辦的漂亮點,不是讓組長背黑鍋,到時先斬後奏,他還能出來打我不成?」
反正管理官是自家二舅,他肯定早看出自己的能力,就算她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應該也不會當真。
到時就算上級有疑問,他還能幫她來打圓場。
至於組長嘛,這人都還不知道在哪個犄角旮旯潛伏著呢,又不會出來揭穿她!
她眼角瞄了眼神色詭異的安室透,心裡有些暗喜。
只要瞞住二舅和自己的關系,安室透這項考核她應該可以通過吧。
不想讓人知道的事要從任何方面都埋在心裡就是他教的。
她只是學以致用而已,應該不算作弊吧?
安室透張了張嘴巴,在她的視線中,本想張圓的嘴角慢慢上揚:「我現在知道你膽子到底有多大了。」
「好說好說。」她揚著笑臉點了點頭:
「我在上個案子已經知道組長的開掛程度了,這點情報上的鍋他背著應該毫無違和感。」
她笑得眉眼彎彎,剛才被安室透訓話的委屈也一掃而空,視線轉而看向茶幾上屬於負責人的手機:
「我進去換件衣服,這裡面的線索等我出來一起看吧?」
「等等。」
他開口叫住想要站起身的朝倉梨:
「把你手機給我。」
「你想干什麼?」
她神情一變,心中警報「嘩嘩」作響。
畢竟她和組長的消息記錄還在手機裡沒刪掉呢,要是被他看到了,她估計要逃離地球才能化解社死的尷尬。
看出她的不樂意,他無所謂地攤了攤手:
「那你自己把快速撥號的1號鍵設置成我的號碼,緊要關頭可沒空讓你一筆一劃的寫字告訴我。」
「哦…」
她拿出手機換到設置頁面,安室透所站的角度恰好瞄到了她把他的號碼設到了2號鍵。
他微微揚眉,視線不經意一瞥,1號位那個零字特別顯眼。
「你…」
他神情有些微妙:「遠水救不了近火的道理你應該知道吧?」
「嗯?」她抬頭看他,又低頭看了看手機,明白了:
「不啊,我倒是覺得組長很可靠啊,無論是庇護我進入零組,還是想要讓我避開黑警,他都超級棒好不好。」
「避開黑警?」安室透沉默一秒,彎下腰,壓迫感十足地看向她,紫灰色的眼眸裡滿是尖銳和冷漠:
「你是不是把他想的太好了?組織的注意力全在你身上,你怎麼知道他不是利用你釣魚組織?」
「你別說組長壞話啊!」她一腳不輕不重地踹在他小腿上:
「再說就算組長什麼都不做,難道組織就不會把主意打在我身上了?那個黑警就不會找上我了?
知道那個燙手山芋在我手上時,我就做好准備了!
更何況我是一個公安警察欸!對付組織不是理所當然的事麼,組長他有什麼錯啊?
下次再讓我聽到你說組長的壞話,我就要去打小報告了,聽見了沒?
另外,現在立刻馬上把你的波本狀態換回去啊,你這陰陽怪氣的模樣,我會忍不住想揍你!」
他微微一怔。
看著她抿著唇角一副壓著火氣十分想揍人的模樣,他勾了勾嘴角,緩緩直起身坐回沙發:
「我並不建議你遇上問題打電話給他,他…」
「知道,知道,他可能接不了電話是吧!
又不是第一次打電話給他了,還能不知道這個?到時我保證打的是你的電話!」
她甩了個白眼,起身走向臥室,就在她快要進門的時候,他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這次考核分是100,你因為手機暴露了能力扣除10分。
朝倉梨,想要高分通過考核,剩下來的時間你不能犯一點錯了哦。」
她腳下一個踉蹌,回頭瞪了他一眼。
這男人真討厭,好想找二舅和組長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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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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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你過分了啊!(倒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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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朝倉梨從臥室換完衣服出來, 安室透斜坐在沙發上,修長有力的雙腿交叉重疊。
他手肘撐在扶手上,手掌托腮垂眸注視著手裡的手機, 一副低眉沉思的模樣。
「怎麼了?你看上去好像遇到了很難解決的事,跟組織有關麼?我能幫上什麼忙嗎?」
她走近幾步, 視線在他臉上流連幾秒又轉而看向手機:「組織給你找事做了?還是和黑警有關?」
「都不是, 只是被誇的有些出乎意料。」
「誰誇你啊?組長?誇你臥底臥得好?」
「不是,一個笨蛋。」
「哦, 那估計他沒長眼吧, 誇一個罵他笨蛋的人。」
「你說的…或許對。」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在她莫名其妙的神色中, 拿起茶幾上說是藏有組織秘密的手機:
「一起看看吧,我可是很好奇到底是什麼秘密可以讓你冒著生命危險也要把它撿回來,希望它物有所值呢。」
「你…」
她鼓起包子臉看他。
雖然知道他有必要披上一層保護色,但她真的很不喜歡他波本狀態下的陰陽怪氣。
她忍著想要抽出電擊棍的衝動:
「現在又不是在組織,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他攤了下手, 好似再說無論是波本還是安室透都是原本的他。
她斜了他一眼:
「果然只有笨蛋才會誇你。」
他挑了下眉, 視線轉向手機, 手指快速地在屏幕上點了幾下。
一條看起來像是偷拍下來的視頻開始播放。
她伸長脖子看了看, 但因為光線原因,大半個屏幕都是反光狀態。
「等等啊, 我看不清,反光了。」
話音還沒落, 她把撐在扶手上的手肘往裡推了推, 隨即一屁股往扶手上一坐, 大半個身體幾乎斜靠在他身側。
她目光投向屏幕,視頻的內容清晰地出現在她眼前, 瞄了眼底下走了一小段的進度條,用手肘捅了捅他:
「進度條能不能拉一下啊,我前面沒看到。」
他微微側目,視線的角度正好停在她白皙秀頎的脖頸上,幾縷黑色長發垂在肩頭擋得顯眼的鎖骨若隱若現。
「那小段並沒有任何有效信息。」
視線偏回到屏幕上,他指尖往回拖動進度條,視頻重新開始播放。
和他說的一樣,那一段只是在白色走廊裡往前推的鏡頭。
沒一會,鏡頭穿過一扇門後開始微微抖動,緊接著撕心裂肺的喊叫聲從手機裡傳出。
毫無防備的她嚇了一跳,下意識一把攥住身邊男人的手臂。
她瞪大眼睛看著屏幕裡血肉模糊的人在玻璃後面被機械手抓著經歷一次次痛苦不堪的藥劑試驗。
「這群人瘋了嗎?」
她聲音被氣得有些發抖:
「他們看不到他很痛苦嗎?」
那些穿著白大褂的人,面無表情地圍在巨大玻璃前,時不時掃了眼裡面的人,又搖頭繼續交頭接耳的低聲交流。
她目光橫移不忍再看那人的悲慘模樣。
這是她第一次直面這種好似地獄深淵般的場景,心裡對組織更是深惡痛絕。
倏的,視頻裡傳了斷斷續續的模糊聲音:
「…博士…試驗品…不行…奇異的能力…梨…帶回來…」
這話許是負責人剛好經過那堆白大褂時意外錄下來的。
聲音就這麼短短一句,後面就只剩下沉重的腳步聲和負責人交代手下轉移的說話聲。
可那些聲音她現在一點都沒聽進去,腦子翻滾著那幾個刺耳的字眼和早上旁白的提醒。
「我剛才聽到了…梨,帶回來?」
她面色煞白,緊緊抓著他胳膊,可看向他的雙眸裡好似燃起了兩團想要把組織燃燒殆盡的火焰:
「我應該沒有理解錯是吧?」
他沉默地看了她一眼,又把視線轉向手機。
紫灰色的眼眸陰沉沉的,修長的手指劃過暫停鍵,不偏不倚地點在停頓畫面裡某個白大褂上:
「我們手中的密鑰應該與這實驗有關。
看來我們有必要調查出實驗室轉移到了哪裡。」
「可怎麼查?視頻就這麼一小段,也沒說轉移到了哪裡。」
她蹙眉問道:「俱樂部炸了,負責人死了,琴酒那麼謹慎的人肯定把善後都處理妥當了,我們應該怎麼找?」
他眼眸一轉看向她,語氣有些微妙:
「不用我們去找,他們會找過來的。怕了麼?想逃麼?需要我幫你假死逃避麼?」
她聽懂了他的意思,呼吸一滯,下意識用力一握,手心下溫熱勁瘦的觸感讓她一怔。
欸?
她什麼時候抓住他胳膊的?
心裡剛湧起的危機感被這一打岔,局促的慌亂占據了大腦,她不知怎麼又記了他指間劃過她脊背的酥麻感。
她像做賊似地偷瞄了他一眼。
這男人神情嚴肅認真,好似並沒有發現她剛才一瞬間的無措。
她心裡暗舒口氣,裝作無事發生地站起身,兩手一插兜:
「喂喂喂,瞎說什麼呢?你有見過落荒而逃的警察麼?
再說了,任務是組長分配下來的,你這麼說不太好吧?」
她狐疑地打量他:「等等…你有沒有想要趁著組長不在,架空組長好謀權的想法啊?」
本想激將的他,反被她的腦補氣笑了。
他抬手撫平剛剛被她抓的有些皺巴巴的袖子,視線掃過她染上緋色的脖頸:
「你…」
「欸?差點忘了!」
話還沒說出口,朝倉梨一副話趕話的模樣,把他想要說得話堵了回去,從兜裡摸出一個小盒子,遞到他眼前晃了晃:
「你說柳葉純會給我什麼?」
「…不是說秘密麼?」
他頓了一秒,很配合地看了眼盒子,又視線一偏看向她,轉開了剛才的話題:
「另外你也該把你得到的情報告訴我了。」
她斜了他一眼,一邊打開盒子一邊把和俱樂部有關的事都一一告訴了他。
包括她在俱樂部打出一個都市怪談的事。
「欸?」
話才講了一半,盒子裡的東西讓她目光一頓。
她呆愣了片刻,扭頭看向他:
「呃…你這是什麼表情?」
她還沒來及把心中的話說出來,安室透臉上的豆豆眼讓她愣住了。
他輕嘆口氣:「只是不知道該說琴酒倒霉還是我倒霉,不過…想必琴酒該給我找點事做了。
行了,我心裡有數,柳葉純送了你什麼,讓你一副黯然的模樣。」
她微微歪著腦袋打量他一下,見他的確成竹在胸,也就放下疑惑,把打開的盒子往他面前一送。
他垂眸掃了一眼。
盒子裡一張寫著抱歉的字條以及一張三千萬日元的不記名支票。
「倒也在意料之中。」
聽到他的話,朝倉梨抿了抿唇,拿出支票往他面前一遞。
安室透擺了擺手:
「既然是管理官讓我給你的,那就證明已經備過案了,你不用上繳給我。」
她瞪大眼:「我是那種到自己口袋裡還會拿出來上繳的人?你這麼高看我的?」
「我以為十億日元遠比這三千萬多得多。」
「那些是組織的錢,我嫌髒,這次不一樣。」
「……」
安室透啞然失笑:「所以是見者有份?」
她有些肉疼地看了眼支票:「上次你不是被她布置的炸彈炸傷了麼,這個算是醫藥費吧。
哦,對了,要是有多你要還給我啊!」
他目光在她臉上停頓了一會,眸光微閃:
「如果有多,正好付清你上次損壞我馬自達的賠償。」
「哈?」
她手腕一翻把支票塞進兜裡,瞪著眼瞧他:「不給你了,沒見過你這樣的。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已經找過組織報賬了!哼,居然還真想一點都不給我留!過分!」
他嘴角正要勾起,獨特的鈴聲讓他神色一凜,他抬手衝著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接通了電話:
「琴酒,現在打給我是有什麼事?」
「晚上十點,7號倉庫。」
電話被掛斷,安室透看向神情嚴峻的她,笑了:
「正戲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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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危險逼近(倒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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倉庫內。
琴酒神情不耐地坐在陰影裡, 除了那頭顯眼的銀色頭發,他幾乎與黑夜融為一體。
倏的,倉庫外傳來汽車的轟鳴聲, 他狹長的眼角微微上挑了下,眼眸看向倉庫大門:「你遲到了。」
「沒有吧。」
波本懶洋洋地回了一句:「剛好十點呢, 你叫我過來…是有任務?
呵∼這次該不會又想試探我什麼吧?
我可不想辛辛苦苦支援行動組後, 還要被某個只會拿槍指向対組織忠心耿耿成員的人污蔑成叛徒。」
陰陽怪氣的語調很好的掩飾了剛才突兀的斷句,反而讓那一點點的停頓顯得更加的嘲諷。
他暼了眼神色毫無變化的琴酒, 雙手環胸神態自若斜靠向牆壁:
「這次的任務是什麼?」
琴酒沒有答話, 反而微微眯起眼不著痕跡地掃過波本剛才站立的地方。
看不出任何可疑痕跡, 他眼眸轉動掃向波本, 眼神危險又散漫。
這位置靠得可真好,恰恰就在狙擊手的視線死角。
他冷笑了一聲,單手放進大衣口袋,拇指摩挲著兜裡槍。
波本挑了挑眉,一副你怎麼不說話的疑惑模樣。
兩人視線対峙, 一時之間倉庫陷入寂靜之中, 就連空氣好似都陷入了粘稠的膠著狀態。
「琴酒這混蛋到底想干什麼?」
朝倉梨罵了一句, 心裡替安室透捏了把冷汗, 可就算再恨不得打爆琴酒,她也不敢現在就貿然動作。
剛才她看到安室透背後出現紅色光點時, 她是真的嚇了一跳。
還以為琴酒把人叫來就是為了把安室透就地解決的。
她都做好救人的准備了,可看到安室透收到她提醒後依舊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樣, 她深吸口氣按捺住自己想要把電擊棍敲到琴酒頭上的手。
要沉住氣, 不能衝動!
絕対不能拖累安室透!
朝倉梨一次次在心裡提醒自己, 視線緊盯在琴酒身上。
忽的,琴酒站了起來。
她眼眸一緊, 從背包裡抽出電擊棍緊緊握住,精神進入高度戒備的狀態。
可琴酒的行動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他沒有拿槍說些威脅的話,只是語調平穩地闡述了一句:「你今天去了俱樂部。」
這話讓她愣一下。
她還以為琴酒不會讓安室透知道自己行蹤被他知道的這件事呢。
她下意識扭頭看向安室透。
対方的臉色陰沉了一下又好似恍然大悟,陰鷙的眼眸裡露出幾分興味:
「什麼嘛,我還以為你又派人跟蹤我。
看來我們想一塊去了,你也懷疑是朝倉梨吧?那場爆炸該不會也是因為她吧?
可惜,你好像失手咯。
嘖∼還真是一只難抓的小貓吶,対吧,琴酒?
不過,有些話我可說在前面,那可是我看上的獵物,我可不會讓給你哦,我可是很享受逗貓玩的感覺呢。」
「無聊的惡趣味。」
琴酒不帶感情地評價了一句,目光審視。
他並沒有因為波本的這番話放下心中的懷疑。
如果真如他心中所想,只要朝倉梨和波本交流過消息,波本的這個反應本就在預料之中。
「你的任務,協助科恩把基安蒂帶回來。」
琴酒不想和波本繼續廢話,這些個神秘主義者每次都很讓他倒胃口。
「嗯?」波本看向留下一句話就往外走的琴酒,神情不悅:
「是琴酒你不行還是行動組不行?現在救個人都要找情報組外援?
或者說…你想支開我搶我的獵物?」
琴酒腳步一頓,從大衣口袋拿出槍,抬手対著波本方向就是一槍:
「惡心的試探把戲不必用在我身上。」
「試探?」
波本視線掃過離他還有一段距離的彈孔:「難道不是你在試探我麼?琴酒。」
如果這槍真的是警告他的,按照琴酒的槍法,這一槍未免也太偏了些。
偏到讓人以為在他身邊還站著一個看不見的人。
「波本,我現在沒空抓你的老鼠尾巴,不要再讓我看到你出現在不該出現的地方。」
琴酒聲音極冷,看向波本的眼神裡只有化不開的殺意。
「比如俱樂部?」
波本看向琴酒的眼神極為挑釁:「雖然我不知道我的獵物為什麼會挑選在那,但獵人可不會輕易放棄自己的獵物呢。」
琴酒嗤笑一聲:「那我會連你一塊解決。」
他說完就走,波本站在原地沒動,視線定格在大門之外。
朝倉梨掃了眼空蕩蕩的倉庫,確定沒有什麼危險,她小心翼翼地移到安室透身後伸手戳了戳他。
可他就像被定格住了一般,一點反應都沒有。
她眼底閃過一絲疑惑,倏的,大門外響起及其細微的腳步聲。
她抬眼看向大門。
一個高瘦的男人出現在大門口。
「科恩,好久不見。」波本站直身體,衝著科恩招了招手。
対方看著他,神色沒有一丁點變化:「把基安蒂帶回來之前,我會和你一起,走吧,你的車會有人開回去。」
波本挑了挑眉:「琴酒可真是謹慎到骨子裡了。」
科恩不置可否,轉身就走。
反正上過琴酒懷疑名單的人,無論是誰都沒那麼輕易被放過,波本還能站在這裡陰陽怪氣琴酒已經是組織裡獨一號的了。
……
波本不緊不慢地跟在科恩身後走到汽車邊,他看了眼坐進駕駛室的科恩,伸手拉住了後車門的把手。
他開門的速度比往常慢了一分,朝倉梨明白他是在給她進入車裡的時間。
她瞄准打開了一小半的車門,正要抬腳的瞬間,突然頓住。
【跟著一起上車的她並不知道車裡被塗上了一層特殊的光劑。
在她跨進車門的那一瞬間,盡管她的足跡很快被抹去,但就在那幾秒鐘,光劑中顯現的腳印還是暴露在琴酒的實時監控之下。】
她呼吸一滯,急忙拉起他的手搖了幾下,示意危險不能進車。
波本眼神陰沉了一下,轉瞬又恢復到平時冷漠的模樣。
他完全拉開車門,視線不著痕跡掃過後座。
雖然他沒有發現不妥的地方,但他相信她不會無的放矢。
看來琴酒的確很防備自己啊,只能暫時和她分開了。
他做了決定,進入後座的瞬間目光往朝倉梨所在的地方輕輕一瞥。
那雙看向她的紫灰色眼眸裡全是尖銳的冷漠和讓人膽寒的惡意。
她心知這次分開已經成為定局,要不然他不會用這種眼神看她。
他在警告她。
警告她不要跟上來。
第60章 原來我喜歡他?(倒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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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汽車的尾燈徹底消失不見後, 朝倉梨緊鎖的眉頭就沒松開過。
琴酒對安室透的懷疑程度有點超乎了她的預料。
他應該不會出事的吧!
她按下心中的擔心,正要給風見發一條來接下她的消息,汽車的轟鳴聲讓她拿手機的動作一頓。
轉頭看去, 一輛黑色的汽車和琴酒的保時捷一前一後地停在了倉庫前面。
他們回來干什麼?
她凝神屏氣,小心翼翼地靠近保時捷。
車門被人從裡面打開, 伏特加從駕駛室出來, 黑著臉打開後車蓋,拿出幾件儀器往倉庫裡搬。
朝倉梨擔心這些不認識的儀器會暴露自己的行蹤, 沒有立即跟進倉庫, 反而及其小心地跨進了保時捷的後備箱。
她想要探聽下關於這些儀器和實驗室的消息, 更想知道琴酒對於安室透的懷疑到底到了哪種程度。
雖然這些問題她不能保證百分之百的在這次偷聽到, 但試了好歹有幾率,不試試看的話,那就真的毫無機會了。
幸好,安室透不在,要是被他知道了, 說不定又得被訓了。
不對!
她理直氣壯地想。
這也不能全是她的錯!琴酒一直坐在車裡不下去, 到時他們在車裡交流情報, 她在外面怎麼可能聽得到!
反正看樣子等會伏特加還得把儀器搬回來, 等到時她再偷偷溜走,完全沒有問題!
她心不虛了。
正要往裡在挪一挪時, 車外有腳步聲在靠近。
猜到是伏特加回來了,她輕巧的縮成一團, 伸長脖子正要往外瞧的時候, 「啪」的一聲, 伏特加把後備箱關上了。
視線所及都是一片漆黑,她額頭滴下一滴冷汗:「別急, 別急,等他搬東西回來時就能出去了。」
情緒被安撫下來,她干脆閉著眼,聽著伏特加關上駕駛室的車門,聽著他悉悉索索地與座位的摩擦聲。
車裡兩人都沒有說話,她以為這次可能什麼都聽不到時,伏特加突然開口了:
「大哥,我們都告訴他們這裡沒有異常了,他們還一定要來這裡檢查,是不相信大哥的話嗎?」
他一臉不善地盯著倉庫裡拿著儀器亂轉的白大褂:
「他們怎麼這麼確定朝倉梨會跟在波本身邊?」
琴酒暼了那些白大褂一眼,夾在指間的猩紅一點忽明忽暗:
「一個人工智障的運算結果。」
「人工智障?」
「呵。」
琴酒冷笑了一聲:「聽說是根據一個小鬼設計的AI進階版,還是個半成品。」
「AI?」
雖然伏特加對電腦也挺擅長,但並沒有涉足過AI,只是本能的覺得挺高大上的。
可大哥為什麼要說是人工智障?
許是他的疑惑太過顯眼,琴酒嗤笑一聲:「它判定波本沒有臥底的嫌疑。」
如果他對所謂的AI運算原本還有些期待的話,現在他是更願意相信自己的判斷。
伏特加「啊」了一聲,更加疑惑了:「如果波本沒有嫌疑,那朝倉梨要是真在波本身邊,怎麼可能瞞的過波本?
如果波本幫著隱瞞,那豈不是證明波本有臥底的嫌疑?」
琴酒吐出口煙圈,語調有著平時難見的幸災樂禍:「所以那個人工智障再重新運算中崩潰了,呵,那些人現在一心撲在AI修復上,倒是給我省了不少麻煩。」
「那…」伏特加目光轉向從倉庫裡出來,顯然因為沒有任何收獲而一臉喪氣模樣的白大褂:「AI都崩潰了他們怎麼還來?」
這次琴酒沒有回答伏特加的話,沉默無言地掃了一眼那些人。
如果不是BOSS應允,在這些人質疑他結論時,他早就一槍崩了過去。
雖然內心極度不爽,但他也明白BOSS的考量。
現在是上原競選的關鍵時期,朝倉梨在俱樂部幾次墳頭蹦迪的行為無疑踩在了上原敏感的神經上。
再加上琴酒多次催促,上原的幾次動作不僅沒有成功把她圈進設計好的陷阱裡,還讓人以出外勤為由沒了蹤跡。
任務失敗和可能身敗名裂的壓力都集中在上原身上,導致他抱著最後一搏的心態,啟用了還在試驗中的人工AI。
可惜,那個人工智障就算被吹噓得可以預測未來,也並沒有幫他如願以償呢。
「走了,伏特加。」
不出意料的無功而返讓琴酒心情差到了極點,說出的話好似都帶著一層冰霜:
「希望下一個家伙不會太過無趣。」
「好的,大哥。」
伏特加一腳油門踩下,汽車「轟」的一聲衝了出去。
巨大的推背感讓朝倉梨猛得一睜眼。
不是!
怎麼說走就走?
儀器不用拿回來麼?
可現在想再多都沒用,車子疾馳在公路上。
別說她沒有在這種車速下跳車的本事,就算是能跳,那也得看琴酒給不給她跳的機會。
她深呼吸幾口氣,從兜裡拿出手機,撥通了風見的電話:「風見,定位我的位置,我現在在琴酒車上,他們極有可能…」
「什麼?你怎麼會在琴酒車裡?你不是和…」
「拜托先聽我說完!」
她開口打斷風見,語速極快:「他們極有可能去做違法的事,我們現在阻攔正是時候,說不定還能把琴酒捉拿歸案!
另外,你查一下黑色本田,車牌號,群馬330,34-45這倆車這幾天的行駛軌跡,以及車主是誰,拜托了!」
說完,她掛了電話。
她其實挺不想掛了電話,畢竟是在琴酒車裡,說不緊張那是騙人的她也很希望有人陪著她說說話緩解下緊張情緒。
可按照她以往的經驗,這時候要是不果斷結束通話,她可能就要面對一系列的問題,解釋起來太麻煩了。
剛為自己的果斷點了個贊,卻不想這時手機震動了一下。
她心裡「咯噔」了一下,低頭看了一眼。
是組長的消息。
不知怎麼她卻松了口氣,心裡閃過幸好不是安室透的荒唐想法。
這想法雖然一閃而逝,卻讓她瞪圓了眼。
自己這心態不對啊!
好似意識到了什麼,她臉色「唰」的一下全白了。
不會有結果的!
剛意識到自己可能對安室透有點心動,理智的韁繩下一秒就栓住了想要狂跳的心。
她呼吸放輕了片刻,汽車內繚繞的煙霧嗆得她眼眶澀澀的。
她抬手揉了揉眼睛,揉的眼尾微紅:
「算了算了,以後的事誰知道啊,初戀就失戀的人又不是我一個,現在也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
嘴裡喃喃了一句,她的眼眸裡卻有著躍躍欲試。
亮晶晶的眼眸看向手裡的手機,她正要打開消息時,汽車「吱」的一聲停下。
她神情一凜,連消息都來不及看,直接把手機塞回兜裡,細細聽著車上的動靜,確定兩人都離開了,她動作又輕又快地出了後備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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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今天提早發了…我把時間設錯了…我是笨蛋…感謝在2022-12-21 07:08:49~2022-12-22 07:08:4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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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這不會也是臥組織那個底的吧?(倒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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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已經是臨近凌晨, 但米花町依舊燈紅酒綠、車水馬龍。
朝倉梨站在保時捷邊上,仰著腦袋看向摩天大樓外牆邊的觀光電梯。
弧形半圓的玻璃外罩內,琴酒高大的身形與周圍幾人格格不入。
哪怕隨意的一瞥, 也能輕而易舉地認出這人是誰。
她默默數著電梯上升的樓層,直到電梯裡失去琴酒的身影, 她拿出手機撥通了風見的電話:
「風見, 你們現在在哪裡?」
「距離你的位置還有十幾分鐘的路程,你那裡什麼情況?」
「琴酒進了米花酒店26層, 我找機會進去…」
「等等, 朝倉, 你別輕舉妄動, 等我們到了再行動,另外…你有聯系下降谷先生麼?
他認為琴酒即使真在那裡有任務,也不會這麼輕易暴露行蹤,讓我們謹慎行事。」
「呃…我忘記了!」
猛得記起還有組長的消息沒看,她急匆匆說了一句「等你們」就掛了電話。
她打開消息。
降谷零:「彙報情況!!!」
看著那三個感嘆號, 她總有種惹到組長跳腳的感覺。
「應該是錯覺吧?」
嘴裡呢喃了一句, 她把晚上發生的事詳細彙報了一遍, 又在後面補了一句。
PS:組長, 我只能確定琴酒的確上了26層,上面情況未知, 我申請先一步上去看看,免得打草驚蛇!
消息發出, 對方並沒有立即回復。
她想把手機塞回兜裡, 手指卻好似不受控地往上一劃, 翻到了前幾條安室透的消息。
「現在發消息給他,會不會影響到他?」
點開關閉了好幾次, 她一咬牙把手機塞進了兜裡。
算了,自己還在做任務呢!
她抽出電擊棍,看向酒店大門。
雖說答應風見等他們,但進去也是等對吧?
【踏進26層的她並不知道那只是一個琴酒布置的障眼法,作為謹慎至極的男人,他又怎麼會這麼輕易被人發現自己的行蹤。
勞師動眾地出警,徒勞無功地撲空,她成了一個大笑話,也讓黑警有了攻擊她的借口!
如果能跟上三十米處從斯巴魯下來的男人,或許她能摸到琴酒毛茸茸的小尾巴。】
旁白的出現讓她眼角一跳。
她下意識轉身掃了一圈。
右側三十米處,一輛斯巴魯以一個極為刁鑽的角度,卡著兩輛車中間的停車位穩穩停下。
她剛想誇一句這人車技了得,但駕駛室出來的粉發男人讓她神情空白了一瞬。
是衝矢昴!
她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那時事情擠到一起去了,她忘記和二舅說起衝矢昴和柯南的事了。
看著那個男人從後備箱拿出琴盒背在身後,她瞳孔一緊,立馬跟了上去。
雖然從安室透和柯南的相處模樣中,可以確定柯南不是組織的人。
但這個疑似拿著狙擊槍的男人,不僅旁白說他帶著假臉,就連她自己也覺得這人從骨子裡散發出一種很危險的感覺。
一路緊跟著他到了天台,她看著衝矢昴從盒子裡拿出狙擊槍架上,槍口對准了400碼之外的米花公園。
在夜幕籠罩下,她看不到公園內的具體情況,但有了旁白的提醒,她覺得那處公園是琴酒的接頭地點還是比較可信的。
她把接頭地點發給了風見,眼眸一轉打量起蓄勢待發的衝矢昴。
這個男人會是誰?
和柯南的關系較好,有可能認識安室透,應該不是組織的人。
戴著假臉,這是怕人認出?
不會又是一個臥底吧?
腦子裡剛出現這個猜測,突然「砰砰」幾聲槍響讓她呼吸一滯。
是米花公園!
她尋聲看過去,可那裡黑漆漆一片壓根看不到情況。
是風見他們和琴酒交上火了麼?
有沒有人受傷?
雖然她相信風見和其他同事,但只聞其聲的膠著戰況,還是讓她有些提心吊膽。
「早知道帶望遠鏡出來了。」
她捏了捏背包的袋子,有些懊惱的抱怨了一句,視線不知怎麼瞄向了衝矢昴手中的狙擊槍。
不行,不行!
萬一要是又一個同事,她豈不是又社死一個?
控制住蠢蠢欲動的手,她忍著焦慮的情緒,伸著脖子往米花那裡瞧。
「不要和公安的人起衝突。」
低沉的聲音從身邊傳來,她眼眸一緊側目看向他。
這句話的信息量挺大啊?
「你們把相馬帶走,不用管琴酒,公安會拖住他,既然已經暴露,把他帶回FBI。」
FBI?
這人是FBI?
她目光一沉。
想到柳葉姐妹干得事,又聽到這人想用她同事拖住琴酒,她感覺一股氣血上湧直衝天靈蓋。
你們FBI在別人家裡上躥下跳有經過主人家的同意嘛!
她雙眸冒火。
手已經快過了大腦。
按下電擊棍按鈕的瞬間,帶著藍色電流的黑色棍子「砰」的一下砸在他的後背上。
衝矢昴身體一僵,眼神銳利無比,轉身一拳攻出。
她雖然已經高估了這人的難纏程度,卻沒想到這人的攻擊如此凌厲。
好在經過安室透和景光的幾次調教,她已經會在攻擊時注意走位的問題。
那一拳只是擦肩而過,打空了。
一拳揮空,他眸光深冷,正要再揮一拳時,腹部又被硬物頂住。
他眼神一沉,想要退,可刺激的電流讓他腳下一軟,「砰」一聲砸在地上。
在最後失去意識的前一秒,他只看到自己的狙擊槍突兀的消失在夜幕之下。
終於可以看清公園裡的狀況。
她端著狙擊槍,戴上從背包裡拿出來的,屬於公安警察作戰使用的通訊設備。
接入頻道的申請很快被准許,激烈的槍聲從耳機那端傳了過來,知道現在是在緊急狀態,她長話短說:
「FBI想要讓你們拖住琴酒,給他們制造機會好帶走與琴酒見面的人,我們…」
「把人留下!」
耳機裡突然傳出安室透的聲音,她人一愣,對面又傳來一句:「你們做不到麼?」
「你在開什麼玩笑啊?」
她反唇相譏:「讓那群FBI把人帶走了那才是笑話好不好?這裡可是我們的主場耶!」
許是她的最後一句話刺激到了風見等人,槍聲突然又急又密,火力網一下蓋過了琴酒在公園安排的後手。
她利用瞄准鏡掃過全場,一眼就看到了在金發美女保護下嚇得渾身發抖的男人。
看來就是你了!
「發現目標,風見在你7點鐘方向,假山後面。」
「收到。」
看到幾個公安往目標移動,她巡視了一遍附近,倏的,她眼神瞬間銳利,
既然答應他要把人留下,說什麼也不會讓你們把人帶走!
手中槍口偏移一寸的瞬間,手指扣下扳機的瞬間,子彈「砰」的一聲穿透層層氣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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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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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他長得帶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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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兩顆子彈在空氣對流中撞在一起, 雙雙偏離了原本的彈道軌跡。
「啊。」
「啊。」
兩聲慘叫接連響起。
朱蒂猛得扭頭,離她們三四米的草木叢裡,兩個穿著黑衣的粗壯大漢抱著腿倒在地上滾成了一團。
「秀!」
她輕喃了一句, 抓住身邊幾乎要癱軟的相馬:「我們快走!」
話音還沒落,一顆子彈「啪」的一下突然出現打在她抬起的腳邊。
泥土飛濺而起。
點點土沫子濺在臉上讓她心頭一顫。
怎麼可能!
秀?
她瞳孔一縮, 攥著相馬和幾個FBI相互掩護著退回假山後面, 焦急地目光看向天台方向。
……
怎麼又打偏了?
朝倉梨懊惱地一癟嘴。
「朝倉,槍法不錯啊!」
「哈哈, 組裡遠程支援+1!」
「這幾個FBI走不了了。」
「梨醬, 干得不錯!」
她正想開口認錯, 耳麥裡三三兩兩傳來同事的誇贊聲。
她心虛了一下。
但轉念一想, 他們又不知道她原本是要打到哪兒。
她也正愁沒法快速融入組裡,現在機會擺在面前,誰否認誰是傻子!
她眼尾微揚,語調輕快:
「也就還行吧,下次需要支援可以CALL我哦!」
「行, 梨醬…」
「保持頻道清潔!」
安室透突然出聲打斷, 頻道裡頓時一片寂靜。
她抿了抿唇。
雖然現在的確有些不合時宜, 但她好不容易找到融入大家的機會, 就這麼被打斷她還是有些不開心。
唇角下滑,手不自覺隔著褲子布料摸了摸兜裡的手機。
是不是要跟組長告個狀, 他這副樣子可真像想要謀權篡位!
「報告琴酒情況。」
她還在糾結要不要告狀,安室透的聲音從耳麥傳來。
「我看看!」
她急忙回了一句, 瞄准鏡一掃:
「琴酒往人工湖方向撤退了, 要不要追擊啊?」
頻道裡安靜了幾秒, 安室透不緊不慢地語調傳來:「看來琴酒預料到了FBI的這次行動啊,那裡應該有琴酒准備的後手, 不用追了。
把FBI那些人帶回廳裡,突審那個與琴酒見面的人,把情報都給我挖出來。
另外,風見注意打掃戰場,琴酒喜歡用炸.彈,你們排查仔細點。」
「收到!」
「等等…等等啊!」
一聽他們有收工的架勢,她立馬開口:「至少讓我朝琴酒開幾槍吧?我忍他很久了!」
「呵。」
安室透一聲輕笑勾的她心裡癢癢的,她干咳一聲:「行不行啊?再不同意他都要跑遠了!」
「我還以為你又會先斬後奏,看來還是有點長進的。」
「喂喂!同不同意啊?真要跑遠了!」她面頰微紅,說出的話卻是毫不客氣:
「不讓我開槍,我會找組長告狀的哦!」
「欸?組…」
「呵,開吧。」
風見的話還沒說出口,安室透聲音直接蓋過了他:「要是打不中人,我會讓你加練到再也不敢提開槍呢。」
「你看不起誰啊?」
她不爽地回了一句。
雖然她的槍法飄忽不定,但為了打琴酒,她也是下過苦功的!
現在就是檢驗苦練效果的時候了!
她屏氣凝神,提槍瞄准。
「風速3.1,目標移動速度0.9…」
細碎的小聲念叨從耳麥裡傳來,安室透站在窗沿邊,看向遠方的視線十分凌厲。
倏的,耳麥裡「砰」的一聲,他瞳孔一緊,過了好幾秒才輕聲問道:
「需要我幫你制定加練內容麼?」
「應該…是不用的吧?」
她的語氣有些飄,又有些郁悶,他挑眉笑了笑:「打中防彈衣了?」
「打中了左腿。」
她用瞄准鏡看了一眼琴酒,心裡又嘆了口氣,她明明瞄准的是右腿啊!
苦練這麼久,怎麼能一點起色都沒有?
離譜了!
「還不錯,風見打掃戰場,重點排查琴酒有沒有在周圍布置炸.彈。」
安室透下了命令,眼底劃過一絲可惜。
如果早一點做好布置,興許能把琴酒一同留下,還不用擔心牽扯上自己。
「收到。」
她剛聽到風見的答復,還沒來得及在頻道裡說一句話,耳麥裡傳來「嘟嘟」的忙音。
「這麼急關閉頻道啊?」
她把耳機摘下塞回背包,順手把狙擊槍收拾了一下放回琴盒。
瞄了眼還躺在地上的衝矢昴,她突然好奇心上湧,伸手在他臉上戳了戳。
「這觸感還真有點不一樣啊。」
嘴裡念叨了一句,她直接從脖子的接口處把這人的面具撕了下來。
「應該沒壞…」
她拿著面具瞧了瞧。
但恕她在這方面純屬門外漢,只能對著面具眨巴幾下眼。
算了,還是讓風見來把人帶回去吧。
她拿出手機正要撥通風見的電話,組長的消息突然跳了出來。
點開一看。
降谷零:琴酒很危險,以後遇上他不要莽撞行動,明白?
她癟了下嘴角,回復。
朝倉梨:知道啦…組長!
PS:我這裡還有一個FBI,要讓風見也帶回去嗎?
降谷零:誰?赤井秀一?
她一頭霧水。
看了看手機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人:「我也不知道這人是誰啊?」
她歪著腦袋回復了一條。
朝倉梨:不認識,但這人長得很帶勁,外貌極具攻擊性,罕見的超高顏值啊,屬於一旦在夜店門口倒地,就立馬會被人撿走的那種。
PS:他動手時的眼神超級贊!
降谷零:帶勁?罕見?
她神情一囧。
早上剛對組長誇完安室透長得辣,現在就立馬贊FBI長得帶勁,是不是不太妥當?
組長會不會覺得她太顏控,看人只看臉不靠譜啊?
為了挽回在組長心中的印像,她急忙回了一條。
朝倉梨:我只是就事論事,描述下這人的長相,不存在任何非分之想,完全是為了工作,工作!
PS:請組長相信我的警察操守!
消息發出去很久,她都沒有收到回復,就在她以為組長又沒空時,手機震動了一下。
她低頭打開消息。
降谷零:所以…你認為赤井的顏值比安室高?
她瞪圓眼睛。
好似一股危機感從手機屏幕裡撲面而來。
難道組長也是厭惡FBI那一掛的,聽不得誇FBI的話?
要不然怎麼能普普通通的一句話硬是理解出了另一種味道?
她哪句消息表示安室透遜一籌了?
瞄了眼地上躺著的人,她立馬回復了消息。
朝倉梨:各有千秋,各有千秋啦!
PS:不過本人覺得安室透更棒,當然組長比他們都要棒!
PPS:組長我先撤了,我通知風見來接手這人了。
降谷零:。
盯著那個句號幾秒,她舒了一口氣。
很好,這是過關了吧!
這下她應該可以回家睡覺了吧?
困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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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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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謝拜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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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我爬牆來找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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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四點。
朝倉梨強撐著快要粘上再也不要睜開的眼皮, 迷迷糊糊地在別墅外轉了兩三圈。
確認完別墅爬牆的可行性,她打了個哈欠給安室透發了一條消息。
朝倉梨:我到了,你房間在哪裡?我看看能不能爬上去。
原本她和風見交接完就准備回家, 可沒想到安室透直接發了一個地址過來。
明白他是讓她過去,她打車直奔目的地。
可到了之後這別墅門窗緊閉, 她又不能確定別墅內是個什麼情況, 萬一她一敲門,給她開門的是組織成員怎麼辦?
「怎麼還不回消息啊?」
等了五六分鐘, 安室透都沒有回復消息, 就在她忍不住又想發消息詢問時, 別墅的大門突然「哢」的一聲被打開。
她警惕地盯向大門。
橘色的燈光從門內傾泄而出, 安室透手裡拎著一個塑料袋,背對著那束溫馨的燈光,緩緩走入燈光無法照到的陰影裡。
每走一步,光和影在他身上相互交替,像極了他這個人。
明明站在黑暗裡, 一顆心卻永遠抱著堅定的信念, 守護著背後的萬家燈火。
她上前幾步跟上他, 伸手在手臂上戳了下。
「來…」
「波本, 你在干什麼?」
安室透正要開口,大門處傳來科恩的聲音, 他轉過身對著科恩示意了一下手裡的袋子:「很明顯,扔垃圾。」
他把垃圾隨手扔進垃圾桶, 神態自若地走回別墅, 與科恩擦身而過時, 他微微頓了腳步,側目:
「我想琴酒是讓我協助你們, 不是讓你們來監視我的吧?」
科恩聳聳肩:「非常時期,我要確保能把基安蒂安全的帶回來。」
「啊…我也同樣期待著呢。」
微微上揚的語調,總有種等著看熱鬧的不懷好意。
科恩好似沒聽出他的意味深長,或已經習慣了他的陰陽怪氣,沉默地側過身看向他。
趁著這個縫隙,朝倉梨一個箭步從科恩的身側鑽進屋裡,瞄了眼還笑著和科恩對峙的安室透,她伸手輕輕拍了他一下。
「時間不早了,我可要去睡覺了,晚安。」
波本笑著衝科恩擺了擺手,抬腳往臥室走,朝倉梨瞥了眼一直盯著安室透背影的科恩,眉頭一皺。
怎麼感覺這人是在盯著安室透?
按耐住心中的疑惑,她緊跟著安室透到了臥室。
房門一關上。
他「啪嗒」一下上了鎖:「出來吧。」
她卸下卡牌,擰眉看向他:「我怎麼有種你在喊寶可夢出來打架的的感覺?」
「嗯…可達鴨?」
她倏的瞪圓眼,有些不敢置信他能接上這話,正要開口之際,又猛得意識到,這人居然再說她像可達鴨?
她是那種蠢萌型的?
「至少也該是胖可丁吧?」
她不悅地努努嘴:「閑話少說,你叫我來干什麼?知不知道我現在很困啊?還有那個科恩怎麼回事啊,看你的眼神有點不對勁呢。」
她邊說著話邊往沙發上一縮,隨手攬過一直抱枕往懷裡塞,垂下腦袋杵在抱枕上,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
「說真的,看你這麼精神難道你都不用睡覺麼?」
「抱歉呢,沒給你留任何休息的時間。」
安室透到了杯水遞給她,順勢坐在了她邊上,倏的,他眉心微蹙又在須臾之間松開,側目掃了她一眼:
「你身上的煙味很重啊,二手煙對身體的危害也不小哦。」
「哈?煙味?」
她低頭聞了聞:「應該是在琴酒車裡沾上的,那家伙在車裡真的是煙不離手,幾次嗆的我眼淚都要出來了。」
「琴酒的煙味啊…去洗洗吧!」
「嗯?」
「這煙味聞著不難受麼?」
安室透站起身從櫃子裡拿出嶄新的一套衣服扔到她身邊:「而且你這精神狀態,我覺得我說到一半你就得睡過去了。」
她有點懵地看了他一眼,又把視線偏到身邊的襯衣,頓了將近好幾秒,她垂著腦袋把臉埋進抱枕裡。
剛意識到自己動心沒多久,就要面對這麼刺激的事麼?
「還愣著做什麼?」
安室透把人拉起來,拿起衣服塞進她懷裡:「速戰速決,隔壁還有一間空房,等會說完你就過去。
怎麼做可以讓他們不發現你,這種事應該不用我再教你吧?」
「我不是睡這…啊!我知道了!」
話說一半,她一個激靈,發困的腦子頓時清醒了大半。
自己再說什麼啊!
她臉上紅得好似能滴出血,眼角余光偷瞄了一下眼眸裡還殘留驚訝的安室透,她一把抓緊衣服,轉身就跑:
「我速度很快的!」
進了浴室,她一屁股坐在浴缸邊上,兩手抱住腦袋:「朝倉梨,你爭點氣,快想想他陰陽怪氣你的時候,你在他面前還不夠社死麼?不能擺爛,支愣起來啊!
你再想想組長啊!他都耳提面命你調整好心態不能讓感情影響工作了,你再這樣對得起組長嘛!」
給自己洗腦了好幾遍,她總算從剛才的窘迫中緩過勁,放好熱水,脫下滿是煙味的衣服跳進浴缸。
氤氳的熱氣緩緩上升,暖洋洋地讓她舒展開四肢,伸手拿過浴缸邊的沐浴露,她神色微變,鼻翼微微動了動。
薄荷的香味…
跟他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
她臉好似被一股蒸汽噴得通紅,酥軟下來的身體沿著邊沿緩緩滑下,熱水沒過頭頂,她「噗噗」吐出幾個泡泡。
……
浴室裡淅淅瀝瀝的水聲傳來,安室透視線頓了幾秒,往沙發上一坐,低頭查看風見發給他突審後的口供。
「相馬原三,專攻神經元的研究員,三個月前被組織看上想要吸納進實驗室?」
他低喃了一句,視線快速瀏覽過前面關於FBI想要在利用相馬原三釣魚琴酒的事。
倏的,他手指一頓,視線緊盯在後面關於實驗的項目上。
心中不祥的預感成真了。
「神經元?AI?組織的人是真的瘋了吧!」
他們居然想要制造出機械生命,讓人的意識在機械生命中得到永生?
突然,他感覺手臂被人戳了一下。
他目光一凜,又瞬間溫和下來,視線掃過打開的浴室門:
「怎麼不出來?」
她低頭看了看只到大腿根的襯衣,忸怩地拉了幾下衣擺,拿著手機給他發了個消息。
朝倉梨:小心為上嘛,你怎麼了?臉色很難看啊!
他低頭看了眼手機,動動手指把口供轉發給了她:「相馬的口供,你看看吧。FBI那群人也在查關於實驗室的事,我們做事需要更謹慎了,琴酒恐怕已經聞到味了。」
她擰著眉看完口供,正要發消息給他時,房門突然被敲響了:「波本,琴酒來了,讓我們都過去。」
安室透眼眸一暗。
還真是半夜不說鬼啊!
第64章 那我晚上睡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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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到客廳。
朝倉梨最先聞到的是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和有些熟悉的煙草味, 之後才在客廳中央看到了被其他成員擋住大半個身體的琴酒。
他還是穿著那件黑色風衣,銀色的長發被帽子壓得順服地垂在身後,冰冷犀利的眼眸掃了一圈神色各異的組織成員, 最後定格在基爾身上:
「赤井秀一還沒死。」
基爾心頭一顫,滿臉的不敢置信:
「不可能, 琴酒, 我殺他的時候你也是看到的。」
「可他的半枚指紋出現在相馬家中呢,基爾。」
琴酒的語氣夾雜著戲弄獵物的戲謔:「當初你真的殺了他麼?」
「指紋?」
基爾瞪大眼睛:「怎麼可能?確定是他的指紋?」
琴酒並不想解釋太多, 狹長的眼角瞥了眼伏特加。
伏特加領會意思, 微微側身面相基爾, 開口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實驗室新出了一種光劑, 只要接觸過就會留下痕跡,我們在相馬原三家裡發現了屬於赤井秀一的半枚指紋。」
話音一落,基爾臉色極為難看,琴酒不著痕跡地掃了她一眼,眸子一轉看向臉上露出興奮表情的安室透。
神情倒是看不出任何問題。
是你演技了得還是本意確實如此?
不過不急, 他很快就會知道的。
琴酒眼底浮起一絲捕捉獵物的興奮感, 陰冷的目光轉向基爾。
雖然事實證明光劑對朝倉梨的能力沒有任何作用, 但那些廢物還是給他帶來了一些驚喜。
當初實驗室是想要收集朝倉梨的各項數據, 不僅制造出了新型光劑,更是把只要和朝倉梨或實驗室相關的人、物、地方都秘密塗上了這種看不見的光劑。
可沒想到撒網捕了這麼久, 沒有找到朝倉梨的蹤影,反而出來一個已經死了的人。
這可真有意思!
琴酒嘴角微微揚起, 手中的槍指向基爾:「你還有什麼要說的麼?」
「琴酒, 你就這麼確定那半枚指紋是赤井秀一本人麼?」
基爾面容冷峻:「你也不是百分百確認不是麼?要不然你一進來就該對我開槍, 而不是讓我解釋一些本就不可能的事!」
「啊,還真是讓人服氣的解釋呢。」
詠嘆調的調侃讓基爾脊背瞬間浮起一層冷汗:「琴酒…」
她剛開口, 琴酒直接打斷:「那就證明給我看吧,協助實驗室抓捕朝倉梨,這一次你可不要再讓我失望了。」
他嘴裡念出冰冷的話,眼眸轉到了安室透身上。
就讓我看看,基爾這只老鼠能把你逼到什麼程度,只要你露出一絲破綻,那離找到朝倉梨應該也不遠了。
安室透自然注意到了琴酒打量的目光,心裡對琴酒的打算猜到了幾分,但按照波本的性格,他不可能在這時候什麼話都不說:
「琴酒,朝倉梨可是我的獵物呢。上次那個FBI已經讓基爾搶過一次了,不管她有沒有成功,這一次你的決定讓人很不爽呢。」
「如果你能搶先基爾一步,我並不反對你繼續那無聊的抓貓游戲,但前提是你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協助科恩把基安蒂帶回來。」
琴酒站起身看了波本一眼,眼神裡是明晃晃的粘稠惡意。
陰冷的笑在他臉上緩緩勾起,他冷冷瞥了眼基爾,好似腿上的傷一點都不存在一般,大步流星地往二樓走。
沒有了琴酒在場,客廳裡的氣氛緩和了很多。
朝倉梨看著琴酒消失在樓梯盡頭,倏的臉色一變。
他在不會要住在這裡吧?
如果剛才沒數錯,這二樓就五個房間吧?
她僵著脖子掃了眼客廳。
基爾、伏特加、安室透、科恩。
這…
琴酒能和伏特加一起睡嗎?
她神情有些崩潰,伸手下意識拉了下安室透的袖子。
波本不著痕跡地反握了一下她的手,示意她跟上自己,在抬腳的瞬間,他瞥了眼基爾:
「朝倉梨是我的獵物,我這次可不會輕易讓給你呢,基爾。」
「哦,是嗎?」
基爾抬眼看他:「可我也勢在必得呢。」
「那就只能各憑本事了。」
安室透撂下一句話,轉身上樓。
……
回到臥室。
朝倉梨踱步轉了好幾圈,瞪了眼坐在沙發上沉思的安室透,拿出手機想要打他電話。
可視線剛觸及屏幕,她一愣。
這手機居然沒有信號?
信號屏蔽器!
答案猛得跳進腦海,她一步跨到安室透身後,在他背上寫下:
手機,快看看手機。
安室透背往沙發上一靠,兩手環胸:「沒信號了是麼?」
她神情一怔。
這人是怎麼知道的?
心中有太多的問題想問,但現在手機沒有信號,她要是真一筆一劃地寫那要寫到什麼時候?
她拉了拉襯衣的衣擺,小心翼翼地坐在沙發一角,卸下卡牌的瞬間,抓起一只抱枕放在了腿上。
雖然已經預料到了她會現身,但看到她的瞬間,紫灰色的眼眸還是頓了幾秒。
明明是臉頰通紅,緊咬下唇的局促模樣,寬大的襯衫松垮地掛在她身上也並不凸現她的身體曲線。
可就是在燈光映襯下,白皙細膩的肌膚晶瑩剔透,即使連抱枕下交疊在一起的小腿也多了幾分攝魂奪魄的誘惑。
「我們可以說正事了沒?」
如果是一天前,或許她還沒對他的視線這麼敏感,可知道自己心思後,他的視線幾乎和探照燈沒有區別!
她咬牙切齒地從喉嚨底部發出聲音,瞪圓的眼眸裡冒出兩朵小火苗。
安室透攤了攤手,看向她的目光甚至還有些詢問她怎麼又暴躁起來的意味:
「我一直在等你發問,當然你要是能自己分析出想要的情報,這是我最樂意見到的。」
她突然心頭一沉。
他給她的反應,讓她猛得又想到了那個結論。
他們不可能有結果。
是了。
他還是臥底,怎麼可能在這時候去想這種只能增加他負擔的事!
湧上臉頰的熱度盡數褪去,她低頭眨巴幾下眼,再抬頭時,臉上的笑與面對其他同事時一般無二,熱情又不是禮貌。
「那你先聽聽我的看法?」
安室透眸光幽深,盯著她數秒,點頭:
「好。」
「琴酒在質問基爾時,他的微表情雖然藏得很好,但他在提到赤井秀一的時候,可能因為極度興奮,還是泄露了一些真實想法。
他在懷疑…不對,他已經肯定了基爾就是臥底!可他並沒有馬上處決基爾,反而…」
話到這,她頓了一下,看向安室透的目光有一絲擔憂:
「安室透,他們都在懷疑你,琴酒也好,科恩也好,他們都在懷疑你,這一次他們不僅想抓我,也是又一次的試探你。」
他笑著拍了幾下手:「有點長進了,這也是我讓你過來的原因。
這段時間我應該無法和公安取得任何聯系了,和他們互通有無的重任可就交給你這位聯絡員了…當然我的命也交給你了,梨!」
她心頭一震,幾乎控訴地看向他。
這男人怎麼可以這樣!
明明她已經決定要放下了啊!
沉默地垂下眼瞼,她強壓下心中的悸動,笑得好似偷了油的老鼠,一腳踹在他小腿上,幾步撲到床上拖起被子卷成一團:
「想要我幫忙沒問題,這幾天你睡沙發我睡床!你也沒問題吧?
晚安,我實在太困了!」
「晚安。」
第65章 那一跤摔得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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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
安室透把車停在了不起眼的小巷子口, 隔著車窗,他凝視了一會斜對面的警察廳。
窗明幾淨的辦公樓幾乎被暗黑籠罩,僅有幾間辦公室的窗戶還透出瑩瑩白光。
樓下寬闊的道路停著幾輛警車, 偶爾有幾個巡樓的警衛從昏暗的路燈下匆匆經過。
他抬眼從後視鏡看了看自己現在陌生的面孔,抬手壓了下藍色的帽子, 整理了下身上屬於水電工的工作服, 側目看向坐在副駕上的基爾:
「我沒想到你會這麼熱心跑來參與我的任務,這次行動倉促, 我並沒有多余的偽裝服裝給你哦, 想要進去的話, 你自己應該沒問題吧?」
基爾打開車門回頭看了他一眼:
「你這是在質疑我的能力麼?」
「啊…那倒沒有呢。不過, 考慮到赤井秀一還有可能活著,對你也就沒那麼放心了,對吧?」
安室透無辜的表情看向她,視線不著痕跡地掃過基爾胸口上一朵別致的胸針,他嘴角勾了勾:
「畢竟, 總是懷疑臥底在身邊, 也會讓人很苦惱的, 是吧?」
基爾搭在車門上的手陡然握緊。
雖然她有種這話是他對琴酒挑釁的感覺, 但現在這話明晃晃是衝她來的,而她現在的處境還真的很不妙!
畢竟, 琴酒還在監控後看著呢。
她目光微沉,語氣夾雜著幾分不耐:「那個FBI是不是真活著還是未知數, 你不用這麼急著給我扣帽子, 他要是真活著, 我能殺他一次,就能殺他第二次!
你要是因為朝倉梨的任務對我有意見…就像琴酒說的, 你大可完成自己任務後,在我之前把人找出來,不用在這裡陰陽怪氣。」
「你們的閑聊也該結束了吧?」
兩人的耳機裡傳出科恩的聲音,安室透挑眉笑了笑:「那就開工吧!」
話音剛落,對面的警察廳瞬間陷入黑暗,幾個巡邏的警衛「噔噔」跑了出來:
「停電了?」
「線路壞了吧?你看其他地方不有電麼?」
「欸?好麻煩噢,趕緊找人來修啊。」
「吵什麼?我已經打了電話,很快有人來修理電路,不過出個故障而已,你們就亂成這樣?還有個警察的樣子麼?」
風見嚴厲的聲音讓亂哄哄的場面頓時一靜,幾個巡邏警衛面面相覷,在風見嚴厲的注視下,立正、敬禮,重新進行下一輪巡邏。
約莫過了十來分鐘。
安室透的耳麥裡傳來科恩的聲音:
「目標已解決,波本你可以行動了。」
「了解。」
他眸光黯淡了一瞬,在任何人都沒有看清的剎那眼神又變回尖銳的冷漠。
推門下車。
他走到車後打開後備箱拿出工具箱。
朝倉梨趁著這個空擋,動作利索地攥著自己的背包跳出後備箱。
她背好背包,活動了下有些麻木的身體,扭頭想要拍下他的肩示意可以行動時,忽的愣了一下。
雖然他臉上還掛著燦爛的笑,但她總感覺他好像哪裡不對勁。
她歪了下腦袋,在他背上畫了問號。
他拿起工具箱的手一頓,輕微地搖了搖頭,蓋下後備箱,瞥了眼基爾:
「走吧,希望你別妨礙到我。」
基爾冷哼一聲,助跑幾步後輕巧地翻進了警察廳的圍牆。
安室透盯著那處圍牆看了會,握著工具箱的手緊了緊,語調輕浮地笑道:
「科恩,我要進去了,記得隨時支援哦。」
「收到。」
聽到回復,安室透哼著小調走向警察廳大門。
朝倉梨緊跟在他身後,瞄了眼等在大門口的風見,有些緊張地攥了攥背包的帶子。
希望這次能順利啊!
這幾天,組織的觸角雖然有那麼幾次觸摸到了基安蒂的關押地點。
但有她的通風報信,琴酒他們那幾次行動全都撲了個空。
當然也正因為如此,琴酒對身邊的幾個人越發懷疑,要不是有安室透配合她,她恐怕在那棟別墅裡撐不了那麼久。
可這一次,琴酒一反常態,在他們出發前只是讓貝爾摩德給安室透易了容,其余什麼都沒有說,而是在快要開到警察廳大門時,才突然叫安室透停下。
要不是她在後備箱聽到了只言片語後連忙聯系了風見,恐怕這一次真的會打警察廳一個措手不及。
也不知道那些人從哪裡得到的消息,明明這人今早才帶回來的,要不是她剛剛也詢問了一下風見,她和安室透還真沒能那麼及時知道這事。
看著風見不苟言笑地帶著安室透往配電室走,朝倉梨長吁出一口氣。
可就在這時。
【三秒後,看著自己的同事在面前倒下,她在想,如果當時她伸手拉上一把,是不是那顆子彈就打不到他的心髒了?】
她陡然一驚。
猛得扭頭看向身側的兩人。
風見神情嚴肅,一如往常。
安室透一副陽光健談的模樣,只是眼神中略帶了一絲驚疑不定和掙扎。
電光火石之間,她好似明白了他在掙扎什麼。
伸手拉了一下他的衣擺,他眼眸微微一亮,一道笑意一閃而過,好似心意相通一般,原本邁出去的腳幾不可查的頓了一瞬。
這略一停頓的剎那,她正好一步跨過他,兩相交錯的瞬息之間,她黑色的長發地劃過他裸露在外的手臂。
微涼,順滑,輕柔,好似一根羽毛輕輕勾了一下他的心髒。
他下意識余光瞥了過去。
目光下,風見好似突然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砰」的一下結結實實摔在了地上。
他嘴角抽了下。
雖然預料到了這個結果。
可他前面剛湧起了一點情緒,突然就被這一幕打碎了。
他心裡有些五味雜陳,可面上是一副想笑又覺得不好意思的憋笑神情。
完全符合一個水電工看到平時威風凜凜的警察來了一個平地摔後的忍俊不禁。
可就在他露出忍笑表情的下一秒,一顆子彈「啪」的一下打在風見的頭頂上方。
三秒時間不偏分毫。
風見原本還沒從自己居然會平地摔的震驚中回過神,轉眼間就被那顆子彈吸引了注意。
他臉色極為難看,就地一滾躲到牆根,衝著正跑過來的警衛和好似嚇得呆立在原地的安室透吼道:
「躲避,小心狙擊手!」
話音剛落,又是幾聲槍響,幾個躲避不及的警衛慘叫一聲被其他人拖入掩體後面。
安室透好似才反應過來,幾步往樹叢裡竄。
在奔跑過程中,他余光瞥了眼幾個只是被擊傷的警衛,心裡雖然松了口氣,但依舊惱火得很,直接開口質問:
「科恩!你想干什麼?知不知道這會對我的行動造成阻礙?」
「琴酒的命令。」
「你不用管,直接上三樓,基爾在等你,基安蒂在307,把人帶出來。」
科恩冷靜的聲音和琴酒陰冷的聲音同時從響起。
安室透心中一凜,好似十分肯定她會一直跟在自己身後一般,伸手往後一攥,死死握住了她的手腕。
第66章 某黑皮的教育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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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上傳來的力道之大讓朝倉梨有些心驚肉跳。
她不解地側目看去。
他臉黑得幾乎能滴下墨。
發生什麼了?
她下意識腳步慢了一拍, 安室透捕捉到了這一絲遲緩,快速在她手心裡寫下307的數字。
她瞪圓眼睛。
307是審訊室的位置所在。
他的意思是基安蒂在那裡?
琴酒告訴他的?
她的視線掃了眼他的耳麥。
知道他現在不方便說話,她握了下他的手, 示意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揚起嘴角笑了笑,抬頭看了眼三樓:
「看來得加快速度了!」
「明白, 明白啦!」
知道這話是對她講的, 朝倉梨甩了個白眼:「那人可是我親手抓的,怎麼可能讓她給跑了!」
她摩拳擦掌。
最近跟著安室透學了很多, 以前看書不明白的地方, 在他的講解和實踐下也通透了不少, 現在就是她交考卷的時候了。
她要讓琴酒無功而返, 還要在安室透和基爾手中把人留下!
雖然已經可以預見,安室透會在這場考核裡給她放水到何等地步,但一想到又能讓琴酒無功而返,她渾身都是干勁!
拿出手機,她撥通風見的號碼, 眼角余光看到安室透朝她比了句口型:
完成任務, 算你第一項考核通過, 有獎勵!
她眼睛亮了!
抬手拍向他豎起的手掌。
一言為定!
她眉眼彎了下, 在手機接聽風見電話瞬間,眼神一變轉身邊跑邊說:
「風見, 基安蒂是不是在307室?有人看守麼?現在警察廳什麼情況?我怎麼感覺這裡的警備力量被削弱許多?」
「是,有零組幾個成員看著。」
現在情況緊急, 他言簡意賅:「衝島警部下午帶領大部分警力出緊急任務去了, 我接到你的通知後, 已經召集剩余警力趕回警察廳,但…需要時間。」
「多久?」
「15分鐘。」
「這麼久?等他們回來琴酒都可以把人帶走了。黑田管理官呢?他怎麼會允許警備力量被帶走那麼多呀?」
「管理官還在開會, 我們暫時聯系不上。」
這時機可真是太巧了!
她心中默默記下衝島警部這個人,聽著時不時傳來的狙擊槍點射的聲音,她往前的腳步一轉,直奔向辦公樓二層。
「風見,FBI那些人還在的吧?」
「2樓…你是想…朝倉,沒有上級的允許,你要放那些FBI出來,可能你會被問責。」
「我心裡有數的啦!現在的重點是要攔下琴酒帶走基安蒂!
至於那些FBI,你不是說其他警力已經趕回來了麼,我會盡力把FBI拖在和琴酒的戰鬥中,剩下的…風見你應該知道怎麼做吧?
如果到時真沒攔住…我會負全責的。
你現在趕緊讓警衛關門設卡,小心那些人的暴力衝卡來牽制你們,注意安全!
另外基安蒂肯定會被他們帶走,圍三缺一,把那幾個組織成員逼到天台去!」
「天台?」
「對,就是天台!」
朝倉梨路過槍械室時,一眼就瞄到了基安蒂的狙擊槍和赤井秀一的那一把,她一手摟過兩把槍,朝著關押FBI的拘留室跑。
好在這幾天和安室透一起的高強度訓練下,她的體力和力量都增加不少,但到饒是如此,她還是覺得有些氣喘。
她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接著自己未完的話:「琴酒到現在都還沒露面你覺得正常麼?
他要是想要強攻救人那就不會只准備一套方案,我們只要幫他把其他預案刪掉,留下我們想要的就行了!」
「直升機…」風見好似想到了什麼,語氣都飄了一下。
「對!」她站在離拘留室幾米遠的地方,笑得眯起眼:
「誰讓制空權不在我們自己手裡呢,但那也沒關系,我們手上可有兩個狙擊手,無論是人還是其他,都會被打下來!風見,樓下的事交給你咯!
哦,對了,倉庫裡應該有發電機和探照燈,也要辛苦你咯!」
她把手機塞進兜裡往前走。
在那雙墨綠色瞳孔看過來之前,她臉上神色一變,有些忿忿不平又不得不來的煩躁。
加油,演戲而已!
她給自己暗暗打了聲氣。
想要讓自己立於不敗之地,就要清楚對方要什麼,而你卻能藏好自己的底牌。
但若是遇上能輕易看透你的,記得利用好你自己的優勢,學會揚長避短。
審時度勢,適當的退一步,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她緊張地舌尖頂著上顎,把安室透教她的這段話在心裡轉了一圈,隔著鐵欄柵把屬於赤井秀一的狙擊槍遞給他。
赤井兩手插兜,挑眉看了她一眼。
「不接嗎?」她歪了下腦袋看著他,好似是真得沒有明白他為什麼不接:
「狙擊手不是都把自己的槍看得很重要?嗯…就像…就像自己兒子一樣,所以你是不要你的兒子了麼?
那介不介意我收養?我還挺喜歡這把槍的。」
「喂,你在說些什麼?妨礙我們的任務,又把我們關在這裡不聞不問!現在出事了又想朝我們幫忙?你們公安警察在做夢嗎?」
赤井還沒回答,他身後的刺蝟頭男人衝著她吼了一句。
她瞥了對方一眼,又把視線偏到赤井身上,雙眸裡凜然的正氣中,好似還燃燒著兩團憤怒的火焰:
「我不知道你們的任務,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你們是旅游入境,而且簽證日期已過。
這段時間你們都屬於非法入境,何況你們還在這段期間,與人火拼,還開槍襲警,又挾制我國國民,讓他深陷危險之中,造成他精神損傷,哪怕經過治療現在依舊見不得任何人。
難道身為這個國家的守護者,不該抓你們麼?」
「你…」
「噤聲。」赤井扭頭對著刺蝟頭說了一句,看向朝倉梨:「襲擊我的人是你?」
「對啊!」她好似並沒有任何城府,讓人一眼就能看到底:「你好多問題,到底要不要出來幫忙?」
她神情有些不耐又有些不甘,把槍往前一遞:「要不是組長說你可以幫忙,我才不過來呢,我的槍法又不比你差!」
「你組長是?」
「哦,是…欸,不對,我干嘛告訴你?」
她表現的很警覺,但在赤井看來這種警覺有些幼稚的可笑。
他審視地看了她一眼。
衝動、不成熟、沒城府、正義感爆棚…
在他眼中,她簡直把菜鳥該有的特質全部占了。
他嘴角微微勾起,接過狙擊槍。
她心中微微一喜,又暗暗警惕。
還不能放松,這些人都謹慎的很,他應該還在試探她!
在跑到拘留室的這段路程中,她通過赤井利用相馬釣魚琴酒的事,分析了一下他的性格。
雖然這人感覺和安室透一樣難纏,但她發現赤井這人非常自信,或者說他極端地相信著自己的能力。
所以她想利用這份自信。
她知道赤井應該明白上級把他們扣在這裡的原因。
不僅是想掃一掃FBI的威風,更是想換取些好處。
可如今他們被關在這裡那麼久,顯然是雙方陷入了僵局。
想要不被FBI當成棄子,他們就得自救。
可赤井一人或許還有逃出去的可能,要是加上其他人,那難度可想而知。
但這個機會現在到了。
如今警察廳的形勢她這個菜鳥光是站在這裡聽就知道優勢不在警察廳一方,何況向赤井這樣的FBI精英。
她很確定,他不會拒絕她遞過去的槍,憑著他的自信程度,他應該還會找准機會帶著人衝出警察廳。
但還是那句話,只要警察廳的警力到位,赤井這樣的或許有能力逃出去,其他人可就不一定了!
雖然這做法的確有些不地道。
但…
朝倉梨在心中攤了攤手。
安室透就是這麼教她的啊!
第67章 演起來連他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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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接了槍, 那就表示願意合作了?」
朝倉梨上前一步想要打開鐵柵欄的鎖,突然「砰」的一聲,一顆子彈直接打穿了那把鎖。
門「卡啦」一聲錯開。
她猛得縮回手, 佯裝發怒,抬頭看向舉著槍的赤井, 手中的槍也端了起來:「你想動手?」
赤井攔下身後忿忿不平的FBI, 面無表情地一腳跨出門:
「戲演得不錯。」
「你什麼意思?」
朝倉梨面上怒意更甚,但心中一喜。
成了!
她最擔心的不是赤井會不會答應出手, 而是和他在一起行動時, 她會不會無意中給他泄露了什麼情報。
就她這剛起步的新手, 應該玩不過這個一看就是特別精英的FBI。
所以她要揚長避短, 半本色半演技的表現出假裝是菜鳥的模樣,並要讓他認定自己就是假裝的,從而掩蓋住自己是真菜鳥這一點。
聰明人總愛多想,一旦把她高看一分,那這話裡的真真假假可就需要花廢更多時間去分辨了。
只要這十幾分鐘裡, 把FBI拖在與琴酒的火拼裡, 那她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她看了眼掛在拘留室裡的鐘。
已經過了五分鐘。
「我認為你還是和公安合作的好。」
她臉上褪去了偽裝菜鳥的稚嫩, 臉上的笑容帶著一絲絲不懷好意:
「別忘了你們火拼、挾制、襲警這幾項罪名已經備過案, 如果你們現在跑了,我會向上級申請通緝令哦!
到時這裡恐怕真就沒有你們的立足之處了, 雖然你們也可以逃回你們自己的地盤,但…我想你們應該會十分不甘心吧?
哦∼對了, 我忘記琴酒他一直關注著這裡, 你們想跑的話不妨先看看外面, 底下探照燈照亮全場,你們一出去就會被發現哦。
其他人到是沒什麼, 赤井探員想必並不想暴露自己的吧?
而且,你猜守在底下的警察看到逃犯逃跑會不會開槍?」
「你在威脅我們?」
赤井還沒說話,朱蒂不悅地開口。
她兩手一攤:「對於那些未經主人許可就擅自入境,還喜歡擺出一副高高在上模樣來指手畫腳的人,我並不覺得自己的話有多過分。
當然,你要是一定認為是威脅,我也並不反對。」
反正她就放個嘴炮,又不會少一分錢,何況當初要不是拜FBI所賜,她怎麼會卷進這些破事裡!
「你…」
朱蒂還想說話,赤井抬手按了按她的肩打斷了她想要說的話,視線凌厲地打量起她。
無論是說話的語氣,咄咄逼人的態度還是想要算計人的模樣,都像極了他印像中的波本。
是她本就如此,還是說她在模仿波本?
但不管她的算計是什麼,這一次機會絕佳,他們都不可能放棄。
他收回打量的視線,轉而看向窗外。
這棟樓呈7字型,從他這個角度外面的形勢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底下被探照燈照的一覽無余,幾個警衛荷槍實彈警戒在掩體後面。
而對面幾層,時不時人頭攢動,不錯的視力甚至還讓他看到幾個熟悉的身影。
他扭過頭:「你想把他們逼到天台去?」
朝倉梨笑著拍了拍手:「對,你也看到了,警視廳的警力被組織引出大半。
現在他們想要把人逼到天台都有點力有不逮,所以我需要你的這些人幫他們一把,對組織那三人圍追堵截!」
她頓了一下,又拍了拍手上的槍:「至於我們做什麼,應該不用我說你也能明白吧?」
「了解。」
他點了下頭:「不過你確定要讓他們赤手空拳對上組織成員?」
「啊?抱歉啊,槍械室的門鎖了,鑰匙不在我身上,反正不是都說FBI實力強悍麼?這點小事就不要計較了吧?」
「你們公安不要太過分了!」
朱蒂聲音冰冷,赤井按在她肩上的手緊了緊,她側目望了一眼,默契地明白了他的意思,抿著唇怒視朝倉梨。
把這一幕看在眼裡的朝倉梨,眸光微動,雖然赤井面無表情,但朱蒂的微表情實在太明顯了。
她把手伸進口袋,按下了早就准備好的消息發送鍵。
收到消息,風見也該開始准備了吧。
她目光看了眼窗外,又轉而看向赤井:
「可以開始了吧?」
……
就在朝倉梨和赤井尋找一個視野絕佳的房間時,波本正警戒地站在門後面,側耳貼著門聽著外面的響動。
確定剛才追擊他們的人已經跑遠,他轉身走到窗簾後面,探出小半個腦袋從窗戶看了眼外面:
「他們好像在把我們往天台上逼呢。」
「我就說應該先讓我把狙擊槍拿回來,這些雜碎我一槍一個,哪用得著像現在這樣跑上跑下,東躲西藏的?」
波本扭頭看了基安蒂一眼,冷笑了一聲:「聽說警察廳出了一個不錯的狙擊手,現在說不定那個狙擊手正拿著你的槍想要一槍爆你頭呢。」
基安蒂聞言一哽,脾氣暴躁地抓起桌上的水杯想要往地上砸,基爾眼疾手快,伸手「啪」的一下按住:「不要把追兵引過來!」
基安蒂郁悶地往椅子上一坐,基爾轉而看向波本:「你有什麼辦法?」
波本看了她一眼,視線不著痕跡地掃過她胸口的胸針。
從剛才起,他就發現一件事。
在圍捕他們的警力裡,公安的人數正在幾不可查的一個個減少,反而碰到最多的是原本應該關在拘留室的FBI。
他扭頭掃了眼窗外,心裡對朝倉梨的想法有了大概的猜測。
雖然有些欣慰她學得挺快,可也有些頭疼她這種喜歡在上級底線邊緣蹦噠的大膽舉動,不過現在這個時候,他選擇相信她,並決定在拖延FBI上幫她一把。
他看向基爾:「我們…」
「去天台。」
他話還沒說完,琴酒陰森的聲音從耳麥裡傳來:「三分鐘之後,我要在天台看到你們!」
波本心裡「咯噔」一下,一股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
他試探著開口:「琴酒,警察廳裡可有狙擊手,你確定你的…」
「砰!」
波本的話還沒說完,一顆子彈擊碎玻璃的瞬間,擦著他的耳廓打進他身後的牆壁裡。
他瞳孔一縮,快速後退一步躲進陰影裡:「走,去天台,追兵很快會過來。」
雖然他懷疑琴酒是另有圖謀,但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幾人迅速撤離房間,他最後離開時,接著外面的光,瞥了眼彈道軌跡的方向。
還真是她開的槍?
……
在瞄准鏡裡看到安室透別有深意的一瞥,朝倉梨頭皮一陣發麻。
如果她現在和安室透解釋,她瞄准的不是他還有沒有救啊?
原本她是想朝著基安蒂打上一槍,這樣不僅可以告訴那些FBI他們的位置,更想逼他們撤出房間。
可沒想到,這子彈怎麼就拐彎朝著安室透去了呢?
她在瞄准鏡裡掃了眼被FBI追擊的安室透,心有點虛。
「如果你是想降低波本在琴酒心中的可疑程度,繼續開槍的話會得不償失。」
她眼神茫然了一瞬,從瞄准鏡裡抬頭的剎那,側目看向赤井,笑得高深莫測。
好欸!理由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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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2-12-23 22:47:03~2022-12-24 19:56:3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唯佐伴鼬、,,,。。。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68章 琴酒正真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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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喔, 波本差點被爆頭呢。」
貝爾摩德兩手疊在副駕的椅背上,繞有興味的目光投向前面被琴酒拿在手裡的手機:
「那一槍要不是波本運氣好,很可能就真的死了哦, 即使這樣你還懷疑他?」
琴酒眼眸一轉,看向側後方的貝爾摩德:「又不是真的被爆頭, 你怎麼知道對方不是故意為之?另外別用你這張臉跟我這麼說話, 我都要吐了。」
貝爾摩德風情萬種地笑了笑,只是配上易容後那張粗獷的臉, 總給人一種看了第一眼就再也不想看第二眼的怪異感。
突的, 頭頂上方傳來直升機的轟鳴聲。
貝爾摩德抬眼看向車窗外:「該我上場了呢。」
她邊說邊下車, 琴酒眼尾掃了眼車外的貝爾摩德, 冷笑著把視線轉向手機。
屏幕裡的畫面一直不停的抖動,但偶爾的幾次角度轉換,還是清晰地顯示出整個混亂場面的具體形勢。
他點燃一根煙:「波本,趁著他們注意力都在天台,你去把警察廳的那個狙擊手找出來干掉。」
「什麼?」波本心中不好的預感越發強烈:「琴酒, 你到底想玩什麼把戲?」
「把戲?只是需要確保狙擊手不會擊落直升機而已, 波本。
那棟樓適合做狙擊點的不會超過三個, 憑你的能力找出狙擊手很容易, 還是說,你不想找?」
「找出來自然不難, 但我可不想再被警察廳的人抓一次,雖然說逃出去不難, 但侮辱性太強了呢。」
波本的話音剛落, 基安蒂臉一黑猛得攥緊拳頭想要一拳打過去。
這家伙在這陰陽怪氣說她是廢物是吧?
可她的拳頭才抬起, 一顆子彈呼嘯而來,她瞳孔一縮想避開, 可為時已晚,子彈「咻」的一下穿過她的肩膀帶出一串血花。
從監控後面看到這一幕的琴酒叼著煙從喉嚨底部發出一聲:「朝倉梨。」
陰冷的三個字,讓波本大腦好似白光穿過。
他轉瞬間明白了琴酒的真正目的。
這一場看似救援基安蒂的安排,實則完全是衝著朝倉梨來的,或許其中還有著試探他的意思。
而朝倉梨為了抓捕基安蒂所做的一切舉動,可能早就出現在琴酒一系列的預案裡。
他想要把這一切告訴朝倉梨,但這無疑正中琴酒下懷,驗證了他就是臥底。
「哦?琴酒你說狙擊手居然是朝倉梨?」
波本陰惻惻地笑了笑:「看來這一趟我非走不可了?」
「朝倉梨是我的任務,還是交給我比較好吧?」
波本話才說完,基爾立馬接上,他扭頭看了她一眼,見她面上極為難看,心知她可能也想通了關鍵點。
看來琴酒已經肯定基爾就是臥底了。
雖然現在讓基爾去是最好的選擇,但這一次是琴酒用來試探他的,他要是退縮不僅不符合波本的性格,也等同於告訴琴酒,他就是有問題。
「基爾,別搶我的獵物啊!」
「你們有完沒完?」基安蒂捂著肩,臉上又急又怒:「琴酒讓波本去就波本去好了,直升機都到了,再不走等著被抓麼?」
她說完撞開兩人直奔天台,波本側目掃了眼基爾,笑得不懷好意:「基爾,你還不走嗎?」
知道波本這話是話裡有話,基爾掃了他一眼,轉身跟上基安蒂。
波本微微挑眉,轉身直接往反方向跑。
他剛才有注意到,在他們越接近天台的時候,FBI追擊的力度降下了不少,這其中的想法,他心知肚明。
看來在找人的同時,牽制下FBI也無不可。
……
「波本怎麼不見了?」
朝倉梨用瞄准鏡掃了眼天台,那裡除了兩個被她和赤井堵在門後出不來的基安蒂和基爾,就只有一架不停在高空中徘徊的直升機。
赤井掃了她一眼:「不太對勁。」
她側目看向他,赤井好似剛才說話的不是他一般,一絲目光都沒有留給她。
不對勁嗎?
她嘴裡咀嚼了一遍赤井的話,目光陡然一凜。
【烏鴉的腳步已經接近,毫無所覺的警察們在烏鴉的注視下,暴露了波本的偽裝,多年努力一朝化為泡影。
就連她自己,也因為這一次的猝不及防,被烏鴉迷暈帶走。】
怎麼可能?
旁白的提示好似一道晴天霹靂,把朝倉梨炸得頭暈目眩。
「這裡交給你了!」
她收起槍留下句話轉身就跑。
從口袋裡拿出手機,她邊跑邊撥通了風見的電話。
安室透臥底的身份本就是機密,能讓他身份暴露,除了他上一任聯絡員風見,她想不出還有誰?
電話剛被接通,她就聽見風見說了一句「把人先帶過去」。
她立馬接上話:「風見你在哪裡?現在什麼情況?」
「在4樓,剛扣下幾個想要逃跑的FBI。」
風見一邊抬手指揮著幾個警察展開拉網式搜查,一邊把情況告知朝倉梨:「剛才衝島警部正好帶著一部分警力歸隊,解了燃眉之急。」
「衝島警部?」她眉頭一擰:「怎麼又是他?」
「朝倉…你該不會是…」
風見看了眼屬於衝島警部管轄的一隊人,很明智地沒有把話說全。
「難道不是嗎?」聽出風見的話外音,她直接說道:「他每一次時機把握的也太好了!」
「可是…」
「別可是了,這個等下再說,你那裡抓了幾個FBI了?」
「差不多齊了,不過那個叫朱蒂的跑了。」
「跑了啊?那也沒辦法,等這事過後我會去管理官那裡認錯的。」
她癟了癟嘴:「我還以為他們那群人就那個赤井秀一有這個能耐呢。」
正是知道自己絕對攔不住赤井,所以她才會在剛才走得那麼干脆。
雖然有一部分是因為安室透身份會暴露的原因,但也是有因為她不想給赤井有機會挾持她來威脅公安放人的原因在。
兩人說話間,她正好跑到4樓,立定張望了一下:
「我看到你了,先掛了,等等再說。」
她掛了電話,直奔向隔著幾個過道的走廊最右側,視線越過風見掃了向了他身邊的人。
那些人有的她看著眼熟,有的壓根沒有印像。
她唇鋒緊抿,眉心一蹙。
這樣根本就分不出誰和組織有關系啊!
算了,把這些人都支開,讓安室透趕緊離開好了!
有了想法,她正要抬手對著風見打招呼,不曾想,三個人影突然從過道裡竄了出來。
是FBI和…安室透?
看到穿著水電工工作服的陌生男人,朝倉梨心中陡然一個激靈。
糟了!
她剛暗叫一聲「不好」,跟在風見身後的一群人裡突然傳出一聲:「是FBI抓住他們。」
也不知是誰帶了頭,十來個公安警察直撲向那三人。
場面頓時亂成一團,朝倉梨有些目瞪口呆地看了眼風見,好似在說「你們公安抓人都是這樣的麼?」
風見額角滴下一滴冷汗,對著她擺了擺手,轉過身制止這場混亂,可話還沒說出口,一只手突兀地扯上了安室透戴在臉上的面具。
「撕拉」一聲,面具被撕破。
金發黑皮的青年站在那群人中顯得尤為鶴立雞群。
第69章 我的人,誰都帶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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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道裡為之一靜, 幾乎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在了安室透身上。
「降…」
「砰!」
風見剛發出一聲不成調的音節,一記槍聲完全蓋過了他的聲音。
子彈呼嘯而過,擦著波本的臉頰打進他身後的牆壁。
幾根金色的碎發飄落在波本肩上, 他抬手揉了揉有些被震得「嗡嗡」響的耳朵,陰惻惻地盯著朝倉梨笑了笑。
朝倉梨眼神飄了下。
子彈自己飄過去的, 又不是她的錯。
但現在也不是跟他解釋的時候。
她端著槍, 一副恨不得把人就地正法的模樣:「奉勸你別動,要不然下一發子彈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了!」
「優等生小姐, 還真是好久不見, 甚是想念呢。」
她甩了一個白眼給他。
這種陰陽怪氣的模樣, 無論看多少遍都有種讓人想要揍他的衝動。
目光掃過現場神色各異的人, 她衝著風見說道:「剩下的交給你應該可以吧?我把波本帶回組裡。」
「呃…」風見愣了一下,視線在波本和她之間來回看了一圈,扶了下眼鏡:「好的,沒問題。」
朝倉梨點了點頭,扭頭看向波本:「跟我走吧, 這一次是你…」
「等下。」
她話還沒說完, 一道聲線干淨的男聲插話進來:「我認為你還是把波本留下交給我們看管比較好。」
盛氣凌人的態度讓她眉頭一皺, 轉過身尋聲看去。
來人一身警服筆挺, 只是配上那人極為粗獷的面貌和消瘦的身材,乍一看總給人一種極不協調的感覺。
她僅是瞥了那人一眼, 就把視線一偏看向他的肩章:
「你該不會就是衝島警部吧?」
「你是朝倉梨?」
衝島不答反問,審視的目光在她和安室透身上一掃而過:「把他交給我。也該讓你們組長好好整頓下零組了, 要不是什麼小貓小狗都招進零組, 也不至於搞出今晚這種亂子。
私放FBI出來, 也就你這種沒有經過訓練連菜鳥都算不上的人才想的出來,無知, 自大,狂妄!」
她被氣笑了。
對著衝島冷笑一聲,從背包裡拿出一副手銬,幾步走到波本身邊,「哢嚓,哢嚓」兩聲脆響,那雙略黑的手腕上喜提一隊銀手鐲。
她牽著那對銀手鐲,微微側身時把手中的手銬鑰匙塞進波本手中。
「麻煩看清楚,這家伙,波本,我抓的!」她提著那對銀手鐲在衝島眼前晃了晃:
「所以麻煩你這個自大,無知,狂妄的家伙不要從一個連菜鳥都不是的我手裡搶人。
記住啊,這個人是我的!OK?」
「你太過放肆了!」
衝島微微眯起眼,居高臨下看她:「你還有沒有面對上級自覺?居然這麼跟長官說話的?」
「唔…大概是沒有吧?」
她微微歪頭,好似真的有認真在思考這個問題:「你也都說了我就是從野路子出來的,當然不懂你的那一套。
至於長官…不好意思啊,我眼裡心裡就我組長一個,你要是覺得我說話不中聽,那請你這位經過訓練的高手警部大人有大量地包容我一下?」
「你!」衝島怒目圓睜,對著那幾個手下揮了揮手:「不用管她,把波本帶走。」
「等等!」
眼看那幾人相視一眼後真有動手的跡像,風見橫跨一步擋了下:「衝島警部…」
後面的話朝倉梨沒有分心去聽,她的注意力全在突然出現的旁白上。
【遮掩面容的烏鴉近在咫尺,如果她現在出手,或許又能把一個罪犯繩之以法。】
她眼睛微微睜大,視線環視一圈,最後在與風見交談的衝島身上定格兩秒。
所以,這個人是貝爾摩德嗎?
畢竟能有這演技騙過所有人的,除了那位影後,她還真想不出有誰了。
許是她的目光太明顯,貝爾摩德視線微微一偏看了過來。
朝倉梨挑釁地朝她笑了笑,又晃了晃手中提著的銀手鐲,衝著對方比了個「我的人」的口型。
對方眼中明顯湧起怒意,她也不去辯這是真的還是演的,趁著所有人沒注意,手指微微一伸,在安室透手背上留下一個貝字。
貝?
貝爾摩德?
安室透瞬間領悟她的意思。
充滿冷意的眸子微微轉動,手腕輕輕一翻,借著她身體擋住所有人視線,在她手心上寫下DNA三字。
溫熱的指腹劃過手心。
癢癢的。
她手下意識縮了下,手銬發出「卡啦卡啦」的輕響。
聲音好似驚動了貝爾摩德,她警覺地又看了過來,朝倉梨抬眼對視過去。
四目相對,空氣中好似有幾串火星「劈哩叭啦」地冒出來。
周圍的氣氛逐漸劍拔弩張起來,風見額角滲出冷汗,眼角止不住地想往安室透身上瞟。
希望自己這個上司關鍵時能拉住朝倉梨這個衝動起來就膽大包天的家伙。
對於周圍眾人的情緒變化,朝倉梨壓根沒有注意到。
她腦袋裡全是剛才安室透留給她的三個字。
有點想不明白,都知道這人是貝爾摩德了,直接把人扣下不就完了?怎麼反而讓她現在去拿她的DNA?
數據庫裡又不是沒有貝爾摩德的DNA記錄。
而且,眾目睽睽之下,她也不好動手啊!
就在她糾結該怎麼動手時,後背被安室透輕輕杵了下,接著手心又有溫熱的觸覺傳來。
她眨巴幾下眼,分辨了一下他留下的訊息。
是一個O。
出於兩人有些說不清的默契,她靈光一閃下,明白了。
他想寫的是零?
這是想要她拿組長出來狐假虎威控制住局面的意思嗎?
忍住想要立即回頭的衝動,她衝著貝爾摩德冷笑了一聲:
「沒事我就把人帶走了,你如果也對那個組織的人感興趣,煩請移步天台,那裡還有兩個等著被抓呢,要是你的動作再不快點,可能那裡的肉你也吃不上咯。」
畢竟估算下時間,赤井秀一也該選擇離開了,不過按照他的性格來看,在離開前,他肯定會一槍打爆那架直升機的。
她沒在理會想要說話的衝島,一扭腰給了對方一個後腦勺。
「走吧,波本!」
這語氣態度極為惡劣,可面向波本的臉上,兩只眼睛瞪得又大又圓好似在說:你是不是在說笑啊?讓組長背鍋?
畢竟她要是萬一沒控制住局面,雙方起了衝突,再不揭穿貝爾摩德的情況下,不管己方打輸打贏,這一筆賬都記在組長頭上了!
哪怕事後組長出來否認,別人也只會說組長沒有擔當,讓她頂包啊。
這真的是往死裡坑組長了吧?
看懂了她的意思,安室透陰惻惻地笑了笑:「好啊,我可是很期待呢。」
邊說邊往前跨了一步,在擦肩而過的瞬間,他微微彎腰貼近她的耳側,一雙瞳孔裡滿是惡意:
「既然滿心滿眼都是組長,那讓他給你背下鍋也可以的吧。」
雖然這聲音輕到幾不可聞,但她還是一字不差地聽了進去。
她心跳漏了一拍。
這人是…
屏氣凝神地微微側目偷瞄了一眼。
那人神情好似再說「天氣真好一樣」,看不出任何情緒。
不要亂想!不要亂想!
這男人心和臉一樣黑,說不定就是為了坑組長玩一下,自己不能也這麼心黑!
她深吸口氣,把雜七雜八的思緒拍死在腦海裡,轉身看到貝爾摩德橫跨一步堵在路的中央,她眼角一跳,一槍直接懟在了衝島的胸口上。
「朝倉!」
「警部!」
風見和幾個警員的聲音同時響起。
朝倉梨看都沒看他們一眼,目光盯著貝爾摩德一動不動:
「我不管你是誰,我已經事先請示過組長,他允許我全權負責此次事件,如果你有其他想法請聯系他或者聯系管理官,至於現在,你憋著!」
貝爾摩德沒想到朝倉梨真敢把槍口頂在比她高一級的警部身上,瞳孔微微縮了下:「你…」
「嘭!」
一聲巨響蓋過了貝爾摩德的聲音,所有人的視線下意識都瞄向了窗外。
漆黑的夜空中,一架直升機的尾部拖著巨大的火光,傾斜著往西邊墜去。
是赤井動手了!
她腦海中剛閃過一個念頭,突然聽到「噔」的一聲,好似金屬砸在地上,還沒反應過來那是什麼聲音,眼前一道人影閃過。
她定睛一看。
波本一手扣著貝爾摩德,一手拿著匕首抵在她的脖子上:
「真可惜,要不是知道這位警部不會在乎你的小命,我還是更想挾持優等生小姐呢。」
「我謝謝你啊!」
朝倉梨看了眼神情復雜的貝爾摩德,咬牙切齒地衝著波本說道:「那你就這麼確定我會在乎他小命?」
「那要不試試?」
波本話音還沒落,手中的匕首已經切入脖子一分。
殷紅的鮮血從傷口直流而下,看得朝倉梨和風見眼角直跳。
一個是因為難以置信自己上司真的對自己人說動手就動手。
一個是反應過來,那句DNA不是叫她去取,而是讓她等下保存好那把帶有DNA的證物!
「還需要我再試試麼?」
波本笑著詢問了一句,目光環視眾警員一圈:「如果不用我可就要走了。」
「等等。」
朝倉梨端著槍,槍口指向波本:「我…」
「你瘋了!那是衝島警部!別亂來啊!」
身後突然有人攥了一下她。
她本就為了配合安室透演戲而高度緊張著,此時手被這麼一攥,她渾身一緊,食指下意識扣下扳機。
「砰!」
子彈飛射而出,穿過波本的肩膀,帶著血跡的匕首落地的瞬間,一串血花直接飛濺在雪白的牆上。
看著那片血跡,她大腦空白了一瞬,握著槍的手有些發抖:「我…」
嘴唇囁喏了兩下,沒說出什麼話,反倒是波本帶著寒意的輕笑聲傳來:
「不愧是優等生小姐,下手真准,下次見面你可就沒這麼幸運了!」
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的須臾之間,他人已經撞碎窗戶從樓上跳了出去。
她瞳孔猛的一縮。
這裡是4樓,他身上剛受了傷!
她幾步衝到窗邊,朝下看。
那個金發黑皮的青年借著幾棵樹去掉下落的衝力後,一個閃身消失在樹叢之間。
「砰砰」亂跳的心髒算是歸了位,她轉過身看向那把在地上的匕首,余光瞥見貝爾摩德捂著脖子靠在牆上。
「喂,你們幾個還愣著干什麼,趕緊把人送去醫院啊。」
那些個警員聽到她的話,連忙一擁而上,簇擁著把人往電梯口帶。
目送那些人進了電梯,她從口袋裡拿出白手套戴上,撿起匕首側目看向欲言又止的風見:「有證物袋沒?」
「啊…有!」
接過證物袋,她小心翼翼把匕首裝好,連著狙擊槍一起遞給風見:
「安室透要的,秘密做完匹配後保存好!要是沒了我會揍你的啊!還有,找人盯著那個衝島,注意隱蔽。
好了,這裡就交給你收尾了!」
話一說完,她直接往樓梯跑。
「欸?你去哪裡?」
「找人!」
第70章 你和組長,我選組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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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倉梨剛跑到警察廳大門。
一眼就看到那輛白色的馬自達安靜地停在那個巷子口。
從車窗看過去, 車裡空無一人。
她心裡一緊。
那家伙是倒在車裡了,還是倒在外面哪個角落了?
她抬腳想要走近看看,忽的, 手機震動了一下,她拿出手機看了眼, 是安室透的消息。
安室透:左轉, 淺灣公寓,603。
PS:記得隱身, 小心尾巴。
她心裡才剛松了一口氣, 就被他後半句給搞得心又提了起來。
急忙裝備上卡牌, 她警惕地掃了眼四周。
路上三三兩兩的行人步履匆匆, 一看就是加班到深夜,現在才急著回家的社畜。
她呼出口氣,低頭給他回了條消息。
朝倉梨:確認安全。
PS:需要帶藥麼?
安室透:夜宵?
看了眼幾乎秒回的消息,她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她在這裡擔心他的傷勢,他居然還記得吃?
簡直混蛋好吧!
她咬了咬牙, 拇指在屏幕上狠狠地戳了戳。
朝倉梨:吃什麼?
安室透:樓下拉面不錯。
朝倉梨:等著!
她把手機往兜裡一塞, 警覺地四下又張望了一遍, 腳步一轉跑向淺灣公寓。
……
603室。
她抬手敲了下門, 門鎖之間「哢」的一聲細微輕響,一道橘色的燈光從剛剛錯開的門縫間穿透出來。
留門了?
她推門進入。
安室透已經換了件衣服坐在沙發上, 面前的矮桌上放著還沒有來得及收掉的藥品和繃帶。
她抿了抿唇,走到矮桌前把拉面放在他面前:「你的傷…」
「皮肉傷, 沒傷到筋骨。」
安室透笑了聲:「你怎麼這副表情?好歹也是個不錯的狙擊手, 也該對自己的槍法有點信心吧?今天的表現不是挺好的嘛。」
「呃…」
他是她頭一個指哪打哪的。
她心虛地眼神飄了飄:「你先吃吧, 我…」
「朝倉梨把你的內疚心態收一收。」他突然神情嚴肅地打斷了她:「如果我只是波本,那一槍後你還會心虛到和我對視一眼都不敢嗎?」
她抬眼瞄了眼他一下, 垂著腦袋想了會,嘆了口氣,抬頭幽幽看他:「會的吧。」
他愣了下,瞪眼:「朝倉梨…」
「沒有一槍爆頭,會被波本笑死的。」
他後面話還沒說出,就被這句話堵得氣笑了,抬手狠狠敲了她一下腦袋。
「你就皮吧。」他把拉面推到她面前,站起身:「行了,你吃吧,我處理點事。」
「哦…欸?」她微微仰頭看他:「我?我吃?」
「不然你以為?」
他斜了她一眼:「你是不是忘記了是誰今天沒吃晚飯?那家的拉面做得挺不錯,算是犒勞你今晚的努力了。」
她微微一愣。
看了看他又低頭看了看拉面。
「等等!」
她突然出聲叫住他:「這個不會就是你說的獎勵吧?不會吧?」
他腳步頓了下,扭頭:「你說呢?」
「啊…哈哈…肯定不會啊!」
看到安室透金色碎發下出現一片陰影,她很識時務地端起拉面:「我開動啦!」
「這家伙!」
他輕笑一聲,走進臥室。
透過窗戶,他視線投向警察廳的辦公樓。
那裡已經恢復到燈火通明,顯然不僅電力設施修復正常,就連警力也全部歸隊。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風見的電話:「情況如何?」
「降谷先生,你的傷如何了?朝倉她…」
「皮肉傷,本就在計劃內的事,她槍法不錯。你那裡情況如何?」
「基安蒂、基爾都已關押,FBI跑了朱蒂和赤井秀一。另外,我們找到了直升機殘骸,只是並沒有找到伏特加,根據調閱的路面監控顯示,應該是被琴酒救走了。」
「衝島呢?」
「他…她…」
「看來匹配結果你知道了。」
「是,是的,降谷先生,貝爾摩德還在醫院,已經讓人盯緊她了。」
「給機會讓她走,另外,我那把匕首傷口比較特殊,你立即偽造一份她傷口的鑒定報告。」
「好的,欸…放她走?」
「對。等衝島回來後,給他的傷口做一個匕首與傷口痕跡匹配的鑒定,你親自交給管理官。」
「好的,降谷先生。」
他掛了電話。
仿佛刻畫著城市夜景的窗戶上,倒映出他勢在必得的笑。
這一次,他一定要把那些蛀蟲連根拔起。
走出臥室,他剛想和朝倉梨說一下這次的結尾,就見她咬著筷子,擰著眉,食指在手機屏幕上不停地點,一副十分發愁的模樣。
到嘴邊的話頓住,他走近往沙發上一坐:「在寫這次的報告?」
她手指一頓,猛得抬頭看他,瞪圓的眼睛裡就五個字:你是魔鬼嗎?
「不是?」他笑了,手肘抵在扶手上,托腮看向她:「你那樣我就在你寫報告時見過。」
「唔…」她往茶幾上一趴,生無可戀:「這麼說的話,其實也沒差吧。」
話音剛落,她忽的抬頭瞪他,一臉我好冤的模樣:
「都怪你!」
「我?」
他好像比她還冤,看她的眼神無辜極了。
她倒吸口涼氣,閉眼。
拜托,別這麼看她,她怕自己把持不住!
「說說吧,你到底怎麼了?」
她耳朵動了動,垂下腦袋,把額頭擱在茶幾上:「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和組長解釋今天的事。
風見那個行動派肯定已經告訴組長了吧,組長到現在都沒詢問我,你說他是在等我自首,還是已經決定對我磨刀霍霍了?
我覺得應該是等我自首吧?畢竟組長挺好的對不對?」
她抬頭看向他,目光中充滿了期待。
安室透笑容僵了下,就連松散的坐姿都端正了不少。
他張了張嘴,又閉上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其…」
可他才發出一個音節,她已經閉眼等死的模樣:「完了!你居然認為組長已經磨刀霍霍了,沒救了嗎?」
知道自己剛才僵硬的舉動給了她錯誤的信號,他食指撓了撓微微抽動的嘴角:「朝倉,如果,我是說如果我是組長…」
「等等!」
她猛地站起身,膝蓋「咚」的一聲撞在茶幾上。
「嘶…痛痛痛。」她齜牙咧嘴地抱著膝蓋,兩只眼睛警惕地看著他:「我告訴你啊,打消你想謀權篡位的心思,這可不是在那個組織!
這次我就當沒聽見,你要再有這種想法,我立馬告訴組長啊,我可是他的堅定擁護者!聽見沒!」
看著好像一言不合就要撲上來咬他的朝倉梨,安室透張了張嘴。
他承認剛才那話可能會讓人有些歧義,她的腦補一向很大,領會錯誤他能理解,但一個從沒見過面的人,她憑什麼處處維護到這種地步?
難道和她一起有過共患難交情的人不是他麼?
「你…你看什麼看?」
見安室透盯著她不說話,朝倉梨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有髒東西?」
「沒有。」
「那…那你盯著我干什麼!」
她臉頰微微泛起粉色,又覺得自己這樣太氣弱了,干咳一聲,站起身往前大跨一步,兩手叉腰,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把人堵在沙發上:
「你別扯開話題,剛才的事你沒給個准話呢!」
安室透垂眸,抬手摸了摸受傷的肩,她看著他眨巴幾下眼,兩手緩緩從腰上放下,氣勢不知不覺弱了幾分:
「那個…管理官不會同意你們內耗的吧…應該!」
「我只是沒想明白,你為什麼這麼維護組長而已。」
安室透抬眼看她,眼裡全是疑惑。
「組長幫過我啊!」
她答的理所當然,眼裡比他還疑惑,看著他的眼神似乎都在說「這有什麼好想不明白的?」
他無語了一瞬:「僅是這樣?」
「不然呢?受人恩惠,當然要湧泉相報啊!」
她甩了一個白眼給他:「當然你想都不要想,我心眼小,一直記著你拿槍威脅過我,還老陰陽怪氣我,還隱瞞身份…這點雖然我能理解你,但還是想想就心塞!
反正再有下次,我就割袍斷交!」
最重要的是,這人總是時不時給她一種也有點喜歡她的信號,卻轉眼又是一副那是你錯覺的模樣,讓她自個在那裡猜!
很討厭!
安室透下意識繃直後背,視線掃了眼她十分認真的神情,微微垂下眼瞼。
原本想要和她解釋一下身份的事,被她這句話又卡了回去。
如鯁在喉。
他當初是不是給自己埋了一個雷?
「算了,不跟你說了。」
朝倉梨瞥了眼不知道又在想什麼的安室透,掃了一圈周圍:
「我的房間…」
「那兒。」
「好,你也早些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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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2-12-26 21:55:39~2022-12-28 07:03:3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清漪 2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71章 我可以配合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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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朝倉梨神清氣爽地從床上起來, 伸手「嘩」的一下拉開窗簾。
柔和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她伸了個懶腰:「加油!又是美好的一天!」
給自己鼓完勁,她深吸口氣拿起手機。
已經逃避了一晚上, 現在是勇敢面對的時候了。
翻出降谷零的號碼,她磕磕絆絆地發了一條消息。
朝倉梨:組長, 我來認錯了!
消息已發出, 沒過幾秒就回了過來。
她拿著手機呆了呆。
這種速度...
組長該不會一直等著自己去認錯吧?
她緊張地握緊手機,小心翼翼地點開。
降谷零:已知, 做得不錯。
欸?欸?欸?
完全出乎意料的回復讓她呆立數秒。
回過神, 她踱步在原地轉了幾圈, 忽的站定, 在手機上連按數下。
朝倉梨:組長,那有獎勵麼?星星眼.jpg
看著消息成功發出,她神情比剛才還要緊張,眼巴巴地等著降谷零的消息再次傳來。
在她房門外。
想要敲門喊她出來吃早飯的安室透,捏著手機, 想要抬手敲門的手卡住了。
獎勵?
他視線從手機轉到房門上, 目光詫異到想要穿透房門看看裡面那家伙為什麼能打蛇上棍地那麼順。
他教那麼多, 應該不是讓她拿來對付他的吧?
心裡想著以後該怎麼給她好好上一上課, 手裡的動作卻是半點不慢。
降谷零:想要什麼?
收到組長的消息,她嘴角勾起一個弧度。
跟上司提獎勵, 除了升職加薪還能有什麼啊?
腦子裡開始幻想自己升到警部時安室透羨慕的模樣,打字的手卻在手機屏幕上頓住了。
她眨巴幾下眼, 扭過頭看了眼房門。
那家伙的傷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癟了下嘴, 她垂著腦袋回復了一條。
朝倉梨:組長, 給我幾天假期吧。
降谷零:理由,幾天。
朝倉梨:我不小心把安室透打傷了, 我想照顧他幾天,組長放心,就他那個大猩猩體質,那個傷口不用5天就能好的七七八八了,我不會影響工作的!
收到這條信息,安室透垂下眼瞼。
他連她想去看看家人的理由都想到了,卻沒想到她最後的理由竟然會是他自己。
片刻後,他輕笑一聲:「准了呢。」
他手指微微動了下,回復了一個句號,抬手「咚咚」敲敲了門。
過了好幾秒,裡面依舊靜悄悄的。
安室透錯愕地眨巴幾下眼。
不對啊,兩人都發了這麼久消息了,這人不是已經醒了麼?
他又抬手敲了敲。
「...來了,來了!」
這一次,朝倉梨的聲音總算傳了出來。
只是,聽聲音怎麼還有股懊惱的情緒在?
安室透藏起眼底的疑惑,在看門的瞬間揚起笑臉:
「早啊!朝倉。」
「早...」
也太早了吧?
她的劇本可是做好早餐去叫他起床!現在劇本被撕了一半,她能不懊惱麼!
算了,至少還有早餐可以做。
強打起精神,她走出房間:「你怎麼...」
剛想問他怎麼不多休息會,一股誘人的香味飄了過來。
她鼻翼動了動,臉頓時垮了:「你做了早餐?」
「三明治,簡單做了點。」
他看懂了她神情不對的原因,眼底閃過一絲笑意,在她的注視下,眉頭緩緩一皺,聲音都低沉了下去:「不合你胃口麼?」
「不...不。」
她連連擺手:「謝謝,我很喜歡,很喜歡。」
她前腳剛和組長說要照顧人,這後腳就被打臉,是不是也太悲催了點啊?
不行,她要支棱起來!
擔心自己的劇本又被搶先了一步,她這次也不廢話了,直接抬手把人往沙發上一按。
「朝...」
「閉嘴!」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懂不懂!
怕這人硬要起來會攔不住,她干脆把腳一抬,以半跪一般的姿勢,膝蓋壓在他的一條腿上,一手強硬地按在他胸口上,另一只手直接衝著正中央的那排襯衣紐扣去了。
她的手本就細長且靈活,攥住第一顆紐扣的瞬間,指尖微微動了下,那顆紐扣大半顆穿過了另一邊的縫隙。
「等等。」
他抬手握住那只手:「梨,想做什麼總該告訴我吧?至少讓我方便配合你?」
「換藥啊!你別動就是配合了。」
「…就只是這樣?」
「不然還能干什麼?」
她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見他有些哭笑不得,眉毛一擰,緊張兮兮地注視著他:「你…你還沒換藥對吧?」
其實早上起來就換過了。
他心裡回了一句,面上笑得燦爛:「還沒有,說起來自己換還是有些不方便呢。」
「是吧!我也這麼覺得!」
她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掙了掙她被握住的手。
可那只手被握得更緊了。
她疑惑看他:「放手啊。」
「先吃早餐吧,時間太久影響口感。」
她視線在他臉上和肩上移動了一個來回,點頭:「也行。」
反正換藥已經預訂,晚幾分鐘他也逃不掉。
「那…梨,我能起來了?」
「嗯?」
她眼神有些懵。
起來還用她批准?
這人傷的只是肩吧?
臉上的疑惑實在太明顯了,安室透背靠著沙發看著她,伸手朝下點了點。
她視線緩緩下移。
目光下,對方頎長的身體陷在沙發之中,白色的襯衣,黑色的長褲,寬肩窄腰身材絕佳。
不過那只放在對方胸肌上的手怎麼那麼眼熟?
她下意識動動了手。
或許是對方現在很放松的狀態,他的胸肌沒有她想像中的那麼硬梆梆的,還有些彈性,她在用力時,甚至能感受到他收縮了一下。
等等!
她在干嘛?
大腦從空白中回過神。
她低頭盯著那只手看了幾秒,又抬眼偷瞄了一下他。
那男人嘴角帶笑,饒有興致地看著她,好似等著看她面紅耳赤的糗樣!
她眨巴眨巴眼,視線盯回自己的那只手。
只要她臉夠厚,他就別想笑她!
她佯裝鎮定。
忍著想要逃回臥室的衝動,神態自若地拍了拍他的胸:「咳…手感不錯,繼續加油。」
她站直身體,轉過身,同手同腳地往餐桌走:「吃飯,吃飯,快餓死了。」
安室透輕笑一聲。
知道現在要是不說些什麼分散下她的注意力,等會她就該一直躲在屋裡不出來了。
他微側過身,托腮看她:
「梨,想好要什麼獎勵了麼。」
「不…不知道。」
「這次聽我的如何?」
「隨便。」
「那梨吃完飯後准備一下吧,我們去空宿看楓葉。」
「空…空宿看楓葉?」
原本還拿僵硬後背對著他的朝倉梨猛得一個回頭看向他:
「你還受著傷,看什麼楓葉啊?是任務?非去不可嗎?至少再等幾天吧?」
「不是任務哦。」
他搖了搖頭:「畢業旅行被破壞,梨也會遺憾的吧,雖然不能去大阪,但時間正合適,那裡的楓葉景色也挺不錯的。」
「畢業旅行…」
她瞳孔放大,看著他怔愣了片刻,微微低頭掩飾眼角微微湧上來的濕意。
如果那時她沒有被遺忘在家裡,也沒有被琴酒拿槍堵在家裡,她現在應該就在大阪完成她的畢業旅行吧。
「其實…不去也沒關系的。你的傷還是再養幾天吧。」
「那恐怕不行呢。」
他的聲音聽上去有些苦惱:「我都已經安排好了呢,要是這次不去,只能過期作廢了。」
「不,不是。」
她瞪圓眼睛看她:「你這人怎麼這麼小氣,居然還可以過期作廢的?那是我的獎勵好不好!」
「那梨去嗎?」
「去!」
誰不去誰傻!
第72章 假戲真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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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步在玻璃棧道上, 周圍鳥語花香,溪水潺潺。
被秋風吹紅了的楓葉,層層疊疊鋪滿了整座山。
朝倉梨微微仰起腦袋, 深吸口氣,撲鼻的芬芳和新鮮空氣:「這裡真美。」
「喜歡就好。」
安室透依靠在欄杆上, 紫灰色的眸子比往日軟和了許多:「還想去那邊看看麼?」
「不了。」她有些眼饞地瞧了眼不遠處的如畫風景, 兩手一插兜,轉身往回走:「有點累了, 我們先回去吧。」
畢竟這家伙身上還有傷, 說了是來照顧他的, 總不能把人累出個好歹。
「累了?」
他幾步追上她, 目光掃過她的臉心中有些了然。
再怎麼說兩人也共同訓練了一段時間,她的體能極限在哪裡,他哪會不知道。
「民宿的晚飯安排在6點,現在這個點回去的話,應該…」
「應該好好休息一會, 然後按時下去吃飯, 對吧?安室君?」
她微微眯起眼, 一副你敢說不就死定了的模樣, 安室透無奈地笑了一聲,做了個討擾的手勢:「對, 好好休息。」
「這還差不多!傷患麻煩有個傷患的樣子,整的跟個沒事人一樣, 好像我的照顧很多余似的。」
她癟了下嘴, 不滿地小聲嘀咕了一句, 安室透好笑地瞥了她一眼,正要開口, 忽的傳來柯南的聲音:「欸?安室哥哥,梨姐姐?」
兩人腳步一頓,側目看去。
小蘭兩手叉腰,臉上還有些來不及收起的怒氣,柯南一臉驚喜,眸子裡還眨巴眨巴地閃著快來救我的求救信號。
「呃…」朝倉梨懵了一瞬,扭頭看向安室透:「要不要過去啊。」
這種一看就是姐姐教訓弟弟呢,他們過去是不是不太好?
安室透把她的想法看在眼裡,忍著笑直接拉起她的手走了過去。
朝倉梨更懵了。
低頭看了眼被牽住的手,又抬頭看了看走在前面的挺拔背影。
什…什麼情況?
難道因為她早上摸了他一把,兩人關系突飛猛進了?
欸?不對,他也沒和她告白過啊!
意識到不對勁,她本能地掙了掙手。
安室透偏頭:「怎麼了?」
怎麼了?
她瞪圓眼睛。
這男人牽著她的手走去和熟人打招呼,還問她怎麼了?
「你…」
她剛要開口,兩人已經走到了小蘭和柯南面前,安室透笑著衝兩人笑道:
「小蘭小姐,柯南好久不見,毛利老師也在這裡麼?好久沒有跟在老師身邊學習了,還真是身為弟子的遺憾呢。」
「好久不見,安室先生。」
小蘭視線掃過兩人牽在一起的手,捂著嘴偷笑一聲:「民宿舉行情侶尋寶大賽,爸爸受邀成為評委,我們就一起過來玩了,安室先生和梨小姐也是來參加比賽的麼?」
「情侶尋寶大賽?」
朝倉梨看向三人詫異地問了一句。
「欸?梨小姐不知道麼?」小蘭疑惑地看向她,柯南舉起手,奶聲奶氣地搶話道:
「我知道,我知道,民宿的老板在山上藏了一座黃金打造的愛神丘比特,只要有情侶在明天天黑之前找到丘比特,就把那座丘比特送給他們。
據說那座丘比特是老板曾曾祖父留下來的,不僅本身價值不菲,還是一件名貴的古董哦!」
「真的假的?」
朝倉梨神色狐疑:「老板舍得把價值這麼高的古董送人?」
「應該是真的。」
小蘭十分確定地點點頭:「爸爸已經確認過丘比特的鑒定書了,還親自跟著老板把丘比特藏在了山裡。」
「唔…總感覺有點難以置信。」
她歪了下腦袋,倏的,她眼角一跳,扭頭看向安室透。
這家伙嘴裡說著不是任務,該不會就是來調查這件事的吧?
她好似頓悟了關鍵點,突然明白了他為什麼要牽她的手了!
想要參加情侶尋寶大賽,首先他得有個情侶啊!
說到底這男人就是想讓她陪著演一出戲!
真是的,早說啊!
害她心情還激動了一下!
她不爽地瞪了眼安室透。
安室透無奈地笑了:
「梨對我總該有點信任吧?我也是在預訂完房間後才知道有這個活動的。」
她豆豆眼看他:「我什麼都沒說。」
可你所有的想法都寫在臉上了!
安室透哽了一下,視線一轉看向柯南:
「柯南看起來對比賽很感興趣?」
「嗯嗯。」
柯南十分孩子氣地點了點頭:「我也想參與尋寶呢!」
「不可以!」
小蘭微微彎腰對柯南搖了搖手指:「這是情侶才能參加,柯南你還是個小學生,不可以哦。」
「呃…那個,毛利小姐要是放心的話,讓柯南跟我們一組參加尋寶吧。」
「欸?」三人異口同聲,同時把視線投向朝倉梨。
她莫名地覺得有股壓力:「怎…怎麼了?」
「梨也想參加比賽?」
安室透語氣裡的詫異讓她心裡翻了個白眼。
這男人還在演!
但比演技她什麼時候輸過!
她揚起嘴角,舉起握在一起的手晃了晃:「都說了是情侶大賽了,要是不參加一下豈不是很可惜?反正來都來了,就去試試唄!
我也有點想看看那座黃金丘比特呢,不過我推理能力一般,所以小蘭小姐能不能借用一下柯南,我保證會保護好他的安全的!
我用安室透的頭發發誓,如果柯南受了一點傷,就讓他變成禿子!」
「噗…」小蘭捂嘴偷笑了聲:「梨小姐和安室先生感情真好呢,那柯南就麻煩你們了。」
安室透無奈地捂了下臉。
怎麼都沒有想到,他拉近距離的最大障礙不是那顆埋下的雷,而是朝倉梨太能聯想的腦補!
但事已至此,他還能怎麼辦?
維持住臉上的笑臉,他衝著三人招了招手:「既然要參加比賽,那我們先去做個登記,我記得登記場地是在後院的餐廳,報名截止日期是在6點之前,現在回去正好可以趕上。」
「哇,你知道的好詳細。」
她一副陷入熱戀的小女生模樣,閃著星星眼看向安室透,心裡已經舉著拳頭把安室透來回爆揍了好幾遍。
還說不是任務!
不是任務了解這麼詳細的?
安室透看她眼裡明晃晃地寫著控訴兩字,氣極反笑,抬手托起她的下巴,拇指摩挲過她微微張開的粉唇。
看著她臉頰因為自己而逐漸染上緋色,他眼底閃過一絲旖旎,好在他自控力強大,僅僅一個恍惚的功夫,就壓下了內心的悸動。
他認真地注視著她,紫灰色的眼眸倒映著她怔忡的臉,他緩緩貼近她的耳邊,壓低聲音說道:
「這次並不是任務,而是想和梨一起完成你的畢業旅行。
不過,梨既然想要扮演情侶參加比賽,我當然樂意奉陪。
但…等比賽結束後,我們的關系能作為獎勵無限期延長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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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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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第二課,蜂蜜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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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一聽安室透露骨的表白, 朝倉梨腦袋懵了一瞬。
看著他認真的模樣,她腦袋上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這人真的是再跟她告白?
不対,直覺告訴她, 不是這樣的!
雖然她有感覺到他的若即若離,但憑她対這男人的了解, 就算他再喜歡她應該也不會在臥底期間和她確定關系才対。
所以他是故意的?
可是為什麼啊?
她微微皺眉, 把這幾天的事和他対自己說過的話,在腦子裡過了一遍。
可依然沒找到有任何問題。
【她的神秘越發吸引實驗室的目光, 但屢次的抓捕失敗讓朗姆対她失去了本就不多的耐心, 他決定讓波本主動出擊, 利用他最擅長的蜂蜜陷阱, 把人引誘到原本的軌跡。】
朗姆?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組織是不是又給他找麻煩了?
她很想立刻問清楚,余光瞥見柯南和小蘭還在邊上,心知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
算了,回去再問吧。
不管組織打算干什麼, 那都是之後的事情了, 這趟旅游是她得到的獎勵, 她要把組織的事暫時拋開, 絕対不能讓那些破事打擾她的好心情!
她揚起笑臉,対著安室透眨了眨眼, 一臉我已經看破了的模樣:「本小姐很受歡迎的,想要無限期延長, 你至少得先拿下比賽再說!
現在我們先去報名吧, 小朋友還等著呢!」
「好, 我也很是期待呢。」
安室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昨晚接到朗姆的電話,他自己也很驚訝, 居然讓已經身份暴露的波本対一個嫉惡如仇的警察使用蜂蜜陷阱。
他不知道朗姆是対他的能力有迷之自信,還是対他的又一輪試探,但有一件事可以肯定,那群人対朝倉梨的覬覦之心很是迫切。
深知朗姆急性子的行事風格,他很明白朗姆不會給他太多時間,如果他遲遲不把人帶回組織,說不定朗姆會派其他人接近她。
他不可能一直待在她身邊,所以他必須在有限的時間裡,想盡一切辦法讓她有面対任何人蜂蜜陷阱的能力。
只是,他沒有想到。
她対於蜂蜜陷阱的抵抗力好像出乎意料的高。
一時之間,他自己也說不出內心是個什麼滋味。
……
回到民宿。
朝倉梨看了眼排著隊等待登記的好幾対情侶,心裡突然有點打退堂鼓:
「這人也太多了吧?這隊怎麼說也得排個十幾二十分鐘了吧?」
柯南兩手枕在腦後,一副小大人的模樣邊走邊說:
「畢竟是旅游旺季又有黃金丘比特做噱頭,有這麼多情侶來參賽一點都不難理解嘛!」
「我剛才就想問了,你這麼想參加這次比賽是不是有什麼原因?你剛才的表情很不対勁,好像在懷疑什麼,卻又不是很肯定。你是想調查什麼事嗎?」
她停下腳步半蹲下身看他,眼裡滿是疑惑。
柯南神情一滯,抬手撓了撓後腦勺,揚起可愛笑臉:
「因為新一哥哥告訴我,這次的黃金丘比特可能與十年前的黃金劫案有關。
作為少年偵探團的一員,當然要查出事件的真相啊!」
「新一?」這個有些耳熟的名字,她在腦子裡過了一圈,恍然:
「你是說報紙上提到的那位名偵探工藤新一?這麼說來好久沒在報紙上看到他了,反而是毛利偵探一直比較活躍呢。」
「因為新一哥哥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啊!」
「既然那位名偵探都這麼說了,這次的比賽果然沒有那麼簡單嗎?」
她抬眼看了一圈,眉頭一擰,低頭看向柯南:
「不過,你還是小孩子,他讓你來調查這件事未免也太不靠譜了,萬一你出點事怎麼辦?小蘭小姐會擔心你的吧?
以後再遇到這種事,記得先報警聽到沒?」
「啊…哈哈,好的,梨姐姐!我記住了!」
「是嘛?」
她狐疑地看向柯南:「為什麼我從你的表情只看到四個字,下次還敢?」
柯南後腦勺一滴巨汗:「啊嘞嘞,有嗎?」
「你們在聊什麼?」
就在柯南被她看的冷汗連連時,安室透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
朝倉梨側過身,看他手裡拿著兩杯檸檬茶,伸手接過一杯遞給柯南:
「我們再說十年前的黃金劫案,你有印像麼?」
「十年前的那件黃金劫案啊!那可是轟動了整個東京呢!」
安室透還來不及答話,站在朝倉梨身後的一個男人突然插話進來:
「整整十噸的黃金呢,一夜之間從金庫消失不見,大家都說是出了內賊呢,対吧,城?」
男人笑著用手肘捅了捅身邊的岩本城:
「我記得當初城的父親就是因為這件事被逼的跳樓了吧?」
岩本城好似被他嚇了一跳,抬頭環視了一圈,見眾人目光都在他身上,低下頭,縮了縮脖子:
「宮…宮下,其實…其實…不是十噸,是…是…」
「是8噸六百十五克。」
安室透接過話,把手中的檸檬茶遞給朝倉梨:「那件案子一直懸而未破,警方不會把案件的具體情況向外面公布,外人知道的情況基本都是以訛傳訛不足為信。」
就差被安室透指著鼻子說不可信,宮下臉一黑,張嘴想說什麼,可安室透壓根沒給他說話的機會。
「梨站了這麼久也該累了吧,這隊一時半會也排不到,不如你先去休息區坐會,排隊的事交給我就好。」
他極為紳士地虛攬過她的腰,引著她往休息區的沙發走,像極了一個體貼入微的男朋友対著自己的戀人噓寒問暖。
掃了眼跟在他們身邊,瞪著半月眼看他們的柯南,她額角滴下一滴冷汗,微微側過頭靠近他,壓低聲音:
「我說你這樣是不是太過了?」
「梨在說什麼呢?照顧自己的戀人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他微微壓下嘴角,看上去有些受傷:「還是梨覺得我哪裡做的不好?」
雖然心裡知道他這是故意演的,但她還是忍不住心頭一顫,她垂下眼瞼,微微抖動的睫毛像極了振動翅膀的蝴蝶。
「梨。」
把她的所有表情收進眼底,他輕聲喊了一句,側臉貼近她,聲音輕到幾不可聞:
「這是第二課,蜂蜜陷阱,讓我看看你還能不能依舊高分通過。」
第74章 反向操作了解一下
=================================
休息區由一整排的沙發圍成了一個大圈, 中央長方形的餐桌上放著各式的點心和飲品。
安室透找了一個人少的清淨角落,按照朝倉梨的口味挑了幾種點心放在她邊上:「記得別吃太多,不然會吃不下晚飯。」
「知—道—啦!」她癟了癟嘴, 拖著長音應了一句,心裡有種恨不得把人拖出去狠狠揍一頓衝動。
他到底知不知道就他的顏值對她來說已經是個大殺器, 現在還這種無微不至的照顧, 她感覺自己的這次考試已經岌岌可危了啊!
難道真要對她這麼斬盡殺絕嗎?
她抬手掩面對著他揮了揮手:「你趕緊走。」
他輕笑一聲,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等我回來。」
帶著寵溺味道的笑聲讓她耳朵動了動, 確定腳步聲逐漸走遠, 她搓了把有些發燙的臉頰:「不行, 這樣下去會不及格的啊!」
她咬了咬牙, 視線掃過休息區的一對對情侶。
這裡那麼多冒粉紅泡泡的情侶,她還不信找不到可以模仿的對像。
不就是一場考試嘛,等她學會了蜂蜜陷阱,反向操作一波,她就不信得不到高分!
好似已經看到了安室透舉著白旗給她打高分的模樣, 她眼眸越來越亮, 倏的, 她視線一頓, 嘴角微微上揚。
「梨姐姐,你也覺得那個叫宮下的不對勁嗎?」
清脆的童音在耳邊響起, 她扭頭看向坐在邊上的柯南,眼神中透出幾分迷茫。
「宮下?」
「欸?梨姐姐難道不是覺得宮下有問題才一直盯著他的嗎?」
朝倉梨愣了下, 視線不自覺又飄了過去。
那人有沒有問題, 她沒注意。
她就只是覺得那對情侶相處的模式很讓人臉紅心跳, 她可以拿來借鑒一下而已。
但這話她又不能拿來對一個小孩子解釋,只能收起自己學習的心態, 目光鎖定在宮下的臉上。
「這麼看來,宮下的神情的確有幾分奇怪耶!」
「梨姐姐是覺得哪裡不對勁?」
「那家伙看著好像專心喂女朋友吃東西,可視線時不時四處亂晃,不知道是在找人還是干嘛。
一點都不專心,這種要是拿來對付考試,肯定一下就會被看出來的吧?」
後半截話她幾乎是自己在喃喃自語,柯南沒聽清她具體說了什麼,但看她又開始神游,額角滴下一滴冷汗:
「梨姐姐,我去上個廁所!」
他邊說邊跳下沙發,穿過人群,朝倉梨急忙站起身:「等等,我帶你過去。」
「不用,我知道在哪裡,梨姐姐在這裡等著安室哥哥就好。」
看著柯南一個拐彎就不見了蹤影,她有些惱羞成怒地一屁股坐回沙發。
「誰要等他了啊,臭小鬼!我只是為了考試,考試懂不懂!」
嘴裡嘀咕了一句,她視線下意識往登記點偷瞄了一眼。
那個金發黑皮的男人,此刻正彎著腰填寫登記表。
許是走過山路和室內太悶熱的原因,他原本扣得一絲不苟的一排紐扣,此時第一、二顆被解開。
從她的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到胸肌正中央的一點溝壑線條,和一截綁著蝴蝶結的白色繃帶。
她眼神有些閃爍不定。
男人身材太棒,她這次考試不會真要栽了吧?
不行,朝倉梨,你給我支棱起來!
她從兜裡拿出手機,翻了一下自己記下的所有聯系人。
不過因為她以前存在感稀薄的原因,她的同齡朋友幾乎可以說是沒有,剩下的不是二舅等親人,就是風見這種的公安同事。
她想要請教的是怎麼操作反向的蜂蜜陷阱,這些人她都沒好意思問出口。
畢竟,今天問了,明天一見面,那人要是來一句「嗨,朝倉,你拿下安室透了沒」,那她還不得尷尬死啊!
「人到用時方恨少啊,我這連可以請教的人都找不…欸,組長啊!」
她眼眸一亮。
快速從聯系人裡翻出降谷零的號碼,發了一條消息過去。
朝倉梨:組長,組長,有時間嗎?江湖救急,十萬火急,需要組長的強力支援。
安室透剛填完表,兜裡手機震動了幾下,知道是屬於公安的手機響了,他把表格遞給服務生,退到無人注意的角落,拿出手機。
「嗯?」點開新收到的消息,他詫異地偏頭看了朝倉梨一眼,手指快速打了一行字。
降谷零:什麼事?
朝倉梨:組長,怎麼勾引男人?
PS:組長有使用過蜂蜜陷阱嗎?能具體到事件上展開詳細說說嘛?
看到朝倉梨的消息,安室透沉默了好幾秒,遲疑地回復消息問了一句。
降谷零:你想做什麼?
朝倉梨:安室透勾引我,我要勾引回去啊!
PS:組長有過色.誘經驗嗎?或者被人色.誘過嗎?具體怎麼操作能分享一下麼?
色.誘?
安室透猛得瞪大了眼睛,手指在手機上按的「啪啪」響。
降谷零:如果你想使用蜂蜜陷阱,方法有很多,不一定要使用色.誘這種低級手段,我可以給你總結的彙總,等下發你郵箱。
「哇,組長居然還有這種總結啊?」
朝倉梨剛給降谷零回了一條謝謝的消息,屏幕就跳出一條通知,她收到了一封新郵件。
「組長這速度真的沒得說。」
她誇了一句,立馬點開郵件。
郵件的長度很可觀,她粗略瀏覽了一下,對組長的能干程度又有了一種新的認識。
「這麼多,一條一條來吧。」
她翻回最頂層。
「想想對方最吸引你的點,那或許是對方同樣欣賞的,還能增加與對方的共通點,有利於培養雙方親密度。」
最吸引她的點…
她的思緒不知不覺跑到了早上換藥時那被白色襯衣半遮半就的腹肌和兩條深入褲腰的人魚線上。
要命!
她都感覺有些口干舌燥了。
拿起邊上的檸檬茶,她「咕咚咕咚」地灌了兩口。
如果按照組長的第一條攻略,那豈不是還得□□安室透?
她低頭看了看。
起伏曲線也算不錯,應該沒問題吧?
「梨在看什麼?」
她剛想著安室透,這人的聲音就突然出現在耳邊,她脊背猛得一僵,「唰」地一下坐直身體:「我什麼都沒看。」
安室透看她紅著臉把手機一股腦往兜裡塞,心裡已經把事情猜到了七七八八。
他笑著晃了晃手裡的號碼牌:「已經登記完,26號,明天8點准時開始。」
「哦,好…好的!」
她緊張地咽了咽口水:「那我們先回房?」
「現在?」
他訝異了一下:「梨回來時不是還說餓,不吃完飯再回去?」
「吃,吃啊,吃完再回去!」
一想到等會要色.誘,她就好緊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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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這個操作有點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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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半輪彎月掛在墨色的天空中, 把漆黑的走廊染上了一層瑩瑩白光。
借著皎白的月光,朝倉梨手裡拿著一瓶已經打開的波本酒,抬頭看了看房門上的門牌號。
305室。
那個男人就在這扇門後!
她深吸口氣, 抬手敲門。
「誰?」
「是我。」
門內安靜了幾秒。
「進來吧,門沒鎖。」
她緊張地閉眼深呼吸, 緊緊握了一下門把手, 緩緩推開房門。
屋裡僅開了一盞床頭燈,昏暗的光線下, 一台造型十分復古的留聲機流淌出輕柔的音樂聲, 讓整間屋子的氣氛顯得很是溫馨浪漫。
安室透披著白襯衣, 雙腿交疊坐在床邊, 濕漉漉的頭發上,一滴小水珠從發梢滑落,順著肌肉線條流向人魚線,隨即沒入褲腰。
許是他剛洗完澡的原因,空氣中充斥著清爽的薄荷香味, 配合著她手中波本酒散發出來的隱隱酒香, 她感覺還沒進門, 腿已經先一步軟了。
「那個…我…我想喝波本…不, 不是…一…一起喝一杯?」
自己在說些什麼啊!
她用力握緊了酒瓶,忐忑地看向安室透, 明知道現在應該大大方方地走過去,搭著他的肩來一句「嗨, 來一杯?」。
可不知怎麼回事, 那男人就只是那麼坐著看向她, 她就有種想要拔腿往回跑的衝動。
「進來,關門。」
他言簡意賅, 與平時給她的感覺大相徑庭。
臉上不僅沒有了燦爛笑容,那雙紫灰色的眼眸注視她時,眼神炙熱又帶著說不清的旖旎意味。
隔著遠距離和他對視了一眼,她後背一下子緊繃起來,一股氣血沿著脊椎直充大腦。
怎麼有種被他看透了的感覺?
她小心髒「砰砰」直跳,腳步一抬下意識想要往後退。
「過來,關門。」
他的聲音有些暗啞,她好似被這聲音催眠了一般,抬起的腳一頓,原本往後的步伐一下跨進了房門,另一只手十分自然地把房門「砰」的一下關上。
沒有了從房門外照射進來的月光,屋子裡比剛才更加昏暗了。
靜謐的封閉空間裡,原本柔和的音樂聲變得有些纏綿悱惻,她抿著唇抬眼看他,男人無形中散發出的氣息好似在那一刻淹沒了整個空間。
而她好似溺斃在這種溫暖、曖昧的氛圍之中,大腦裡緊繃的那根弦「嘣」的一下斷了,思維暫時性的下線罷工。
把她的表現看在眼裡,安室透微微彎了彎嘴角,暗自想笑。
在她敲門時,他對她的心思就猜到了幾分。
一開始,他心中是有幾分生氣,他一點都不想看到她將來為了任務做到這種程度。
但看到她如今的局促模樣,心忽的一下就軟了。
算了,就到這吧!
「你來找我就只是為了站在那裡麼,梨?」
這一次,他的聲音沒有了剛才的性感撩人,反而流露出幾絲安撫的意味。
她短暫性休克的大腦終於再次啟動,重新回放了一遍自己和男人剛一打照面的糟糕表現,她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朝倉梨,你怎麼就這麼慫啊!
你是來色.誘的,不是來被他色.誘的啊!
支愣起來,別慫!
她給自己打了一聲氣。
抬頭,挺胸,微笑,她邁步走進屋子,從櫃子上取了兩支高腳杯,走到他面前,她偷眼瞧了他一眼,見他嘴角掛著似笑非笑的弧度,心底不知怎麼輕輕顫動了一下。
她猶豫地抿了下唇,正琢磨著怎麼開口,他紫灰色的眼眸看了過來,她脊背一緊,揚起一抹笑:「睡不著,一起喝一杯吧?」
安室透眼眸微微閃爍,盯著她數秒沒說話。
「咳…」
她面色微微泛紅,佯裝咳嗽了一聲,他無奈地笑了笑,極為紳士地抬手一揚:「樂意奉陪。」
她心裡松了口氣。
很好,這算是成功一半了吧!
她微微彎腰,把酒杯和酒瓶往床頭櫃上一放。
微弱的橘色燈光被她的身軀擋住了大半,在光與影的交錯間,她細膩白皙的肌膚在燈光的反射下晶瑩剔透,十分誘人。
他視線不自覺往下偏了一寸,卻發現因為她彎腰靠近的動作,幾根纏著鈴鐺的腰帶流蘇垂在了他的腿上。
哦,原來剛才又輕又脆的碰撞聲是她的鈴鐺啊!
這想法一閃而過,他目光不自覺順著流蘇上揚,藍白相間的腰帶系在腰間,把她的腰身掐得又細又窄。
隨著她倒完兩杯酒直起身,他的視線由腰落到了她圓潤小巧的肩頭。
從她手中接過酒杯,他掩飾性地微微仰頭把酒一口倒入嘴裡。
她瞪大了眼睛。
不是,這酒要喝這麼猛嗎?
自己行不行啊?
對於自己酒量心中沒底的她,捏著酒杯有些躊躇。
這個不能慫啊!
眼見著男人的酒杯裡的酒見底,她一咬牙,抬手一口就悶。
「咳咳…咳咳…」
「沒事吧?梨?怎麼喝這麼急?」
口中的辛辣讓她連咳了好幾聲,她捂著唇,瞄到安室透想要起身,連忙伸手按住了他的肩:「沒,沒事,你別動,別動,動的我頭暈。」
她本就微紅的臉龐,因為咳嗽越發的紅潤透亮,半眯的眼眶濕潤潤,可憐兮兮地瞧著他,他忽的聲音一滯:
「…沒事就好,坐吧。」
「哦…好的…」
不知是酒精的麻痹作用讓她大腦暫時又陷入短路,還是借酒壯了她的膽氣。
她緊了緊按住他肩的手,腳尖一轉,手臂貼著他的胸膛下滑,就這麼順勢坐在了他的腿上。
溫軟的觸覺和玫瑰般誘惑的香味同時傳入大腦,他瞳孔微微一縮,低頭看向窩在懷裡的人。
那人好似亳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微微揚著腦袋,露出一截纖細白嫩的脖頸。
四目相對的瞬間,朝倉梨的眼神迷離又懵懂,安室透眸光一暗,「砰」的一下捏碎了那只高腳杯。
斷成兩截的高腳杯砸在柔軟的地毯上,「咕嚕嚕」滾到她的腳邊,冰涼的觸感讓她縮了縮腳,理智總算回籠了幾分。
意識到自己干了什麼,她心頭一顫,腳尖微微踮起想要站起身離開,可男人卻好似不打算再次放過她。
不輕不重地握住她的手腕,拇指摩挲在微微凸起的尺骨上,動作又輕又慢,卻好似一張網讓她無所遁形。
「我…我…」
她低著腦袋囁喏了一聲,劇烈的心跳聲好似蓋過了她的說話聲。
「梨,想說什麼?」
安室透另一只手環上她的肩,指腹輕輕劃過她露在外面的圓潤肩頭,順著脊椎緩緩往下。
由於連衣裙的背後是鏤空設計,她的後背幾乎一大半都暴露在空氣中,微涼的空氣伴隨著溫潤的觸感,他指腹所過之處,一種酥麻感瞬間由脊椎傳入大腦。
她身體一個顫栗,後背繃得筆直,壓制住快要脫口而出的□□,她猛得攥住了他的衣襟:「安室透。」
「嗯?什麼?」
攝人心魄的低喃聲從耳畔傳來,她嚇得一動不敢動,就怕自己微微動一下,那靠得極近的唇就會擦過她的耳廓。
她咽了咽口水,身體忍不住輕輕顫動,安室透手一頓,目光掃過她微微擴散的瞳孔,心中微微嘆了口氣。
他的手停在她的腰側,陌生又熟悉的溫度隔著布料傳到她心尖上,她仰著腦袋看他,眼尾微微泛紅。
看出她是真的醉了,他垂下眼瞼,偏開視線,貼在她側顏的嘴唇動了動,聲音帶著幾分誘惑和安撫:「如果是別人,梨也會這麼做嗎?」
「才不會,因為你是安室透啊!」
她的聲音有幾分委屈,他握著她手腕的手緊了緊,一個手刀劈在她的後頸:
「梨,好好睡一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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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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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不甘心的小鴨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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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早晨。
朝倉梨伸手擋了下刺眼的陽光,睜開眼懵了一小會,抬手揉了揉隱隱作疼的後頸:
「嘶∼什麼情況, 落枕了?」
從床上坐起,腰帶流蘇上的鈴鐺「叮鈴鈴」響了幾聲。
又輕又脆的鈴聲好似一道開關喚醒了她的記憶。
她瞳孔一縮, 痛苦地哀嚎一聲, 「啪」地一下仰面倒在床上,裹著被子縮成一團:
「安室透, 你是不是不行啊!」
不想承認自己昨晚慫得沒眼看, 她把這一切歸結到了安室透身上。
她在被子裡拱了拱:「安室透, 你就是不行!」
連續兩聲不行讓安室透額角蹦出一個十字:「早知道梨這麼期待, 昨晚真不該放過梨呢。」
熟悉悅耳的聲音傳進她的耳朵,她身體一僵,隔了好一會才從被子裡試探著伸出一個毛茸茸的腦袋。
她的視線在房間裡轉了一圈,倏的目光一頓。
在窗戶邊的沙發上,安室透逆著光, 兩腿交疊而坐, 交叉的十指放在腹部前, 一副等著她好好解釋一番的悠哉模樣。
這麼大一個人坐在那裡, 她剛才怎麼會沒看到呢!
她訕笑了一下,討好地衝著他眨了眨眼:「早上好。」
「不早了, 十點半了。」
「還沒到午飯時間,不晚, 不…」她話音頓了一秒, 倏的提高音量:「十點半?你怎麼不喊我啊, 比賽遲到了啊!」
她邊說邊跳下床,三步並兩步衝進洗手間:「完了, 完了,這下比賽泡湯了。」
「如果是擔心比賽,梨可以不用急了。」安室透的聲音不緊不慢:「今天凌晨,民宿老板死在了臥室裡,比賽應該舉行不了了。」
「死…了?」她從洗手間探出個腦袋看向他:「怎麼死了?凶手抓住了沒?」
「抓住了,是宮下。」
「宮下?」她快速洗漱完,走出洗手間:「沒想到柯南說他有問題,這人還真就出了問題了,嘖…這小鬼厲害啊。」
安室透挑眉,站起身走向她:「那的確是個了不得的家伙。」
「你…你也很棒的。」
隨著他走近,他的氣息完全包圍住她,她不由地想起昨晚坐他懷裡的情景。
她面色微紅,偏過頭,不敢看他:
「那我們怎麼辦?回去了嗎?」
「嗯,我先送你回家。」
「欸?」
她猛得扭頭看他:「我不跟你一起了麼?那我考試怎麼辦?」
「考試啊∼」
他戲謔地拉長音調,往前一步貼了上去,緩緩彎腰靠近她的動作,在她眼中好似被拉長的慢鏡頭。
隨著他越來越靠近的臉,她的視線不由得全落在他微薄的嘴唇上,她心底一顫,緊張地攥著了他的衣擺。
他該不會是…是想…
羞人的念頭還沒完全升起,目光中他的唇瓣擦過她的臉頰停在了耳邊:
「梨,昨晚如果是你對我的蜂蜜陷阱,那我給你的評分是…不及格呢。」
親昵的語調好似從喉嚨底部擠壓出來,他視線頓在她紅得好似能滴出血的耳垂上。
背在身後的手悄無聲息地握成拳,他喉結滾動了一下,強制自己移開視線。
真要命。
他直起身壓下心中有些起伏不定情緒,低頭看向垂著腦袋的她:
「梨…唔」
他面色倏的一變,腹部突如其來的疼痛讓他悶哼了一聲。
「安室透,你去死!」
朝倉梨抬頭狠狠瞪了他一眼,兩團代表憤怒的火焰正在她藍色的眼眸中熊熊燃燒。
她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安室透的對手,趁著他抬手揉腹部的空檔,一個提膝攻向了他的腹部。
他無奈地彎起嘴角,微微往後退了一小步,避開了她氣勢洶洶的攻擊。
她一擊不得,抬手一拳往他臉上揍,他輕易地握住那只手,一拉一攥把人完全控制在自己懷中,另一只手纏上她細軟的腰身。
整個人完全被固定住,她憤憤地咬了咬牙:「安室透,你給我放開。」
「不想放呢,梨。」
他低下頭看她,聲音柔和得不像話。
又是蜂蜜陷阱對吧?
她橫了他一眼。
再上當她就是笨蛋。
可總是被他這麼壓制,她心裡又一萬分的不甘心!
這時候她也顧不得內心是不是羞得想找條地縫鑽進去,演技瞬間全開。
她微微仰頭看他,眼波流轉之間,勾起一抹甜味超標的笑:
「透,真的不放開我麼。」
安室透眉心跳了一下,纏在她腰間的手倏的緊了緊。
他本想就這麼放開,可他纏緊她腰間的動作給了她錯誤的信號。
居然這樣都不行?
她神情微微一變,心底湧出視死如歸的氣勢。
閉眼往他懷裡貼近了一分,耳畔傳來的劇烈心跳聲,她已經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安室透的。
側臉蹭了蹭他的胸膛,盡管有著白襯衣的阻隔,兩人還是能感受到雙方逐漸上升的體溫。
她咬了咬牙,眼底劃過一絲狠意。
就算沒吃過豬肉,她還能沒見過豬跑?真當她演戲是白學的?
眼角余光瞄了眼白襯衣扣子的位置,她心一狠,眼一閉,張嘴直接咬住靠她最近的那一顆。
可能是上天都助了她一臂之力,靈巧的舌.尖抵上那顆扣子後,她沒花費多少時間,就把那顆扣子解開了。
不過因為業務實在有些不熟練,一個用力過猛,舌.尖一不小心劃過他胸肌正中央的溝壑線條。
陌生的觸感讓兩人身體同時一震,一時之間全僵在原地不敢再動。
「咚咚咚。」
突入其來的敲門聲打破了屋裡逐漸有些失控的氣氛。
朝倉梨猛得推開安室透,看也不敢看他一眼直接衝向房門。
她伸手猛得拉開房門,門外的柯南被她嚇了一大跳。
「梨姐姐?」柯南眨巴著眼看著就連脖頸都已經通紅的朝倉梨:「你怎麼…」
「你找安室透是吧,他在裡面,我還有事,先離開下。」
沒等柯南把話說完,她一副身後好似有惡鬼在追一般直奔自己的房間,隨即「砰」的一下狠狠把門撞上。
柯南盯著那扇門看了幾秒,扭頭看向還站在原地不知道想什麼的安室透:「安室哥哥,你的臉怎麼也這麼紅啊?你和梨姐姐是在…」
「空調溫度開得太高了吧。」安室透兩手一插兜,開口打斷柯南後面還沒說出口的話,嘴角微微勾起:「柯南來找我是有什麼事麼?」
柯南神情一凜,走進屋裡關上門:「前幾天我遇上琴酒了,聽到他好像要去名為星光的游輪,我想問問安室哥哥對那艘游輪有什麼情報麼?」
星光號?
安室透心中一緊。
每年公安的優秀警員都會有一次登上星光號去旅游的福利,而這一次公安評出的優秀警員正是朝倉梨。
他想到了朗姆給他的任務,心裡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安室哥哥?」
「抱歉啊,柯南。」
他看向柯南,神情好似因為幫不上忙而有些遺憾:「關於星光號,我也不是很了解,可能幫不上你的忙。」
「真的?」柯南狐疑地看向他。
他笑容可掬,點了點頭:「當然,柯南應該相信我的吧?」
柯南還想繼續問,安室透兩手按住他的肩把他往門外推:
「好了,好了,昨晚我聽毛利老師說,他要一大早就出發回去了,你要是在我地方耽擱久了,又要被毛利老師教訓了。」
柯南知道問不出什麼,不甘心地看了他一眼:「那我先走了,安室哥哥要是記起什麼一定要告訴我哦!」
他點了點頭,笑著對柯南揮了揮手。
看來等下要通知風見,讓他對上船的人要嚴格把關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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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問題全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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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安室透開著馬自達送朝倉梨回家時, 看著道路兩旁越來越來熟悉的景色,他表情管理失控了一秒,眼底透出一絲殷切。
盡管対摯友極有可能出現在她身邊的這件事早有猜測, 但他一直壓在心底,就怕那只是他的又一場好夢, 一戳就破。
如今, 看著越來越近的別墅輪廓,心中的猜測再一次得到了佐證, 他心底微顫, 緊了緊手中的方向盤。
他放慢了車速, 抬眼看向後視鏡。
坐在後座的朝倉梨, 側著臉看向窗外,半分眼神都沒有往前面瞧上一眼。
「梨。」他輕輕喊了一聲。
朝倉梨眨巴幾下眼,裝作若無其事地扭過頭:「啊?有事?」
「這路再開下去就該到底了,那裡我記得就只有一座被人傳成鬼屋的別墅,梨你確定沒走錯路麼?」
「唔…沒錯啦。」她腦袋往前面兩個座位的縫隙中探了探, 看了眼沒幾分鐘就能到的陰森森別墅:
「就是那裡, 你別看它外形上挺嚇人, 裡面我可是收拾的一干二淨。」
「梨果然很能干呢。」
他笑著誇了一句, 頓了一下,話鋒一轉:「梨一個人住?」
「嗯?」她倏的警覺:「你問這個做什麼?」
他停下車, 隔著車窗看了眼別墅大門,一如他記憶裡的模樣。
「只是想多了解下梨而已。」
他下車替她拉開車門, 伸手想要接過她的背包:「我送你進去。」
「停!」她抱緊背包, 警惕地看著他:「無事獻殷勤, 說,你想干什麼?」
「梨認為我想做什麼?」
她盯著他, 思緒飛快運轉起來。
倏的,她眼眸一亮:「你這是又想用蜂蜜陷阱套我話吧?
哈!我告訴你啊,雖然我其他方面的確很拉,但考試我可從來沒不及格過,你別想打破我的記錄啊!」
她衝著他冷哼了一聲,也不管他欲言又止的表情,抬腳不太重地踹了一腳他的小腿:
「你快走吧,等會就到下班高峰期,車不太好開。」
話一說完,她立馬轉身跑進別墅。
說實話,她是真的怕再慢一步,她就要同意他進門了。
畢竟,看他微微垂下的嘴角,她還真有些不忍心。
「這男人真是要命!」
她背抵著門,垂著腦袋低嘆一句。
「誰要命?」
忽的,萩原的腦袋從牆壁裡探了出去,她被嚇了一跳:「研二哥,你嚇到我了。」
「啊,抱歉,抱歉!」
萩原從牆壁外飄了進來,滿臉驚喜地看向她:「小鴨梨這幾天跑哪裡去?我和小諸伏可是找了你好幾天。」
「欸?我不是給你們留了字條了麼?」
她把背包往沙發上一放,好似累癱了一般半躺在沙發上:「做任務去了呢,対了,景光哥呢?」
「小諸伏等會就回來。」萩原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看來這趟任務小鴨梨累得不輕啊,那就趁著這段時間好好休息一下。」
「唔…其實任務也還好…」
就只是那場考試太考驗她的心髒了。
她把臉往抱枕裡埋了埋,不想讓萩原看到她臉泛紅的模樣。
「小鴨梨,你不対勁哦!」萩原眼尖地瞄見她通紅的耳朵:「是和…」
他想喊降谷零的名字,可轉念一想又不対,頓了一秒:「是和那個安室透發生什麼事了?」
研二哥的洞察力要不要用在這裡啊?
她無聲地哀嚎了一聲,把臉又往抱枕裡深埋了一分:「研二哥,沒有的事,我跟那家伙能有什麼事啊!他就會欺負人!」
「欺負人?安室透欺負你了?」
萩原語氣拉長:「小鴨梨說說他怎麼欺負你了?」
「誰欺負小梨了?」
景光從牆壁飄了進來,恰好聽到萩原的後半句:「小梨回來了?」
她抬頭衝著景光笑了笑:「景光哥。」
「小梨…你臉怎麼這麼紅?」
景光疑惑地看了眼她,又轉而看向笑得像朵花一般的萩原:「你剛才說誰欺負小梨了?」
「安室透咯。」
萩原対著景光眨了眨眼,景光愣了一下,領悟他的未言之意,瞪著豆豆眼瞧她:「小梨…你們…」
話還沒說完,朝倉梨手機響了,她好似得救一般,猛得坐直身體,從兜裡拿出手機:「喂,二舅。」
「你現在在哪?」
「在家呢,二舅有事麼?」
「今年的優秀警員評選結果出來了,是你和風見,三天後出發去星光號,你自己准備下。」
「旅游啊?我沒什麼興趣呢,二舅。」
她前陣子就聽說了關於優秀警員評比的事,只是沒想到這次她會當選。
不過她剛旅游回來,対於星光號的旅游興趣實在缺缺。
「不單是旅游,我想讓你在船上監控住上原議員和衝島的一舉一動!」
一聽到這,朝倉梨神情一凜,坐姿都端正了幾分:「二舅,那個衝島果然有問題対不対?」
「他和上原議員都和那個組織有瓜葛。」
「你們早就知道了?」
「嗯。」
「那干嘛不早點把人拿下啊?留著他們過年下酒嗎?」
要是早拿下那個衝島,她也許就不會一時錯手打傷安室透了。
她不滿地嘟囔了一句:「你是不是又要說什麼顧全大局啊,每次都這樣。不是說公安辦事都不拘一格的嗎?」
「咳…衝島畢竟也是公安警察,又有上原議員的支持。
如果我們連懷疑他的依據都沒有,就把公安往常的辦事風格套在他身上,很可能造成公安內部的恐慌,到時反而會打草驚蛇,得不償失。」
黑田咳嗽了一聲,極為耐心的把情況抽絲剝繭地給她梳理了一遍。
畢竟她已經一腳跨進了警察廳,他想要她走的更遠,有些事就得慢慢教她。
朝倉梨沉默地癟了癟嘴。
反正她把賬記在心裡了,到時逮到人,要他們好看:
「二舅,我知道了,那現在有證…哦!是不是上次安室透讓我收起來的那把匕首上的DNA?」
她靈光一閃下,一下抓住了事情發生轉機的關鍵點。
「是,至少有了懷疑的依據,我申請調查就會順利很多。但…小梨,這一次也可能是組織給你的陷阱,你…」
「我去,我相信二舅你肯定也有安排的対不対?要是這種程度的危險都不敢面対,我豈不是要給你和組長丟人了?」
「呵。」黑田笑了一聲:「行,我會安排支援隨時接應你和風見,另外,你這次私放FBI…」
「啊,我知道錯了,二舅求放過!我下次…」
「下次看情況還敢是不是?自從你調到降谷零手下後,做事倒是越發大膽了,也不知道這対你來說是不是好事。」
黑田打趣了一句:「行了,這件事上級不再追究。」
「真的?謝謝二舅,我就知道二舅在這事上肯定出了不少力。」
「我可不想居功,你要謝就謝降谷零吧,他為你擔責不少。」
「啊,組…組長他沒被我拖累吧?」
她神情緊張起來:「要不二舅你跟上級說說,該我負的責我自己來,別蓋在組長頭上啊!」
「就你這小肩膀能擔得了什麼?」
黑田語氣雖然嚴肅,但嘴角一直掛著笑,他想把事情說得嚴重點,好讓她長長記性,下次做事多動動腦子。
「啊…很嚴重嗎?」
「當然。」
「哦…」她聲音一下失去了活力:「我去給組長道謝。」
掛了電話,她一下倒在沙發上:「研二哥,景光哥,我給組長添麻煩了,怎麼辦啊?」
「嗯?」兩人対視一眼,景光坐到她身邊:「小梨詳細說說?」
她把這兩天發生的事詳細說了一遍,抬手捂臉:「也不知道會不會給組長未來升職造成影響。」
景光看了萩原,見他也瞪著豆豆眼瞧他,張了張嘴,神情一言難盡。
雖然猜到黑田管理官是為了小梨好才把事態說得嚴重了點。
但這事一旦套在降谷零和安室透是同一個人身上…
他頭皮有些發麻。
這件事,就讓它這麼過去不好麼,管理官你這是什麼神操作啊?
等小梨知道零身份後,不得真打死他的幼馴染啊?
他咽了咽口水:「小梨,想得太嚴重了,這件事情上你處理得很不錯了,管理官應該是怕你以後亂來,故意說得嚴重點嚇你的。
Z…降谷零那裡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的,你可以放心。」
「対啊,対啊小鴨梨就把心放在肚子裡,好歹是個公安負責人,不會有問題的。」
「是嗎?」
她抬眼看了看兩人,見兩人鄭重的點頭,她心稍稍安定了一點,抿了下唇:
「就算真是這樣,二舅說得也対,組長替我擔了責,我是該好好謝謝他的。」
劃開手機屏幕,她調出降谷零的號碼,給他發了條消息。
朝倉梨:組長,我聽管理官說了,是你在上級面前替我擔了責任,謝謝你!
消息一發出,別墅不遠處的巷子口,安室透剛想發動車子離開,兜裡的手機震動了幾下。
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微微一挑眉,手指動了幾下。
降谷零:不用謝,配合好安室透就行。
朝倉梨:收到,保證好好完成任務!
PS:組長,你還有沒有蜂蜜陷阱的秘籍啊?求再發一份。
降谷零:嗯?那份你沒收到?
安室透眼裡有些疑惑又有些恍然大悟。
疑惑的是,那封郵件明明就發送成功了,為什麼她會沒收到。
恍然的是,原來她沒看到那份郵件,難怪昨晚…
手機又震動了幾下,他回過神,低頭看向屏幕。
朝倉梨:上次郵件收到了,但是…感覺不太好用,我失敗了…
PS:求組長不要放棄我,我還能拯救一下的!
嗯?看了?她真看了?
安室透腦門上問號越來越多,她看了怎麼還會做出那麼拙劣…咳…
他把腦子裡那些畫面壓進最底層,手指動了動。
降谷零:你確定看了?你是按照我攻略做的?確定?
收到安室透的消息,她以為降谷零是詢問她實施攻略的詳細過程,眼神飄了一下,剛恢復的臉色瞬間又是通紅一片:
「雖說是按照組長的攻略色.誘了安室透,但…這要是展開詳細說,還是有些說不出口啊。」
她嘴裡嘀咕了一句,坐在她身邊的景光和萩原神色一愣,兩人面面相覷,腦電波剎那間同步了。
零,你在干什麼啊?就算他們拼命給你滅火,也經不起你這麼背刺自己啊?
絲毫不知道自己給兩人扔下了多大的信息炸.彈,朝倉梨捏著手機抿了抿唇,決定避重就輕地提一下。
朝倉梨:嗯,就是按照組長的第一條攻略來做的,但是還是失敗了…
PS:組長,我保證不是我的原因,應該是安室透的問題。
安室透捏著手機臉色瞬間全黑了。
他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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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來自組織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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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黃昏。
海面平靜得好似一面鏡子, 落日的余暉灑在海面上,紅光粼粼,美不勝收。
幾只海鷗展翅掠過海面, 激起幾圈緋色波浪後,一個滑翔停在了游輪的甲板上。
朝倉梨把手中的面包撕了一小塊, 扔到海鷗邊上, 海鷗好似受了驚,「唰」地一下全跑沒影了。
「欸?跑了。」她有些無聊地往嘴裡塞了塊面包:「好無聊啊, 我還以為監視會像電視劇裡一樣緊張刺激呢。」
「現在這樣不好麼, 小鴨梨就當是來好好放松一下的。」
萩原看了眼躺在太陽椅上悠然自得的上原和衝島, 偏過頭衝著她笑了笑:「有小諸伏替你盯著他們, 小鴨梨放輕松,趁著能玩的時候好好玩會。」
「玩會麼…」
她微微歪頭看向海平線,喃喃自語了一句:「可能前兩天玩夠了,感覺興趣不大啊,也不知道組長什麼時候能把秘籍發過來, 唉…」
「小鴨梨說什麼?」
「沒什…」她話音頓住, 身體猛得站直, 視線定在了船艙的門上。
「怎麼了?小鴨梨?」萩原神情嚴肅了一瞬, 警惕地順著她的目光看去。
可那扇門裡進進出出好幾人,他並沒有察覺到不對勁。
「安室透怎麼也在這裡?」
「小鴨梨你確定看到他了?」
「我保證是他!我過去看看。」
那個金發黑皮的模樣, 她又不是瞎子,怎麼會認錯!
她微微蹙眉想追上去, 萩原伸手攥住了她的手腕:「不要衝動。」
「研二哥放心!」她側過頭展顏一笑:「怎麼說你和景光哥也教了我不少, 我也不是笨蛋啊!」
萩原松開手笑了, 對著她抬了抬下巴,示意兩人一起去。
她點了下頭, 抬腳走向那扇大門。
推開船艙的大門,食物的香味和各種酒香味隨著舒緩的音樂聲傾泄而出。
掛在最中央的水晶大吊燈,折射出十分柔和的燈光,把整個大廳照的分外明亮。
或熟悉或陌生的公職人員,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或輕聲交談,或舉杯共飲。
她關上艙門,把甲板上的自然風光隔絕與外,視線掃過整個大廳。
忽的,她視線一頓。
最裡面的那排吧台邊,風見一手拿著一杯水,一手拿著手機正低頭查看。
在離他三四米的距離,金發黑皮的青年,穿著服務生的衣服,一手舉著托盤往他身邊走。
「真是他?」朝倉梨喃喃了一句:「這家伙過來怎麼都不說一聲的,等等,不對!」
她瞳孔猛得一縮。
安室透曾被她抓到過警察廳,雖說當時是秘密逮捕,但警察廳看過他樣貌的人也不少,他怎麼可能這麼光明正大地出現在這裡?
想要邁向他的步伐頓了下,她心底剛提起一絲警覺,萩原眉頭一皺:「小鴨梨,安室透感覺不對勁啊。」
「研二哥也這麼覺得?」
「看來小鴨梨跟我想到一塊去了。走,過去看看。」
「嗯。」她應了一聲,走向風見的腳步加快了許多。
……
「先生,你的酒。」
聽到熟悉的聲音,風見猛得抬頭,嘴巴微張要發聲之際,他眉頭一皺,感覺不太對勁。
畢竟是合格的公安警察,哪怕沒有降谷零那樣的強悍,有過一次前車之鑒,他怎麼可能會沒有一絲警覺性。
安室透突兀的出現在這裡,太不同尋常了。
他站起身,佯裝出要擒拿波本的模樣,波本眉眼一彎,竟有種風情萬種的氣質。
風見神色越發嚴肅,正要開口,朝倉梨先一步到了波本身後,抽出自己一直掛在腰上的電擊棍,狠狠懟在波本腰上。
「波本,沒想到你敢出現在這裡!」朝倉梨站在波本身後,衝著看向她的風見眨了眨眼,風見心中一凜,伸手就要控制住波本。
波本無視了他,抬手「啪」地一下拍飛了他的手,勾起嘴角轉身面向她:「優等生小姐,多日不見,甚是想念呢。」
她眉頭皺了下。
雖然對面的這人,無論神態和語氣和安室透真的分毫不差,但她本能地就是覺得這人不對。
「既然這麼想念,那就跟我走吧。」
她懶得廢話,拿出手銬「哢擦」一聲銬住他一只手,正要銬另一只時,波本的突然出手,把手銬的另一端銬在了朝倉梨手腕上。
她神情一凜,拇指往電擊棍的按鈕上按了一下,離波本幾釐米的黑色棍子頓時「劈哩叭啦」地發出一道藍色電流:「波本,我勸你最好安分點。」
波本微微彎腰靠近她,那只沒被銬住的手抬起,手指卷起她的一縷黑發:「這是當然,畢竟這一次我可是專門為了你而來呢,優等生小姐。」
她好似被他的靠近驚了下,倒退一步仰頭看他:「為了我?」
他曖昧地笑了笑,手指纏繞著黑發把玩的同時,緩緩貼近她的側顏:「是…」
話還沒說完,朝倉梨眼神一變,在波本錯愕的神情中一個提膝撞在他腹部。
波本猝不及防彎下腰,朝倉梨抬腳狠狠踹在他的小腿上,他重心不穩,單腿半跪在地,她抬手一攥,波本那只被銬在一起的手反向纏上了自己的脖子。
「既然為了我而來,那就麻煩你也為了我好好進去吃個牢飯,等你出來的那天,我帶著花束和水果去你墳頭看你!」
朝倉梨壓緊波本想要掙扎的手,說話時喉嚨裡好似結著一層冰,語調又冷又硬。
她抬眼衝著風見使了個眼色,讓他安撫下因為她剛才舉動而打算圍過來的其他人。
風見看了眼即使處於下風還依舊在笑的波本,看向朝倉梨的眼神有了點擔憂。
放心!
她無聲地衝風見比了個口型,看著風見轉身攔下其他人,她低頭看向波本。
這人絕對不是安室透!
難道是組織又要搞什麼鬼了?
那家伙應該是安全的吧?
心中對安室透是否安全很是擔憂,她面上卻是一副恨不得把波本千刀萬剮的模樣。
她皺起眉,用力攥了攥波本:「起來,跟我走,你要是敢耍什麼花樣,我的電擊棍可不是吃素的。」
他站起身,低頭側眸看向她。
波本,下面可就要看你的了呢,要是這一次再失敗,本就有嫌疑的你,可不一定能再次從琴酒槍口下從容脫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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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別想讓我不及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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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艙內的走廊狹窄、明亮, 右手邊的一整排玻璃,在夕陽照耀下,反射出波本和朝倉梨一前一後走過一整排客房的身影。
在路過504客房時, 波本的腳步變慢了一瞬,視線余光瞄了瞄身側的玻璃, 從倒影中觀察了一下身後的人, 兩只重新被朝倉梨銬住的手輕輕動了下,好似想要偷偷解開腕上的手銬。
聽到金屬輕微的碰撞聲, 朝倉梨眼眸一緊, 半眯起眼盯著波本的動作, 見他視線時不時掃過身側的幾間客房, 她微微側目看向身邊的萩原。
萩原領會她的意思,朝著她眨了下眼,轉身正要飄進去看看,卻不想波本突然發難。
雖然她對他一直防備著,但剛才他的異樣讓她分了下心, 注意力被幾間客房吸引了一瞬。
就這一絲的破綻, 波本被銬住的兩只手抱拳猛得朝著她脖頸砸去, 她瞳孔一縮, 身體本能地往後一仰,強勁的拳風從面頰擦過, 吹起了她的幾縷劉海。
波本見一擊不成,冷笑一聲, 雙手用力往下一劈徑直衝著她面門攻去。
她想躲, 可太過往後的重心讓她有些調整不及, 她手伸向腰上的電擊棍,打算硬抗這一拳後立即反擊。
危急時刻, 萩原反應極快,喊了一聲「小心」伸手急忙托住她的腰。
有過兩人共同對練景光的默契,她借著萩原的力道,腰身一扭,翻身躲開那只拳頭。
在對方猝不及防的瞬間,她按照景光教過的要點,狠狠一腳踢在對方最柔軟的腹部,劇烈的疼痛讓對方本能的弓下腰,她一個箭步上前,攥起對方胳膊猛得一個過肩摔。
對方「砰」地一聲砸在地上,她抽出電擊棍,抵在對方脖子上:
「我有說過讓你安分點吧?」
波本眼中劃過一絲錯愕。
對於朝倉梨格鬥水平進步如此之快,他是真的有些始料未及。
抬眼對上她狠厲目光,他身體緊繃好似想要翻身起來,她立馬按下電擊棍的按鈕。
電流聲伴隨著藍色電弧在他眼前出現,他眉頭一皺正要開口,504的房門「啪嗒」一聲打開了。
「欸?這…這是怎麼了?」
從門內走出一個穿著警察制服的青年,聲音清澈動聽,模樣俊朗。
雖然是極為陌生的面孔,但這人看她的眼神給她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
她瞥了眼地上的波本,眸光微微閃爍,再抬頭看向青年警察時,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從兜裡拿出警官證快速在他面前晃了下:
「抱歉,涉及公安機密無可奉告,等會需要你簽一份保密協議,紀律應該不用我告訴你吧?」
「知道了,公安警察嘛,很了不起的呢!」
青年拉長了音調,她額角蹦出一個十字,這種陰陽怪氣的語調,肯定是那個混蛋不會錯了!
她橫了青年一眼,低頭又瞥了地上的波本一眼,忽的,她側臉對著青年警察笑了:
「正好你可以幫我個忙。」
青年警察面上還來不及露出疑惑的神色,朝倉梨嘴角弧度又上揚一分,眼眸緊緊盯著青年警察,手中打開的電擊棍毫不猶豫地頂在波本身上。
電擊棍「劈哩叭啦」地響了好幾聲,青年警察看著昏迷在地上頭發豎起的波本,暗自吸了一口涼氣。
為什麼有種這一棍是衝他來的感覺?
「麻煩幫我把這人帶去509室,順便一起把保密協議簽了,謝謝。」
客氣又疏遠的聲音傳入青年警察的耳朵,他對著朝倉梨眨巴幾下眼:「好的。」
扛起地上的波本,青年警察跟著她走進509室。
朝倉梨側身瞧了眼把波本隨地一扔後轉身關門的青年,視線轉向萩原比了個口型:是他吧?
雖然是問句,但神情篤定,萩原若有所思地在兩人之間來回看了一眼:
「沒想到小鴨梨倒是一眼就認出來了呢,的確是安室透不會錯的。」
萩原的語氣意味深長,她眼神飄了一下,佯裝出壓根沒聽出他的話裡有話的模樣,對著他露出一個得意的笑。
他衝著她比了一個大拇指,視線掃過她已經微紅的耳根,體貼地沒有直接揭穿她,只是笑得更開心了:
「看來組織的人很可能混了進來,我去找小諸伏說明下情況,隨後在船上巡查一遍,你這裡沒有問題吧?」
雖然是在問她,但答案是什麼他已經心裡有數,余光瞄了眼走過來的安室透,他衝著她擺了擺手,穿過牆壁消失不見。
目送萩原離開,她看了眼昏過去的波本,正要開口說話時,安室透先一步搶過話頭:
「保密協議呢,簽完了我還有事呢。」
她微微一愣,不著痕跡地觀察了他一下:「等下,我拿給你。」
轉身走向背包,她眼神變得十分凌厲。
【如果她不介意烏鴉近在咫尺的窺探,或許可以來一場甜蜜的戀愛旅行。】
她視線掃過前半句,心裡剛浮現果然兩字,後半句的旁白讓她臉瞬間綠了。
要不是身後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看著,她真的想一巴掌把旁白拍得粉身碎骨。
她本就對安室透的那場考試頭疼不已,這旁白居然還想讓她在組織監視下和安室透假扮的警察談一場戀愛?
這旁白是嫌她倒在蜂蜜陷阱上的速度太慢是了吧?
面容猙獰了一瞬,她彎腰從背包裡拿出保密協議,對著安室透揚了揚:
「簽之前有勞下,有害垃圾不要隨地亂扔,請把他放在那!」
她指了指房間角落的鐵架子,示意對方把人抗過去,安室透瞧了眼地上的人,笑著看向她:「有害垃圾?」
「是啊。」
她邊說邊走近他,伸手把協議遞給他,目光不著痕跡地在他身上溜了一圈,在瞄到他其中一顆扣子與其他有著細微差別時,眼眸微微轉動了下,意有所指地笑道:
「同為警察,難道你不覺得那些危害國民安全的罪犯和那些污染環境的有害垃圾屬於同一種物種嗎?」
「你說得對,那些人的確是有害垃圾,需要仔細清理呢。」
清澈的聲線透出一股愉悅,他好似極為認同她的話,不僅笑得眼睛都彎成了一道月牙,就連語氣聽起來都親近不少。
「名字簽這是吧?」
他對著協議空白處指了指,見朝倉梨點頭,從兜裡拿出筆,在協議上「唰唰」幾筆簽上名字。
「給,公安小姐,我這就把有害垃圾分下類。」
他把協議還給朝倉梨,對著她wink了下,把人扛起來丟在架子邊,從腰上取下手銬,動作麻利且熟練的把波本的手和架子銬在了一起。
「謝謝。」
「如果公安小姐真想感謝我,不如對我公平點?」
「公平點?」
他走近她,伸手點了點協議,語氣中的爽朗讓人很難升起惡感:
「對啊,你看你都知道我叫麻生翔太了,我還不知道公安小姐叫什麼呢?」
她微微瞪大眼睛。
那個混蛋組織不會是讓安室透換身皮來對她使用蜂蜜陷阱吧?
後腦滴下一滴巨汗,她公式化地笑了笑,低頭看向協議,佯裝查看他的名字,面容卻在低頭的剎那扭曲了一下。
混蛋組織要不要這麼缺德的?
心裡憤憤不平地罵了一句,她視線觸及協議上的名字,差一點沒繃住笑出聲。
諸伏研二?
這混蛋是擔心自己認不出他還是怎麼滴?
不知怎麼,她心裡對他在這方面小看自己有些不開心。
嘴角往下撇了下,倏的,她靈光一閃,明白幾天前他在她家門口想要套什麼話了。
想必是她以前不注意讓他察覺到了他們倆的存在,然後又看她住在屬於景光哥的別墅,就有了這一次的試探加提醒吧。
看來他們以前的確是很要好的朋友啊,要不等會問問景光哥要不要和他交流一下?
她眼眸轉動一下,忽的,她捏著協議的手緊了緊。
可萬一這家伙把這也當成考試的一部分怎麼辦?
自己這麼做不就純粹送上門讓他扣分?
想到對方的黑心程度,她眼眸裡閃過猶豫,抬起頭又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
「抱歉,只是萍水相逢而已,沒必要交互名字了吧。」
她伸手指了指房門:
「你剛才不是說簽完還有事嗎?現在可以走了。」
「那能讓我把事情做完再走嗎?」
「嗯?」她狐疑地看向他:「你想做什麼?」
「既然我幫了公安小姐的大忙,應該不會拒絕我邀請你共享晚餐吧?」
她沉默地看了他幾秒:「抱歉,我減肥,不吃晚飯,慢走,不送。」
「唔…可惜了呢。」
他有些遺憾地攤了下手,走出房門後,抬手按了下耳麥,扭頭看向緊閉的房門,眼裡閃過一絲笑意,開口的語氣卻是冷漠至極:
「你們也看到了吧?這下不僅沒有了英雄救美的機會,就連貝爾摩德都搭進去了呢。
朝倉梨警惕心這麼重,想接近她獲得她的信任,短時間內很難。」
「呵,波本。」
琴酒嗤笑了一聲,只是意味莫名地叫了他一聲就沒了聲音,倒是朗姆急不可耐地聲音傳了出來:
「不,波本,時間就是金錢,我會讓人給你再次創造機會的,這幾天裡你必須取得她的信任,憑你的本事討一個女人的歡心應該不難吧。」
安室透擰著眉,視線投向窗外毫無波瀾的海面,語氣中滿是躍躍欲試:
「這是當然,我可是很期待她看到我就是波本時的表情呢,真的非常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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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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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誤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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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輪的餐廳風格奢華且典雅, 柔和的薩克斯曲充溢著整個餐廳,牆壁上精美燈具投下的暖光在幾面鏡子的折射下,把整間餐廳照得富麗堂皇。
正值用餐的高峰期, 餐廳裡坐了不少人,好在這餐廳空間足夠大, 朝倉梨掐著飯點到達餐廳時, 還有幾個空余的卡座,不需要她再排隊等候。
跟著服務生走到角落卡座, 她隨意翻了下菜單:「這裡有什麼招牌菜麼?」
「如果不知道選什麼的話, 我推薦試試這裡的鰻魚飯。」
服務生還沒把話說出口, 一道清澈的聲音在她身後傳來。
她嘴角抽了下。
組織到底逼得有多緊, 需要他這麼緊追不舍麼?
控制住臉上想要掀桌的表情,她把菜單遞給服務生:「來份鰻魚飯。」
「好的,請…」
「等等,是兩份鰻魚飯。」
安室透徑直坐在她的對面,衝著服務生笑道:「麻煩盡快, 這位小姐沒吃午飯, 胃應該不舒服了吧。」
服務生猶豫地看向朝倉梨。
她木著臉回看了過去:「你能把他趕走嗎?」
「呃…這…」
服務生才剛入職不久, 這題對於他來說已經超綱了。
好在朝倉梨也沒有為難人的意思, 見他面有難色,揮了揮手:
「就當拼桌算了。」
「好…好的!請稍等!」
看著服務生忙不迭地轉身離開, 她視線轉向安室透。
陪著演戲是吧?
那就來!
她暗自深吸口氣,神情嚴厲又警惕:「麻生翔太是吧?你是怎麼知道…」
「我沒有跟蹤監視你哦。」
「呃…」她突然卡殼, 臉上有一瞬間的懵逼。
「因為公安小姐的臉上就是這麼寫著的呢!」
他故意模仿出凶狠的模樣:「這家伙怎麼知道我沒吃午飯, 是不是跟蹤監視我了?故意接近我是不是有什麼目的?是不是…」
「你能不能住嘴!」
她額角蹦出一個十字。
這人還有沒有點自覺?
她是在配合他演戲, 這才剛開始就搶她戲份?那她還演什麼?
控制住想要撂挑子不干的衝動,她瞪著豆豆眼看他: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只是不想你誤會我。」
這句話他說的無比真誠和認真, 那雙好似僅能容納下她的眼眸,像是在對她說:
你是我十分在乎的人,哪怕你的一點點誤解對我來說都是十分嚴重的事。
被他這樣看著,她連呼吸都停滯了一瞬,瞪圓眼睛怔愣地看向他。
那雙眸子裡沒有一絲虛情假意的痕跡,哪怕理智告訴她這只是一次蜂蜜陷阱,可劇烈跳動的心髒還是不受控地想要撞出胸腔一般。
這男人要命啊!
她頭皮一陣發麻。
這場考試她不考了行不行?
心裡沒來由地湧起害怕的情緒。
害怕她真會沉溺在那雙眼眸中,到時一發不可收拾,她還能真的放下麼?
心裡剛閃過認慫的念頭,一股不肯認輸的勁突的竄上心頭。
朝倉梨,你支愣起來,別又被他壓制了啊,不就蜂蜜陷阱嘛,你也演起來啊!
好似受到了鼓舞,她一咬牙,兩手猛得攥住桌布,瞪著眼看他:
「你別這樣看著我!我…我…」
話突然卡了殼,她懵了一下。
完了,沒救了。
安室透忍住差點脫口而出的笑,微微彎了彎眼睛:「沒想到抓捕罪犯干淨利落的公安小姐也有這麼可愛的一面呢,剛才是我冒犯了麼?我只是…」
「停,你別說了。」
她有些自暴自棄地抬起頭看他:
「你還是說說怎麼知道我沒吃午飯吧,你要是再像剛才那樣,我可能會忍不住把你打出去的。」
他笑得眉眼一彎:「其實我有在甲板上注意到公安小姐哦。
從當時的時間點和你偷偷揉按胃部的頻率來推算,你應該是沒吃午飯導致胃部不適了吧?
不過公安小姐好像很喜歡海鷗?哪怕已經餓到胃部不適的地步,也要把手中僅有的一塊面包分出一半喂海鷗,很有愛心呢!」
盡管無論是語氣還是神態都像是在誇她,可朝倉梨還是毫不客氣地把陰陽怪氣四個字扔在了他頭上。
她翻了個白眼:「甲板那麼多人你關注我干什麼?」
「我只是覺得公安小姐很有愛心,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不過警察的身體也很重要,公安小姐這樣處於戰鬥一線的,讓身體時刻處於良好狀態才能更好的完成工作不是嗎?」
她嘴角往下一撇:「你對初次見面的人都是這麼關心的嗎?」
安室透笑了:「不,我只關心我想要關心的。」
男人看著她的目光好似在告訴她,她就是獨一無二的那一個,她心底一顫,狠狠咬了下內唇。
這家伙是不是已經知道了自己最受不住他專注、認真的目光,不然為什麼每一次都能撩撥到她的心尖上?
她握緊放在桌子下的拳頭,看向他的神情微微有些不滿:「你這話會造成誤會的知道嗎?」
「誤會?」
她點了下頭,正要開口接話,突然余光中出現萩原穿牆而過的身影,她下意識偏頭看去。
萩原的神情極為嚴肅,四下張望地舉動好像在找她。
但現在餐廳裡人又多,她找的這位置處於角落,還有一顆大盆栽完完全全擋住了她的身影。
如果她不制造些動靜,萩原可能一時半會還找不到她。
她微微蹙起眉,還不等她做些什麼,安室透的聲音傳了過來:
「公安小姐在看什麼?」
她視線一偏,回到他身上。
他身體微微往外側,讓攝像頭對准她剛才的方向,疑惑的視線也往那裡投去。
注意到他的舉動,她視線掃過他那顆裝有攝像頭的扣子:「剛才服務生端著鰻魚飯出來,我還以為是我們的呢,結果不是啊。」
她表現的有些微微沮喪,抬手揉了揉餓得有些發慌的胃:「如果是現在,那塊面包就算再難吃,我也能啃的下去了吧。」
安室笑著瞥了她一眼,知道她剛才異樣肯定不是因為肚子餓。
不過她剛才注意的方向的確是從廚房送餐出來的通道,這樣的借口也無可指摘。
「需要我去催促下麼?」
「不用,我自己來。」
她偏頭避開他隱含關心的目光,舉手喊了一聲:「服務生!」
「小姐,請問有什麼需要?」
「我們這桌的鰻魚飯什麼時候可以上了?」
「抱歉,可能還需要稍等會,我去幫小姐催一下,請您稍等。」
「好的,謝謝。」
她佯裝出一副看著服務生去廚房催促的模樣,視線一偏看向跟著服務生一起過來的萩原。
「小鴨梨,琴酒和貝爾摩德現在都在你房間。」
她瞳孔微微一縮,衝著萩原眨巴兩下,用眼神詢問他:風見呢,他沒事吧?
「被打暈了,暫時沒事,不過琴酒這人心狠手辣,風見在他手裡很危險,小鴨梨救人的話動作要快。」
萩原眉頭皺的很緊:「在這方面我和景光幫不上你的忙,只能先幫你去盯著他們。」
話一說完,萩原立即往外面飄。
看著他略帶沮喪的背影,她有些著急,很想告訴他不是這樣的,他們已經幫了她很多很多。
可這些話她現在都只能憋在心裡,攝像頭的那端還有組織的人看著,她不能讓他們看出任何破綻。
視線中,服務生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她壓下心中急切擔憂的情緒,把視線轉回安室透身上。
現在還有一件棘手的事。
她該怎麼做才能在組織全方位的監控下,把風見和琴酒的事告訴安室透?
盡管看不出她的表情有什麼不對,但安室透敏銳地察覺到她情緒很糟糕,眉頭一蹙又松開,看向她的眼神帶著關心和詢問。
她對著他眨巴幾下眼,可就算兩人再有默契,這些信息也不可能僅靠眼神來交流。
她垂下眼瞼,掩飾眼眸裡冒出的兩團小火苗。
垃圾組織!
心中憤憤地罵了一句,她笑著抬眼看向安室透,試圖通過兩人之間的對話把消息不著痕跡地透露過去:
「對了,我們剛才說到哪了?」
「嗯…誤會?」
誤會?什麼誤會?
對了啊,誤會啊!
原本這種談話本就是她的薄弱項,她正絞盡腦汁地一邊組織語言一邊回憶安室透教過她關於如何談話的要點。
現在猛得聽到誤會兩字,她腦子下意識地把兩人的談話往前翻了翻。
霎時間,靈光乍現。
機會就在眼前擺著呢,她還廢那個腦子干什麼?
她臉上笑容發甜,很好地掩飾了眼眸裡的急切。
反正事急從權也是他教的,她這麼做只是學以致用而已,有什麼毛病?
她衝著安室透勾了勾手指,身體大幅度往前傾:「想知道?」
安室透笑著挑眉看她,雖然心中對她現在的表現有些疑惑不解,但還是很自然地配合她。
他身體前傾靠近她:「公安小姐…」
話才剛出口,朝倉梨猛得伸手攥住他的衣領往前一拉,另一只手一下扣在他的後頸。
她身體重心往前一提,兩瓣粉唇一鼓作氣地貼上了男人的薄唇。
兩人距離近在咫尺,相互交融的氣息讓她腦袋空白了一瞬。
雖然剛才動手的是她,可看到他眼中還未消散的錯愕,一股酥麻感從尾椎直達大腦。
她想退,可一想到還有消息沒告訴他,想退的念頭又頃刻消散。
她干脆閉上眼不去看他,扣在他後頸的手下移了一點,指間快速在他背上留下想要說得話。
寫完最後一個字,她用力地把男人一把推回座位,不敢看他此時的表情,她視線定格在他下巴的位置,佯裝出意猶未盡的模樣:
「這就是我說的誤會呢。」
安室透腦子裡想著她留下的話,手卻下意識地抬起摸了摸自己嘴唇。
柔軟的觸感好似猶在唇邊,他聽到她意有所指的話,微微垂眸接上:
「這誤會挺甜。」
第81章 太過敬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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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甜字讓朝倉梨有些腦充血般的發暈, 胸腔內的心跳聲猶如擂鼓,她下意識地抬眼看他。
四目相對,男人目光灼灼, 還帶著她從未見過的侵略性,好似要把她拆骨入腹一般。
她心底慌亂了一瞬。
不是, 攝像頭又拍不到他, 他演的這麼敬業做什麼啊?
莫名升起一股想要拔腿就跑的衝動,她咬著下唇按下想要逃跑的念頭。
現在可不單單只是一場考試, 還有風見的安危需要解決, 必須和安室透商量出一個救出風見的辦法來。
她微微低下頭避開他的視線, 目光不經意間掠過他扣子上的攝像頭, 心底忽的閃過一絲懊惱。
剛才應該攥下那顆扣子的。
可現在為時已晚。
她心裡又罵了一聲垃圾組織,手肘抵在桌子上,托著腮幫子佯裝鎮定地重新看向他:
「可惜甜只能解饞,不能解餓呢。」
「呵,這是公安小姐對我發起的邀請麼?」
男人聲音暗啞了幾分, 有種撩人心神蕩漾的性感, 她耳朵動了動, 視線忍不住地飄忽不定。
雖然她本意是讓他想辦法救風見, 但這對話太過讓人遐想,對從來沒有談過戀愛的她來說, 實在太刺激了點。
「不。」
她表現地有些欲拒還迎:「我只是字面上的意思,你別誤會。」
「可公安小姐的誤會是甜的呢。」
好似為了應景安室透的話, 原本柔和的薩克斯聲停了幾秒, 一曲浪漫纏綿的薩克斯曲重新充溢整個餐廳。
被他一提醒, 吻他時的酥麻感又重新縈繞心頭,她脊背一緊, 身體忍不住顫栗了一下。
雖然這顫栗感轉瞬見就被她壓了下去,可男人好似嗅到了這個轉瞬即逝的時機,開口問道:「是空調溫度太低了麼?」
她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這話從何說起,正要詢問時,對方忽的站起身。
「你…」她的話才出口,安室透一步走到她身邊,脫下外套蓋在了她身上。
男人的氣息瞬間包圍了過來,熟悉的薄荷香味一瞬間蓋過了餐廳內食物的香味,瘋狂地侵蝕著她的嗅覺。
她下意識地放緩了呼吸,可男人沒打算輕易放過她,徑直坐在了她的身側。
挺拔的身軀把水晶吊燈折射出來的燈光完全擋住,她眼前倏的暗了下去,好似一下子被他影子包圍了。
那種侵略感實在太過明顯,她忍不住脊背一僵,神經瞬間緊繃。
這男人是不是太過分了?
畢竟他又不在監控範圍之內,明明有很多方式告訴她接下來的行動方案不是嗎?
她對他的舉動有些惱羞成怒,可男人卻沒有了動作,就好像他只是見她打了個寒顫,體貼地送上一件外套,一切都只是她的胡思亂想而已。
她心裡被他撩撥的不上不下,眉心微蹙,側目看向他。
男人並沒有看向她,而是微微側臉看向通往廚房的送餐通道,像是在看他們點的餐送出來沒有。
她垂下眼瞼。
對方就好像已經亮出利爪的狼,正戲謔地玩耍自己的獵物,而很不巧,她就是那只被他逼進死角的獵物。
這個混蛋!
這種游刃有余的表現,激起了她的逆反心理。
行!蜂蜜陷阱是吧!
反正親也親過了,不就一場考試麼,她什麼時候怕過考試?
不服輸的勁完全燃起了她的心火,她身體傾斜靠近他,抬手纏上他的手臂。
「公安小姐…」
安室透剛回頭開口,一陣清甜的芬芳襲來,溫軟的觸感讓他手臂的肌肉下意識緊繃了一下。
他頓住話頭,側目看向她。
對方眼中明顯的挑釁讓他一愣,倏的,他好似想到了什麼,恍然大悟又有些哭笑不得。
他想解釋下自己剛才的舉動並非故意戲耍她,可還來不及等他有所行動,暖暖的體溫隔著薄薄布料傳到腹部,他瞳孔微縮,低頭看去。
柔若無骨的手覆蓋在他的腹部上,猶如蔥根的手指隔著襯衣描繪著他腹部肌肉的線條。
他呼吸一滯,暗自倒吸口涼氣。
感覺到手掌下緊繃的腹肌,她手指瑟縮了一下,緊張地纏緊了他的手臂。
不敢挑釁得太過火,她垂下腦袋掩飾自己滾燙的臉頰,咬著內唇在他腹部寫下風見兩字。
「公安小姐吶。」
男人的聲音裡有種她說不清的旖旎意味。
但她想著對方應該是要告訴她關於怎麼救風見的事,咬牙忽略掉那一瞬間的心跳加速,抬眼看向他。
兩人對視的一瞬間,男人伸手攬過的她肩,把她扣進自己懷裡,微微垂下腦袋,溫熱的氣息吐在她的耳根上:
「公安小姐的邀請實在讓人難以拒絕啊!」
她把這話在腦子裡過了好幾遍,又等了等他的下文,可男人除了給她身上點了把火之外,沒有一絲一毫關於風見的信息交流給她。
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兩手輕輕推了他一下,想要退出他的懷抱。
感覺到她的手上的力量,他視線掃過對方通紅的耳根,眼角余光瞥向了左前方。
那個衣著樸素的老人,已經是第十次裝作不經意地掃過他們了。
他手臂微微用力把人往懷裡箍緊一分,朝倉梨剛稍稍拉開點距離,被這一下又給拉了回去。
她額頭蹦起十字。
這男人沒完了是吧!
她視線瞟過襯衣下鎖骨的輪廓,眼眸一閃,張嘴直接咬了上去。
「嘶~」
他一陣頭皮發麻,用力把人往懷裡緊了緊,另一只手連忙按住她在腹部點火的手,手指微顫著在她手背上留下朗姆兩字。
嗯?
什麼意思?
【那位老者的幾次審視引起了他的注意,觀察到那只義眼的存在,和對方不經意間熟悉的小動作,對方的身份似乎呼之欲出了。】
有了旁白的解釋,她明白了他那兩個字的意思,瞳孔倏的一下擴大。
所以他剛才的一切舉動都只是為了確定那個老者的身份?
那她剛才豈不是誤會他了?
眼眸稍稍動了下,視線掃過她剛剛的傑作。
鎖骨輪廓上,白色襯衣上的一圈牙印十分明顯。
顯然剛才那下咬得不輕。
抬手想要幫他揉揉,可兩手都被禁錮住了,壓根抬不起來。
她腦子好似因為剛才的舉動搭上了電線短路了一下,迷迷糊糊地低下頭舔了下那處牙痕。
濕潤的觸感隔著衣料傳來,他手掌緊了緊,驚訝地低頭看她。
感受到那只手掌扣緊她肩頭的力道,她瞬間回過神,意識到自己又干了蠢事,她嚇得脊梁骨一僵,不敢抬頭回應那道她怎麼都忽視不了的視線。
這時,逐漸靠近的腳步聲響起,兩人身體同時僵了一下又放松下來,默契地同時松開對方。
……
「抱歉,打擾了,兩位的鰻魚飯。」
服務生把鰻魚飯放在兩人面前,禮貌地轉身離開。
朝倉梨低著腦袋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面前色澤誘人的食物上。
安室透偏頭看了她一眼,注意到她連脖頸都已經羞得通紅,眼底閃過一道笑意,伸手牽過她的左手。
她拿筷子的手一頓,側目低頭看了眼兩只十指相扣的手,視線移到他臉上。
看他面上帶著明顯笑意,她目光一飄定在他前面的食物上:「你不吃飯了嗎?」
「吃飯的話左手就可以了。」
他左手拿起筷子,夾起一塊鰻魚緩緩放進嘴裡。
明明是在吃飯模樣,可那雙眼眸緊盯著她,好似他想吃的是她一般。
知道他的舉動是為了迷惑朗姆,她低頭假裝吃飯,注意力全集中到手上。
那只修長的手指,正一筆一劃地在她手背上留下重要的訊息。
消息、風見、懷疑、麻生、朗姆、7桌。
她眨巴幾下眼,把這些詞在腦子裡轉了好一遍,恍然大悟。
雖然不知道他在布什麼局,但她相信他,只要好好完成他布置下的任務就可以了。
她放下筷子,側目看向他:
「抱歉,我要去下洗手間。」
「好。」
她對著他笑了下,轉身背對著他的瞬間,臉色變得極為陰沉。
視線不著痕跡地掃過第7桌的位置,那個老人在看到她神色變化的瞬間,那只正常的眼球,瞳孔收縮了一下。
上鉤了。
她假裝回頭看了一眼,好似仗著那盆盆栽擋住裡面那人的視線,從兜裡拿出手機,陰著臉一邊發消息一邊走向洗手間。
……
昏暗的房間裡,琴酒把槍抵在了風見的腦袋上:「既然那女人已經被波本迷住,這個人已經毫無價值了。」
「啊,的確呢。」貝爾摩德抱著胸靠在牆邊:「波本當真魅力十足呢。」
「呵。」琴酒冷笑了一聲,正要扣下扳機的那刻,耳麥裡突然傳來朗姆的聲音:
「等等,琴酒,情況有些不對,你看下那個條子的手機上有沒有朝倉梨的消息。」
琴酒眼眸轉動了一下,從風見的口袋裡拿出手機。
好在這手機是指紋開鎖,琴酒不費吹灰之力打開手機。
他點開一條新收到的消息。
朝倉梨:調查麻生翔太。
「呵,波本。」
琴酒的語氣裡有股嘲諷的意味,朗姆和貝爾摩德都是人精,自然從他的反應裡聽出事有蹊蹺,稍微一想就把事情猜的八九不離十。
「看來這場英雄救美是免不了了呢。」
貝爾摩德語帶調侃,好似很想看波本翻車的模樣。
琴酒一聽這話,原本還嘲諷的笑僵了一瞬,臉色黑得好似能滴出墨來。
「呵呵,倒是小看朝倉梨了啊,可真有意思。」
朗姆意味不明地說了一句,又轉而對著琴酒叮囑了一句:「先留那條子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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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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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繼續配合演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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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9室客房門前。
朝倉梨有些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忍不住回頭看向站在她身後的安室透。
雖然她十分信任他, 但對朋友安危的記掛還是讓她心有忐忑,她很想問他一句:
就他們兩人真的能救出風見麼?
可余光瞄到那顆裝有攝像頭的扣子,她只能唇角微微上揚, 媚眼含羞地勾了他一眼,又快速扭過頭, 從兜裡拿出房卡。
「呵。」
身後響起男人的一聲輕笑。
她心底不禁一顫, 插下卡槽的房卡被手帶偏,擦著門板劃出一段距離, 發出一聲略微刺耳的摩擦聲。
「原來公安小姐也會緊張麼?」
帶著笑意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一只指節分明的手從後面伸了過來, 輕而易舉地覆蓋上她拿著房卡的手。
他微微彎腰貼近她, 握著她的手把房卡插入卡槽,房卡緩緩下滑:
「別緊張,等會一切交給我就好。」
男人的語氣有著一絲安撫,但更多的是迷惑他人的曖昧。
她胡亂地點了下頭,壓根不敢回頭答話, 哪怕知道他這話是意有所指, 可還是被他語氣中的曖昧攪的心底慌亂了一瞬。
房門「哢」的一下錯開。
她收起心中雜亂的情緒, 做好心理准備, 抬手正要推開門時,萩原從門內飄了出來:
「小鴨梨, 風見沒事,琴酒在屋內, 事情可能和我們想得有點不一樣。」
他的神情有些復雜, 尤其看到安室透和她十分纏綿繾綣的模樣, 目光盯著他好幾秒,靈魂出竅般地喃喃自語:
「沒想到小…」
「公安小姐打算一直站在這麼?」
突然在耳邊響起的聲音蓋過了喃喃自語聲, 朝倉梨原本注意力還集中在萩原身上,被這一聲提醒,瞬間回神。
糟糕,不會被看出破綻吧?
她側臉微微仰頭看向他,正想開口補救下時,男人又是一聲暗啞的輕笑,這笑轉瞬即逝又曖昧非常。
她心沒來由的一緊,感覺事情發展的路數不太對,正要下意識偏頭看向萩原,想要聽聽看事情哪裡不一樣時,腰肢猛得被男人一把扣住。
身體下意識地哆嗦了一下,她還沒來得及回頭看他,就被那只手強勢地攬進了房間裡。
緊接著「砰」的一聲,她被男人按在門板上,門板被她這一撞「砰」的一聲,合在門框上。
微弱的月光被厚重的窗簾擋在屋外,現在唯一的光源也被房門隔絕,屋子裡頓時黑了下去。
她心中有些慌,兩手緊緊攥住了他的衣擺。
雖然猜測他這麼做是想救風見出來,但她現在腦袋發暈,完全不知道怎麼配合他。
「不專心會被懲罰的呢!」
她剛下意識地想去搜尋琴酒的位置,男人語調曖昧的話在頭頂響起,她有些發懵,視線上揚看他。
可房間內實在太黑,哪怕近在咫尺也只能看出些許輪廓。
她想去開燈,手才抬起卻被男人按在門板上,她微微掙扎了一下,沒掙開,抬腳輕輕踹了他一下,示意他快一點,還要救人呢。
可男人好似誤會了她的意思,攬在她腰肢上的手猛得用力扣緊,帶有壓迫感的氣息完全籠罩了過來。
這混蛋想干嘛?
想到屋裡還有其他人的存在,她被他的行為激的頭皮發麻:「你…」
話才出口,她驀地瞪圓眼睛,想要推開他,手還沒用力卻攥緊了他的衣襟。
柔軟的觸感細細密密地從脖頸傳來,她心頭一顫,感官在黑暗中被無限放大,從沒體驗過的酥麻癢意從尾椎骨直達四肢百骸。
她僵立在原地不敢動一下,不知過了多久,等男人的唇瓣離開脖頸時,她好似溺水中的人終於抓到了一根稻草,大口喘了下氣,失去焦距的眼眸重新看清了他的輪廓。
「公安小姐果然很甜呢。」
他的語氣有種說不上的危險感,她忍不住想要後退,可腰肢被他完全掌控,她只能上身最大幅度的往後仰。
「你…你…」
她磕磕絆絆地說不出話。
他指腹緩緩劃過她的腰線弧度,聲音帶著些沙啞,語調卻十分柔和,好似哄孩子一般:「公安小姐想說什麼?」
她的注意力全被那只手牽制住,壓根沒聽清他在說什麼,仰著腦袋一臉懵懂地看他。
「嗯?」
沒有聽到想聽的話,男人又是低低一聲疑惑響在頭頂,她腦袋發暈,不知道男人想要她干什麼,強壓心頭異樣的感覺,眼眸動了動,想要在男人眼神中尋找出答案。
可視線還沒觸及那雙眼眸,男人不斷滾動的喉結讓她微微怔了一下,這一停頓,似乎讓男人等得有些不耐煩,手上的動作重了幾分。
指腹在她後腰上留下了浴室兩個字,她腦袋好似被一道白光穿過,立即心領神會。
她一手撐開他的胸膛,這一次她不需要用力就把人輕易的推開,她心立即一松。
看來她做對了。
指間在他胸口輕輕點了幾下,她嬌嗔道:
「我去洗個澡,你等我。」
「一起?」
「做夢!」
她無力地橫了他一眼,就算是演戲,他這句一起真的讓她兩腳有些發軟。
一種輸了他一籌的感覺湧上心頭,她不開心地嘴角下垂,轉身離開的剎那,一腳狠狠踩了他一下。
這一腳對安室透來說並沒有多大的力道,他眼眸微微閃動了一下,佯裝被重擊的模樣,從喉嚨底部發出一聲悶哼。
那聲音性感撩人,她頭皮一麻。
行,您是影帝,她拼不過還不能躲麼!
她加快腳步衝進浴室,沒一會,淅淅瀝瀝的水聲隔著門板傳了出來。
安室透瞬間表情一變,冷漠至極地打開了電燈。
屋裡忽的一亮,他轉身叉腰面帶不悅,視線直刺房間一角。
琴酒大刀闊馬地坐在沙發上,手握著槍擱在膝蓋上,離著琴酒不遠,貝爾摩德饒有興致地抱胸靠牆看向他:
「真是一場讓人血脈噴張的演出呢。」
「你們在這裡干什麼?」
他視線瞥了眼浴室門,打開了電視掩蓋幾人的說話聲:「要不是我察覺屋裡不對勁,你們貿然出現會壞了我的事。」
「我們這一次可是來幫你的哦。」
貝爾摩德語氣裡有著調侃,他看了她一眼,笑了:「就像你被電暈在我房門口那樣麼?」
貝爾摩德目光盯了他一會,側過臉不想跟他繼續說下去,琴酒視線掃過兩人,冷笑一聲:「要不是你多此一舉,我們已經完成任務。」
剛才要不是波本擋在那女人前面,他早就一槍打了過去。
至於結果是幫波本完成英雄救美,還是他打傷朝倉梨趁機把人帶走,都比坐在這裡看一場讓他厭惡的演出來得爽快。
「任務?」
波本無視琴酒眼眸中透露出的厭惡,明知故問道:「什麼任務?」
「幫你再來一次英雄救美咯!」
貝爾摩德好似突然來了興趣,看著波本露出極有誘惑力的笑容:「可惜你自己破壞了呢。」
波本挑眉看她一眼,又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浴室:「還有必要?」
貝爾摩德好似就等著波本發問,嘴角的弧度越發上揚:「如果是這位朝倉梨小姐還真有必要呢,波本。」
「什麼意思?」
貝爾摩德把朗姆的發現和風見手機上的消息笑著說了一遍,饒有興致地觀察起波本的表情:「波本,你被人當成獵物了呢。」
「呵。」
波本冷笑一聲:「誰才是獵物到最後才知道,至於朝倉梨想要調查麻生翔太,貝爾摩德,難道你不覺得這件事上你該付最大的責任麼?」
貝爾摩德臉上笑意一僵。
那時好好的一出英雄救美的確是因為她大意失手,才給麻生翔太的出場增加了可疑性。
房間裡一時無人說話,只有浴室裡的「嘩嘩」流水聲從門縫裡傳了出來。
「波本,你有什麼想法?」
朗姆的聲音從耳麥裡傳到三人耳中。
波本視線劃過躺在角落的風見:「把那條子偽裝成波本扔回原來位置,暫時別讓他醒過來。」
貝爾摩德眼瞼半眯:「你想做什麼?」
「繼續蜂蜜陷阱而已。」
波本冷笑看向兩人:「朝倉梨想要調查麻生翔太那就讓她去調查,三天,足夠了。」
幾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朗姆笑呵呵地應了一句「交給你了」,就掛了通訊,貝爾摩德低低笑了一聲,轉身走到風見身邊。
琴酒冷笑了一聲,站起身看了波本一眼打開房門正要出去,波本動作迅速地拆下身上的竊聽器和攝像頭,隨手扔給琴酒:
「把這帶走。」
琴酒伸手接過看了一眼,再抬頭看他時眼裡蘊含的危險信號,讓站在他身邊的萩原都感到一絲心驚。
「你最好有一個讓我滿意的理由。」
波本對他危險的視線視若無睹,語調散漫地回應道:
「第一、下午簽協議時,我看到她背包裡有檢測儀器,要不是當時距離有些遠,我恐怕當場就得暴露。
第二、我沒有辦事被人聽牆角的愛好。
這兩個理由滿意了麼?」
琴酒視線劃過角落裡的背包,冷哼了一聲,兩指一捏,竊聽器和攝像頭「哢擦」一聲全被捏爆。
「三天後,你要是不能把朝倉梨帶過來,後果你知道的。」
留下一句警告,琴酒悄無聲息地離開房間,萩原看了看波本陰惻惻地模樣,又回頭瞧了眼琴酒逐漸走遠的背影。
小鴨梨這裡有零在應該不會出事,倒不如跟著琴酒探探組織這一次打算做什麼。
略一思量,他立即飄著跟上琴酒。
第83章 搖籃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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彌漫著白蒙蒙霧氣的浴室裡, 朝倉梨任由花灑繼續衝刷下熱水,隨意撥弄了一下被水打濕的碎發,推開了玻璃門。
纖細筆直的雙腿踩過地上的積水走向衣架, 她伸手取下掛在衣架上的睡衣套上,抬腳走向房門。
原本她只是想要裝裝樣子, 配合安室透把琴酒他們送走, 可等著等著又覺得不對。
哪怕琴酒走了,安室透身上的攝像頭還在, 她要是什麼樣進來又什麼樣出去, 豈不是完全暴露了?
無奈之下, 她只能忍著對外面情況的擔憂, 快速地在花灑下衝了一下。
也不知道成功了沒?
她心裡嘀咕了一句,握緊門上的把手,側耳貼上房門。
浴室外,幾人的說話聲完全被電視聲蓋了過去,她集中注意力仔細傾聽, 也只有斷斷續續的幾個詞從門縫中漏了進來又被「嘩嘩」的水聲蓋過。
完全聽不到那些人的談話, 她嘴角癟了下, 放棄繼續費神聽他們說話, 靠著門板閉眼養神。
心中默數到了600,外面電視機的聲音突然沒了聲, 她睜開眼,轉身緩緩打開房門。
客房裡極為安靜, 白色的燈光把房間照得猶如白晝。
她試探性地探出一個腦袋, 視線掃了一圈屋裡。
除了坐在沙發上的安室透, 屋裡並沒有其他人的身影。
她心裡「咯噔」了一下。
風見人呢,不會被帶走了吧?
不敢相信他會失手, 她懵了一下,又把視線偏到他身上。
男人斜坐在沙發上,一手杵著腦袋,閉著眼,面無表情地好似在思考什麼。
不可能吧?真失手了?
她一步跨出浴室,直接光腳走了出來,她腳步極輕,地上又鋪著地毯,等人差不多走到面前,他才察覺異樣睜開眼。
由於角度的關系,第一時間入目的是她那雙纖細筆直的腿。
湖綠色的睡裙垂在大腿根的位置,在明晃晃的白熾燈照射下,映襯著她的肌膚越發白皙。
他的目光頓了一下,視線上揚。
女人雖然臉上笑容發甜,但仔細看,眼眸中還帶著一點點的焦急。
兩人視線交彙之際,他好似明白了她在焦急什麼,目光微微偏移了一寸,看了眼浴室的門,又掃向角落裡還在昏迷的風見。
視線死角啊!
他心裡明悟,正要開口解釋。
帶著氤氳水汽的女人,倏的勾著他的脖頸坐在了他腿上。
他想要說的話頓住,低頭看她:
「你…」
話還沒說出口,她伸手直接捂住他的嘴,垂眼瞄了下那枚扣子的位置,身體往前一傾,肋骨完全抵在那枚扣子上。
她仰起腦袋,比了一個「風見呢」的口型。
男人眼眸緊盯著她幾秒,兩只拳頭握緊又松開。
雖然輕薄的睡裙把女人的身體包裹的極為嚴實,但因為她的腰身細窄,修身的睡裙非常貼身地勾勒出誘人的線條。
如今兩人上身完全貼合,他不由得繃緊了下巴,抬手抓住那只捂著他嘴的手。
把手一寸寸緩緩拿開,他聲音暗啞沉重:「風見在你身後…還沒醒。」
嗯?身後?
她腦子木了一下,下意識扭頭看向身後,可脖頸剛轉到一半,倏的,僵住。
思維好似停止運行了一般,過了好幾秒,她僵著脖子「哢,哢,哢」地回頭看他:
「你…你…監控…」
猜到她要說些什麼,他繃著下巴點了點頭:「對,就是你想的那樣。」
好似一道驚雷劈入大腦,她眼睛逐漸睜大,臉上的表情好似調色盤一般。
這時候,什麼演戲,什麼考試通通被她丟到了腦後,想的全是剛才自己干的蠢事。
她還有更丟人的時候麼?
見鬼一般的表情逗笑了安室透。
頭頂響起一聲輕笑,快得連她都分辨不出是不是自己錯聽了。
但也是這一聲輕笑,讓她意識到自己還坐在這男人身上,她瞳孔一縮,緋色從耳尖一直染到脖頸,踮起腳尖想要下來。
「你的考試…」
男人神情嚴肅,語氣極為認真,好似就只是針對她這次的考試提出自己的看法,可那只手指修長的手掌不經意間已經攀上了她的手腕,好似挽留。
「這次不算,我只是沒看見風見,這是意外,不許算在考試裡!」
他的話音還沒落,女人動作一頓,急忙出聲打斷。
腦子裡還想著自己剛才做的蠢事,她壓根沒注意自己的思緒被男人帶偏,也沒留意到男人扣在她腕上的力度逐漸加重。
「不算?」他挑眉笑了笑。
「就是不算,你敢算我揍你啊!」
她瞪眼凶了他一句,可眉梢眼角都是羞澀的她,這一眼毫無殺傷力。
男人沒有答話,她抬手想要拍他,可手上剛一使力,腕上不屬於她的力道越發明顯。
思維總算再次上線,她瞪圓眼睛瞧了瞧男人那只手指修長的手掌,又抬頭看了看他帶著笑意的眼眸。
這個混蛋啊!
演上癮了是吧?
她眼眸燃起兩團小火焰,咬牙切齒地瞪了他一眼,腳尖落地的瞬間,她抬手狠狠推了男人一把。
可沒想到男人穩如磐石,她自己卻因為反作用力重心不穩往後倒去。
安室透眼疾手快,伸手環住她的腰身,輕輕往自己方向一攬,女人眨眼間重新跌坐進男人懷裡。
「小心啊,梨。」
他笑著說了一句,手掌很紳士地扶上她的腰肢:「你…」
說話聲突然卡住,手掌下好似白瓷般觸感的肌膚,細膩、柔軟、光滑,他眼底閃過一絲異樣,目光下意識往下偏了偏。
難怪女人的腰身被掐得如此細窄。
睡裙的後腰是鏤空的設計,兩條湖綠色的細帶分別從後腰兩側開始交叉連接,一直纏到脊椎的位置才束起一個可愛的蝴蝶結。
繩結末端的兩根細帶挑釁地垂在男人的指尖上,他眸光微閃,下意識指尖動了動纏繞上其中一根細帶,好似想拆開一般地輕輕捻動。
被男人掌心燙了一下的朝倉梨,還沒從剛才的觸感中回過神,突然感受到腰上的細帶一下接著一下被往外扯,她嚇得身體一僵,保持著這個姿勢不敢再動。
「安…安室透。」
剛才還凶巴巴說話的人,突然之間呢喃軟語,他手指動作一頓,低頭看向她:
「梨?」
「放我下去。」
「我並未阻攔梨的行動呢。」
「帶…帶子…你松開…」
「梨難道不想對我使用蜂蜜陷阱了?」
想著男人可能是在通過這種方式表達不滿,她眼梢微紅,眼眶一點點水光凝聚。
她抬眼看他,濕漉漉的眼神好似在說「我錯了,求放過。」
男人微仰起頭閉眼,心裡發出一聲嘆息。
朝倉梨啊!
雖然她擺出一副認錯求饒的模樣,但在他面前依舊稍顯稚嫩,更何況他對她的了解,可能已經超出了她的認知。
僅憑一眼,他就識破了她的偽裝。
他低下頭看她,松開了纏繞在指尖的細帶,語氣漫不經心:
「下不為例。」
腰上沒有了被拉扯的感覺,她趁機逃離男人的懷抱,幾步竄出了好幾米遠。
一擊成功,她得意地扭頭看他,飛揚的眉梢裡都洋溢著笑意:「不一定哦,透歐尼醬。
哦!對了剛才那個蜂蜜陷阱不許記在考試裡,這次的可以哦,哈哈,沒想到吧!」
衝著他辦了個鬼臉,她拿起放在櫃子上的手機,幾步竄到床邊卷走一床被子,回眸看向他:
「等會你把風見搬到沙發上啊,要是真在地上躺這麼久,醒來估計夠嗆。
另外看在你這麼辛苦的份上,床讓給你,晚安!」
話音未落,她擔心安室透拒絕她的好意,立馬裝備上卡牌,隱匿身形小心翼翼地移到窗邊。
裹牢被子往長椅上一滾,她伸長脖子往安室透那裡看了看,見他還是坐那裡沒動,她把腦袋縮進被窩裡,拿出手機翻出降谷零的號碼。
一晚上發生了那麼多事,她一點睡意都沒有,很想找人說說話,可能聊上的人,除了今晚的始作俑者,就剩下降谷零了。
「還好有組長這個閨蜜在,真好。」
她寫完消息感概了一句,笑著按下發送鍵。
……
兜裡的手機震動了幾下。
安室透目光下意識尋找了一下朝倉梨的位置。
這個時間點太過巧合,他有種這消息是她發的預感。
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他心中暗道一聲果然,點開消息。
朝倉梨:組長,組長,我會用蜂蜜陷阱了!
PS:多虧組長的教導有方!
降谷零:少用。
朝倉梨:也就對安室透用過嘛!
降谷零:和他保持距離。
朝倉梨:有點難,組長,我好像真的喜歡他。
消息一發出,過了好久都沒有收到組長的回復,就在她以為組長又遁走了的時候,消息到了,她點開一看。
降谷零:他是臥底。
盯著臥底兩字,她好似被打了一悶棍,耳朵裡都是「嗡嗡」的蜂鳴聲。
她還沒來的及回復消息,對方又是一條。
降谷零:一切等鏟除組織後再談,睡吧。
朝倉梨:晚安。
消息成功發送,她翻回消息,盯著臥底看了好久。
越發的沒有睡意了。
她不知怎麼翻到了安室透的號碼,鬼使神差地打了個電話過去。
「嘟」的一聲響,她好似突然驚醒,想要掛電話的瞬間,對方一聲「梨」傳了過來。
想按下掛斷鍵的手頓住,她聲音有些悶:「我睡不著。」
「嗯。」
「要不你跟我說說組織這次的行動?」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聊起這個話題,只是很想聽他說說話,可卻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找出兩人之間的話題。
「三天後,游輪會駛入公海,屆時我會迷暈帶走你,琴酒他們炸掉游輪,偽裝成遭遇海難,無人生還。」
「這樣啊…」她語氣堅毅:「我不會讓他們得逞的。」
「梨,應該是我們。」
「我們…」
她語氣有些飄,倏的又變得懊惱:「我還是睡不著…」
「……」
「要不你給我唱歌吧?搖籃曲?」
「……」
她只是隨意調侃一句,壓根沒想過對方會同意:「嘿嘿,我是開玩…」
話音未落,手機和屋裡同時響起男人輕哼的歌聲,她神情一怔。
安室透。
她無聲地喊了一聲他的名字,鼻梁的酸澀感倏的湧上眼眶,她立即閉眼,蜷縮著窩在被子裡一動不動。
第84章 約定(二合一,感謝小天使們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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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絢麗的晨光從半開的窗簾中投了進來。
被光照的有些不適的朝倉梨,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翻了個身,迷迷糊糊地蹭了蹭枕頭, 闔上了半開半閉的眼睛。
倏的,她好似感覺到不太対勁, 閉著眼睛用手按了按身下的床。
舒適、柔軟、彈性十足。
這感覺不対啊!
她手上的動作頓了一秒, 猛得睜開眼坐了起來,視線發愣地看向窗邊的那把長椅。
昨晚她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 最後模糊的意識裡, 她好似的確有感覺到一個溫暖的懷抱把她從長椅移到了床上。
心跳忽的加速, 她抬手拍了拍微燙的臉, 視線掃了一圈,屋子裡空蕩蕩的只有她自己,她「啪」的一下重重摔回床上。
在這樣下去,她遲早會舍命給那個男人的。
她抿著唇,忍不住錘了一下床。
倏的, 一張紙因為她的動作, 在床上飄了一下。
她一愣, 伸手拿起一看。
來甲板。
短短三個字, 字跡工整,筆鋒遒勁。
她從床上一躍而起, 快速洗漱整理完,把字條疊起放進背包最裡側, 卸下卡牌轉身出門。
……
船艙外, 旭日剛升, 海風輕拂,幾只海鷗滑翔而過, 三三兩兩的游客倚在船頭的欄杆邊。
朝倉梨在甲板上尋了一個不顯眼又能觀察全場的卡座,點了杯牛奶和三明治當做早餐。
她抿了口牛奶,視線環視了一圈,有些納悶。
人呢?
安室透把她喊來甲板,可她在甲板上等了十來分鐘,那個金發黑皮的青年卻始終沒有出現。
擔心他可能和組織的人在一起,她挨耐住想要打他電話的衝動,佯裝出欣賞海景的模樣,視線余光始終沒有離開過甲板兩邊的出入口。
「你就是朝倉梨吧?」
身後突然傳來不太熟但應該聽過的聲音,她搜了下腦子裡的記憶。
哦!是他,衝島警部!
她嘴角癟了,假裝沒聽見,連頭都沒有回。
可対方好似壓根沒看出她的不待見一樣,帶著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直接坐到了她的対面。
她眉頭一皺,瞄了眼中年人的樣貌,腦子裡關於上原議員的資料檔案,頓時和眼前的人劃上了等號。
既然這個人在這,豈不是說景光哥也來了?
她心頭一喜,裝作若無其事地微微側身面対兩人,眼角余光瞄了眼兩人剛才過來的方向。
隔著一個餐桌,景光神情冷漠地看向上原議員兩人,在瞄到朝倉梨投過來的視線時,他眼神柔和地衝她笑了笑,穿過餐桌飄到她身邊:
「小梨,早。」
朝倉梨眨了眨眼,唇角剛要彎起,討人厭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見到上級連招呼到不打,真不愧是零組出來,架子挺大。」
「衝島警部不要這麼嚴肅嘛。」
她還沒說話,中原議員笑著打起圓場:
「朝倉小姐人還年輕,正是要前輩教導提攜的時候,偶爾思慮不周也是情有可原。
大家都是為了國家安定,國民幸福而努力的人,和和氣氣才是相處之道,対吧?」
「上原議員說得是。」
衝島點頭應和又瞥了眼朝倉梨,衝著服務生招了招手:「來瓶Merlot。」
聽到這人一大清早就要了一瓶酒,朝倉梨偏頭看了他一眼就收回視線:
「兩位慢用,我還有事,失陪。」
雖然這兩人自說自說的模樣實在讓她有些胃部不適,但演一個客套的敷衍,誰不會呢?
她從容站起身,目光偏向景光使了一個眼色。
關於組織和這兩人的情報,她想趁機和景光好好交流一下。
可她人還沒完全起身,景光面上笑容一收,瞬間飄到她身邊,抬手按住了她的肩。
她微微一愣,疑惑的情緒還沒上來,倏的,一股酒味傳來。
這酒味離她極近,她下意識偏頭一看,一只玻璃杯已經懟到了她的面前。
要不是剛才景光及時出手,她估計就要被這杯酒澆透衣襟了。
她身體重心往後,拉開與那杯酒的距離:「衝島警部這是什麼意思?」
衝島神情平淡地把酒杯往前送了一下:
「道歉的,身為前輩的確不該因這點小事斥責後輩。
聽說零組的組長向來神秘,見過的人很少,你剛入零組想必他也不會教你什麼,我那裡人員也未滿員,你要是有好好發展的想法,可以申請調入我組。」
「不必。」
対於他的長篇大論,她連眼神都欠奉:
「我在零組挺不錯。」
「哦,是麼?」
衝島試探道:「看來那位組長讓你挺滿意的?」
她公式化地笑了笑:「你猜。」
衝島臉色一黑,張嘴就要訓斥,上原議員在一旁笑了聲:
「既然人家小姑娘挺喜歡待在零組,衝島老弟你就不要強人所難了。」
他話音頓了下,神態隨和地看向朝倉梨:「衝島這人嘴硬心軟,希望朝倉小姐不要介意,他只是覺得上一次不該対你過於嚴厲,想要過來給你道個歉。
大家以後都是同事,和和氣氣才能更好的工作嘛。」
話音剛落,衝島的酒杯又往她面前懟了一點:「上次的事,抱歉了。」
酒味撲鼻而來,她垂眸看了眼,又抬眼掃了一圈兩人。
【舞會的邀請函近在眼前,這是一場關於上百條生命的鑰匙,但対她來說或許又是一個不得不去的陷阱。】
她視線掃過旁白,又十分自然地偏向了前面兩人:「上一次衝島警部又是被挾持,又是被割喉,我這做後輩的又沒有全須全尾的把人救出來,嘖~受之有愧呢。」
一聽這話,衝島臉色瞬間一沉,上原笑著擺手:
「所以他更該敬你了不是,要不是你那一槍傷了波本,衝島這家伙可能會死在波本手裡也說不定,救命之恩,一杯酒不為過,不為過。」
這笑面虎怎麼臉皮能這麼厚!
雖說真要演起來,她一點都不怵,但這兩人實在太過討厭,而且上原還哪壺不開提哪壺,她沒衝上去暴揍兩人一頓已經是自控力進步的表現了!
至於邀請函…
她垂下眼瞼,往椅背上一靠,從兜裡拿出手機,佯裝出一副查看手機不想再搭理兩人的模樣,實則視線余光掃過景光所在的位置。
見他默契走到她身後,她眉眼一彎,在手機上打了一行字。
景光哥,你有聽他們提起過關於舞會的事情麼?
「我也正要找小梨說一下這事。」
景光看了眼手機屏幕,銳利的視線直刺上原兩人:
「雖然這次公安查得緊,但上原議員身份有些特殊,公安不可能去檢查他的隨身物品,組織利用了這一點,讓上原把炸.彈送上船。
他們計劃是今晚舞會交接炸.彈。」
他說完這話,稍微頓了一下:「不過,我倒是覺得,這是Z…公安有意為之,應該是為了抓住上原的把柄。」
聽到這話,朝倉梨垂下的眼眸中笑意十分明顯,這種歡快的情緒通過文字躍然於屏幕上。
是的,是的,安室透知道他們要炸船肯定會有所行動的。那個家伙心思縝密,縱觀全局,肯定已經想到了!
說不定這兩方人馬沒法私下交接炸.彈也是因為那個家伙。畢竟這次跟著上船的公安人員有限制,想要做到全方面監控還是很難的。
「的確。」
景光應了一聲,又看了眼屏幕上的文字,微微蹙眉,偏頭瞧了眼嘴角上揚的朝倉梨。
雖然這番話說者無意,但這種從內心散發出來的自豪感,明眼人一看都知道是怎麼回事。
他眼底湧上一股擔憂。
小梨好像越陷越深了,可零到底是怎麼想的?
「小梨。」
聽到景光的語氣擔憂中,朝倉梨以為他是擔心自己的安危,手指在手機上快速按了幾下。
景光哥,放心,我會保護好自己的,而且船上有安室透和你們在,附近也有安排的船只隨時接應,不會有事的!
「唉…」
他嘆了口氣,伸手按在她的頭頂:「等回去後,我想和安室透談談。」
好啊,他上次還試探我是不是能看見你們呢,雖然方式有些特殊,但你們能相聚,實在太好了。
「試探你麼…」景光眼眸閃了下:「辛苦…小心。」
他的語氣陡然一肅,本能地一步擋在朝倉梨面前,伸手想要按住那杯即將潑向她身上的酒杯。
可當那只手穿過酒杯時,他倏的一怔,恍惚了一秒,扭頭:「閃開。」
衝島和景光的動作都極快,朝倉梨只是一個抬頭的功夫,那酒杯已經大幅度傾斜著到了她的面前。
現在想要躲開已經太晚,無論她動作多快,身上都會被沾上酒水。
她心中發狠,干脆不閃不避,打算借著那杯酒的理由狠狠暴揍対方一頓。
突的,一只手從她身後伸了過來,不偏不倚地握住了那只酒杯。
杯子停在了她的面前,她的視線頓在了那只袖口往上卷起,露出流暢線條的手臂上。
是他吧!
熟悉的氣息從背後籠罩過來,他的另一只按在了她的肩上。好似隔著低矮的椅背把她半擁入懷中。
她下意識想要偏頭看他,可下一秒,她另一只肩頭一沉,男人的下巴抵在了那裡。
耳尖碰到了他的側臉,她眨了兩下眼,耳根瞬間變得通紅一片。
她僵著脖子不敢動一下,男人語調散漫的聲音在耳邊炸開:
「我女朋友並不喜歡喝酒呢,就有我代勞吧,想必這位警部不會介意的吧?」
說完,安室透也不等対方回話,強勢地把酒杯攥到嘴邊喝了一口。
也不知是不是男人故意的,杯口的酒漏出了一些,順著男人的下巴滴落在她的肩上,沿著鎖骨的位置在她貼身的連衣裙上染上一朵水印。
濕潤的感覺從肌膚傳到大腦,她一個恍惚想到了那時她留在他身上的牙印,好似也是在這個位置?
這男人應該沒這麼幼稚吧?
「你們!」
衝島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她眼一瞪正要開口,安室透突然「哇」的一下把酒吐到了桌子下垃圾桶。
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他身上,他好似毫無察覺,小臂擦過嘴角的酒漬,徑直坐到朝倉梨身邊:「酒的味道不太対,苦。」
「不太対?」
她看了眼酒,又看了看一臉隨時要爆發的衝島。
按理來說,這杯酒不可能有被下藥的可能啊!
但想到安室透又沒有騙她的必要,她急忙把自己的牛奶遞到他面前:「快漱漱口。」
「好。」
他應了一聲,抓住杯子的同時連同她的手一起握住:「謝謝女朋友關心呢。」
他舉杯往嘴裡灌了一口牛奶,直接吞下。
「欸?讓你漱口,你怎麼…」
「太甜了,舍不得呢。」
面対他帶著笑意的眼睛,她突的一下撥開雲霧見月明,瞪著豆豆眼瞧他。
這家伙又演起來了!
「你是誰?」
衝島被他們的舉動氣得不輕,語氣極為嚴厲。
「無名小卒一個。」
安室透好像才注意到還有這麼一個人存在:「如果一定要按個身份…」
他拉長語調看向她:「她的男朋友。」
「混蛋!」
衝島猛得提高音量,上原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呵呵地打起圓場:
「衝島老弟別這麼生氣,人家小情侶你儂我儂的,我們打攪了人家的確過分了吶。」
他深深看了眼安室透,笑著從口袋裡拿出一張邀請函放在朝倉梨面前:
「今晚舞會來的都是這一次的青年才俊,大家都是為了理想奮鬥的年輕人,想必應該會很有話題,朝倉小姐不妨過來玩玩,也能擴展下人脈不是?」
朝倉梨視線掃過那張邀請函,眼眸微閃:「謝謝,有空會去的。」
対方好似很滿意她的回答,笑得越發隨和了,視線瞥了安室透一眼:「沒想到朝倉小姐已經有了男朋友,這次只准備了一張邀請函,倒是我的准備不足了。」
「沒事。」
安室透不在意地笑了笑,伸手拿過那張邀請函看了一眼:
「上面寫了允許帶家屬呢,一張邀請函,足夠了。」
上原嘴角抽了下,見朝倉梨沒有說話,笑了兩聲:「那就到時見了。」
見兩人轉身就走,朝倉梨視線看向景光眨了眨眼。
景光領悟了她的意思,點頭,眼神復雜地瞧了一眼安室透,轉身跟上上原兩人。
「朝倉梨。」
男人一字一頓的聲音讓她一怔,有些不明白他這語氣怎麼那麼奇怪。
收回目送景光離開的視線,她扭頭看向他:「你…」
「原來你叫朝倉梨啊?」
安室透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滿:「我這男朋友居然還需要從別人口中得知女朋友的名字,梨,有沒有覺得太過分了?」
被這通搶白整的有些懵,她瞪大眼睛看他,眨巴幾下眼。
難道他又被監控了?
她打起精神視線假裝不經意間掃過全場,笑著配合:
「的確有些過分,那你打算怎麼辦呢?」
「那罰梨向我提一個願望怎麼樣?」
她的注意力全放在搜索可疑人員上,乍一聽他這話,腦子轉了好幾圈才反應過。
這人到底想干嘛?
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微微側過身擋住所有視線,手指小心翼翼地在他手臂上比劃了幾下。
又被監控了?
「沒有哦,梨大膽說出來就行。」
「沒有?沒有你演什麼啊?」
大概只有在演戲時,才可以靠你近一點吧。
這話他在心裡回了一句,笑著把話又繞了回來:
「梨的願望呢?就當是梨這一次的獎勵,只屬於我給你的獎勵。」
他的語氣有種不容她拒絕的篤定,她心頭一顫,總感覺他的情緒很不対勁,但他掩飾的實在太好,她根本看不出哪裡不対勁。
「願望的話…」
她放下心中的糾結,順著他的話說了下去:「大概是和組織決戰後,大家都能好好活著吧,尤其是你,安室透,別死好不好?」
男人一愣,沒想到她會這麼說,垂下眼瞼掩蓋眼底湧出的復雜情緒,身體頓住好幾秒後,猛得伸手把人擁入懷中。
這個擁抱溫柔且克制,卻帶給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她怔愣了一瞬,剛要伸手回抱他,対方好似猛得驚醒般,速度極快地抽離而去。
暖暖的體溫一閃而逝,這個猶如蜻蜓點水般的擁抱讓她指尖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你到底怎麼了?」
「因為梨太可愛了吧,很犯規哦。」
他笑著岔開話題:「把手伸出來。」
她依言伸出手,眼神越發狐疑。
他対著她眨了眨,小指勾住了她的小指,抓著她的拇指按了上去:
「蓋個章吧,算是約定達成。」
「約定…」
「対啊,你那個只能算是約定吧,屬於我們的約定。所以,梨,重新提個願望吧。」
她眼眸定定地瞧著他,捕獲到了他眼底一閃而逝的掙扎,她垂下眼瞼:
「那就決戰之後,幫我做一頓料理吧。」
「梨…」他偏頭看他,欲言又止。
她抬眼看他,一臉倔強,好似無形中在說「就是這個,不改了!」
安室透低低笑了聲,想到這一次可能留下的隱患,他靠著椅背,抬頭看向藍色的天空。
如果可以,你的要求我真的不想拒絕,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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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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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比心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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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需要幫忙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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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著星光號幾海裡的海警船上, 黑田兵衛站在指揮台邊,一手拿著平板調閱資料,一只眼時不時暼向平鋪在手邊的航海圖。
圖面上, 一條被著重標出的航線,三個紅色的大圈十分顯眼。
他盯著那三個圈看了一會, 停下手中的動作, 抬手揉了揉因為熬了一整夜而有些發漲的太陽穴。
「伏特加那群人會藏在哪裡?」
喃喃自語了一聲,他放下平板, 兩只手撐在航海圖兩側, 目光死死釘在三個紅色大圈上。
一艘普通漁船, 又都是海警認識的熟面孔, 船上沒有被挾持的痕跡,看他們也是毫無緊張恐慌的神態,應當不會是這裡。
他快速拿筆劃掉中間的圈,視線在左右兩個圈上游移不定。
一艘是那群名流巨星出來游玩的游輪,但上面魚龍混雜, 組織的人想要混上游輪輕而易舉。
另一艘…
他的目光陡然沉了幾分。
那是一艘駐日美軍的巡航艦, 哪怕組織的人真藏在那裡, 他們也不可能在沒有批准下貿然上去抓人。
倏的,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近。
他側目看向門外。
一名海警跑到門邊,立正敬禮:「報告, 剛才已經和駐日海軍司令部發送通話請求,但…」
「但什麼?」
「但對方以軍務繁忙為由, 不允通過。而且…而且對方…」
「有話直說, 不要吞吞吐吐。」
「對方警告我們, 他們此次正在海上軍事演戲中,讓我們立即避讓, 遠離附近海域,否則後果自負。」
話音剛落,指揮室裡「咚」的一聲巨響。
海警下意識尋聲看去,黑田的拳頭抵在指揮台上,殷紅的鮮血正沿著手與桌面的連接處,緩緩地蔓延開來。
他頓時噤若寒蟬,目光忐忑。
黑田深吸口氣,毫不在意手上的傷,對著海警擺了擺手:「知道了,出去,關門。」
門緩緩關上,黑田把視線投向航海圖,拿筆在代表游輪的大圈上畫了一個叉。
事情果真如降谷零所言的發展了啊。
他目光沉沉,眉頭緊皺。
突然,手機的鈴聲響了起來。
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是降谷零的電話:「喂,你那情況如何?」
「還在掌控中,你那裡確定了麼?」
「嗯,不出你所料,他們應當在巡洋艦上。」
「呵,看來這一次上原的確命挺大。」
黑田沉默了下來。
原本他們是打算借著這次舞會上的炸.彈交接,得到衝島與組織有關聯的證據,拿下衝島。
再等到組織動手時,借著海難為由私下秘密逮捕上原,等獲得衝島口供後,在以此為突破口,搜羅證據拿下上原。
雖然整個行動存在著違規操作,但上原的危害對他們而言實在太大。
畢竟等這一次回去後,上原就能進入內閣任職,依照組織對波本的懷疑程度,恐怕他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警察廳的內部檔案。
而以內閣的權限,哪怕黑田是國家公安委員會的一員,上原也可以輕易繞過他取得調閱檔案的權限。
所以,哪怕冒著巨大風險,他們都必須把人拿下。
可現在,組織讓駐日海軍橫插一杠,不僅秘密抓捕上原一事變得錯綜復雜,而且星光號要是真的出事,他們可能都無法及時接應。
畢竟誰也不知道,這個所謂的演習範圍到底在哪個區域,而那艘巡洋艦又是不是真的會直接炮火攻擊他們。
這些事,黑田和降谷零都心知肚明,可國情擺在那裡,他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們能做的只有盡一切所能控制住局面,把形勢的發展往他們想要的結果上引導。
但這其中的難度…
兩人拿著手機一時之間都沒有人開口,過了好一會,降谷零笑著開口:
「就算再難,還沒到最後關頭,可不要放棄啊。」
「啊,那是自然。」
「另外,我發現上原似乎對組織有了嫌隙,我們應該可以利用上這點分化他和組織。」
「嫌隙?」
「對,上原瞞著組織私下接觸朝倉,不排除他想混水摸魚利用朝倉達成自己的目的,但對我們來說,這是一次機會。」
「或許是,但你…等不了,琴酒對你的懷疑一直沒有降低過,這次過後,恐怕還會加深他對你的懷疑。
我可以批准你退…」
「沒到最後關頭,我不會退出的。」
他的語氣堅定無比,好似前面哪怕是一片驚濤駭浪,他也要迎頭而上,把阻礙他前進的巨浪徹底拍碎。
「我知道了。我會想辦法聯系上卡倫總司令,讓那艘巡洋艦撤走,你自己注意安全。」
「放心,這裡有我。」
降谷零語調輕松且自信地應了一句,頓了一秒後,輕聲開口:「等這次結束後,讓朝倉梨回警察廳繼續學習一段時間吧。」
黑田先是一愣,又立馬反應過來。
他把朝倉梨從身邊調開,顯然是做了最壞的打算。
「你…」黑田話音突然一頓,猛得低頭看向平板。
快速翻閱起公安內部的網站,他視線一頓,手指點在了屏幕上。
自動上翻的信息條停下,朝倉樹一家包括他自己的檔案都羅列在屏幕之上。
這些檔案明明記載的都是真實信息,可等他看完後,腦子裡留下的信息都會變得似是而非。
要不是他熟悉自己和這一家子,可能會十分自然地忽略掉這種變化。
也正是因為這種變化,他才能讓這一家子在組織追查下,還像往常一樣正常地生活在東京。
至於產生這種變化的原因,他目光一偏,看向了那份屬於朝倉梨的檔案。
那是變化最顯眼的一份。
除了一個名字,無論什麼信息,只要一旦與真實的她扯上聯系,用不了多久,就會變成一片空白。
或許事情還沒到最壞的地步。
黑田關閉了其他檔案,只留下朝倉梨的檔案安靜地鋪滿整個屏幕:「降谷零,你和朝倉關系如何?」
「關系?」降谷零怔了一下,下意識轉身,視線在人群中搜索她的身影:「現在不錯,但朝倉…」
他剛想和黑田說一下自己隱瞞身份可能以後會有大麻煩的事,可話都沒說出口,目光陡然一凝。
在船頭的位置,一位穿著制服的服務生,兩手捧著一個盒子,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是貝爾摩德!
他立即反應過來,手中的電話一時成了燙手山芋,但他只是散漫地衝著貝爾摩德笑了笑,舉在耳邊的手機依舊拿得穩穩的。
衝著貝爾摩德比了一個「什麼事」的口型,一邊用手指了指電話,示意對方現在不方便和她說話。
貝爾摩德挑眉笑了笑,捧著盒子走到他身側,把盒子往前一遞:「先生,您的禮盒准備好了。」
他側過身,伸手接過,看了眼沒打算走的貝爾摩德,若無其事地繼續講起電話:
「朝倉小姐不管拿的什麼口味對我而言都是甜的呢。」
剛才朝倉梨被一款點心的香味吸引走,按照他對她的了解,她在回來時帶的必定是兩份點心。
到時無論貝爾摩德是不是還在甲板,他都能把這通電話圓過去。
他從容的視線暼向貝爾摩德,好似在詢問「還有什麼事?」。
貝爾摩德笑而不語,手機裡黑田的聲音響了一聲「你們」就沒有了下文,安室透眉眼一彎,正要講話,身後突然傳來酥軟的聲音:
「我帶的點心甜不甜不知道,你的嘴是真的甜。」
他眼角一跳,轉身,見她一手提著點心盒,一手舉著手機在耳邊,頓時笑開了:「怎麼回來了都不在電話裡說一聲?」
兩人默契地同時放下手機塞進兜裡,朝倉梨晃了晃手中的點心盒:「打算給你一個驚喜啊。」
她幾步上前挽上他的手臂,視線在他手上的禮盒和服務生離開的背影上走了一個來回:「你這是什麼情況?他…」
安室透連忙對她使了一個眼色,朝倉梨瞬間會意,佯裝撩頭發的瞬間對著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他余光瞥了眼還在人群中穿梭的貝爾摩德,笑著點頭,把禮盒往前一遞,順手接過她手中的點心盒:
「送給你的禮物,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禮物麼?」
她打開禮盒。
一件極其精美的長裙映入眼簾。
「這…」
她側目看向他:「船上連這都有?而且,我也不一定會去舞會吧,你的准備是不是太早了?」
他正要回話,兜裡的手機響了一聲,他眸光一緊,伸手從兜裡拿出手機看了一眼。
朗姆:背包內的儀器已處理,她必須穿上那件禮服去舞會,別讓我失望,波本。
這性子可真夠急的。
他把手機塞回兜裡,伸手攬住她的腰肢,把人往懷裡帶了帶,極為深情且專注的目光對上了女人有些發懵的眼眸。
「穿上它,讓我看看好不好?」
男人的聲音有著攝人心魄的魅力和誘惑力,她還沒從那雙眼眸中回過神,就在恍如魔咒般的聲音裡失了神。
大腦好似突然斷線了一般,直到「啪」的一下關門聲,她才猛得回過神。
熟悉的房間映入眼簾,她呆滯了一瞬,瞪大眼睛看著安室透,好似再問:
「我已經答應你了?」
男人剛放下手中的點心盒,就被這眼神逗笑了,瞧了眼裝在盒子底部的攝像頭,他幾步走到她面前,把她擋在鏡頭之外。
兩人面對面而立,男人的語氣帶著曖昧:「需要我幫忙麼?」
「幫…幫忙?」
她眨巴幾下眼,一時沒領悟他的意思。
男人寵溺地笑了聲,好似伸手擁抱她一般貼近了一步,她不明所以,正要十分配合地摟上對方腰的時候,身體陡然一僵。
背上的拉鏈被男人緩緩褪下了一大截。
「你…」她猛得仰起頭。
可觸及男人帶有侵略性的目光,她脊背一僵,猛得反應過來剛才他的意思,上湧的熱氣把臉頰燙得通紅。
她想推開他,可想到他這麼做必然有原因,想要用力的手一頓,訕笑著對著男人眨了眨眼:「我還是自己來吧。」
「嗯?不用我幫忙麼?」
「不,不用。」
感覺到男人的懷抱松了一些,她立即往後倒退數步,繞過男人把精致的長裙往懷裡一抱,也不管被裙子帶倒在地的盒子,速度極快地跑進過了浴室。
這男人,她實在頂不住了啊!
第86章 生氣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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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浴室的門被重重地關上, 安室透偏頭瞥了眼掉在地上的盒子。
他面無表情地撿起盒子,極為隨意的把盒子扔向垃圾桶。
只是在盒子落入垃圾桶後,底部的那個攝像頭除了可以看到大半個屋子外, 正好還可以看到床面的一個角落。
在攝像頭的注視下,他佯裝散漫地走向吧台, 趁著背對著攝像頭倒酒的時機, 動作快速地給朝倉梨發了條消息。
安室透:監控,戲, 衣, 脫, 准備。
倒酒的時間畢竟太短, 他為了不引起懷疑,只能撿幾個重要的詞彙告訴她,相信依兩人的默契,她可以完全領會他消息的意思。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不緊不慢地喝完了一杯酒, 疑惑的眼神止不住地往浴室瞧。
怎麼還不出來?
是沒理解他的意思麼?
不應該啊!
他從沙發上站起身, 打算再給自己續杯酒的同時再發條消息給她。
可腳步還沒邁開, 浴室的門「哢嚓」一聲打開了。
他偏頭看去。
朝倉梨從浴室出來, 雖然面上帶著笑意,但眼底的局促在望向他的時候還是泄露了幾分。
看到安室透眉心微微蹙了一下又松開, 她心裡慌亂了一瞬。
難道哪裡做錯了?
她眨巴幾下眼,余光瞄了一圈屋子, 見扔在垃圾桶的盒子依舊可以輻射他們所在的位置。
找不到視線死角, 她心中越發忐忑, 只能按照自己的理解演下去。
她佯裝不滿,眼角瞥了他一眼, 又像是不服氣非要得到男人誇獎一般,兩手提著裙擺在他眼前轉了一圈:
「不好看麼?」
不得不說,貝爾摩德挑選的禮服的確十分契合朝倉梨。
寶藍色的斜肩禮服緊貼著她的身體曲線,把她的肌膚襯得越發雪白嬌嫩。
點綴在腰間的幾個水晶裝飾,沿著她的腰線把裙子壓出幾條褶皺,又在腰窩處完全釋放壓緊的裙擺,完美的體現了她細窄腰肢到臀部的撩人弧度。
很漂亮,很誘人。
但…
安室透壓下被女人撩起的一絲欲望,暗自深吸口氣,心中有些哭笑不得。
她不會沒看到自己發的消息吧?
他本想在演戲時,找機會告訴她這一次組織計劃有變,可完美勾勒出她線條的禮服下,顯然並沒有如他提示般多穿一件。
想到等下會面對的場景,他渾身肌肉下意識緊繃了一瞬。
可現在已經由不得他喊停,他必須抓住這一次機會把變故告訴她。
他沒有靠近她,只是眉眼一彎:
「很漂亮,突然不想讓這樣你被人看到了呢。」
男人克制的舉動讓她心底有絲疑惑:怎麼感覺他比她還緊張?
不清楚男人又在玩什麼花樣,但既然沒有叫她停的意思,那她應該沒有做錯吧?
心裡有了底,想到上次超贊的手感,她做賊似地偷眼瞧了瞧男人被襯衣藏起來的腹肌。
她保證就假公濟私這一次,真的!
帶著難以抑制的心虛,她口干舌燥地偷偷咽了口口水。
佯裝滿意地笑了一聲,她往前一步,手從男人鼓滿力量的腹肌緩緩滑到他的腰線上。
她低著腦袋偷偷無聲地笑了笑,好似偷到腥味的貓咪,滿意地眯了眯眼。
倏的,她臉上的偷笑一僵,心虛地偷瞄了一眼被男人按住的手。
糟糕,好像被發現了。
她眼中閃過一絲慌亂,見男人沒有下一步舉動,她心底松了口氣,極為理直氣壯地抬頭看他,並用食指挑起男人的下巴,語帶挑逗:
「你的禮物很不錯哦。」
安室透低頭看向她,女人的眼神無辜極了,好似還在反問他:
演戲呢,你干嘛?認真點!
他被氣笑了。
伸手攬過她的腰肢,腳步一轉,把自己擋在她與攝像頭之間,微微彎腰,把腦袋枕在她的肩頭:
「我的禮物,很滿意呢。」
她的禮服本就是斜肩設計,這一枕,兩人肌膚接觸的瞬間,他的溫度,他話語中把她比做禮物的曖昧,以及帶著些許酒香的氣息,一股腦地全燙進了她的心底。
她心頭一麻,熱氣「蹭」的一下澎湃地湧向大腦,所過之處一片緋紅。
到底是誰給她的勇氣,讓她在演技上挑釁這個勝負欲極強的男人的?
剛才偷偷得手的得意感還沒升起一秒,就被男人「啪嘰」一下拍死在心底。
她抬手輕輕推了推他,感覺到男人放在腰上的手松開,她松了口氣,僵直的脊背正要放松下來。
突的,她感覺一陣天旋地轉,身體猛得失重了一瞬。
被男人一個公主抱抱起,她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完全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只能兩只手緊緊攥住他的衣襟。
雖然沒有實際操作過,但這種氛圍下,他這種行為,就算她再傻也感覺到不對勁了。
「你…」
她剛說了一個字,安室透朝著她比了一個「噤聲」的口型。
她委委屈屈地閉上嘴,瞪著眼睛看他,詫異中帶著一絲絲慌亂的眼神,就差刻上「你想干什麼」幾個大字了。
把她這副模樣看在眼裡,安室透無奈地看了她一眼,無聲地比了一個口型:消息,沒看?
消息?
她的眼神更加懵了。
可還不等她再次詢問,身體倏的觸及到極為柔軟的床面,她瞳孔微微一縮,本能地想要坐起。
可這床太軟,男人覆身下來的速度實在太快,她都來不及反抗,整個人都被陷進床裡。
這種壓迫感太過強烈,她下意識驚呼出聲:
「等…」
「梨,昨晚我很喜歡呢。」
男人曖昧的聲音完全把女人的驚呼蓋了過去,不等女人再度說話,他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扯過被子蓋在兩人身上。
眼前僅剩一片黑暗,只有些許縫隙漏了幾絲光進來。
「啪嗒」一聲皮帶扣被打開的聲音在這黑暗狹小安靜的空間裡尤為明顯,她被這一聲嚇得神經繃成一條直線,難以置信地眼眸直直看向安室透。
可男人並沒有看向她,只是閉著眼,緊繃著嘴角輕輕擁住她,從背後捏住裙子的拉鏈。
「嗞嗞」的拉鏈下拉聲比剛才的「啪嗒」聲還要讓她膽戰心驚,她好幾次用力推開男人,但力量實在太過懸殊,她掙扎一分,反而被男人壓實兩分。
男人的指腹劃過肌膚,原本包裹住身體的裙子被他像剝雞蛋殼一般緩緩褪下,泛著緋色的肌膚被男人的體溫染得滾燙。
她兩手用力推了推男人,可男人一動未動,她心裡慌亂,又不知怎麼湧起一股狠意,盯著眼前肌理分明的胸肌,一口咬了上去。
這一次,她顯然下了狠心,咬下的力度遠比上次重的多。
嘴裡有了極淡的鐵鏽味,可男人只是悶哼一聲,手上一用力,把裙子扔出很遠。
「抱歉,衣服上有竊聽器,不得不這麼做。」
男人壓得極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她咬人的動作一頓,過了好幾秒,遲鈍的大腦才對男人的話做出反應。
她松開咬人的嘴,驚疑不定地看向他,也同樣壓低聲音:
「衣服上還有竊聽器?不是盒子…」
「盒子裡的是攝像頭,衣服裡不僅有竊聽器,還有定位信號發射器。」
「是因為你還是我?怎麼這麼大陣仗?」
「都有,跟在我們身後的海警船,瞞不過巡洋艦的雷達,琴酒應該知道有船跟著來了。」
「那你是不是被懷疑了?」
她有些擔心,如果不是逼不得已,她們也不至於是現在這種情況。
「放心,沒事。」
「真的?」
朝倉梨疑惑地抬眼看他,視線卻先一步掃到了滲出血的咬痕。
「抱歉。你應該給我發消息了吧,我不僅失誤了,還誤會你了。」
她抿了抿唇,抬手想要揉一揉那處咬痕,可男人的動作比她快了一步,一下就扣住了她的手腕,按在她身側。
「別動。」
他聲音暗啞:「聽我說完。上原私下邀請你的舉動引起了朗姆的注意,他想讓你參加舞會,看看上原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這是他交給你的任務?」
「對。這一次組織的行動會提前,從舞會得到炸.彈後會立即行動,我已經通知風見做好准備,你在舞會找機會離開,隱身跟在風見身邊,明白?」
「欸?」
她有些詫異,這和原本的計劃有些不一樣啊?
「我跑了你怎麼辦?琴酒不會那麼容易放過你吧?」
安室透笑了笑沒答話。
對他而言,這一次已經沒必要再讓她冒險了。
「說話呀!」
「放心,不會有事的。」
她狐疑地看向他:「你確定?」
「嗯。」
她定定看了他好久,沒有在他臉上看出絲毫破綻,稍稍安定下心神:
「既然這樣,那你趕緊出去!」
被子裡的空間實在有些擠,兩人這麼近的距離,彼此交融的氣息讓她渾身發軟,腦袋發暈。
她抬手想要推他,可手卻再次被用力按在床上。
男人聲音暗啞低沉,帶著一絲讓她慌亂的旖旎:
「梨,你是不是真的對我誤解太深?」
「什麼?」
她眼眸裡全是疑惑不解,男人低嘆一聲,無奈道:「時間太短了。」
說完這話,他停頓了一下,手指劃過肩頭和鎖骨的一大片肌膚:
「這裡要是一點痕跡都沒有,會被懷疑的,梨。」
領悟到他話中的意思,她抬眼看他,眼尾好似胭脂被抹開了一般:
「這…這樣的話,要不你…」
後面的聲音已經低到幾不可聞,可看到她極為信任的眼神,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安室透眸光微閃,抬手蓋住了她的眼睛:「梨。」
男人的語氣復雜難懂,她還沒來得及分辨其中滋味,柔軟、濕潤的觸感從肩胛骨傳來,細細密密,讓她猶如置身九月的秋雨中,燥熱中帶著一絲細膩的溫柔。
就在她感覺要溺斃在這種溫柔中時,男人停下了動作,極為紳士地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可到底距離有限,她不需要太認真就能聽到他同樣猶如擂鼓的心跳聲,她抿了抿唇,試圖通過談話分散下忍不住集中在他身上的注意力:
「雖然被裝了竊聽器,但你的禮物我還是很喜歡。」
安室透身體僵了一秒:「梨…」
她臉色倏的一沉。
剛才那一瞬,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讓她在浴室糾結那麼久,還錯過消息的禮物,居然是別人挑的?
大混蛋!
「所以,是誰?」
「貝爾摩德。」
她忍了忍,沒忍住,直接一腳把男人踹下床:「混蛋!你別跟我說話!我生氣了!」
說完,過了好幾秒,她可能覺得這舉動會引起組織的懷疑,伸出腦袋瞪他:
「你這次弄疼我了!技術太差!」
說完,她也不敢看安室透會是什麼臉色,「嗖」的一下鑽進了被子裹成一團。
第87章 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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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穿上那件讓她有些膈應的裙子, 朝倉梨有些苦惱地抓了抓頭發。
從鏡子裡偷瞄了一眼露在外面的右邊肩關節。
無論是肩胛骨、鎖骨、肱骨的位置全是密密麻麻的痕跡。
這混蛋怎麼專挑這邊啊!
她惡狠狠地瞪了眼坐在沙發上看她的安室透,氣不過地衝他比劃了幾拳。
男人歉意地笑了笑,視線掃過她露在外面的肌膚, 眸光逐漸炙熱。
她呼吸一滯,立馬轉身。
算了, 敵軍太狡猾, 先戰略性轉移。
她走向行李箱,想要拿件披肩擋一下身上的痕跡, 可還沒等她拉開箱子的拉鏈, 突的, 肩膀一沉。
「用我的吧, 這一次的確是我的錯。」
安室透滿是歉意的聲音從頭頂響起:「梨應該不會拒絕我的道歉吧?」
她停下打開行李箱的動作,微微偏頭仰起腦袋。
男人眼簾微垂,嘴角繃成一條直線,看她的眼神,好似很忐忑她會拒絕一般。
她抿了抿唇, 抓著西裝的衣襟往身前攏了攏。
男人的西裝寬大, 她這一攏, 從肩到大腿根的位置全被籠罩在西裝之下。
她掃了眼被完全擋住的右肩關節, 有些滿意地點了下頭:
「那我就接受你的歉意了。」
安室透視線掃過那處被完全擋起來的撩人弧度,嘴角微微勾起:
「梨,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該走了。」
……
舞會的現場被安置在游輪的頂層, 雖然大廳並沒有很寬闊, 但裝飾和燈光的效果使的大廳璀璨奪目, 格外耀眼。
朝倉梨挽著安室透剛進大廳,衝島拿著酒杯就過來了, 好似就是在等她一般:
「跟我走。」
說完他頓了一秒,眼神帶著不屑地瞥了安室透一眼,又補了一句:「你一個人。」
「這位警部想帶我的女朋友去哪?」
安室透語調帶著些散漫,抽出被朝倉梨挽著的手,改為摟住她的腰肢靠近自己,好似在宣告主權一般。
「呵。」對方冷笑一聲,好似連回一句話都是浪費時間,衝島看向朝倉梨:
「如果你放棄這次機會,你會後悔的。」
「後悔?」朝倉梨警惕看他:「你什麼意思?」
「等下你自然會知道。」
「那還是算了。」
她做出要走的模樣衝島一步擋在她面。
安室透冷笑一聲,把人護在身後:
「我女朋友想走,這位先生還是別堵路的好,不然我還挺想揍個警部玩玩的。」
衝島半眯眼睛看向他:「你到底是誰?普通警員可沒有你這種心態。」
「那就不普通警員?不過話說話來,普通警部也不會強迫別人的意願,對吧?」
一句詢問的話被他說出暗諷的意味,朝倉梨看了眼把她完全擋住的身影嘴角忍不住上揚了一分又快速繃緊。
好像突然有點喜歡他的陰陽怪氣了。
但安排好的計劃是她在會面中趁機離開,現在可不是真讓兩人產生衝突的時候。
她拉了下他,看向衝島:「我和衝島警部沒有任何交集,你這麼三番兩次找上我到底是為什麼?」
「等到了地方,自然會告訴你。」
「現在說不行?」
「不行。」
衝島看了安室透一眼對她繼續說道:「看在你是我後輩的份上,提醒你一句,別隨便相信一個人,否則到時你怎麼死都不知道。」
「嗯,的確。」
安室透好似十分認同地點了點,摟著朝倉梨的腰,垂下腦袋,說得深情款款:「所以梨千萬要小心這位警部先生,這一看就是居心不良呢。」
衝島脾氣本就差,被這一擠兌,頓時臉紅脖子粗,安室透眼角掃了對方一眼,正要繼續輸出時,藏在碎發間的耳機突然傳出朗姆的聲音的聲音:
「波本,適可而止,不要繼續跟他浪費我們的時間,貝爾摩德已經處理完房裡的反監聽設備,加快速度。」
安室透眼眸暗了暗,嘴裡繼續挑釁著衝島,摟著她腰的手稍稍緊了緊。
得到男人的提示,朝倉梨一個側身面向他,踮起腳尖手搭上男人的肩,伸著脖子好似說悄悄話一般:
「少說兩句吧,萬一被你氣出好歹來,你就慘了。」
「唔…」
安室透偏頭看她,只是還沒看到對方的臉,視線就頓在了纖細脖頸下那一片紅痕。
下意識摟緊了她的腰肢,他語氣中帶上了曖昧:「都聽梨的。」
她橫了他一眼,對他隨時隨地都要演著撩她的行為表示不滿。
男人接受到訊號,無辜地眨了眨眼。
對於兩人毫不掩飾的行為,衝島感覺血壓直線飆升,但想到上原的計劃,他壓下憤怒的情緒,語氣十分平靜:
「朝倉梨,我覺得你還是跟我走比較好,對你對我都好。」
「欸?」
她詫異地看向衝島。
她原以為他會暴怒的,可這麼平靜地壓制住怒氣,顯然這背後的原因很值得深思了。
心裡這麼想著她也是這麼問的,反正她現在扮演的就是一個比較好騙的菜鳥。
「你這樣都不生氣?」她臉上全是無法掩飾的好奇:
「我這下對你找我的原因是真的好奇了。」
「既然好奇,就跟他談談如何?」
「他?」
「你去了就知道了。」
「好!」
她爽快地應了一聲,一說完又為難地看向安室透:「那個…」
「我在這裡等你。」
安室透一臉都聽你的模樣,笑得溫柔:
「有問題就喊我,我隨時都在!」
「嗯。」
她好似羞澀地垂下腦袋,在所有視線都看不到地方,忍不住嘴角抽了下。
這人還真是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著魅力。
告別安室透,朝倉梨根據衝島的指示,一個人走向大廳後面。
正要轉角拐彎時,一個服務生突然出現。
他好似沒想到這時會有人出現在這,驚慌地想要閃躲,可腳下一滑,反而撞向了朝倉梨。
她錯愕地看著迎面倒過來的服務生,下意識腳步一錯,往邊上退了一步。
可這服務生就好似認准了她一般,姿勢無比自然地追著倒了過來。
雖然看不出服務生行為的違和感,但朝倉梨認出這人就是早上出現在安室透身邊的服務生,腦子裡頓時響起警報。
是貝爾摩德?
幾乎是第一時間,她的腦子裡就出現了這個名字。
她眼眸閃了閃,有一種想把人當場扣下的衝動,可手指剛動了動,這想法又被她強制地按了下去。
不能衝動行事!
【要是她能站著不動,或許對安室透來說是一個小小的助力。】
腦袋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她眼神懵了一瞬。
如果說不衝動行事是為了大局出發,那站著不動是什麼鬼?
盡管腦袋裡一連串的問號,但她還是本能地頓了下邁到一半的腳步,也就是同時,服務生順勢把她往牆上撞去。
肩膀和牆壁接觸的瞬間傳出一聲悶聲,她疼得齜牙咧嘴,正要抬手去揉一揉被撞得有些發麻的肩膀。
倏的,她感覺右肩有股涼意。
她偏頭一看。
服務生的手把她披在肩上的西裝攥下了一大半,沒有了任何遮擋的右肩完全暴露在空氣中。
這是來驗證的?
知道盒子裡有攝像頭,她下床時可是用毯子裹得嚴嚴實實,在浴室裡換好衣服才出現在攝像頭之前。
只是沒想到,組織的人居然小心謹慎到這種地步。
她眼眸轉動了下,不悅的目光投向服務生。
「對…對不起。」
服務生不知是被她右肩上密密麻麻的紅色印記嚇到了,還是因為她極為不悅的目光,神色驚慌地連連道歉。
朝倉梨面無表情地把西裝拉上,瞥了服務生一眼:
「算了,你走路小心點。」
說完直接一步跨過服務生,大步往前走。
看著朝倉梨的身影消失在走廊轉角處,貝爾摩德饒有興致地抬手摸了摸唇角,開口笑道:
「波本,我算是知道你為什麼會被小可愛一腳踢下床了,真的是一點憐香惜玉的心都沒有呢。」
安室透倚在角落陰影裡,陰惻惻的眼神投向又重新出現的衝島。
聽到耳麥裡傳出貝爾摩德的聲音,霎時,他有點明白了剛才的悶聲是怎麼回事。
他眸光暗了下,神情有瞬間變得格外恐怖,說出的話卻是散漫又輕佻:
「呵呵,誰讓朝倉警官實在太過美味了呢。」
「哦,原來如此啊。」
貝爾摩德語氣好似調侃:「難怪讓擅長蜂蜜陷阱的波本都有些把持不住,犧牲如此之大呢,畢竟我可是頭一次見你…」
後面的話變成曖昧的低笑聲,安室透冷笑了一聲道:
「如果不是時間太緊,自然可以…」
話到一半,他突然壓制不住地笑了:
「呵,而且我實在太想知道,如果我親愛的朝倉警官,知道和她翻雲覆雨的人就是她一心想要抓進去的波本,到時會是怎麼一副表情。」
「還真是讓人毛骨悚然的惡意啊。」
貝爾摩德語氣帶著笑意:「真心疼那位小可愛呢。」
「可以結束你們惡心的對話了麼?」
琴酒的聲音突然打斷兩人之間的來回試探:「我聽的都要吐了,波本,等會貝爾摩德取得炸.彈後,你殺了衝島。」
「哦?」
波本試探地問了一句:「他背叛組織了?那上原呢?」
「波本,你的問題太多了。」
琴酒聲音陰冷:「做好你自己的事。」
「嘛~」
安室透眼眸微閃,無所謂地笑著應了一聲,從兜裡拿出手機給風見發了一條消息。
降谷零:不惜代價把衝島密捕回警察廳,他手上應該有上原的不利證據。
看著消息發出,他清理掉手機內的痕跡,一把撕下臉上的偽裝。
盯了往交易地點走去的衝島一眼,他整個人完全退到黑暗當中。
第88章 作死後,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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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的盡頭只有一扇被關閉著的鐵門, 朝倉梨站定,四下張望了下,很確定並沒有走錯路。
那就是在門後了?
剛才她要進房間時, 突然收到一條陌生的消息,說是房裡沒人, 讓她轉道過來這裡。
當時她想要詢問對方是誰, 可手機突然沒了信號,緊接著整艘船也都陷入黑暗之中。
明白是琴酒他們開始行動, 她本想就這麼撕下裙擺上的竊聽器和發射器, 直接走人離開。
可轉念一想, 她這麼突兀的行為肯定會給安室透帶去麻煩, 眼珠一轉,決定會這場注定是陷阱的約。
費力地推開了那扇比較重的鐵門,她正想觀察下裡面。
霎時,帶著涼意的晚風裹挾著大海的味道從門縫處長驅直入,讓她一時有些睜不開眼。
她下意識偏了偏腦袋, 半眯的眼睛從推開的縫隙中掃向門外。
黑沉的夜, 把門外染得漆黑一片, 只有點點星光折射在風波漸起的海面, 在微弱光線的照射下,能模模糊糊看到有個人影, 靠在掛著救生圈的欄杆。
這是…到船尾了?
謹慎地掃了一圈,沒有發現異常, 她把注意力集中在那個人影上。
那人偏矮有些臃腫, 光看個身形, 她腦子裡就跳出上原的模樣。
她一步跨過鐵門,視線再次搜尋了一圈四周。
沒有看到景光在附近, 她心頭一緊。
按照景光的負責程度,如果沒有巨大發現是不會輕易離開目標人物的。
難道遇上什麼緊要情況了?
突的,身後想起「砰」的一聲,她下意識扭頭。
那扇沉重的鐵門因為門上的彈簧,自動關上了。
這是一扇從內往外開的門,她根本無法從外面打開。
很麻煩啊!
她眉心一皺。
「晚上好,朝倉警官。」
上原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她視線一偏:「上原議員,你找我到底什麼事?」
「呵呵。」對方和善地笑了笑:「聽說朝倉警官很是優秀,剛入警察廳就立了不少功,國家有像朝倉警官這樣的棟梁,真…」
「能直接說事情麼?」
「哈哈,可以可以。年輕人就是心急。」
上原老好人般地笑了笑,把手上的文件袋遞給她:「看看吧。」
她伸手接過,狐疑地打開文件袋的封口。
倏的,聽到很輕的一聲漏氣聲,要不是她一直防備著,這一聲極有可能被海風蓋過去。
心裡頓時提高了警覺,剛想把文件袋拿遠些,一股詭異的氣味直接衝擊了她的嗅覺。
她被這氣味嗆得眼眶發紅,直接丟掉手中的文件袋,捂著嘴咳嗽了好幾聲。
等到氣味被海風吹散了些許,她緩過勁,怒目而視:「你做了什麼?」
「朝倉警官是不是誤會了?」
上原好似被冤枉了一般,撿起地上的文件袋,重新打開封口,抽出文件,把文件袋往海裡一扔,往前一步把文件遞給她:
「我只是發現有人利用我名下的實驗室做了違背原則的事,想要請朝倉警官暗中幫我找出這個害群之馬。
這是我整理出來的文件,而且我懷疑這群人已經到了船上。
剛才的房間裡,我發現了被破壞的反監聽設備,想必那群人已經察覺到了我想要調查他們的事。
他們可能想要殺我!」
上原說得聲情並茂,一副要與黑暗勢力爭鬥到底的模樣,要不是她已經知道了這人和組織不清不楚,說不定就他這表現還真會把她說的一愣一愣的。
她警惕地看了他一眼,沒有伸手去接那份文件,雖然暫時沒感覺到身體上有什麼異樣,但上原剛才丟文件袋的舉動讓她有種不祥的預感。
「找我給你暗中調查?那麻煩你走報警流程,我不接私活,或者找衝島警部。」
「他和我的關系太近,我需要一個陌生面孔替我潛入實驗室,看看他們到底在搞什麼鬼。
何況,你的能力再合適不過了,不是麼?放心,到時報酬一切好說。」
「我不缺錢,另外你連自己的實驗室在做什麼都不知道話,干脆關了吧。」
「呵呵。」
對方沒有回答她,反而突然笑了起來,她眉心一皺,正要說話,忽的,四面八方響起了槍聲和驚呼聲。
她心中一急,正想探出頭看個究竟,可眼前猛得黑了一下,她急忙兩手緊緊抓住欄杆防止自己摔倒。
知道剛才中了暗算,她瞳孔一縮,立馬裝備上卡牌。
眼前的身影瞬間消失,上原愣了一下又笑了:「雖然知道你有這種能力,但真見到了,還是覺得很是神奇,難怪他們這麼想得到你。」
空氣中沒有傳出任何說話聲,只有海風凜冽的「呼呼」聲和下方「砰砰」不停的槍聲響徹四周。
「你是在找離開的地方麼?」
上原手一伸,海風「唰」的一下把他手中的文件卷到半空吹進了大海:
「門外都是我的人,沒有我的命令,這扇門不會有人來開的,你想跑的話,只能從這裡跳下去。
但…呵呵,這個高度,你要是砸到甲板上,那你這漂亮的臉蛋應該和爆了的西瓜沒有兩樣了,唔…或許你運氣好跳到海裡,可這深更半夜你會凍死在漫無邊際的大海裡,然後被魚類分食,死無全屍。
你也不用想著挾持我讓他們開門,你要是這麼做了,明天的頭條內容你絕對不會想看到的。
到時,不僅是你,恐怕你的家人朋友都會因你而蒙羞呢。
朝倉警官這幾條可都是死路,為了你的小命著想,好好配合我如何?」
上原笑了幾聲,臉上全是對掌控住全局的得意:「不出來麼?你很快會知道怎麼選擇的。」
【即將步入內閣的他,在權利的誘惑下野心開始滋長,不想再成為組織的傀儡,他想爬得更高,而她因為組織的重視程度引起了他的覬覦,他想利用她在與組織BOSS的談話中得到主動。
當然,這一切因為他低估了她的體質導致功虧一簣。
而她如果能拿到他藏在口袋裡記錄著實驗室的試驗數據,和他用來談判的與組織有牽扯的政府人員名單,將會縮短扳倒他和組織的時間。】
已經要進內閣了麼?
意識到其中危害,朝倉梨目光陡然一凝。
她狠狠往自己大腿上擰了一把,鑽心的疼痛感讓她眼角忍不住掛了兩滴生理淚水,但有些暈的大腦好歹是清醒了許多。
目光掃過對方的幾只口袋,她避開上原伸過來的手,彎腰從膝蓋處一把撕開礙事的裙擺。
一手拿著帶有竊聽器和發射器的裙擺,她爬上欄杆探出大半個身體掃了眼下方的樓層。
雖然正下方開著窗,但沒有任何借力的地方,她根本不可能在半空中調整角度跳進裡面。
抿緊了唇鋒,她眼神渙散了一下,又變得堅定無比。
想了下游輪客房的布局,推算出樓下應該是809室。
她扭頭看了眼一步步往這方向摸索靠近的上原,眼眸中兩團寒火越燒越烈。
想讓她做踏腳石,做夢!
但在這之前,她還有一件事必須做!
她張嘴狠狠咬了一口手臂,血腥味和強烈的疼痛維持住了現有的清醒。
原來自己咬起來這麼疼啊。
她扯了扯嘴角,用裙擺纏繞上傷痕,瞪著上原漏出一絲獰笑。
在上原邁步靠近的瞬間,她右手猛得發力,一拳狠狠打在對方下顎,對方瞳孔一縮,連一聲慘叫還沒來得及發出,又被她一拳砸在腹部。
上原疼得臉色青紫,彎著腰直想吸氣,可還沒來及換上憋住的氣,她捂著對方的口鼻,一個肘擊狠狠砸在他背上。
上原無法呼救,翻了個白眼暈在地上。
朝倉梨本想繼續連擊,可眼前又黑了一下,她晃了下腦袋,狠狠擰了把大腿。
可這一次,眼前漸漸出現了一點點重影,知道可能快要到極限了,她動作極快地從上原口袋中搜出U盤。
她撿起剛才掉在地上的西裝,把U盤塞進西裝口袋,又在手機上設置了一條定時發送的消息。
朝倉梨:809室,西裝內有從上原手中得到的U盤。
PS:我喜歡你!
本想就這麼按下確定,可手突然頓住了。
她咬著唇,把最後四個字刪掉,重新打了一條。
PS:一定要鏟除組織,加油!
設置好發送時間,她把手機也一同塞進西裝口袋,幾步衝到欄杆邊。
她爬上欄杆,調整好角度,准備在跳下去的瞬間把西裝扔進樓下的窗戶裡。
就在她腳上發力的瞬間,兩聲焦急的聲音從身側傳來。
「小梨!」
「小鴨梨!」
她心中一喜,扭頭。
景光和萩原飄了過來,看她的眼神滿是驚悚。
知道自己的意圖肯定被他們看出來了,她扯了扯嘴角,試圖轉移話題:「景光哥,研二哥,下面情況怎麼樣?」
「很焦灼,小鴨梨別管下面的情況了,你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不會是想從這裡跳下去吧?」
「不…不是。」
她結巴了一下:「吹…我就吹吹風!」
「小梨是在吹風?」
景光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把她看的毛骨悚然,僵著脖子笑道:「啊…是啊!」
「小鴨梨覺得我們很好騙?」
萩原頭一次對她這麼嚴肅,她嚇得瑟縮了一下脖子,沒敢再說話。
兩人瞪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她露在空氣中的右肩,相互對視一眼。
景光飄了到她身邊,聲音帶著一絲涼意:
「這些事等回去後再說,我先去觀察下附近情況。」
「好…」她話還沒說完,景光已經穿過鐵門,她眨巴幾下眼。
完了,景光哥好像很生氣啊!
「小鴨梨,有沒有受傷?」
萩原拉著她的手,把人攥到欄杆內,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視線在她綁著的手臂和紫青的腿上頓了下,指了指躺在地上的上原:「他干的?」
「不,不是,是我。」
「嗯?」
「我就中了點迷藥,所以…」
「迷藥?」
萩原臉色一變,一手扶住她:「小鴨梨還能行動麼?就這情況你還敢爬上欄杆?當真不要命了?」
「應該還能抵抗一陣,這家伙估摸著是低估我的體質了,這裡風大空曠,我吸入的劑量不多。」
「還能堅持多久?」
景光觀察完四周,飄到她身邊扶住她的另一側:「我們必須盡快離開。」
「這門只能從內部開…」
朝倉梨話說一半突然停下,左右看了兩人一眼:「景光哥,研二哥,可能需要考驗下我們的默契了。」
兩人先是一愣,對視一眼,恍然,異口同聲:「窗戶!你可以嗎?」
「嗯,應該可以。」
她笑了:「這不是還有景光哥和研二哥在麼!」
「那就快點吧,波本和貝爾摩德正在趕過來。」
景光看了兩人一眼,直接穿過天花板進入樓下房間查看情況。
朝倉梨求救地看了眼萩原,萩原Wink:
「小鴨梨,你准備好藥箱,等你對練後,我會幫你上藥的。」
第89章 男人的嘴不要信
===============================
「小鴨梨, 來吧!」
萩原飄在樓下的窗戶外,對著坐在欄杆上的朝倉梨比了個准備就緒的手勢。
「好!」
她點頭應了一聲,腳下一蹬, 逆著風朝著萩原躍了過去。
在接觸到萩原疊起的手掌時,她借著萩原兩手上抬的力道, 卸掉大部分往下的衝力, 腰身發力,扭身正對著窗戶衝了過去。
窗戶內, 景光面容沉著, 伸手攬下衝過來的朝倉梨, 後退幾步卸掉衝勁:「看來那段日子你也沒有疏於鍛煉。」
「還…還好, 就算想偷懶,安室透那家伙也不肯啊,都快被他折騰死了。」
「看來你們相處的的確不錯。」
景光喃喃自語了一句,低頭看向聲音有些發顫的人:「害怕?」
「啊…這有點刺激。」
「小鴨梨也會害怕啊?我還以為這種高度都敢往下跳的人…」
「研二哥∼」
朝倉梨求饒的眼神看了眼從窗戶飄進來的萩原,又偷眼瞧了瞧臉色又沉下去的景光:「景光哥, 那個…我…」
「這事我們回去後再說。」
景光側目看了她一眼, 把人扶到椅子上:「先坐下緩緩。」
「還不行。」
她搖了搖腦袋, 從手臂上把綁著的裙擺解了下來, 綁在實木的椅子上。
「小鴨梨這是干什麼?」
「上面有竊聽器和定位信號發射器,雖然隱身後我為了不暴露聲音把竊聽器踩壞了, 但定位發射器我需要用它來誤導下組織的人」
她解釋了一句,把沉重的椅子往窗邊搬, 同時眼角余光還往景光面無表情的臉上瞥了一眼, 好似為了給萩原解釋一般, 故意放大了一分聲音:
「其實我有想過在上面等待救援的,但我想…先趕到的應該會是組織的人吧。
那個平台就這麼點大, 他們找到我也是晚幾分鐘的事,我不怕死,但我害怕連累安室透,更害怕像實驗室那些人一樣生不如死。我…」
她咬了咬唇,沒有繼續說下去,沉默著把椅子從窗戶丟下大海,轉身面向萩原:
「研二哥,能麻煩你幫我看一下,安室透有沒有拿到那件西裝,我在裡面放了U盤,要是被別人拿到那就糟糕了。」
「交給我!」
身上沒有可以藏東西的地方,這U盤又事關重大,在有選擇的情況下,她可不敢拿那東西冒險。
何況安室透也快到了,她自然選擇最小的風險,把西裝留在了平台上交給安室透。
相信他肯定能比自己更好的保護好U盤。
……
波本臉色極為陰沉地一腳踢開擋在門前的保鏢,快速打開鐵門。
門外,一個臃腫的身影躺在地上發出低低的呼痛聲,在他幾步遠的距離,一件十分眼熟的西裝散落在地。
他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藏著些許焦急的目光一寸寸掃過不算太大的平台。
「波本,貝爾摩德,如何?」
朗姆的聲音從耳麥裡傳來,貝爾摩德看了眼波本,正要答話,倏的從下方傳來一聲沉悶的落水聲。
她目光一凝:「朗姆,定位。」
「位置沒有變化,找到…怎麼回事,她怎麼突然移動了?
這種拉開距離的速度,她跳海了?」
朗姆的話讓波本心頭一震,一步跨上欄杆往外面探出大半個身。
底下是被黑暗籠罩的大海,起伏的波浪拍打著船身,激起層層水花。
他心底冒出一股寒氣直衝四肢百骸,好似想把渾身血液都凝固了一般。
不可能吧!
那個笨蛋應該只是把發射器扔了,人還在船上的吧!
心底的小小希冀想要破冰而出,可理智又告訴他,那個笨蛋在走投無路下,可能真的寧死都不願落在組織手裡。
想到這,他心裡又疼又酸,就跟有只手揉搓著他的心髒一般,鈍痛感密密麻麻的,難以忍受,讓他連呼吸都不由得屏住了。
視線忍不住又往下掃了眼,倏的,他目光一頓。
樓下那扇被打開的窗戶。
他心忍不住劇烈跳動了兩下,被冰封住的身體好似遇到了一點火光,有了一絲絲暖意,不再僵硬得無法動彈。
如果,他們也在的話…或許還有希望!
噬人的酸疼感裡湧出一種想要不管不顧衝下去尋人的衝動。
但理智猶如韁繩栓住了他。
他知道不可以,這麼做百害而無一利,會害死她的。
懷著唯一的一點點希望,他緊緊握住欄杆,不讓微顫的手泄露一分。
貝爾摩德堵在門內沒動分毫,目光看向他:「你怎麼看?」
「呵。」
他跳下欄杆,冷笑了一聲,陰沉的目光掃過在地上的上原,邊說邊走了過去,一手攥起對方的衣領,把人從地上拖了起來:
「門關得好好的,平台上又沒有人,除了跳海她還能怎麼逃?」
他的語氣格外陰森,恐怖瘆人的氣場完全籠罩了上原:
「破壞了我的任務啊,那可是我心心念念想要抓住的人呢,上原議員。」
上原哆嗦著想說話,波本低氣壓地笑了幾聲,連續且快速的幾拳把對方想說的話打了回去。
「你再打下去,他就該死了。」
貝爾摩德的聲音冷漠地響起,他動作一頓:
「他說的話你也聽到了,雖然沒有明說,但他打的什麼主意,你別告訴我看不出來?一個組織的叛徒,死了就死了。」
瞥了眼被打得不成樣的人,他單手提起對方的衣領,把人掛到了欄杆外。
上原被嚇得涕淚橫流,嘶聲力竭地哇哇大叫。
「波本,可以了,他還有用。」
朗姆的聲音從耳麥中傳來,波本瞳孔一暗:「呵,這人有點不經嚇呢。」
他本就沒打算要他的命,畢竟他是公安警察,又不是真犯罪組織成員,哪怕心中在恨不得把人千刀萬剮,他要做的也是讓人繩之以法。
把人隨手扔進平台,他轉過身撿起地上的西裝。
剛入手拿起,他眼眸微微一閃。
這重量不太對。
若無其事地穿上西裝,似有若無的清甜味傳來,他指尖微顫了下,心裡又冒出一股酸澀。
這是屬於她的味道。
他看向貝爾摩德,佯裝撣西裝上的塵土,伸手在衣服下擺拍了拍。
手掌碰觸到疑似手機的輪廓,他指尖發顫了一下:
「既然人都跳海了,我也沒必要繼續待在這裡了,我去找琴酒彙合,這裡就交給你了,再看到這人,我怕忍不住弄死他。」
貝爾摩德調侃地笑了聲:「波本,你的蜂蜜陷阱不會把自己搭進去了吧?」
「搭進去啊…」
他好似真的認真想了想:「還真說不定,這種還差臨門一腳的游戲體驗,的確讓人很難忘記啊!」
貝爾摩德抽出一根煙點上,依著門框看他:「該說真不愧是波本麼?」
波本攤了攤手,從她面前經過時,腳步一頓,側目看了她一眼:「貝爾摩德,你該不會真以為會有罪犯愛上警察吧?這會笑死我的。」
「唔…也是呢。」
波本嘲諷地笑了笑,不緊不慢地走向走廊的轉角。
沒有再感覺到身後緊盯的視線,他掃了眼沒有監控的走廊,人影好似一道閃電般直衝向809室。
第90章 默契的分頭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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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安室透迅猛地衝下樓梯口, 萩原「嘿嘿」笑了聲,穿過天花板,直接到達809室。
「小鴨梨, 安室透應該是過來了,看他的模樣, 你們倆是不是在一起了?」
「一…一起?」
朝倉梨瞬間紅了臉, 囁喏:「沒…沒有。」
「嗯?」
景光和萩原同時出聲看向她,眼神止不住地飄向她右肩。
注意到他們的眼神, 她連連擺手解釋:
「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我和他清清白白的, 真的!」
她…她的初吻都還在呢!
臉上越來越紅, 她好似為了說服自己一般又用力地點了點頭:「我保證,真的!」
【由於公安的壓制,炸彈無法被引.爆,被完全與外界隔絕的游輪,將在五分鐘後引來致命的炮火。
朗姆放在駕駛室的屏蔽裝置完全扼住了這艘船的咽喉, 偏離航線的游輪滑向了死亡的深淵, 如果她的速度夠快, 重新與外界取得聯系, 或許,這一切還有轉機。】
她本想好好解釋一下, 旁白的突然出現讓她臉色瞬間煞白,猛得記起安室透提到過巡洋艦, 她「蹭」的一下從椅子站起:
「駕駛室, 我們去駕駛室!」
她速度極快地扯下腰間用來裝飾的水晶, 扔到椅子底下,徑直衝出房門。
哪怕藥效已經讓她眼中的重影加深了幾分, 她也只是狠狠咬了下舌尖,讓自己保持下清醒。
「小鴨梨,你等等,怎麼了?」
「小梨,你想到了什麼?」
「組織的人無法炸船,會讓巡洋艦的炮火直接攻擊我們,沒有時間了,我們必須把信號屏蔽器毀了,和二舅他們取得聯系。」
她簡要說了下情況,萩原倒吸口涼氣:
「這裡可是有上百號人…」
「組織做事風格向來如此。」
景光神色極為冷靜:「看來他們對波本的戒心很大,應該沒有告訴他全部的任務內容。」
「嗯。他已經被琴酒試探好幾次了。」
她點頭應了聲,眼眸裡滿是對他的憂心:
「所以不能讓安室透再冒險了,風見他們又被琴酒牽制著,而且時間上也來不及去喊他了,這一次只能我們自己去。」
一聽這話,兩人算是明白朝倉梨不願意與安室透彙合後在動手的原因了。
要是安室透知道了,於公於私都不會讓她獨自一人面對朗姆的。
而按照朗姆的謹慎程度,誰都不敢保證駕駛室那裡有什麼等著他們,安室透的身份不能冒這個風險。
景光偏頭看了她一眼,又把目光投向萩原:
「依照朗姆的謹慎性格,他肯定會一直守在駕駛室,等到最後幾分鐘才會離開,離駕駛室最近的幾艘救生船有三處,萩原你先去確認他的離開路線。」
「好!」
萩原應了一聲,轉身穿過牆,景光目光如刀直刺駕駛室方向:「駕駛室什麼情況我們一無所知,時間緊迫,我去探下路,你一個人可以麼?」
「當然。」
她偏頭笑了:「這點迷藥要是能讓我失去意識,我都對不起你和安室透對我的特訓。」
「呵。」景光輕笑一聲:「那我在前面等你。」
……
駕駛室內。
朗姆掃了眼地上橫七豎八的工作人員,視線透過前方巨大的玻璃,看向被黑暗籠罩的大海。
可惜,朝倉梨居然跳海了,這一次的任務算是失敗了。
上原,呵!
他心裡冷笑一聲,抬手按了下耳麥上的按鈕:「波本,你現在的位置。」
安室透剛跑到809室客房前,看著房門完全打開,裡面根本不像有人的客房,神情恍惚了一瞬。
突的,耳麥的聲音傳來,他回過神:「正在去和琴酒彙合的路上。」
「不必去了。波本,琴酒,貝爾摩德,三分鐘內按計劃撤出游輪,速度要快。」
「呵。」琴酒冷笑了一聲。
「收到。」貝爾摩德應了一聲,語氣帶著笑意:「我會記得帶上那個上原,組織養的狗想要變成狼,總要付出點代價的。」
安室透語調輕浮地回了一句「收到」可緊繃的嘴角還是泄露了他的情緒。
雖然已經防著朗姆有所隱瞞,但他真沒想到朗姆會把計劃整整提早三個小時。
要在三分鐘內讓風見帶著所有人離開游輪根本不可能,而且組織也不會給他們留下救生船。
讓他們都沉入海底,本就是組織的目的。
而他如果想要救人,只能毀了屏蔽器聯系上黑田,告訴他情況有變,讓他盡快趕來支援。
可那樣做,他勢必要去駕駛室,按照朗姆的謹慎,他的身份…
他眼眸露出幾分掙扎,微微低頭垂下眼瞼,倏的,目光一頓。
椅子底下的一個水晶飾品,在月光照射下折射出點點光芒。
梨!
他眼底湧起喜悅,快速撿起水晶,直接奔出房間,他知道該怎麼做了!
……
朝倉梨剛跑到駕駛室門外,景光從門裡穿過半個身體:
「不要開門,裡面有詭.雷,開門就炸。」
她腳步一頓:「詭.雷?朗姆已經離開了?裡面的工作人員呢?」
「工作人員沒有活口。」
景光面色極為難看:「朗姆離開前布置的這個詭.雷威力挺大,足矣炸毀整個駕駛室。
現在游輪想要調轉方向已經太晚,只能向外界求援,他在用裡面的屏蔽器做誘餌。」
她瞳孔一縮,一道白光閃過大腦:「這個不會是為了安室透准備的吧。」
景光沒有說話,但沉默本身已經說明了一切。
現在警力都被琴酒他們牽制,能知道屏蔽器位置又有機會過來的,除了安室透還能會是誰?
他們真的是在無所不用其極地試探他啊!
她眉心緊緊皺起,又在觸及景光堅毅的目光時松開:「景光哥是不是有辦法了。」
雖然是問句,但她的語氣篤定。
景光點了點頭,視線朝牆上的消防器材看去:「炸了它。」
「哦,我懂了。」
她順著景光的視線看了一眼,恍然。
幾步跑到器材邊,她取下消防箱內的滅火器。
一邊在手上掂了幾下,一邊往後退了一段距離,倏的,她眸光一厲,抬手瞄准大門狠狠把滅火器甩了過去。
大門本就是被虛掩著,滅火器砸到門的瞬間,「嘭」的一聲爆.炸聲響徹了整個游輪。
駕駛室的位置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朗姆剛踏上甲板,回頭看了眼濃煙滾滾的駕駛室,笑了,按著耳麥喊了一聲:「波本。」
「什麼事?朗姆。」
波本輕佻的聲音響起,朗姆和琴酒都是下意識瞳孔震了一下,貝爾摩德笑了一聲:
「手機有信號了,我們必須盡快離開,不然可能突圍不出公安支援的包圍圈,畢竟科恩的狙擊射程可沒有這麼遠。」
「唔…知道了。」
波本無所謂地應了一句,視線卻牢牢鎖定在駕駛室的位置。
有他們在,梨肯定不會有事的!
心中的擔憂已經達到了頂峰,但理智的韁繩牽制著他做出最正確的舉動。
他關閉耳麥,飛奔在過道上,一邊撥通了風見的電話:「你在哪裡?」
「降谷先生,我在左側…」
「你別動!」
瞥到風見的身影,他打斷了風見的話,一手撐著欄杆翻身而下。
「什…」
風見剛疑惑出聲,倏的從上方傳來聲響,他下意識抬頭。
安室透目光銳利,雙臂張開,海風自下而上把他的衣服吹得「簌簌」作響,乍一看,好似一只發現獵物的鷹,從高空中俯衝而下,壓迫感十足。
「咚」的一聲落地聲,喚醒了有些被安室透從天而降驚到失神的風見。
「降…」
「時間緊迫,聽我說。」
安室透打斷他的話,把西裝直接脫下交給他:
「一分鐘後我們會進入炮火攻擊範圍,通知管理官盡快組織救援,提前執行A計劃。
西裝裡有個U盤,你立即讀取數據傳送給管理官,做好最壞打算。」
「是,明白。」
風見神色一肅,抓緊了手上的西裝,安室透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肩:
「全力救人,交給你了。」
「是。」
風見應了一聲,看到安室透果斷轉身要離開,愣了一下:「降谷先生…」
知道他想問什麼,安室透頭也沒回,背對著他揮了揮手,邊跑邊說:
「我的任務還沒完成呢。」
何況還有一個笨蛋等著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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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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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第二課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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駕駛室內, 衝天的火光好像要把一切燃燒殆盡,滾滾的濃煙從被炸飛的門內洶湧而出,黑壓壓的把整片走廊壓得讓人無法喘息。
走廊和駕駛室相連的鐵板, 都已經被衝擊得變了型,靠外側的一整排玻璃也被震成了滿地的碎片。
現場一片狼藉。
朝倉梨捂著口鼻咳嗽了幾聲, 齜牙咧嘴地從地上坐起來。
瞧了眼身上因為被炙熱氣流掀翻碰撞留下的淤青和燙傷, 她晃了晃被聲音震得發暈的腦袋,試探性地活動了關節。
還行, 雖然疼但能動, 問題不大還有助於她保持清醒。
她苦中作樂地想著, 嘴唇下意識無聲地動了動:幸好傷的不是他。
畢竟能在爆.炸中心點附近就只受這麼點傷, 實在太過僥幸。
而且她體質可能因為能力的原因,身體恢復力很強,修養一陣子應該連疤都不會留下。
「小梨,你感覺怎麼樣?」
景光飄到她身邊蹲下,目露擔憂:「我扶你起來, 先離開這裡。」
「問題不大!」
朝倉梨回過神擺了擺手, 順著景光攙扶的力道站起身。
「小鴨梨, 小諸伏, 你們沒事吧?」
剛站起身,萩原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兩人抬頭尋聲看去。
走廊的窗戶外,萩原飄在半空, 兩手高舉過頭頂對著兩人不斷地揮手, 好似怕兩人聽不到他的聲音一般, 他又一次提高音量:
「你們還好嗎?」
「小梨受了傷,我正要帶小梨離開, 你那裡怎麼樣?」
「朗姆在下面准備救生船,可惜我們來不及通知風見他們過來抓人了。」
一聽這話,兩人同時伸長脖子往下看。
在右側甲板上,朗姆穿著救生衣正從欄杆上放下救生船。
「不能讓他逃了!」
朝倉梨死死盯著朗姆的身影,眼裡突的冒出兩團寒火,好像要把對方燃燒殆盡一般。
這時候,她才不管身上是不是疼得直冒冷汗,也不管迷藥給她造成的視覺重影,一心都是這人想要用詭.雷暗算安室透,絕對不能放過他!
聽出她話中的堅決,景光側目看她:「你想抓朗姆?」
朝倉梨重重點頭,抽出被景光扶著的手,後退幾步,一個助跑踏著窗戶的邊框衝了出去:「研二哥,景光哥,配合我一下。」
「等等,小梨,你身上的傷…」
景光急忙出聲,伸手想要阻攔。
可還不等景光把話說完,這人已經一下竄出窗戶跳了出去。
景光瞳孔一縮,連忙跟著飄了出去。
這種高度要是沒有他和萩原在半空中幫著她卸掉衝力,這人非得摔斷腿不可。
……
「咚」的一聲落了地,朝倉梨雙手扶膝彎腰喘了幾口氣,緩和下身體微顫的本能反應。
順了氣,她活動了一下被震得發麻的腿,抬手擦掉臉上被疼痛刺激滴下的冷汗,看了眼身邊兩人嚴肅的臉,笑道:
「真刺激,感覺會上癮啊!」
「小鴨梨,你這再來一次,我非得被你嚇出心髒病不可!」
景光哭笑不得瞪了她一眼,屈指狠狠在她額頭一彈:
「我叫你等下沒聽到麼?這麼不管不顧跳下來,萬一我和萩原來不及怎麼辦?」
聽你的,你會讓我下來才怪。
明明要是換成他自己,肯定也是二話不說就衝下來,怎麼換成她每次都要挨一頓訓啊?
「我這不是相信你們一定會接住我的嘛~」
她心裡哼哼唧唧地不服氣,說話的語氣倒是帶著一絲求放過的慫意。
「別以為我們看不出你在想什麼啊,小鴨梨!」
萩原瞪著豆豆眼看她,她訕笑了一下,視線掃過翻過欄杆想要跳到救生船上的朗姆:
「他要跑了!」
話音還沒落,人已經一下竄了出去。
雙方的距離本就被這一跳拉得極近,她不費吹灰之力一把攥住了正要往救生船上跳的朗姆。
往前的衝力被突兀往後的拉力卸了大半,朗姆懵了一瞬,腳下一個踉蹌差點一頭栽進海裡,他本能地伸手抓住欄杆穩住身體,心有余悸地扭頭看向身後。
「誰…」
嘴裡剛吐出一個字,他看到空無一人的身後,神色突然大變,喉嚨裡好似浸著寒冰一般冒出幾個字:
「朝倉梨?你沒死!」
「要死也是你先死!」
哪怕這句話朗姆聽不見,她還是不吐不快,狠狠地瞪了一眼他,她死死攥住開始掙扎地朗姆,扭頭:
「景光哥,幫個忙,這人死沉的,我攥不進…」
「嘭!」
突然的一聲爆.炸蓋過了她的說話聲,幾人同時轉頭看向船頭,臉色皆是一變。
被魚雷掀起的巨大海浪咆哮著拍在甲板上,船身緩緩傾斜而下,顯然那枚魚雷已經把船頭炸了一個窟窿。
「嘭,嘭。」
又是連續兩聲爆.炸,船身發出「嘎吱嘎吱」的摩擦聲,好似要從中間斷裂一般。
四周都是被爆.炸掀起的巨浪,船頭剛被巨浪拍下,就因為船尾巨浪拍打的力道高高翹起。
驚恐的尖叫聲開始此起彼伏,游輪好似跟隨著一聲聲尖叫開始左右搖擺不定。
朝倉梨一手死死攥著朗姆不放,一手緊緊抓住欄杆,好在劇烈的顛簸中維持住身體的平衡。
「朝倉梨,放開我,在這樣下去我們都會死的!聽到沒!放開我!我們一起坐救生船離開,你想要抓我也得有命不是麼?」
朗姆話音剛落,一個浪頭朝著兩人打了過來。
「朝倉梨,不要放手!」
「小鴨梨松手!」
「小梨松手!」
三道聲音同時響起,她好似一點都沒有聽見,微微有些渙散的眼眸裡,只有朝著她越撲越近的浪頭。
這個浪頭不算太大,但如果朝倉梨繼續一手抓著朗姆,顯然在浪頭的衝擊下根本無法用另一只抓著欄杆的手穩住身體重心。
可這浪頭來得又急又快,根本沒有給她一絲思考利弊的時間。
看著已經撲到頭頂的浪,她下意識地緊攥著朗姆沒放手,腦子裡就只有一個念頭:
就算死也要把朗姆抓回去!
冰冷的海水當頭拍下,巨大的衝擊力讓她在接觸到海水的瞬間,人就被卷得身體一斜,整個人往欄杆外撲去。
景光和萩原極為迅猛地往前一撲,伸手抓向朝倉梨,可這浪頭實在太急,兩人剛一抓住她的手,還沒來得及使力,這人就被海水衝下了船。
「小鴨梨!」
「小梨!」
兩人驚恐地喊了一聲,正要往人滑下去的地方撲去時,虛弱的聲音從底下傳來:
「景光哥,研二哥,我沒事。」
兩人心神一松,呼出口氣往欄杆外探出頭。
掛在游輪半腰上的救生船,正受到游輪顛簸的影響,東搖西晃。
被摔得七暈八素的朝倉梨,仰面朝上衝著探頭出來的兩人眨了眨眼,伸手比了個大拇指。
剛才被卷下去時,她瞥見下方的救生船,借著兩人那一抓的力,一腳蹬在船身上,調轉了下墜的方向。
僥幸地落在救生船上,雖然摔得好似被散了架,但至少躲過了一劫。
四周的炮火突然停滯了下來,除了還未完全消散的硝煙味,海面總算恢復了平靜。
心知應該是二舅解決了燃眉之急,她心中一喜,正要掙扎著要坐起身,眼角余光突然被一道白光刺激了一下,她半眯眼睛,扭頭看去。
朗姆不知從那裡抽出一把匕首,對著栓在兩頭上固定的繩子一劈。
繩子被一刀兩斷,一截掛在船身,一截落在救生船上,沒有了繩索的拉力,救生船「啪」的一下落在海面上。
她心中一凜,忍著渾身的酸疼,悄無聲息地換了位置,景光和萩原飄到她身邊。
「小梨,小心朗姆。」
「小鴨梨,揍他!」
兩人同時開口,說出的內容卻截然相反,她噗嗤一聲笑出聲,卻在下一秒收斂起笑容。
朗姆舉著匕首面向她原先的位置走了過去,他的表情十分猙獰,一副恨不得把人千刀萬剮的模樣。
她冷笑了一聲,借著景光和萩原攙扶的力氣站起身,悄悄走到他身後,抬腳狠狠一踹。
朗姆猝不及防,身體往前一撲,在即將掉進海裡之際,反應速度極快,一手反扣住救生船的船沿。
隨著他「噗通」一聲落水,救生船被他牽連地側翻了過去,朝倉梨本就處於虛弱狀態,反應沒有那麼及時,一不小心被這一翻連帶到海裡。
海水冷得刺骨,她身上的傷在接觸到海水的瞬間,一股難以忍受的疼痛從從四肢百骸傳到大腦,讓她不由的打了一個寒顫,皮膚上立起了一片片小小的倒三角。
「小鴨梨!」
「小梨!」
朝倉梨落海的瞬間,景光和萩原連忙一起托住了她。
「呼~」她長舒了一口氣,一臉完蛋地看了兩人一眼:
「我突然記起一件事,景光哥,研二哥,好像你們和安室透都沒有教過我游泳。」
兩人面面相覷,又同時豆豆眼看她:
「你不會啊?」
「我不會啊。」
三雙豆豆眼同時看向奮力往前游的朗姆。
「所以…」
萩原語氣遲疑,朝倉梨語氣發狠:「幫我,追上去,絕不放過他!」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發力追了上去,朝倉梨看著距離越來越近的朗姆,眼底冒出凶光,借著兩人的力氣猛得往前一撲,把人按進水裡。
盡管她現在處於虛弱狀態,又不會游泳,但這一波三打一,又是借著隱身狀態,朗姆被打的有些懵,幾次差一點被淹的背過氣去。
倏的,他眼眸一亮,聲音嘶啞:
「波本殺了她!快!」
「呵。」她冷笑了一聲。
安室透現在指揮救人都來不及,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
要是叫聲琴酒,說不定她還會回頭看一眼。
心裡正嘲笑朗姆傻,隱忍著怒氣的聲音夾著著「嘩嘩」的水聲從背後傳來:
「朗姆就交給我吧,辛苦了。」
她動作一頓,不敢置信地回頭。
那個金發黑皮的男人,嘴角緊繃,一雙紫灰色的眼眸陰沉沉的,完全藏不住眼底澎湃的怒火。
安室透盯著朗姆的眼神意味深長,在游過她身邊時,感覺到水流的變化,眼眸閃了下。
「朝倉梨還在附近,找到她,波本!」
朗姆的聲音從身邊傳來,安室透扭過頭笑了:「放心。」
他的聲音極為動聽,語氣又是恭順,朗姆笑了笑,稍稍緩了口氣,卻不想這一瞬間安室透突然發難,抬手狠狠一拳砸在他的面門。
朗姆瞳孔一縮,大腦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就又被一拳砸中,耳朵裡全是「嗡嗡」的蜂鳴聲。
他張嘴想說什麼,可整個腦袋都在水裡,一張嘴就吐出一串泡泡,痛苦地揮動四肢想掙扎可那只手死死把他按在水裡。
又是一拳砸來,他眼睛開始冒起了星星,大腦眩暈了一瞬,最後一拳擊中他太陽穴,他只感覺腦袋「嗡」的一下,翻了個白眼,徹底沒了意識。
手上掙扎的力道一泄,安室透松開手,任由朗姆像個死屍般浮在海面上。
他猛得一轉身,面向朝倉梨游了過去。
看著男人眼底還未褪去的怒意,她瑟縮了一下,下意識想要往後退。
可男人動作實在太快,只是眨個眼的功夫,人就到了面前。
猜到安室透還在氣她擅作主張的行動,她求救地左右看了眼萩原和景光。
「咳…小鴨梨好自為之。」
「小梨,我們就不打擾你們了。少說兩句,你身上還有傷。」
兩人同時放手離開,朝倉梨表情空白了一瞬,又因為突然下沉的重力,手忙腳亂地扒拉上近在咫尺的男人。
突然被柔軟的身軀像八爪魚一般纏住,男人身體一僵,下意識兩手摟住她的腰肢。
眼底閃過一絲旖旎的意味,倏的好似意識到什麼,又被怒火衝得七零八落。
他死死掐著她的腰,聲音帶著一股後怕:「你不會游泳?」
她卸下卡牌,可憐兮兮地看他,企圖蒙混過關:
「你沒教過我。」
「朝倉梨!」
「嗯,透哥,我錯了,求放過。」
她臉色蒼白,眼尾泛紅,酥軟的聲音裡透出一絲絲虛弱,他心頭忍不住一顫,不知道是因為那一句透哥,還是因為此時她乖順的模樣。
「你…」
原本的滿腔怒氣隨著這個字泄了氣,他掐著她腰肢的手越發用力,好似想把人揉進自己身體裡一般。
一晚上好似坐過山車一般的情緒,隨著懷裡人的出現算是落了地。
看了眼被凍得嘴唇有些發青的人,他微微蹙眉,二話不說拖著人游向救生船:
「上去。」
翻身坐上救生船,她蜷縮成一團,看著安室透把朗姆用繩索栓在船尾,她額角滴下一滴冷汗:「這讓他泡在海裡沒事吧?」
「頂多感冒一場,還能怎麼樣?」
安室透翻身上船,見她瑟瑟發抖,徑直坐到她身邊,伸手攬過她的肩,把人箍進懷裡:「這樣好點沒?」
男人的氣息帶著暖暖的體溫從緊貼的身軀傳到心底,她面色一片緋紅,剛想抬頭說話,就被男人這一舉動打懵,瞬間低下腦袋。
可低頭的瞬間,男人濕透的襯衣好似透明一般,把他肌理分明的線條完全暴露在她眼中。
她眼神飄了一下,一時間竟不知該是抬頭好,還是繼續低著腦袋好。
「還冷麼?」
遲遲沒有等到回答,安室透又詢問了一句。
帶著憂心的語氣,忽的讓她忸怩的心安靜了下來,她抬頭看他,對著那雙總能牽動她心神的眼眸,問道:
「你怎麼知道我在哪裡的?」
明明朗姆好幾次都沒有發現她,難道是她還有什麼地方沒有做好的麼?
「呵,用心總會找到的,並不是你做的不好。」
她微微一愣。
這話太熟悉了。
當年她因為常年被忽略離家出走時,二舅找到她時,同樣告訴她,用心就能找到她。
她低下頭,掩飾有些發紅的眼眶。
「另外,你的第二課過了。」
她還沒從剛才起伏的情緒中脫離出來,就被這話驚得猛地抬頭。
兩人視線相對,好似心意相通一般,同時在心底冒出一句話。
朝倉梨:這麼快?組長的第二部 秘籍都還沒發過來呢!
安室透:這次算是栽她手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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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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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這意外來的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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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天還沒有大亮。
病房外的走道上,護士已經來來回回走了好幾趟,臨近的幾間病房開始有窸窸窣窣的聲響傳來。
被這些聲響從清夢中吵醒, 朝倉梨揉了揉眼,翻個身想繼續睡。
不巧, 櫃子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她閉著眼摸到手機, 也沒看是誰,接起:「喂, 誰呀, 一大早的。」
「小梨准備下, 我已經讓風見來接你了。」
黑田嚴肅的聲音從手機裡傳來, 她的睡意頓時去了一半:
「二舅什麼事啊?很急?我還是傷患啊!」
「很急!你到警察廳再談。」
「好吧,知道了。」
想做鹹魚的她,什麼時候也成勞碌命了?
生無可戀地掛了電話,她坐起身剛想把手機放回櫃子,倏的, 目光頓住, 伸出去的手也突兀地停在了半空。
昨晚睡覺前還是空蕩蕩的櫃子上, 現在被一只綁著蝴蝶結的禮盒占據了全部空間。
她眨巴幾下眼, 盯著放在櫃子上的禮盒好幾秒,覺得有些不對勁。
畢竟這不年不節的誰會給她送禮物啊?而且她遇上的事真的有點多, 都有點心裡陰影了。
「裡面不會是炸.彈吧?」
她嘴裡喃喃了一句,萩原的笑聲突然從門口傳來:
「噗…哈哈哈。小鴨梨放心, 這絕不會是炸.彈的。」
「研二哥知道是誰放的?」
「啊…那個家伙不會舍得傷害你的。」
她耳朵動了動, 一絲紅暈爬上了她的臉頰, 他的話太有針對性,不用她怎麼猜, 腦子裡就浮現了一個人影。
「他…他來過了?」
兩天前,她被安室透送上海警船後就一直沒見過他。
雖然有得到他安全的消息,可到底沒見過人,她心還是有些惴惴不安,就怕朗姆被捕一事牽連到他。
她視線轉回禮盒上,語氣有一些些怨念:
「來了都不叫醒我,偷偷把禮盒放在這裡,我怎麼能知道是誰送的。」
萩原飄到床邊,笑得半眯起眼睛:「小鴨梨不會是想某人了吧?」
「沒,沒有的事!我只是覺得會猜錯送禮物的人而已!」
她極力否認,可緋色已經從耳尖染到了脖頸,眼神閃閃爍爍,一看就知道說出的話毫無說服力。
「哦∼我都還沒說某人是誰呢。」
知道她臉薄,萩原點到為止,「嘿嘿」笑了聲,指了指禮盒轉身飄向房門:
「你看看他送了你什麼,我先出去。」
「什…什麼嘛!而且出…出去干嘛啊!」
嘴裡嘟囔了一句,她余光偷瞄了一下,確定病房裡沒有了萩原的身影,她嘴角忍不住上揚,伸手攬過禮盒。
「這家伙會送我什麼啊?」
她緩緩打開禮盒,有些緊張地自言自語:「書?零食?總不能是訓練計劃吧?要真是,我絕對揍他,絕對…」
禮盒打開的瞬間,她突然消了音,神情怔愣地看著禮盒內的禮物。
一條紅色的連衣裙整齊地疊在禮盒裡,上面還有一張寫著99數字的字條。
她拿出紙條前後翻了翻,除了99真的沒有任何信息。
「什麼意思啊?」
她有些莫名其妙,把紙條暫時往床上一放,拿起那條連衣裙看了好幾眼,隨後就跟兔子似竄到洗手間,紅著臉把裙子穿到身上。
雪紡做成的裙子,給人一種飄逸、輕盈的感覺,裙面上沒有多余的裝飾,也沒有那件禮服突出她誘人的弧度。
可就這麼簡簡單單的裙子,穿到她身上給人一種清新自然,渾然天成的感覺。
很漂亮,很合身。
「他怎麼知道自己尺寸的…」
她在鏡子前轉了一圈,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猛得意識到某個問題。
一股熱氣瞬間上湧,臉上還沒下去的緋色,頓時又紅了幾分,完全可以和裙子的顏色相娉美了。
她抿著唇走回床邊拿起手機,按下那串已經記在心裡的號碼。
電話很快被接通,她沒有先開口,而是謹慎地等著他的反應。
雖然按照往日的作息,這個點應該是他鍛煉的時間,應該不會有組織的人,但也要以防萬一。
「梨,起了?」
對面的聲音有些喘,應該是鍛煉到了一半,但語氣正常說明通話沒有問題。
「嗯,剛醒。」
她低頭看了眼身上的裙子,眉梢含羞,輕聲開口:
「那個…」
「嗯?」
「那個99是什麼意思啊?」
話一說完,她頓時有種想要捶死自己的衝動。
明明想說的是「裙子她很喜歡」可被他一聲帶著喘.息的低音麻的把話給說劈岔了。
真是丟死人了!
有氣無力地往床上一躺,她還想開口拯救一下,可手機那端突然陷入沉默,就連原本的氣喘聲都消失不見。
「安室透?」
她試探著小聲喊了一句。
安室透猛得回過神,重新跑了起來:
「啊,那個是你考核的分數。」
「分數?才99啊。」
「多一分怕你驕傲而已。」
他語氣帶笑,面上卻染上一絲澀意。
這一分他心中再清楚不過了,完全是扣在了他的理智上。
把裙子連同分數一起送給她,哪怕她看不懂這份他的心意,也是他作為降谷零時唯一的放縱了。
「真的?」
她不知怎麼總感覺他有點話不由心:「我怎麼覺得你在忽悠我?」
「呵,那梨覺得是什麼?」
「唔…算了。」
她沒想出個所以然,就把這事扔到了腦後:「你回組織後沒被刁難吧?」
「放心,朗姆可能自大地認為萬無一失,並沒有告訴任何人他的撤離路線,我們又都是各自撤離,組織一時不會懷疑到我身上。」
「這樣啊…」
她眼珠不停地轉動,想著法子要把話題重新繞回裙子上來,可門外突然響起敲門聲。
她坐起身,看了眼門上的玻璃:
「風見來接我了,我們下次再說,你注意安全。」
下次她一定不會說劈岔了!
「梨…好,再見。」
「拜拜!」
……
到了警察廳。
朝倉梨敲了敲黑田辦公室的門。
「進來。」
她應聲進門。
黑田並沒有和往常一樣坐在辦公桌前批閱一份又一份文件,而是坐在右邊沙發上閉目沉思。
整間辦公室不知怎麼有種莫名的壓抑感,她腳步頓了一下,笑容中帶上一絲擔憂:
「二舅,你看上去臉色很不好。」
「把門關上,過來坐。」
「好。」
她關上門,坐到他對面:
「二舅,發生什麼事了麼?」
黑田盯著她看了幾秒,沉聲道:
「上原明天就要正式進入內閣了。」
「欸?」
她倏的瞪大眼:「他還沒被組織干掉啊?」
她還以為上原破壞了組織的任務會被琴酒一槍干掉呢。
「上原是組織培養出來唯一一個要進入內閣的,在沒有榨干價值前,組織不會讓他死的。」
「所以二舅是因為上原的事心煩?」
她賊兮兮地笑了:「我記得二舅上次還教訓我,咳。」
她清清了嗓子,學著黑田的語調沉聲說:
「和組織作鬥爭不能計較一時得失,如果他們是這麼容易對付的,也不會在這個國家盤踞半個世紀之久。」
「呵。」
黑田被她逗笑了一下,又沉下了臉,有些糾結地看向她。
「呃…二舅,你這麼看著我,這件事不會又和我扯上關系了吧?」
她臉上笑容僵了一瞬,露出半月眼,自嘲笑道:
「以前千方百計想吸引人注意,可能記住我的人十根手指都數的出來,現在巴不得沒有這些破事,可出來一個都能跟我扯上關系,還真夠諷刺的。」
黑田抬手拍了下她的腦袋:「你一直都做得很好。」
她沉默了一瞬,抬起腦袋笑了:
「那是,這還用二舅說嘛!」
說完,她拍開黑田的手:
「別亂我發型。二舅說吧,又是什麼事,我已經做好把組織摁地上摩擦的准備了。」
「你加入公安也有一段時間了,該知道內閣對公安委員會意味著什麼吧?」
「當然。」
她點頭應道:「直屬領導嘛,不過上原進入內閣雖然會對我們造成很大的影響,但內閣又不是他一個人說得算,我們早點找到證據,把人…」
話到一半,她好似突然意識到什麼,猛得瞪大眼睛看向黑田:
「那…那公安臥底…豈不是…豈不是…」
這個認知讓她的心一下提了起來,臥底到底有多難,光看安室透步步為營的模樣她就可以管中窺豹。
要是讓那些臥底全都暴露出來,可見會引起多大的震動。
「還沒到你想得那種地步。」
黑田擺了擺手:「哪怕上原有權限,警察廳的制度也不會由他隨意查看所有臥底信息,要是他強行大範圍查看,會被其他成員彈劾的。」
「那二舅擔心什麼?
「上原的確不會大範圍查看臥底名單,但有一個人他一定會查。」
她瞳孔猛得一縮,一個人的名字瞬間出現在大腦,脫口而出:
「安室透!」
「降谷零。」
黑田的話和她同時說出口,她懵了一下,把降谷零這三個字在腦子裡轉了好幾圈,好似意識到了什麼,有些呆愣的視線看向黑田。
同一個單位派出臥底到同一個組織,這幾率雖然低,但也不能說沒有的,對…對吧?
她心裡七上八下,不斷找借口說服自己,想把心中浮現的那個好似荒繆的想法驅散,可越想心越慌。
感受到心中有了逃避的想法,她一咬牙,深吸口氣,兩眼死死盯著黑田,緊張地咽了口唾沫,聲音都有點打顫:
「二舅,組…組長也在組織啊,這…這麼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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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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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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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
聽到朝倉梨語帶試探的話, 黑田挑眉:
「小梨認為巧在哪裡?」
「啊…哈哈,這不是覺得那裡臥底可能有點多,挺巧的嘛!」
黑田把她的反應看在眼裡, 眼中恍然一閃而過,心中一動:
「看來降谷零的確把你教得挺好, 都開始學會在我面前套話了。」
朝倉梨臉上擺出的笑容僵住, 腦袋好似被降谷零三個大字「咣」的一下砸中,兩眼冒星, 逐漸石化。
印證了猜測, 黑田抬手揉了揉她腦袋, 心中有些好笑。
雖然不知道裡面有什麼誤會, 但對降谷零的人品他還是相信的。
瞧了眼還沒恢復過來的人,他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看來你們玩得挺好。」
被黑田一句話從石化中拉回來。
她「噌」一下站起,背後好似燃起熊熊大火:
「誰跟他好啊!那個混蛋,又騙我!我要絕交,絕交!二舅你別攔我!」
「當真絕交?要不要現在打個電話通知他一下?」
畢竟是從小看到大的, 她什麼性格他還能不知道。
要是真想絕交, 她只會沉默地把那個人拉進黑名單, 現在這樣反而不需要他操心什麼。
他兩手環胸, 笑著抬眼看她。
她眼眸中兩團火焰一滯,控訴的眼神看向他, 好似在說:
你還真得不攔一下啊?我要跟你下屬絕交啊!
「呵。」
被她反應逗笑了一聲,黑田還是順應了她一下, 免得真把人逼急了, 得不償失:
「雖然他到現在還瞞著你的確有些過分, 但這其中或許有他自己的考量,你不妨跟他好好談談。
而且我想依他的性子, 跟你相處時也是真誠相待的吧?
你心裡也很清楚,不然,你可不會把絕交兩字喊得這麼大聲。」
「呃…」
剛還在心中亂竄的怒意突然一滯,她好似泄了氣的皮球,「嗤」的一聲,焉了。
二舅還真了解她。
這一段相處時間裡。
陪她訓練,鼓勵她超越身體極限的人有他。
帶著她一點點適應公安的工作,手把手教她成長的人有他。
無論是被人算計,還是遭遇危險時,來保護她的人依然有他。
他對她的關心和愛護發自真心,她同樣感覺的到,否則她也不會那麼信任他。
但問題在於安室透為什麼會和降谷零是同一個人啊?
想到自己干得樁樁件件,他是不是會在心裡笑話自己?
原來,她真的還有更丟人的時候啊!
生無可戀地一屁股坐回沙發,她斜著一躺,目光呆滯地看向天花板:
「二舅,我沒臉見人了。」
「嗯?」
黑田挑眉笑了笑:「所以你這段時間做了什麼?」
做了什麼…
不就是對著降谷零瘋狂輸出她喜歡安室透,還說了想要□□安室透的事嘛?
看她還是一副「要死了」的模樣,黑田又好氣又好笑:
「行了,降谷零這人心胸開闊,你就算稍微過分了些,他不會跟你計較的。」
這話好似戳到了她的肺管子,她猛得坐起身:「明明是他不對!我才是心胸開闊不跟他計較好不好!」
「嗯?那你說說看,真要是你有理,我幫你出氣?」
她抬手捂臉,「啪嘰」一下又躺下了:
「太丟人,二舅別問了。」
「哦?」
黑田略帶些興趣地開口,本想試探著問點出細節,可還沒開口,突的傳來敲門聲,他視線一偏,看向房門:
「你在這裡等我,我去去就回。」
目送黑田關門離開,朝倉梨在沙發上趴了一會,猛得坐起,拿出手機撥通安室透的電話打了過去。
「梨?」
「安室透,你混蛋!」
「發生什麼事了嗎?就算梨想罵我,也該告訴我原因,好讓我知道錯在哪裡,給梨道歉賠罪不是嗎?」
「原因!你還好意思說原因?」
她一拍大腿站起身,氣勢洶洶要質問他為什麼又瞞著她時,腿上的疼痛讓她被怒氣支配的腦子清明了一瞬。
不行!
這家伙這麼能言善辯,她對他又沒啥抵抗力,要是被他輕輕松松就繞進去了,那她豈不是白丟人那麼久啊?
她眼珠轉了一圈,決定當做自己不知道安室透就是降谷零的事,反正她是逃不過社死了,但還可以拉一個墊背的。
不過在這之前,她揍他一頓解解氣,應該不過分吧?
「梨,怎麼不說話了?」
手機那端的聲音讓她回過神,她嘴角露出獰笑:
「安室透,一小時後我去找你,有非常重要的事,記得等我知道沒?」
「嗯?重要的事?」
「對,十分重要!性命攸關!」
「晚上十點後,我去你那找你吧。」
「好,不見不散!」
她把最後一個字咬得很重,也不等對方回話,「啪」的一下掛了電話。
安室透,不,降谷零,你給我等著!
她心裡惡狠狠地補了一句,低頭看了眼手機,壞笑了一下。
從手機裡找出上次偷偷錄下的搖籃曲,翻出降谷零的號碼,轉發了出去。
朝倉梨:組長,安室透唱得真不錯對不對?你覺得呢?
降谷零:……
對方回消息的速度極快,朝倉梨看著那條幾個點的消息,嘴角忍不住上揚,盯著手機又發了一條消息。
朝倉梨:組長,你告訴我他是臥底要我保持距離,可這人老是勾.引我,怎麼辦?
降谷零:……
朝倉梨:欸?組長,你怎麼光發點點?
降谷零: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朝倉梨:啊?什麼意思?我要知道什麼?
PS:組長,你說我今晚找他表白成功率多大?
降谷零:表白?!朝倉梨,你想干什麼?
「呵呵。」
看著他回復的消息,朝倉梨冷笑了一聲,把手機塞回兜裡。
你就慢慢糾結去吧!
晚上有你好看的!
反正她已經在他面前丟夠人了,她還有什麼可怕的!
心裡已經快進到她把人摁在地上揍的場景,辦公室的門突然「哢嚓」一聲開了。
她收斂起臉上陰沉的笑,扭頭看向黑田,臉上笑容發甜:
「二舅,回來了。」
「嗯,所以說說你和降谷零的事?」
她臉上笑容不變,兩手卻緊緊攥成拳:
「二舅,我們還是談正事吧。我保證和他的事不會影響到正事。」
「哦?那行,我們來說正事。」
看出兩人關系應該不錯,黑田也就沒想在這方面多問,朋友之間吵吵鬧鬧也是增加友情的一種。
一聽要說到正事,她按下想把人抓來摁地上揍一頓的衝動,注意力全集中在黑田身上。
「二舅你說。」
「你先看看這些。」
黑田指了指茶幾上放著的平板,她疑惑地拿起,手指一滑屏幕亮了。
「這是…爸媽和哥哥的檔案?」
她眼神越發疑惑。
這上面的記錄又准又全能有什麼問題?
「沒有問題才是最大的問題。」
黑田視線移到她手中的平板:「這些檔案的內容,因為某種原因與我看過後留在腦子裡的內容並不一樣。」
她眨巴幾下眼,低頭看了眼平板,又抬頭看了黑田,把剛才這話在腦子裡繞了幾圈,瞪圓眼睛:
「二舅,你這某種原因不會是指我吧。」
「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原因。產生這種變化的人都與你有密切聯系。」
她沉默了一瞬,聯想到黑田提起降谷零的原因,她低頭看了眼平板上的檔案:
「那二舅需要我做什麼?」
「我嘗試過在你父母名下增加一子,可降谷零的檔案並沒有絲毫變化,我想這是你的能力,或許和你的潛意識有關,想讓你過來試一試。」
她愣了一下,抬眼看他。
加一子?
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
【想要鑽能力漏洞的人,並不知道她能力的延伸早就有了定數,除了那欄配偶和子女的位置,不會再有其他了。】
還沒從差點變成兄妹的震撼中醒來,就被旁白透露的消息震得眼前一黑。
她發懵的眼神看向黑田:
「二舅,沒有其他辦法了?」
「沒有。該做的嘗試我都已經做了。數據庫的修改手續十分繁雜,反而會讓上原更加注意到他,除非…」
「除非什麼?」
「徹底刪除降谷零的檔案,依我的權限可以辦到。」
「不行!」
她心底一顫。
要真那樣做了,他這些年的付出算什麼,對他未免也太殘忍了。
盡管她是氣他的隱瞞讓她社死那麼多次,但不代表她能狠得下心把他往死路上逼啊。
她咬了咬牙:「二舅,你先答應我一件事。」
「嗯?」
「今天所有的談話內容都不許告訴降谷零,等解決掉上原之後,就把關系解除!」
「可以。」
「那我需要區役所的表格。」
「什…什麼?」
黑田好似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區役所的表格,我配偶那欄估計需要些手續,二舅應該可以悄悄辦成吧?」
黑田瞪出豆豆眼:「你和降谷零到底怎麼回事?你的潛意識裡…」
「才不是!絕對不是!」
她連連擺手否認:
「不是二舅說已經沒辦法了嗎?我的能力就剩下這麼一個位置了,我也沒辦法啊!」
黑田黑著臉看著她沒說話,朝倉梨心虛地移開目光:
「這不是解決上原後就解除關系嘛。」
「一個星期。有你U盤的數據,無論是實驗室還是那些蛀蟲,一個星期足夠了。」
黑田聲音好似結著冰:「以後你離他遠點。」
雖然他對這位得力下屬十分欣賞,但不代表他想把視為女兒的外甥女賠進去。
「哦,我知道的。」
怎麼可能,她還沒整回去呢!
嘴裡乖乖地應了一聲,她心裡已經開始算計起以後該怎麼整降谷零,才能把心裡這口氣給順了。
第94章 抓到你「弱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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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一輛白色馬自達在銀色月光照射下, 以一個十分漂亮的甩尾,停在了一幢猶如鬼屋的別墅前。
安室透坐在車裡,盯著滿是爬山虎的外牆看了好一會, 緊了緊手裡的方向盤,閉眼深呼吸, 動作極為干脆利索地開門下車, 翻進了圍牆。
院子被別墅籠罩在陰影裡,安室透悄無聲息地借著陰影潛入到了落地窗前。
「哢噠」一聲, 窗被打開, 厚重的窗簾被一只手輕輕撩起。
他的動作極快, 月光還未從被撩起的縫隙中泄露進客廳, 就在他一步之間又完全被擋在客廳之外。
客廳裡光線很暗,只有幾根燃燒了大半的蠟燭搖晃著微弱的光芒。
借著微弱的光,他第一眼看到的是掛在牆上的鐘。
11:30。
原來已經這麼晚了。
他一處理完組織的事,就以最快的速度趕了回來,只是沒想到還是晚了這麼多。
視線掃向整個客廳。
倏的, 他目光一頓, 略一猶豫, 走向客廳中央的沙發。
微弱的燭光下, 朝倉梨穿著一件紅色連衣裙,半躺著好似陷進了柔軟的沙發裡一般。
她睡得很熟, 忽明忽暗的燭光照在她身上,配上紅色連衣裙的映襯, 使的雪白嬌嫩的肌膚都好似有了一層淡淡的光暈。
那條裙子果然很配她。
他嘴角微微上揚。
可視線掃過她身上還未完全褪去的淡淡傷痕, 他嘴角忍不住下滑了幾分, 眉心一皺:「辛苦了呢,梨。」
他低聲呢喃了一句, 彎下腰打算先把人抱回臥室。
天氣已經開始轉涼,她就這一件單薄的裙子,明天起來還不得感冒?
何況,沙發上睡著也不舒服。
可手剛一接觸到她,他動作一頓,眼眸閃了下,嘴角弧度變得似笑非笑。
改變了手原先的運動軌跡,反而俯下身靠近她,一手按在沙發扶手上,一手抬起,指尖點在她額頭。
「梨?」他輕聲喊了一句。
見她沒有反應,他低低笑了一聲,指腹從額頭劃到眉眼,又緩緩停在唇角,蠢蠢欲動的模樣,好似想要用指尖描繪她唇型。
他視線停留在兩片粉唇上,緩緩垂下腦袋,一寸一寸的接近,溫熱的氣息掃過她的嘴角,停在她的耳畔:
「梨要是再裝睡,我可就真做點什麼了啊。」
「唔…要不你試試做點什麼?」
酥軟的聲音沒有一丁點睡意,安室透眉眼一彎,剛想起身就被她這話驚得愣一下。
難道,她說表白是真的?
他心裡糾結,抬眼驚疑不定地看她,卻望進了帶著笑意的一汪春水裡。
朝倉梨這一次沒有面紅心跳,反而透出一副「豁出去」的強悍氣勢。
她視線看似緊盯在他的眼眸,實則注意力全在他俯下的身軀上。
明明渾身都散發著入侵感十足的氣場,從上方壓下來的舉動也是壓迫感爆表,可那具充滿力量的身軀,維持在一個極為紳士的距離停下了。
所以,她以前為什麼那麼慫呢?
這家伙明明不敢再進一步的,她就算稍微過分一點,就他的自控力,也完全不用害怕事情會失控嘛!
她微微垂眸,移開對視的目光,免得讓對方發現她快收斂不住的笑意。
「這是梨對我的邀請?」
安室透有些好笑地掃了眼她紅透了的耳根:
「梨,你的第二課已經過了,現在的邀請,我一旦當真可不會再停下來了。」
他眼底蘊釀著點點欲望,好似要回應她的邀請一般:「所以,梨找我是有什麼事?」
知道她臉薄,他這種想把對方拆骨入腹的模樣,足矣讓她暫時打退堂鼓了。
不是他不想回應她,而是時間不對,如果他現在回應了她,萬一他沒能在決戰中全身而退,豈不是害了她。
他眼眸暗了一下,把掙扎的情緒壓進心底,眼眸重新染上笑意:「梨不打算說點什麼?」
看著朝倉梨垂著眼瞼不敢與他對視,他語調越發旖旎,手指順著對方的視線纏上對方柔順的黑發。
修長的手指一圈圈繞上黑發,她眨巴下眼睛,余光掃了眼男人壓根沒有靠近一分的身軀。
哼,紙老虎!等會有你好看的!
她暗自冷哼一聲,視線鎖在對方指尖上,放在身側的雙手已經蓄勢待發。
「呵。」
安室透輕笑一聲,見對方連脖頸都已經紅透,知道目的已經達成,緩緩站直身體:
「梨既然沒什麼想說的,早點上去睡…」
話到一半,他起身的動作突然頓住,略帶驚訝的視線看向拉住他衣襟的雙手。
「梨…」
「誰說我沒話說了?」
安室透話才開口,就被她搶了對白,他心裡「咯噔」了一下,一股不太妙的預感剛浮上心頭,身體猛得被那雙手用力往下拉得一沉。
猝不及防下,他身體本能反應速度極快,在下沉的下一秒,兩手已經撐在了兩邊扶手上。
盡管最後這剎車踩得很是及時,但兩人的距離已經靠得極近,安室透身上的硝煙味逐漸與她清甜的味道相融合。
他下意識深呼吸一下,鼻尖滿是她的氣息縈繞,連帶聲音都暗啞了一分:
「那梨想說什麼?」
「我…我…」
她佯裝羞澀地垂下腦袋,心中暗自哈哈大笑。
果然,他不敢!
她眉眼彎了一瞬,抬頭正要說話,他突然食指按在她柔軟的唇上,眼神晦暗不明:
「梨,你想清楚再說。」
她歪著腦袋看了他幾秒,好似沒有看懂他的掙扎,眉眼一彎,舌.尖輕輕劃過他的指腹。
他脊背一僵,極為吃驚地看向那根按在她唇上的手指,過了好幾秒,他視線一偏,對上女人無辜的眼神。
她好似在透過雙眼告訴他:
誰讓你按著我,不讓我說話的?
他這一次是真的被她氣笑了。
「梨,我記得和說過,你對我的誤解太深。」
「嗯?我對你有什麼誤解?」
他深吸口氣,不敢高估自己的自制力,在感覺到女人手上力道松了一些的瞬間,站直身體:「好吧,那梨找我有什麼?」
她只是想要整他,又不是想整自己,現在自然見好就收,順勢站起身:
「是有件事想找你幫忙啦。」
「什麼事?」
「聽說你調酒很棒?」
「梨想嘗嘗?」
他隨意地脫下外套,把襯衣的袖口卷起,視線掃過酒櫃。
已經空了幾年的酒櫃,重新被填滿了。
他走到酒櫃邊,目光不經意掃過櫃台邊的垃圾桶,裡面好幾個包裝袋,還有一張長長的小票。
瞄了一眼上面的日期,今天的。
看來這酒是今天買的?
他對朝倉梨突然買這麼多酒很是疑惑,畢竟一個不怎麼喝酒的人,突然把酒櫃填滿,怎麼想怎麼不正常。
不動聲色地走進櫃台,看了眼上面的器皿,一應俱全。
他抬眼看向跟著走過來,坐在櫃台前兩手托腮的女人:
「梨想喝什麼?」
「不知道,有推薦麼?」
「長島冰茶?」
「可以。」
她點了下頭,視線始終放在他身上。
男人神情專注,每一次拋起調酒杯的動作行雲流水,充滿了節奏感和爆發力的美感。
這男人真的好帥氣!
她有些出神地想著,忽的,一杯酒出現在她面前。
「這…這就好了?」
「不然呢?」
「呃…」
她接過酒杯,垂眸抿了一口:
「很好喝。」
「梨喜歡就好。」
他笑著應了一句,目光又掃了一眼垃圾桶內的小票,試探道:「梨今天怎麼有興致喝起酒來了?」
「不是啊。」
她抬眼看他:「我是想和你學調酒。」
「嗯?」
「我不知道組長喜歡什麼,但我想他一個大男人應該會喝酒吧。到時他回來了,我親自給他調酒。」
他瞳孔微微縮了一下,目光視線緊盯著她。
可見她一副完全不知道自己就是降谷零的模樣,他心中剛升起的疑惑又降了下去。
「所以,梨這麼晚叫我過來,是讓我教你調酒,然後你用我教的技巧去給別的男人調酒?」
「雖然聽起來那裡怪怪的,但好像是這樣沒錯?」
「沒錯?」
他不氣反笑。
雖然降谷零就是他自己,可不知怎麼他心裡就是有些不舒服。
他下意識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正要開口說話之際,她又拋出一句話:
「畢竟管理官把他劃到我父母名下了,算起來也算我兄長了,我總要表示一下的。」
「兄長?」
誰要當你兄長?
他一口氣還沒順下去,就被這話說的臉瞬間綠了。
握著她手腕的手,一時間都不知道是放開還是繼續緊抓著。
不過沒讓他猶豫幾秒,朝倉梨替他做了決定。
她脫離他的鉗制,轉身往沙發走。
男人的表情實在太過有趣,她差點沒繃住表情。
好不容易把笑憋了回去,她坐在沙發上看向他:「對呀,管理官也沒跟我細說,只說需要借用下我的能力,我就同意了啊!」
安室透笑得有些勉強:「是…是嗎?」
「嗯。」
她點了點,從茶幾上拿起手機,翻出降谷零的號碼邊說邊發了一條消息:
「不過管理官說等抓捕上原後,就解除關系,其實我倒覺得不用,要不讓管理官不用這麼麻煩了,直接…」
「不行!」
他突然出聲打斷,卻在她看過來時,笑得若無其事:「那個只是權宜之計,關系到雙方家庭的事,總要經過當事人同意吧?」
「欸?你的意思是組長討厭我?」
「不是…」
「不過你說的也對,加入對方家庭的事總要經過雙方同意的,到時還是解除關系好了。」
她不等他說完又接上了一句,他頓時松了一口氣:「梨說得對呢。」
話剛說完,他感覺兜裡的手機震動了幾下,視線劃過她放在茶幾上的手機,他眸光微閃。
趁著她沒有注意,他借著櫃台的遮擋,低頭看了眼手機。
朝倉梨:組長,表白計劃失敗,我是不是要准備大招啊?
降谷零:朝倉梨,適可而止!
朝倉梨:就不!
她回完消息,余光偷瞄了一眼安室透。
男人臉色就跟調色盤似的,紅了又黑,黑了又紅。
她捂嘴偷笑。
反正,她就是要仗著他的「不敢」整他!
抓住對方軟肋,一擊必勝!
他教的話,她始終都是記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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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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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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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酒的功夫, 牆上的鐘悄悄走到了12點。
安室透抬頭看了看時間,偏過視線看向低著腦袋又窩進沙發一聲不吭的人。
她前面的酒還剩有三分之二,應該只是淺嘗即止, 沒醉吧?
他從座位上起來,走到她身邊半蹲下, 聲音很輕又帶了一些不易察覺的不舍:
「梨, 我該走了。」
「唔…什…什麼,安…安室透?」
她好似沒聽清, 微微抬起頭尋找聲音的來源。
他心裡「咯噔」了一下。
扭過頭, 不敢置信地看了眼還有一大半的酒, 又回頭看了眼雙頰緋紅, 眼起波瀾的朝倉梨。
真醉了?
難怪從剛才開始就只是低著腦袋不說話了啊!
等等!
消息裡說的大招不會是…
他指尖顫了下,抬手捂臉,低低笑了聲。
還真是笨蛋!
「你…你在笑什麼…笑。」
她好似不滿他剛才沒有回答她的話,唇瓣微微嘟起,跌跌撞撞地想要站起身抓人理論。
他好笑地看著那只手從耳邊伸過去, 伸手握住那只手腕, 想把人扶起來。
可沒想到, 他才剛握住, 女人好似在想像裡抓到了什麼,猛得往前一撲。
安室透猝不及防, 剛想調整重心避免摔跤,可一看女人往前撲的架勢, 他要是躲了, 她非得摔個結結實實不可。
他摔一下沒事, 總不能看著她摔下去吧?
「敗給你了。」
他輕嘆了一聲,保持往下倒的姿勢沒變, 反而兩手環住她的腰,把人控制在懷裡,免得她又亂動,真摔在地上。
「砰」的一聲。
安室透的背砸在冰冷的地上,還沒來得及感受背上的疼痛,頭皮先是一麻,微微垂眸錯愕地看向懷裡的人。
女人好似發現了什麼,一臉新奇地扒拉著他襯衣。
在崩斷幾顆扣子後,女人又用指尖戳了戳他肌理分明的胸肌,嘴裡還嘀嘀咕咕:
「這地板怎麼軟軟的。」
他哭笑不得,但女人手指的動作有些撩撥他的理智,他伸手按住那只手:
「梨,你先起…」
話都還沒說完,女人好似對手下地板柔軟度有所懷疑,在無法用手確認的情況下,俯下腦袋側臉蹭了蹭:
「咦?熱…熱的?」
女人驚喜地抬起腦袋,微微歪著頭盯著熱乎乎又有些軟的地板看了一會:
「不…不知道是不是…是不是甜的?」
她的聲音很輕又有些模糊不清,但安室透注意力全在她身上,自然把這句話全聽在耳朵裡。
見她真有俯下身嘗一嘗的架勢,他瞳孔一縮,一手護著她後腦,一手護著她脊椎,腰上一發力,猛得翻身而起。
兩人調換了一下位置,女人好似發現地板不見了,半眯著眼左右看了看。
安室透手肘撐住地板,不敢把人壓實在地上,視線在她臉上巡視了一圈。
真醉了?
已經知道她想要放大招,他不免會覺得她是在裝醉,可女人的演技實在太好,讓他一時還真分不清。
他暗自深吸口氣,抽出被她壓在腰下的手,輕輕捏住她的下巴,控制她的視線與他對視:
「梨,我的自控力並沒有你認為的那麼好,現在收手還來得及。」
「收…收什麼?衣服?下雨啦?」
安室透被噎了一下,狐疑地看了她一會。
不會是她自己高估自己酒量,弄假成真了吧?
他被驚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梨,怎麼能這麼可愛。」
「可…可愛…透,透可愛。」
女人嘴裡含糊不清,可好似認出了上方的人就是安室透,立即好像一只八爪魚一般整個人掛在他身上。
他笑容一僵,身上肌肉緊繃。
雖然她的重量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麼,但這種軟玉溫香,在這種情景下,對他來說真的是個考驗。
他深吸口氣,把人小心翼翼從地上抱起,快步往二樓走去。
屋子裡就她一個人,現在還是醉酒狀態,他怎麼說都得把人照顧好才能離開,否則他怎麼可能放心。
二樓的房間挺多,但他還是輕易找到了她房間。
畢竟就他那些好友,應該不會把房門裝飾的花裡胡哨。
開門進了屋。
他剛用腳把門踢上,倏的,他瞳孔猛得一震,一股酥麻感從尾椎竄了上來。
喉結處傳來濕.熱的感覺實在太過刺激,他現在又是軟玉在懷,只要一個呼吸,嗅到的都是她清甜的味道。
他肌肉繃得越發緊,忍不住喉結滾動了好幾下,一只手狠狠掐緊了她的腰,把人往懷裡一按,朝著床大步跨了過去,說話的語氣都透出一股狠勁:
「朝倉梨,你別後悔。」
「不軟,不…不喜歡!」
他的話音才落,女人好似不滿突然變得硬梆梆的地板,猛得一個發力,竄下了他的懷抱,抱起床尾的洋娃娃,安靜地坐在了沙發上:
「這個軟,喜歡。」
「哦?是麼?」
安室透的臉色並不好,說出來的話,語氣都帶著讓人頭皮發麻的危險感。
剛才他是為了試探她是不是真的醉酒,才擺出一副理智全無的模樣。
結果自然如他預料一般。
女人的動作哪怕帶著醉酒後的遲緩與失衡,但這種撩完就跑的行徑,還真是一點都看不出醉酒的模樣。
很清醒嘛!
他一步步走到她面前,俯下身把她陷在沙發之內:
「我說過的吧,梨,不要對我誤解太深,你是太低估你自己,還是太高估我?」
女人一言不發,抱著洋娃娃眨巴著眼睛看他,眼眸中還帶著醉酒後的迷離和沒聽懂他話中意思的懵懂。
他眸光一頓,低低笑了聲,兩片薄唇從她耳尖擦過,沿著臉頰一路緩緩吻到她的嘴角。
唇停在她的唇角上:
「梨,你確定嗎?」
帶著暗啞的聲音好似讓女人很緊張,洋娃娃不知何時滾到了他的腳邊,她的兩只手環上了他的脖頸。
他呼吸重了一分,兩片薄唇動了下,好似要沿著唇線滑向它渴望的地方。
可它還未動,原本貼在它邊上的一角突的沒了。
柔軟且溫暖的觸感不在,空氣的微涼讓男人一愣。
男人好似還沒從變故中反應過來,下意識想要尋找那片溫暖時,肩上突然一疼。
他倒吸口涼氣。
女人咬在他肩上的力氣不小,但也不是不能忍受,他忍住身體的下意識反應,免得不小心傷到對方。
「梨?」
「唔…不好吃,不是冰淇淋,我要吃冰淇淋。」
安室透懵了一下,原本亮得驚人的紫灰色眼眸倏的一下變成豆豆眼。
緩了好幾秒,他一手托起她下巴,仔仔細細又觀察了一翻。
難道真的醉了?
想到自己剛才差點趁人之危,他額角滴下一滴冷汗,理智瞬間回籠。
「咳…」
他干咳了一聲:「梨想吃冰淇淋,明天帶你去買好不好?現在先睡?」
「明天去?」
「對,明天!」
「你陪我?」
「好。」
「還要去摩天輪!」
「可以。」
「看電影!」
「…好。」
「還要…」
他抬手捂住她的嘴:
「梨,現在先睡,明天起來我們再說好不好?」
女人乖巧地點了點腦袋。
他頓時松了口氣。
正要扶她去睡時,女人突的變了臉,抬手一拳直攻他面門:
「你這大混蛋,偷我冰淇淋!」
兩人距離太近,安室透又對女人毫無防備,她這一出手,他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看著快速放大的拳頭,他身體本能地往後仰,可他還一手扶著她。
她都快站不穩的模樣,他怎麼可能放開手。
沒法拉開足夠的距離,他的右臉結結實實被女人打了一拳。
這一拳好似用了全力,與臉頰接觸的瞬間,連他都下意識地皺了皺眉。
醉成這樣,打人的力氣還這麼大?
有一瞬間,他又升起了懷疑。
可女人接下來毫無章法的亂揮拳,又打消了剛湧上來的疑惑。
他有些哭笑不得,舌.尖掠過滿是血腥味的內腔,暗自打定主意:
以後絕不讓她沾酒!
但現在先把人照顧好吧!
他看了眼懷裡的人,伸手反制住她又想揮過來的拳頭,兩手一用力,輕輕松松把人按在了床上。
一把扯過被子把人蓋得嚴嚴實實,他擺出嚴肅臉,對著還想起來打他的女人說道:
「再不睡,答應你的全不算數了!」
「算!」
「好好,算,睡吧!」
「哦,那你不走。」
「…我在隔壁。」
「真的?」
「嗯。」
「那我睡了!」
「嗯。」
安室透正要起身離開,忽的又覺得不對勁,回頭看了眼閉上眼的女人:
「梨,知道降谷零麼?」
「嗯?」
女人聽到聲音,迷迷糊糊睜開眼:「降谷零?兄…兄長?」
安室透的臉瞬間黑了又綠:
「不是,他是你組長,還記得麼?」
「組…組長,知道啊。」
「那你還知道關於他什麼事麼?」
女人歪著腦袋想了一會:
「兄…兄長?」
「梨,睡吧。」
他腦袋「嗡嗡」的,低氣壓的聲音從喉嚨底部發出。
「哦。」
女人好似一無所覺,腦袋一歪,睡了。
安室透盯著她看了一會,突的無聲地笑了笑,俯下身在她額頭親了一下:
「晚安,梨。」
他起身離開,「哢擦」一聲被壓得極低的關門聲響起。
床上的朝倉梨猛得睜開眼,眼眸裡一片清明,哪有剛才一副醉眼朦朧的模樣。
「哼,還想套我話!」
她嘟囔了一下,嘴角止不住地上揚。
為了能揍到他,又不讓他懷疑自己已經知道他身份一事,她從早上就已經開始策劃了這一出,甚至還把萩原和景光忽悠出去盯梢上原。
現在人也揍了,他也還蒙在鼓裡。
她的目的達成,可整他這件事,讓她有些欲罷不能了呢。
安室透。
無聲地喊了一句他的名字,她舔了舔嘴唇,看著被關上的大門。
那就繼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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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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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見好就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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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剛露。
朝倉梨帶著一絲隱藏不住的雀躍下到客廳。
食物的香味已經從廚房蔓延到整個客廳。
她動了動鼻翼。
好香啊。
走到廚房門口, 她從門框邊探出一個小腦袋看向裡面。
安室透圍著印有可達鴨的圍裙,拿著一根長勺在鍋裡捋了幾下,盛出一點俯身嘗嘗了味道。
「可以了。」
他關了火, 好似早就察覺到她的窺探一般,頭也不回:
「梨, 邊上有醒酒湯, 喝完再吃早餐哦。」
「哦。」
她癟嘴應了一聲,眼角瞄了一眼還有絲絲熱氣騰上來的醒酒湯。
倏的, 她壞笑了一下, 端起醒酒湯走到他身側, 仰著腦袋看他:
「安室透真的好香呢。」
充滿歧義的話讓他愣了一瞬, 還不等他有所反應,她又好似無意地補了一句:
「我都忍不住想現在就吃了。」
他微微側身面對她,看了她好幾秒,好似想看出她這話裡想吃的到底是他還是早餐。
女人壓根沒看出他的糾結,動了動鼻翼, 點頭贊道:
「真香, 味道一定很好。」
「梨, 喜歡就好。」
沒看出女人是否意有所指, 他語帶雙關的說了一句,又狀似無意地問道:
「梨對我出現在這裡毫不意外呢?還記得昨晚的事?」
「好像有…我記得你答應我去摩天輪了?然後我還不讓你走?」
她皺起眉, 好似在費力想著昨晚的事,又抬了抬手上的醒酒湯:「我應該喝醉了吧?沒做什麼失禮的事吧?」
「沒有。」
安室透下意識抬手摸了摸唇角, 記憶中那片柔軟且溫熱的觸感還十分的清晰。
「哦, 那就好, 那你答應的事…還算數麼?」
聽到她聲音帶著隱隱期盼,他沒做猶豫:「算, 先把湯喝了。」
「唔…好。」
她點了點頭,可端著碗的手沒有一絲動作,反而伸出另一只手在他腹部按了按:
「安室透,你這樣子好居家哦。」
他忍不住肌肉收縮了一下,下意識低頭看了眼。
蔥白似的手按在那只可達鴨的大腦袋上,好似一點都沒有察覺他身體的變化,還有繼續往下的趨勢。
他瞳孔一縮,正要開口,那只手率先離開,好似就只是為了拍拍那只可達鴨一般。
「梨,去外面等吧,馬上就好了。」
「好~」
他的聲音比剛才沉重了許多,她拉著長長的音調,轉過身,偷笑。
腹肌的手感真的好棒!
「記得把醒酒湯喝了。」
「哦。」
她本上揚的語調「啪嘰」一下降了下來,一聞到碗裡飄出帶有豆芽的氣味,她原本不疼的腦袋都開始隱隱作痛了。
但身後那道視線還在,她只能擰著眉,端起碗一口干了。
唔…想吐。
強咽下堵在喉嚨裡的湯,她背對著他,揚了揚手中空了的碗:「我喝完了。」
「好。梨,我這裡…」
「唔,對了,我還沒給組長發早安的消息呢。」
她抬手拍了拍腦袋,好似沒聽到安室透的話,「噔噔」小跑著衝出了廚房。
「等…」
安室透臉上笑容僵了一下,垂眸看了眼手心裡的糖果。
過了好幾秒,他把剛拿出來想給她解解豆芽味的糖又塞回兜裡。
笨蛋,這麼在意降谷零做什麼?
感受到手機在兜裡的震動,他眼眸暗了一下,意味不明地看了眼客廳方向,從兜裡拿出手機。
朝倉梨:組長,早上好!
降谷零:早。
朝倉梨:組長,很不幸,昨晚大招沒放成,我真醉了。
看到這條消息,原本還有臉黑的安室透「噗嗤」一聲笑出聲,手裡剛想回復消息,對方又發來一條。
朝倉梨:但是安室透沒醉啊!大晚上的邀請男士喝酒,他怎麼可能不懂啊!是不喜歡我,還是他不行啊?
安室透臉一瞬間全黑了。
降谷零:你醉了,他不是趁人之危的人!
朝倉梨:欸?組長的意思是…他喜歡我,我可以大膽的直接上?
降谷零:……
降谷零:不,朝倉梨,適可而止,後果自負。
看著接連兩條消息,朝倉梨瞥了眼好似彌漫著低氣壓的廚房,捂著嘴倒在沙發上笑得一抽一抽的。
這男人怎麼能這麼可愛。
她無聲地笑了一會,干脆趴在沙發上給他回了一句。
朝倉梨:既然組長說他不是趁人之危的人,我想你肯定也是相信他的人品的嘛,我相信組長的判斷,不會有事的。
消息下一秒發到安室透手機裡,他打開看了一眼,怒極反笑。
這個笨蛋!
他的人品如何還需要她通過降谷零來判斷?他們連面都沒見過吧?這濾鏡是不是太厚了?
他剛要回復消息,手機突然跳出一個通話界面。
一看是黑田的電話,他按下心中的不滿,接起電話:
「喂,指揮官。」
「降谷,你的身份已處理完,你可以放心了。」
「…我已經知道了。」
「另外,昨晚突審了衝島,他手上的確有上原非法人體實驗的證據,我已經讓風見去取了。
但U盤裡那些蛀蟲,有的人還需要你通過組織獲得決定性的證據。」
知道黑田口中有的人,可能是在政府中極有背景的人,而想要把這些人徹底釘死就得要有重量級的實錘。
安室透神情一凜:「我明白。」
「好,稍後我會發你一份名單,只要找到這些人的證據,組織在高層的人將會全部被清算,到時我們和組織的決戰應該快到了。」
安室透紫灰色的眼眸亮得驚人:「這一天,我已經等了很久了。」
「呵,我與你一樣的心情。所以,一個星期沒有問題吧?」
「當然。」
他應了一聲,視線投向門外,就衝那聲該死的「兄長」三天他都嫌多。
「那好,這幾天讓朝倉暫時協助你,等完成後,我會讓她回警察廳繼續學習?」
「欸?指揮官,既然我的身份沒有問題了,那…」
「就這麼決定了。」
還沒等安室透把話說完,黑田語氣堅決拍了板。
電話被掛斷,安室透有瞬間的愣神,偏頭看了結束通話的手機,好似沒想通這發展的方向怎麼跟他想得有點不一樣?
一臉莫名其妙地把手機塞回兜裡,安室透端著早餐走到客廳。
看了眼趴在沙發上盯著手機直笑的朝倉梨。
他挑了挑眉,走到她身邊:
「梨,看什麼呢?」
她把手機反面一扣,塞進兜裡,瞧了眼安室透:「什麼都沒有。」
雖然朝倉梨看似反應挺快,但那界面上降谷零的名字,她有故意在他面前晃了一下。
她走到他面前:「我來端過去吧!」
很自然地接過早餐,她扭過身,嘴角上揚。
手裡驟然一空,安室透眨巴幾下眼,抬腳跟上她:
「我看梨挺開心的,是有什麼有趣的推送麼?」
「不是啊!」
她暗自偷笑,神情卻是一副十分隨意的模樣:
「我在看組長的消息。」
安室透眼底閃過一絲疑惑:
「你還在和他聊天?」
他明明已經沒有回她消息了。
「哦,那到沒有,我就翻了翻以前的消息而已,」
「以前的消息?」
他嘴角微微垂下又瞬間上揚:
「梨,你也該知道…」
「啊…我知道,我知道!」
沒等他把話說完,她就猜到了他要說什麼,扭過頭看著他笑:「手機有可能會暴露我們的信息,要及時刪除那些有效信息,對吧?」
她說完,把碗放在桌上,不等他接話,繼續說道:
「放心吧,我一直有及時刪除你的消息,絕不過夜的!」
「這…這樣啊,梨做得很好呢。」
他好似被這話噎了一下,眼神變得忽明忽暗。
所以,降谷零的消息就能讓你反復翻看,看得開開心心麼?
好似察覺到安室透的低氣壓,朝倉梨慫了一下,偷眼瞄了他一眼。
男人臉上依舊掛著可愛的笑容,一點都看不出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可她心裡毛毛的,總感覺有股涼意從脊椎往後腦勺竄,身上都開始立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咽了口唾沫,佯裝若無其事地伸出手拉了拉他的衣擺:
「安室透,你不開心啦?」
女人聲音帶著一股子小心翼翼,安室透眸光微閃。
梨的感知還真是敏銳呢。
他收起身上的低氣壓,伸手按住她的雙肩,用了巧力把人往座位上一按。
他緩緩俯下身,好似從背後把人擁抱住一般,又蘇又撩的聲音低低在她耳邊炸開:
「梨,把降谷零的消息刪除吧,為了他的安全著想。」
剛湧起涼意的脊椎骨,被這聲音撩撥地又酥又麻,她微微側過臉,眼神都有些恍惚:
「好…好的。」
「謝謝梨的體諒呢。」
他的唇有意無意的擦過她的耳垂。
她瞬間紅了臉。
掩飾般地急匆匆吃了口早餐。
嘶…燙!
被燙了嘴,她腦子一個激靈倒是清醒不少。
不對!
是她要整他,怎麼反被人迷了眼!
她暗自警醒:
下次絕對不能再這麼不爭氣!
支愣起來!
她深吸口氣,好似沒發現他現在半環著她一般,身體往椅背上一靠,整個人隔著椅子背窩進他懷裡。
呼吸之間全是他的氣息,她彎了彎眉眼。
不過,今天撩撥得夠多了,得稍微緩緩,否則撩出真火,貌似倒霉的絕對是她啊!
她笑著故意轉換話題:
「我們什麼時候去坐摩天輪?」
「晚上?」
「欸?白天你有其他事?」
「嗯,不過是我們,梨。」
「我們?什麼事?」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好!」
第97章 比他強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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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飯點。
朝倉梨從安室透拉開的車門內下來, 側臉掃了眼不遠處古色古香的白色園林建築。
「綠台溫泉度假酒店?」
她看著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招牌,喃喃一句,扭過頭看向安室透:
「你帶我從杯戶跑到綠台, 不會只是來泡溫泉的吧?」
「也可以這麼算,不過, 梨再仔細看看?」
「欸?」
她狐疑地又看向大門。
錯落有致的幾根翠竹, 在木制的紅色大門兩邊迎風搖曳起舞,微微顫動的竹葉, 發出「沙沙」的聲響。
在竹子的奏樂下, 幾個西裝革履的男士談笑風生地一起走近大門。
這幾人她有幾次在電視裡見過, 是政府的高層人員。
她恍然大悟!
這恐怕就是他們這一次的目標了吧?
把她的表情看在眼裡, 安室透伸手攬過她的腰肢帶著人往大門走:
「看出來了?那我們走吧。」
她有些訝異。
這人今天怎麼突然這麼主動了?
不著痕跡地瞥了眼那只在腰肢的手,她側臉打量他。
安室透的眼眸裡沒有了往日的溫柔和善,只剩下一片尖銳的冷漠,就連那微微上揚的嘴角也顯得陰沉沉的,好似隨時會發出一聲冷笑。
「我…現在是不是該喊你波本?」
她腳步一頓, 掃了眼四周。
停車場雖然來來往往的人不少, 但至少還沒有人注意到他們。
她攥了住他的衣領往下拉了拉, 示意他低頭。
男人哪怕眼裡的冷漠足矣讓人卻步, 但還是十分配合地彎下腰。
她又掃了一圈四周,在他耳邊壓低聲音:
「需要我怎麼配合?我不隱身真的沒關系嗎?萬一被組織的人看到我們在一起…」
「這也是我們這一次的目的之一。」
「欸?你是有什麼計劃?」
「琴酒對我的懷疑不是一天兩天了, 雖然因為某些原因讓我的嫌疑降低了許多。」
說到這,他不著痕跡地瞥了她一眼, 含糊地概括一句就把原因忽略而過:
「但琴酒的難纏你也了解, 這一次我們反其道而行, 就用本來面目出現在這裡。」
「然後呢?你總是謀而後動,肯定有後招等著琴酒吧。」
「對, 梨果然了解我呢。」
她贊賞的話,讓他心底湧起一股喜悅,故意收緊攬著腰肢的手,他把人往懷裡帶了帶:
「還會有人偽裝成我的模樣在杯戶吸引琴酒的注意力。」
「哦,我明白了!你們要給琴酒營造出公安想利用波本身份調查組織的假像。
這種一石二鳥的舉動,到的確像是公安的動作,確實有迷惑組織的作用。」
畢竟在組織看來,公安這麼做百利而無一害,即可以順利的調查組織,還能嫁禍給波本,讓組織以為他就是叛徒從而鏟除他。
「答對了,需要給你獎勵麼?梨。」
「不需要!」
聽出這是他的調侃,朝倉梨甩了一個白眼給他:「那我呢?我在他們眼裡已經屬於死人了吧?」
「朗姆失蹤,組織對你是不是死亡產生了懷疑,所以這一次,梨,不到萬不得已不要隱身吶,你的安全就交給我吧。」
「哦,明白了!」
她點了點腦袋:「我要扮演假的自己對不對,給他們一種我的確已死的誤導。」
「對,梨一點就通。」
「可琴酒應該不會輕易上鉤吧?杯戶那裡是誰在吸引琴酒注意?風見?他可能騙不過琴酒。」
「你忘記麻生翔太了?那個身份漏洞太多很容易就可以查出問題。
既然公安可以調查出波本假扮麻生翔太接近朝倉梨,那為什麼就不能反利用「波本」和「朝倉梨」來陷害波本?
至於杯戶那裡,不是風見,是一個很討厭的人。」
他眼眸陰沉了一下,好似對那個人十分不待見,她歪著腦袋想了,倏的,一個人出現在她腦子裡:
「不會是那個赤井秀一吧?」
「嗯。」
安室透眸光幽深:「是他,上級在那些收押的FBI身上榨不出什麼利益,就讓指揮官自行處理了。」
「所以…那群人被用來讓赤井秀一出手幫忙?」
「幫忙?」
他挑眉看她:「梨是不是也太看得起那個人了?」
「可是明明你才是那個很高看對方能力的人啊!」
安室透被她的直言不諱噎了一下,正要開口反駁一句,酒店的工作人員走了過來:
「兩位客人,請問有預約麼?」
安室透咽下想要說得話,偏頭:「有。」
「好的,請到前台登記下。」
兩人跟著工作人員到了櫃台前,填寫完表格,工作人員把房卡遞給安室透:「祝您夫妻玩得愉快。」
夫妻?
她心裡「咯噔」了一下。
什麼情況?露餡了?
要不然他怎麼會登記成夫妻?二舅不會那麼不講義氣賣了她吧?
一股心虛忍不住湧了上來,她好似熱鍋上的螞蟻,一口氣緩不上來,臉被憋得通紅。
完了,這下真完了。
要是被他知道她是在故意整他,她絕對會被制裁的!
她小心翼翼地偷眼瞄向安室透,卻不想對上男人似笑非笑的眼眸。
不可能啊!
這家伙不可能知道才對啊!
她頭皮發麻,瞪圓眼睛瞧著他。
可男人好似沒有看出她的窘迫,對著工作人員點了點頭後,直接伸手把人往懷裡一扣,好似體貼的丈夫照顧自己容易害羞的妻子一般,把人護著走向電梯。
……
房門剛被關上。
朝倉梨急忙跳出安室透的懷抱:「那個…我可以解釋的…」
「這次是任務需要,梨…」
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一愣。
「任務?」
「解釋?」
兩人隔了幾秒又異口同聲。
她看他神色狐疑,心中一凜,決定先發制人:「你怎麼沒告訴我你登記的是夫妻啊,我差點都要被你嚇得露餡了。」
「梨這樣…反而更可疑了呢。」
男人挑眉笑了笑,語氣輕佻,她心頭一緊,正要說話,男人反而轉移過話題,拉著她的手,走到落地窗前:
「梨,看看下面,看出了什麼?」
「嗯?」
她低頭一看。
剛才和他們一起進來的幾個西裝革履的男士,正帶著他們的夫人在花圃前散步,好不恩愛的模樣。
「這…你是想說,我們夫妻的身份容易接近他們麼?」
「梨,說得對,我們夫妻的身份的確很容易接近他們。」
「明明是你做的決定,為什麼你這話聽起來反而像是我做的決定?
你很狡猾啊,果然波本就是和安室透不一樣啊?明明都是一個人的…這性格怎麼能差…」
「呵。」
她話還沒說完,男人輕笑聲從頭頂傳來,她下意識想要仰頭去看,男人突然從背後摟住她的腰:
「無論是波本還是安室透在梨眼裡不都是我麼?
不過,這幾天梨可得適應我這種靠近才行,雖然害羞的梨也很可愛,但夫妻之間難免太過生疏了啊。」
「你…」
她低頭看向在腹部上交疊的雙手,眨巴幾下眼,一股想要作弄他的心思又冒了出來。
「像這種的靠近麼?」
她伸出手指點在他的手背上,指腹沿著他手背上的脈絡緩緩往上滑。
男人的呼吸重了幾分,環住女人腰的手慢慢收緊:
「梨,那你的解釋呢?」
女人手上動作一頓,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都這麼撩撥他了,這人居然還沒忘記這一茬?
她嘴角一癟,說得話理直氣壯:
「我還能解釋什麼,還不是剛才在大廳表現太差,差點沒接上你的戲,怕你覺得我退步,要我重修嘛。」
男人沒說信不信,只是微微彎了下腰把下巴抵在她的肩上:
「唔…這樣的話那倒是我的不對了。」
溫熱的氣息全吐在她的脖頸處,她心跳加快了一分,後頸酥麻一片。
「本…本來就是你不對。」
「好好,是我不對。」
雖然不清楚朝倉梨瞞著他什麼,但他現在心情極度愉悅,完全沒有想要細究下去的想法。
畢竟,他現在身份是她的丈夫,比那個見鬼的兄長好得不能再好了。
哪怕這個假身份只有那麼幾天,他也比降谷零靠得她更近!
從昨晚開始積在心裡的郁氣這一次算是全去干淨了,他愉悅地彎起眉眼,把人往懷裡又圈緊了一分。
三天,就三天時間,一定要把那個該死的「兄長」解決掉!
第98章 原來這也是你算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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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爾夫球場內。
朝倉梨坐在秋千樣式的長椅上, 看了眼身邊注意力集中在目標人物上的安室透,視線余光瞄了眼他搭在椅背上好似虛攬著她的手臂。
怎麼感覺這家伙有點不一樣,難道波本狀態的要比安室透那時攻擊性更強?
那豈不是更容易整他了?
她心裡有些蠢蠢欲動, 但大庭廣眾之下的,她還沒有那麼大膽, 只能先把心思花在目標人物上。
視線劃過不遠處的四對男女, 她盯了一會,心神就忍不住飄到其他地方。
這種盯梢太過無聊, 身邊不僅有安室透這種萬分靠譜的人, 又因為這情況之下壓根出現不了什麼意外, 她著實很難集中注意力。
算了, 反正她越放松,也越不容易引起目標的注意。
決定把盯梢的任務全權交給安室透,她干脆從兜裡拿出手機,打開消息界面。
早上的那些消息還沒刪除,她總得說話算話不是。
她手指點中全選的選項, 視線不經意投在最後降谷零的消息上, 不由的想到早上安室透有些好玩的反應。
「噗…」
她沒忍住笑出聲, 卻在下一秒, 笑容頓住。
視線從手機屏幕上移到把她手完全包裹住的那只皮膚微黑,指節分明的手。
「梨, 答應過我的吧。」
「呃…」
男人帶著笑意的聲音輕飄飄的,可不知怎麼聽著總給人一種心裡毛毛的感覺。
但她已經對安室透帶有壓迫感的恐嚇完全免疫, 壓根沒察覺到這語氣裡的不對勁。
沒了一開始的錯愕, 她「嘿嘿」笑了聲, 身體一斜,靠在他身上, 手指點了點手機屏幕:
「沒忘記啊,我這不是正要刪除麼?不信,你自己看嘛!」
「哦~」
他好似順從地看向手機,在身體前傾的瞬間,搭在椅背上的手從她背後繞過,把她整個人都圈在了懷裡:
「既然如此,梨應該不會拒絕我為你效勞吧?」
話音還沒落,忽的從手機裡傳出幾聲碎紙的聲音,朝倉梨愣了下,低頭看向手機。
屏幕上一只垃圾桶閃了幾下消失不見,剛才占了屏幕一大半的消息被清理一空。
她伸手抓住那根還摁在手機底部的修長手指,偏頭看他笑得不懷好意:
「波本,下手這麼急,你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我的妻子在我懷裡看別的男人消息,我不該吃醋麼?梨。」
話題節奏被男人輕松帶走,她有些不開心地撇了撇嘴,正要開口說話。
倏的,男人的手輕松脫離她的控制,反手一握,輕而易舉地鉗制住她的雙手。
她瞳孔微縮了一下,糟糕兩個字剛從腦子裡冒出來,腰肢就被男人的手死死掐住。
「等等,安…」
話還沒說完,身體突的失重了一下,緊接著身下傳來帶著體溫的緊實觸感。
意識到自己坐到了他腿上,她脊背一緊,下意識就想彈跳起來。
雖然不是第一次這麼親密接觸,但這種大庭廣眾之下,哪怕邊上也有那麼幾對同樣這麼坐著的情侶。
但對她來說還是太過刺激了。
她踮起腳尖,想要脫離他的控制,可掐在腰上的力量有點大,她還沒離開一絲的距離就被那只手死死扣住。
她臉色瞬間漲紅,大腦「嗡」的一下,瞬間木了。
好吧,她知道錯了。
波本狀態的安室透,不是她可以輕易撩撥的。
她眼眸轉動了一下,打算先一步戰略性轉移,可還沒想好怎麼開口,男人壓得極低的聲音從耳畔傳來:
「梨,剛才想說什麼?」
「呃…安…」
才剛一開口,耳垂突然陷入一片濕.熱之中。
她瞳孔一震,一股酥麻感從尾椎竄了上來,心髒突的一下跳到了喉嚨口。
「梨,叫我什麼?」
可能含著耳垂的緣故,男人的聲音有些含糊不清,但她到是聽的一清二楚,聲音微顫著開口:「安…你!」
剛說了一個字,耳垂就被男人報復性地咬了一口。
不疼,但賊刺激她。
她一瞬間懵了。
「梨叫我什麼?」
她眨巴幾下眼,過了好幾秒,才試探著開口:「透?」
這一次男人好似滿意了,親了一下她的耳垂,把腦袋擱在她肩上:「梨覺得盯梢很無聊吧?」
「也不是,大概因為你在身邊吧,只要有你在,哪怕事情出了點偏差,你也會處理的非常好。」
知道掙脫不了腰肢上的手,她干脆破罐子破摔,人往他懷裡一靠:
「誰讓你總是讓人很安心呢。」
「安心?」
男人好似意有所指地問了一句:「所以梨才有恃無恐?」
「呃…哈哈,我沒明白你的意思。」
她眼神飄了一下,目光投向目標人物,立即轉換話題問道:
「你都還沒告訴我,我們要在他們身上套出什麼情報呢。」
本就沒打算把人逼問的太緊,安室透輕笑了一聲,就把這一茬翻過,接話笑道:
「梨覺得組織怎麼才能把這些人控制在手裡?」
「威逼利誘?」
「雖然沒說錯,但太廣泛了。」
「那…」
【7點鐘方向的機房內藏著這座度假之地的罪惡之源,但想要把組織和高層暗中勾結的罪證拿到手,她需要拿到開啟寶箱的鑰匙。】
她話音頓了一下,視線掃過旁白,不敢置信地開口:
「透,這裡是組織的地盤?」
「雖然答非所問,但梨的能力總是讓我驚訝得很,說說吧,你知道了什麼。」
她把旁白的信息簡要的說了下,安室透嘴角勾起冷笑,視線投向機房方向:
「沒想到他們被組織控制後,反而利用這裡的便利擴展手上的關系網。」
「這裡的便利?」
她愣了一下,疑惑地看向安室透,可男人沒有直說,只是抬手捏了捏她的耳朵。
「你是說,監控?」
她領悟了他的意思,眼眸裡滿是不敢置信:「你不會告訴我,這裡到處都是監控,包括房間都有吧?」
「對。」
「既然知道了干嘛不直接把這裡給封了啊?」
安室透沉默下來,朝倉梨翻了個白眼:
「哦,又是大局為重是吧!」
「快了,有了你提供的名單和數據庫位置,我們可以先一步從這裡動手。」
他嘆了口氣,話鋒一轉:
「梨,考考你,這四對夫妻,如果我們要接近他們,要從那裡入手。」
「那個穿灰色西裝和藍色裙子的那一對!」
「哦?大島那對?理由呢?」
「因為大島夫人有兩次被其他三位夫人排斥了啊。
你真以為我剛才沒有認真盯梢?」
安室透笑了一聲,意有所指:「是麼?難道梨的注意力不是在消息上?」
她被噎了一下,不滿地一腳踩在男人腳上。
男人腳上吃痛,手上的力道松了一瞬,她眼眸一亮,腳尖一點跳下他的腿。
「我去拿飲料。」
沒等男人的回答,她幾步竄到飲料台,隨手拿起兩杯飲料,轉身,她笑容突然僵住。
秋千樣式的長椅還在前後搖擺,可長椅上的男人,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蹤影。
這家伙一眨眼跑哪去了?
她放下手中的飲料想要去找人,可剛一抬起腳步,濃郁的香水味縈繞上鼻尖。
她下意識側目看去。
大島夫人拿著一杯酒,正緩緩走了過來。
好巧啊!
腦子裡不知怎麼閃過這三個字,她眼眸轉動了一下,可還不等她理清這想法從何而來,大島夫人突然腳下一滑,「啊」的尖叫了一聲,整個人往後倒去。
說時遲,那時快。
朝倉梨迅速往前一竄,一手攬住大島夫人的腰,腳步一轉,把人扣在了懷裡:
「沒事吧?」
「沒…沒事,謝謝。」
看出大島夫人有些驚魂未定,她扶著對方把人往座位上帶。
可剛走出一步,眼角余光瞄到腳邊的一顆彈珠。
腦子一道白光閃過。
她額角蹦出一個十字。
這家伙不會早看出要從大島夫人那裡開始下手,所以從一開始就在給她下套吧?
畢竟刻意的接近,對這些人來說總會有所防備的。
按下想把人揪出來問清楚的心思,她不著痕跡地把彈珠踢進垂下的桌布裡。
若無其事地把人送到座位坐下,還不等她把腦子裡組織好的語言說出來,大島夫人倒是先開口了:
「真的謝謝你。要不是你,這次我就真的要出醜了。」
她微微一愣,下意識脫口而出:「難道不是先擔心會不會受傷麼?」
「呵呵,你真可愛。」
大島夫人捂著嘴優雅地笑了笑,眼底的黯然卻一閃而過:
「總會有些身不由己的。」
「身不由己?」
她佯裝疑惑,想要故意引出話題,可對方卻是話題一轉:「剛才那個年輕人是你男朋友?」
「不…不是,他是我丈夫。」
提到丈夫,她語氣不自然了一瞬,可在對方眼裡,她這樣面上緋紅,語氣羞澀的模樣,像極了剛剛新婚的小夫妻。
大島夫人垂下眼瞼掩飾眼底的羨慕:「真好。」
「嗯?」
那句「真好」太輕,她沒聽清,可對方好似沒有給她解惑的意思,轉而笑道:
「明天是我的生日,你們夫妻也一起來吧,大家一起交個朋友,也讓我好好謝謝你。」
「這…這不太好吧,會不會太打擾了?」
雖然她心中一千一萬個同意,但顯得太急迫了,反而會讓人生疑。
她計劃著推辭兩次就同意,可大島夫人的反應有些出乎她意料的強勢:
「就這麼說定了!你們夫妻一起來。」
她眨巴幾下眼。
如果單單只是剛才的解圍之恩,應該不可能有這種效果吧?
聯想到大島夫人剛才反應,她好似明悟了什麼,下意識抬頭看向原來長椅的方向。
原本空蕩蕩的長椅上,一個金發黑皮的男人,舒展著雙臂,逆光而坐,在對上女人看過來的視線時,笑得煞是好看。
所以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這個男人從一開始就在算計了!
虧她還真以為這家伙是吃醋了!
結果,她的反應全是他故意引導的?
安室透!
大混蛋!
我跟你沒完!
第99章 不算表白的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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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大島夫人回到原位, 朝倉梨在大島先生若有似無地觀察中,拿起了剛才的兩杯飲料回到長椅。
雖然很想再裝醉揍他一頓。
但兩人還在任務中,他肯定知道自己不會在這時候喝醉的。
到時萬一讓他聯想到上一次也是裝醉, 那就得不償失了。
壓下心中的不痛快,她走到男人面前, 把其中一杯飲料遞給安室透, 挨著他坐下:
「親愛的安室先生,能不能告訴我,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大島夫妻兩人的關系有問題的?」
這語氣怎麼聽都有股笑裡藏刀的意味。
安室透眸光暗了暗, 又在下一秒重新染上笑意, 面上卻是疑惑不解:
「梨好像怎麼生氣了?」
「生氣?」
她對著他露出一個甜度超標的笑:
「安室先生覺得我像是生氣?」
「不像, 笑得很甜。」
「那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了?」
「在你注意力全在手機上的時候。」
「安室透!」
朝倉梨額角蹦出一個十字。
剛才沒看出他在演,的確是她技輸一籌,她認!
但現在還來,是不是太過分了!
是真的吃定她打不過他是不是!
安室透把飲料放在長椅邊上的架子,稍稍側過身, 兩手懷住她的腰, 把人往懷裡帶了帶:
「的確是那個時候。」
「真的?」
「嗯, 所以梨在執行任務時, 千萬不要大意了啊。
在面對敵人時,誰都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 稍不注意就會輸的一敗塗地。」
男人的語氣十分認真。
她心中一猶豫,神色狐疑地仰起腦袋, 想觀察他的表情是不是在說謊。
可她被他緊緊圈在懷裡, 即使仰頭也只能看到他堅毅的下巴。
怎麼有種欲蓋彌彰的感覺?
她半眯起眼:「我怎麼感覺你還在忽悠我?」
「絕對沒有。」
男人眼底閃過一絲無奈。
梨的感知實在太過敏銳了啊!
他的確說謊了。
只是和她認為的不太一樣。
他屬於波本時, 會放大心裡的陰暗面,即使有理智的韁繩在牽制著他, 那也是極為緊繃。
所以當他看到她盯著降谷零消息又笑得那麼開心的時,腦子裡的那根弦,在那一瞬間「啪」的一下裂出一道縫隙。
他承認他剛才有些失控了。
他輕聲笑了笑,把下巴抵在她的發頂蹭了蹭,視線劃過大島夫妻,心思一動,就把話題往那兩人身上引:
「當時大島夫人看向其他情侶時神色帶著羨慕,又再看向大島先生時,有懷念,有遺憾,還有痛恨。
而且,你也發現了,其他幾位夫人對她有些排斥對吧。
這些都太不尋常了。
大島作為他們四人之中的主導者,夫人卻被人隱隱排斥,這幾乎是不應該發生的事。
我想他們夫妻關系出現問題的概率極大。」
「哦,你不僅分析出人家的感情問題,還把時間和大島夫人的心理把握的分毫不差。
真不愧是波本呢,對不對啊?」
他話音剛落,女人幾句話又把話題繞了回去。
安室透無奈地笑了笑:
「好吧,我坦白從寬。
在來這裡之前我的確讓風見做了些功課。剛才的觀察只是印證了我的猜測。
而且…梨,雖然恩愛的夫妻關系是靠近大島夫人最好的利器,但,我原本安排的計劃並不是那樣的。」
「嗯?你還有更坑我的?」
「怎麼可能,梨。」
「那你剛才…」
「抱歉,梨,我失控了。」
她話才出口,安室透的呢喃聲好似一道驚雷炸在她耳邊。
她心頭一顫,正要開口,眼角余光瞥到大島夫妻頻頻看過來的視線。
倏的,她意識到什麼,心裡剛浮起的一絲愉悅「噌」的一下化成一團怒火。
他這是又要演自己?
她怒極反笑。
「所以我親愛的波本先生,不僅要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重新找回理智,還要制定出萬無一失的臨時計劃?
哇,我都超級崇拜你了!」
酥軟的聲音裡透出層層殺氣,安室透有些無奈地瞥了一眼那對夫妻。
剛才失控的情緒還有一絲在心中翻滾,他難得情緒外露地透露一次心聲,結果反被當成演戲。
他這算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麼?
「梨,這一次你是真的誤會我了。」
「才不信你,說吧,剛才是為了大島夫人的生日邀請,這一次演戲又是因為什麼?」
「梨,夫妻之間正常的親昵而已,不算演戲。」
「哦?真的?」
她眼眸一轉,從他懷裡出來,兩手攥著他的衣領拉向自己。
兩人靠得極近,氣息交融的瞬間,朝倉梨下意識咽了口唾沫,但面上依舊維持著甜到令人心裡發慌的笑容:
「那如果我現在吻你,也算是夫妻間的親昵,不算調戲吧?」
安室透咽下那句差點脫口而出的不算,笑得眉眼一彎:
「梨說不算自然是不算的。
不過,已經有人看過來了呢,梨要是真的想…我是不介意的。」
「想的美!」
余光瞥到的確有不少人往他們身上瞥,她好似被火燙到了一般,急忙松開他的衣領,正襟危坐。
「可惜了呢,我還是挺期待的。」
遺憾的語調被他輕佻的聲音說出一種曖昧感。
她被這聲音酥的頭皮發麻,猛得扭頭看他。
看著那雙讓人看不清真實想法的紫灰色眼眸,不知怎麼她從心裡冒出一股委屈的情緒。
「梨?」
「沒事。」
在知道喜歡上這個男人的時候,她不是已經做好心裡准備了麼?
現在矯情什麼!
她回過頭,垂眸蓋住所有的想法,語氣輕松:
「親愛的透哥,在去摩天輪之前,我們先坐幾趟過山車吧!」
「過山車?幾趟?」
「對,不坐到你哭絕不下來!」
……
「啊∼」
震破耳膜的尖叫聲隨著過山車到站緩緩消散。
朝倉梨頭重腳輕地被安室透扶著走下座位。
她瞥了眼好像沒事人一樣的安室透,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傻。
怎麼就跟這個大猩猩杠上了呢?這不是給自己找罪受麼?
泄氣般地吐出口氣,她剛想說不坐了,安室透摟住她的肩把人強勢地帶出過山車範圍:「梨,夠了。」
男人的聲音沒有了剛才的輕佻,沉穩的讓她感覺換了一個人一般。
她有些詫異地偏頭看去,可男人早已收斂起外露的情緒:
「梨,該去摩天輪了,時間差不多了。」
「唔…好的。」
沒有明白那句時間差不多是什麼意思,但她沒想去細究。
這男人心思太深,她看不透,去猜他的心思,她恐怕會連喜歡他的勇氣都沒有了。
現在這樣就很好。
兩人同時沉默著走向摩天輪,可走著走著,朝倉梨神情詭異起來。
她輕輕拉了拉安室透的衣服,男人腳步一頓,視線轉向她:「怎麼了?」
「你有沒有覺得有人一直跟著我們?」
「呵。」
他輕笑了一聲,剛才還有些陰晴不定的神色瞬間綻放出一個笑臉:
「看來梨的警惕心還在。」
「我又不傻。」
她語氣略帶不滿:「3點鐘,黑西裝男人跟著我們坐了十幾趟過山車,一個大男人這是童心未泯,還是失戀被甩啊?
7點鐘,棕色休閑裝,短發女士剛才一直在下面,我本來還以為她在等人,可我們一離開,她也出來了,總不能是看你太帥,想來搭訕吧?
還有跟在我們身後的那對男女,一看就是假情侶,跟了這一段,兩人連個眼神對視都沒有,就把注意力全放我們身上了。
難道他們是把我們當成學習目標了?」
她把三人的行為吐槽了一遍,最後總結性的來了一句:「他們跟蹤人的技術比我這菜鳥還差!」
「噗…哈哈。」
他愉悅地笑出聲:「梨自然是最棒的!」
原本橫在兩人之間詭異地氣氛,隨著這一聲笑好似已經消散不見。
她心裡頓時一松,側目看他,笑道:「你知道他們是誰派來的?我覺得不像是組織的人,反倒可能是大島。」
「大島。」
最後兩個字重疊在一起,兩人相視一笑,安室透接著說道:「無視他們就好。」
……
兩人到了摩天輪。
此時天色漸暗,游樂園被絢爛的燈光照得猶如白晝。
隨著摩天輪緩緩轉動,腳下五彩繽紛的光線連成一片,好似光的海洋在緩緩流淌一般。
「真漂亮。」
朝倉梨透過窗戶,出神地凝視著腳下。
倏的,安室透一句「抬頭」讓她一愣。
她下意識地抬頭看向夜空,一無所獲,疑惑地眼神正要看向安室透。
突然「砰」的一聲。
一朵白色的梨花在夜空中炸開。
「安室透,這…」
她眼尾微紅,緊盯著一朵朵梨花在猶如墨色的半空中盛開隨即湮滅。
「喜歡麼?梨。」
「嗯。」
男人從背後摟住她,聲音低沉:
「這煙花是今天計劃的一部分。」
她心「咯噔」了一下,一股涼意從心底湧起,眼神忍不住透出一股委屈,她剛想扭頭瞪他,男人依舊低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但那句話是真的。」
哪句話?
心裡剛升起疑惑,腦子裡已經有了答案。
「抱歉,梨,我失控了。」
此刻他的聲音和腦中的記憶隔著時間和空間重疊在一起。
她眼眶有些濕潤,身體往後一靠。
男人的氣息完全籠罩住她,她嘴角緩緩勾起。
雖然知道他對自己依舊隱瞞了許多,但對一個理智的人來說,他們這種情況,這個男人的這句話已經是極限了。
第100章 一起社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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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度假酒店的影廳出來, 朝倉梨眼眶濕潤潤的,安室透有些好笑地把紙巾遞了一張給她:
「沒想到梨還有這麼多愁善感的時候。」
「真的很感人嘛,可惜男女主角最後還是沒能在一起。
女主角等了二十年, 到死都不知道那個人在離開的第一年就已經被害了。唉…真可憐!」
安室透看了眼眼眶又開始紅了的朝倉梨,沉默一秒:
「梨覺得女主角苦等二十年值得麼?」
「肯定不值啊!」
她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看他:「等有什麼用?有仇一起上啊!
而且你在代入什麼?那種傻子行為有啥可以讓你共鳴的啊?」
安室透被噎了一下, 懷疑地看了眼手上被用了大半包的紙巾, 又抬眼看向虎視眈眈瞪著他的人,從善如流地點頭:
「梨說得沒錯。」
聽到滿意的答案, 她眉眼一彎, 正要說話, 身後傳來語調優雅的女聲:
「好巧, 是你們啊!」
兩人扭身看向身後。
大島夫人挽著大島先生的手,面帶微笑,緩緩地走向他們。
朝倉梨下意識偏頭看向安室透。
男人露出一個無比無辜的眼神看她,像是在告訴她:
這次真不是他算計好的!
她無語地轉過頭。
既然他說不是那就算不是吧。
看向走到面前的大島夫妻,她揚起笑臉:
「您好, 真巧。」
兩人正式認識了一下, 又介紹了一下各自的丈夫, 正要寒暄一下時, 大島先生看向安室透,突然開口:
「安室先生有些面熟。」
「是嗎?可能我就是大眾臉吧。」
「哈哈, 你這長相要是大眾臉,我們這些人可都沒法出去見人了。」
大島笑著回了一句, 又在下一秒面色一沉:「安室先生曾被警方通緝過吧?」
這話讓原本還有些熱絡的氣氛頓時冷凝下來。
大島夫人看氣氛尷尬, 正要打圓場時, 安室透無奈地笑了笑:
「意外被當成了嫌疑人,還好目暮警官他們破案及時, 替我洗清了嫌疑,要不然我現在也見不到大島先生不是?」
「哈哈,安室先生說的是,聽說安室先生是個偵探,有件事想向你咨詢下,我們找個地方談談?」
「很抱歉呢,我答應我夫人,蜜月期不接任何工作。」
安室透拒絕得果斷,大島先生神情反而放松了一分:
「只是談一下而已,幾分鐘時間。」
他不容拒絕地看向朝倉梨:「安室夫人,應該不會是一個阻礙丈夫前途的人吧?」
「大島臧,你…」
大島夫人有些維持不住臉上端莊的笑,朝倉梨拉過她的手,對著她露出一個笑:
「沒事的,正好我也想和夫人聊會,我沒怎麼參加過生日宴,也不知道該注意什麼,正好夫人給我說一下?」
說完,她看了眼安室透,得到他肯定的眼神,她眉梢微揚,拉著大島夫人走向邊上的卡座。
沒一會,服務生把點好的飲料送到卡座。
朝倉梨伸手把其中一杯,推到從坐下開始一直沒有開口的大島夫人面前。
「夫人,你不用那麼在意的,大島先生也是在照顧透的生意,我應該謝謝他的。」
「你不知道。」
大島夫人就連蹙眉的樣子都流露出一股優雅的美感:
「如果不介意你喊我一聲幸子姐,我喊你小梨吧。」
「好啊,幸子姐。」
「小梨,那我有話也就直接問了,你先生真的只是一個偵探?」
「對啊!」
「不應該啊。」
對方有些出神地低喃了一句,要不是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對方身上,還真有可能漏聽了。
她眼眸微微閃了閃,嘗試著把話題往這方面引:
「幸子姐知道大島先生找透是因為什麼事嗎?」
「…不知道」
大島幸子猶豫了一會,搖了頭。
知道不能操之過急,她見對方有些抗拒這話題,自然而然地把話繞回了生日宴上。
兩人熱絡地聊了一會,忽的,大島幸子眸光閃了下,狀似無意地話鋒一轉:
「小梨的先生是個什麼樣的人?」
她心裡一緊。
怎麼有種違和感?
把這一點暗暗記下,她佯裝出毫無心機一般,揚起極為幸福的微笑,扳著手指列舉道:
「透啊,有正義感,冷靜,聰明,溫柔,能干,廚藝好,身材棒,長得好看…」
大島幸子一開始還認真聽著,可聽到「身材棒」之後,她眼神閃爍了一下,神色突然變得有些欲言又止。
注意到對方的神色變化,朝倉梨心裡總感覺哪裡不對勁。
【真正的大島夫人已經被囚禁在某個角落,眼前的這人,是她再熟悉不過的那個人!】
看到旁白的瞬間,她的腦子裡浮現貝爾摩德四個字。
心裡頓時拉高了警戒線,恰好,眼角余光也瞄到了玻璃杯上倒映的兩道模糊身影。
原來是他們回來了。
心知貝爾摩德這副樣子完全是做給他們看的,她眼眸閃了閃,把到嘴邊的詞換了一個:「最重要的是,技術…」
微紅的臉龐,嬌羞的語氣給了貝爾摩德一副想要分享私密信息的錯覺。
為了符合大島幸子的性格,貝爾摩德連忙出聲打斷:「啊,小梨先生這麼好,肯定是小梨最崇拜的人吧?」
「…型工作最適合他了,他會的東西真的超級多!」
兩人的話同時出口,貝爾摩德後面想要說的話頓了一下,眼眸一轉看了她一眼,又把視線投向笑得越發燦爛的安室透。
她捂嘴笑了笑,指尖點了下朝倉梨的額頭:「你可真夠皮的。」
「嗯?什麼?」
朝倉梨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樣,撓了撓頭,佯裝沒有發現身後人的模樣,沒給貝爾摩德繼續說話的機會:
「不過,我最崇拜的人到不是透,是我兄長啦。」
他們來這的目的除了拿到罪證以外,還有陷害「波本」這一環。
現在降谷零的身份記錄已經在能力的影響下變得面目全非,她就趁機把這些信息攪得更混好了!
心中有了主意,她一副十分夢幻的表情:「我偷偷告訴你哦,我家兄長可帥氣了,那是除了生孩子就沒有搞不定,他還是公…」
忽的,她好似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一樣,捂著嘴:「這個不能說,不過我真的超級崇拜我兄長的。」
「是…是嗎,不過…小梨…」
貝爾摩德一邊暗中觀察兩人的神色變化,一邊偽裝出想要提醒她安室透在她身後的樣子,衝她使了使眼色。
心知現在再演就要假了,她面上狐疑地回過頭。
對上那雙紫灰色的眼眸,原本沒啥心虛感的她,不知怎麼突然心裡毛毛的。
她「唰」地扭過頭,這一次即使不演也是一副受到驚嚇的模樣。
「其…其實,透哥也挺好的。」
她看向偽裝出擔憂模樣的貝爾摩德,語氣十分堅定地又補充一句:
「真的,我保證。」
貝爾摩德還沒來得及說話,安室透站在朝倉梨身後,一手按在她肩上,微微用了點力,表示明白了她想表達的意思:
「梨和大島夫人聊得挺開心的。」
「是啊。」
朝倉梨心裡發虛,但行為卻是十分理直氣壯,她站起身,一手挽住男人的手:
「透哥,我餓了。」
安室透寵溺地看了她一眼,對著大島夫妻點了點頭:
「那我們先走一步,晚上見。」
「幸子姐,再見!」
大島先生矜持地點了點頭,貝爾摩德站起身擺了擺手:
「小梨,晚上見。」
看著兩人有說有笑地離開,貝爾摩德拿出手機撥通了琴酒的電話:
「琴酒,我和對方接觸上了。」
「結果?」
「問題不少,但想確定是不是朝倉梨本人還需要進一步試探。」
「波本呢?」
「雖然演得挺真,但有時感覺很違和,你在杯戶沒有找到波本麼?」
「沒有。」
「呵,朗姆失蹤後,你這行動組可指揮不動波本了呢。」
「與其對我冷嘲熱諷,不如好好完成任務,貝爾摩德。」
掛了電話,貝爾摩德衝著大島伸出手,後者立即意會,從兜裡拿出手機,根據剛才朝倉梨離開的方向,調出監控交給貝爾摩德。
她接過手機,低頭看了一眼:
「看來兩人關系挺不錯呢,不過,這麼看還真有波本的幾分味道。」
……
在拐角處。
兩人確定監控的距離只能看到他們的身影,朝倉梨立馬把剛才的發現告訴了安室透。
安室透眼眸發亮:「看來我們的計劃還算順利,那個家伙總算是干了件能看的事。」
「那下一步,我該怎麼做?」
「梨自由發揮就好。」
「嗯?」
「每一次你的出其不意,總能讓人眼前一亮。」
「我怎麼感覺你在罵我?」
「怎麼可能?梨自然是最棒的。」
「哼,花言巧語。」
雖然感覺這男人話裡有話,但她的確被男人的誇贊有些飄飄然,心裡十分愉悅。
「算了,不跟你說了,肚子是真的餓了。」
「等等。」
她剛想走,安室透伸手把人堵在牆角:
「還有一件事,梨最崇拜降谷零麼?有多崇拜?」
她神色一囧:
「這不是為了應付貝爾摩德麼?」
「可我覺得梨這話出自真心呢。」
她眼眸轉了一下,心裡又開始蠢蠢欲動。
她腦袋一歪,佯裝認真思考的模樣,偷偷把手伸進兜裡,開啟了手機的錄音模式:
「難道透哥不覺得組長的確值得崇拜麼?
你要是敢說不,我就去找管理官和組長說道說道,你有好幾次想要篡組長的權!」
安室透豆豆眼看她:「梨…」
她眼眸閃了閃,倚靠進他懷裡,側臉蹭了蹭他的胸口:
「透哥,組長幫我很多的,你別針對他好不好?你就崇拜他一下下嘛!」
「我…」
安室透伸手摟住她的腰肢:「好吧,都要崇拜降谷零,行了吧。」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她笑得眉眼一彎,從他懷裡跳了出來往外跑:
「透哥先去餐廳,我去趟洗手間。」
不等他回話,她一個轉彎跑出老遠。
回頭看了眼,確定安室透沒有追上來,她長吁口氣,把手機拿出來。
「嘿嘿。」
她壞笑兩聲,把音頻剪切了一下,按了一下播放鍵:
「都要崇拜降谷零。」
忍著想要大笑的衝動,她把這句話發給降谷零,又補充了一句消息。
朝倉梨:組長,你聽聽看!
降谷零:……
朝倉梨:開心嗎?組長?我把這音頻發給風見和管理官他們怎麼樣?你說透哥會揍我麼?
降谷零:……
降谷零:你再皮下去,後果自負。
「哈哈∼」
這一次她是真沒忍住笑出了聲。
大混蛋,現在知道社死是什麼感受了沒?
第101章 皮可以,後果自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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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朝倉梨笑得緩過勁來, 她低頭看向手機,降谷零的消息沒有再傳來。
她視線在那條後果自負上頓了幾秒,癟了癟嘴:
「哼, 又嚇我,還後果呢, 你真能揍我不成?我還正想和你打一架呢!」
原本打算到此為止的她, 被這句話激得又動了心思。
她在手機上點開零組頻道,輸入密碼。
下一秒, 屏幕切換到零組的工作聊天室。
裡面除了風見和降谷零就只有四個小分隊的隊長。
人不算多, 幾人的關系也都不錯, 屬於都能偶爾開開玩笑那種, 用來干這種事的程度剛剛好。
要是真選人多的,肯定唬不住他,太假,他肯定知道她不會那麼做的。
在手機上連續按了幾下,她把音頻文件入進消息發送框, 瞄了眼綠色的發送鍵, 嘴角不由得勾起
「雖然沒打算真發出去, 但截個圖嚇嚇你也好啊!嘿嘿。」
她手指滑向截圖按鈕, 倏的,手機屏幕上彈出小対話框, 安室透的電話打了進了。
「欸!」
此時她心裡虛得發慌,看到電話的瞬間想也沒想, 衝著紅色掛機鍵一頓狂按。
電話被掛斷, 対話框消失不見。
她擔心安室透又打來, 不敢再耽擱,急忙截下圖發給降谷零。
朝倉梨:組長, 我可是為了你,連透哥都賣了哦!感動嗎?等你回來我請你喝酒好不好!
PS:不叫安室透,他太討厭了!
降谷零:很好。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朝倉梨卻覺得心底湧起一股寒意。
「怎麼覺得這字裡有殺氣?」
她嘴裡嘀咕了一句,視線不由得往自己發的消息上瞟。
不應該啊,這怎麼跟她想得反應不太一樣?
倏的,她視線頓住。
消息上方的截圖上,發送框裡空空如也,反而是上方的対話框多了一份音頻文件,還有風見的三個問號。
「不會吧!」
她嚇得身體一個激靈,連忙返回零組的聊天室。
看到聊天室裡還掛著和截圖一模一樣的兩條消息,她冷汗瞬間布滿額頭。
「完蛋了!這也沒法撤銷啊!」
現在跟他解釋這是意外,他應該會信吧?
她心裡七上八下地直打鼓,正猶豫著要不要發消息給降谷零解釋下時,突的,聊天室裡出現一連串的崇拜兩字。
瞄了眼跟在後面的代號,四個分隊長一個不少。
這幾人是來搞我的吧?
她懵了一下。
還沒等她緩過勁,風見好似為了符合隊形一般,也在下方補上了一條「崇拜」。
「噗…哈哈哈。」
被這一打岔,她心裡的忐忑頓時被消大半,一股再也憋不住的笑意重新占據上風。
「算了,發都發了,大不了打一架得了!」
何況這聊天室裡又沒有他安室透,其他人也不是多話的人,只要他不想暴露自己是降谷零的事,他現在不得憋著?
現在優勢在她,不用慌!
剛穩住情緒,安室透的電話恰好打了進來,她裝作若無其事地接起:
「透哥,我馬上過來!」
「嗯,2樓3號桌。」
「好的,好的,透哥稍等下啊!」
「嗯,沒事的,梨不用急。」
「OK!」
掛了電話,聽著他的語氣沒有絲毫變化,她嘴角微微上揚。
就說嘛,優勢在她!
……
吃完飯。
兩人按照原先的計劃,像許多度蜜月的普通夫妻一般,踏進這家度假酒店最有名的溫泉花園。
朝倉梨抬頭看了眼女泉區方向,伸手正要從安室透手上接過自己的物品,卻不想反被安室透握住。
她仰頭詫異看向他。
男人微微低垂著腦袋看她,與她対視的紫灰色眼眸裡,有種她看不懂的情緒在聚集。
「透…透哥?」
「梨想去哪?我們訂的位置可不在那裡哦。」
「欸?不是預訂的…」
「我點餐時正好是第101位顧客,餐廳送了招待券,正好用上了。」
「哈?這麼巧?」
「嗯,是挺巧。」
她盯了一會走在前方的男人,眨巴幾下眼。
怎麼感覺這家伙有點不懷好意?
盡管她心裡意識到不対勁,但有著好幾次的前車之鑒,她対這男人心裡毫不設防,壓根就沒升起任何危機感。
兩人走了沒多久。
安室透停在一間隔間前,「唰」地一下推開房門:
「到了,進去吧,梨。」
這話雖然說的客氣,但還不等她有所動作,男人已經攬著她的腰身一腳跨進房門。
隔間不算很大,但正中央的圓形溫泉湯池,絕対足夠兩個人放開了活動。
在湯池邊上,架著一面紗制屏風,白色,很透。
如果有人在裡面換衣服,從外面看去,有種猶抱琵笆半遮面的朦朧感。
這種怎麼看怎麼不対勁的陳設,遠比男人帶給他的危機感強烈太多。
腦子裡的弦瞬間繃緊,她正要轉身看向男人。
突的,房門「唰」的一下被男人關上,隨即「啪嗒」一聲上鎖聲。
她身體一個激靈,脊背繃得筆直看向面朝房門,背対著她的男人:
「透哥?這裡…」
聽出她語氣中的戒備,男人眼眸暗了一瞬,轉身的瞬間又揚起燦爛的笑容:
「有點出乎意料対不対?」
「嗯…」
沒看懂這男人的舉動,但対方熟悉的笑容讓她緊繃的弦松了一分。
她笑著點頭,正要說話,男人突然把她一把攬進懷裡。
她懵得瞪大眼睛,正要開口詢問,男人俯下身在她耳邊輕聲說了一句:
「噤聲,梨。」
跳到嗓子眼的心髒突的一頓,她愣住,閉上嘴,兩手下意識攥住了他的衣擺。
「整個餐廳用餐的人那麼多,卻獨獨我得到了招待券,梨覺得為什麼?」
「貝爾摩德?」
「梨真聰明。」
男人誇了她一句,輕笑了一聲,脖頸輕微轉動了下,薄唇挑.逗般地在靠近她唇角的臉頰上游走:
「我檢查下房間,你去屏風那裡,那裡沒有安裝監控的合適地方。」
被男人撩撥的心頭微顫,她下意識想要推開他。
可想到這裡或許還有監控,她忍住身體的下意識反應,伸手摟住他的脖頸,在他側臉上親了下:
「透哥,我先去換…衣服。」
腰肢突然被掐得生疼,她說話的聲音斷了一下,還沒把疼字喊出口,男人速度極快地松開了手。
她忍著疼,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把最後兩個字咬著重音說出口。
可眼尾含羞的模樣,除了讓男人呼吸粗重了一分,毫無殺傷力。
知道這時候,她絕対不能再撩撥男人了,她急忙轉身跑向屏風內。
幾乎透明的屏風雖然擋不住什麼,但還是給了她一點喘氣得空間。
她長舒出口氣:「真是要命。」
嘴裡嘟囔了一句,她掃了眼四周。
牆邊四層的架子上,上面兩層各疊放著整齊的白色浴袍,下面兩層各疊放著白色浴巾。
她伸手抽出浴巾,隨手把寬大的浴巾掛在屏風上。
看不到男人在外邊四處檢查的模糊身影,她滿意地拍了拍手,換上了把身體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浴袍。
非常滿意自己的機智表現,她眉眼一彎,轉過身,愣住:「你…」
身後,男人不知何時出現在屏風內。
他上身的白襯衫,那一排紐扣已經全部被解開。
溝壑分明的肌肉線條被襯衣半遮半露,尤其兩條深入褲腰的人魚線,半隱半現的分外撩人。
「透…透哥,你…你處理完了?」
「嗯。」
男人在她的視線中一步步走近,女人視線停在他腹肌上好幾秒,口干舌燥地咽了口唾沫。
「那透哥,你換衣服吧。」
她的確是有色心,但這沒有酒壯膽,她在這情況還真不敢放肆。
「等等。」
男人暗啞的聲音讓女人腳步一頓。
「什…什麼…」
話還沒完,男人拉起她的手按在了腹肌上。
炙熱的體溫,緊實微彈的觸感通過手掌傳到大腦。
這…
女人腦子懵了一下。
雖然她是比較饞他的腹肌,但不代表她要在這種情況下,対一個好像要把她拆骨入腹的男人動手啊!
這手掌好似按在了一團火上,她呼吸一滯,僵著身體想要縮手。
可男人的手還在手腕上,力量的懸殊,她壓根動不了一下。
她瞪大眼睛看他,眼眸好似被屋裡的水蒸汽染上了一層霧氣,濕潤潤的,看去既弱勢又乖巧。
「梨。」
男人的反應沒有如女人所料般,看在她示弱的份上放開她,反而眼眸一沉,一只手摟住她的腰肢拉進自己懷裡:
「梨,似乎対我是真的有恃無恐呢?」
「我…」
側臉被緊貼在男人上下起伏的胸口,她腦子懵了一下,有些反應不過來。
這男人怎麼感覺突然危險起來了!
她心髒像只小鹿般亂撞,可被男人訓練出來的思維,又不斷冷靜地開始分析。
突的,她腦子一道白光閃過。
這難道就是讓他社死的報復?
畢竟現在是波本狀態,如果他真的不樂意,那就算貝爾摩德給他一百張招待券也是白搭。
有了這個認知,她心裡忽的一定。
這個情況她實在太熟了。
最後他肯定會點到為止的。
心裡好似有了底,她眼眸轉了轉,下意識蹭了蹭他的胸口,視線不由得掃向按在腹肌上的手。
男人的手不知何時已經離開手腕,搭在了她的腰肢上。
此時無疑是縮回手的好時機。
可女人這時対男人的防備心又降到了最低,不僅沒有縮回手,反而手掌貼著腹肌的線條緩緩滑向後腰窩的位置。
嘖,沒有衣服阻隔,這觸感賊棒!
「梨,看來還真是我太失敗了?」
還沒從誘人的觸感中回過神,嘶啞低沉的聲音從頭頂響起。
「呃…透哥。」
女人好似偷腥的小貓被抓住了一般,下意識仰起腦袋想要看他。
可想像中的対視沒有出現,她只看到男人不斷滾動的喉結和緊繃的下巴。
「透…透哥?我…」
男人出乎預料的舉動,讓她有些莫名的緊張,她猶豫了一下,開口想要試探下。
可話都還沒說全,男人掐在她腰上的手松了一下。
她心裡突然「咯噔」了一下,猛得低頭看去。
男人好似就是為了讓她能看清他的動作一般。
那只指節分明的手,極其緩慢地沿著扎緊的腰帶,滑倒前面系在一起的活結上。
「透哥?」
女人被嚇得無意識地低喃了一聲。
聽在男人耳中就像是邀請他繼續一樣。
他知道這只是他的錯覺。
但一想到懷裡的人為了降谷零,真的把他給「賣」了,他就感覺心裡憋得慌。
雖然那種社死有讓他懵了一瞬,但和她的動機比起來,忽然就不那麼重要了。
波本的情緒又繃斷了一絲理智。
男人深吸口氣,抓緊腰帶末端的手輕輕一抽。
活結被緩緩拉開,隨即腰帶好似完成了使命般,從男人指縫中滑下掉在地上。
第102章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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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泉的水通過竹筒好似一條小溪般流入湯池裡。
潺潺的流水聲在此時成了屋子裡唯一的聲音來源。
可在朝倉梨耳中, 這聲音在隨著腰帶從男人手中,好似慢鏡頭一般滑落在地時,就突的消失不見了。
此時, 在她的耳朵裡,只剩下自己猶如擂鼓的心跳聲和血液好似開了閘般往臉上湧的奔騰聲。
沒有了腰帶的束縛, 浴袍猶如被拉開的幕布向兩邊「唰」的一下敞開。
白皙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的瞬間, 好似被溫泉氤氳的水汽燙到了一般,頃刻間染上一層緋色。
帶著溫泉熱度的空氣讓女人稍稍回過神, 她下意識地攥緊浴袍兩側往中間合攏。
可男人的速度遠比她要快得多, 帶著槍繭的手, 在合攏前的一瞬, 穿過封鎖,貼在了她的腰肢上。
女人忍不住輕顫了一下,視線不由得看向那只在她腰上的手。
「安室透,你…別…」
「所以,梨是對我不在安心了?」
男人聲音帶著些許意味不明。
她有些愣神, 搖頭:
「不…不是…」
男人好似對她的回答很不滿, 手指輕輕動了動。
一股酥麻感從尾椎骨處猶如爆炸般直衝而上。
她頭皮發麻, 忍不住身體往前傾, 希望可以躲開男人的手。
可男人就堵在她面前,她這一動, 就好似主動把自己軟綿綿的身軀送到男人懷中一般。
「呵。」
男人從喉嚨底部擠出一聲輕笑,聲音暗啞的讓人心驚膽戰。
她被這笑嚇得脊背一緊, 頓時不敢再動:「透…透…等等, 我…我剛才說錯了。」
「嗯?看來是我讓梨失望了?」
男人暗啞的聲音低低笑了, 這笑聲帶給女人的危險感一點都不亞於那只手。
她這一次壓根不敢再接話,咬著下唇把額頭抵在他胸口。
沒有再感受到女人的些許抵拒, 安室透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垂眸看向她烏黑濃密的發頂。
明明手掌下的身軀還在微微顫動著,可她的舉動卻好似順應了他的心思一般。
這一瞬間,他心中起起落落,眼眸中透出一股掙扎。
「梨。」
「透…透哥,這裡不合適。」
話一出口,她就想揍自己一拳。
明明她也感受到了男人的掙扎,只要按照計劃告訴他,她不想,就應該可以讓男人停手,可事到臨頭怎麼就又說劈岔了!
這跟直接邀請有什麼區別啊!
男人眼中的天平在這一瞬間徹底倒向一邊:「梨覺得哪裡合適?」
「反…反正不是這裡。」
「梨,確定?」
男人的語氣有種猶豫,她心頭一動,明白他這一次不是在問地點,而是確定她的態度,頓時緊張地心跳漏了一拍。
不管了,先過了這一關再說,下次絕不被他帶坑裡去!
她咽了口唾沫:「嗯。」
「呵。」
男人輕笑了一聲。
她心頭頓時一松。
「梨這招緩兵之計用的不錯。」
剛放下去的小心髒,就跟玩了個蹦極似的,一下跳到了嗓子口。
這刺激讓她有種心髒驟停,將要窒息的感覺,兩只手都下意識捂向了心髒處。
「透,我沒騙…」
話都沒說完,男人好似就等這一刻一般,手從脊椎尾端自下而上緩緩移到後頸,隨即反手一勾,食指輕松地挑起浴袍的後領。
手指掂了下白色浴袍,另一只手拉著女人的手放在她的身側,他俯下身,靠近女人的耳畔:
「可這些都是我教梨的哦。」
話音還沒落,他的食指動了下,十分寬大的浴袍沒了支撐,一瞬間從他的指尖滑落,沿著她的肩,她的手臂「唰」的一聲癱在地上。
女人瞳孔一縮,囁喏:
「安室透,我喜歡你。」
女人的聲音好似蚊蟻,可他一字不差全聽見了。
他指尖微顫了一下,俯下身窩在她脖頸處。
濕.潤的觸感從脖頸處細細密密地傳來,她雙手攥住了他衣擺。
掐在腰肢的手力道逐漸加重,她閉上眼,貼在他胸膛,聽著男人劇烈的心跳聲。
「安室透。」
女人輕喃聲傳到男人耳朵裡,他好似意識到什麼,猛得停下動作,過了好一會,男人伸手往屏風上一把扯過浴巾。
在女人不可思議的眼神中,男人動作輕柔地幫她把浴巾一點點地裹上:
「泡溫泉的話,還是用浴巾吧,梨。」
男人隱忍的語調讓她下線停運的大腦稍稍運行了幾秒。
她低頭看了看那雙幫她裹浴巾的手,視線忍不住往下偏了一偏。
唔…應該沒有問題啊。
「梨。」
男人的氣息有些不穩,她立即收回視線。
這男人好不容易找回理智,她不能傻傻地再去撩撥了!
見他把浴巾完全裹好,她急忙退後一步,逃似地跑出屏風。
正廳中央只有一方泉霧繚繞的湯池,清澈的溫泉水散發出些許硫磺味。
但或許因為常年被各種鮮花包圍,仔細聞的話還有一股混合的花香。
起伏的情緒被這花香和氤氳的水汽平復了許多,她緩緩走到湯池邊。
池子看上去很深,她一個旱鴨子有點不敢下水,蹲下身,探手在泉水劃了幾下。
入手的觸感溫滑細膩,她有些迫不及待,忍不住目光偏向屏風。
沒有了浴巾得遮擋,她輕而易舉地看清男人的身體輪廓,和每一個脫衣、裹浴巾的動作。
臉上剛下去的溫度又瞬間回升,她好似被色心迷了膽一般,下意識舔了舔下唇。
既然他作為波本時都有這麼強自控力,她稍稍過分些,應該問題不大吧?
思緒跑得有些偏出軌道,忽的,身後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
「梨,在想什麼?」
「想你身…」
猛得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她頓住話頭,「唰」地一下扭頭看向身後。
男人只圍著浴巾的模樣,就好像剛從她腦子裡蹦出來的一樣,她呼吸一滯,身體下意識往前傾:
「你什麼時候…救…」
「砰。」
「砰。」
幾乎重疊在一起的落水聲把她的呼救聲淹沒。
朝倉梨做夢都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在這種時候翻車掉進湯池裡。
沒過頭頂的泉水讓她四肢不斷地撲騰,可身體依舊止不住往下沉。
溫熱的泉水從嘴和鼻子不斷湧入,無法呼吸的痛苦眨眼間蔓延至大腦。
恐懼即將在心底形成,她眼前突然出現一只手,強勢地攬住了她的腰肢。
眼眸被那只手占據了所有視線,剛到眼底的恐懼在那一瞬間消散的無影無蹤。
得救了!
腦子剛蹦出三個字,身體就被男人輕松一托,整顆腦袋浮出水面。
「呼…嚇死我。」
她下巴枕在男人寬闊的肩頭,整個人好似八爪魚一樣死死纏在男人身上。
「呵,看來梨的游泳課該加入日程了。」
「游泳課啊…」
她眼眸轉動了下,視線投向水面。
清澈的泉水不僅倒影著男人露出水面的肩,也沒有擋住浴巾之上露出一半的腰窩弧度。
被這水中的寬肩窄腰迷了眼,她下意識貼緊男人,偏過腦袋看向他:
「你來教我麼?」
「…嗯。」
溫香軟玉在懷,身體的全面接觸讓男人停頓了好幾秒才發出一聲暗啞的鼻音。
「不過好像不行耶。」
她好似沒有察覺到男人的隱忍,帶著熱度的臉頰在男人頸窩蹭了蹭,指尖輕輕劃過男人後背上的肌肉線條。
「管理官說這次之後要我回警察廳學習啊,也不知道來教我的會是誰?我到挺希望是組…」
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出口,腰肢猛得被掐緊,她頓時住口,偏頭看向他。
現在她被她托著,不需要費力的仰頭就能輕易地對視上那雙眼睛。
男人紫灰色的眼裡,翻滾著她看不懂的情緒,濃厚得好似暴風雨前夕從天空中往下壓的烏雲,洶湧、密不透風又十分壓抑。
她驚了一下,手上的動作都被男人眼底的情緒嚇得停在原地。
兩人對視好幾秒,縹緲的泉霧在兩人視線之間縈繞,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藏在硫磺味中的淡淡暗香,開始漸漸濃郁起來。
不知何時,竹筒裡的水流不在是像小溪般地涓涓細流。
放大了好幾倍的流水聲,淙淙地響著。
被水聲驚醒,她從一開始的驚詫中回過神,明白了剛才男人一直避開她視線的原由,倏的,她對剛才的舉動有些後悔。
是不是又作死了?
忍不住在心裡問了自己一遍,剛才被色心迷住的理智瞬間回籠。
她兩手扶著他的肩直起身,熱騰的泉水抓住這一瞬間擠入兩人的肌膚之間。
「那個…透哥…」
她話還沒說完,男人視線掃過因為掙扎而松散開來的浴巾,喉結滾動了一下,隨即身體往前一撲,連帶著女人一起扎進溫泉裡。
泉水劈頭蓋臉地湧了過來,女人連聲驚呼都沒有來的及發出,男人已經強勢地覆身過來。
唇瓣感受到柔軟,富有彈性的觸覺回饋,她驚得瞪圓眼睛,兩手下意識推拒男人的掠奪。
男人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順著她的力道稍稍松開了鉗制在她腰上的手。
瞬間的溺水感嚇得女人下意識想喊救命,男人卻在下一秒一手扣住她的後腦,毫不猶豫地趁機攻略城池。
從未有過的陌生感覺,讓女人渾身血管好似要炸開一般,難以控制的酥麻感好似電流一般竄過四肢百骸。
她僵著身體想要推開男人。
可又怕男人真的放手後又體驗到那種被水淹沒的窒息感。
她心裡莫名騰起了一種進退維谷的委屈感。
可就在這時,男人看似疾風暴雨的氣勢,在碰觸到她時,又變得分外纏綿繾倦。
她這委屈感還沒堅持一秒,就被溺斃在這種溫柔中,兩手不知何時環上他的脖頸,青澀地回應著他。
男人指尖顫栗了下,攬在女人腰肢上的手緩緩收力,幾枚青紫的指痕留在白皙的皮膚上。
女人有些吃痛,又因為在水下時間過長,憋得心慌不已忍不住眉頭微微皺在一起。
男人似有所覺,扣緊她的腰肢一個發力往上竄。
「嘩啦」一聲,水花四濺。
兩人在四濺的水花中冒出腦袋,朝倉梨眼尾微紅,眉梢含羞,粉唇微張的呼吸著新鮮空氣。
好不容易緩過勁,她瞪了眼眉眼含笑的安室透,正要罵對方一聲混蛋,他先一步開口:
「梨,緩過勁了?」
「啊,還好,差點被憋死。」
話題被帶偏了一下,她嘴角一癟:
「你別扯開話題,我告訴你…」
「有話等下再說吧,梨不會以為就只是這樣就結束了吧?」
男人聲音暗啞的不像話,她呆愣了一下,注意到男人眼中愈演愈烈情緒,她終於有些明白那是什麼了。
反應過來的她,下意識想跑,可兩人處於湯池正中央,她除了抱緊眼前的男人又能往哪逃?
「透哥啊,那個…唔…」
她眨巴著眼,腦子想著該怎麼說才能讓男人停下之後的舉動。
可對方並不想給她思考的時間,才剛說出幾個字,粉唇再一次被男人徹底封住。
淙淙的流水聲,蓋不過偶爾從女人唇縫中泄露出來的嗚咽聲。
男人好似被這聲音誘惑了一般,手指輕輕一鉤,女人身上已經松垮不已的浴巾,瞬間被蕩起的水紋推向了湯池邊。
周圍的溫度在蒸騰的霧氣和兩人逐漸失控的氛圍漸漸高漲。
突的,湯池邊的手機突兀地響了起來。
兩人動作同時一頓,高漲的氛圍頓時冷凝了一瞬。
安室透重重地喘了幾聲,帶著殺氣的眼眸直刺那支好似不接就一直響的手機。
「也…也許對方找你有急事,你…你接電話。」
朝倉梨下意識偷瞄了眼男人蓄勢待發的模樣,漲紅著臉推了推男人的胸口。
「梨…」
他的聲音有些委屈。
她眼神有些飄:「咳…正事要緊,正事要緊。對吧,透哥!」
知道這一次已經沒有機會,他深呼吸一口氣:
「等決戰後,我們在一起吧。」
朝倉梨一愣,目光傻傻看向安室透:
「在一起?」
「梨,你親都親了,難道想不負責?」
男人的眼神危險起來,她連忙搖頭。
得到滿意的答案,他帶著她重新上岸。
拿起那支還在不停響的手機,他看了眼上面屏幕,接起電話,咬牙切齒:
「赤井秀一!」
「啊,琴酒離開杯戶了。」
「然後呢?」
「……」
「貝爾摩德今天已經到了綠台,你覺得琴酒能在杯戶陪你玩貓捉老鼠的游戲到什麼時候?
有這個閑功夫跟我扯這些廢話,倒不如做好你的事,別被琴酒給甩下了,要不然可就丟死人了,FBI的王牌。」
「你…」
對方還沒把話說完,安室透狠狠地掛了電話。
把手機往收納盒裡一扔,他扭過身,愣住。
女人已經穿好衣服,一副剛才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的模樣。
他瞬間豆豆眼。
「梨…你怎麼…」
「咳…這不是溫泉泡久了不太好麼!那什麼…透哥你繼續,我出去透透氣,透透氣。」
「等等…」
女人一聽這兩字,原本還裝模作樣慢慢走的腳步瞬間變得飛快,沒幾秒就衝出房門消失不見。
安室透站在原地深呼吸了幾口氣:
「赤井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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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拜托,通過下∼要改瘋了!
哭哭唧唧…
感謝在2023-01-28 16:41:13~2023-01-29 16:12:2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娃娃 3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03章 組織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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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燈初上。
朝倉梨靠著牆, 視線掃了眼氣氛熱絡的宴會廳。
看到貝爾摩德扮演的大島夫人游刃有余地穿梭在人群之中,她眉頭微微一皺,扭頭看向被照明燈和噴泉燈照得光彩奪目的走道。
「怎麼還沒來?」
她嘴裡嘟囔了一句, 下意識伸手進兜拿手機。
可指尖剛觸及手機,她動作一頓, 好似被燙到一般縮回手。
下午從溫泉花園出來後, 她就一直躲著安室透,甚至於他打的好幾個電話, 她都沒有接, 只是回了一條用密語報平安的消息。
現在要是她打過去, 肯定會被那家伙陰陽怪氣一頓的!
「要不…不等他了吧!」
本著能晚一分鐘就拖一分鐘的心態, 她正要抬腳往宴會廳走,眼角余光恰好瞥到走道上那個金發黑皮的男人。
她唇鋒抿了抿,猶豫了幾秒,還是朝著安室透走了過去:「透哥。」
女人聲音雖然平穩,但落在耳中還暗含著羞澀。
安室透腳步倏的頓了下, 視線不著痕跡地掃過她的臉。
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但眼神對視時偶爾會閃爍不定, 以及在他注視下逐漸染上紅暈的臉頰。
他咽下原本想說的話, 十分紳士地伸出手,示意她挽上:
「宴會要開始了, 我們先進去吧。」
「好~」
朝倉梨眉頭皺了下又立即松開,看了那只手一眼, 眼眸閃了下, 拖著長音, 把手伸向對方。
就在即將碰觸到對方手臂時,她眼眸一厲, 手掌握緊成拳的瞬間,猛得改變了手的運動軌跡。
面對角度刁鑽的一拳,安室透十分從容地後退小半步,隨即伸手握住了離腹部只有幾毫米的拳頭:
「梨…」
「閉嘴,你…」
對方抓著她拳頭的力氣很大,她掙了一下沒掙開,抬眼看向沒有任意惡意的人,她眼眸轉動了下,恍然:
「…赤井秀一?」
一個照面就被叫出名字,赤井秀一的眼神露出一絲詫異。
他細細打量了她一眼又聯想到她剛才的反應:
「所以並不是我漏出了什麼破綻,而是你和安室透關系不一般麼?到了什麼程度?」
朝倉梨後腦滴下一滴冷汗,面上不動聲色:「我和他就普通同事關系而已。」
「我希望你能實話實說,這有助於我們更好的配合。你也不希望破壞安室透的計劃吧?」
「也沒什麼吧,拉個手的關系。」
「僅此而已?貝爾摩德是個善於偽裝、揣摩的高手,你們已經和她接觸過了吧,但凡等會我和你相處有一點的差異,她都有可能察覺到破綻。」
知道對方說得都對,但這種隱秘的事,她怎麼說得出口。
她扭頭看了眼宴會廳,正好對上貝爾摩德暗藏探究的視線。
心裡剛「咯噔」了一下,身邊男人說了一句「她看過來了」,就直接伸手想要攬上她的腰。
電光石火之間,朝倉梨腦中白光一閃,臉上頓時露出委屈的神色,抬手「啪」的一下狠狠打飛了對方的手:
「你也不想和透哥打一架吧?那就委屈你扮演一下犯錯者的角色吧。」
話一說完,她氣呼呼地轉身大步往宴會廳走。
看著女人恨不得把地踩出窟窿的生氣模樣,赤井秀一抬手摸了摸嘴角。
所以這就是下午一見面那家伙就對他揮拳的原因?
醋勁這麼大的?
雖然心裡對安室透好似有了新的認識,但現在也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看著逐漸走遠的背影,他大步追了上去。
……
「看到自己的臉這麼追一個女人是種什麼感受?波本。」
陰暗的角落裡,琴酒背靠著牆,指尖夾著根已經抽了一半的煙。
他眼眸微微轉動了,看向安室透的背影勾起一抹陰狠的笑:
「需要幫你處理掉那兩人麼?」
「感受啊,挺有意思的。」
波本隱藏起眼底的笑意,陰惻惻地扭過頭:
「至於要不要把人處理掉,那是你的事,問我做什麼?
如果那個女人真是朝倉梨,那我還有些興趣,可惜…呵,琴酒你這麼費盡心機把我從杯戶喊過來,就是為了看兩個冒牌貨在這演戲?
要真是這樣,我就告辭了,你現在人也見了,臉也捏了,我可以走了吧?
比起這兩個無聊的人,我還是對朗姆的下落更感興趣!」
琴酒冷笑一聲,從大衣口袋拿出槍指向波本。
波本挑眉笑了笑:「所以呢,琴酒,你想要做什麼?」
「等你行動的時候自然會告訴你。」
波本攤了攤手,一副悉聽尊便的模樣,扭頭看向即將走進宴會廳的兩人。
雖然他對朝倉梨一眼就認出他心生愉悅,但一想到讓她獨自面對貝爾摩德,他心裡還是會隱隱擔憂。
這種擔憂無關信任,只因她是他心中十分重要的人。
他心中暗暗嘆了口氣,再次瞥了眼跟著朝倉梨進入宴會廳的赤井秀一。
一個FBI的王牌,被一個新手一眼看破,赤井秀一,你是不是越活越回去了!
……
好似感受到有窺探的視線,赤井秀一回過頭掃了一圈。
「怎麼了?」
朝倉梨側目看了過去。
「沒事。」
赤井秀一搖頭,又有些頭疼地看了眼兩人之間的距離。
雖然這種距離符合兩個陌生人的社交距離,但絕不符合他們扮演角色的距離。
「朝倉警官,我們…」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對方壓根沒想掩飾心中的想法,她一眼就看懂對方想說的話:
「放心,我可是合格的公安警察,不會這麼不專業的!
就這個距離不會出問題的,畢竟我現在正在生氣對吧!」
在即將跨進大門時,她扭過頭對著赤井秀一禮貌地笑了笑,隨即臉色一黑,一副又是委屈又是氣憤的模樣,對著他冷哼一聲,頭也不回地跨進大門。
兩人一前一後到了宴會廳,貝爾摩德對著朝倉梨招了招手。
她衝著對方笑了笑,正要抬腳走近,又好似想到了什麼,扭頭瞪了眼跟在身後的安室透:
「你不許跟過來!」
「梨…」
「不許這麼叫,叫朝倉!」
對方好似被噎了一下,看她的神色有些呆愣。
「哼!」
她似乎不滿對方的反應,冷哼一聲朝著貝爾摩德走去。
「幸子姐。」
貝爾摩德看了眼離她們幾米開外,卻一直關注著某人的安室透:
「你們怎麼了?吵架了?」
她好似很擔憂兩人的關系,拉過朝倉梨的手腕,拍了拍她的手背。
朝倉梨不著痕跡地掃了眼那只搭在脈搏上的手。
這是想給她測謊?
她低垂下腦袋,緋色從耳尖一路蔓延到脖頸,語氣又羞又躁:
「都是他不好,我不就崇拜下我的兄長麼,他居然…居然…大混蛋!」
話雖然說得不清不楚,但對方的神態,和兩人從監控中失去蹤影的一下午,貝爾摩德對兩人干了什麼心裡有幾分猜測。
只是這猜測畢竟是對方引導的,她也不能完全百分百肯定。
但朝倉梨現在這副臉紅心跳的模樣,她的測謊手段已經用不上了。
而按照大島幸子的性格,是肯定不會再這個問題上問下去的。
想要繼續試探的話被打斷,她目光頗有深意地看了朝倉梨一眼,長舒口氣,笑得一臉開心:
「看來我是白擔心了,你們的感情挺好的。」
「誰跟他好了!」
「你就嘴強吧。」
貝爾摩德笑著點了點她的額頭:
「我看他現在眼睛都恨不得粘在你身上,一起過去聊聊吧。」
「跟他有什麼好聊的!」
朝倉梨壓根不想和赤井秀一一起在貝爾摩德面前演戲。
她惡狠狠地瞪了眼他一眼,用眼神示意他趕緊找個借口離開。
可兩人根本毫無默契可言,收到她眼神提醒的赤井秀一,垂眸沉思一秒,抬腳往兩人走來。
「看,到底放心不下你,才這麼會功夫就找過來了吧!」
貝爾摩德停下想要拉著人往男人方向走的動作,腳步一轉十分巧妙地堵住了朝倉梨的退路上。
嘖~兩人怎麼都這麼討厭!
朝倉梨心裡恨不得把兩人摁地上打一頓,面上佯裝出羞澀的模樣:
「幸子姐,說什麼呢!」
「呵呵。」
貝爾摩德捂著嘴優雅地笑了笑,赤井秀一也在這時走到兩人面前:
「梨…」
「說了叫朝倉的嘛!」
她不開心地癟了癟嘴,語氣好似撒嬌一般:「會挨揍的哦!」
赤井感覺嘴角又有些隱隱作痛,但面上無奈地笑了笑,裝出一副好似拿妻子沒辦法的好丈夫模樣:
「梨,就算再生我氣,你以後也只能姓安室了吧?怎麼又想著改回去了呢。」
她歪了下腦袋看他,好似一副十分認真思考的模樣,片刻後,她點頭:
「那就先這麼叫吧,下次再惹我生氣,我再改回去。」
「噗…呵呵。」
貝爾摩德笑著打斷兩人沒什麼營養的對話,正要開口試探時,宴會廳突然一片嘩然。
三人神情一變,同時尋聲看去。
在靠近大門的位置,一群人圍成一團,不僅面上都是一副驚恐萬分的模樣,還時不時看向他們三人的方向。
朝倉梨愣了下,心中有股不好的預感,也沒了和貝爾摩德演戲的心思,急衝衝地跑向人群。
她撥開人群,正要走向中心圈的時候,倏的腳步一頓,目光不由得停在地上不斷蜿蜒向外擴散的鮮紅血液。
「怎麼了?這裡發生了什麼?」
大島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原本還嘈雜的人群瞬間一靜,看向他的方向眼神十分詭異。
朝倉梨對這些充耳不聞,推開一個個又擠在她前面的人,直到看到人群中心那個僅有一面之緣的優雅女人。
真的是她!
雖然剛才已經有了些預感,但真的看到大島幸子時,她心就好似一下沉到了冰冷的深淵,凍得她下意識打了一個冷顫。
「我叫了救護車。」
聽到聲音,她側目看了一眼身邊的赤井秀一:「她的失血量…來不及了。」
「我知道。」
赤井的聲音比她還冷靜。
她沉默下來,蹲下身,視線掃過大島幸子的右臂。
纖細的小臂殘缺了一截,傷口處已經被人做了緊急處理,但還是有汩汩鮮血洶湧而出。
「幸子姐。」
她低低叫了一聲,女人好似被喚醒了,猛得睜開眼,看向她。
忽的,大島幸子渙散的眼神亮了一下,蒼白的嘴唇無力地動了動。
「幸子姐,你想說什麼?」
她顧不得自己會不會沾染上鮮血,俯下身靠近女人。
「她…她是…假的,我…我才是…才是…臧…臧的妻子…我…」
女人好似用了最後的力氣,猛得伸出另一只完好的手,死死攥緊她的手腕:
「我…我才是臧…」
話還沒說完,女人失去了最後的力氣,抓著她的手緩緩松開掉在地上。
她對女人的固執有些震撼,看著對方還死死盯著她沒有閉上的雙眼,她猛得站起身環視大廳。
「別衝動。」
赤井秀一好似安慰地拍了拍她肩,趁著人群的騷亂,在她耳邊壓低聲音道:
「現在不是時候。」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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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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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打個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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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案一出, 警察來的速度極快,只是這一次來的不是警視廳的人,而是風見帶隊的零組成員。
現場很快被他們控制住, 大廳裡那些不相關的人都被疏散。
只有大島先生被公安用強制手段安置在隔間,不許任何人探視。
「看來你們公安想要借機把這人扣下了?他身上有什麼東西是你們所需要的?」
赤井秀一偏頭看了眼守在隔間門外的兩個公安, 神色平靜地看向朝倉梨。
聽到他詢問, 她收回看向風見的視線,轉頭, 笑了:
「FBI先生, 您有沒有一種心跳加速, 惴惴不安的感覺?」
「沒有。」
赤井秀一語氣平鋪直述:「如果你是擔心組織會對你…」
「我想FBI先生誤會我的意思了, 我的意思是…」
她打斷對方的話,斜愣了一眼赤井秀一,後面的話咬字十分清晰,好似一個播音員正在演播一條重要新聞:
「作為一個上了公安黑名單的人,你覺得繼續待在這裡合適麼?」
「……」
赤井秀一沉默了一下:
「我以為, 你們公安既然促成這一次合作, 至少也該有些合作的誠意。」
「所以我們把那些浪費我警察廳糧食的人還給你了呀!」
「……」
赤井秀一有種被她噎到的感覺。
但他向來是大局為重的人, 自然不會在這方面糾纏:
「聽說你是安室透教出來的?我想沒必要連說話都學他。」
「哇, FBI的情報網可真厲害啊!好佩服哦。」
她笑得眉眼一彎,眼裡確是一點笑意都沒有:
「而且這和是不是透哥教的沒關系, 我想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沒人歡迎你們這些非法入境的FBI!」
赤井沉默一秒,挑眉笑了笑, 頗有安室透平常的燦爛模樣:
「可惜我答應了那家伙要保證你的安全, 恐怕不能如你所願。」
她臉上笑容一僵, 看他的眼神有些愣神。
赤井收起笑,又變回面無表情的模樣, 視線一轉看向忙碌的警察:
「和你想得一樣,他是討厭我,但為了你,他的確拜托我了。」
她瞳孔擴散了一下,心底又酸又漲,連帶著眼眶都有股澀意。
「那你最好別讓他失望,不然我不會放過你。」
她瞥過腦袋聲音有些發悶:「我會配合好你。」
見目的達成,赤井秀一嘴角上揚了一分。
可下一秒,女人的聲音帶著一股戾氣:
「透哥應該也叮囑你不要告訴我這件事了吧?」
這方面,她了解他,就像他了解她一樣。
他臉上笑容一僵,扭頭看向身邊連到他胸口位置都還差一截的女人。
盡管仰著腦袋看人,是種讓人一看就處於弱勢的舉動。
但她緊抿的唇鋒和清澈眼眸中燃起的兩團寒火,硬生生拔出一種銳不可當的氣勢。
「這一次看在透哥拜托你的份上,我會配合好你。
但你賣了透哥這件事,我們的梁子結下了,下次要是還有機會見面,我想FBI的王牌先生應當不會拒絕我的討教。」
赤井皺了皺眉,有種被兩個安室透盯上的感覺。
哪怕其中一個只是低配版,但也不免有些頭疼。
他沉默幾秒:「你們真的只是才到牽手的關系?應該快上…」
「關你什麼事!」
她面色漲得通紅一片,惡狠狠地瞪了眼對方一眼,腰身一扭朝著風見大步走去,頗有種落荒而逃的感覺。
赤井秀一摸了摸嘴角。
所以…互為軟肋?
心裡估算著兩人的關系,他跟上朝倉梨。
……
「風見,有線索麼?」
朝倉梨走到風見身邊:
「有什麼是我能幫忙的麼?」
風見側身看了眼她,又視線一偏看了眼站在她身後的安室透:「是赤井先生吧?」
雖然對方的樣子和安室透一模一樣,但看朝倉梨一副對人愛理不理的模樣,他自然不會把人認錯。
「別管他了。」
朝倉梨很不待見地斜了一眼身後的人:
「你這裡進展如何?」
風見頭疼地皺起眉:「初步斷定,大島夫人是意外自殺。」
「意外自殺?」
她倏的瞪圓眼睛,指著被蓋著白布的人形輪廓:
「被砍下的可是人的小臂啊!又不是什麼雞爪鴨爪,你不會告訴我這是她能自己砍下來的吧?」
「的確是。」
「哈?你確定?」
風見拿出筆記本翻了翻:「根據沿途的血跡,我們的人找到了囚禁大島幸子的雜物間。
裡面有完好無損的噴射狀血跡和大量血液積聚的血泊。
雖然血液樣本的分析還沒出來,但從血泊邊緣痕跡來看,應該是大島幸子手被截斷之時,痛得暈了過去,血液從傷口湧出後,在她身邊彙聚了血泊。
她衣服上沾染血跡的部位和現場痕跡是完全吻合的,沒有任何被移動過的痕跡。
另外,現場還有被鏈條鎖住的一截手臂以及一把沾了血液的小型電鋸。
鏈條上雖然有不明人士的指紋,但電鋸上那枚新鮮的指紋是屬於大島幸子的。
而且,大島幸子從雜物間出來的時候,有一個工作人員恰好看到,也是那人幫她做的緊急處理。
我們也對那位目擊者做了筆錄,他很確定當時雜物間只有她一個人。
另外那時,大島幸子嘴裡一直念叨著她是假的之類的話,讓她不要再亂跑也不聽,心心念念就要往宴會廳走,他們看她這樣也不敢阻攔,最後演變成了這種悲劇。」
在風見的敘述中,朝倉梨明白了事件的經過。
她沉默了一瞬,又想起了大島幸子臨死前攥著她手腕不想放的模樣。
她眉頭一皺,垂眸:「就算她是意外自殺,那也是被組織那些人逼得!而且…」
「什麼?」
她抬眼看向風見,搖了搖頭:「可能是我感覺錯了,等我自己想清楚了再告訴你。」
「那行,我先去忙了。」
風見警惕地看了眼赤井秀一:「有事叫我。」
「好的。」
看著風見離開,赤井秀一視線投向朝倉梨,開口:
「你是覺得大島幸子對大島臧的感情還沒有深到,寧死也要跑到宴會上揭穿貝爾摩德是嗎?」
她回頭看了一眼赤井秀一:「呀?大島先生和幸子姐感情不好嗎?」
他瞥了眼她:「你不清楚?」
「我怎麼會知道這種事?」
「但大島幸子覺得你該知道,不然不會臨死都要死死攥緊你,想要把最後的訊息告訴你。」
「那你覺得幸子姐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不知道。」
「咦?怎麼不繼續發揮你想像力?」
赤井秀一不在意她的嘲諷,言語冷靜:
「她話裡的意思,取決於你們想從大島臧身上獲得什麼,如果你可以把情報告訴我的話,我可以分析…」
「打住!」
朝倉梨轉過身瞪他:「FBI的王牌先生,您解謎的能力或許超過我們這裡所有人,但不代表我們公安沒有解謎類的高手!」
「比如安室透?」
「…對!」
她被這舉例噎了一下,下意識偷眼看了下風見等人。
每個人都在忙碌,沒有人注意到他倆說了什麼,頓時應得理所當然:
「就是他,不行嗎?」
「可以,只是他被琴酒牽制住,你確定他還能自如地出現在你面前麼?」
她抿著唇不做聲。
「大島幸子告訴你的消息說不定有即時性,要是等他回來,你能保證她想給你的東西還在那裡麼?
到時要是被組織的人拿走,那大島幸子的死還值得麼?
朝倉梨,你是在辜負大島幸子的生命,你知道麼?」
赤井秀一好似吃准了她的心軟和還沒有被現實磨滅的正義感。
一句比一句嚴厲的話,好似一記重錘砸在她心上。
她的臉色瞬間煞白,眉頭死死皺在一起。
赤井秀一沉默了一會,讓她消化下剛才的話,正要再次開口之際,她突然開口,只是聲音帶著些低啞:
「你說的都對,但紀律就是紀律,我不會告訴你任何情報。
至於幸子姐…如果她會因此怨恨我,我認。」
「看來安室透在你身上烙下的烙印深刻的很呢。」
「不用你管。」
話一說完,她扭身就要走,赤井秀一突然按住她的肩:
「打個賭吧。」
「什麼?」
「如果明早之前,安室透沒有出現在你面前,我們就互換情報。
這本就在我們這一次的合作範圍之內,並不會讓你違反紀律,你也能對上級有所交代。
如果他能甩掉琴酒出現在你面前,那我答應你一件事如何?」
她回眸,嘴角一癟:
「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剛才故意拿話激我,要是我同意了,你可就賺大了是吧?
你們這些做特工的,心真髒!」
「包括安室透?」
「你沒完了是吧?怎麼總是提他?」
「呵,我覺得這個問題,我們責任一半一半。
所以,你的答案呢?」
「我需要請示下管理官。」
「了解。」
……
508室。
貝爾摩德眉心緊蹙,眼神不悅地看了眼靠在窗邊,一臉看好戲模樣的波本,又轉而投向坐在沙發上抽煙的琴酒:
「琴酒,鑰匙還是沒有找到麼?」
「沒有。」
「這可真是麻煩了呢。」
貝爾摩德語調陰沉了許多,拿出煙盒抽出一根:「琴酒,有什麼想法?」
「炸了數據庫,滅口。」
「還真是琴酒式的辦法,夠直接徹底的。」波本語調輕佻:「你們說的鑰匙是什麼?」
琴酒眼眸斜了一眼他:「波本,這與你無…」
「琴酒。」
貝爾摩德突然打斷了琴酒的話:「這一次恐怕非得波本出馬不可了呢。」
琴酒臉色瞬間黑了下來,看了眼波本和貝爾摩德,「蹭」的一下站起身大步往大門走:
「波本,你最好不要做多余的事!」
話一說完,大門「砰」的一下被關上。
波本一挑眉,收回看向大門的視線,一臉頗感興趣的模樣看向貝爾摩德:
「所以需要我做什麼?」
「接近那個朝倉梨。」
「那個冒牌貨?」
波本突然沒了興趣一般:「算了。」
「這恐怕不是你能決定的了,大島幸子是最後一個接觸鑰匙的人…」
「而那個冒牌貨是大島幸子最後接觸的人,她可能把鑰匙的下落告訴了她對吧?
說了這麼多,你們口中的鑰匙到底是什麼?」
「等你帶回來,自然會知道,波本。」
「呵,這可真有意思了。」
波本眼神陰惻惻地看了眼貝爾摩德,扭頭看向宴會廳的方向:
「那就去會會那個冒牌貨吧,希望她能和朝倉梨一樣有趣才好。」
「呵,應該不會讓你失望的。」
「那假波本你們打算怎麼做?」
「會讓琴酒處理的,不用在意。」
第105章 我們談談
==========================
將近凌晨, 萬籟俱寂。
朝倉梨倚在陽台欄杆,出神地盯著宴會廳的方向。
那裡現在一片漆黑,平靜地好似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
可大島幸子臨死前的模樣, 總是時不時跑進她的腦子裡。
她閉眼嘆了口氣。
幸子姐,你到底想告訴我什麼?
「還在想大島幸子的事?」
聽到聲音, 她轉過身看向站在玻璃門邊的赤井:「沒法不想吧?」
赤井秀一不置可否, 舉了舉手裡的酒杯:
「要來一杯麼?」
「我不喝酒。」
朝倉梨搖頭拒絕,盯著他沒有偽裝的臉好幾秒:
「那個面具戴久了會不舒服嗎?萬一組織的人找過來怎麼辦?」
「大島幸子的意外死亡應該會讓琴酒他們忙一陣, 何況你們公安不是已經借機滲透進來了麼?
他們既要防著你們對酒店的探查, 還要消除大島幸子死亡帶來的影響。
現在沒有時間顧得上我們, 就算真要動手也該在天明之後。」
「天明啊。」
她歪著腦袋重復了一聲, 透過玻璃門,抬手指了指最裡面的那間臥室:
「本來我還奇怪透哥為什麼訂這種三間臥室的套房,現在算是明白了,那是你的。」
「時間尚早,我們的賭約還沒有結果。」
「賭約…你真覺得透哥不會來麼?」
「來不了也不該來。」
「嗯?」
「現在是降低他臥底嫌疑最好的時機, 沒必要冒著被琴酒他們發現的風險過來見你。
畢竟, 天明之後, 波本該來頂替我了不是麼?他是個聰明人, 沒必要…」
話還沒說完,他突然眼神古怪地偏了一寸, 朝倉梨愣了下,下意識就要跟著看過去。
可她脖子還沒動, 一聲十分輕的落地聲傳來。
有人跳到了陽台上?
她瞳孔一震, 警惕地轉過身, 卻不想,腰肢在這瞬間被一只手扣住, 她本能地閃躲了下,可對方好似對她的身體反應十分熟悉,她這一躲,反而撞進了對方的懷抱。
熟悉的氣息瞬間籠罩過來,朝倉梨剛想把人推出去的手頓了一秒,隨即牢牢攥住對方的衣襟,抬頭:「透哥?」
「嗯。」
男人輕輕應了一聲,一只手把人往懷裡緊了緊,一只手抬起把女人的一縷黑發別在耳後。
指腹擦過耳廓,女人瞬間從耳尖紅到脖頸,男人輕聲笑了笑,指尖緩緩移到女人猶如胭脂抹開的眼尾。
「抱歉,在你需要的時候沒在你身邊。」
在監控上看到大島幸子攥住朝倉梨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對方的死一定會對她造成心理衝擊。
可當時琴酒就在他身邊,他什麼都做不了,只能挨耐住心裡的擔憂,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抱歉,梨。」
男人又低低說了一聲,話裡帶著歉意,女人搖了搖頭,眼眸亮晶晶的,看著男人近在咫尺的臉,一眨不眨。
透著驚喜萬分的目光對男人而言好似某種邀請般,他眸光閃了閃,拇指又輕又緩地摩挲在女人微微張開的粉唇上。
女人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看著男人越來越近的唇瓣,好似收到某種蠱惑一般。
她微微踮起腳尖,攥著對方衣襟的手也在此時緩緩松開,悄無聲息地環上了男人的脖頸。
「咳…」
突兀的咳嗽聲傳來,好似一陣冷風瞬間吹散了原本還有些泛甜的氛圍。
兩人動作一頓,同時扭頭看向赤井秀一。
那人舉著酒杯,壓根沒有不好意思的神情,反而露出幾許饒有興趣的模樣。
「一起喝一杯?」
「赤井?」
安室透眉頭一皺:「你怎麼還在?」
他在赤井秀一發現時也注意到了對方,只是他以為對方至少會有眼色的離開,卻不想對方會這麼不識相。
赤井壓根沒在意安室透的黑臉,目光看向朝倉梨:
「牽手的關系?」
「呃…」
男人的出現讓她完全忘記了還有一個赤井秀一在邊上。
她臉色頓時青了紅,紅了又青,腦子還有些懵懵:
「是…是啊。」
光看表情也知道女人大腦現在處於死機狀態,赤井挑了挑眉:「是你贏了。」
安室透橫跨一步擋住女人,神色危險地看向赤井秀一:「什麼贏了?」
這個男人太過難纏,朝倉梨又太過感性,他擔心她在受到心理衝擊之後,被對方抓住時機坑到。
「那個…透哥。」
終於回過神的朝倉梨,看了眼沉默不語的赤井秀一,拉了拉男人的手,在男人回頭看過來時,勾了勾手指。
男人瞥了眼赤井,俯下身靠近她:「怎麼回事?」
她把打賭的經過大概講了一遍,男人眼神陰沉了一下,側臉看向赤井秀一:
「真不愧是FBI的王牌。」
聽出男人語氣有些不對勁,她歪著腦袋打量了一下赤井,微微皺眉,壓低聲音在男人耳邊詢問道:
「你的語氣挺嚇人啊,我難道被他坑了?
應該不會吧?我詢問過管理官,他們合作的範圍的確包含了情報交換,不過交換的內容,管理官讓我具體詢問你。」
安室透直起身,寬大的手掌按在女人的發頂:「如果現在讓你向他提一件事,你會提什麼?」
「保護你啊!」
女人想也不想地脫口而出,男人嘆了口氣:
「還沒明白麼?他就是看准了你的心思,這個賭約,無論輸贏他都不虧。」
「啊…」
她怔了一下,視線一偏對上那雙森然的墨綠色瞳孔。
突的,她反應了過來,只要讓赤井秀一繼續跟進這件案子,憑他的敏銳,從那些線索中找到真相只是時間問題。
她抿了抿唇,聲音有些黯然:
「抱歉,我…」
「不用道歉,但大島幸子的死對你已經有影響了,梨。」
安室透聲音溫和,看向赤井的眼神卻十分凌厲:
「回房好好反思下吧,等下來找你,我先和這位FBI的王牌好好聊聊。」
朝倉梨看了眼安室透,又看了看面無表情的赤井,好似擔心兩人打起來一般的模樣。
安室透拍了拍她發頂,示意她趕緊回臥室。
「那…好吧,你們別打架啊,這屋裡的東西挺貴的,要是報銷的話,管理官會生氣的。」
「放心,只是好好聊聊而已。」
朝倉梨不放心地一步三回頭,雖然那個男人笑得一臉溫和,但眼裡的戾氣可是一點沒藏。
短短幾步路,她走了好幾分鐘,在關上房門的那一刻,客廳裡突然「砰」的一聲重響。
她被嚇了一跳,剛想開門出去,可手才按到把手上就頓住了,猶豫了幾秒,她背靠房門,拿出手機,撥通了黑田的電話:
「二舅,我有件事要說。」
「嗯?」
「我住的套房被赤井秀一和組織的人砸了,到時可以把賬單寄給FBI吧?」
「組織的人找上你了?你有沒有受傷?」
「沒有,就是屋裡的物件被砸的…應該慘不忍睹了吧。」
聽到外面「砰砰啪啪」的聲音,她嘆了口氣:
「二舅,這裡是組織的地盤,把公安的錢賠給組織,我心裡真的挺不舒服的,你說打架的明明是FBI和組織的人,總不能讓我們公安埋單對吧?」
「嗯,你把賬單明細發給我。」
「好的!」
掛了電話,朝倉梨眉眼一彎,偏頭看向房門。
嗯,到時讓透哥想想辦法,把這筆賠償從組織手裡轉到零組,算作他們為了組織跑來跑去的辛苦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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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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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你住口,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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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倉梨在門後等了四五分鐘, 可門外「乒乒乓乓」的聲音不僅沒停,反而越發激烈了。
雖然她也擔心安室透會不會被打傷。
但一來,安室透讓她進屋, 顯然是不想讓她插手兩人之間的事。
二來,她覺得明天還有重要的事, 這兩人下手應當會有分寸的, 不會真把人打出一個好歹。
有了這兩前提,預測兩人一時半會停不下來後, 她也干脆不等了, 直接走進浴室洗了個澡。
可等她濕漉漉的從浴室出來, 門外激烈的打架聲居然還再繼續, 她頓時臉色都變了,急急忙忙地穿上浴袍,從打開的門縫裡探出腦袋。
客廳裡,玻璃做的茶幾已經粉身碎骨,幾個沙發橫七豎八地躺在角落, 從破損的程度來看, 應該在這場約架中起到了挺關鍵的作用。
她掃過滿地的狼藉, 眼眸一轉, 正巧看到安室透一腳把赤井踢到酒架上。
滿架子的酒瞬間被「嘩啦」一下全砸在地上,混合的酒香剎那間飄滿了整間屋子。
從滿地的玻璃渣子上起來, 赤井也不管身上被酒浸濕的衣服,擦掉從嘴角溢出的一縷鮮血, 眼神一厲就要回擊。
朝倉梨急忙拉開房門, 「蹬蹬」幾步跑到兩人邊上:
「停下!你們再打下去是想把組織的人引過來嘛?不會都忘記明天還要做什麼了吧?是不是瘋了?」
兩人動作倏的一頓, 同時扭頭看她。
他們眸底的凶光還沒來得及散去,透出的絲絲戾氣, 讓人不寒而栗。
她頭皮發麻。
可站都站出來,要是只有安室透一個,她保證轉身就跑,可FBI還在這呢,要是僅被一個眼神就嚇跑,也太丟公安的人了!
她暗自深吸口氣,正要開口,安室透大步一跨到了她面前。
眼前的男人渾身氣勢太盛,好似一頭捕獵突然被打斷的獅子,凶狠得讓人膽戰心驚。
女人下意識瑟縮了下脖子,眨巴幾下眼:
「呃…透哥,你要是受傷了,明天…」
「我知道。」
男人言簡意賅回了一句,彎腰直接把人抱了起來,往臥室走。
「欸?欸?欸?」
「梨應該不是擔心我會輸給那個FBI,才急著光腳就跑過來,想和地上的玻璃比一下硬度的吧?」
「有點啊,剛看他氣勢挺凶的,萬一…」
被男人突然當著別人的面抱起,她腦子還有點懵,對於男人的問題,想都沒想的脫口而出。
「是麼?讓梨這麼擔心倒是我的失職了啊。」
男人語氣有著波本特有的輕佻,女人眨了眨眼,偷眼瞧了一下臉上掛彩,站在原地看著他倆的FBI,又瞄了眼笑得十分燦爛,但眼底蘊含危險氣息的安室透。
一股求生欲從心底洶湧而出,女人眉眼一彎,兩手環住男人脖頸,側臉蹭了蹭男人胸口:「不是,不是,我只是想你了。」
男人進臥室的腳步頓了一下,低頭看向懷裡的人。
女人渾身氤氳著水汽,帶著些許羞澀的笑臉上,還帶著沐浴之後的紅暈,像極了一朵沾染上露珠的玫瑰,馥郁芬芳,嬌艷欲滴,讓人忍不住想要一親芳澤。
男人眼底染上暗色,抱著女人的手緩緩收緊,好似要把人揉進自己身體一般。
感受到男人逐漸發燙的身體和越發加重的力道,女人臉上笑容僵了一秒,抬眼看向男人。
那雙紫灰色的眼眸裡,蘊釀著的狂風暴雨好似和理智在撕扯一般,復雜的讓她根本看不清男人到底在想些什麼。
她咽下原本想說的話,微微蹙眉,抬手往男人眉心按了按,聲音又輕又柔:
「透哥,別皺眉了。」
「嗯,我有話跟你說。」
這一按,好似讓他下了某種決心,女人沒來由地心頭一跳。
她剛要說話,房門「砰」的一下被男人用腳關上。
原本心就被男人一句話說得高高提起,現在門一關,封閉的空間下,女人感覺屋裡的溫度都在不斷的拔高,好似要把人融化了似的。
她伸手推了推男人的胸口,示意先把她放下,男人盯著她沒動,女人眼眸轉動下:
「透哥,我們先說正事,先說正事!」
男人把女人眼底的狡黠看在眼裡,從喉嚨底部擠出一聲笑,稍稍松開了扣住女人的力道。
察覺到男人力道的變化,她眉梢微微上揚,一個翻身跳下男人的懷抱。
可還沒站穩,女人的腰肢就被對方一只手攬住,她錯愕了一下,抬頭看他:
「透哥先讓我看看…你有沒有被打傷。」
「所以梨還是覺得那個FBI比我強咯?」
「啪嗒」一聲上鎖聲把她的話斷成了兩截,男人緊隨其後的一句話,更是讓她嗅到了某種危險。
女人脊背一緊,小心髒已經蹦到了嗓子眼,腦子裡全是下午差點擦.槍.走火的畫面。
她下意識想離男人越遠越好,可男人身上的傷讓她很憂心。
雖然這男人臉上看不出打鬥的痕跡,但她可不信赤井秀一會在那種情況下對他手下留情。
頂多怕他臉上有傷會造成不必要的麻煩,而放棄往臉上揍的舉動。
何況男人不想處理傷口的原因她也心知肚明。
他還要回琴酒那裡,要是身上帶著藥味,肯定會被多疑的琴酒懷疑的。
她悄悄偷瞄了一眼男人緊繃的下巴,視線一偏估算了一下沙發的距離,又瞧了眼放在沙發尾端的背包。
心裡有了底,她深吸口氣,決定先下手為強。
「透哥,得罪了!」
女人聲音帶著狠意,安室透一時沒明白她的打算,低頭愣了下正要開口,女人卻抓住了他這一瞬間的愣神,腰身一扭脫離了他的掌控。
「梨?」
「別說話!」
她氣勢洶洶地懟了回去,瞪了眼男人,垂著腦袋倒退一步,男人眼底閃過一絲疑惑,沒明白女人怎麼突然變了臉。
他下意識想要靠近,剛抬腳的瞬間,她抓住機會,兩手抱住他的腰,腳步一轉,兩人頓時換了個方向。
男人好笑地看了眼因為憋著勁而臉龐紅透了的女人,抬手按在她的肩頭,十分配合地順著她的力道往後退,免得女人因為用力過猛而受傷。
「梨想做什麼直接…」
「不許說話!」
「好…」
他剛應了一聲,腳就碰到了沙發,感受到女人把他往下按的力氣,男人似乎明白了她想干什麼。
安室透眼底閃過一絲笑意,順著她的力氣往沙發上倒。
只是倒下的瞬間,男人一手扣在她腰上,一手攬住她的肩,不需要怎麼用力,女人就被他一下帶倒在沙發上。
「安室透!」
女人一手撐在男人身側抬起身,一手揉著被男人胸口撞得生疼的鼻子:
「你就不能配合點嘛!」
「梨想我怎麼配合?」
「別動!上藥!赤井秀一下手應該不輕吧?你放心,我那藥是從大舅那裡的實驗室拿的,無味,見效快,保證不會引起琴酒他們的注意!」
男人視線掃過女人有些水潤潤的眼眸,又掃過對方白嫩的手,沉默了一秒:
「那就麻煩梨了,我手臂剛才受了點傷,又酸又疼使不上力,上藥的話有些不方便。」
女人愣了一下,看了眼對方舒展開來的雙臂,不敢置信地瞪圓眼睛看向他。
男人一副疼痛難忍的模樣,眼眸裡卻是怎麼都藏不住的笑意。
女人感覺好似又掉進某個坑裡,眨巴幾下眼,兩手撐著沙發就要起來:
「你還是自己…」
可她人才稍稍抬起一寸,腰帶牽扯腰肢的力道讓她身體猛得僵住。
她的話被咽回嘴裡,視線從男人無辜的眼神緩緩下移到那只攥住她腰帶末端的手。
「透…透哥?」
她的聲音隨著那只手指一圈圈纏上那截白色腰帶而打顫。
男人似乎毫無所覺,回答她的語調無辜極了:
「嗯?怎麼了?」
怎麼了?
這家伙居然還問她怎麼了?
她被男人的反應氣狠了,干脆跨坐在男人身上,一手抓緊那只纏這腰帶的手,一手按在男人的襯衣紐扣上:
「透哥,確定要我給你上藥?你別後悔啊!」
女人聲音帶著殺氣,但她面上眼角含羞,眉梢帶怯的模樣,在男人看來就跟嬌嗔沒有任何區別。
他抬手握住那只按在紐扣上手,帶著那只手一點點解開襯衣上的紐扣。
這種解法有些費力,襯衣的第一顆紐扣被解得很慢。
可就因為動作緩慢,紐扣一點點從縫隙中被手指擠出的運動軌跡,一點不落地都被女人看在眼裡。
連帶著因為衣襟敞開後,暴露出來的一小片小麥色肌膚和一小截鎖骨都顯得特別誘人。
她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這種撩撥讓她有些扛不住,剛從心底鼓起地一股「要他好看的心思」在這視覺衝擊下,一下全散了。
女人有些惱羞成怒,瞪了男人一眼就要縮回手。
可男人的手掌完全包裹住了那只手,她的力氣根本掙不開,只能被動地感受男人手心滾燙的溫度。
「透哥,我認錯行不行?」
「嗯?梨認什麼錯?」
「我那時真的是說錯了,我一點都不覺得你會輸給那個赤井秀一!」
「呵,沒事,畢竟是FBI的王牌嘛~」
最後微微上揚的尾音讓女人頭皮發麻,眼睜睜看著就幾句話的功夫。
一黑一白的兩只手緩緩移到第二顆紐扣,她呼吸急促了一下。
在碰到微涼、堅硬的紐扣,她手指瑟縮了一下,可還沒和紐扣拉開多少距離,男人的手指好似如影隨形一般擋住了她指尖的退路。
幾乎是被男人手指推著按在紐扣上,她深吸口氣,一咬牙,也不等男人動手,直接撥動紐扣解開。
這次男人的手指沒有追上來,而是輕聲笑了笑。
暗啞的笑聲讓女人指尖顫了下,一個力氣沒收住,在解開紐扣的瞬間,指腹劃過男人滾燙、緊繃的胸肌。
女人猛得提手想收回,可男人手又一次覆在她手上。
「安室透!」
「嗯?梨還沒解完,不解了麼?」
「解!我自己來!」
「辛苦梨了,正好我的手酸了。」
她忍下想把人摁地上揍的衝動,動作迅速地解開了剩下的紐扣。
看了眼男人身上好幾處深紫色的淤青,她眉頭緊蹙,也沒了剛才想打人的心思,一把扯過背包:
「等著,我拿藥。那個FBI下手也太重了吧!你看,都青了!早知道我也幫你一起揍他了。」
男人不在意地笑了笑。
他身上看著嚇人,難道對方就好過了?
但看女人在意的模樣,他嘴角上揚了一下,可下一秒,他笑容一僵,下巴瞬間緊繃起來。
他暗自吸了一口涼氣,垂下眼眸看著女人蔥白般的手在他淤青處緩緩把藥水塗抹開。
如女人所說一般,他後悔了。
女人上藥的動作不輕不重,卻好似一根羽毛般恰到好處的在他心尖上勾了下。
酥酥麻麻,讓他有些控制不住。
他抬眼看向她。
女人神色極為認真,好似眼前是她極為重視的珍寶一般。
他怔了一下,心尖沒來由的顫栗了一下:「梨。」
「嗯?怎麼了?我力氣太重了?」
女人沒有抬頭看他,只是放緩了揉按的力道:「你忍忍啊,要是力氣太小,藥力不能很好的吸收了。」
「沒事,我只是想說梨的力道剛剛好。」
安室透笑了笑:「不過很少聽到梨提起自己的家人啊。」
「家…家人啊!你也沒有問過我啊!」
好像她也一直沒有告訴他,管理官是她二舅吧?
她突的心虛了一下,眨巴幾下眼,立馬轉移話題:
「對了,剛才你進門時要跟我說什麼?是關於幸子姐的麼?」
她頓了一下,把大島幸子最後和她說的話重復了一遍,問道:
「透哥覺得這話和鑰匙有關麼?」
安室透眸光閃了閃:
「或許有,我已經讓風見審訊大島臧了,明天應該就能知道答案了,所以,梨你能放下了麼?」
「嗯。」
她應了一聲:「我會調整好自己的心態,透哥放心,不會再被影響到的。」
「好。」
「透哥你還沒說你到底什麼事呢?」
安室透沉默了好幾秒,抬手按住她的手,她疑惑地抬眼看他。
男人的神情嚴肅認真,看向她的目光有些忐忑。
朝倉梨心裡頓時七上八下的:
「透哥,你想說什麼?」
「梨,如果有一件事我騙了你,你…」
話還沒說完,女人頓時知道了他要說什麼,心裡頓時一緊。
要命!
這要是讓他交代了,她還怎麼整他?
她還沒玩夠呢!
有心想要捂住對方的嘴,可手上都是藥水,情急之下,她干脆身體往前一撲,直接用粉唇堵住了對方後面要說的話。
男人眼底閃過一絲疑惑,可現在這種情景,他心思一轉就把疑惑暫時扔到了腦後。
他抬手按住女人的後腦勺,毫不猶豫地加深了這個原本只是蜻蜓點水般的吻。
女人被男人的反客為主驚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反抗一下,就徹底城關失守,溺斃在男人猶有三月春雨般的溫柔中。
良久,猶如雨聲漸歇,男人頗為不舍地離開女人柔軟地粉唇。
女人撐起身體,瞪了男人一眼,漲紅著臉喘了好幾口氣。
雖然男人的吻纏綿溫柔,但暗藏在和風細雨下的霸道總讓她喘不上氣。
男人輕笑一聲,對女人眼波流轉的瞪視照單全收,抬手撫上她藏不住媚意的眼尾,視線又一次頓在了女人水潤光澤的唇瓣上。
「梨。」
男人微微抬起身,薄唇輕輕溜碰過女人的唇瓣,語氣旖旎、曖昧又藏著一股小心翼翼:「我是…」
光聽這語氣,她就猜到了男人想說什麼,她兩手環住他脖頸,下巴擱在他肩頭,對著他耳畔輕聲笑道:
「透哥肯定不會騙我的,要是透哥敢騙我,我保證,我配偶那欄上肯定是別人的名字!」
男人被這話噎了一下,想說的話又吞了回去。
女人感受到男人突然起伏劇烈的胸膛,眼睛完成了一道月牙:
「對了,透哥剛才想說什麼?」
男人下意識想要看向女人,可視線之中只有女人如瀑布般的長發。
可能剛洗過關系,長發垂在他裸.露的肌膚上,微涼,柔順,絲滑,好似有種能勾動人心頭癢意的魔力。
可男人此時的心好似被一塊石頭壓住了一般,重的有些喘不過氣:
「梨,你不會有那個機會的。」
第107章 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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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灰蒙蒙的天空下起了綿綿細雨, 淅淅瀝瀝的,隨著風打在窗架上擺放的花盆時,發出簌簌的聲響。
這聲音不重, 但對於時刻保持警戒的朝倉梨而言,這聲音著實有些煩人。
她從被窩裡鑽出一個腦袋, 睡眼惺忪地瞧了眼窗外的蒙蒙細雨:
「好吵!要是他在就好了, 那樣就不用睡覺都得保持警戒,可以安心睡了。」
嘴裡嘟嘟囔囔地抱怨了一句, 她把腦袋又縮回被窩裡。
雖然還想睡個回籠覺, 但畢竟是在組織的地盤裡, 能讓她安心的人又不在身邊, 她心裡繃著一根弦。
在這種沙沙簌簌像極了放輕後的腳步聲的雨聲中,她很難真的安穩入睡。
「好討厭啊!」
「呵。」
她剛大聲地抱怨了一句,一聲輕佻曖昧的男人笑聲就從房間一角傳了過來。
女人腦子「咣當」一下懵了。
這個笑聲她太熟了。
可那家伙幾個小時前不是已經走了麼?怎麼這麼快又回來了?
她「唰」地一下坐起身,尋聲看去。
房門被大大敞開著,金發黑皮的青年兩手抱胸倚在門框上。
「梨, 早安。」
男人笑得燦爛, 對著還在發懵的女人揮了揮手, 在放下手的剎那, 男人的指尖輕輕挑起了幾縷碎發,露出耳廓上一只黑色的耳機。
「…早。」
注意到那一閃而過的黑色耳機, 她會意地衝著男人眨了眨眼睛,語氣帶著對朋友之間的親昵:
「你怎麼過來了?屋子的監控都拆了, 又不需要演戲, 你這也太早了吧?
就這兩天功夫, 可把我累死了。
好在今天下雨,我們干脆待屋子裡不出去了吧?雖然現在的情況和計劃的不一樣, 但也算還行,應該能休息一天了吧?我不想演了!」
女人抱怨聲還帶著朦朧的睡意,懶懶散散地,男人輕笑一聲剛要說話,耳麥裡貝爾摩德的聲音傳來:
「波本,問出和她一起的男人是誰,能讓琴酒失手的人可不多。
速度要快,雖然琴酒現在把人牽制在酒店外,但我們都不知道那個男人會不會還有底牌。
你需要盡快從大島臧或者朝倉梨的口中得到鑰匙的下落。
我會暫時切斷酒店裡的通訊信號,給你拖延時間,看你的了,波本。」
男人眼底閃過一道銳利,看向女人時又是笑意盈盈,語調溫和:
「別想著偷懶了,趕緊起來,等會去看看風見他們的進度怎麼樣了?」
她「啪嘰」一下癱在了床上:
「欸?為什麼啊?不想去啊!你看看我的黑眼圈,看看!」
昨晚就被告知過,組織的人可能會讓他接近大島臧,朝倉梨心裡沒有任何意外,只是衝著男人調皮地眨了眨眼。
她就是故意為難他的,誰讓他現在是波本假扮的安室透呢!
「我們不是吸引組織的目光就好了麼,怎麼還要管風見那裡的進度啊?你逾矩了知不知道,信不信我告訴組長啊!他會揍你的知道嗎?」
「因為早點結束這個案子,可以讓梨更好的休息啊。這樣一想,好像挨頓揍也沒什麼了,至於組長…梨覺得,我和組長比,誰強?」
男人說話的聲音蓋過了他藏在簌簌雨聲下的壓得極輕的腳步聲。
他走到床邊坐下,柔軟的床沿陷進去了一片,擴散的範圍恰好停在她纖細白嫩的一截小臂邊。
男人的視線本能地頓在小臂上,眼底翻起一點點波瀾。
沒注意到男人的眼神變化,她竊竊地偷笑了一下,翻了個身靠得男人更近了點,手肘抵著床,手掌托著側臉看向男人低頭垂眸的側臉:
「你和組長又沒比過,我怎麼可能知道,但我覺的吧,能當上組長,應該比你強吧…嗯!比你強!強這麼多肯定有!」
女人從被窩裡伸出另一只手,衝著男人看過來的視線用手指比劃了一下。
「是麼?原來組長在你心裡這麼厲害啊!」
男人語氣還帶著些許笑意,女人佯裝認真的思考了一下,偷眼瞥了男人一樣,見他神色如常,頓時心思活絡起來:
「嗯!那是肯定的啊!組裡有一個算一個不都是崇拜組長的麼?」
她特意在崇拜兩字上咬了下重音,好似在提醒他當初說過的話。
安室透心梗了一下,心裡又湧起了當時被「賣」時的澀意。
他眸色幽深地看了她一眼,強壓下心中的不舒服,正要開口扯開話題,女人卻趁勝追擊:
「你要是不信,我去群裡吼一聲,給你看看有多少人崇拜組長好不好?」
女人說著就要去拿放在床頭的手機,卻不想,男人指節分明的手先一步扣在了她的手腕上。
那只手帶著空氣中的些許寒意,貼在還殘余著被窩暖意的肌膚上時,女人的手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皮膚倒立起一顆顆倒三角。
「這到是不用了。不如梨說一說,我和組長在你心目中是什麼模樣?」
男人語調毫無攻擊性,就像是和朋友聊天一般,可他的指腹摩挲在女人微微凸起的尺骨上,旖旎且曖昧。
女人眼神有些閃躲,話題的走向讓她感覺到了些許不安,男人的氣場好似變得有點不對勁。
她應該沒有撩撥過頭吧?
女人的視線從兩人交疊的手移到男人臉上,試探著問道:「怎麼突然說起這個了?」
「好奇,想聽聽看而已,梨隨便說說就好。」
安室透無聲地勾了勾嘴角,衝著她比了一個「套話」的口型。
哦!應該是赤井秀一逃跑了,組織讓他來套情報了吧!
心裡有了底,她頓時松了口氣,剛才那股不安的情緒頃刻間消散地無影無蹤。
她神色了然地衝他比了比口型:那我隨便扯?
男人點頭。
她笑著wink了下。
女人眼眸滴溜溜地轉了一圈,剛被不安摁下去的壞心思又冒出了頭:
「你和組長啊~」
偷瞄了一眼男人,她故意拖起長音,在男人視線對過來時,歪著腦袋佯裝認真:
「你的話就不說了吧,自己什麼樣還能不清楚?也就那樣吧!
組長的話,優點說個幾天幾夜都說不完,那麼多,要說到什麼時候去?
反正你也比不過,要不就不說了?你…」
這番說了等於沒說得廢話,朝倉梨自我感覺挺好,至少沒有被套出什麼信息。
可感受到手腕上的力氣突然加重,她有些懵。
才這麼幾句而已,這男人眼神怎麼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這麼不經逗?
她倏的住了嘴,眨巴著眼睛看向安室透,好似再詢問他:
是你讓我亂扯的,怎麼還生氣了?
男人沒有給她絲毫信息的回饋,只是眼神深沉地靜靜看著她。
女人被她看的心裡毛毛的,縮了縮脖子往被窩裡鑽了下。
可手還在男人手上,她這一縮,反倒把男人往身邊拉近了一段距離。
極淡的硝煙味縈繞上鼻尖,他的風衣上還帶著沒有完全褪去的風雨味道,她眼神飄了一下。
男人的氣息讓她太過著迷,她有一瞬間的心猿意馬。
可對上男人帶著侵略性的眼眸,她腦子裡的弦「錚」的一下繃緊了。
這個男人玩不起了!
她必須先把人哄出去,緩緩再說!
她掙了掙被抓住的手,可男人握得太緊,她壓根掙脫不開,嘴角忍不住癟了下,她抬眼可憐兮兮地看向他:
「就算要去風見那裡,現在也有點早吧,讓我睡個回籠覺吧?真的困死了,下了大半夜的雨,吵得我根本沒睡好。」
安室透對著她挑了挑眉,視線從她兩汪清水似的眼眸偏到女人圓潤小巧的肩頭。
女人的手被抓著,只能斜著支撐在床上,湖綠色的吊帶沿著肩膀的弧度,在女人纖細的脖頸處與黑色的長發糾纏在了一起。
男人喉結下意識地滾動了下,視線不由得斜斜往下,恰好看到女人脊背微微隆起,好似一只炸毛的貓。
他有些想要安撫下那道微微隆起的弧度,可手上白瓷般的觸感實在太好,他又有些舍不得。
男人眼眸微微閃了下,指腹順著女人白皙皮膚下的脈絡,緩緩移到那馳緩的弧度上:
「恐怕不行呢,梨。」
他的語氣沒有任何變化,就像好友談論了一下天氣一般:
「起來吧,今天還有許多事呢。梨,一日之計在於晨哦!」
男人手掌上的溫度逐漸升高,在背上不輕不重的幾下撫觸,加上男人眼眸上逐漸染上的暗色,那種感覺帶給她的危險氣息實在太過濃厚了。
不行,要盡快把這個男人趕出去!
她身體忍不住往被窩縮了縮,眼神幽怨地看了男人一眼。
大混蛋!
雖然她是有意為難他,但不代表她想被男人用這種方式叫起來啊!
女人有些欲哭無淚,深呼吸幾口氣,平復下被男人牽扯出來的情緒,盡量讓聲音保持平穩:
「好吧,我知道了,你要不先出去?」
「那梨盡快哦。」
……
會議室內。
風見剛對下屬布置完任務,看到安室透和朝倉梨兩人走了進來,他對下屬叮囑了幾句,走向兩人。
昨晚就被通知要演這出戲,他語氣十分自然:
「你們來了,酒店範圍內突然被切斷了通訊信號,我懷疑是組織采取了行動,你們沒有受到襲擊吧?」
「沒有。」
安室透言簡意賅地回答了一句,眼角瞟了身邊的某人一眼。
他不能表現得很搶眼,否則會讓貝爾摩德察覺到違和感,所以需要她時不時地掩護。
「欸?沒信號了嗎?還真的耶。」
收到安室透的眼神,她拿出手機看了看,又看向風見:
「剛才沒注意,不過我們都沒有受到組織的襲擊,其他人呢?酒店內突然沒了信號,管理層怎麼說的?這裡的客人還不鬧起來呀?
不過鬧起來也好,等那些房客走完了,也算另類的清場吧?」
「嗯,暫時沒有我們的人受到襲擊,我已經讓他們提高警惕了。至於通訊信號,應該是範圍內的屏蔽器,我讓人去找了。」
「交給你肯定十萬個放心嘛!」
她笑了笑:「對了,昨天不是審了那個大島臧麼?怎麼說?」
風見看了兩人一眼,從桌上抽出一份早就准備好的筆錄和調查報告,說話的語氣卻異常嚴肅:
「大島臧嘴巴很嚴,到現在什麼都不說,想要有所突破可能還需要一點時間。」
「那就辛苦你了!這裡這麼多資料,我們幫你整理下吧。」
安室透悄無聲息地翻看完記錄,語氣平靜地提出幫忙。
他手裡故意翻動紙張制造聲音,偏頭看向掛在白板上的酒店簡易的布局圖。
沒想到鑰匙居然是一枚芯片。
可這芯片會被大島幸子藏在哪裡?
腦子裡不斷翻滾著所有線索,他的目光逐漸銳利起來。
他走到白板前,視線又掃了一遍布局圖,伸手正想拿起下方的白板筆,倏的,一支白板筆出現在眼前。
嗯?
他愣了一下,偏頭。
女人仰著甜度超標的笑,對著他眨了眨眼。
他嘴角勾了下,拿起她手中的筆在布局圖上圈出兩個地方。
第一個,玫瑰花圃。
那是大島兩人定情的地方,符合她才是大島臧妻子的話語。
第二個,水幕電影場,符合她是假的那句話。
那時大島臧在被組織盯上後,為了保護大島幸子的安全。
他故意找了一個女人假扮情人,好讓兩人逐漸疏遠後,徹底結束兩人的關系。
而這個地方就是他故意安排讓大島幸子發現他出軌的地方。
只是結果沒有如他所料,大島幸子沒有選擇離開,而是選擇了默默忍受。
最後在大島幸子生日那天,因為大島臧的一時疏忽,被大島幸子聽到了他和組織談話。
她不想大島臧繼續錯下去,偷走了芯片卻被組織的人發現,最後落到一個慘烈收場。
腦子裡想著關於大島幸子的一切信息,安室透的目光游移在兩個黑圈中。
他眉頭緊蹙,唇峰緊抿。
那枚芯片太小,哪怕確定了地方,想要找出來也是難度不小,組織又在邊上虎視眈眈,他心裡莫名有股不好的預感。
第108章 來,算個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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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本, 抓緊時間。」
耳麥裡太過安靜,除了偶爾「沙沙」的翻閱紙張聲,貝爾摩德幾乎聽不到任何聲音。
她從煙盒裡抽出一支煙點上, 抽了一口又摁滅在煙灰缸裡,手指在鍵盤上「劈裡啪啦」敲了一陣, 筆記本電腦的屏幕上, 頓時出現好幾個監控畫面。
這些畫面並沒有任何景像,只是一片漆黑, 顯然連接的攝像頭已經全被破壞。
她眉頭緊蹙, 聲音都陰沉了幾分:
「波本問出大島臧的位置, 他知道的太多不能落在公安手裡。」
聽到貝爾摩德的話, 安室透眼神陰沉了一下,朝倉梨伸手拉了他一下,他側目看她。
女人無聲地開口詢問:怎麼了?
他眸底緩和了幾分冷意,伸手點了點玫瑰花圃,視線轉向風見:
「這些資料沒有多少可以用的信息, 想要知道更多還是需要從大島臧下手。
既然組織已經屏蔽了酒店的信號, 相信離他們動手已經不遠了, 時間緊急, 不介意我會一會那位大島先生吧?」
「這…」
風見看了眼輕輕搖了下腦袋的安室透,猶豫了幾秒:「不太好吧, 我們…」
「什麼不太好,根本就很不好。」
手被男人輕輕握了一下, 朝倉梨對著男人會意地笑了笑, 語氣帶起了抱怨:
「我說你這家伙怎麼回事, 一大早就感覺怪怪的,你的任務是吸引組織注意力, 怎麼就想著搶別人的活干?
逾矩了知不知道,要不是現在信號被屏蔽,我真想給組長告狀。」
「組長?」
風見語氣怪異地輕聲重復了一句。
「對啊?你有問題?」
朝倉梨猛得扭頭看他,眼底暗含的警告,大有你再說一句,就把你撕了的凶悍感。
「我就是要找組長告他的狀,怎麼了?」
風見額角滴下一滴冷汗,瞪著豆豆眼看了她一眼,倒退了一步,僵著脖子「哢哢」轉動了一下,看向站在女人側後方的安室透。
男人沒有說話,只是衝著風見露出極為燦爛的笑,風見扯起嘴角勉強笑了笑:
「唔…沒有,沒有問題。」
朝倉梨眉眼一彎,她轉過身挽起男人的手臂:
「走吧,反正都出來,那就繼續我們的計劃,你也別老想著搶別人的活啦!不然我真找親愛的組長告你狀的哦!」
「親愛的組長?」
安室透被拖著往外走的腳步一頓,側目看向她:「看來梨和組長的關系很好呢。」
「那是必須的吧?」
她不滿地又攥了下他的手臂:「趕緊走啦,我和組長都能在戶籍上扯上關系了,你不是知道的麼?」
想到那個見了鬼的「兄妹」關系,男人心梗了一下,眼神陰沉沉的。
放心,你們的關系存在不了太久。
男人抽出被女人挽著的手,在女人詫異的眼神中,帶著些怒氣攬住了她的腰肢。
把人往懷裡圈了一下,他笑得人畜無害:「梨想帶我去哪?」
「呃…」
她被腰上的力道驚了一下,低頭看了眼男人因為太過用力而隱隱發白的指關節,又偷眼瞧了瞧男人十分陰沉的眼眸。
她眼眸轉動了下,忍著腰上好似要被掐斷的疼,瞧了瞧牆角幾處被拆了的攝像頭,趁著左右無人經過,她對著男人勾了勾手指。
安室透挑了下眉,微微俯身:
「梨想好去哪…」
話還沒說完,女人猛得攥住男人的衣襟往下一拉,趁著男人一瞬間的愣神,對著男人的薄唇狠狠咬了一口。
有了上一次被反客為主的經驗,她這一次退得極快,男人的手剛碰到她的長發,女人一個矮身,好似一條魚一般滑出了男人的控制圈,「噔噔」後退好幾步。
手按了一個寂寞,男人從半空中收回手按在了被咬得隱隱作痛的嘴唇上。
輕輕撫了下上面淺淺的牙印,男人緩緩勾起嘴角,看向女人的眼神好似一只餓了好幾天的狼。
女人被這眼神看得心裡發毛,看他的眼神飄忽了一下:
「那個…」
說了兩個字,她好似又覺得不對,張開的嘴又閉上了,她目光一凝,重新對上男人蘊釀著風暴的紫灰色眼眸。
大庭廣眾之下,他還帶著監聽器,她做什麼被他看一眼就心慌啊?
不趁現在撩撥這個男人,難道要在獨處的時候麼?
傻不傻啊,朝倉梨!
想通了其中關竅,她心裡頓時「哢哢」幾下支棱了起來。
瞄了眼從會議室出來的風見,理直氣壯地走到男人身邊,輕輕往他懷裡一靠,仰起笑臉:
「走吧,我的透哥,下雨天的話,就去玫瑰花圃吧,雨中賞花也挺詩情畫意的對吧?」
女人的聲音像極了朋友之間的調侃,但看向男人的眼神極為挑釁,就連眼角都帶著勾人的媚意。
男人正要回話,余光瞄到猶豫著要不要往這邊走的風見瞬間明白了她的小心思。
「呵。」
安室透陰惻惻地笑了笑,聲音低沉又帶著磁性,炸在女人耳邊,好似有一股暖流在磨她耳朵一般。
女人頭皮麻了一下,下意識想要往後退,可她連腳還沒抬起,男人伸手攬過她的肩,把人牢牢控制在懷裡:
「既然梨確定了,那就走吧。」
兩人正要往外面走,貝爾摩德的聲音突然從耳麥傳來:
「波本,試探下朝倉梨,我懷疑她可能知道你是假的了。」
安室透腳步一頓,眼神變得極為恐怖,他按了按朝倉梨的肩,示意她不用擔心:
「梨等我下,我去趟洗手間。」
「哦,好的。」
男人抬手拍了拍她的發頂,轉身拉開一段距離,陰陽怪氣地開口:
「真不愧是貝爾摩德,只是聽了幾句話就能知道對方的小心思。我這離得最近的人反而倒是覺得對方的神情舉止沒有問題呢。」
「波本,難道你不覺得對方的幾次干擾都太巧合了麼?」
「巧合啊,呵。」
安室透輕佻地笑了笑:
「那你想要我試探她什麼?我可不認為她這種一看就是新手的菜鳥能看穿我的偽裝。
說實話,她有些太過無趣,我都提不起勁了。」
「如果她是真的朝倉梨呢?」
「朝倉梨?」
「波本,如果她還活著,你覺得有過親密接觸的你們,她會不會一眼就認出了你?」
「那我倒是挺期待的。」
「波本,可別小看女人哦,對吧,琴酒。」
「呵。」
琴酒陰沉地冷笑一聲:「波本把人帶倒我射程之內。」
「琴酒,如果真是朝倉梨,不管是逼問朗姆的下落還是BOSS的命令,我們要的可都是活口。」
「我知道,只要朝倉梨重傷,波本帶出她應該輕而易舉。」
聽著兩人說的有來有回,安室透緊握的拳頭發出「嘎吱嘎吱」的關節摩擦聲。
他語調輕佻地插入兩人談話之間:
「如果對方不是呢?」
「問出大島幸子最後告訴了她什麼,我會親手殺了她。」
琴酒話裡殺氣十足,貝爾摩德輕笑一聲,接上話:
「波本,你們不是正好去玫瑰花圃麼,那裡正中央的亭子正好在琴酒的射程之內,對付這種天真的小女孩,你應該手到擒來吧?」
「呵,這不是當然的麼?」
……
到了玫瑰花圃。
原本淅淅瀝瀝的小雨忽的變大了許多,豆大的雨滴砸下來,打在花瓣和葉子上發出「劈劈啪啪」的響聲。
「這雨一時半會停不了吧。」
朝倉梨倚在亭子的木柱上,有些頭疼地看著外面沒完沒了的雨:
「透哥,這雨可沒法賞花。」
安室透把手中的傘往木桌上一放,側目看向女人。
他明白她這話的意思。
現在這麼大的雨,的確不適合尋找芯片。
可芯片真的會在這裡麼?
他環視一圈。
四周都是四四方方的花圃,所在的木制亭子也是一目了然,根本沒有可以藏東西的地方。
他眉頭微蹙,視線往水幕電影場方向偏了偏。
如果在那裡可就真不好找了,那裡遠比這花圃要大得多。
要是他們找芯片的動作太大,極有可能引起琴酒他們的注意。
萬一走漏了風聲,他暴不暴露暫且不提,琴酒要是先一步炸了數據庫,他們這段時間的努力可就全白費了。
「波本,讓那個女人離開柱子。」
琴酒的聲音把安室透從思緒裡拉扯出來。
他眼神暗了一下,走到女人身邊,視線不著痕跡的在7點鐘方向的高樓頓了一下。
「梨,站在那裡雨會飄進來的。」
「放心,就這麼點雨…沒關系的。」
【從死角走出來的她,完全暴露在琴酒的槍.口之下,他嘴角已經掛起了陰冷的笑,等待著她說出大島幸子的遺言。
而在她身邊的男人,已經做好了把任何風險都攬在身上的准備。
他在內心告訴自己,絕對不會讓他喜歡的人出事!絕對!】
旁白的出現讓她的話斷了好幾秒。
安室透眼神詢問地看向她,女人搖了搖頭,低聲笑了笑。
這個男人總能輕易牽動她的心神,她好像又更喜歡他了。
「梨?」
「沒事。」
男人眉頭皺了一下又松開,顯然是對女人言不由衷的話有些不開心。
她趁著兩人還在視線死角,把手按在男人的胸口。
感受到男人強而有力的心跳,她咽了口唾沫,對上男人緊盯的視線,她眨巴幾下眼,比了一個口型:
透哥,我想吻你了怎麼辦?
男人眼神瞬間變了,抬手掐上女人腰肢的瞬間,女人突然腳步往後一閃,退出了柱子的遮擋範圍。
「透哥,來坐啊。」
女人好似沒有看到男人越發危險起來的眼神,揚起與他同款的燦爛笑臉,對著他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同為狙擊手,自然能通過死角的位置判斷出琴酒所在的狙擊點。
而她現在這個位置,正好卡在死角邊緣,琴酒想要射擊的話,難度不比剛才的小了多少。
她衝著男人得意地笑了笑,眨巴眨巴的眼睛好似在告訴男人:
雖然撩撥了一下你,但她這個舉動也算是不讓你為難了呀,算是扯平吧?
男人這次是真的被氣笑了。
盡管她在位置上搶了先手,的確讓他少了些許為難,但這是能扯平的?
他低低笑了聲,坐到女人身邊,側目看向女人,正要說話,突然「叮咚」一聲。
兩人先是一愣,隨即同時看向她的衣兜。
有信號了?
朝倉梨下意識伸手進衣兜拿手機。
「波本,屏蔽器被毀,別讓她看手機。」
貝爾摩德語速極快,可安室透的動作更快,對方的話音還沒落,他一個翻身,一手穿過她的黑發按在女人背後的扶手,一手隔著衣兜按在了女人的手上。
「透哥?」
女人聲音有著迷茫,看著把她完全籠罩在身下的男人,眼神十分得懵。
「梨,我可不想我們的約會有人來打擾哦。」
男人語氣曖昧,抓著她的手腕,緩緩把手抽出衣兜,撐開女人微微半握的手掌,十指相扣的瞬間,舉到唇邊吻了下。
女人脊背一僵,看著男人想要把她拆骨入腹的眼神,心跳頓時漏了一拍。
完了,這男人要來算賬了。
第109章 怎麼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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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子外的雨下得越來越大, 僅是幾秒鐘的功夫,這雨就跟從半空中傾泄而下一般。
密如瀑布的雨簾好似一張厚重的幔帳,把亭子內的一切都遮擋著朦朦朧朧, 讓人看不真切。
貝爾摩德從監控裡看著好似被披上一層幔帳的亭子,聲音滿是冷意:
「琴酒, 多大把握?」
這種視野條件對狙擊手而言是個很大挑戰, 何況目標人物所處位置還頗為刁鑽,哪怕貝爾摩德對琴酒能力十分信任, 這時候也不得不問一句。
「呵, 重傷五成, 死, 十成。」
對於貝爾摩德的質疑,琴酒不滿地冷笑一聲,貝爾摩德恍若未聞,眉頭一皺:
「恐怕不行,波本, 確定她有沒有偽裝, 如果她真是朝倉梨, 拖住她, 給琴酒制造機會。」
聽到貝爾摩德的話,安室透因為女人發懵時的可愛模樣而勾起的嘴角瞬間繃直。
心知肯定又是琴酒那些人為難他了, 朝倉梨忍不住癟了下嘴。
組織真討厭!
她心裡恨恨地罵了一句,視線劃過兩人十指緊扣的手, 眨巴幾下眼, 腦子一轉, 明白了男人阻止她看手機的原因。
雖然赤井秀一不會真發消息給她,但在琴酒那些人眼中, 被掉包的人肯定會想辦法通知她的。
暗自呼出一口氣,她剛被男人氣勢懾到的小心髒「咕嚕」一下滾回了原位。
虛驚一場,真是嚇死她了!
現在琴酒和貝爾摩德都關注著這裡,他怎麼可能做出不符合邏輯的舉動。
可…在組織眼皮底下撩撥這個男人,她心裡還真有些蠢蠢欲動啊!
她眼眸「滴溜溜」地轉動一圈,仗著她是背對著琴酒的視線,雙眼直勾勾看向俯身壓下自己的男人,指尖輕輕撫上對方緊繃的嘴角。
指腹的柔軟一點點勾勒出男人嘴角的輪廓,帶著一絲安撫和撩人的曖昧。
男人眼中被組織激起的冷意緩緩消退,紫灰色的眼眸只剩下女人嫵媚動人的模樣。
他喉結滾動了一下,抓著女人的手不受控地加重了力道。
女人有些吃痛,微微蹙起眉,男人似有所覺,手裡放松些,指腹輕輕摩挲在女人的手背,好似在安撫女人剛才受到的疼痛。
他另一只手放開木制的扶手,一點點捻上女人微涼順滑的長發,眼眸中兩點帶著欲.望的星火好似燎原般瘋漲。
發絲上的清香引誘著男人又往下壓低了身軀,就這一寸的距離,女人身上清甜的香味在他一個呼吸間擠入他的神經。
男人視線停留在那張粉嫩的唇瓣上,腦子不受控地想起女人剛才撩撥的話語。
他也想吻她了啊!
男人手掌自然而然托在女人的後腦,鼻尖不著痕跡地輕輕擦過女人的鼻尖,無聲地開口:
梨。
「透哥。」
女人聲音酥軟,這一聲勾得男人心頭微動,他眼眸閃了閃,緩緩調整了一下角度,好讓他們在琴酒眼中,就像是他故意接近朝倉梨,想要查看她是否有偽裝一樣。
他再一次壓低身體,把人徹底鎖在她與扶手之間,托在女人後腦的手,緩緩移向她的臉龐。
帶著槍繭的指腹在女人嫣紅的眼尾上撫過,順著耳廓一點點下移。
女人臉頰緋紅,心神幾乎全被那只手奪走,感受到那只手掌全按在她的脖頸上,她下意識抬了抬下巴,把纖細的脖頸完全暴露在男人的視線之下。
男人眼眸沉了沉。
把這種致命弱點完全展露在他面前,梨還真是對他全無防備啊。
男人的心在一瞬間漲得有種酸澀感。
他深吸口氣,壓下心裡湧起的五味雜陳,低頭的瞬間,薄唇就要壓向那張粉唇。
「等等。」
女人突然出聲,原本撫在男人側臉的手,突然按在了男人的唇上。
男人神情一滯,聲音十分低沉,好似壓抑著某種想要噴發的情緒:
「梨?」
「透哥,你靠這麼近做什麼啊?
我們就是演一場吸引組織注意力的戲而已,你可別假戲真做了啊。」
她眼底閃過一絲狡黠,竊竊地笑了笑,在男人豆豆眼的瞪視中,她掙開男人緊扣的手,往邊上橫移了一個位置,輕輕松松地又坐到了狙擊的死角之中。
「波本,你在干什麼?」
琴酒在狙擊鏡裡突然失去朝倉梨的身影,聲音頓時冷了好幾度:「把人帶出來。」
冷風吹過安室透突然空出來的懷抱,他站直身體,垂眸暗藏起眼底翻湧的情緒。
雖然女人躲避琴酒槍.口的舉動讓他很滿意,但他也是真的被她撩撥的不上不下。
他勾起嘴角,一派風平浪靜的模樣,腳步一轉,貼著女人的身側坐下:
「梨對我的演技難道不放心麼?」
「放心啊。」
女人應得理所當然,一副十分相信對方的模樣,眼角余光卻偷偷瞄了眼男人的神情。
見他神情好似很滿意自己剛才的舉動,她心裡頓時樂不可支。
她就知道,有了琴酒這一掩飾,他肯定不會以為是她故意撩撥他的!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計劃完全可行!
真是謝謝透哥的教導!
女人眼底泄漏出絲絲笑意,身體微微傾斜,攀附上男人的肩,她把下巴擱在他的肩頭,粉唇貼在他的耳廓上壓低聲音說道:
「但我其實更想和透哥假戲真做呢,可惜琴酒看著不合適,透哥,真的好可惜呢。」
女人的聲音極輕,夾在「嘩嘩」的暴雨中更是幾不可聞,別說竊聽器裡沒有捕捉到女人的聲音,就連安室透都只聽到斷斷續續的幾個音節。
但這一點都不妨礙男人通過這些音節拼湊出原話的含義。
他呼吸重了一分,剛要側目看向女人,突的,滾動的喉結陷入一片濕.熱的包圍之中。
男人瞳孔一震,伸手想要攬上女人時,女人突然往後一退,一臉好似突然想到了什麼的表情:
「唔…糟糕,剛才的消息還沒看。」
「波本!抓緊時間,你的行動應該已經暴露,公安說不定已經在找你們了。」
幾乎是朝倉梨話音一落的同時,貝爾摩德的聲音從耳麥裡傳來。
安室透沒理會貝爾摩德的話,定定地看了女人好幾秒,心裡莫名有種這個女人在故意撩撥他的感覺。
「梨,只是一條消息而已,不必這麼緊張吧?」
他紫灰色的眼眸緊緊盯著女人的眼睛,好似想要透過那雙眼,看透女人的真實想法。
唔…好像有點要糟!
對於男人視線異常敏感的她,自然從他看似平靜的眼眸嗅到了一絲危險。
她倚靠進男人懷裡,側臉在他胸口蹭蹭,拿出手機給他打了一段文字:
抱歉啊,我擔心太久沒說話貝爾摩德會懷疑,但透哥好誘人,我一時沒忍住,不是故意的。
男人低頭看了看手機,側目看了她一眼,眼眸閃了閃,也沒說信不信,抬手撫了撫她的發頂:
「如果有重要的事,應該會打電話給我們的,不必在意那麼一條消息。
梨,你覺得大島臧還能頑抗多久?」
沒有了男人帶著危險訊號的眼神,她為自己以退為進的做法偷偷點了個贊,配合安室透說話的語氣都上揚了一分:
「不知道,我對這個不太在行,可能幫不了他們。」
「我倒是有個辦法或許可以試一試。」
「什麼?」
「梨還記得大島幸子的遺言是什麼嗎?或許機會就在這句話裡。」
「欸?不能吧?」
「為什麼不可能?也許對我們而言只是平平常常一句話,對大島臧而言意義非凡呢?
梨,不如去找大島臧試試看?」
「唔…這…算了吧,逾矩的話,會被組長討厭的吧。」
「哦?組長對你就這麼重要?」
「當然啊。」
「是麼,重要到什麼地步呢?」
「唔…比我自己更重要!」
「是麼。」
男人的神情毫無波瀾,聲音也是極為平靜。
但男人身上驟然拔高的壓迫感,讓女人有種她不是處於空曠的戶外,而是被擠在一個逼仄的封閉空間,就連空氣都稀薄了不少。
她垂眸掩飾住笑意,攀著男人的肩頭,聲音極輕:
「我也可以為了你舍命的。」
男人瞳孔擴散了一瞬,在女人要退的瞬間,兩手速度極快地掐住了她細窄的腰肢。
把人往腿上一按,男人低頭看向女人還有些錯愕的眼眸,衝著女人比了一個口型:
故意撩撥我,梨?
女人眼睛瞪圓了。
這男人什麼時候察覺的?
她眨巴幾下眼,衝著男人討好地笑了笑:「透哥…」
話還沒說出就,她神情突的一變,視線定在了木制的柱子上。
她拉了拉男人的手,對著柱子指了指,示意男人快看。
男人好似以為女人只是故技重施,指腹在女人腰窩處細細打轉,壓根沒在意女人的提示。
腰肢被男人控制的,她一邊抵抗著那種細細密密的酥麻感,一邊仰著腦袋衝男人比了比口型:
真的,透哥,沒騙你!
安室透似信非信地順著女人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紅色的木柱上,一排極小的數字並不是那麼顯眼。
但有了大島幸子的話語,這排數字,無論如何都該引起他們的注意。
41207。
安室透無聲地念了一遍,把這串數字記在腦子裡,低頭看向仰著腦袋看他的女人,視線在女人粉唇上頓了頓。
我就說有信息吧,快誇我!
他讀懂了女人的唇語,但比起言語誇她,他更想用實際行動。
眼神隨著女人一開一合的唇瓣變得越發幽深,男人的懷抱隨著他的體溫升高有了一種讓女人感覺到窒息的灼熱。
女人下意識瑟縮了下脖子,可人在男人腿上坐著,腰肢也男人完全操控。
她沒路可躲!
「透哥…」
被男人的氣息逐漸俘獲,女人低聲輕喃了一聲,微微張開的唇瓣好似一種邀請。
男人俯下身,正要低頭噙住那抹粉色,貝爾摩德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
「波本,有個不明狙擊手對琴酒出手了,他必須撤離那裡,你趁著公安還沒找過來,立即撤離。」
他一怔,下意識往琴酒所在的狙擊點看了過去,但入目的只有那根紅色的柱子。
男人遲遲沒有動作,女人睜開閉上的眼,眼眸裡透出一絲茫然,伸手拉了拉男人的衣襟,無聲地問道:
透哥,怎麼了?
男人木著一張臉,比了一個口型:
立即撤離。
嗯?
朝倉梨懵了一下,隨即嘴角忍不住的不斷抖動。
哈哈哈哈。
女人捂著肚子無聲地笑趴在男人懷裡,男人臉色一片漆黑,把女人重重往懷裡緊了緊。
狙擊手!
男人舌尖抵住牙齒,眼底閃過一抹狠厲。
能讓琴酒都避鋒芒的狙擊手,除了赤井秀一還會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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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3-02-04 16:37:58~2023-02-05 17:48:5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63958606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10章 暫時的關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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驟雨初歇。
飄著絲絲泥土氣息的空氣帶上了微微涼意。
朝倉梨裹了下身上的外套, 腳步匆匆地趕回了會議室。
一進門,風見兩手杵著太陽穴垂著腦袋看向桌上的紙,一副頭疼欲裂的模樣。
「風見, 怎麼了?」
她上前拍了下他的肩,探出腦袋對著他面前的紙掃了一眼, 笑了:
「水幕電影場的布局圖啊, 很頭疼吧?」
「是啊,場地太大, 光是觀眾席就有4個區域, 想要在不驚動組織的情況下進行摸排有點難度。」
「4個區域…那裡有4個區域麼?」
她輕喃的重復了一遍, 目光又定在布局圖上:「4、12、07…」
想到她在回來前處理掉的那串數字, 她目光逐漸亮了起來:
「風見,如果真是這樣,你該請我…」
剛想開玩笑讓風見請她吃飯,兜裡的手機鈴聲響了。
她從兜裡拿出手機,看到屏幕上安室透的號碼, 眉眼一彎, 對著想要詢問她的風見笑道:
「我剛才說錯了, 看, 最該請我們吃飯的人來了,等著, 我給大家敲一頓好的!」
她走到角落接起電話:
「透哥,我…」
「梨, 如果那串數字真出自大島幸子的手, 那芯片應該就在水幕電影場4區, 12排,第7個座位。」
被電話裡的聲音搶了話, 她揚起的笑容僵在臉上,說出的話都有點咬牙切齒:
「透哥,你好厲害哦,是怎麼知道的?居然這麼確定的!」
「…我房間的位置正好在電影場的正對面,如果梨能看到電影場的布局,憑梨的聰慧應該也可以想到的。
而且,大島臧的筆錄裡也提到過,當時他們所在的區域就在第4區。」
安室透被她的語氣懟得頓了一下,把自己的發現解釋了一遍,又接著問道:
「梨,風見他們在你邊上吧?」
「嗯,在呢。」
被男人一句話安撫到的朝倉梨,語氣立馬轉甜了幾分:
「我電話外放,你可以直接說。」
她把手機放在桌上,對著風見攤了攤手,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抱歉啊,這家伙強的有些不講理,不僅我們的飯沒了,還得給他干下活。」
風見愣了下,視線從朝倉梨身上移到手機,正要開口詢問,安室透的聲音先一步從手機裡傳來:
「什麼飯?」
「敲詐勒索你的飯!」
朝倉梨回的理直氣壯,風見眼角跳了跳,視線又在朝倉梨身上打轉。
這兩人不會有什麼吧?
心裡剛冒出這個念頭,安室透輕笑了一聲後,異常嚴肅的聲音就把風見還沒完全成型的念頭打散了:
「風見,立即安排人到水幕電影場第4區12排7座找一下有沒有芯片,注意隱蔽!
要是芯片真在那裡,你讓零組滲透進入機房,做好隨時遷移數據庫的准備。
注意安排排爆人員,以防琴酒炸毀數據庫。
之後用大島臧吸引組織視線,一旦組織布控出現空檔,你們立即開始遷移數據庫,動作必須要快。
一旦數據庫的遷移成功,你帶著零組全體撤出,務必把所有數據安全無誤地送回警察廳,不計任何代價!
最後…」
安室透的話音頓了好幾秒,朝倉梨心頭忍不住跳了一下,她從他的停頓裡感受到了掙扎,心裡忽的冒出一種,下一個任務是關於她的感覺。
她抿了抿唇:「我沒問題的。」
女人聲音很輕,電話那頭的安室透眼眸裡頓時柔和起來:
「光是大島臧不足以牽制住琴酒和貝爾摩德,所以…朝倉梨,我需要你吸引琴酒和貝爾摩德的注意力,給零組遷移數據庫拖延時間。
在這過程中,你可能會遭遇危險,你自己可以嗎?」
「等等,讓朝倉一個人?」
她還沒開口,風見不敢置信地看向手機:「到時我們要是全部撤出酒店,朝倉一人孤立無援,豈不是…」
「她還有我。」
安室透堅定無比的聲音打斷了風見的話,朝倉梨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伸手拍了下還要說話的風見:
「放心,我沒問題的,嘿嘿,我現在可是指望著多立功,等我升職加薪的那一天,我把這頓沒敲成的飯,給大家補上咯!
現在可是干活的時間了,我就先走一步了,找到芯片了記得通知我!」
她拿起手機走出門,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角落,臉上的笑容一垮,「啪嘰」一下靠在牆上,喃喃的自語聲都透著一股心裡發慌的緊張感:
「要演一個不能使用能力的朝倉梨直面琴酒和貝爾摩德,哇…好刺激啊!」
「梨。」
電話還沒被掛斷,她的腳步聲一停,電話的外放聲在空蕩的樓道裡響起一聲回音。
她愣了下,關了外放,語氣又變回原本的朝氣蓬勃:
「欸?透哥還沒掛電話?」
「害怕了麼?」
「開什麼玩笑,不就琴酒和貝爾摩德麼,有透哥在,我可一點都不怕的。」
「如果事態危急你的生命,記得隱身…」
「我要是真隱身了,不就暴露我是真的朝倉梨了?到時你怎麼辦?用你的命賭一下琴酒的槍快不快嗎?」
雖然在亭子裡時,她被這男人迷得神魂顛倒的,但事後一回想,她就從他摸她臉的舉動中猜到了組織要他干得事。
既然他都在組織面前證實了她不是真的朝倉梨,要是她不把這一事坐實,有危險的人就成了在琴酒身邊的安室透。
這是她絕對不願意看到的!
「梨…」
「別說了,不可能!」
她語氣十分生硬,帶著不容拒絕的堅定:「那句話不是單純說說的而已。」
話一說完,她也不管安室透還有沒有話要說,直接掛了兩人的通訊。
安室透看了眼跳轉的手機屏幕,眸底翻湧起一片驚濤駭浪。
「梨,笨蛋。」
腦中不由浮現當時女人攀在他肩頭告訴他,她可以為他舍命的模樣。
男人心口好似被什麼堵住了一般,又酸又漲,難受地讓他有些喘不上氣,就連指尖都忍不住微微發顫。
他拿著手機調出赤井秀一的號碼,發了一條消息。
安室透:遠程支□□給你沒問題吧?FBI。
赤井秀一:OK。
「你最好說到做到。」
他輕輕低喃了一句,剛把手機塞進口袋,兜裡的另一支手機震動了一下。
他目光一凝,順手拿出手機看了一眼。
是朝倉梨的消息。
這消息莫名打散了他心中發堵的窒息感,男人眸中閃過一絲笑意,可下一秒,他微垂眼瞼,嘴角往下一滑。
這個笨蛋剛氣呼呼地掛了他電話,就立馬給降谷零發消息了?
他打開消息。
朝倉梨:組長,我一生氣把安室透的電話掛了,他會生我氣嘛?
PS:雖然掛他電話是我不對,但我不想跟他道歉,組長幫我旁敲側擊地問問?
PPS:我現在還在生氣,火冒三丈的那種生氣!
「呵。」
光看文字,安室透就能想到對方氣到跳腳的可愛模樣,心裡剛湧起的不舒服,頃刻間消散無蹤:
「這個笨蛋。」
他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按了幾下。
降谷零:不用問,不會。
朝倉梨:欸!組長好肯定哦?
降谷零:足夠了解他。
朝倉梨:哇,那真是太好了。
降谷零:怎麼樣才能消氣?要他道歉麼?
朝倉梨:誒誒?組長還有這服務?
降谷零:需要麼?
朝倉梨:不用了。
降谷零:?
朝倉梨:因為我有更想聽的話,但是不想現在告訴你啊,親愛的兄長大人。
PS:管理官告訴你了吧?
安室透視線在刺眼的兄長大人四個字上頓了幾秒。
雖然他並沒有從管理官那裡得到過只言片語,但從她口中得知情況的他只能選擇默認。
他眉頭微蹙,打出兩個字。
降谷零:暫時。
朝倉梨:嗚…組長不想跟我在戶籍上扯上關系?
PS:心「啪嘰」一下碎了知不知道!兄長大人!
安室透指尖在屏幕頓了好幾秒,打了一行字又刪掉一行字,嘴角微微發苦。
說得太透,他怕她發覺蛛絲馬跡,說得太肯定,他又不想讓她真的傷心難過。
左右為難之際,對方的一條消息又發了過來。
朝倉梨:算啦,組長大人說暫時就暫時吧,到時我會讓管理官把這關系消掉的,組長放心!
PS:但就算如此,我還是很喜歡組長的哦!
「喜歡?」
安室透眼角跳了跳,握著手機的力道都透出一股狠勁。
他眼眸沉了沉,正要回消息,兜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身上不斷攀升的低氣壓倏的一滯,眸光微微閃了下。
難道那個笨蛋給他打電話了?
從兜裡拿出另一支手機,他看了一眼,嘴角一撇,接起電話:
「貝爾摩德,什麼事?」
「朝倉梨出現,你和琴酒把人帶回來,我們必須盡快逼問出大島臧的位置和鑰匙的線索。」
「她一個人?」
「對。我知道你在懷疑什麼,無論她是不是用來引出你的誘餌,這一次都必須去。
鑰匙的事關系重大,不容有失,你和琴酒一起出手,難道還怕公安那些人的陷阱麼?波本。」
「呵,只要琴酒不要再被一個狙擊手逼的只能撤退,我想問題不大吧。」
「要真到那時候,波本,你直接殺了她。我想你對著那張臉,應該不會下不去手吧?」
「所以,你們已經決定炸了你們口中的數據庫了?」
「如果需要的話,自然。」
貝爾摩德掛了電話,抬眼看向站在窗邊,拿著望遠鏡的琴酒:「到目前為止波本沒有任何值得懷疑的地方。」
「或許。」
「朗姆現在下落不明,但我們都清楚,他落在公安手裡的可能有多大。
BOSS的意思你應該也明白吧?情報組需要大換血,免得朗姆扛不住公安的審訊,暴露組織的情況。」
「我並不贊成波本負責情報組。」
琴酒回頭看了她一眼,貝爾摩德攤了攤手:
「但這是BOSS的意思,情報組現在能拿的出手的只有波本。」
「那個蠢貨。」
琴酒冷笑一聲,貝爾摩德知道他說的是朗姆,勾著唇笑了笑:「所以,琴酒,這可能是你最後一次測試波本的機會了。」
「啊…那就希望他別讓我失望了。」
琴酒意味不明地說了一句,舉著望遠鏡看向獨自一人走在小道上的女人。
……
下過雨的小道有些泥濘。
撲鼻的泥土腥味混合著草木味從小道兩側的草坪裡散發出來。
朝倉梨拿著手機劃了劃屏幕,上面還停留在降谷零發的最後一條消息上。
沒有更新到最新消息,她把小道上的一小團滾出來的土塊一腳踢進草坪裡。
「組織真討厭!什麼時候能滅了啊!」
把沒法和某人繼續聊天的怨氣撒到組織頭上,朝倉梨正要把手機塞回兜裡,倏的,手機連續響了好幾聲。
兩條消息一前一後地竄進她的手機,她眼眸一亮,立馬劃開屏幕。
消息界面上,安室透和風見的消息一上一下躺著。
她視線在風見的消息上頓了下,手指卻已經按在了下方安室透的消息上。
安室透:琴酒和我會來抓你,自己小心,赤井秀一會提供遠程支援。
她心神一凜,身體瞬間緊繃了一下,又在下一秒放松下來。
不就是不能用能力麼,她和安室透學了那麼久,現在不就到檢驗成果的時候了?
不要慌!
給自己打了打氣,朝倉梨點開另一條的消息。
風見:芯片已找到。
她眼眸亮了下,視線環視了四周一圈,目光不經意掃了眼機房的方向。
現在風見他們該想辦法滲透進機房了吧。
她目光投向水幕電影場。
那裡是距離機房最遠的地方,而且相對空曠,可以給赤井秀一提供良好的視野條件。
還真是有緣呢!
她嘴角勾了勾,給風見打了一個電話:
「我把人往水幕電影場引,你們動作要快哦!」
「明白,你自己小心!」
「放心,放心。我心裡有數的。」
「呃…朝倉,你和降…安室先生是不是…是不是在一起了?」
朝倉梨假裝沒聽到對方差一點說出安室透真名的事,眸光一閃:
「嗯…還差一點。」
「那…那他沒告訴你…呃,算了,朝倉你和安室先生好好談談,好好談談以後再決定啊。」
「欸?談談?」
「我還有事,你小心啊!記得和安室先生好好談談啊!」
話一說完,風見掛了電話,朝倉梨忍了又忍,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風見有時也挺可愛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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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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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琴酒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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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中午。
水幕電影場裡空無一人, 回蕩在現場的激昂音樂聲蓋過了噴泉裡水柱噴射、回落而發出的「嘩嘩」水流聲。
朝倉梨獨自一人在觀眾席上坐了一會,視線掃過離自己僅有三、四米遠的護欄。
護欄外是漣漪輕漾的湖泊,淡淡的水霧懸浮其上, 把幾艘觀光的游船遮擋的朦朦朧朧。
這湖可真大,也不知道水流急不急。
她心裡有些忐忑, 拿出手機撥通了二舅的電話。
「二舅, 你確定有人在湖上接應我的吧?我真不會游泳,你可別讓我在水裡泡太久啊!」
「嗯。放心, 掛了。」
「欸?欸?」
雖然知道二舅現在肯定忙得很, 可這麼快被掛了電話, 她心裡還是郁悶:
「有點想透哥了啊, 也不知道透哥能不能從我的行動軌跡中猜到我撤退的路線。
應該可以的吧,畢竟透哥那麼聰明的。」
說著說著,她視線下意識又投向了湖泊。
想到等下要從這片湖中逃生,她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伸手摸了摸寬大外套下的救生衣:
「人家琴酒穿防彈衣玩槍戰, 我這居然只能穿救生衣, 感覺輸了一大截啊!」
她不開心地癟了癟嘴, 視線瞄了眼眼前的旁白。
【意外選擇了一條最簡單的逃生之路, 可對於旱鴨子的她而言,這裡無疑是地獄難度, 如果她忘記穿上救生衣的話。】
「我說你夠了啊!這被特殊標記的旱鴨子已經跟了我一路!我回去就學游泳還不行麼?」
感覺被旁白嘲諷了一路,她額角蹦出好幾個井字, 忍無可忍地想要拍散旁白時, 那些字體倏的一變。
【十秒, 烏鴉至!】
她神情一凜,「蹭」的一下從座位上站起。
帶著他們在酒店繞了這麼久, 現在終於要收尾了。
她深吸口氣,視線掃向身後的通道。
狹長幽黑的通道口,一個帶著黑色帽子的銀發男人一臉戲謔。
「朝倉梨?」
琴酒語氣森冷,從大衣口袋裡拿出槍指向她:「很期待看到揭下你面具的那一刻呢,是吧,波本?」
他最後兩個字的語氣有些難以言說的微妙感,朝倉梨心頭一跳,總感覺琴酒是意有所指,她下意識扭頭看向另一邊的通道。
金發黑皮的青年,低垂著腦袋抱胸靠牆,光的投影落在他身上,讓人看不到金色碎發下男人是個什麼表情。
「一個冒牌貨而已,有什麼值得期待的麼?琴酒。」
男人語氣一貫的輕佻,抬眼的瞬間透出一股興趣缺缺的模樣,他偏頭看向了琴酒一眼:「一個菜鳥,你動手還是我動手?」
「當然是…」
琴酒眼眸轉了一下,還沒把話說完,指尖已經扣下扳機:「我。」
「砰」的一聲,子彈出膛,帶著尖銳的破空聲,穿透層層氣流射向朝倉梨。
【右腳後退半步】
旁白在子彈抵達的前半秒鐘出現,朝倉梨眼神一厲,立即往後倒退半步,後退的當口,手已經握上了別在後腰的槍。
子彈擦著她的鞋尖打在地面發出清脆的撞擊聲,就在這一秒,又是「砰」的一聲槍響。
子彈從朝倉梨的槍口噴射而出,「咻」的一下直奔向琴酒。
琴酒反應極快,幾乎在她開槍的瞬間,身體本能地做出規避的動作。
可剛閃了一步,他胸口好似被一柄鐵錘重擊了一般,疼得他眼前瞬間黑了一下。
狙擊手!
他悶哼了一聲,嘴角溢出一絲鮮血,視線轉向子彈襲來方向的瞬間,下意識側身倒退一步。
糟!
琴酒好似意識到了什麼,瞳孔微縮了下,往後的腳步一頓。
可已經來不及了,原本快要被避開的子彈,「啪」地一下擊中他的後背。
「呵。」
無視胸口和背後的劇痛,他冷笑了一聲,眼眸轉動的剎那,一股暴虐的狠厲擠滿了他的瞳孔。
他抬手擦掉嘴角的血絲,衝著朝倉梨陰狠地勾了勾嘴角,抬腳正要衝向她的瞬間,一發子彈突的在他腳邊炸開。
不對勁!
倏的,一絲異樣莫名地爬上了心頭。
琴酒腦中不斷復盤著這幾天公安的所有舉動。
突的,他瞳孔一震,一手撐著椅背,翻身避開子彈的剎那,躲進掩體後面。
他看了眼衝向朝倉梨的波本,眼眸轉動一下,一邊吸引狙擊手的火力,一邊按了下耳麥:
「貝爾摩德,查看條子的動向。」
「我找到大島臧了,正…」
「條子的動向!」
「你是懷疑那群公安在分散我們,他們的目標是數據庫?
但沒有鑰匙,他們不可能…」
「貝爾摩德!」
「等我一分鐘。」
貝爾摩德的聲音還沒落,耳麥裡就響起了劈哩叭啦的敲擊鍵盤聲。
安室透把兩人的對話聽在耳裡,眉頭微蹙,眼眸裡閃過一絲擔憂。
他抬手抓住朝倉梨一記朝著他臉直擊過來的拳頭,陰惻惻地笑道:
「公安小姐你這力氣可不夠看的,意圖又太明顯,搏擊不合格啊。」
「打架就打架,哪來那麼多廢話!」
女人惡狠狠地瞪了一眼他,下一秒抬腳衝著男人下三路一記腿鞭甩了過去。
安室透眼角一跳,松開她的手,往後一跳拉開一段距離。
他視線忍不住瞅了眼女人筆直細長卻能踢起一陣凌厲勁風的腿,扯了扯嘴角正要開口說話,耳麥裡傳來貝爾摩德的聲音:
「機房安裝的炸彈被全部拆除,條子已經撤出酒店範圍!
琴酒、波本不要浪費時間,殺了她,我安排人攔截條子,快!」
貝爾摩德的話一落,琴酒眼神變得狠厲無比,抬手一槍直接射向朝倉梨。
【撞向安室透。】
槍聲響起的瞬間,朝倉梨虛晃一槍,佯裝想要射擊琴酒,趁著對方想要閃避的瞬間,腳步一轉往安室透的方向撞了過去。
被她這一手打得有些措手不及,安室透佯裝撲向她的腳步還來不及停下,女人柔軟的身軀帶著一道風狠狠地撞進了懷裡。
男人悶哼了一聲,壓下被這一撞差點背過氣的不適,在即將倒地的瞬間,調整了下身體角度,墊在了女人身下。
「嘭。」
男人後背砸在地上的瞬間揚起一陣灰塵。
他咽下喉頭翻湧而上的氣血,抓住朝倉梨創造的這一時機,手腕一翻,從袖口滑落一顆煙霧彈。
「啪。」
小圓球砸在地上的瞬間,白色的煙霧眨眼間彌漫開來,把兩人附近的一片完全籠罩在煙霧之下。
【滾。】
「砰。」
旁白比槍聲早了一秒,朝倉梨瞳孔一縮,意識到琴酒會毫無顧忌地開槍,她想都沒想的抱著男人就地一滾。
子彈「啪」的一下打在地上,彈頭飛濺而起的瞬間「噗」地一下卡在她的肩頭,她頓時疼得臉色煞白。
【明知道那一槍就算擊中安室透也要不了他的命,她還是多此一舉地帶人一起滾開。
受了傷的她,生存的幾率被降低大半,愛情果真讓人盲目迷失啊。】
「梨?」
懷裡的女人身體緊繃的一瞬,男人心頭一跳,有些不確定地看向身上女人。
他很肯定子彈是砸在了地面上,可女人的反應又讓他懷疑起自己的判斷。
男人壓得極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她猜到男人應該是沒有開麥,一咬牙吞下要脫口而出的呼痛聲,用氣聲說了兩個字:
「沒事。」
好在煙霧彈的氣味刺鼻,很好地掩蓋了她身上的血腥味,她忍著疼想要從男人身上爬起來。
可注意到男人眼眸中還有疑慮,她眸光閃了閃,俯身衝著男人的薄唇啄了一口:
「味道不錯,其他的下次再嘗,我先走了!」
話一說完,她「哧溜」一下從男人身上起來,也不看男人現在是個什麼表情,對著男人拋了個飛吻轉身就跑。
安室透眉頭緊蹙,敏銳的觀察力讓他察覺到女人在對他隱瞞什麼。
可剛才子彈撞在地面的聲音太過明顯,而且女人還能有力氣在這時候撩撥他,完全不像是受傷的模樣。
他微微垂下眼瞼。
四周煙霧快要散去,他現在不可能拽著對方查看她有沒有受傷的。
按下心中的擔憂,他視線投向琴酒的方向。
雖然看不到琴酒的身影,但從那個方位傳來的子彈撞擊聲和琴酒偶爾發出的悶哼聲,他知道赤井秀一已經牽制住了他。
他拿出槍,趁著煙霧還沒有被風完全驅散,連開了好幾槍。
子彈穿過層層煙霧,好似把四周霧氣消散了一些。
安室透衝著能看到些許輪廓的琴酒喊道:「看到那個女人沒有?」
「7點鐘,護欄上方。」
琴酒陰冷的聲音傳來,安室透瞳孔微縮,趁著煙霧還未完全消散,手中的槍稍稍偏了一寸。
「砰。」
子彈穿膛而出,「砰」的一下撞擊在女人腳邊的護欄上。
她回頭看了兩人一眼,漏出一個囂張至極的笑:「下一次,我去監獄看你們!」
話一說完,她正要縱身一躍跳進湖泊中。
【停下。】
朝倉梨瞳孔一縮,在即將跳出去的瞬間,腳尖勾了一下護欄,腰部發力的同時身形一轉,抓著護欄掛在半空中。
「嘭,嘭,嘭。」
連續三聲爆炸聲,湖水被炸.彈激起十幾米高的水柱。
回落的水柱當頭拍下,朝倉梨耳膜被震得「嗡嗡嗡」作響,視線更是被水拍得模糊一片。
顧不得背後傷口在湖水刺激下好似灼心一般的疼,她瞪大眼睛看向大半個身體隱在掩體陰影後的人。
那人舉著起.爆.器,狹長的眼眸透出愉悅,盯著女人的眼神好似再說:
陪你玩了這麼久,也該結束了。
第112章 旁白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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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聲爆炸之後, 現場陷入一片寂靜,琴酒抬眼瞟了下八百碼的高樓。
那裡的不明狙擊手暫時沉寂下來,顯然是想伺機而動打爆他手裡的起.爆.器。
他勾著唇冷笑一聲, 眼眸一轉看了眼掩體後目露凶光殺氣十足的安室透,又掃了一眼攀著護欄想要翻回來的朝倉梨。
就讓我看看你到底是不是老鼠吧。
琴酒抬手一槍。
子彈呼嘯而至, 「啪」的一下打在朝倉梨腳下的護欄。
她心跳驟停, 翻越護欄的動作猛地一頓。
他這一槍與其說是想殺她,倒不如說是想要讓她意識到死亡的逐漸逼近。
琴酒在用死亡恐嚇她!
她好似意識到了什麼, 瞳孔一震, 忍住下意識想要看向安室透的舉動, 眼裡兩團帶著狠勁的寒火又冒了起來。
【琴酒想要用死亡逼迫她使用隱身的能力, 一旦證實她是正真的朝倉梨,不僅伏特加帶領的組織爪牙會迅速包圍過來,三百碼外的科恩已經把槍口對准了安室透的腦袋。】
旁白的最後幾個字看的她心頭一顫。
想要利用她來試探安室透?
做夢!
她緊緊咬著後槽牙,視線偏了下底下的湖泊。
湖面很平靜,好似面鏡子一般倒影著她和護欄的影子。
她看不見這水面底下到底暗藏了多少炸.彈。
但憑琴酒的凶殘程度, 顯然這下面的炸.彈不會少。
她眼眸閃了一下, 目光投向剛才三枚炸.彈爆炸的地方。
剛才的爆炸聲有些微妙的時差, 顯然是一顆被琴酒引.爆後, 後面兩枚受到爆.炸衝擊才開始連著爆.破。
這樣一來,包圍圈有了一個缺口, 她可以根據剛才爆炸範圍,計算出這個缺口的安全範圍游出去!
心裡剛有想法, 肩上鑽心的疼痛又一下把她拉回了現實, 她嘴角頓時下滑。
難怪旁白會說生存幾率減少一半, 她想從缺口游出去,至少要比原來花費的時間更長。
這些時間裡, 哪怕有赤井秀一拖住琴酒的腳步,也足夠琴酒命令科恩和安室透朝她開槍了。
到時,恐怕離安室透被暴露也不遠了吧?
她眉頭一皺,扭頭看向琴酒。
那人眼眸陰森冰冷,滿眼都是藏不住的惡意和戲謔。
在對上她的視線時,琴酒嘴角勾起,對著她抬手又是一槍。
子彈從琴酒槍□□出的瞬間,另一發子彈帶著尖銳的破空聲,先一步搶占了它的彈道「叮」的一下將其擊落在半空中。
琴酒嘴角的笑凝固了一下,銳利凶狠地目光看了眼對方狙擊手的位置。
「那個狙擊手給人的感覺還真是熟悉呢,是吧,波本?」
「赤井秀一麼?」
安室透語氣充滿了興奮感,扭頭看向朝倉梨的目光滿是興趣盎然:
「既然這個女人能讓赤井秀一出手,說不定用她能引赤井秀一出來,這麼死了可有點可惜了呢。
琴酒,你應該不會阻攔我逼出赤井秀一吧?」
琴酒意味深長地掃向安室透,唇邊噙著冷笑:
「哦?引出赤井秀一,我倒是挺期待的。」
「我也同樣期待呢。」
滿是興奮的話音還沒落,安室透從掩體後竄出,一腳用力蹬了一下觀眾席上的椅子,整個人凌空飛射而出。
「啪!」
他人剛借力飛出,椅子被一枚子彈打得四分五裂。
男人垂眸看了一眼,嘴角陰惻惻地笑了笑,一個翻身竄進掩體。
他看了眼掛在護欄上的朝倉梨,心裡暗暗著急。
還有四米而已,不遠了,堅持住,梨。
男人眼角余光掃了眼隱在身後觀察他的琴酒,眸光微閃,扭頭:
「琴酒,吸引下對方火力,1秒。」
「樂意之至呢。」
琴酒語氣中滿是惡意,抬手朝著朝倉梨就是一槍。
子彈又一次被擊落的瞬間,安室透猶如離弦的箭「咻」的一下直奔向朝倉梨。
【跳吧!或許對於某個笨蛋而言,安室透才是她最大的金手指?
記住,別讓琴酒看出任何破綻,憑她的演技應該不會太難。】
看著安室透直衝過來的身影,朝倉梨毫不猶豫地一腳蹬在護欄上,一個縱身朝著湖面飛撲過去。
「嘭。」
爆炸激起的水柱當頭回落在她的身上,但好在她跳的時候特意往缺口方向偏了些,這次爆炸造成的衝擊對她的影響極小。
忍著「嗡嗡」的耳鳴聲,她在即將落水的瞬間,視線一偏看向護欄處。
那個男人已經一腳踏上護欄,逆著光朝她跳了下來。
她瞳孔微縮了下,還來不及給予對方反應,整個人「啪」的一下落進水裡。
湖水瞬間包圍了過來,溺水的窒息感襲上心頭,她嘴裡剛吐出一串泡泡,身體在救生衣的浮力下,往上竄了一大截。
眼看著水面的光亮越發顯眼,她知道自己即將浮出水面,求生的本能讓她手腳並用地往上竄。
忽的,一只強而有力的手臂攬住她的腰肢,把她整個人往下拖了好長一段距離。
她仰起的腦袋猛得垂下,恰好對上男人紫灰色的眼眸。
那人的眼神極為嚴厲,她下意識想要露出求饒的笑,可胸腔裡已經缺氧的厲害,兩邊的肺部火燒火燎一般。
她下意識抱緊了男人,難受地身體都在隱隱顫抖,男人眉頭微蹙,從風衣口袋裡拿出一支極小的氧氣瓶。
男人一手捏住女人的下巴,把氧氣瓶的送氣口強塞進意識開始模糊的女人嘴裡。
看到女人緩過了勁,他掃了眼女人的外套。
原本扣得整整齊齊的紐扣因為女人剛才的掙扎松掉了兩顆,救生衣的幾根帶子從翻開的領口中飄了出來。
安室透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咬緊送氣口。
女人有些不明所以,看著他的眼神懵懵的,但也知道現在不是詢問的時候,十分的配合。
男人眼眸閃過一絲笑意,低頭的瞬間,兩手攥住女人外套的衣襟用力一撕。
看著被紐扣封鎖得分外牢固的外套「噠噠噠」幾聲,就被男人好似撕一張紙一般扯了開來。
她瞪圓眼睛看著男人。
他對女人挑了挑眉,兩手十分靈活的一翻,外套連著救生衣連一秒都沒有就被男人脫了出去。
沒有了礙事的救生衣,他一把扣住女人的腰肢,猛得一個下沉。
女人瞳孔擴散了一下,下意識猛吸了一口嘴裡的氧氣。
她偏頭看了眼眉頭緊蹙的男人,心中有很多話想問,可也知道時間耽擱不起,沉默地配合著男人往下游。
僅僅十幾秒的功夫。
朝倉梨看到一個能夠讓兩人鑽入的水管通道,她眸光亮了一下,可緊接又皺起眉。
那個管道通口被鐵絲網固定著根本無法通過。
她扭頭看向安室透,正好看到男人衝著她比了一個抱緊的手勢。
朝倉梨點了點頭,兩手死死箍住安室透的腰。
兩手得到解放,安室透抓著鐵絲網往外一拉,鐵絲網「喀喇」一聲被他輕易攥下。
朝倉梨暗自吸了口涼氣,看了眼鐵絲網又瞧瞧了男人的手。
這不是大猩猩,這是怪物吧?
女人的眼神實在太過明顯,安室透被她逗笑了,但現在也不是跟她解釋的時候,只能抬手拍了下女人的發頂,示意快進去。
管道很短,沒一會兩人就從水面「噗」地一下浮了上來。
安室透把女人抱上空曠的平台,托著她爬上另一側的管道口,從口袋裡拿出被防水袋裹得嚴嚴實實的紙張遞給她:
「隱身後按照地圖走,到目的地等我。」
「欸?你呢?」
「善後。」
「真的沒問題麼?」
「嗯,已經安排好替身吸引琴酒注意力了,放心。」
「你小心點啊!」
「放心,我心裡有數,另外想好怎麼跟我解釋下受傷還要瞞著我的事,梨。」
話一說完,男人「噗通」一聲跳入水裡。
朝倉梨看著水面上蕩開的波紋,品了品剛才男人又凶又嚴肅的語氣,身體忍不住輕顫了一下。
好像真的把人氣得不輕。
怎麼辦啊?
【上】
她眨巴幾下眼,對於旁白給出的解決辦法一時有些懵。
這字的詞性應該不是她以為的那種吧?
……
跟著地圖,朝倉梨從錯綜復雜的水管通道走到了湖泊的另一邊。
看了眼被湖水淹沒大半的管道口,她很識相地退到了距離水面好幾米的平台上。
「雖然黑了點,但好在沒有老鼠之類的小東西,也沒啥難聞的氣味。」
她掃了眼四周,嘴裡嘟囔了一句。
本想活動下冷到麻木的身體,可肩上的被流彈打到的傷口又疼得厲害,她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干脆靠著牆角坐下,緩口氣。
沒等一會,不遠處的水面「噗嗤噗嗤」冒出一個水泡。
朝倉梨神情一凜,扶著牆站起,警惕地看著水面。
「噗」一朵水花四濺。
金發黑皮的青年從水裡猛得竄了上來:
「梨?」
朝倉梨嘴角勾起,立馬解除隱身衝著男人招了招手:
「透哥!這裡!這裡!」
看到女人的出現,安室透懸著的心算是放下了。
他迅速竄上平台,幾步走到她身邊,一手扣著她的腰肢把人堵在牆角。
他視線掃過女人的肩頭,或許因為體質的關系,那裡已經不再往外滲血,可看著那個被水泡的有些發白的血窟窿,他的心尖還是忍不住微微一顫。
這個笨蛋!
掩藏起眼底的一抹心疼,他心裡計算了下後面救援人員到來的時間,狠下心擺出一副嚴肅的面孔。
不能讓她有第二次!
他心裡暗暗念叨一聲,眼神一厲,居高臨下地俯身看向懷裡的人:
「解釋。」
「我錯了…我只是不想你擔心。」
「你知道這樣不足以說服我的。梨,讓你面對琴酒我也擔心,但我依然選擇那樣做,因為我相信你,也同樣相信自己。」
「抱歉,我並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下意識就選擇了那麼做。」
安室透嘆了口氣:「我知道,但是梨不要把什麼事都攬在身上。
你是獲得了能力沒錯,但沒人規定,有能力的人就要比別人承受的更多。
別讓能力成為你的負擔。
不要跟我說什麼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你這小肩膀還不到扛起一切的時候。
梨,我還在。
如果你想不明白,我希望你能在家冷靜一段時間。」
朝倉梨一愣,目光死死盯著他:
「你想停我的職?」
男人沉默不語,看著她的目光依舊嚴厲。
她不服地瞪了回去,正要開口。
【男人的嘴不要信,尤其是擅長演技的男人,明明嘴裡凶的狠,對上她惱怒的視線,心裡到是先慌上了。
朝倉梨,上。】
瞄了眼旁白的話,她的視線在某個字眼上頓了頓,耳尖瞬間紅了一片。
她瞪了眼旁白,撇開腦袋不想看。
可男人強而有力的手臂還橫在她腰肢上,她的每一次呼吸好似都能感受到男人熟悉的溫度。
她的小心髒開始「砰砰」直跳,忍不住又撇過腦袋瞟了眼旁白。
有安室透在身邊,她的安全感爆棚,心裡的某些小心思瞬間動了。
雖然不可能真的上,但撩撥一下有什麼關系呢?
反正她現在受傷,這男人肯定不會不顧及的。
這樣一來,她或許不僅能逃過男人嘴裡的停職,還可以收取某些獎勵!
計劃完全可行!
心裡暗自竊笑了一下,她眨巴了一下眼,眼眶瞬間紅了一片。
她抬眼,濕潤潤的眼眸迎上了男人看不出情緒的眼眸。
「透哥…我知道錯了,你別生氣啦。」
她虛弱地輕輕說了一句,靠著牆緩緩往下滑。
男人眼眸擔憂一閃而過。
他視線偏了一寸,目光掃過女人肩頭沒怎麼惡化的傷口,眉頭緊緊擰在一起:
「梨,救援…」
話才開了一個頭,女人身體猛得從他手裡滑了下去,他瞳孔一縮,腰往下一彎,想要再次把人攬進懷裡。
可他手上還沒來得及使勁,女人突然衝著他一個wink。
他愣了一下,身體本能地一頓,力道頓時泄了個干淨。
女人趁著這一瞬間,兩手環上他的腰往下一拉,緊接著腰身一扭,就把人結結實實壓在了地上:
「透哥,沒想到吧?」
「梨,你不會以為這樣我就會說算了吧?」
安室透雖然一開始愣了神,但看到女人還沒怎麼樣就已經紅透了的臉龐,頓時心裡跟明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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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在2023-02-07 18:37:08~2023-02-08 18:01:3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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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13章 這真不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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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上安室透看不出任何情緒的紫灰色眼眸, 朝倉梨心裡一虛,視線緩緩移開,在移到他薄唇時卻又忽的頓住。
男人唇角微微勾起, 好似有一種已經看透她心思,卻又由著她亂來的寵溺感。
怎麼有種被默許的感覺?
她眨巴幾下眼, 心裡「哢」地一下支棱了起來, 眼眸一轉,抬眼對上了男人的視線:
「那透哥要怎麼才算了啊?」
「梨覺得呢?」
「親到透哥同意為止?」
安室透挑了下眉, 沒有說話, 只是嘴角的弧度又往上揚了幾度:
「梨, 試試…」
男人話還沒說完, 女人突然俯下身對著薄唇貼了過去。
男人喉結瞬間滾動了一下,薄唇微張之際,女人竊笑了一聲,脖頸轉動了下,粉唇停在男人耳畔:
「我突然想到, 其實算不算你說了應該不算吧?到時我找組長去說, 他肯定會站在我這邊的, 對嗎, 透哥?」
男人的心髒就跟被迫玩了一次蹦極一般,落到低谷的瞬間, 被女人一句話給激得猛跳一下。
他側目看了女人一眼。
雖然只能看到她鋪散開來的長發,但腦子裡已經有了女人眉梢微揚的模樣。
「梨還真聽組長的話呢。」
短短幾個字被男人說得抑揚頓挫, 朝倉梨嘴角抖了抖, 憋住笑:
「當然的啊, 那可是我的兄長大人!」
最後四個字,光聽語氣就透出一股愉悅的味道, 安室透嘴角繃直了些,眸光幽深:
「梨…」
男人帶著低氣壓的聲音剛出口,她輕輕笑了聲,把臉埋進男人的頸窩蹭了蹭:
「但是我更想聽透哥說算了呢,怎麼辦,透哥?可以麼?」
女人的聲音又酥又軟,勾著他的心「噗通」狠狠跳了下。
剛被女人撩起的心中酸意瞬間淡去了好幾分。
男人話音頓了頓,沉默好幾秒:
「算了。」
「噗…哈哈哈哈。」
這一次,朝倉梨真的沒憋住,趴在他肩頭笑得樂不可支:
「透哥,你好可愛!哈哈哈…哎呦,我的肩!」
「別亂動,小心傷口。」
「沒事,沒事,好像因為能力我現在身體可好了,這傷也就稍微疼了些,能忍,哈哈,疼能忍,可笑忍不住,我好喜歡你啊,透哥。」
安室透眼底閃過一絲笑意,微微側過頭,噙住她小巧的耳垂咬了一口:
「放心,你賴不掉的,到時我會自己來取。」
耳垂上濕.熱的觸感讓她身體顫栗了一下,她有些懵,眨巴幾下眼,剛想問男人要取什麼,腦子突然蹦出自己揚言要親到男人同意為止。
她笑聲頓時一收:
「透哥,我錯了!」
「唔…既然梨都認錯了,那我到時少收些利息,梨,你的傷快點好起來啊。」
男人聲音很輕可語氣裡的曖昧太過意味深長,讓她心猛得突了一下。
這男人怎麼越來越不禁撩了?
她心裡納悶極了。
偷眼瞧了瞧男人濕衣服下顯露出來的胸肌輪廓,她有些手癢地握了握拳。
雖然罰這一事算是掀過去了,但她這次又是受傷又是跳水的,要點獎勵不為過吧?
下意識地想要把手伸過去,又瞬間頓住。
剛才男人帶著危險訊號的語氣還猶在耳邊,她這時候撩撥他,可別獎勵沒拿到,反倒自己成了獎勵啊!
她握了幾下拳,眼眸轉了轉。
嘖…怎麼把透哥教的聲東擊西,揮水摸魚給忘記了?
心裡有了想法,她單手撐在男人耳側抬起身,若無其事地把手往男人胸口上一放。
男人的體溫隔著襯衣連同強烈的心跳節奏一同傳到女人掌心。
她忍不住稍稍用了點力,掌心收到底下胸肌微彈、結實的觸覺回饋,女人嘴角勾了勾,趁著男人還沒察覺之際,立馬開口用一連串問題分散他注意力:
「透哥,外面現在怎麼樣了?琴酒他們沒有懷疑你麼?你現在在這裡沒有問題?數據庫拿回警察廳了沒有?有人受傷麼?」
安室透垂眸瞧了眼胸口上的手,眸光閃了閃,笑著回道:
「傷了幾個,但一切還算順利,琴酒和貝爾摩德自顧不暇,現在可沒功夫管我在哪裡。」
「唔…不過話說回來,透哥你是怎麼安排的這麼妥當的?我選擇從湖泊走只是臨時起意啊。」
「其實,你要是選擇其他地方,結果應該不會差別太大,只是這裡更方便我操作而已。」
「嗯?」
「那裡畢竟是組織的地盤,我自然會做好最壞的打算。
所以在來之前我讓風見收集了酒店的建造圖和附近所有的道路、管道布局圖。
把琴酒能用到的手段都估算了一遍,提前做好了快速撤離的准備。
不過知道你不會游泳,為了以防萬一,我就在湖泊這一片多做了幾手准備。
只是沒想到,你還真走了那裡。」
「欸?那你都不告訴我?」
「呵,因為無論梨做了什麼選擇,我都會保護好你,而且梨每一次最真實的反應才是最能騙過琴酒和貝爾摩德的。
我相信梨的能力,不會讓我失望。」
「…唔,透哥,我下次不會瞞你了。」
安室透瞥了眼不敢跟他對視的女人,嘴角勾了勾,語調溫和地應了一聲:
「嗯,我相信你。」
女人沉默了一會,偷瞄了一眼男人,見他視線好似停在自己在他胸口的手上,心裡暗道一聲:
糟糕!被發現了。
她手好似被火燙到一般,抬起就要往背後縮,腦子更是急中生智地想出一個問題分散他的注意力:
「欸!不對啊,我們的人不是都去保護數據庫了麼?那裡來那麼多人配合我們的撤退啊?」
「呵。」
安室透笑了一聲,由著那只手從眼前溜走,視線一轉看向女人:
「梨,FBI那些人在警察廳吃了那麼多頓飯,總要付出點代價吧?」
「你…」
朝倉梨被他這說法驚了一下,嘴唇張了張又不知道該怎麼誇這個男人,只能伸出從背後的手,對著男人比了一下大拇指。
安室透被她逗地笑了笑,看她眼神聚焦有些分散,心知她在腦子裡復盤今天的行動,佯裝不經意地問道:
「所以,梨滿意自己拿到的獎勵麼?」
女人腦子裡正想著從這次行動中學習到的經驗,冷不丁聽到男人的聲音,脫口而出:
「當然滿意,就是時間短…」
話還沒說完,她頓時回過神,低頭看向他。
男人嘴角帶著笑,紫灰色的眼眸裡全是她愣神的倒影。
她一時之間有些迷失在他的視線之中。
兩人相對的視線裡,誰都沒有先一步開口,反而是管道口處突然傳來「劈劈啪啪」的下雨聲。
朝倉梨被雨聲驚醒:
「咳…透哥在說什麼,我怎麼沒聽懂。」
安室透盯著她笑了笑,但也沒做出什麼舉動。
畢竟她還受著傷,哪怕女人嘴裡喊著沒事,他心裡還是繃著一根弦的:
「既然沒聽懂就算了。」
下次連著一起算吧。
男人在心裡補了一句,垂眸掩藏眼底翻湧而上的情緒。
女人對這一切毫無所覺,點頭點得好似小雞啄米一般。
她偷眼瞄了瞄他。
難道真信了?
雖然對男人不在追問的反應有些奇怪,但有便宜不占是傻子麼?
她視線往下偏了偏,想要故技重施往腹肌上發展下時,邊上的水面上「噗嗤噗嗤」冒出一連串水泡。
朝倉梨一愣,手停在半空中,偏頭往水面看去:
「這時候來,誰呀,討厭!」
「呵。」
安室透輕笑了一聲:「救援的人,你這傷先讓她們處理下。」
一開始是迫於無奈才讓她帶著槍傷入水。
現在時間充裕,安室透自然希望她這傷能處理一下,做好防護再出去,免得傷口被湖水感染。
「哦。」
朝倉梨應了一聲,正要從男人身上起來,水面上「噗」的一聲,鑽出好幾個人。
她下意識又偏過去一眼,倏的,某個高大的身影映入眼簾。
她一愣,眼睛頓時瞪到最大,想要爬起來的身體完全僵在原地。
「梨?」
「朝倉梨?」
黑田的聲音和安室透的聲音同時響起,她猛得一個激靈從男人身上竄起,想也沒想的直接脫口而出:
「管理官,安室透溺水了,我現在只是在做心肺復蘇,真的!」
「人工呼吸?」
黑田語氣怪異地回了一句。
朝倉梨立馬搖頭:「是心肺復蘇,簡稱CPR是用於人體急救的一…」
「你在跟我科普麼?朝倉梨?」
黑田動作利索地跳上平台,視線掃了眼剛從地上爬起來的安室透:「溺水?」
「不…」
安室透嘴角抽了抽,正要開口說話,倏的感覺到身後的衣擺被拉了幾下。
他余光往身邊偏了一下。
女人若無其事地衝他眨了眨眼睛。
雖然看不出女人表面有什麼不對勁,但對於十分熟悉她的他來說,很容易就看清了女人兵荒馬亂的內心。
他咽下到嘴邊的話,無奈地順著女人的話補了幾個充滿疑問的音節:
「啊…或許?」
「或許?」
黑田語氣越發怪異,古怪地看了一眼安室透,視線投向朝倉梨又問了一次:
「或許?」
男人雖然對女人和黑田之間的古怪氣氛很疑惑,但現在也不是在外人面前下女人面子的時候,他橫跨一步擋住了所有視線,笑得極為好看:
「人總有意外的嘛。管理官,先讓人處理下梨身上的傷口?」
梨?
叫的可夠順口的。
黑田看了他一眼,對著邊上好似鵪鶉一般安靜的幾人揮了揮手,示意她們盡快處理,隨即轉過身往水邊走。
他剛走了幾步,沒聽到跟上來的腳步聲,站定,扭頭。
看到那個金發黑皮的男人壓根沒打算走,他頓時臉色一沉:
「安室透,你還想留在這裡看一個小姑娘處理傷口?」
「呃…她是我…」
「對啊,對啊,安室先生,你先離開吧,這個真不合適。」
哈?安室透瞬間一雙豆豆眼瞪向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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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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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非他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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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二哥, 我要完蛋了!」
聽到朝倉梨哀怨的聲音,萩原從天花板倒著探出個腦袋:
「小鴨梨怎麼了?」
「完蛋了啊!」
她仰著腦袋衝萩原晃了晃手裡的手機,萩原神情疑惑了一瞬, 從天花板飄下探頭看了眼手機。
屏幕上是零組成員的群聊,上面已經歡騰一片, 一條條消息刷新的速度十分快。
萩原有些眼花繚亂, 瞄到幾個關鍵詞後急忙移開視線:
「是上原那些蛀蟲伏法了吧?這不是好事麼?」
「是啊,是好事啊, 但也表示事情告一段落, 他們能空出手來了啊!」
「他們?」
「呃…」
朝倉梨有些語塞, 低頭看了眼手機, 又抬眼看了看萩原,沉吟了幾秒:
「研二哥,比如,我就是比如啊,比如有一天, 你女兒要談戀愛了…」
「欸?女兒大了肯定會談戀愛的嘛, 最多也就多考驗考驗男方, 把把關。」
萩原答的很是豁達, 朝倉梨想了想覺得萩原說得很對,心中稍定, 垮下的臉好看了一些:
「那要是男方是你很熟悉的人,人品也沒有任何問題。
可你女兒還沒來得及告訴你兩人有了感情, 你就看到兩人很親密的在一起呢?」
萩原臉上的笑頓了一下, 看向一臉忐忑的某人:
「小鴨梨, 你和安室…」
「哎呀,研二哥, 你別扯開話題,我又不是在說我,你就想像下那是你女兒,給我真實反饋啊!」
「呃…」
萩原豆豆眼看了看她,擰著眉想了想:
「大概手會有點癢吧。」
朝倉梨臉色頓時又垮了下去,沉默幾秒又小心翼翼地問道:
「那…那在你還不知道兩人關系的時候,你親手把兩人在區役所的手續辦了呢?」
「打不死他!等…等…」
萩原呆了一下,幾個字的一句話都分成了好幾截:
「小…小鴨梨…你…什麼…意思?」
朝倉梨抬眼看向萩原,眼神比他還呆,支支吾吾地把事情說了一遍。
「所以…你已經知道安室透就是降谷零?還故意裝作不知道?」
「啊…是啊,誰讓他瞞著我的!」
她抓起邊上的抱枕,把臉往抱枕上一埋,聲音悶悶的:
「我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這跟我預想的不一樣啊!」
「小鴨梨…如果讓零知道你是管理官的外甥女,按照他的敏銳,你知道他是降谷零的事可能瞞不住…」
朝倉梨身體一僵,猛得抬起腦袋瞪向萩原:
「必須瞞住!」
想想自己干得事,要是讓安室透知道了,他肯定會秋後算賬的!
到時…
想到安室透會干的事,她臉「蹭」的一下紅得好似能滴出血來:
「研二哥,你會給我保密的吧?你都能為了安室透瞞著我了,對吧!」
「呃…」
萩原話語一噎,看著只要敢說個不字就要撲上來咬人的朝倉梨,抬手往嘴上比了一個拉上拉鏈的手勢。
得到保證,她繃緊的神經忽的一垮:
「那天我看二舅的臉色很不好,要不是當時上原他們的事迫在眉睫,他可能當場就要找我和安室透談談了!
現在事情告一段落,我的…麻煩就來了啊。」
她話說到一半,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她看著手機屏幕上黑田的號碼,哭喪著臉把後半截話低低說完。
「接吧,小鴨梨。」
朝倉梨抬眼看了眼萩原,嘴角往下一滑,接起電話,聲音滿是活力:
「二舅,午安,恭喜你們…」
「朝倉梨,二十分鐘內到我辦公室。」
「欸?二舅,我還是傷患呢,你不是讓我這段時間安分待在家裡麼?」
「你現在還有19分鐘36秒。」
「我保證准時到!」
掛了電話,朝倉梨「蹭」地一下從沙發上竄起直奔向二樓。
「小鴨梨門在那裡,你上樓做什麼?」
「綁繃帶啊!」
……
辦公室門前。
朝倉梨抬手敲了敲門。
「進來。」
黑田的聲音依舊沉穩,她沒法從聲音中分辨出他的心情如何,深呼吸了一下,彎了彎嘴角擺出一副十分虛弱的微笑。
她緩緩推開門,正要從門縫裡探個腦袋進去觀察一下黑田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朝倉梨,進來鬼鬼祟祟地做什麼?」
她一個激靈,猛得竄進辦公室,視線快速掃了一圈,確定辦公室裡只有黑田一個人,她心裡一松。
「看到降谷零不在這裡放心了?」
黑田的聲音平靜的很,朝倉梨卻是心裡「咯噔」一下。
她輕手輕腳地關上門,擺出一副十分虛弱的模樣走到黑田身邊,語調聽著都有點可憐:
「二舅,我肩上還疼。」
「疼?吵著要出院的不是你?」
她被噎了一下,眨巴幾下眼:
「這個…出院也不影響我肩疼啊。」
黑田斜愣了她一眼:「你和降谷零,或者說安室透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哪有在一起,我和他清清白白的好嘛!」
他眼一瞪:「說實話。」
她脖子瑟縮了一下:「是還沒在一起嘛,他說和組織決戰後再在一起的啊。」
聽完她這句話,黑田臉色猛得一變,黑得好似能滴出墨汁:「你們是不是…」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雖然黑田話都沒有說完,但看二舅的表情,她一下就猜到了他想問什麼,連連擺手:「真的,二舅!」
黑田眼睛半眯。
雖然他相信她的話,但他同樣了解降谷零,要是兩人真沒發生過什麼,降谷零不會在臥底期間給她這種承諾。
「你和降谷零…」
「真的沒有嘛!」
看著神色仍有疑慮的黑田,朝倉梨嘴角一癟,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樣:
「雖然我是有那個色心,可這不是還沒來得及下手麼。二舅你就放心嘛,就算信不過我,你還信不過你下屬啊?
反正我就是喜歡他!」
盡管黑田原本沒打算繼續問這話,但還是被她這話噎了一下。
他盯了她一會,嘆了口氣:
「他城府很深。」
「他喜歡我。」
「他可能做不到對你事事坦誠。」
「他喜歡我。」
「他的職業注定了不會有安穩的生活。」
「他喜歡我。」
「他可能永遠無法把你放在第一位。」
「他喜歡我。」
黑田被她這模樣心梗了一下,氣道:
「既然這樣,你們那關系也不必解除了吧。」
「他…呃…要解除啊!必須解除啊!」
要是不在安室透發現前解除關系,不就要露餡了?
她又不傻!
「二舅,你趕緊把我和降谷零的關系解除了啊!」
「你…」
黑田無語地看了她一眼:
「你到底怎麼回事?」
「這…這…」
她支支吾吾:「反正,反正二舅你答應我要解除關系,也不會把這事告訴降谷零的,你不能出爾反爾吧?」
黑田抬手捂了捂心髒。
到底是誰把他可愛聽話的外甥女教成這副樣子的?
「朝倉梨!」
「嗯?二舅怎麼…」
「出去吧。」
「欸?」
「出去!」
「那…關系?」
「不會食言,你出去。」
「好吧,那二舅,你能盡快麼?」
「朝倉梨!」
聽到黑田放大了好幾倍的聲音,她瑟縮了下脖子,一下竄到辦公室門口:
「二舅,我的事你別忘記啊!」
話一說完,她也沒敢看黑田的臉色,跨出門的瞬間「啪」的一下把辦公室的門關上。
「呼…嚇死我了。」
她長吁一口氣:「這樣一來,二舅應該不會再找透哥了吧,等二舅把關系解除,在好好操作一下,嘿嘿,穩了!」
她心裡一樂,邊走邊從兜裡拿出手機,找出降谷零的號碼發了一條消息。
朝倉梨:組長,上原他們伏法了。
降谷零:嗯,恭喜,你的付出也不少。
朝倉梨:那是組長領導有方嘛,組長最棒。
這消息發出,過了好久都沒有收到回復,朝倉梨以為降谷零又有事,正要關了手機開車回家時,消息「叮」的一聲到了。
她打開一看。
降谷零:這話你該對安室透說。
雖然沒有看到對方的表情,但她就是從這一行字裡品出了絲絲酸意。
「噗…哈哈。」
朝倉梨沒忍住笑出了聲:
「透哥真可愛,所以才舍不得讓你發現嘛。」
她立馬回復了一條。
朝倉梨:雖然我是喜歡安室透,但我就是覺得組長才是最厲害的。
組長在我心中無人能比哦,給組長比心!
PS:我開車回家了,晚點聊,拜!
消息一發出,朝倉梨笑得眉眼一彎。
她嘴裡哼起歌,把手機往兜裡一塞,一踩油門正要加速時,一輛白色馬自達「唰」的一個甩尾堵在了她的車前。
她被嚇得連忙踩下剎車,車子熄火的瞬間,她大喘一口氣,驚魂未定地瞪向前面。
馬自達車門被打開,金發黑皮的青年衝著女人笑得極為燦爛。
他關上車門,幾步走到她的車邊敲了敲車窗:
「梨,不下來麼?」
「安室透!」
朝倉梨氣呼呼地推開車門,仰著腦袋看向近在咫尺的男人:
「你知不知道這樣是很危險的?你…」
她話都還沒說完,男人眼眸閃了閃,直接伸手扣住女人的細窄腰肢用力摟進了懷裡。
感受到女人僵了一瞬後又柔軟下來的身體,他低低笑了聲,把女人又往懷裡緊了緊。
「透…透哥,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等下就知道了。」
男人答了一句,垂眸看向她。
現在這雙眼眸裡只有他!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笑,俯下身,好似對待珍寶一般,小心翼翼地在她的額頭親了一下:
「我想你了,梨。」
第115章 作死小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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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幾分鐘後。
朝倉梨推門下車, 抬頭看了眼被霓虹燈染成五顏六色的招牌。
烤肉店?
她側臉看向走到身邊的安室透:
「原來透哥是想請我吃飯啊?還搞得神秘兮兮的,害我還以為你是想…
咳,正好我肚子也餓了, 我們快進去吧!」
她掩飾地咳了一聲,飛快瞥了一眼男人, 耳尖一紅, 抬腳往店門走。
剛才在車上,男人說話語氣太過曖昧, 話裡話外好像都是提醒她不要忘記自己還欠著什麼, 搞得她這一路上心跳都跟他的車速似的差點爆表。
她暗自舒了一口氣。
腦子裡繃緊的那根弦松弛下來, 她抬手正要推開門, 男人的手臂突的橫了過來攬住了她的腰肢。
她握住門把手地動作一頓,正要偏頭看他,男人輕笑一聲,寬大的手掌包裹住她握門的手,輕輕用力把門慢慢推開:
「梨, 時間尚早, 不用急。」
他的語氣有條不紊, 沒有半點剛才的曖昧, 可她總覺得男人這話有點一語雙關。
就連籠罩在她身上本該溫和的氣場都因為這句話變得危險氣息十分濃郁。
她好似無知無覺地一腳踏進了一頭飢餓獵豹的狩獵範圍。
女人頭皮麻了一下,被男人隱藏在深處的侵略感驚得心頭一陣亂跳, 下意識咽了口唾沫,偏頭看他:
「透…透哥?」
「嗯?怎麼了梨?」
男人偏過頭看她, 臉上的笑容十分溫和。
她眼中閃過一絲茫然, 剛才的感覺在那一瞬間消失不見, 快得好似就只是她的幻覺一般。
「梨?」
男人輕聲喊了一句,語氣帶著絲絲疑惑, 自然地讓人找不出任何破綻。
難道真是錯覺?
她仰著腦袋看他,有心想要從他臉上找出些蛛絲馬跡。
可被炭火洗煉過的肉香不斷滑溜進鼻腔,嘈雜的說話聲也把店內的氣氛炒得很是熱絡。
這種環境下,她剛被男人勾起的警惕心瞬間就被胃裡的饞蟲麻痹了。
她眨巴幾下眼,搖頭:
「唔…應該沒事?」
「那走吧,梨。」
跟著安室透到了一間包間前,她在他的示意下,一臉莫名其妙地推開門。
「啪,啪,啪。」
「生日快樂!」
「Happybirthday!」
幾聲清脆的禮花筒炸開聲伴隨著風見等人的歡呼聲在朝倉梨耳邊響起。
她有些愣神地看著從眼前飄落的各色彩帶:
「今天…我生日?」
「生日快樂,梨。」
身後男人搭上她的肩,俯身在她耳邊輕聲笑道:
「下次想要敲詐勒索我的話,可就等明年了啊。」
她微微側過臉,男人紫灰色的眼眸中滿是柔和的笑意。
那次玩笑話,他居然記在心裡了啊?
她緩緩彎起嘴角,一個轉身環住他的脖頸,側臉蹭了蹭他的頸窩:
「謝謝,透哥。」
男人眉眼彎了一下,眼眸一轉警告地瞄了一眼屋裡正要開口起哄的一群人。
見那些人張大嘴噤了聲的模樣,他垂下眼瞼,兩手下滑正要摟住某人時,女人「呲溜」一下退出他的懷抱,轉身跑進了屋裡。
「謝謝大家啊,我都忘記今天是我生日了,唔…我不會喝酒,就用飲料代替了,干杯!」
「干杯!」
包間裡的氣氛瞬間熱絡起來,安室透勾著唇,收起抱了一個空氣的兩手,靠著門框抱臂看向朝倉梨。
時間還長,不急。
好似感受到了某人灼灼的注視,女人舉杯的動作頓了下,扭頭:
「透哥,你還站在那裡干什麼?快來啊!」
安室透挑了下眉,幾步走到她身邊坐下:「我還以為梨把我忘記了。」
「怎麼可能?」
她連忙搖頭,拿起桌上的飲料遞給他:
「干杯?」
安室透接過飲料放在桌上,朝倉梨一愣,正要開口,他從桌上拿了一杯酒舉起:
「干杯。」
「欸?你開車…」
「不是有梨麼?」
她懵了一下,總感覺有哪裡不対勁,可又說不出來,腦子正要轉動一下時,身邊的風見突然把酒杯舉到了她面前:
「朝倉,謝了啊。」
「欸?謝什麼啊?」
腦子卡了一下,她瞬間拋開那一點不対勁,偏過頭疑惑地看向風見。
風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伸手撓了撓後腦勺:「你不是給管理官發了一份給FBI的賬單麼?
錢已經到了組裡,那些家伙不好意思過來,就讓我過來替他們說一聲謝謝。」
「欸?這麼快的?」
她瞪圓眼睛:「我還以為最起碼拖個一年半載呢。」
風見笑了笑,指了指她身邊的男人:
「因為管理官和安室先生都花了很大力氣嘛。
那你們先聊,好好聊啊。」
接收到対方眼中的某些訊號,她眨巴幾下眼,佯裝一無所知的模樣:
「欸?等等,你是不是把組長的功勞給忘記了?
雖然透哥從組織裡把錢轉出來是挺難的,但是想要從上級那裡把錢摳到零組裡,沒有組長出手,就單是管理官一人想要吃下那筆錢也不可能吧?」
她余光瞄了眼臉上笑容有些僵的安室透,又瞧了眼欲言又止,視線時不時飄到安室透身上的風見,心裡一樂,眉眼含笑舉起杯:
「來,這杯敬組長吧!」
玻璃杯在半空中停了好幾秒,女人嘴角抖了下,憋著笑正要看向安室透時,「叮」的一下,男人握著酒杯撞了一下她手裡的玻璃杯:
「敬組長!」
男人語氣裡的微妙感讓風見頭皮有些發麻,他有些不想舉杯,但兩人都帶著笑意看向他。
「咳…敬組長。」
風見硬著頭皮舉杯碰了一下立即往後倒退一步:「他們在叫我了,你們慢慢聊。」
看著風見頭也不回地跑開,朝倉梨沒忍住笑:
「噗…有點可愛啊。」
「是挺可愛的。」
聽到男人帶著寵溺語氣的贊同聲,她眨巴兩下眼,似有所覺地扭頭看向男人。
恰好対上男人隱含笑意的雙眸,她瞬間恍然。
這家伙是在說她。
緋色頓時從耳尖一路染上脖頸,她垂眸看向爐子裡烤得「滋滋」作響的肉。
別緊張,這裡這麼多人他不會対自己怎麼樣的!
她佯裝鎮定地翻了翻烤肉,沒話找話:
「這熟了沒啊?」
「快了,不急。」
「要不透哥來,我烤不好。」
男人的視線好像長在她身上了一樣,她被盯得心有點慌,眼眸一轉給安室透找了一份事做。
「好。」
男人應了一聲,伸手包裹住她想要松開夾子的手,慢慢給一片片肉翻了個身:
「梨就交給我吧。」
男人的語氣很鄭重,好似交給他的不是手中的烤肉,而是往後余生一般。
她眼神飄忽了一下,視線掃過那只被包裹住的手,男人的存在感實在太強,哪怕隔著一層空氣,她都能感受到男人身上如影隨形的侵略感。
這種侵略感好似把她從熱鬧的房間裡隔離了出來,她忍不住深吸口氣,可四周的空氣好似也因為這個男人而變得稀薄起來。
要命的窒息感讓心跳開始不斷加速,她感覺有些承受不住,不由得地縮了縮手,可男人看著沒怎麼用力,卻剛好讓她掙脫不開。
她抿了抿唇,眼眸一轉:
「這裡好熱啊,我脫件外套。」
男人看了她一眼。
她眨巴下眼睛笑了笑。
手裡偷偷用了點力,她順利地從男人掌下脫出手,眼睛頓時彎了一下。
她脫了外套側身掛在椅背上。
「対了,透哥…」
她正要回過身,感覺肩上一熱,下意識偏頭看去。
一只指節分明的手覆蓋在她的肩上,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整片肩胛骨,好似透過薄薄的布料在感受繃帶疊在一起的折痕。
她眨巴幾下眼,扭頭看向男人。
男人微微蹙起眉,目光在她肩上頓了好久。
「透哥?」
女人的疑問聲喚醒了安室透,他放在她肩上的手力氣又輕了幾分:
「你的傷還沒好?」
「啊?哦!」
她眼眸轉了下,直覺告訴她不要承認為好,雖然不清楚為什麼,但她向來喜歡跟著直覺走:
「還沒,還沒!差一點,差一點。」
「受著傷還出來亂跑?」
「管理官找我嘛!」
男人眉頭又是一緊,放下手上的夾子,拿起她的外套給她又重新披上:
「走吧。」
「欸?欸?為什麼?」
「傷還沒好呢,吃清淡點吧。梨應該不會拒絕我給你做的料理吧?」
「不…不是,這…」
朝倉梨一臉懵,看了眼已經能吃的烤肉,又看了眼沒得商量的安室透。
現在要是說肩上傷好了,會不會被揍啊?
她眨巴幾下眼:「好…好吧,那透哥做給我吃哦。」
……
兩人回了別墅。
朝倉梨開門的瞬間,視線迅速地掃了一眼客廳。
沒有看到萩原和景光的身影,她心裡一松。
應該出去了吧,幸好,幸好!
「梨在找誰?」
剛吐出半口氣,男人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她半口氣噎在喉嚨裡,扭頭:
「沒有找誰啊。」
「啪」的一下打開開關,溫馨的橘色燈光瞬間照亮了整個客廳。
朝倉梨把門關上,安室透已經熟門熟路地走進了廚房。
她站在廚房門口探出頭看向裡面:
「透哥,要幫忙麼?」
「不用,梨去客廳等會,馬上就好。」
沒一會,廚房飄出一股誘人的香味,她動了動鼻翼,正想走向廚房時,安室透把端著碗走了出來。
朝倉梨看了一眼:
「紅豆飯?」
「你的生日嘛。」
她挑起一筷送進嘴裡,眼眸瞬間一亮,対著安室透比了一個大拇指。
「梨喜歡就好。」
「超級喜歡!透哥真棒!」
「比起組長呢?」
男人問得風輕雲淡,她眼眸轉了下:
「組長更棒!透哥不是也崇拜組長的麼?」
安室透視線在她受傷的肩頭掃過,笑了,抬手揉了揉她的發頂:
「梨,吃飯吧。」
「好啊!」
兩人安靜地吃完飯,朝倉梨整個過程中都沒有再感受到那種若有似無的危險氣息,心裡那根弦完全松弛下來。
她仗著安室透以為她身上的傷還沒好,往沙發上一滾,腦袋枕在他的腿上:
「哇,吃得好撐。」
「呵。」
男人輕笑了一聲,低頭看向她。
女人臉色微紅,眸光閃亮亮的,一副十分開心的模樣。
他伸手拂過女人的長發,細細密密地用指尖卷起一縷發絲。
朝倉梨衝著他眨了眨:
「下次還可以麼?」
聽懂了她話語中的潛台詞,男人低聲笑了笑,松開那縷發絲,指尖從她眉骨緩緩滑倒微微上揚的眼尾。
「當然,以後都可以,梨。」
「我就知道透哥最好了。」
安室透眸光閃了閃,視線不由得停在女人開開合合的唇瓣。
梨,我的利息該給我了呢。
第116章 露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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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上的鐘「鐺」的敲了一聲。
朝倉梨偏頭尋聲瞧了一眼。
時鐘指向10點30分。
欸?這麼晚了麼?
既然景光哥不在, 應該不會介意讓透哥住一晚吧。
心裡沒有了那根緊繃的弦,她現在輕松得很,沒有對男人有任何警惕的念頭。
她收回視線看向安室透:
「透哥, 你…還不走麼?」
本想讓男人留宿客房的話在碰上他灼灼目光時,話一燙嘴頓時變了一句。
安室透笑著盯了她幾秒, 抬頭看了眼牆上的鐘:
「果然很晚了呢。」
她正要點頭附和, 突的發現男人不僅自己沒有任何要起來的動作,還一手狀似無意地橫在她身前, 攔住了她起來的動作。
「可是我喝過酒不能開車了呢, 梨。」
她倏的瞪大眼睛看他, 好似沒有聽清男人說了什麼?
安室透讀懂了她的神情, 笑著又補了一句:「我的確喝了酒,梨不是看到的麼?」
女人腦子「嗡嗡」直響。
所以,他是故意喝酒的?
那當時她的感覺也沒錯咯?
好似撥開雲霧見月明一般,她突然明白了那時男人似有若無的危險氣息是因為什麼了。
她耳尖一紅:「那我送你回去!」
女人話裡惱羞成怒的意味占了大半,想要瞪向男人, 卻又因為男人眼中的熱度閃躲的厲害。
「呵, 那不行呢。」
安室透被女人的神情逗的輕笑一聲, 眸光閃了閃, 指尖擦過女人微微下滑的嘴角,輕輕捻了捻女人紅透了的耳垂:
「我會擔心梨大晚上的開車不安全, 或許梨可以在我那留宿一晚?」
想也別想!
女人張了張嘴沒發出聲,咬著下唇只敢在心裡回他了一句。
「別咬。」
男人輕聲說了一句, 指尖動了動把女人的下唇從貝齒中解救出來:
「梨, 要是不想留宿也可以的。」
這話男人雖然說得很輕巧, 但她心知真到了那時,這個男人想要將她留下真的太容易不過了。
她嗔怒地橫了男人一眼, 卻撞上男人紫灰色的眼眸。
她呼吸一滯,小心髒「突」地驟停了一下,血液都在那瞬間開閘似的直衝向大腦。
這男人今天怎麼攻擊性這麼強?
明明男人身上不再有那種讓她想逃的危險氣息,但他眼底的旖旎和曖昧卻是半分不減,甚至愈演愈烈,僅是一個對視就能讓她丟盔棄甲,輸得一塌糊塗。
緋紅頓時從耳尖蔓延到脖頸,她抬手捂了捂狂跳不止的小心髒,垂下眼瞼,囁喏:
「狡猾的男人。」
女人聲音很輕很輕,可他聽得真真切切。
男人勾起唇角笑了笑,很開心得笑納了這個稱呼:
「梨的誇獎總是讓我很受用。」
誰誇你了!
她心底反駁了一句,衝著他偷偷翻了個大白眼,心裡暗自慶幸:
感謝二舅的電話,這繃帶綁的實在太是時候了!
要不然,等等…
倏的,她心裡一慌,指尖都開始微微顫栗了一下。
雖然他們兩人捅破窗戶紙後,安室透看她的眼神也總會讓她臉紅心跳。
但她也能感受到男人身上的克制。
可今天這種克制好像都不見了,反而散發出餓狼出籠的危險感。
甚至他還一步步精准踩著點讓她不知不覺地走入他的陷阱。
那種感覺太過讓人心驚膽戰,好似一不注意就會被男人拆骨入腹。
女人下意識喘了口氣,抬手摸了摸綁著繃帶的肩。
如果不是肩上的傷打亂了他的步調,或許她今天可能真的會淪陷在他的手上。
她抿了抿唇,偷眼瞄了眼男人。
難道是他察覺到什麼了?
畢竟這男人太過敏銳,她時常拿組長來刺激他已經算是在作死邊上大鵬展翅了。
現在加上她面對二舅時緊張過頭的糟糕表現,兩相一疊加,那已經和墳頭蹦迪是一個級別了吧?
一想到真被男人知道的後果,女人的小心髒「噗通」一下跳到了嗓子眼。
她小心翼翼地觀察起男人的神情,可男人的表情滴水不漏,壓根分辨不出。
她眼眸轉了一圈。
或許可以先轉移話題,再緩緩把話繞回來試探,到時再消除男人的疑心。
打定了注意,她伸手戳了戳那只橫在她身前的手:
「透哥。」
「嗯?」
「組織那裡怎麼樣了,上原他們一伏法你就跑過來沒事麼?」
「沒事。」
安室透垂眸看向她,好似沒有察覺女人的心思一般,手腕一翻握上女人的戳他的手,順著她的話接了下去:
「梨,和組織的決戰就在眼前了。」
「真的?」
她「蹭」的一下坐起身,看他的眼神滿是驚喜:
「那我以後豈不是可以光明正大地出現了?」
「嗯。」
安室透眸光閃了閃,突的接上一句:「到時梨會介紹家人給我認識的吧?」
她心頭一跳,感覺嘴裡的話都有些燙嘴:
「啊…肯定…肯定啊!」
「那梨能先告訴我,他們…」
這番話無疑已經明示了他的懷疑,她心頭一陣「砰砰」直跳,眨巴著眼看向他。
男人眸光清澈,溫和無害的好似就只是和她說說家常一般。
但她心裡清楚,她要是真把話全說了,就算這一次她因為裝傷還沒好逃過了,下一次肯定會被連本帶利討回去的。
不行!
必須垂死掙扎一下!
她趁著男人話還沒說完,趕緊插話:
「這個晚點再說,不急啦,組織的事才是要緊事嘛,對了透哥有硬幣麼?」
被搶了白,他眸光幽深了一下,轉而變得溫和無比,點頭說一聲「有」,從兜裡拿出一枚:
「梨想做什麼?」
「投幣許願!」
她接過他手上的硬幣,指了指不遠處桌子上的玻璃瓶。
瓶裡已經堆了近一半的硬幣,顯然女人用它許了不少願。
「看我的啊,我從這個距離可從沒失過手。
這一次,組織必滅,大家平安無事!」
話一說完,她用拇指彈起了手上的硬幣。
硬幣在半空中劃出一個漂亮的弧度,唰地一下往瓶口飛去。
「許願達…」
「叮∼」
她話正要說完,硬幣與瓶口碰了一下掉到了桌子上,沿著桌面「咕嚕嚕」滾到地上鑽進了沙發底下。
「不可能。」
這個預兆實在太壞了,她登時臉色全變,「蹭」的一下從沙發上跳起,幾步竄到邊上的沙發。
她俯下身看向沙發底。
明閃閃的硬幣安靜地躺在底部的正中央。
可沙發的底太低,她手根根伸不進去,她嘴一癟,一手抓住沙發腳。
「等等。」
安室透見她用受傷的那只手想要抬起沙發,臉色登時不太好,猛得從沙發上站起,想要衝過來:
「梨,我來…」
話才出口,他頓時消了音,視線停在被抬起的沙發上好幾秒,又移到女人綁著繃帶的肩。
「拿出來了!」
她放下沙發拿著硬幣轉身衝他晃了晃:
「這次不算,重新來!」
男人眼神變了變,衝著她招了招手,女人對他的變化毫無所覺,幾步竄到他身邊:
「這一次一定行!」
「所以梨的從未失手就是指…」
後面的話已經不言而喻,她有些不好意思,豎起食指抵住他的薄唇:
「噓,說出來我咬…你!」
食指突然被男人張嘴咬了下,她瞳孔微縮,一句話斷成兩截。
「你…」
她「咻」的一下縮回手,吶吶地看著他有些說不出話。
男人嘴角微微勾起,一手握住女人抓著硬幣的手,一手攬住她的腰肢,把人轉了個身,面對半瓶硬幣的玻璃瓶:
「既然是對付組織,那這一次讓我和梨一起吧,我們是一體的不是麼?」
話音一落,安室透屈指一彈,指尖與硬幣接觸的瞬間「叮」的一聲輕響,硬幣從女人指上飛起,劃出一個漂亮的弧度從瓶口正中央完美地落在一堆硬幣之中。
「許願達成。」
看女人還在愣神中,他從背後摟住她,下巴擱在她肩上,笑著補了一句她剛才未說完的話,頓了幾秒後又接上一句:
「梨,不誇我一下?」
「啊?」
她好似才回過神,看了眼又增加了一枚戰績的玻璃瓶,又低頭瞄了眼掌控住她腰肢的手。
為什麼感覺危險的氣息又回來了?
她頭皮有些發麻:
「透…透哥厲…厲害。」
「唔…那和組長比呢?」
男人的語氣雖然漫不經心,但他身上炙熱的氣息從緊貼的脊背上源源不斷地傳入她的神經。
酥麻癢意從尾椎直達後腦勺,讓她身體都軟綿綿,只能把重力全交給身後的男人。
這男人真是要命啊!
她實在不敢在這時候繼續撩撥,低垂著腦袋,輕輕應和了一句:
「透…透哥厲害。」
「真的?」
「嗯。」
「呵。」
男人低沉的笑聲在她耳邊炸開,好似一股暖流緩緩摩挲著她的耳朵。
女人白瓷般的皮膚剎那間全是一片緋色,就連呼吸都帶著一股難以言說的燥熱。
她下意識掙扎了一下,男人眼眸微閃,兩手稍稍松開了鉗制她腰肢的手。
趁著這一間隙,女人鼓起最後一絲力氣,腰肢一扭想要脫離掌控,卻不想在轉身離開之際,男人一步貼近,一手再次緊扣在她腰上,一手卻按在了她的後腦上。
僅是一秒的時間,兩人從背後擁抱的姿勢變成了面對面。
女人只要一抬眼就能清晰看到男人眼中不斷翻湧而上的強烈情緒。
她呼吸緊促了許多。
兩人靠得太近,男人帶給她的壓迫感近乎於實質,就連每一次的呼吸都帶起男人醉人的氣息。
她脊椎骨一陣陣發麻發癢,眼神有一絲好似醉酒之後的迷醉。
「透哥…」
「呵,我還以為梨這次還是會說組長厲害呢。」
「怎麼…怎麼會。」
「因為梨一直再用組長撩撥我啊,對麼。」
男人緩緩俯下身,薄唇溜碰過她的粉唇,好似想要描繪出她誘人的唇形。
她身體顫栗了一下,忍不住想要往後仰,可按在後腦的手卻是紋絲不動,她只能被迫著接受男人薄唇一次又一次留在她唇瓣上柔軟溫潤觸覺的回饋。
女人被這似有若無的吻撩得頭暈目眩,有種吊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懸空感。
盡管身體本能想要男人加深這個吻,但男人的眼中翻滾的情緒,好似黑壓壓的烏雲,她心裡不由得畏懼了。
她下意識推了推男人的胸口,想要結束這種徘徊在危險邊緣的舉動:
「有…有嗎?是透哥錯覺吧。」
「看來我誤會梨了?那罰我什麼呢?」
男人輕輕啄了下她的粉唇,指尖從腰窩的位置緩緩退開,沿著脊椎滑倒綁著繃帶的肩胛骨:
「或許可以罰我幫梨換下藥?」
這句話一出,女人腦子「轟」的一下就懵了,瞪圓眼睛看向他:
「透…透哥,不用了,不用了。」
「真的?」
男人的指尖細細劃過繃帶的折痕,語氣意味莫名:
「梨確定不用麼?」
女人無法控制的情緒好似被控制在了懸崖邊,她忍住身體一陣陣的顫栗感,眨巴幾下眼,連連搖頭,男人笑了笑,輕輕咬了下她的耳垂:
「那我們談談關於管理官的事?」
「管理官?管理官有什麼事啊?」
許是男人危險氣息實在太過濃厚,她演技被完全激發出來,哪怕心髒一陣狂跳,面上是真的滴水不漏。
男人沒有被她的表現迷惑,但他好似很喜歡和她的這種「對峙」,沒有一絲急躁,表現出一個獵人該有的耐心。
他低低笑了聲,繞開了這個話題,轉而問道:
「比如,有什麼重要的事,管理官不顧你還帶著傷,也要讓你去見他?」
「哦,這個啊,這不是上原的事結束了,管理官通知我一聲會盡快解除和組長的關系嘛。」
「哦?什麼時候解除?」
「沒說呢,不過管理官那麼雷厲風行,應該明天會辦好吧。」
「明天麼?」
男人喃喃一句,表情好似有些滿意,可看到女人偷瞄的眼神,開口笑了:
「梨會不會不開心?」
「沒有啊,雖然我是挺不想解除的。
但是組長好像也不喜歡跟我在戶籍上扯上關系,只好這樣了啊。」
「或許他並不想成為兄長呢,梨。」
聽到女人佯裝幽怨的話,他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開口試探了她一句。
「欸?難道組長還想當我爸?他這麼老的嗎?」
女人佯裝沒聽懂,一開口就把男人氣得笑了出來。
「梨。」
「嗯?怎麼…」
話還沒說完,男人扣著她的下巴直接吻了下來。
許是被她氣得有些狠,這一次,他的吻猶如狂風暴雨一般,帶著好似要把人連骨帶皮一起吞下去的狂暴氣勢。
女人有些承受不住,呼吸在這一瞬間好似被男人完全剝奪一般,只能被迫地接受男人的掠奪。
她下意識推了推男人的胸口,可男人不退反進,沒有怎麼用力就又把人往懷裡圈緊了一分。
兩人之間就連擠進一絲空氣的間隙都沒有,女人有種要被男人揉進他身軀的錯覺。
她受不住這種攻勢,兩只手攥緊了男人的衣襟,穩著自己不至於癱軟下去。
好似感受到女人幾乎背過氣去,男人薄唇稍稍松了一分。
「透…唔…」
女人趁著男人放她緩口氣的瞬間剛要開口,可下一秒,男人的薄唇又覆蓋上來。
這一次,聲音被男人盡數吞下的同時,好似連空氣中的氧氣,都被男人逐漸上升的炙熱體溫而燃燒殆盡。
呼吸變得逐漸困難,女人的身體在男人手中好似就要軟化一般,幾乎是毫無力氣地任由男人完全掌控。
可男人卻好似並不打算這麼輕易放過她,結束這個激烈、綿長、炙熱的吻後,手上一使力,就把人打橫抱起。
他低頭看向面色緋紅,眼神迷離的女人:
「梨,這次沒人會來打擾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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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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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你們在說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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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樓昏暗的過道上。
安室透「啪嗒, 啪嗒」的腳步聲,在靜謐的空氣中激起一層輕微的回音。
這回音雖然很輕,但與他的腳步聲幾乎要重疊在一起時, 好似放快了男人腳步前進的節奏。
這節奏讓原本平而穩的步伐,咋一聽上去仿佛帶上了一些急切。
朝倉梨被這腳步聲引得有一絲絲的不安, 就好似那有著重響的腳步聲, 每一步都精准地踩在女人的心尖上。
然後不輕不重地捻了一下,激得她心髒都跟著那聲音的節奏在極速地收縮又擴張。
心髒的驟然加速讓她血液直衝大腦。
使的本就混亂的思緒越發的意亂情迷了。
她有些不敢看向男人, 視線一低看向前方。
一間間房門隨著男人前進快速後退。
強烈的視覺衝擊讓她瞳孔一緊, 目光下意識偏了一下。
這一次入目的是她分外熟悉的房門。
看著那扇門越來越近, 她遲鈍的大腦在這一刻終於清晰地意識到接下去這個男人會対她做些什麼。
她身體忍不住顫栗了一下, 下意識想要拉開與男人滾燙身軀的距離。
可她還沒掙扎一下,男人好似感受到了不安,微微一收手臂,又把人往懷裡圈緊一分:
「梨是害怕我麼?」
她抿了抿唇,垂下的視線停在男人扣得整整齊齊的襯衣紐扣上:
「沒…沒有。」
女人的回話帶著些微微顫音, 男人停下腳步垂眸看她:
「我要開門了。」
他的話好似在提醒女什麼, 可她現在思緒猶如一團亂麻, 壓根無法給予男人正確回饋。
沒有收到女人的只言片語, 男人呼吸加重了一分,手掌按在了門把手上。
門鎖發出一聲「哢哢」的輕微脆響。
女人心髒一縮, 攥著男人衣襟的手不由得緊了緊。
「透哥…」
「嗯,我在。」
暗啞的聲音讓她越發緊張, 攥著衣襟的手倏的加重了力道。
感受到衣服上的拉扯力, 安室透輕笑了一聲。
可這笑太快, 幾乎還沒發出聲音就消散在空氣中。
要不是她很確定男人胸腔微微震了下,肯定會把這聲笑當成她太緊張的錯覺。
她慌亂地松了一下攥緊衣襟的手, 下意識想要抬眼看他。
可視線剛移到男人滾動了一下的喉結,門「嘎吱」一下敞開了。
一股暗藏在空氣的花香隨著房門的敞開從屋內迅速往過道上蔓延。
熟悉的花香讓她神經松弛了一秒。
她下意識地深吸一口氣,花的幽香和男人的氣息全一股腦地擠入她的嗅覺神經。
女人呼吸一滯,剛松弛下來的神經因為男人炙熱的氣息瞬間繃緊,耳邊全都是她自己猶如擂鼓的心跳聲。
她放緩呼吸,緩和了一下超過負荷的心跳,本想看向他的視線也被這一打岔偏了一寸,落在了窗前水晶瓶裡的幾支桂花上。
早上剛從院子折的桂花開的很好,一連串小花瓣從綠色的葉子裡探出小半截,在皎白的月光照射下好似披上了一層朦朧的白紗,讓原本的金色都淺了幾分,就好像…
女人的腦子裡剛聯想到男人的發色,耳邊就聽到男人低沉的聲音:
「梨這時候還能分神,是我的錯呢。」
男人話裡帶著不可忽略的危險氣息,女人小心髒突了一下,猛得回過神想要看向男人。
可視線還未觸及到他,她就感覺身體一個失重往下落,到嘴邊的驚呼還來不及出口,男人的唇連同身軀一起壓了下來。
驚呼聲在唇邊變成了細碎的呻.吟聲,女人感受到男人身體氣息的變化,有些無措地抬手推了推他。
「梨。」
男人手肘撐在她耳側,微微抬起身,薄唇輕啄了幾口女人微微紅腫的唇,伸手握住她橫在兩人之間的手舉過她的頭頂。
身下的床太軟,男人沒怎麼用力,那截嬌嫩的手臂就被他這一按完全陷了下去。
男人指尖摩挲在她的手腕上,從上方俯視她的目光帶著明顯的侵略感。
這種姿勢,這個目光,帶給女人無比強烈的壓迫感。
意識到男人眼神中告訴她的含義,女人呼吸急促了許多,眼尾悄然爬上的一抹嫣紅也已經完全遮擋不住她眉宇間的撩人媚意。
「梨。」
男人又是低聲換了一句。
細細密密地吻從女人的唇邊沿著脖頸擴散開來。
她身體微微輕顫,唇瓣動了下,發出幾個讓人聽不清的音節,好似想說些什麼,男人動作頓了下,緩緩起身靠近,薄唇停在她唇邊:
「梨,想說什麼?」
「小鴨梨!你睡了麼?」
男人沙啞的聲音剛落,門外響起了萩原充滿活力的聲音。
這聲音好似一道亮光劈散了彌漫在昏沉空間裡的濃霧,使的女人被男人迷得迷迷糊糊的腦子瞬間清醒了許多。
她猛得瞪圓眼睛,感受到衣扣被男人一顆顆地解開,急忙抬手抓住男人想要解開她最後一顆衣扣的手。
「梨?」
安室透愣了下,有些不解地看向身下拼命朝他搖頭示意的女人:
「怎麼…」
「你先起來,研二哥在門外,你快起來啊!」
男人瞳孔縮了一下,扣子瞬間從他指尖滑落。
哪怕在他心中這件事已有了定論,可聽到她的話,他還是不可抑制地有些亂了分寸。
「萩原麼…」
他瞬間從失神狀態下清醒,垂眸看了眼身下的女人,又偏頭看向房門數秒,沉默地抿了抿唇角,他視線最後又重新落回女人身上。
「明天不行麼?」
男人聲音沙啞,又透著一股委屈,那雙紫灰色的眼眸眼巴巴地看著她。
女人心裡不由得升起一股不忍。
她神色猶豫,視線在房門和男人身上來回數次,幾次張嘴想說話卻又只剩下幾個破碎的音節。
男人見她猶豫,俯身親了親她的嘴角:
「梨…」
暗啞的聲音裡有著小小的請求,她頓時心一軟:
「要不就當我睡…」
「小鴨梨,快醒醒,小諸伏有事找你哦。」
她的話還沒說完,萩原又補了一句,她立馬話鋒一轉:
「景光哥也在,那個…其…其實,現在也還早,晚點…晚點…我們…」
後面的話,聲音已經輕到幾不可聞,但男人明白了她的意思。
一聲帶著不爽的嘆息從男人薄唇中溢出:
「等會不許再拒絕我。」
她眨巴幾下眼,環上男人的脖頸,側臉蹭了蹭他的胸口:「透哥最好了。」
安室透抬手拍了拍她的發頂。
有些不情願地從床上起來,他的目光在她纖細的脖頸上頓了一下,又佯裝若無其事地移開視線。
他整理了一下女人凌亂的衣服,轉身開門:
「正好,我也有話想和他們說。」
話音伴隨著「嘎吱」一聲的開門聲,萩原連看都沒看開門的是誰,伸手往対方肩上一搭:
「小鴨梨,我…欸?」
手搭了一個空氣,萩原一愣,定睛看向門內。
堵在門口的青年,金發黑皮,眼眸中還有未完全褪去的點點翻湧情緒,身上的襯衣紐扣也被凌亂地解開了好幾顆。
同為男人,萩原太明白這副模樣意味著什麼,他瞳孔一震,下意識想要後退給兩人騰出空間。
「萩原,小梨睡了的話就明天再說吧。」
他身形剛動,景光穿牆而過:
「這件事也不…zero?」
景光瞳孔微縮,心中的喜悅剛剛升起,嘴角的笑頓時僵住。
zero這副樣子是從小梨房裡出來的?
空氣中突然莫名湧動起一股寒意,安室透眉頭微蹙,視線掃過空無一人的過道,眼眸微閃:
「hiro,萩原,好久不見。」
「欸?小降谷看得見我們?」
「應該是小梨告訴他了。」
兩人說話之間,朝倉梨踩著棉質拖鞋「蹬蹬」地跑到門邊。
看到有些黑了臉的景光,又瞄到了一眼似笑非笑的萩原,她眨巴幾下眼,小身板往安室透背後縮了縮,只露出一顆毛茸茸的小腦袋:
「景光哥,研二哥,你們找我有事麼?」
「唔…打擾到小鴨梨了不好意思吶。」
萩原在門外飄了飄,伸手穿過安室透拍了拍她的肩:
「我們去客廳說?」
「啊…哦,好的。」
……
幾人下到客廳。
朝倉梨剛要挨著安室透坐下,注意到景光和萩原看過來的視線,身形一歪隔著安室透一臂的距離坐上沙發。
「噗…」
萩原被她這動作逗得噴笑了一聲,景光看了他一眼,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正要開口說話,安室透手一伸牽過她的手,微微起身往邊上橫移了一個位置,挨著她坐了下去。
「梨坐那麼遠干什麼?」
安室透的聲音好似給帶著寒意的空氣添了一把火。
朝倉梨瞄了眼対面飄著的兩人,又瞥了眼安室透,扯了扯他的手:
「景光哥他們看著呢。」
順著她的示意看了過去,入目的只有他十分熟悉的家具擺設。
他眼眸暗了一下,心裡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
女人好似感受到了他的低沉,捏了捏他的手掌:
「透哥,他們都在的。」
「啊,都在的。」
他臉上有絲釋然的笑意,偏頭看向看不見的兩人:
「雖然剛才說了一次,但…hiro,萩原,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小降谷,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zero,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萩原和景光的聲音一同響起,兩人飄到安室透身邊虛虛抱了他一下。
安室透好似若有所覺,低聲笑了笑。
三人的氣氛實在太好,朝倉梨的嘴角剛彎了彎,安室透視線偏了過來:
「梨,介意當一次傳話人麼?」
「當然不介意啊!」
她眉眼一彎,一邊聽著幾人的談話一邊實時傳訊。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牆上的鐘敲了第十二下。
安室透握著女人的手突然一緊:
「時間不早了,明天再聊吧,我和梨就先回房了。」
話音一落,客廳頓時靜了幾秒,景光和萩原視線掃向朝倉梨。
她面色漲得通紅,但也記得答應過男人什麼,低垂下腦袋沒有吭聲。
這一幕落在三人眼中,無疑就是默認了。
萩原有些欲言又止地瞄了一眼她,但想到安室透的人品也就把話吞到了肚子裡。
他看向景光,有些不確定他是怎麼想的:「那我們離開?」
景光看了兩人一眼,本想開口說些什麼,但想到前一陣跟在上原身邊時看到的檔案,默默點頭。
萩原不知怎麼有些松了口氣,兩人正要穿牆而過時,景光突然轉身:
「小梨,幫我傳句話給zero。」
朝倉梨剛被安室透牽著走上樓梯,聽到景光的聲音回頭:「欸?什麼話?」
景光笑得極為溫柔,対著安室透看過來的視線,輕聲說了一句只有他們才聽得懂的暗語。
朝倉梨一頭霧水地轉述了一遍,看向安室透的眼眸帶著詢問,好似希望他能給她解惑一般。
可男人瞳孔一震,帶著無比震驚的神色,直接脫口一句:「什麼?我都沒有…」
話到一半,他好似意識到什麼,回頭盯著朝倉梨好幾秒,才慢慢吐出一句:
「我明白了。」
「透哥明白什麼了?」
男人沒答話,盯著她的眼睛一眨不眨。
這目光讓女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她心裡一緊,求救的目光下意識掃向景光。
可視線接觸到景光的時間,她頭皮頓時麻了。
景光的溫柔的笑不見了,沉下臉冷酷的模樣讓人有些脊背發涼。
剛才哪怕安室透的話不全,景光也聽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所以兩人的關系跟他想的壓根不一樣啊!
「小梨,如果你和zero明早有対練的話,不介意加我一個吧?」
雖然zero是他的幼馴染,但不影響他替自己妹子撐個腰吧?
女人被景光的話說得懵了一下,看他的眼神愣愣的:
「哈?怎麼…怎麼了?対練?」
景光沒答話,只是笑了笑。
她咽了一口唾沫,偏頭看了眼一直盯著她的安室透,又瞄了眼雖然笑著但依舊黑著臉的景光。
現在什麼情況啊?
她是真的懵了,正要看向萩原尋找答案時,耳邊突然傳來安室透的聲音。
這句話她也同樣沒聽懂,可緊接景光一句話接上。
她瞬間意識到兩人是在用暗語交流,她腦子又開始「嗡嗡」作響,下意識看向安室透。
「梨,景光說了什麼?」
男人好似十分確定景光會回他話一般,盯著她的眼神透出十足壓迫感。
她被看的後腦勺透出絲絲涼意,眨巴幾下眼,機械地重復了一遍。
安室透沉默半晌,緩緩點了下頭,看向她的眼神裡透出一點點糾結。
他緩緩走下樓梯靠近她,臉上的神情晦澀難辨,她被驚得下意識倒退一步抵在牆上。
「梨。」
男人好似壓抑著什麼,輕輕喊了她一聲後就不在言語。
兩人面対面沉默數秒。
男人又是一聲嘆息,伸手把人攬進懷裡,他懲罰似的重重咬了一下她的耳垂:
「hiro,告訴我一件很緊迫的事,我必須立馬去辦。
梨,這一次我記下了。」
男人最後一句語氣有種波本時候的陰森感。
她心中一動:
是組織的事?
心頭好似明悟過來,她被男人提起來的心瞬間落地:
「那你快去吧,注意安全哦。」
男人抬手按了按她的發頂,一個翻身從樓梯上跳了下去直接衝向大門:
「時間有些急,hiro,萩原這裡就拜托了。」
「欸?要不要這麼急啊?」
被男人速度驚了一下,朝倉梨歪著腦袋看了一眼被男人離去身影撞得還在搖晃的大門,偏過腦袋看向景光:
「組織又出什麼么蛾子了?透哥急成那樣。」
「組織?」
景光語氣有些古怪,飄到她身邊拍了拍她的發頂,視線在她滿是紅色印記的脖頸停了幾秒:
「早點休息吧,過幾天你就該知道了。
另外,告訴他,対練就留到下次吧。」
「欸?什麼意思啊?」
她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景光飄遠的背影,扭頭看向萩原:
「研二哥聽懂他們的暗語了麼?」
「啊…」
萩原張了張嘴,想說又不知道怎麼說。
看著她一無所覺的模樣,他兩只眼緩緩變成豆豆眼。
小鴨梨,你的事發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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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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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請把梨交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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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透跑出別墅後, 一路風馳電掣地趕到區役所。
現在已經是凌晨三十分了,區役所早就陷入一片黑暗。
他推開車門,透過玻璃瞥了眼門衛室。
頭頂昏暗的燈光下, 值班人員正呼呼大睡,掛在腰間的一串鑰匙從衣縫之中露出大半。
他眉眼彎了彎, 避開牆角攝像頭的監控範圍, 十分輕松地翻牆而入。
悄無聲息地取走值班人員身上的鑰匙,他速度極快地融入夜色之中。
區役所畢竟不是什麼緊要機關, 裡面除了幾個還在正常運作的監控, 連一個巡邏的人都沒有。
這種防御程度對他而言可以說是忽略不計, 沒幾分鐘他就輕而易舉地避開所有攝像頭, 從大門潛入了登記處的辦公室。
辦公室裡十分昏暗,窗外的月光僅照到窗沿的邊緣位置。
安室透從兜裡拿出一支小電筒,打開。
瑩瑩一小束白光把辦公室照亮了一角。
他迅速掃了一眼辦公室,目光頃刻間停在最後一排的辦公桌的銘牌上。
佐竹聰太。
按照上面的物品的擺設和座位來分析,這個佐竹聰太顯然是這間科室的負責人。
他幾步竄到桌前開了電腦。
嗡嗡的機箱運作聲在安靜的環境中特別刺耳。
他眉頭微微一皺又旋即松開。
情緒過於緊張, 他都忘記這只是戒備松懈的區役所了。
心裡提起的警惕一松, 他瞧了眼電腦屏幕上提示輸入密碼的界面, 從兜裡拿出一個U盤插入主機。
這U盤是他執行組織任務時專門用來應對破解密碼的。
如今用來對付沒什麼防火牆的電腦系統, 這道鎖自然跟一張紙一樣被他一撕既開。
他咬住手電的柄,十指快速在鍵盤上敲打了一陣。
屏幕上的界面隨著他的敲擊快速轉換, 最後停在一張寫著降谷零名字的表格上。
他手上的動作一頓,目光停在配偶的那一欄。
降谷梨!
他勾唇笑了笑:
「梨, 想解除的話, 我可不允許啊!」
嘴裡的話還沒完, 他已經控制電腦把婚姻屆受理證明書打了出來。
剛才聽到景光祝他新婚快樂時,他腦袋雖然懵了一下, 但很快就想通了前因後果。
可即使想明白了,他心裡還是有些不敢置信。
直到現在拿著那張薄薄的證明書,他這心算是踏實了一半。
把證明書小心翼翼地收好,他快速處理了一下現場,一邊往外跑,一邊撥打風見的電話。
「喂,降谷先生?」
電話很快被接通,風見的聲音還帶著濃濃的睡意,在聽到電話那頭「呼呼」的風聲時,他猛的從床上坐起:
「降谷先生,你出什麼事了?」
「告訴我管理官今天的行程。」
「今天?今天的行程?」
風見懵了一下,下意識抬眼看了看牆上的鐘。
都凌晨了,好像說今天也沒錯。
盡管不明白降谷零問這些做什麼,但他聽他命令習慣了,問都沒問一句,腦子開始回憶:
「管理官的話,上午9點到12點有幾個很重要的會議要參加,下午的話管理官和北川議員有約,晚上管理官要去面見下內閣大臣,幾乎不可能有時間空出來。」
「我記得管理官每天7點就到警察廳了吧?那7點到9點這段時間呢?」
「呃…這段時間管理官應該在辦公室處理公務吧?算是比較空閑的,要是降谷先生有事找…」
「兩個小時?管理官居然還有兩個小時空閑時間嗎?」
風見被降谷零怪異的語氣弄得有些摸不著頭腦,回憶了一下說道:
「本來是沒有的,但管理官推了一個不太重要的會議。」
「哦…是麼?」
「…降谷先生是找管理官有事麼?」
「嗯,終生大事。」
「欸?什麼大事?」
電話那頭的聲音被風聲蓋過了一點,風見聽得不是很清楚,降谷零沒有回答,反而話鋒一轉:
「風見,要去區役所時,記得先通知我。」
話一說完,通話就被他掛斷,風見瞪著徹底清醒過來的眼睛有些呆滯地看向天花板。
「欸?區役所?我去區役所干什麼?」
……
早上7點。
黑田正要推開辦公室的門,突的兜裡的手機響了。
他從兜裡拿出手機看了一眼。
降谷零的電話。
想到等下要去區役所辦的事,他眉心一皺,說話的語氣都有點不太好:
「喂。」
「管理官,關於和組織決戰時的部署,我想和你商量下。」
黑田抬手看了一眼手表:
「現在?你在哪裡?」
「快到警察廳大門了。」
「行,我在辦公室。」
掛了電話,安室透看了眼邊上屬於黑田的車,勾著唇笑了笑,按了幾下手機屏幕給朝倉梨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起。
「喂…誰啊…一大早的。」
電話裡的聲音有氣無力,一聽就知道睡得迷迷糊糊的。
安室透笑了笑:「梨,還沒睡醒?」
「透哥?」
朝倉梨一愣,從被窩裡伸出腦袋看了一眼時間:
「你怎麼這麼早?組織不做人嗎?這麼早就讓你干活去了?」
「呵。」
想到女人瞪圓眼睛氣呼呼的模樣,安室透笑了一聲,抬手摸了摸側臉。
哪裡是那麼早,而是他昨晚就在黑田家門口守了一夜,怕黑田跟他一樣偷偷潛入區役所更改記錄。
他推開門下車,一邊往辦公室走,一邊說道:
「嗯,事情比較緊迫,盡快處理比較好。」
「那你快點處理完,加油,注意安全哦。」
「明白,但需要梨幫我一個忙。」
「欸?什麼忙?我保證完成任務。」
「組織讓我接手朗姆的情報組。
但我們這一次的行動把那些蛀蟲打擊的一干二淨,組織想要繼續隱在暗處發展,需要重新搭建起聯絡網。
有一批人組織很是看中,希望我接觸一下,所以我希望你能幫我給這些人做一個簡單的檔案評估,方便我看檔案時進行人員審核。」
「OK,沒問題,名單呢?」
「我現在發給你?」
「嗯,我已經打開電腦了。」
朝倉梨打了一個哈欠:
「雖然我是真的很想繼續睡,但透哥的事情肯定排第一嘛。」
「辛苦梨了,等組織決戰後,我會給梨一個巨大的驚喜。」
「真的?那我可就先期待著了!快點把名單發我,我都迫不及待了。」
安室透勾了勾嘴角,把昨晚准備好的名單發了過去。
名單一發出,朝倉梨過了好久都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安室透眼底笑意一閃而過,看了眼前面辦公室的門,忍著笑問道:
「梨,怎麼不說話了?有難度麼?」
「沒,沒難度,就是…就是我們的組長怎麼也在裡面?」
「畢竟是讓梨都崇拜不已的組長嘛,組織看上他不是很正常麼?」
「對…哈,對哦,怎麼說都是零組的組長,哈哈,零組的組長嘛,呃…透…透哥,你這評估報告急不急?」
「唔…今天吧,下午之前給我可以嗎,梨?
只要做個簡單的評估就可以了,到時我會用資料庫在對比一下他們的檔案做一份報告進行刪選的」
「哈?你還要看他們的檔案?組長的也要啊?不至於吧?」
聽到女人突然拔高的聲音,安室透嘴角忍不住往上一勾:
「沒辦法,我還需要做一份報告給組織的啊。
梨不是說組長的資料因為你的能力有了不一樣的地方麼,我也比較好奇哪裡不一樣了,到時順便看一下。
而且想要往組織裡滲入沙子,不謹慎點可不行啊,梨,不是每一個人都適合做臥底的。」
「好…好的,我知道了,今天下午之前是吧,我保證完成任務!」
掛了電話,朝倉梨瞪著豆豆眼看了天花板近一分鐘,突的從床上坐起,撥通了黑田的電話。
「二舅,二舅,我的關系解除了沒啊?」
「等會我會去辦,你不用急。」
「那你千萬記得啊,千萬千萬記得啊,等會就要去辦啊!上午要辦完啊!」
「上午?」
「對呀,下午就要露餡了啊!」
黑田正要詢問她理由,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他抬眼對著房門說了一聲「進來」,旋即對著手機說道:
「我知道了,等會就去辦,我還有事,掛了。」
掛了電話,黑田對著安室透指了指前面的位置:
「坐吧,對於組織決戰的事,你有什麼想法。」
安室透目光掃過放在桌上的手機,笑著把准備好的地圖攤在了桌上。
黑田看了眼被畫的密密麻麻的地圖,示意安室透抓緊時間快說。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安室透把組織大大小小的據點依次講了個遍。
他口干舌燥地抿了抿唇角,眼角余光瞥了眼牆上的鐘。
上午,8點35分。
從警察廳到區役所的路程就要40分鐘,哪怕黑田和他一樣飆車一個來回也絕對趕不上9點鐘的會議。
安室透垂眸掩藏起眼底的笑意,若無其事地說了一句:
「管理官,我去趟洗手間。」
「嗯。」
黑田從沉思中被安室透喚醒,對著他揮了揮手,目光正要重新投向地圖,猛得好似想起了什麼。
他抬頭看了一眼時間,皺眉,視線一偏看向正要開門離開的安室透:「你…」
看到安室透因為他的話回過頭,黑田頓了一下,擺了擺手:
「沒事。」
房門「啪嗒」一下被關上,黑田盯著房門看了一會,屬於特工的警覺性倏的拉起了警報聲。
該不會被這小子算計了吧?
不然時間怎麼這麼恰好?
指尖輕輕敲了幾下桌面,黑田拿起手機,同時給朝倉梨和風見發了一條消息。
黑田:去區役所找田山翔,告訴他解除關系,他知道該怎麼做。
消息剛發出,辦公室的門被敲了幾下。
「進來。」
安室透重新走進辦公室,看了眼黑田手上的手機,眸光微微閃了閃,正要開口說話,黑田對他招了招手:
「有些問題,我們再商議下。」
安室透心頭一跳,感覺有些不對勁。
可對於組織的事又是要事,他微微蹙了下眉,走到黑田面前。
兩人對著地圖又談了近二十分鐘,黑田看了眼時間:
「可以了,余下的你全權負責。」
「管理官,關於決戰的部署就這麼確定了麼?」
「嗯,可以。」
安室透沉默一秒,神情嚴肅認真:
「那我有一件私事想說。」
黑田挑眉:「和朝倉梨有關?」
雖然他用的是疑問的語氣,但安室透看著對方篤定的模樣,就猜到朝倉梨肯定和對方說過些什麼,神情越發鄭重地點頭:
「對,管理官,請把梨放心交給我,我會照顧好她。」
「這話你該和她爸媽說。」
「您也是她的長輩不是麼?而且…比起她的爸媽,感覺她更在乎您。」
「那就等你們正式確定關系了在來和我說,現在你以什麼身份來讓我把小梨交給你?零組的組長麼?」
黑田看了他一眼:「我等下還有一個會議,就不留你了。」
「好的,決戰後,我會和梨一起拜訪您。」
黑田瞪眼,幾次抬起手又放下,說話都好似帶著一堆火星沫子:
「你小子…出去!現在、立刻、馬上!」
「是!」
看出黑田眼裡有了一絲妥協,安室透笑著應了聲,在黑田要將桌上茶杯丟過來的前一秒,他閃身躲出門外。
出了辦公室,安室透伸手正要打電話給風見,忽的瞳孔一縮,意識到不對勁的地方。
管理官好似太好說話了些!
他猛得回頭看向辦公室的房門。
二十分鐘的時間,足夠梨趕去區役所了吧?
本想按下撥號鍵的手指動了動,安室透翻出朝倉梨的電話撥了過去。
「梨,起來了沒?」
「起了,起了,正在趕透哥的報告呢,放心,我保證在上午給你。」
「好,辛苦梨了,唔…梨現在在家麼?」
「…在…在的!」
哪怕她已經控制了說話的語氣,但他還是本能地察覺到不對勁。
安室透沉默半秒:
「梨,hiro在麼,我有事找他。」
「啊…不,不在呀,透哥有什麼事可以先告訴我,我等會轉告景光哥。」
她的話音剛落,手機裡傳出模模糊糊的男音:「佐竹科長,您來了啊,上次的…」
雖然這話音極其模糊,但一聲佐竹,安室透聽得清清楚楚。
梨在區役所!
意識到朝倉梨會去做什麼,安室透也顧不得給風見打電話了,急急忙忙就往大門衝。
「梨,我有急事需要你幫忙,你能在十分鐘內米花公園麼?」
「欸?米花公園?」
「對!十分緊急。」
朝倉梨看了眼時間,有些頭疼:
「好吧!」
到時快點趕回來應該來得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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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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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你們什麼時候滾出我的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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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花公園。
白色馬自達一個漂亮的甩尾停在了車位上。
安室透隔著車窗警惕地掃了一眼周圍。
四周都是茂密的翠林, 層層疊疊,好似一條隔離帶般把這一片隔絕在外。
幽深靜謐。
只有偶爾微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
確定四下無人,他從兜裡拿出手機撥通了朝倉梨的電話。
「梨, 到了麼?」
「馬上就能到!我保證!3分鐘!」
「好,我等你。」
掛了電話, 想到風見還等著他, 立馬給風見發了一條消息。
降谷零:不必去了,我會和管理官解釋。
風見:收到。
搞定了風見, 他把手機塞回兜裡, 指尖忽的碰到口袋深處一個小盒子的尖角。
他嘴角一彎, 手一探, 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精美的小盒子。
盯著小盒子看了幾秒,屈指打開。
盒子裡是一枚造型精美的鑽石戒指。
在陽光的照射下,晶瑩剔透的鑽石擴散出一陣陣柔光。
可這光還沒散出多遠,兩片好似包裹著它的銀質玫瑰花瓣就把柔光擋了回去,使得鑽石看上去就跟纏著一層光圈似的, 有種分外飄逸的質感。
安室透伸手從盒子裡拿出戒指, 指腹輕輕在指環內側摩挲了幾下。
清晰地感受到鐫刻著兩人名字縮寫的痕跡, 男人紫灰色的眼眸裡浮起點點星光。
幸好他早就定制了這枚戒指, 要不然還真會被打一個措手不及。
雖然驚喜被提前那麼多天有點打亂了他的步調,但讓已經改名的降谷梨從手裡溜走, 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他收好戒指,腦子裡過了一遍等會求婚成功後的所有步驟, 嘴角剛露出一絲笑意, 車窗被「咚咚」地敲了兩下。
知道是朝倉梨到了, 他推開車門,下車:
「梨, 你可以出來,安全。」
聽到安室透確認四周安全的話語,她松了口氣,解除了自己的能力。
「透哥,什麼事啊這麼急?」
「跑過來的?」
「嗯。」
她喘了口氣:「有點遠,抱歉,還是遲到了。」
「不用道歉,是我說得太急了。」
看到女人臉上運動過後的微微紅暈,他手掌覆上她的側臉,拇指輕輕摩挲了幾下女人唇角。
盡管她已經掩蓋性地塗上了唇膏,但眼尖的他還是能看出昨晚留下的些許痕跡。
痕跡…
他好似想到了什麼,視線斜著往下。
女人纖細的脖頸纏上了一層絲巾。
他眸光幽深了一下:
「抱歉。」
雖然他這話掐頭去尾,但唇角被指腹撫觸後微疼、滾燙的觸感,和男人看向脖頸的熾熱視線已經不言而喻。
她抿了抿唇角。
昨晚的記憶又一股腦地湧入大腦,一種又酥又麻的感覺襲上心頭。
她眼神飄了一下,佯裝鎮定地擺了擺手:
「咳…沒事,明天,明天就好了。」
「可能好不了那麼快了。」
「啊?什麼?」
她愣了一下,看向他的目光中透著疑惑,安室透勾唇笑了笑,攬過她的腰肢往前走:
「就是想說…可能要辛苦梨了,這個晚上應該會很長。」
「欸?」
她這下有些懵了。
要辦事的事還沒辦成,要是在這拖上一天,她就真要完蛋了!
她眼神透出一點急切,可說話的語氣又平又穩:
「要很久麼?可我的評估報告還沒完成,等會能抽出一點時間讓我完成麼?」
「如果是人員評估的事,我可以緩兩天,梨。」
「那真是太好了!」
那明天去辦,應該也來得及,還好,還有救!
她心裡一松,語氣都不自覺透出一股喜悅:
「透哥是有很重要的事嗎?
要到多晚?不過沒事,有透哥在,多晚我都可以!」
安室透抬起的腳步頓了一下,又好似若無其事地攬著女人繼續往前走:
「梨確定?多晚都能堅持?」
「當然啊!透哥拜托的,肯定舍命相陪啊!」
「舍命倒是不至於,梨記得自己說過的話就行,到時求饒的話,我不會同意的呢。」
「不就熬個夜麼?誰會求饒啊?」
「嗯,說得也是,熬個夜而已。」
男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搭在她腰上的手想要用力把人扣緊,可剛一用力,又怕掐疼對方而泄了力。
他強壓下心中瞬間翻湧而起的情緒,讓自己的語氣顯得更加平穩,免得讓她察覺到絲絲異樣:
「梨,記得你說的話啊,熬個夜而已。」
「唔…透哥說話怎麼怪怪的?」
「大概…是因為太過期待了吧?」
「期待?」
是啊,遇上的意外實在太多了點!
男人嘴角抽了下,在心裡答了一句,看著她一臉等待答案的模樣,他眉眼一彎:「等會你就知道了。」
「好吧,反正該我知道的時候,你總會告訴我的。所以我們現在去哪?」
「前面就到了。」
「前面?」
她愣了一下,視線看向前方。
一簇簇顏色各異、嬌俏艷麗的花朵組成了一大片花的海洋。
一陣微風拂過,搖曳的花枝組成了五彩繽紛的花浪,層層迭迭地上下起伏,猶如夕陽映射下的大海,波光粼粼,十分絢爛。
醉人的混合花香隨著微風蔓延擴散開來,朝倉梨忍不住深吸口氣。
撲鼻的芬芳讓人心曠神怡,她精神松快了不少,可心裡的疑問越發大了。
她側目看向他:「透哥帶我來這裡…」
話都還沒說完,旁白突然好像炸屏一般在她眼前出現。
【三十秒後,這裡將會變成FBI與組織的戰場。
貝爾摩德會在8點鐘方向,200米處的瞭望台出現。
如果,她能及時隱身,說不定在事後,她可以跟著貝爾摩德找到組織所在的大本營。】
找到大本營?
朝倉梨瞳孔縮了一下。
所以這就是透哥找她來的原因?
她的心裡頓時一片火熱。
只要盡快滅了組織,她不僅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現,還可以和他在一起了!
被這一想法一刺激,她頓時感覺渾身有用不完的勁!
加油,朝倉梨!
為了早日把透哥拐回去!
她清澈的瞳孔「突」的一下冒出兩團小火苗,熠熠生輝,又帶著可以燎原的磅礡氣勢。
女人深吸口氣,猛得轉過身重重抱了身邊的男人一下:
「透哥,放心,我保證會完成任務!」
「梨,我…」
安室透剛帶著無比虔誠和堅定的態度開口,就被她一個擁抱和一句話堵得愣了一下:「什麼…」
「放心!交給我!」
女人堅定地說了一句,旋即退開他的懷抱隱去了身形。
安室透看著身邊的人眨眼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正要從口袋裡拿出盒子的手頓住,紫灰色的眼眸裡閃過一絲茫然。
「梨?」
他疑惑開口,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他皺眉拿出手機看了一眼。
朝倉梨:透哥,我先去蹲貝爾摩德了,等我找到了大本營,就立即通知你。你自己要小心!
PS:決戰後,透哥跟我回家吧!
安室透瞳孔縮了下,腦子裡的情報打散又重組,倏的,他眼裡狠厲一閃過。
又是FBI?
對於組織和FBI這一陣子的摩擦他不是不知道,但公安那時一心都在清除上原那些人身上,壓根空不出手來處理這兩方人馬。
何況對於他而言,無論是FBI還是組織都是可以算是敵人,他們要是兩敗俱傷他這邊自然可以坐收漁翁之利。
所以他這幾天的重心完全放在了怎麼繼續滲透組織,怎麼通過自己掌握的渠道找到組織大本營的目的上。
對於組織和FBI鬧出來的動靜,他也就只是叮囑了風見,讓他關注下他們的動靜就可以了。
只是萬萬沒想到,他這稍微一放松,事又被FBI給砸了!
果然,他和那個FBI就沒法善了!
他深吸口氣,低頭給朝倉梨回了一條消息。
安室透:注意安全,隨時保持聯系。
PS:跟梨回家的話,隨時都可以。
消息一發出,他立馬給風見打了一個電話:
「風見按照Z計劃,先對組織圍而不攻,等待進一步指示。」
「是!」
「另外,你帶一隊人前往米花公園,無論組織成員還是FBI,絕不放過一個!」
「是!」
「決戰在即,讓零組所以成員全體待命,一級戒備,一旦得到大本營位置,即刻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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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找到組織大本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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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就是這裡了吧?」
朝倉梨瞥了眼身側的摩托車, 又抬眼看了看幾米開外的巨大鐵門和被是樹枝藤蔓纏住的小洋房。
那扇鐵門上鏽跡斑斑,每一寸都帶著被風雨侵蝕過的痕跡,看樣子好似很久沒有被使用過一般。
鐵門內的幾幢小洋房, 有種幾十年前的復古風,外牆也斑駁脫落, 殘破不堪。
「我不會被耍了吧?」
這麼一處荒無人煙的深山老林, 眼前的建築也是一副被廢棄許久的模樣。
怎麼看怎麼不像是一個龐大組織該有的格調啊。
她擰著眉正要走近,兜裡的手機突然響起。
取出手機看了一眼, 是安室透的, 她立即接起。
「梨, 你的位置?現在是否安全?情況如何?」
「透哥, 我感覺我可能被耍了。」
「怎麼說?」
「這要是組織的大本營,那也太拉了,好沒格調啊!」
「呵,看來梨現在很安全呢,還有心思開玩笑。」
「真的, 深山老林裡的一座看似廢棄很久的建築, 這拍恐怖片的場景都足夠了。」
「梨認為組織是什麼?」
朝倉梨被這話說的一愣, 看了看眼前的鐵門, 沉默幾秒後,邊走近大門邊說道:
「好吧, 我明白透哥的意思了,組織一直藏著掖著, 好像一條隱匿起來隨時准備咬人的毒蛇, 用這裡做大本營好像也說的過去。
不過保險起見, 我還是進裡面探查一下吧,免得讓大家白跑一趟, 還容易打草驚蛇。」
「梨,等等,如果那裡真的是組織的大本營,進出口肯定危機四伏,關卡重重,太危險了!」
「我先在外面探查下,放心,不會深入的。」
「把位置發給我,我馬上過來。」
「唔…知道啦。」
她把位置發給安室透,往鐵門方向走了幾步,對著鐵門附近試驗了好幾次,確認安全後,極為小心地靠近鐵門,蹲在地上仔細觀察了一下地面:
「透哥,這裡說不定還真有可能是組織的大本營,地上有鐵門開合後留下的擦痕,很新,應該是剛開啟過!」
她站起身,伸手摸了摸鐵門:
「沒想到,這鐵門遠處看著挺廢,近看還陰氣森森的,有種殺氣重重的感覺,嘖,摸著感覺還挺厚重的,唔…鎖也是挺先進,自動控…欸?」
「發生了什麼?」
話還沒說完,厚重的鐵門突然抖了一下,「刺啦」一聲,從中間開始往兩邊移開了一道一米寬的門縫。
「門開了。」
她回了安室透一句,急忙往後一退,警惕地看向門內。
三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提著包,有說有笑地從門內走出。
對著三人拍了好幾張照片,確定影像清晰,她把照片往零組群裡一發。
朝倉梨:這三人疑似與組織有關,現外出,你們注意下哦。
風見:收到。
看到風見的回復,她嘴角勾了勾,退出群聊。
確定沒有危險,她心裡拉起的警報一松,對著在手機裡詢問她情況的安室透回了一句:
「沒事了,有人從裡面出來了,我還以為是我踩中什麼陷阱了呢,嚇我一跳。」
「自己小心!」
「明白,我又不傻!我這麼惜命的人,知道有危險還能不管不顧地往裡衝不成?」
「量力而行,很好。」
「那是啊!」
她語氣微微上揚,側臉掃了眼正要從她身邊經過的人,小心翼翼地走到門縫前,往裡面一探頭,語氣頓時興奮起來:
「透哥,帶零組來!裡面戒備森嚴,三步一哨還都荷槍實彈的,絕對有問題!」
「好,你退到安全距離,等我過來。」
「明白,我這就…」
【短暫關閉的防御系統將要被打開,紅外線的探測將會暴露她的存在,她如果還想活命的話,只能選擇往裡衝,10。】
話說一半,旁白突然在眼前炸開,她一怔,視線下意識停在那個鮮紅血字的10上。
「什…」
她剛想問什麼意思,數字倏的一下跳到了9。
倒計時?
一道白光穿過大腦,她猛得意識到旁白的意思。
身體剛要動,耳邊突然傳來「哢哢」地齒輪轉動聲,尋聲看去,鐵門上出現了好幾排小孔。
由於她靠得很近,可以輕易地聞到小孔內散發出來的硝煙味。
這是槍.口?
那剛才是因為有人出來,他們暫時關閉了防御系統?
意識到問題所在,她心髒猛得一跳。
瞳孔快速收縮的瞬間,倒計時已經跳到了7。
還有7秒!
命懸一線的剎那,腎上腺素瞬間飆升,她想也沒想,衝刺般地竄進將要緩緩合上的鐵門。
「哢哢…鐺。」
背後傳來鐵門關閉的聲音和齒輪的磨合聲。
她頭皮一麻,眼角余光掃了眼旁邊飛快跳動的數字。
要命啊!
【往左。】
旁白的提醒讓她眼眸一亮,腳步抬起的瞬間改了方向。
【暫時安全。】
「呼…」
她長舒一口氣,盯著安全兩個好幾秒,緊繃的神經頃刻間松弛下來。
「呼…呼…」
她大口地喘了幾口氣,靠著牆緩緩坐到地上,抬起緊緊捏著手機的手:
「透…透哥,萬分感謝你平時對我訓練的嚴格監督!救大命了!」
「有沒有受傷?」
安室透的聲音很是急切,從手機裡聽到呼嘯而過的風聲,他就意識到了不好,現在聽到她的聲音,揪起的心算是放了一半:
「你是不是進去了?現在什麼情況?」
「沒事,就是玩了一次奪命狂奔,組織真的是不當人啊。」
她把鐵門附近的防御說了一遍,大喘口氣:
「透哥,你們進來時千萬小心,我…咦!我看到貝爾摩德了。」
「跟上去會很危險,梨。」
「但如果是透哥的話,肯定會跟上去的,是麼?」
她視線緊盯在貝爾摩德身上,扶著牆緩緩站起:
「雖然是有點脫力,但也沒到不能動的地步,跟個人的力氣還是有的。
何況這裡危機重重,我一個人哪怕待在原地也不能保證百分百的安全,倒不如跟著貝爾摩德,至少不會踩中什麼陷阱。」
「…保持通話。」
「明白。」
她笑著應了一句,小心謹慎地跟上貝爾摩德:
「到是透哥你,開車注意安全啊,我聽你那頭的喇叭聲就沒停過,小心交通部…」
「…梨,我擔心你。」
男人停頓幾秒後的一句話讓她後面的話盡數咽了回去,沉默了好幾秒,她語調輕松:
「放心,我很惜命,不會作死的,而且我還要把透哥帶回家呢!對吧?」
「呵,嗯。」
……
實驗室內。
朝倉梨看了眼走在前面的貝爾摩德,擰著眉環視了一圈。
整間實驗室被收拾得十分整潔干淨,各種試管、量筒、刀具、各種顏色的試劑在實驗台上擺放的井然有序。
幾個穿著白大褂的研究員圍在一面巨大的玻璃前交談著什麼。
朝倉梨的視線無法穿過這些人看到玻璃後面是什麼。
但看這些人臉上一副眼睛冒光好似有什麼巨大突破的模樣,她眼眸一轉,瞥了眼神色冰冷的貝爾摩德,確定不會跟丟她之後,悄悄地往研究員身邊靠了靠。
「透哥,我看那些研究員好像很興奮,說不定有什麼重要情報!」
「別過去!梨。」
聽到安室透的阻攔,她微微一愣,正要開口詢問,視線已經穿過人與人的縫隙瞄到到了玻璃後的一角。
反射著白光的實驗台邊沿,粗壯的手臂露出短短一截,一根細長的針穿透皮膚緩緩刺入肌肉。
藍色的液體從針管一點點地被推進針頭,下一秒,那截手臂的皮膚下突然青筋暴起,猙獰可怖。
在針管拔出的瞬間,那截手臂劇烈掙扎起來,撞得緊扣在實驗台上的鐵環都「啪啪」作響,好似要被撞飛出去一般。
「嘶∼」
她倒吸一口涼氣。
哪怕只是看到了冰山一角,她也能想像到對方此時的痛苦。
「透哥…」
她的聲音又干又澀,安室透沉默一秒:
「馬上就能結束了,梨,退後。」
「嗯…」
她愣愣地往後退了一步,視線掃過那些神情興奮的研究員,深吸口氣正要重新跟上貝爾摩德時,倏的,整個建築響起了刺耳的警報聲。
「怎麼回事?」「有人入侵?「實驗怎麼辦?」「實驗剛開始,不能停,快讓人把入侵者抓住,我這還缺實驗材料呢!」「別管實驗了,快跑啊,被抓我們都要完了!」
實驗室頓時亂成一團,朝倉梨看到幾個研究員要跑,趁亂一伸腿把人絆倒,一記手刀劈暈對方:
「透哥,你們到了?」
「嗯,梨,盡快與我彙合。」
「明白!」
聽到電話那頭傳來激烈的槍聲,她唇鋒一抿,正要跑出實驗室想和安室透彙合時,眼角余光突然瞄到貝爾摩德推著一輛輪椅從隔壁房間飛奔而出。
她眼神一凜。
「透哥,貝爾摩德推著一個老頭往通道裡面跑了,我懷疑裡面有暗道,我會沿途留下記號,你快點跟上來啊!」
「注意安全,不要逞強,我馬上到。」
「說了我很惜命的嘛!」
話一說完,她隨手拿起實驗台上的一支記號筆,拔腿就跟著貝爾摩德的蹤跡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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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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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大不了同歸於盡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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狹長的甬道裡, 光線十分昏暗。
頭頂上僅有的一盞絹燈忽閃忽閃地散發著微弱的光芒,把本就陰森森的通道照得越發恐怖詭異了。
「怎麼真跟恐怖片似的?這大本營真拉垮!連信號都這麼差!」
聽著手機那頭時有時無的聲音,朝倉梨嘴裡嘟囔了一句, 掛了電話,停下腳步。
前面的通道沒有了照明, 黑漆漆的, 好似一只猙獰的巨獸張大了嘴巴,想要把一切吞噬殆盡。
她眉頭微蹙, 蹲下身, 看向地面。
腳下的道路逐漸泥土化, 在悶熱的濕氣影響下變得又軟又粘。
無論是輪椅的車轍印, 還是高跟鞋獨特的鞋印,哪怕再這昏暗的光線下都顯得十分清晰。
「看你們往哪裡跑!」
她在牆上留下一記號,順著地上的痕跡追了上去。
不知過了多久,黑暗裡傳來窸窸窣窣的說話聲,她神情一凜, 環視了一圈。
四周漆黑一片, 空無一人。
可這聲音確實就在附近。
是有暗室麼?
她放輕腳步尋聲走去, 耳朵貼著牆仔細分辨說話的內容。
「貝爾摩德, 啟動自爆程序,執行密碼76865。」
「好的, BOSS。」
貝爾摩德冷靜的聲音夾雜在「劈哩叭啦」的鍵盤敲擊聲中:
「已完成,我把時間設定在3分鐘後, 足夠我們撤離了。」
「好, 我們走, 他們毀我基業,我就讓他們用命來抵!」
蒼老的聲音伴隨著車轱轆摩擦地面的聲音緩緩往這邊靠近。
朝倉梨眸光微閃悄無聲息地往後退了一步, 拿出手機給安室透打了一個電話。
可手機信號極差,手機裡剛傳來「嘟」的一聲,電話就徹底斷了。
她唇鋒緊抿,視線看向聲響傳來的方向。
聯系不上透哥,那麼,必須解除自爆程序!
心裡下了決定,她屏氣凝神,視線死死盯著前方,好似一頭獵豹盯上了慢慢走來的獵物一般。
無論如何,絕對不能讓透哥他們死在這裡!
隨著對方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和摩擦聲,她的眼眸裡燃起了兩團足矣燎原的小小火苗。
忽的,一聲細微的「嘶啦」聲響起,一絲光亮從緩緩打開的牆縫裡泄露出來。
借著暗室裡的光亮,朝倉梨第一眼就看到輪椅上老的都快動不了的人。
她眸光一閃,大步往前一跨,一記帶著凌厲勁風的鞭腿「砰」地一下把對方連人帶輪椅一起踹回了暗室。
「BOSS!」
貝爾摩德驚了一下,抬手的瞬間好似判斷出對方的攻擊角度,對著那個方位狠狠一拳打了過去。
可下一秒,她瞳孔一縮。
本該擊中目標的拳頭在那一霎那揮空了,大腦意識到這點瞬間,她的身體已經條件反射地想要往後退。
可她腳都還沒來得及抬起,腹部突然好似被一柄鐵錘重擊了一般,疼得五髒六腑都好似攪在了一起。
她神色扭曲地往後連退數步,抬拳就要進行還擊,朝倉梨腳步一閃,在她抬手的瞬間,一個提膝再一次打擊在她的腹部。
貝爾摩德悶哼一聲,腹部的絞痛讓她眼前黑了一瞬,腰本能地往下一彎。
借著她的這一動作,朝倉梨眼中狠色一閃而過,抬手按著她的腦袋狠狠撞向了冰冷的操作台。
「砰」的一聲悶響。
朝倉梨只感覺手掌下掙扎的力度陡然一停,反而多了一股往下扯的重力。
她低頭看了一眼。
貝爾摩德額頭血紅一片,緊閉的雙眼下原本誘人的紅唇連色澤都暗淡了許多。
她眨巴幾下眼,松開手,對方就這麼軟趴趴地沿著操作台滑倒地面上。
看了眼她起伏微弱的胸口,朝倉梨緊張地情緒松了一半:
「真危險,唔…應該是真暈了。」
她轉身看向操作台。
紅色的危險警報占據了一大片屏幕,鮮紅的倒計時不斷跳動著,好似正跟著她的呼吸頻率一秒秒地減少。
還有2分20秒,怎麼辦?
她低頭看了眼陌生的操作台,上面一排排的按鍵讓她有些手足無措。
哪一個才是阻止自爆的按鈕?
問題剛冒出思緒的瞬間,她的第一反應就是給安室透打電話詢問。
可手剛摸到手機,又意識到這裡打不通電話。
她咬緊下唇,再一次試探地撥通了他的電話。
這一次,連「嘟」的一聲都沒有,手機那頭一片死寂。
恐懼和慌亂在這一瞬間猶如一只巨大的手掌狠狠碾過她的心髒。
「透哥,我該怎麼辦。」
她嘴裡低喃了一句,抬頭看向還在繼續跳躍的倒計時。
02:09
這一霎那,她的意識好似被倒計時完全占據了一般,有一種無論是屏幕還是周圍的空間都隨著那鮮紅的數字在一秒一秒閃爍。
肺部的空氣好似被閃爍的空間擠壓了出去,窒息的感覺如影隨形般襲來,她張大嘴猛得吸了幾口氣緩和下有些僵硬起來的四肢。
不能坐以待斃!
雖然她不確定旁白會不會在最後一秒給予她提示,但讓她就這麼枯等著,那對她而言簡直就是折磨。
她視線掃過操作台上的按鍵,正要抬手按下特別顯眼的紅色按鈕時,忽的背後傳來微弱的咳嗽聲。
她猛得扭過頭。
行就將木的烏丸正試圖從輪椅下面爬出來。
她眼眸一亮,卸下能力的瞬間「咻」的一下竄到他面前,一把推開輪椅把人提了起來:
「說,怎麼停止自爆,否則…」
「朝…咳…朝倉梨?波本是…臥底!呵…看來琴酒說得對,你們果然是…咳咳咳。」
「別廢話,說,怎麼阻止自爆程序!你別逼我揍你,我不想打老人,你最好…」
「第三排綠色按鍵,密碼23974。」
她話還沒說完,烏丸一句話就把她後面的話堵了回去。
「你…」
「你不是問我麼,我說了你又不信了?」
「你最好別騙我。」
她惡狠狠地說了一句,視線緊盯在他臉上,試圖從他蒼老的臉上分辨出他話語的真實性。
「我說的的確是實話。」
烏丸毫不避諱她的目光,笑得十分不懷好意:
「比起那些公安的命,我更想知道被選擇的你是不是就真的那麼得天獨厚。」
「你什麼意思?」
「哈哈哈哈…」
「喂,你什麼意思!」
朝倉梨連續晃了對方好幾下,可烏丸好似瘋了一般,只是仰著腦袋大笑著。
眼見已經問不出什麼,她把人往地上一丟,竄回操作台。
第三排…綠色按鍵。
按不按?
視線停留在按鍵上一秒,她猶豫地咬了咬唇。
按!
既然旁白沒有提示,顯然不會一按就炸。
她抬手按下。
屏幕上的倒計時倏的停頓了一秒,旋即跳出一個對話框。
她眼眸中透出驚喜,急忙把密碼輸入了進去。
正要按下確定鍵時,旁白突然出現在眼前。
【按下確定的瞬間,她的生命將會進入最後的倒計時,如果現在她從甬道出去,只需一分鐘就能平安脫困。】
她瞳孔一縮,手頓在按鍵之上,看著旁白愣了好幾秒。
我會死麼?
死亡的危險讓她心裡不由得猶豫了一下,可屏幕上的倒計時突然就跟按下了快進鍵一樣,數字「唰唰」地往下跳,就像是壓根不想給她選擇的余地一樣。
她心髒猛得一緊,腦海中倏的出現安室透的身影,她眼一閉,「啪」的一下重重拍在了按鍵上。
「滴—」
操作台發出一聲蜂鳴,緊接著「鐺」的一聲,暗室的門被緊緊關上,旋即安靜的空間裡響起「嗤」的幾聲噴氣聲。
她睜開眼,呼吸竟然奇跡般地在這一秒平穩了下來。
視線緩緩上移,屏幕上是停在最後三秒的倒計時。
這樣透哥應該安全了吧。
她嘴角微微勾起,偏頭看向角落裡逐漸彌漫開來的霧氣。
不會是毒氣吧?
想到旁白的提醒,她神情一凜,急忙衝到緊閉的門前,抬手狠狠垂了幾下。
哪怕被下了死亡通知書,可不到最後關頭也不能放棄。
大門被錘得發出「咚咚」的幾聲悶響,牆與牆的縫隙間依舊緊緊關閉著。
她眉頭一緊,想找一找牆上有沒有打開門的開關,烏丸虛弱又帶著瘋狂的聲音傳來:
「不用白費力氣了,咳咳…程序啟動後,沒人在外面開門,你出不去的,哈哈哈,你既然能獲得能力,那麼面對死亡,你能逃脫嗎?就讓我看看你在死亡面前是不是也這麼得天獨厚!」
「咳咳…放心,你肯定比我死的早!我最後死沒死,你看不到。」
毒氣已經蔓延到門邊,朝倉梨嗆了烏丸一句,急忙往後退了數步。
可霧氣越來越多,僅僅幾秒功夫就把整間屋子全部占滿。
「咳咳…」
吸入的霧氣越來越多,肺部火燒火燎的疼,窒息的感覺伴隨著喉嚨的疼痛一起湧了上來,缺少氧氣的供給,視線也逐漸開始模糊。
她想要支撐住身體,可越發無力的雙手已經無法支撐住身體的重量,她靠著操作台緩緩滑倒在地上,撐著最後一口氣,從兜裡拿出手機。
模糊的視線已經看不清屏幕上的文字,她靠著記憶手指按在了2號快捷撥號鍵上。
手機又一次「嘟」的一聲斷了通訊,她閉上眼,一次次撥打起安室透的電話。
意識越來越模糊,她自己也記不清是第幾次撥通他電話,只知道耳邊時不時響了幾聲冰冷機械的「嘟」聲,又歸於寂靜。
「透哥…」
她輕聲低喃了一句。
忽的,手機在嘟的一聲後,出現很是模糊又熟悉的聲音:「梨!」
她不確定這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但在意識沉入黑暗之際,還能聽到這個聲音,她眼眶頓時一紅:
「透哥,決戰後你答應我的料理…我還想吃紅豆飯…」
「梨…」
後面的聲音沒有在傳過來,手機裡又只剩下一片死寂,就在她模糊的視線即將陷入黑暗之際,突的,一聲「刺啦」聲響起。
她強撐起最後一絲力氣,抬眼尋聲看去。
原本禁閉的大門緩緩橫移開來,新鮮的空氣好似在這一瞬間瘋狂湧入,把濃厚的霧氣都擠得淡薄了許多。
她眼眸湧起一絲對生的渴望,心裡的喜悅好似也在隨著新鮮空氣的湧入瘋狂滋長。
是透哥嗎?
她用盡力氣不讓自己睡過去,眼眸直勾勾地盯著從稀薄的霧氣中走出來的身影。
那人身形很是高大,看不清顏色的長發垂在身後,手上還提著一個小型的盒子,每走一步都要稍微停頓一下,顯然也是受了很重的傷。
是琴酒?
意識到來人是誰,她心猛得一沉,剛想隱去身形時,琴酒陰冷的目光已經看了過來。
知道現在隱身毫無意義,她不甘認輸地對著琴酒瞪了回去,那雙竭盡全力瞪大的眼睛,好似挑釁地告訴對方:
就算她是要死了,你也沒好到哪去,你逃不掉的!
「呵,朝倉梨。」
琴酒冷笑了一聲,意味不明地又接了一句:「波本,有意思。」
他偏頭看了眼有著微弱呼吸的貝爾摩德,又掃了眼趴在地上生死不知的烏丸。
他想從口袋裡拿出槍,可手一動才想起剛才的激戰中,槍已經沒有了子彈。
「嗤。」
他嗤笑一聲,一步步走到她身邊,半蹲下,一手攥住她的衣領往身邊拖了一下。
「放開…咳咳…」
「呵。」
琴酒瞥了她一眼,打開手裡的金屬盒子,一手從盒子裡拿出一支注射器,一手按在了她的手臂。
「這本就是為你准備的藥劑,現在給你倒也不晚。」
琴酒的話好似一盆冰水把她澆的渾身冰涼。
藥劑!
她莫名的心驚膽戰了一下,模糊地視線在針管內藍色的藥劑上停了數秒,她動了動手,想要掙脫對方的鉗制,卻怎麼都使不上力氣。
「混蛋!」
她虛弱地罵了一句,看著針尖一點點靠近她的手臂,她呼吸急促,視線抬起看向神色冷漠的琴酒:「混蛋。」
琴酒抬眼看了她一眼,眼裡的陰森寒意讓她有種血液都要凝結的錯覺,她咬著牙不讓自己昏厥過去,視線狠狠地盯著他。
倏的,手臂好似被「蚊子」叮了一下。
她眼角一跳,猛得低頭看向手臂。
針尖已經刺穿皮膚一點點往肌肉上穿刺,她腦中不由得想起那條青筋暴起十分猙獰恐怖的手臂。
她心頭一顫。
「住…」
她想喊琴酒停下,可又覺得自己不該對罪犯低頭,牙齒被她咬得「嘎吱嘎吱」響,她倔強地盯著那只握著注射器色手,不肯把最後幾個字說出口。
看著注射器的那端離藍色藥劑越來越近,她的視線也越發模糊起來。
「砰!」
突然一聲槍響,模糊視線裡的那只注射器瞬間碎了一地。
藍色的藥劑混合著鮮紅的血液從琴酒手上一股腦地鋪散在地上。
她大腦已經有些遲鈍,愣了幾秒,才視線緩緩移了過去。
金發黑皮的青年,舉著槍站在門外,握槍的手隨著急促的喘息微微顫抖。
透哥。
她無聲的張了張嘴,下一秒,意識徹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梨!」
安室透瞳孔一縮。
原本充滿活力的人此時毫無生氣地躺在地上,一股恐慌連帶著火氣從心底竄起直衝向大腦:「琴酒!」
「波本。」
琴酒一聲冷笑,正要繼續說話,安室透抬手對著他就是連開三槍。
「噗,噗,噗。」
三聲沒入血肉的悶聲響起,琴酒兩只膝蓋被打中,他腳下一軟,「嘭」地一下倒在地上。
安室透看都沒看他一眼,衝著朝倉梨直奔過去,把人抱起的瞬間,門外急匆匆的腳步聲傳來。
知道是風見帶人趕來,他看了眼呼吸十分微弱的朝倉梨,衝著迎面趕來的風見喊道:
「我先送梨去醫院,你們把人帶回去,一個都不許少!」
「是!」
第122章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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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是可以出院了!」
朝倉梨整理完私人物品, 一臉終於可以「重見天日」的模樣,張開雙臂往病床上一癱:
「透哥居然真讓我在醫院裡住了三個月!三個月!90天啊!我都快被悶死了!悶死了知不知道!」
「小鴨梨,這次我可不幫你說話啊, 不說你進搶救室那晚幾次瀕死,就你昏迷那十來天, 小降谷簽那幾十張病危通知書時手都是抖的。」
萩原心有余悸地看了她一眼, 隨即又好似想到什麼,彎腰戳了戳她的臉, 笑得一臉想要看好戲的模樣:
「你能出院代表身體完全康復了, 我想你這次讓他擔心到這種程度, 他說不定會報復回來哦, 小鴨梨你想好怎麼應對他了麼?」
「啊…要不我在待幾天吧,我理論知識還沒學…」
她臉紅了一瞬,思緒一跑偏下意識地回了一句。
可注意到萩原疑惑的眼神,她猛得意識到說漏嘴了,臉色突的一變, 縮了下脖子:
「我就是覺得自己還沒好透, 何況醫院的飯菜也挺呃…不錯的。」
「不錯?」
萩原還沒來得及去想她話語中的不對勁, 就被她後面的話吸引了注意力。
想到這一段時間安室透每天都送一碗紅豆飯。
他挑眉笑了:「紅豆飯?」
她臉瞬間綠了, 被紅豆飯支配了一個月的恐懼感瞬間湧上心頭:
「我出院!絕對要出院!」
「呵,看來梨這段日子是真的悶壞了啊。」
她的話音剛落, 門外傳來了安室透的聲音,兩人扭頭同時看向房門, 金發黑皮的青年推門而入。
他看了眼病床邊空無一人的椅子, 笑道:
「萩原, 這兩天辛苦你陪梨了,我來接她回家。」
「啊, 沒事。」
萩原對著他揮了揮手,偏頭對朝倉梨抬了抬下巴:
「小鴨梨,我就先走了,你告訴小降谷,我們在家裡等他。」
「好的。」
她點頭應道,目送萩原離開,側目看向走到她身邊的安室透:
「研二哥回去了,說是會和景光哥在家等你,我們也快走吧!」
「那他們可能要等很久了。」
「欸?我們不是直接回家嗎?」
「是回家沒錯,但是我家呢,梨。」
安室透提起放在床邊的包,往門走了幾步,發現身後的人沒跟上來,扭過頭。
身後的女人好似腦補到了什麼了不得的事,面上的緋色從耳尖一路染到脖頸,僵著身體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他被她這模樣逗地笑了笑。
雖然心中的確有那想法,但他也沒心急到這種地步,只是想要把被打斷的求婚進行下去而已。
至於選擇在家裡…
純粹是不想再遇到什麼意外了!
安室透轉身走向她,一手攬住她的腰肢往門外走:
「答應梨的約定,是到了履行的時候了呢。」
唔…原來是那個約定啊!
她松了一口氣,手下意識伸進衣兜摸了摸手機。
這段時間這三人輪流守著她,搞得她辛辛苦苦找來的理論知識都還沒學。
要是今天就直接進行實踐,她挺擔心自己會因為過於緊張把事情搞砸的。
她緊了緊捏在手裡的手機,偷眼瞄了瞄安室透的側臉,心裡默默念道:
透哥,你再等兩天,憑我的學習速度,也就兩天,保證能把你拐回家!
心裡一股蠢蠢欲動的火被完全勾了起來,她視線不由得從男人的側臉滑向了被襯衣遮擋住的腹部肌肉。
想到那裡超贊的手感,她的手有些癢,可還不等她真的做些什麼,男人似乎感受到她的注視,側臉看了過來。
她瞬間收回眼神,旋即充滿期待地對上他的視線:
「透哥准備了什麼?」
「當然是做梨想吃的。」
最後三個字好似打開了某種開關,她期待的眼神瞬間變得驚恐無比。
「透哥!」
她猛得頓住腳步,一把攥住他手臂,脫口而出:「不要紅豆飯,絕對不要紅豆飯!」
如果半個月的紅豆飯還能是痛並快樂著,那整整一個月下來,就是酷刑了啊!
安室透挑眉笑了。
雖然他這一次的確沒有准備紅豆飯,但看她這副表情,他真的控制不住想逗她:
「那梨想吃什麼?能在那麼危險時刻都只記得紅豆飯,我還以為梨會很喜歡呢,難道不是麼?」
「啊…是啊!喜歡…是喜歡,就是吧…就是…」
她支支吾吾的有些說不出口,倏的,她眼眸一亮:「這不是想著透哥都照顧我那麼久了,要不這一頓我來做吧?」
「欸?」
安室透眼底閃過一絲訝異:「梨確定?」
想到自己跟安室透沒法比的廚藝,她猶豫了一下,小聲說道:
「呃…那我還是給透哥打下手吧。」
「呵,好。」
……
回到家。
安室透把包往茶幾一放,偏頭看向興致勃勃跑進廚房的朝倉梨。
他勾唇笑了笑,跟著她走進廚房:
「梨好像很開心?」
「嗯,是啊,能和透哥在一起真的很開心啊。」
她回頭看他,笑得眉眼都像一道月牙。
安室透怔了一下,看了她數秒,垂眸低聲笑了笑。
他走到她身後,幫著她把圍裙系好:
「梨,不會覺得辛苦嗎?」
「辛苦?怎麼會?」
她愣了一下,准備切菜的手一頓,回頭看向他。
男人微微垂著腦袋,紫灰色的眼眸藏在碎發的陰影中,十分嚴肅的神情,讓人根本看不到他內心的想法。
她抿了抿唇,有些恍然。
透哥還在為她差點死掉的事自責嗎?
放下手裡的刀,她轉過身踮起腳尖環上他的脖頸。
男人詫異地微微抬起頭,正要看向她時,唇瓣突的被女人柔軟的粉唇輕輕碰了一下。
這個吻一觸即退,好似蜻蜓點水。
可男人卻在這一吻中感受到了堅定不移的信念,就好似他是她的信仰一般。
男人心神被震動了一瞬,眼神透出點點星光,他低頭看向她:
「梨。」
「透哥,我喜歡你,很喜歡!只要是能和你在一起,什麼都是值得的,所以你別自責了好麼?」
安室透眸光幽深了一下,扣在女人腰肢上的手不受控地加深了力道。
女人有些吃痛,抬手趁機拍了拍男人肌理分明的胸肌:
「透哥,你弄疼我了,快放手,說好的做飯呢,我餓了啊!」
安室透視線一偏,看向那只一直放在胸口上的手,低低笑了聲:
「好,的確是到了該吃的時候了。」
男人最後一句話語氣有些怪異,可女人看到他十分痛快地收回手,很自然地就把這點不對勁扔到了腦後。
兩人默契十足的做完飯。
朝倉梨吞下最後一塊牛排衝著他比了一個大拇指:
「透哥的廚藝真的太棒了。洗碗的活就交給我吧!透哥休息會。」
安室透嘴角勾起,手指隔著薄薄的布料摸了摸兜裡的小盒子。
該是他進行求婚的時候了。
他攔下想要整理餐桌的朝倉梨,指了指放在茶幾上的行李:
「這裡先交給我,梨不如把這些東西拿去臥室?」
「欸?可是…」
「快去吧,這裡交給我!」
他兩手搭在她肩上,把人往茶幾推了幾步。
「好吧。」
她應了一句,拿起茶幾上的包走向臥室:
「要是需要幫忙就喊我啊!」
「好。」
回頭又看了一眼背對著她的男人。
怎麼感覺透哥哪裡怪怪的。
她有些莫名其妙地抓了抓頭發,抱著包走進臥室。
由於是從醫院剛出來,包裡也沒有什麼需要歸置的東西,把洗漱用品往浴室一擺,她到臥室門口往外探了探頭。
客廳裡並沒有安室透的身影。
她愣一下:「透哥?」
「梨,等我一下,馬上。」
「哦…」
聽到安室透的聲音從書房裡傳來,她眼眸一轉:
估計警察廳又有事了吧,要不趁現在好好學習下理論知識?
悄無聲息地退回臥室,她從兜裡拿出手機,正要打開之際,臥室的燈突然一下滅了。
停電了?
疑惑剛上心頭,客廳裡響起輕柔的音樂聲。
她眨巴幾下眼,正要站起身走向客房,門口突然出現一個人影。
「透哥?」
她好似有些意識到要發生些什麼,語氣頓時緊張起來,捏著手機的手也越攥越緊。
人影緩緩走近,昏暗的燭光從人影背後往臥室傾泄了幾絲光亮。
借著這點點光芒,她看清了走到面前的人。
男人神色鄭重,好似有很重要的話要說,她心裡頓時一陣兵荒馬亂,說不出是緊張還是興奮。
「透哥,你…」
話還沒說完,男人食指抵住她的粉唇,牽起她的手輕輕吻了下:
「跟我來,梨。」
她順著他的力道站起身,有些緊張的抿了抿唇。
正要抬腳跟著男人走時,手機裡突然發出男女重重的喘.息聲。
她身體猛得僵住,瞪大眼睛看著男人錯愕的臉。
「我…我…我可以解釋的。」
男人好似也有點猝不及防,張了張嘴硬是沒有聲音發出來,聽著手機裡越發激烈的戰況,他眼神糾結地低頭看向女人手中的手機。
好似被男人的這個舉動驚醒,她手忙腳亂地想要關掉手機。
可由於太過慌亂,播放的理論知識還沒關掉,手機倒是「啪」的一下掉到了地上。
她立馬彎腰去撿,可男人的手先一步撿起了手機。
手機屏幕散發的瑩瑩亮光成了臥室裡唯一的光源,兩人視線下意識投了過去,女人臉上瞬間紅的能滴出血一般。
男人沉默一秒,旋即低聲笑了笑,這聲音帶著幾分暗啞,女人脊背一緊,正要伸手奪過手機時,男人關閉了電影,把手機遞到女人面前:
「梨…」
「等等,不是你想的那樣,聽我解釋,我就是想學習下理論知識而已,我是帶著學習的態度去看,你相信我,我…我就是學習…學習下…」
女人一同語速極快的搶白到最後卻沒了聲音,她垂下腦袋,緊緊捏住手裡的手機。
她有些想看看男人此時的表情,可又有些怕男人此時的表情。
屋裡逐漸安靜下來,只有客廳的輕柔的音樂聲幽幽地傳來,女人咬了咬下唇,始終沒有聽到男人的聲音,她沉默幾秒,好似想通了什麼,自暴自棄地說道:
「好吧…我就是想和透哥…反正透哥答應過我會跟我回家的嘛…我…」
「梨。」
男人嘆息般地喊了一聲,把人往懷裡一圈,貼在她耳邊笑道:
「如果梨想學習,我很樂意效勞,無論是理論還是實踐。」
男人低沉暗啞的聲音傳入耳朵,她的眼尾頓時猶如一抹胭脂暈開來一般。
她攥緊男人的衣襟,聽著耳邊男人猶如擂鼓的心跳聲,呼吸瞬間急促起來。
「透哥…我…唔!」
她話還沒說完,粉唇就被男人完全封住,這一次男人好似耐心十足,粘在粉唇上的吻好似溫柔的綿綿春雨,纏綿悱惻,絲絲縷縷。
女人淪陷在男人的溫柔之下,原本僵硬的身體緩緩軟了下去,男人好似抓住了這一絲變化,身體往前一壓,兩人頓時「砰」的一下倒在了身後的床上。
輕微的呻.吟聲從粉唇中泄露了一絲半點,化入空氣的瞬間,完美無瑕地融入到了輕柔的音樂聲中。
樂聲好似絲絲春雨,下得淅淅瀝瀝,可從客廳傾泄而入的燭光好似給臥室逐漸上升的氛圍點了一把火。
隨著溫度的逐漸升高,樂聲突的變得激昂起來,好似夏天的雨來得又急又猛。
倏的,樂聲好似某個聲音卡了一下,瞬間一頓。
「疼…」
女人的聲音帶著哭腔,男人動作一頓,低頭看向身下眉頭微蹙,小臉緊繃的女人,眼眸一沉,俯下身貼在女人耳邊:
「可能停不了了,降谷太太。」
一聲降谷太太驚得女人完全忘記了疼痛,眼睛瞪大的瞬間,男人抓住了這一秒時機。
女人瞳孔一縮,只聽到客廳的音樂聲重新激昂起來,猶如傾盆而下的暴雨,讓人一瞬間迷失在這狂風暴雨之下。
這個夜對於兩人而言,似乎真的格外的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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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最後一章了,剩下就是幾篇番外了,嘿嘿。感謝在2023-02-17 17:20:40~2023-02-18 17:04:0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小萌 10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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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番外1游輪上安室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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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 紅光粼粼的海面好似一幅濃重的油畫在游輪底下鋪散開來,絢爛、嫵媚,引得甲板上無數人的目光都欣然落在這幅絕美的風景之中。
安室透隱在二樓甲板的人群中, 抱臂靠著護欄,一副跟大家一起欣賞海中落日的模樣, 視線的焦點卻不著痕跡地落在樓下朝倉梨身上。
她好似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注視, 只是目光閃爍地掃了邊上空無一人的護欄一眼,隨即好似抓到了什麼機會一般, 眼底狡黠一閃而過, 速度極快地撕了一塊面包扔在海鷗群裡。
海鷗被驚的一哄而散, 她眼底怏怏卻佯裝若無其事, 眉心微蹙把手中的一下片面包囫圇塞進嘴裡。
是hiro還是萩原?
他腦中剛浮起一絲猜測,心底卻因為女人剛才的神色變化湧出一股笑意,可這笑意還沒達到眼底,他眉心一蹙,神色都嚴肅起來。
目光下, 女人偶爾偷偷揉按胃部的舉動實在太過刺眼, 讓他想要忽視都極為困難。
寧可餓著也不吃難吃的面包麼?
這個笨蛋!
他心裡暗暗念叨了一句, 下意識伸手進口袋想要拿出手機提醒下女人, 可手才剛觸及手機,耳麥中傳來貝爾摩德的聲音:
「波本, 我要行動了,你做好准備哦, 希望這一次你能順利完成任務呢。」
他手一僵, 視線在女人身上頓了一秒, 垂下眼瞼,手從衣兜縮回緊緊抓在了護欄上:
「放心, 我對她現在可是興致十足呢,只要你們那裡不出什麼紕漏,我想對付一個新手…哦,你們應該不會出什麼紕漏吧?畢竟…呵。」
他的聲音隨性又輕佻,哪怕沒有把話說完,貝爾摩德也能從那聲笑裡領悟到他陰陽怪氣的意思。
貝爾摩德眉頭微挑,還來不及說話,琴酒一聲冷笑把頻道內的通話氣氛一下降到了冰點。
一時之間沒有人在開口說話,隔了好幾秒,朗姆帶著笑得聲音傳來:
「開始行動吧。」
「明白。」
安室透應了一聲,轉身的瞬間又瞥了一眼樓下的女人。
她眉眼含笑,好似春暖花開。
他垂下眸。
相遇的時間不對,那就到這裡吧,對她對自已都好。
他大步融入陰影之中,身影快速又悄無聲息地從人群中退出。
倏的,他腳步頓了一下。
耳麥裡傳來朝倉梨又冷又硬的呵斥聲,他眸光微閃。
僅是一個照面就能分辨出他麼?
朝倉梨…
他心神微動,可下一秒那些不合時宜的情緒又被他全部壓到心底最深處。
或許認出的他的人是hiro或者萩原吧。
他心裡補充了一句,沿著陰影繼續往前走,只是剛才還有些沉重的腳步,在他自己都還未察覺的情況下顯得輕快了幾分。
……
504室內。
夕陽的余暉從窗戶透射進來,染得大半間屋子都好似流淌著一股暖意。
安室透背靠著門,低垂著腦袋看向在他腳尖一寸前就戛然而止的金色余暉,抬手按了按耳麥。
裡面的兩個腳步聲十分清晰,並逐漸與門外的腳步聲相互重合起來。
心知朝倉梨和貝爾摩德馬上就要到門外,他目光沉了沉,轉身按住門把手。
貝爾摩德身手不弱,如果朝倉梨稍一大意,很有可能會吃虧。
他面無表情地盯著房門,心思飛快地轉動,可還不等他想出兩全其美的辦法,門外和耳機裡突然同時傳來「砰」的一聲悶響。
梨!
他瞳孔一縮,下意識就要轉動門把手衝出去時,一句「我有說過讓你安分點吧」的警告聲傳進了他的耳朵。
酥軟的聲線帶著一股狠厲,語氣中厭惡之情更是幾乎爆表。
安室透動作一頓,笑意從心底染上眼眸。
「波本,查看下貝爾摩德的情況。」
朗姆的聲音帶著一絲急躁,安室透眼中笑意一凝,眸光一變散出幽幽寒意:
「明白,朗姆。」
他開門出去,迎面對上她撞上來的視線。
盡管她的神情語氣表演十分到位,但對視的那一剎那,他知道,她認出他了。
安室透指尖顫了一下,壓下心裡悸動的一瞬間,理智在下一秒進行了反思:
我是不是還是離她太近了?
盡管他知道她喜歡他,但他真的沒想到,她已經到了一眼就能認出他的地步。
不該這樣的,或許他該想辦法盡快結束這一次的蜂蜜陷阱了。
下定決心的剎那,他眉頭下意識微微蹙了下,卻在貝爾摩德看過來的那一瞬間,眉心一舒,游刃有余地演起來一個陌生警察該有的樣子。
「正好你可以幫我個忙。」
「波本,借機接近朝倉梨!」
酥軟的聲音和朗姆急不可耐的聲音幾乎重疊在一起,他眸光微閃,瞥了眼地上被電暈的貝爾摩德。
他腦子裡已經想出了幾十種說服朗姆現在不是好時機的說法。
可視線一接觸到她想要揉按胃部又立即縮回去的手,他大腦卡頓了一下,在聽到那句讓他把人帶回去之後,他自然而然的接了一句:「好的。」
話一說完,他自己都愣了一下,目光掃過女人頓時染上笑意的雙眸,他無言地垂下眼眸,彎腰扛起地上的貝爾摩德。
總不能讓她把人扛回去吧,這人的重量可不輕,何況自己也想試探下跟在她身邊的到底是誰。
……
試探的結果讓安室透心裡很滿意,可後續的發展完全出乎了他的預料。
他目送琴酒和貝爾摩德離開房間,視線不由得的看向緊閉的浴室門。
明明已經把電視的音量調到最大,但門內淅淅瀝瀝的水聲總一個勁的往他耳朵裡鑽,心煩意亂下,他干脆關了電視。
她影響自己太多了。
他眉心微蹙,下意識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瓣,好似剛才柔軟,細膩的觸覺猶在唇邊。
無論是一觸即離的吻,還是剛才為了騙過琴酒他們制造出來的假像,他都有種想要更加深入的情緒在內心瘋狂滋長。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他深吸口氣,閉眼睜眼的剎那,紫灰色眼眸中的所有情緒都悄然不見。
視線劃過那扇隔絕兩個人的門,他恢復以往的從容不迫,坐上沙發,從兜裡拿出手機,給黑田發了一條消息。
安室透:調查伏特加的去向,以及駐日海軍今日有無行動。
消息發出,他把手機塞回兜裡,思緒快速轉到了這幾天組織的所有動向。
一開始他以為朗姆只是遠程監控他們的行動,可在餐廳發現他本人時,他心裡頓時「咯噔」了一下。
如果沒有完全的准備,按照朗姆的謹慎程度是不可能出現在游輪上的。
心思轉念之間,他眸光一緊,正要做下什麼決心時,倏的一雙筆直纖細的腿進入視線之中。
他目光微頓了一下,喉結不由得跟著連續滾動了好幾下。
靠著強悍的自制力,他從女人白皙細膩的肌膚上移開眼,焦距放在女人清澈的眼眸上。
可女人好似完全沒有感受到他岌岌可危的自控力,動作又輕又快地坐在了他的腿上。
溫香軟玉在懷,清甜的香味直衝他的嗅覺神經,他感覺自己的每一次呼吸都是對他自控力的一種極限挑戰。
他握緊拳頭,竭盡全力不去觸碰女人身上在他眼裡幾乎輕薄得感覺不到存在的睡裙。
可女人似乎誤會了他的意思,柔軟的身軀緊貼過來,他眸光一緊,拳頭松開的想要抬起的瞬間,手又被他的意志力壓了下去下。
可手才下去,埋入心底最深處的瘋狂情緒就好似一匹不受控的野獸在朝他瘋狂嘶吼。
他繃緊下巴,閉眼吐出一口氣,再次睜眼時,理智已經猶如封印般把那股瘋狂情緒完全壓制下來。
真的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他心裡警告了自己一句,眸光閃爍間一步步引導著女人陷入他制造的陷阱中。
看著女人逐漸露出慌亂想逃的模樣,他知道自己的目的快要達成了,只要再添一把火,足矣嚇得她以後不會再對他使用蜂蜜陷阱。
以後會被她敬而遠之了吧。
心底陌生的情緒翻湧而上轉瞬又被他壓入心底。
他低下頭看她,可視線對上她濕漉漉的眼眸,想要探入更深處的手猛得一頓。
明知女人此時只是偽裝而已,可就這一剎那,他的理智全線崩盤。
他嘆息一聲:
「下不為例。」
女人如他意料一般逃得飛快,他心裡頓時松了一口氣。
可還沒等這口氣落在實處,她的消息接踵而至。
朝倉梨:組長,組長,我會用蜂蜜陷阱了!
PS:多虧組長的教導有方!
盯著這條消息好幾秒,他倏的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他很想告訴她,蜂蜜陷阱不是那麼用的,可最後想了想還是只發了一句少用就結束了自己想打的長篇大論。
朝倉梨:也就是安室透用過嘛!
她的消息回的很快,他看的卻是嘴角微微發苦。
你的唯一才最致命啊!
他心裡回了一句,可消息上只能是千篇一律的勸她離他遠點。
朝倉梨:有點難,組長,我好像真的喜歡他。
收到消息瞬間,他神情一怔。
盡管不是第一次收到她喜歡安室透的消息,但這一次他在那三個字上流連的時間特別久。
真的喜歡麼…
恐怕不行…
他心裡剛湧起答案,視線卻是一凝。
手機屏幕上,不知何時他已經回復了一句。
他是臥底。
空氣好似凝固了一秒,他猛得扭頭看向身後。
盡管看不見她在哪裡,但他直覺就是那麼肯定她會在他身後。
她會難過吧?
心中莫名有股慌亂的情緒竄了上來,他好似補救一般地急忙又發了一條消息。
這一次,他沒有收到任何感情上的回饋,只有晚安兩個字讓他心裡莫名有些心浮氣躁。
他捏著手機等了幾秒,確定她不會再發消息過來,抿了抿唇,正要把手機塞回兜裡,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
他手上的動作一頓,迅速低頭看了眼手機。
屏幕上黑田的消息赫然入目,內容與他所想幾乎毫無差別。
他眸光微閃,把所有情況在腦中排演了一遍:
「所以,上原…不,會是我和梨之間的二選一麼?」
嘴裡輕喃了一聲,他垂眸把手機塞回兜裡,正想回頭看向朝倉梨時,兜裡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
是屬於朝倉梨的號碼。
他目光微頓,想也沒想地按下了接聽鍵。
聽到對方明顯強打起精神的聲音,他忍不住偏頭看向身後躺椅的位置。
這個笨蛋。
他克制著自己的情緒,盡量保持平穩的語氣回答女人有一搭沒一搭的問題。
「要不你給我唱歌吧?搖籃曲?」
女人話音明顯帶著調侃,他嘴角勾了勾,正打算扯開話題時,不知怎麼想到了黑田的那條消息。
如果駐日美軍真的插手,他們要帶走上原的幾率真的很小,恐怕等上原上任的那天,就是他臥底暴露的那刻了吧。
他神色微微一怔,偏頭看向朝倉梨的位置好一會,垂眸無聲地笑了笑。
就依你這一次吧,梨。
輕輕哼著兒時的曲調,他腦海中閃過這些年的樁樁件件,不知過了多久,手機裡傳來女人輕緩的呼吸聲。
他倏的沉默下來,聽著女人淺淺的呼吸聲:
「梨,我的名字是…降谷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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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最後一個番外了。
雖然這個番外有些苦,但後面那個番外是甜的,我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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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番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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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官, 我想請兩天假。」
降谷零神色嚴肅地站在黑田面前,說話的語氣鄭重得讓人感覺不是想請假,而是要上戰場一般。
黑田訝異挑眉, 視線正要從手中的文件劃到對方臉上時,率先瞅到了桌上的台歷。
2月14號, 情人節。
他恍然開口:「想和小梨過情人節?也不用兩天…」
話說到一半, 他眼角一跳,語調頓時微妙起來:「你該不會還想著把你的戒指送出去吧?」
降谷零臉色僵了一下, 緊貼褲縫的手指下意識按了按兜裡的小盒子, 神情霎那間變得一言難盡。
這枚他精心准備的戒指, 在他手裡一年了, 卻始終套不進朝倉梨的無名指上。
求了好幾次婚,每一次前面都十分順利,可當他拿出戒指時,總有各種意外打亂他的計劃。
就連一生之中唯一一次的結婚儀式上,他在即將把戒指套進女人指尖時, 一聲爆炸把禮堂炸塌了一半。
等他帶著滿腔怒火把放炸彈的犯人抓回來, 正打算重新准備一次儀式, 把戒指送出去時, 心有余悸的降谷太太無論他怎麼勸說,都不許他再把這個大殺器拿出來。
當時他不想接下去的蜜月旅行被打亂, 也不想沒有任何儀式感的把戒指就這麼送出去,就順從了她的意思暫且擱置不談。
這一拖就拖了一年, 今年這一次的情人節, 他說什麼都要把戒指套進他老婆的無名指上!
面對黑田帶著糾結的眼神, 他深吸口氣,語氣堅定:
「二舅…」
「等等, 降谷零,工作時間叫我管理官。」
「好,二舅,已經下班了。」
黑田一愣,低頭看了看手邊疊得和小山似的文件,抬頭看了看眼神無比期待,一臉要去過二人世界的降谷零。
他沉吟兩秒:「送戒指的具體地點,具體時間,時間給我具體到秒。」
降谷零嘴角一抽,豆豆眼看向他:
「二舅,我只是給我老婆,你的外甥女送上一枚戒指而已。」
「也許可以讓風見他們給你列舉下你送戒指時發生的一系列…」
「杯戶飯店7樓A區12座,時間應該在晚8點30分整到晚8點30分30秒之間。」
「半分鐘?」
「速戰速決!」
黑田嘴角抽了一下,擺了擺手,點頭:
「一天假,去吧。」
「是。」
看著降谷零關門離開,黑田從兜裡拿出手機,先是給風見發了一條消息。
黑田:風見,杯戶飯店7樓,晚8半左右,注意下。
風見:明白,但是管理官能告知具體什麼事件麼?
黑田:戒指。
風見:……?
風見:降谷先生又想送戒指?
黑田:對。
風見:了解!隨時待命!
看風見懂了自己的意思,黑田手指動了幾下,給朝倉梨發了一條消息。
見到消息發出,他「呵」地笑了一聲,從手邊拿起另一份文件放在面前。
……
「滴滴滴。」
手機的提示音響了幾聲。
朝倉梨把手裡打算換的裙子往床上一扔,伸手從櫃子上拿起手機看了一眼:
「二舅的?什麼…啊!」
看到消息上降谷零又要送戒指的提醒,她只感覺一股涼意從腳後跟直達後腦勺。
「我就是想要一個平穩甜蜜的情人節而已啊…」
她嘴裡低喃了一句,視線不由得看向床邊櫃子的抽屜。
也許應該聽二舅的,直接釜底抽薪,永絕後患!
心裡下了決定,她眼神一凜,把攤在床上的所有裙子都收進衣櫥,一彎腰從最底層翻出幾個嶄新沒有打開過的衣服盒子。
她低頭看了那些盒子,耳尖率先紅了一片:
「就這麼干吧!加油!」
鼓足勇氣給自己加了一個油,她把盒子往床上一放,轉身下樓。
「欸?小鴨梨不是要挑件好看的裙子和小降谷出去麼?怎麼沒換?」
聽到萩原的聲音,她下樓的腳步頓了一下,對著看過來的景光和萩原張了張嘴:
「零哥他…」
才說了幾個字,她無語地捂了捂臉,語氣哭笑不得:
「我真懷疑他是不是和那個FBI打了太多次架,被那人給詛咒了,要不然怎麼次次送戒指時發生的案件都有赤井秀一。」
萩原和景光兩人面面相覷,隔了好幾秒,景光一副豆豆眼看向她:
「所以小梨這一次…」
「咳…我會一勞永逸的!」
景光話還沒說完,就被她搶了白,他扭頭看向萩原,對方衝著他擠了擠眼睛,他干咳一聲:
「那我和萩原去附近巡視一圈,盡量給你創造一個安全的環境。」
話一說完,兩人也不繼續在屋子裡多待,一溜煙的穿過牆消失不見。
她眨巴幾下眼,意識到這兩人跑得飛快的緣由,登時一片緋色從耳尖染到脖頸。
「什麼…什麼嘛!才…才不是…」
後面的話低到幾不可聞,她想到床上的那幾件沒拆開過的衣服盒子,臉上又漲紅了一層。
「沒事,就一個晚上而已,又…又不是沒被熬過夜。」
她嘴裡低喃一句,正要走到客廳之際,鑰匙轉動鎖眼的聲音傳了進來。
「怎麼回來的這麼快?」
臉上還沒下去的熱度好似讓大腦擺工了幾秒,她下意識地想要往樓上逃,可腳才抬起,又覺得不對,她是來一勞永逸的,不能逃啊!
她收回腳,佯裝若無其事地走到客廳,門在此時被打開,她對著踏進大門的金發黑皮青年笑了笑:
「零哥,你回來了啊。」
「嗯。」
降谷零伸手把人往懷裡一圈,低頭在她額頭親了一下:
「准備好了?」
「還沒。」
「嗯?」
面對男人的疑問,她歪了歪腦袋好似很苦惱的模樣指了指身上的衣服:
「衣服挑不出來,零哥幫我吧。」
他視線掃了懷裡女人一圈:
「梨這樣就很漂亮。」
「唔…可我還是想讓零哥幫忙。」
她有些不滿地癟了下嘴:「就一會!」
「好。」
降谷零寵溺地拍了拍她的發頂:
「時間還早,不急,走吧。」
……
兩人走到臥室,降谷零詫異地看了一眼床上沒有開過封的衣服盒子,挑眉看向身邊的女人。
「咳,開盲盒也挺有趣的,對吧?零哥隨便拿一個好了。」
「哦?隨意麼?」
降谷零若有所思地看了女人一眼,又瞟了一眼床上好幾個衣服盒子。
猜到女人可能是故意為之,他挑眉笑了笑,十分配合地從床上隨手拿起一個盒子。
「就這個吧。」
她剛要伸手接過,降谷零收回手:
「我來拆吧。」
話音還沒落,他「嘶啦」幾下把盒子拆開,一件被折疊著整整齊齊的女僕裝出現在兩人面前。
降谷零低頭看著女僕裝好幾秒,又抬眼看向朝倉梨。
「這…」
「咳…我去換上。」
「梨,你…」
她眼神飄忽了一下,一把奪過他手裡的衣服,幾步竄進浴室,「啪」的一下關上門。
男人的話隨著關門聲戛然而止,他瞪著門看了好一會,視線轉向床上還未拆開的好幾個盒子,倏的嘴角緩緩勾起。
「啪嗒」一聲,浴室門傳出一聲解鎖聲。
他重新看回浴室門,門被人從裡面慢慢打開。
黑白色的女僕裝穿在女人身上有種別樣的誘惑。
後腰上大大的蝴蝶結把她細窄的腰身裹得又纖細了幾分,好似他的一個手掌就能完全掌握一般。
隨著女人緩緩走近,裙擺下得的雙腿,在黑色絲襪的包裹下顯得越發修長纖細。
男人下意識地滾動了一下喉結,一只手緊緊扣著她的腰肢把人摟進懷裡,聲音暗啞的透出絲絲危險的氣息:
「梨打算穿成這樣跟我出去?」
「唔…零哥不滿意麼?那我換一件?零哥再開一個盲盒?」
「梨,管理官是不是告訴你了?」
如果一開始他還有些不明所以,那此時他已經想通了前因後果。
他低頭看向懷裡的人,扣在女人腰肢上的手掐得越發用力了。
「疼,零哥。」
腰上好似要被男人掐斷一般,她抬著濕漉漉的眼眸對上男人的眼眸。
他眸光瞬間一沉:
「可我不想松手呢,梨。」
男人語調中蘊含的風暴讓女人縮了縮脖子:
「零哥…」
她的聲音透著乖巧和討好,可男人非但沒有放松掐在她腰上的力量,反而一股侵略感十足的氣勢從男人身上陡然拔高。
女人被氣息籠罩的瞬間,脊背猛得一緊,僅是一個愣神的時間,男人已經俯下身,薄唇狠狠噙住她的粉唇碾了上去。
氧氣瞬間被男人完全剝奪,女人掙扎了一下,卻被男人反撬開唇齒。
身體在男人炙熱的親吻下逐漸軟化,女人幾乎把全部重力都掛在了男人身上,被動地接受男人掠奪。
良久,男人好似終於意識到了女人臨近缺氧的狀態,薄唇緩緩從粉唇上離開。
看了眼微微紅腫的泛著水光的唇瓣,他眼眸幽深了一下,輕輕溜碰了幾下女人的粉唇:「梨…」
他的聲音纏綿又帶著一絲小小的委屈。
女人急喘了幾口氣,剛緩過勁就被他的聲音氣笑了。
明明差點被憋死的是她!
她瞪大眼睛橫了罪魁禍首一眼,臨近缺氧的大腦把自己等會該做的事忘了個一干二淨,衝著男人氣勢洶洶地說道:
「二舅就是跟我說了,怎麼了?這盲盒你到底拆不拆!」
「拆!」
反正戒指可以找機會再送,這種機會對於臉薄的女人來說著實不多。
男人答得毫不猶豫,速度極快的從一堆盒子裡拿出一個包裝最精美地拆開。
裡面的衣服露出小小一角,兩人的視線都是一頓。
「等等,零…零哥,要…要不我們繼續今天的計劃吧,運氣怎麼可能一直這麼壞的!」
「梨…這是事到臨頭後悔了?不可以呢,降谷太太。」
「那…那換一件!」
「唔…可我更喜歡這件呢,怎麼辦梨?」
「這…對不起,打擾了。」
女人盯著盒子裡的兔兔裝神情變換了好幾次,最終神色一肅,對著男人鞠躬,抬腳就要往臥室外跑。
「不可以哦,梨。」
降谷零眼疾手快,在女人要跑的瞬間手臂一攬,扣著女人的腰肢圈進懷裡。
「我可以為梨效勞的。」
「不…唔…」
男人薄唇抵在女人的粉唇上,這一次輕柔的吻好似羽毛一般輕輕撩撥著女人的心尖。
太過溫柔的誘惑讓女人頃刻間忘記了男人身上越發濃烈的攻擊性,只是雙手環住男人的脖頸,溺斃在男人的溫柔之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男人眼眸裡閃過一絲笑意,放開扣在女人後腦勺的手,悄無聲息地放在了女人背後的衣服拉鏈上。
「嗞拉」的拉鏈解開聲在安靜色房間裡尤為清晰,可女人似乎完全沉浸在男人高超的技術下,直到衣服隨著身體緩緩滑落,她才猛得意識到,男人又對她用蜂蜜陷阱了!
「降谷零!」
女人眉梢眼角全是羞意,哪怕氣勢洶洶的質問,此時也成了無力的嬌嗔。
「咳…我幫梨穿上。」
紅色的兔兔裝穿在女人身上十分合身,白色的長耳朵豎她的頭頂,垂下的半截恰好抵在女人的烏黑的發頂。
降谷零下意識地抬手從毛茸茸的耳朵一路摸到女人手感極佳的發頂。
「梨。」
男人喉結滾動了一下,手指緩緩滑落到女人的側臉。
指腹輕輕摩挲在女人的滾燙的臉頰上,他視線忍不住下滑了一段。
紅色的半截上衣把女人白瓷般的肌膚襯得越發白皙水潤,完全暴露在空氣中的細窄腰肢,以及女人完美的腰線弧度分外的撩人。
男人本能地貼近了女人,清甜的香味在此刻好似越發濃厚起來,他低下頭,唇瓣從女人嘴角擴散至纖細的脖頸。
他一手緊貼在女人後腰誘人的弧度上,掌心下全是女人細膩的肌膚觸感。
「零哥…這個…這個不太合適我,換…換一件吧。」
女人好似被男人越發濃郁的侵略氣息所感染,語調軟綿的讓男人呼吸越發緊促。
「換一件麼?」
他聲音低沉暗啞,讓女人身體不由得越發軟綿:
「嗯…拜托了,零哥。」
「好。」
男人只是低低應了一聲,卻沒有任何取盒子的動作,女人正要開口,突然「嘶啦」一聲讓女人身體陡然一顫。
「零哥?」
她瞪圓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男人手中紅色的薄薄一塊破布。
意識到他做了什麼,女人大腦在這一刻「轟」的一下炸了一般,:「零…唔…」
她話還沒說出口,男人薄唇抵在她粉唇之上,猶如狂風暴雨讓她失神的瞬間,所有的防御全部土崩瓦解。
「砰」的一聲。
她被男人高大的身軀完全壓實在柔軟的床上,視覺、嗅覺、觸覺、味覺在這一瞬間全部被男人所占據。
酥麻癢意從脊椎衝向四肢百骸,女人思緒完全被感官剝奪,對男人好似完全沒有了反抗的能力。
她不甘心地咬了男人一口,卻惹得男人輕笑一聲。
這笑聲低沉暗啞,透著無盡曖昧,女人頭皮一麻,有種風雨欲來的慌亂襲上心頭。
她有些無力地抬手想要推動男人的胸膛,可手還沒抬起,手腕已經完全被男人舉過頭頂壓實在他的掌控之下。
「梨,今晚要辛苦你了。」
男人在耳畔輕語了一句,旋即微微側頭重重地碾上了女人的粉唇,強勢又霸道地完全剝奪了她想要張嘴說話的機會。
……
第二天。
朝倉梨被窗外幾聲清脆的鳥鳴聲吵醒。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正要起身時,身體好似被重重碾壓過的不適感瞬間襲上大腦神經。
她身體陡然一軟,癱在床上喘了口氣。
「要命…」
揉了揉酸得要命的腰,她忽的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身邊怎麼好似有一個暖爐一般的存在?
零哥不會累到起不來了吧?
她猛得轉過頭。
金發黑皮的青年睡得十分安穩香甜。
她眨巴了幾下眼,發懵地盯著男人近在咫尺的睡顏好一會。
完了,零哥真的沒去警察廳啊?
不會真的…要不要補一補啊?
心裡正想著怎麼等會找景光哥要幾個補身體的菜譜,腦子突的閃過道白光。
糟了!
最重要的事還沒做!
反應過來自己忘記了什麼,她輕輕翻過身,探出半截身體伸手打開床邊的櫃子。
從櫃子邊角處翻出一只小盒子,她手指輕輕一推,盒蓋打開。
兩枚一大一小的鑽石戒指並排放在盒子中央,與一般鑽石不大相同的兩個鑽石靜靜綻放這璀璨的光芒。
「梨?」
男人還有幾分沙啞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她脊背一緊,手掌一握,把兩枚戒指握在掌心。
她回過身:「零哥,早。」
沒敢問男人為什麼今天會睡這麼晚,她眼眸一轉笑道:
「零哥,閉眼。」
「嗯?」
「閉眼!」
降谷零把人往懷裡圈了圈配合地閉上眼:
「梨,想做…」
倏的,他的話一頓,手掌被女人握住的瞬間,他感覺無名指被一個環形物件套住了。
意識到那是什麼,他猛得睜開眼看向緊握的兩只手。
黑白分明的兩只手上,一對同款的鑽石戒指赫然闖進他的視線。
鑽石與一般的鑽石略有不同,彩色的光暈像極了他的發色。
「這…」
「這是我讓大舅在實驗室用我們的頭發做的鑽石,怎麼樣漂亮吧!主要還是零哥的金發太漂亮,做出的鑽石也分外好看。」
男人沒有答話,她愣了下,視線一轉看向男人:
「零哥會生氣麼?」
「不會,只是…啊,抱歉啊,梨,連最簡單的…」
她食指抵住男人的唇,笑得眉眼一彎:
「不用道歉,零哥在我心裡永遠是最棒的。
零哥,我愛你,所以如果這枚戒指真是跨不過去的坎,那麼就由我來跨吧,零哥只要願意站在那裡等我,那無論一路有多難,我都會跨過去!絕對!」
降谷零喟嘆一聲,剛要用力把人往懷裡摟,女人突然一臉緊張地往後縮了縮。
「梨?」
「咳…零哥,你…」
女人面色緋紅,眼神閃爍,他愣了一下,旋即反應過來,笑得極為燦爛:
「早上更適合晨練不是麼?」
領悟到他話裡的意思,她猛得瞪大眼睛,脫口而出道:
「你都累的起不來…」
後面的話在男人逐漸危險的眼神中被她吞了下去,她有些懵地眼神看了他數秒,最後還是決定鼓起勇氣,忠言逆耳:
「零哥,節…」
話還沒全說出口,男人一個翻身把她壓在身下,語氣讓女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難道管理官沒有一起告訴你,我放了一天假麼?」
她瞳孔猛得放大,一臉驚悚。
完了,這下真的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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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了
小天使們希望兩個月後我們下一本再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