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one
◎他們兩個人像是心有靈犀地默認。◎
Paragraph 01
>>> Paragraph 01
春日的暖意在櫻花盛開的四月隨著拂面而來的清風將少女的黑色長發撩起，二階堂真知理眨了眨眼睛，捋著紛亂的發絲夾至耳後。
今天是四月一日，到學校要先去體育館參加開學典禮，隨即等校長發言，各個年級主任發言，學生會會長發言完畢後他們就會進行分班。
——希望能跟櫻乃分在同一個班。
龍崎櫻乃是二階堂真知理最好的朋友，她們從幼稚園開始就在同一個班，小學和國中也同樣，高中也應該在一起。
從記事起就存在的友誼在國中一年級稍微出了點岔子，她們之間加入了一個叫小阪田朋香的的雙馬尾。
起初真知理很排斥朋香，總覺得自己最要好的朋友會被這個程咬金奪走，但是接觸下來發現小阪田朋香屬於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典型，對她和櫻乃的關系造成不了什麼改變，但真知理依舊不怎麼喜歡小阪田。
興許是她和朋香同類相斥吧。
能做朋友的不是性格互補就是物以類聚，本來她和櫻乃是花開兩朵，加入了小阪田後的三角關系便成了鮮花旁邊的兩片綠葉。
她和小阪田成了陪襯。
二階堂真知理拎著包往學校的方向走，經過轉角處毫不意外地見到龍崎櫻乃，她們昨天發郵件約定好時間在上學的必經之路上彙合，現在卡得分秒不差正正好。
兩個人並肩而行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憧憬著馬上就要到來的高中生活。並不是所有國中部的同學都會選擇直升，說不定今天會在班上碰到好多新面孔。
走到學校門口時遇見了小阪田，朋香一邊埋怨『你們倆動作也太慢了吧』一邊掄直了胳臂朝兩人衝了過來。
即使一個假期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導致三人未曾碰面，朋香對兩人的態度依舊熱絡似火。
二階堂真知理自覺無福消受，往左邊閃躲了一大步，站在原地的龍崎櫻乃則被朋香勾住脖子來了好幾個三百六十度的大旋轉。
「暈……太暈了朋香……快……快停下……」櫻乃扶著額被朋香帶得七暈八素，要不是真知理及時拉住她小阪田還旋得跟個陀螺似的。
小阪田朋香衝兩人吐了吐舌頭。
三個人互相打了招呼之後並排進了學校，在邁向操場的間隙朋香的八卦因子蠢蠢欲動：「櫻乃，你和龍馬少爺怎麼樣了啊？」
聽到越前龍馬名字的一瞬間，二階堂真知理禁不住豎起了耳朵。
「什、什麼怎麼樣了啊……」龍崎櫻乃裝傻：「朋香你在說什麼啊？」
櫻乃一直這個樣子，從國中一年級跟越前龍馬認識後她所有的表現和追逐著越前的眼神都在昭告天下她喜歡那個少年，可是每當說起這個話題時櫻乃都顧左右而言他，就像越前龍馬每次在網球部的那些前輩和周圍人都在起哄他和龍崎櫻乃是一對時，他不會特意去解釋他和龍崎櫻乃並不是男女朋友。
他們兩個人像是心有靈犀地默認。
二階堂真知理想起畢業季自家好友像是做賊一樣從二組偷偷摸摸地回來時臉紅的要命手裡還攥著什麼東西的場景。
百分百是越前龍馬校服的第二顆紐扣。
真知理以為櫻乃肯定跟越前告白了並且得到了對方的回應，他們這對金童玉女在一起是鐵板上釘釘子的事情了。
沒想到高中開學了櫻乃還是不肯承認。
當上越前的女朋友有什麼難以啟齒的嗎？為什麼櫻乃一直在推三阻四？還是他們真的沒捅破那層窗戶紙？
真知理好奇地探過頭去，想要從櫻乃的臉上看出什麼：「櫻乃，你和越前同學沒在交往嗎？」
龍崎櫻乃靦腆地讓二階堂真知理別亂說了：「我們才沒有……沒有交往……」
三年了，他們還在原地踏步。
該說櫻乃不夠勇敢嗎？明明只要她跨出那一步就可以打出歡天喜地的happy ending，還是該說男人都一樣？享受著櫻乃付出的同時又沒有任何表示。
越前要是對櫻乃沒有好感的話也不會理所當然地吃著櫻乃專門給他做的便當還加以點評讓她改進完再去找他了。
朋香：「……櫻乃……真不知道怎麼講你……」
櫻乃的回答讓二階堂和小阪田皆有些無語，國中三年看著這兩只的相處迄今都沒有結果仿佛在看一部永遠翻不到結局的少女漫，漫長到令人厭煩。
真知理看著扭捏的櫻乃，又想到她第一次遇見越前龍馬的時候。
他在網球場中央躍動的身姿，被風吹得獵獵作響的衣角，結束比賽後摘下的R字標棒球帽下的墨綠色發絲和那雙攝人心魄的琥珀色貓眼。
不只是櫻乃，她也喜歡上了越前。
那天急促的呼吸和怦怦狂跳的心髒真知理永遠都不會忘卻。
是心動。
是一見鐘情。
可是她只能硬生生地把膨脹欲裂的情意壓扁，埋藏在沒有出口的山洞裡不見天日。因為那個少年也是她最好的朋友喜歡的男孩子。
她應該支持櫻乃的戀情，而不是背著她最好的朋友挖櫻乃的牆角。
然而都三年了……三年櫻乃都不曾往前踏出一步，如果要一直忍讓等著櫻乃的無畏破膛而出還要等多久？
如果櫻乃一輩子不敢對越前說出真實想法呢？她也要緣由是櫻乃的好友等櫻乃一輩子嗎？
二階堂真知理表情古怪，那些心底深處的污穢念頭一旦扎根就開始繁育成長，如同藤蔓一般牢牢梏住她的心髒在她的心尖上發出了嫩芽。
櫻乃沒有勇氣站在越前身邊，她有。為什麼和越前龍馬在一起的人不能是她二階堂真知理？
「那既然這樣的話……櫻乃，我可以追越前君嗎？」
她簡直膽大包天，敢在櫻乃面前直接表明自己的心跡，她是不打算再要櫻乃這個朋友了嗎？
她是想要推櫻乃一把，還是只想要成全自己？
小阪田朋香以為二階堂真知理是想用激將法迫使櫻乃開竅想通，還在旁邊給二階堂鼓勁：「不錯啊小真，櫻乃不敢上的話換你好了，總之龍馬少爺不要被外校的女生搶走就行了！」
龍崎櫻乃聽二階堂真知理這麼說抬起了低垂的腦袋，她看起來有些驚訝，面部表情抽搐了一下，似是不敢相信。很快她又調整了過來，嘴硬地說：「當、當然可以了，小真要是喜歡龍馬君的話……就去……去追龍馬君好了，反正我又、我又不喜歡龍馬君……」
「越前你等等我啊！」
堀尾聰史突如其來的大嗓門橫空劈開三人的話題，青春期的少女談論喜歡的男生再常見不過，就是處於風暴中心的男主角恰巧從三個女生身後施施然路過令人大吃一驚。
也不知道越前龍馬聽到了多少。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話說：
最後一本小王子bg了.
給小王子發了太多老婆了真知理真由佳真理奈傻傻分不清楚→→
第2章 two
◎他幫真知理拿掉了落在她發絲間的東西。◎
Paragraph 02
>>> Paragraph 02
越前龍馬琥珀色的眼眸從龍崎櫻乃身上掃過，宛若醫院裡檢查人體的儀器讓櫻乃怔在原地動彈不得。她想說點什麼，但她又能向龍馬君闡述什麼呢？是表明自己沒有不喜歡他？還是她賭氣一般地說讓真知理也去追龍馬？
等等，她為什麼要用『也』？那不是證明了她在追龍馬君？
龍崎櫻乃的腦中飄過讓自己覺得不好意思在好朋友面前袒露的想法，她噤聲盯著自己的腳尖不敢看他。
越前龍馬的視線在龍崎櫻乃的身上停頓了幾秒，龍崎的腦袋更低了，他復而投向二階堂真知理。
被他凝視的少女對他笑了一下，緋紅色的眼眸彎得似明月，雙頰還有甜甜的酒窩，如同此刻和諧溫暖的春風一樣明媚。
她黑色的長直發披在肩上，在陽光的照射下映得脖頸愈發似雪一樣剔透晶瑩。
她要是扎馬尾一定很合適。
他沒來由的想。
龍馬的目光直到堀尾聰史的聲音敲擊他的耳膜才緩緩挪走。
堀尾從後面一躍而上大力拍了一下越前的肩膀：「越前你這家伙……還是不是好兄弟了讓你等等我你裝沒聽見！」
少年吃痛地皺了一下眉，又毫不吝嗇地給了堀尾一個眼刀。
後者還算拎得清，沒有再動手動腳單方面地表達『哥倆好』的狀態，悻悻地將想要搭上他肩膀的手收了回去摸了摸鼻子，走在了他身側：「高中三年我們也分在同一個班就好了啊哈哈哈哈！互相有個照應，你說是不是啊越前？」
越前龍馬不答話，連個單音節的『嗯』都懶得發出。
能不能跟堀尾聰史分在一個班根本不在他考慮範圍之內，離這個一字眉遠點才好。
進了體育館，等冗長的開學儀式按步驟全部完成後，越前龍馬按照分班表和慶幸願望實現的堀尾一同走向新教室。
八面Hela玲瓏的堀尾聰史看見誰都能聊上兩句，越前龍馬為了避免聽堀尾長篇大論到處吹噓網球球齡，和在國中三年或是發生在他身上或是發生在自己身上或是他打聽來的各項英雄事跡，按學號找到自己的座位就趴倒在桌上開啟呼呼大睡模式。
昨天打游戲睡太晚了……補會兒眠吧，反正早自習結束後的第一節 課是英語，他聽不聽講沒什麼差。
***
國中英語老師似乎在教學圈子裡宣揚過了他的實力，越前龍馬直到被下課鈴聲吵醒中途都沒有人點名叫他起來回答問題。
少年抓了抓睡得翹起呆毛的頭發，打著哈欠環顧四周，在看到和自己隔了一條走廊距離勉強可以算得上是同桌的黑發少女時張大的嘴頓在半空堪堪合上：「二階堂？」
她跟自己分在一個班了？
新班級在三樓，二階堂真知理坐在靠窗的倒數第二個黃金座位上，教學樓外連綿栽種的櫻花樹恍惚間都幻化成少女粉色的背景。
弧度在她的嘴角漾開，黑發少女笑眯眯地說：「從今天開始就是同班同學了，越前同學請多多指教啦！」
有風拂過，帶著幾片櫻花的花瓣落在二階堂真知理的黑發發頂。
大概是他剛睡醒，腦袋還不活絡，四肢只按著本能行動。少年站起身來，朝二階堂真知理走近一步，右手朝黑發少女頭發上的花瓣伸了過去。
他幫真知理拿掉了落在她發絲間的東西。
他的指間垂落，穿過真知理烏黑柔順的發絲，微涼滑膩的觸感讓少年耳後的那塊皮膚緊繃到發燙。
……二階堂頭發上的花瓣跟他有什麼關系？他為什麼要多此一舉？
越前龍馬莫名地有些煩躁。他的行為顯得太過親昵，他跟她根本沒熟到這個份上。
少年在二階堂真知理茫然的目光中掩飾性地清咳了一聲：「有東西掉在你頭發上了。」
真知理歪了歪頭，朝他笑起來：「謝謝你了越前同學，你人真好。」
……高中開學第一天收到了一張好人卡，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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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櫻乃和朋香老樣子加入了女子網球社團，真知理則也跟國中一樣加入了舞蹈社。想當初龍崎櫻乃說要打網球時真知理很是不解，櫻乃的運動細胞雖然談不上為零但從小就很少，怎麼會想到去打網球呢？
——是因為越前龍馬。
喜歡他所以想要跟他有共同話題。
索性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櫻乃在堅持不懈的努力下獲得了學校運動會女網第三名的成績，也算是值得慶祝的一件事。
然而光是刻苦追趕他的腳步根本不夠。
沒有說出口的喜歡便不是喜歡。
——沉默的表達只會被他人宣之於口。
真知理拿著申請書去舞蹈房入社，社團裡有幾個熟悉的前輩是在國中時就認識了的，見到二階堂過來很是歡迎。
開學第一天大家互相熟悉一下，等簡單的自我介紹後真知理卻留了下來換了舞蹈鞋和舞蹈服扒著把杆開始壓腿。
在家始終比不上舞蹈室，沒有把杆沒有全身大片的舞蹈鏡氛圍也不一樣總想著要偷懶。
打開關節的韌帶，踢腿又跳躍，她做了些基本功訓練，後背上已經出了不少汗。
去更衣室擦拭了一下汗水換上了干淨的衣服，少女准備回家了。
時色已晚，原本蔚藍的天空被傍晚的紅霞漂染成了暖洋洋的橘子色。大部分學生都在上交了社團申請書後回家了，學校裡只剩下三三兩兩的值日生打掃完了正背包走出校門。
「砰——」
「砰砰——啪。」
不遠處傳來黃色小球被不停拍擊和在場內來回奔跑的腳步聲。
第一天網球部就有部訓？
真知理下意識地往網球場那邊走，想去看看這麼晚了還有誰在打球。
青春學園為了豐富學生的課余生活在設施上可是下了血本，光是網球場就有八個片區，A-D區給男網部使用，E-H區歸女網部用，打球的聲音應該是從B區傳來的。
更何況櫻乃給她發了郵件說入部申請已經搞定了。
原本櫻乃和朋香是要在校門口等她的，真知理推脫說有入部考核會晚一點讓她們別等了。
她走到鐵絲網外，是同班的越前和堀尾在打練習賽。
~~to be continued~~
第3章 three
◎發絲上有著跟他身上同樣的葡萄果香。◎
Paragraph 03
>>> Paragraph 03
比起國中時期被越前龍馬按在地上摩擦的網球球技，堀尾聰史現在也能接到越前的發球了，看來國中三年作為越前的陪練目前有了五年網球球齡的堀尾進步了不少。
堀尾聰史為了接到越前的球滿場跑來跑去汗如雨下，對方的落球點隔的很開持續消耗堀尾的體力，而輕松回擊的越前龍馬挑著空還施舍了幾個眼神給場外的二階堂真知理。
在少年看過來的剎那真知理掛上了燦爛的微笑還對他揮了揮手，越前龍馬回過頭去繼續面無表情地指出堀尾的致命性錯誤。
堀尾在丟掉最後一局後干脆扔了球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被越前吐槽假期吃得太多不僅變肥了體能也變差了。
喘著粗氣的堀尾聰史：「……」
……越前的球技肉眼可見level up之外懟他的水平也與日俱增，甘拜下風。
等堀尾休息完，將球拍塞進網球袋裡，和堀尾聰史一起走出網球場的越前龍馬面前出現了兩罐瓶身還冒著冷氣的飲料。
沒一會兒易拉罐的罐頭上就滿是液化的小水珠了。
越前龍馬看著二階堂真知理遞到自己面前來的葡萄味的ponta沒動，身側的堀尾聰史先一步接過二階堂手中另外一罐橘子味的ponta掰開了拉環猛喝了一大口。
剛從自動販賣機裡滾出來，冰冰涼涼比自帶的礦泉水要解渴多了，堀尾聰史滿足地一字眉都飛揚了起來：「太及時了二階堂！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喝橘子口味的啊？」
「看堀尾君午休吃完飯都有帶橘子當飯後水果，就猜你大概會比較喜歡橘子口味的，」真知理看龍馬不接，握著ponta的手又朝他近了一些：「越前同學喜歡葡萄口味的，對吧？」
他喜歡吃什麼食物喜歡喝什麼飲料她簡直了如指掌，他不可能會拒絕她。
果不其然在五秒鐘後他也和堀尾聰史一樣接過她特意去買的飲料。
「謝了。」他說。
以堀尾聰史的一根經沒考慮過二階堂真知理為什麼會剛好在他和越前打完練習賽之後買了飲料出現，只覺得有妹請客喝飲料也太棒了吧！原來越前平時收到那麼多妹子禮物的感覺是這樣的！
嗚嗚嗚，什麼時候他也能像越前一樣人氣那麼高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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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走到分岔路口時越前龍馬習慣性地跟堀尾聰史道別，背著網球袋自顧自地往家的方向走，壓根沒注意身後還拖著一個小尾巴。
等他感受到後面有拉住他的力量越前龍馬才停下了腳步。他轉過腦袋看著滿臉通紅好像一路小跑才跟上他的二階堂真知理。
「走……走太快了越前同學……」真知理一手拽著他的網球袋一手撐在膝蓋上：「跟不上了……」
越前龍馬：？
「因為家在同一個方向……」少女直起身來，抓住他網球包的手卻沒放下：「可以一起走嗎？」
跟都跟上來了，還拽著他的網球包，雖然帶著疑問的口氣但明顯就是陳述句吧：「跟上。」
二階堂真知理瞥了一眼和自己相隔半個手臂距離的越前龍馬，少年側臉的線條脫離了國中的稚氣變得更加精致了，墨綠色的短發被夕陽氤氳出了一圈柔軟的光芒。
真知理感覺有一頭小鹿踩著自己的心跳聲由遠及近奔跑而來，三年的仰望哪怕只縮短一點點距離都足以讓她滿心歡喜。
她不跟他順路。
只是想有個借口能跟越前多待一會兒罷了。
「我臉上有東西嗎？」
少年清冷的嗓音讓二階堂真知理過於發熱的頭腦冷卻了些許：「沒什麼。」
光是一起走能增加多少好感度？要是現在是在打乙女游戲的話男主角的好感度連1都加不了，她要做點什麼。
機會需要自己創造。
每一個細小的選擇和不經意的謊言都將成為她未來能夠和他站在一起的依據。
別讓他溜走了。
「越前同學有什麼推薦的英語課外讀物嗎？我的英語成績一直不太好，老師不是說提升成績最快的方法是多做閱讀理解嗎？唔……附近有家書店，越前君可以幫我挑幾本書籍嗎？」
啊……難怪二階堂在他訓練完之後請他喝飲料，原來是在這裡等著他。
越前龍馬的第一反應是太麻煩了，直接報幾本書的書名讓二階堂自己去書店挑好了，可是推辭的話在他的舌頭上滾了一圈，吐出來卻變成了干脆利落的答應。是友愛同學互相幫助？還是她那雙緋紅色的眼睛忽閃忽閃地看著他時莫名其妙的讓他呼吸一窒呢？
越前龍馬回過神來的時候人已經和二階堂真知理一起在書店裡了。
書店很大，他說了幾本他假期裡看的書籍名，和她兵分兩路去找。
真知理看著最上層架子上的書踮起了腳，繃緊了雙腿的腿部肌肉，大腿小腿到腳腕全部並緊，想將雙腳立到最高點去夠到那本書，余光卻瞥見從後側書架走過來的越前。
黑發少女將力氣斂了些又移到前腳掌，伸長了胳臂，佯裝出一副以她的身高夠不到她想要的高度的模樣。
少年身上葡萄味的沐浴露清香浸潤了真知理的鼻腔，帶著讓人想要咬一口的淡雅香甜從後背侵襲將她包圍。
越前龍馬的胳臂比她抬高了幾十度，將那本他口中的書從書架上輕松拿下。
二階堂真知理在地上站平穩，轉身接過越前龍馬手中厚重的書籍跟他道謝。
少女黑色的長發徐徐掠過他的臉頰，發絲上有著跟他身上同樣的葡萄果香。
拿著書去櫃台結賬，從書店裡出來後少年還主動幫二階堂真知理提了購物袋。
「謝謝你越前同學，明天也能一起走嗎？我想請你吃東西。」
真知理的黑發被余輝灑上了點點的金黃，像是原野裡的大片麥芒的顏色。
作為報答確實應該請他吃東西，他點點頭說好。
然後又看見少女彎彎的眉眼。
兩個人的身影被夕陽拉得很長很長，傾斜著靠在一起，看起來親密無間。
~~to be continued~~
第4章 four
◎能跟我交換聯系方式嗎？◎
Paragraph 04
>>> Paragraph 04
全國級別的青春學園男子網球部的社團活動總是要比別的社團部活時間長很多，等二階堂真知理部活結束再去網球場等越前龍馬完全來得及。
昨天說過要請越前吃東西，作為謝禮自然由越前龍馬決定吃什麼，還在成長發育期的少年都沒斟酌就帶著二階堂真知理去了快餐店。
越前點了雙人份的漢堡套餐，真知理以為是剛結束大量訓練的青少年需要補充能量，沒想到落了座越前把另外一個餐盤推到她面前了。
「要是餓的話就一起吃吧。」
對座的越前龍馬對她說完就餓狼吞食一般啃食著漢堡，看來他是真的餓了。
二階堂真知理打開薯條的包裝盒沾著番茄醬往嘴裡送，腦袋裡思索著用什麼樣的理由才能明天後天以及接下去的每一天都能順理成章地跟越前一起走。
昨天他推薦她的課外讀物她只寥寥翻了幾頁，全英文單詞著實難啃，念幾句就要查電子詞典……
二階堂真知理用紙巾擦了擦手指：「越前君能跟我交換聯系方式嗎？」
他餐盤裡的食物被一掃而空，正嗦著吸管裡的可樂：「嗯？」
剛吃飽的少年雙眼放空，看著黑發少女挫著手做出像小動物一樣拜托拜托的手勢，腦袋卡殼了一下。
二階堂真知理說要包下他半個月的ponta，以後英語作業上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問問他。
聽起來是個劃算的買賣。
越前龍馬吸溜光了最後一口杯中的液體，搖晃了下只剩下冰塊的可樂杯：「你的郵箱地址報給我。」
少女在聽到他的應答後眼睛都亮了起來，二階堂真知理從書包的夾層裡掏出手機跟越前龍馬交換手郵，又聽見少年補充了一句：「放學回去也會練球，可能不能馬上回復你。」
越前同學居然還對不能馬上秒回她給了說明。
越來越……喜歡他了。
「吃完了，走吧。」
他自己的餐盤都吃完了二階堂還沒怎麼動只吃了薯條，肯定不餓。
盤子裡二階堂真知理沒動過的東西在她的聯系人才輸到一半時被越前龍馬光速消滅，他站起身來往外走。
真知理感嘆了一下越前的胃容量和進食速度，忙不迭地拎起書包帶跟在越前龍馬身後出了餐廳。
他在門外等她，細碎的陽光照在他墨綠色的頭發上留下影綽的光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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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訓練完後二階堂真知理遞上來的ponta成了每日必備，放學後一起回家也就自然而然了。
時間一長，交換了郵箱後少女由起初只詢問英語作業問題的郵件變成了雜七雜八混合著各種網絡熱門表情包的聊天。
本來越前龍馬以為自己會無視二階堂像是彙報日常一樣的郵件，就跟刪除堀尾聰史無聊的垃圾郵件一樣，可每當點開她豐富顏文字的郵件時他的手指都會鬼使神差地打上幾個字隨後點擊發送，哪怕只是平淡地回一句『知道了』。
很奇怪的現像，然而並不讓他討厭。
四月中旬開啟了高中部的男網正選篩選，作為越前龍馬迷妹的龍崎小阪田和二階堂怎麼可能錯過？當然要在場外為越前加油打氣了。
比賽還沒開始，越前龍馬剛一入場小阪田朋香就帶領著後援團的大家整齊劃一地呼喊『龍馬少爺加油』『龍馬sama第一』，光是排山倒海的氣勢就消磨掉對面同樣參加比賽的選手一半的意志力了。
第一場第二場越前贏得沒有絲毫懸念，兩場輕松拿下6比0總共才花了十五分鐘，第三場打大石秀一郎勝得磕絆了些。
越前龍馬摘下帽子露出微微汗濕的額發進入休息區等待下一場。
龍崎櫻乃抱著水和毛巾上前，少年微抬了抬眸，掃向場外的一大群觀眾，在看到二階堂真知理也在時眸光晃動了下。
她在場外一如既往對他笑得明亮，還用口型對他說加油。
可是為什麼進來給他送東西的是龍崎不是二階堂？
今天有排名賽就沒部活了，放學後鑒於座位相連一起做值日生時越前龍馬的臉色都不怎麼好看。
真知理明顯感覺到少年異樣的情緒，她擦黑板的時候手腕輕晃悄悄敲擊了下黑板擦，灰白的粉筆灰立刻落了她一腦門。
二階堂真知理咳嗽了一下捂住了嘴，揮著胳臂將老師的板書都擦干淨，從講台上下來去拿了掃帚和簸箕和越前龍馬一起掃地。
少女漆黑如墨的頭發上沾染的白色明顯又突兀，但她好像毫無知覺，越前龍馬提醒她：「二階堂。」
「怎麼了？」
「你頭發上有粉筆灰。」
二階堂真知理撥了撥劉海，發旋處還有大片的灰白沒有拍掉：「是這裡嗎？」
「這裡。」
黑發少女努力地往上掀眼皮，嘟囔還是看不見哪裡有灰又沒有鏡子，只能再度詢問他：「弄掉了嗎？」
越前龍馬看著二階堂真知理幾次弄不掉正確位置的粉筆灰忍不住親自上手。
之前幫她拿掉發頂的櫻花花瓣時也是這樣。
她柔軟的發絲像是金絲雀的羽毛，從掌中劃過時仿若勾勒他的掌紋。
越前龍馬輕輕拍了拍二階堂真知理的腦袋：「好了，弄干淨了。」
「謝謝你越前同學，幫了大忙了。」
這算什麼大忙啊？
「舉手之勞罷了。」
「雖然半個月之期已經到了但今天還是請越前同學喝ponta吧！」
掃完地擦完黑板排完桌子就剩下拖地了。
春季裡的四月說熱不熱說冷不冷，但是被水打濕了衣服貼著皮膚許久不干也怪難受的，她看著穿著制服的越前擰拖把都不把袖子挽起來，水都打濕他的袖口了。
「越前同學把袖子挽起來吧。」
「太麻煩了。」
「袖子濕掉的話不是更麻煩嗎？」真知理拉過越前的小臂，不由分說地拽著他裡面的襯衫解掉袖扣折到制服袖子外面，往上一層一層疊上去：「這樣就好了，不會掉下來也不會弄濕。」
真知理對他的另外一只袖子也如法炮制，跟她自己挽起來的袖子折疊的一模一樣。
黑發少女拿著剩余的拖把去拖地了，越前站在原地重新把拖把放進水桶沾了沾水。
~~to be continued~~
第5章 five
◎「突然感覺二階堂還挺可愛的。」◎
Paragraph 05
>>> Paragraph 05
周五上午兩節連上的家政課主題是甜品，吉田老師在料理台展示做薩赫蛋糕的步驟，在將半成品放進烤箱後讓眾人開始作業。
一向對料理苦手的越前龍馬和堀尾聰史組隊解決問題，攪拌蛋液融化可可脂什麼的都交給堀尾聰史了，他就負責在老師面前裝模做樣和最後成品出爐的試吃就行了。
越前龍馬瞥了一眼二階堂真知理，黑發少女正握著裱花袋在蛋糕上不知道寫字還是在畫圖案。
他自信地覺得二階堂做的蛋糕肯定會讓他吃的，連她會對他說出來的話都像是最近聽過好幾遍一樣已在耳邊錄了音，恰時地點擊播放就行了，也沒顧慮過和二階堂真知理一起搭檔的還有高見。
然而等到放學時間都沒見同桌的二階堂真知理有什麼動作，黑發少女一直坐在座位上，午休吃完了便當也沒把早上課中的作業拿來當飯後甜點，所以她做的蛋糕去哪裡了？
給別人吃了？給誰吃了？
明明應該給他的。
他不喜歡吃那種甜膩膩的東西，可理所應當地覺得她做的那份就應該落入他口中。
熱身活動的跑圈結束去拿球拍，越前龍馬聽到熟悉的大嗓門在跟加藤勝郎和水野勝雄說早上的家政課老師誇他捏面粉團的姿勢很到位。
加藤和水野誇堀尾的恭維聲混雜著堀尾聰史有意討誇得逞後的笑聲，無聊又沒營養，可是他卻在堀尾接下去王婆賣瓜的場合中聽到了黑發少女的名字。
越前龍馬不動聲色地壓了壓帽檐往三人組那邊移了幾步。
堀尾說：「我們班的二階堂，就和龍崎還有小阪田一起玩的那個，今年分到我們班來了，早上家政課做的成品她送給我吃了誒！我還沒吃，想回去跟我哥哥一起分享來著。」
他憋了大半天的疑問終於水落石出，他一直惦記著的食物進了堀尾聰史的肚子。
「是春天來了嗎？突然感覺二階堂還挺可愛的，國中的時候怎麼沒發現她笑起來還有酒窩啊？說起來二階堂之前還請我喝飲料，似乎是故意蹲點我部活結束……」
她的名字一而再地被堀尾聰史提起，簡直像是巫女的咒語一樣頻繁，他平白覺得生氣，攔腰斬斷堀尾的臆想：「就請你吃了點東西而已，你也想太多了吧。」
越前龍馬冷淡的聲音宛若樂曲的休止符，堀尾聰史被他嚇了個激靈：「越前？」
被越前龍馬甩了一個衛生球。
堀尾看自家好兄弟一點都不給自己面子頹喪地垂下了眉毛：「你後援團有那麼多妹子你當然不覺得了，但擁有看少女漫五年漫齡的我可是對這種示好很敏感的……」
越前不鹹不淡地把堀尾的少男心擊得粉碎：「有這個時間看那些廢料不如努力學習，少問我要英語作業抄。」
堀尾聰史：「……」
都上了高中了思春期不是很正常嗎！真搞不懂為什麼像越前這種鋼鐵直男還有這麼多妹子喜歡，越前除了臉長得好看點還有哪點好啊！
水野和加藤對越前懟堀尾的嘴炮都見怪不怪了，默默地為堀尾掬一把辛酸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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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堀尾對少女產生的想法能不能扼殺在搖籃中無所謂，二階堂真知理怎麼看都不像是會喜歡上他一字眉兄弟的樣子，但不可否認的是他有點在意。
部活結束後例行同行，越前龍馬狀似無意地提起了早上的料理課。
真知理知道少年想問什麼，卻不接他話中的重點跟越前聊起了蛋糕的制作方式。
他會想聽這個才怪。
她為什麼要主動告訴他她把蛋糕送給堀尾吃的理由？
想問的話就直接問。
讓她知道他的動搖和介懷。
越前龍馬聽著黑發少女侃侃而談跟他交流起了烹飪的經驗眉頭越皺越深。
少年停下腳步，本來走到自己身邊的二階堂真知理往前跟他拉開了一個身距。
「你們組的蛋糕自己吃掉了嗎？」
他在明知故問。
「沒有啊，」真知理回過身來，逆光而站，整個人被斜陽披上了一層陰影：「送給堀尾君吃了。」
「我知道，」越前龍馬呼了口氣：「為什麼？」
他一貫平靜無波的聲線裡透著起伏不定的好奇，直截了當。
「我們組的烘培電子秤壞了……」少女的眼裡透露著一絲苦惱：「克數都不對，糖份超標了好多……」
噢，原來是這樣，是做壞了才送給堀尾吃的。
「高見同學說堀尾君最喜歡吃甜食了，所以一定沒問題我才送給堀尾君的。」
她緋紅色的眸底有光在閃爍，看起來狡捷又靈動，印在臉上的笑容純良到過分。
少年的臉上沒什麼多余的表情，原本繃緊的下顎線在聽到黑發少女的回答後忽然松弛下來。
越前龍馬倏地想起被二階堂贈了超甜薩赫蛋糕的堀尾，不知道吃了蛋糕的堀尾還會不會覺得二階堂很可愛了。
反正……在他眼裡的二階堂真知理，確實很可愛。
「說起來越前同學喜歡吃甜品嗎？」
「……哈？」
「明天就是周末了要不要一起去吃甜品？我知道這條街的街角有家新開的甜品店的葡萄蛋撻和芝士蛋糕很好吃噢！」
要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黑發少女是甜品店的店員呢在這麼賣力地推銷，不過聽二階堂真知理這麼說他舌頭下面的唾液腺都開始分泌口水了。
「那家店的甜品都超級好吃哦！越前同學你一定會喜歡的！啊對了！」二階堂真知理像是攸地想到了什麼，左手握拳敲擊在右掌上：「順便叫上堀尾同學吧？」
「……叫他？」有必要嗎？
「說起來三個人確實也有點少，」真知理摸了摸下巴：「不如我把大家都叫上吧！水野同學和加藤同學，還有櫻乃和朋香一起！這樣的話也熱鬧一點！」
龍馬：「……」
~~to be continued~~
第6章 six
◎「無論發生了什麼，我們都依然是朋友吧？」◎
Paragraph 06
>>> Paragraph 06
二階堂真知理說要叫上的人隔日只有堀尾聰史和龍崎櫻乃來了，朋香說父母不在她得留在家裡照顧弟弟沒辦法脫身，加藤和水野則要去補習班。
自從上了高等部沒有和櫻乃分在同一個班後，真知理覺得自己和閨蜜的關系有隱隱變淡的趨勢。不只是午休不能一起吃飯，體育課不能組隊，下課不能一起手拉手去衛生間的諸多因素，還有……越前龍馬。
開學日那天她說的話以櫻乃的性格一定會回去左思右想到夜裡難眠，可是櫻乃一直沒有單獨來找過她，自己抱著被子悶頭思考怎麼能猜得透別人心裡在想什麼呢？
與其讓這件事變成時刻要擔心會爆炸的定時炸彈，還不如找機會跟櫻乃赤誠相見。
現下朋香不來參加他們的聚會更好。
推開甜品店的門二階堂真知理找了個靠窗的卡座，熟門熟路地招呼三人過去坐，像是來過很多次一樣說這邊看街景的位置最好。
真知理問櫻乃想吃什麼，龍崎櫻乃翻了一遍菜單感覺產品圖片每樣看起來都很好吃有些糾結：「好像都不錯的樣子……小真我們要不問問店員小姐……」
舉棋不定時問問推薦總不會有錯，可龍崎話音未落就聽見越前龍馬老神在在地說：「葡萄蛋撻和芝士蛋糕。」
堀尾聰史看他連菜單都沒經手有些疑惑：「越前你來過這家店嗎？」
少年不鹹不淡地答：「聽別人推薦的。」
作為推薦者的二階堂真知理忽略越前龍馬有所指向的話，點著菜單上的巧克力巴菲說她決定好了要這個。
櫻乃點了龍馬說的芝士蛋糕，堀尾點了杯冰激凌蘇打，他則要了葡萄蛋撻和一塊草莓慕斯。
等待甜品和飲料上桌的前夕堀尾聰史提起了昨天家政課上的薩赫蛋糕，問真知理怎麼會放那麼多糖，他差點被齁死，但是想著是同班同學的一番心意還是沒有扔掉和哥哥一起邊瘋狂喝水邊分掉了。
越前龍馬聽著堀尾的嗔怪愉悅地勾了勾唇角，卻聽見二階堂真知理接著說是因為秤壞了，下次不會了。
——還有下次？！
他琥珀色的貓眼裡翻騰著驟然降溫的寒氣向坐在旁邊的堀尾迸發，後者冷不丁打了個寒顫。
沒幾分鐘服務員就從後廚端上了幾人點單的東西。
越前點了兩份，其中葡萄蛋撻是四個裝在一盒裡的。
甜品吃的太多膩的很，只吃自己點的東西只能嘗一種味道，要想吃遍網紅店的招牌得來多少次啊？大家分享下互相點的美食才符合『聚餐』的主旨嘛。
真知理問都沒問就伸手拿走了越前龍馬面前的一個葡萄蛋撻咬了一口。
堀尾和龍崎看著少女這自來熟的舉動均是愕然。
他們的關系這麼好了嗎？
櫻乃頓時食不知味了起來，真知理不久前說過的話像是在她的耳朵裡種下了耳蟲。
小真說她喜歡龍馬君，小真說她要追龍馬君。
真知理是認真的不是跟她鬧著玩的，折騰她好幾個夜晚輾轉反側的念頭再度襲擊她的中樞神經讓她的腦袋嗡嗡作響。
「誒？你們為什麼都看著我啊？」堀尾聰史和龍崎櫻乃看向她的艱深目光讓真知理有些困惑：「越前同學點了一盒不就是為了大家一起分的嗎？」
堀尾一聽二階堂說的話覺得有道理，本身越前沒主動提他也不好意思拿：「那越前我也拿一個。」
烘烤適宜的蛋撻皮酥脆到一碰唇瓣就會碎掉，內餡甜軟又可口，真知理吃完了一個見櫻乃還沒動，知道自家好友肯定又在腦袋裡想事情了。
少女就著越前龍馬正在一勺一勺往嘴裡送的草莓慕斯起了個話頭，跟堀尾聰史探索起了甜品制作的奧秘。
他們從食物聊到最近新出的電視劇，喜歡看肥皂劇和少女漫的堀尾聰史意外地跟她有話題，真知理留心了少年的臉色，在她和堀尾越聊越嗨堀尾的聲音越來越高亢之際越前龍馬發話了：「話好多。」
堀尾訕訕地閉上了嘴。
她鼓了鼓腮幫子：「什麼嘛……還不是越前同學和櫻乃都不講話，我只是想跟堀尾君活躍一下氣氛而已。」
龍崎櫻乃對二階堂真知理的做法摸不著頭腦，明明真知理對她說過要追越前，然而真知理的目標對像似乎不是龍馬君？所以單純的只是她想太多了嗎？
小真還是跟國中時一樣在給她助攻嗎？
BaN真知理的話讓櫻乃鼓起了勇氣，說高等部和國中的社團訓練相差很大，厲害的前輩也更多了。
「是嗎？我不覺得。」
「唔……一定是因為龍馬君太厲害了。龍馬君平時不打網球的時間會做些什麼呢？」
「沒什麼特別的。」
……國中三年了還停留在這種話題上嗎？
真知理有些無語，難怪畢業旅行她和朋香那麼攛掇櫻乃也無動於衷，他們的關系真的是自己和朋香想像中友達以上戀人未滿嗎？
「龍馬君有什麼喜歡看的電影嗎？說起來最近新上映的……」
「沒興趣。」
「那、那龍馬君你……」
「龍崎，你今天很奇怪，話也很多，為什麼？」
櫻乃呆坐當場。
不知道該說是越前不會聊天還是不想聊天，要是她的話打個哈哈就過去了，但是是櫻乃的話……肯定會無地自容到當場逃跑。
真知理看了看對坐的堀尾聰史對他使了個眼色，堀尾聰史明擺著不想參和不僅避開了她求助的視線還扭頭看向了窗外。
婦女之友的一字眉關鍵時刻就靠不住。
真知理飛快地在思緒裡過濾出能給櫻乃解場的話來，櫻乃卻沒等她就捂著臉跑走了。
少女從錢包裡掏出一把零錢放在桌子上，對一臉『我說什麼了嗎』的越前和表情沉肅的堀尾聰史說了聲『抱歉』就追著櫻乃跑了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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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知理從沒覺得櫻乃的體育神經這麼好過，國小的時候慢跑還要她拉著，等上了國中遇到了越前龍馬開始學習網球，櫻乃的身體素質似乎越來越好了。
她在後頭叫了好幾聲櫻乃都沒理，眼看著櫻乃慌不擇路地要闖過亮起紅燈的馬路，二階堂真知理一個箭步衝上前去一把拽住櫻乃的胳臂。
轎車從面前呼嘯而過，車輪卷起塵土撲到臉上，真知理捂著口鼻拉著櫻乃到行人道上。
看著臉上還帶著淚痕目怔怔的櫻乃，真知理張開五指在櫻乃面前晃了晃：「沒事吧櫻乃？」
二階堂真知理拉著龍崎櫻乃不放，她知道櫻乃現在肯定心塞的不得了，櫻乃心思本來就比一般人要細膩，被心儀的對像那樣說了肯定更加無地自處了，不過有些事情她需要確認。
龍崎櫻乃被疾馳的汽車驚到，緩了好久才靈魂歸位：「沒、沒事……」
「你突然跑出來害我好擔心，差點嚇死我了你！」
「對、對不起小真……」
櫻乃抿著嘴角，眼圈紅紅的又開始落淚，真知理趕忙從制服口袋裡拿出紙巾給櫻乃擦拭：「為什麼要道歉呢櫻乃？不管有沒有錯你總是先說對不起，你又沒有做錯什麼，如果要說做錯的人應該是越前同學才對吧？」
眼見二階堂真知理要把錯歸咎在鐘意的少年身上，櫻乃著急起來：「不是的！跟龍馬君沒關系……是、是我不會說話……」
「櫻乃，我們不是朋友嗎？」
「……當、當然是朋友了……」
「為什麼你不能對我坦城一點呢？」
龍崎櫻乃還掛著眼淚的睫毛在顫動，她手足無措，只能揪著裙擺揉搓：「我、我……」
不是她不想說，而是對方如同高山一樣難以企及，她想讓自己變得優秀，優秀到足以和他般配，那樣說出口，別人才不會覺得是她白日做夢。
她太不起眼了，太平凡也太普通了，這樣的她有什麼資格讓龍馬君喜歡呢？
她在努力。
她想等到足以跟他般配的那一天。
龍崎櫻乃『我』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太過顧慮別人的想法也不是一件好事啊櫻乃，」真知理嘆息了一聲，緩緩道：「在我的眼裡，你很漂亮，學習成績也不錯，體育細胞在學了網球後也被強化了，你很優秀啊。」
「那是因為我們是朋友……所以小真你才……」
「你也知道我們是朋友啊？」真知理揶揄道：「明明喜歡越前君的心情卻不真實地跟我坦白，在我說要追越前君的時候卻露出那麼受傷的表情，如果把我當朋友的話，就跟我說實話吧。」
她的否認微不足道，所有的小心思都蕩然無存。
可是被真知理戳穿的櫻乃一點都不感覺到難堪，相反的還松了一口氣，像是壓在胸膛上的石頭終於被搬開了一樣豁然開朗。
「不是做一個全能的人他才會喜歡你，是因為你這個人，他才喜歡，別把主次顛倒了啊櫻乃。」
「……我喜歡龍馬君。」
在她說了那麼多話嘴皮子都要干了的開解後，真知理終於聽見櫻乃細若蚊吟的聲音。雖然很輕，但是個好的開始。
真知理掄直胳臂抱住櫻乃，將櫻乃的腦袋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我也是，所以……我跟你說過要追他的話，是真的。」
懷裡的少女僵硬住了，真知理的脖頸有發涼的液體流落。
櫻乃說了很多。
她說起國中時被奶奶拜托越前龍馬帶她去張辰大叔那裡修網球拍的事，說起練習網球時把球打飛了去找球卻被刁難又被越前解圍的事。
她沒有跟越前交往，畢業典禮那天她手裡攥著的紐扣也不是越前主動給的，是在學校的走廊裡擦肩而過時她看見從他身上掉下來後撿起來的。
唉，櫻乃是真的很喜歡越前龍馬啊。
真知理聽著櫻乃的小聲啜泣拍了拍櫻乃的後背。
可惜櫻乃這麼喜歡的男孩子要被她搶走了。
「無論發生了什麼，我們都依然是朋友吧？畢竟我……一直把櫻乃當做是我最好的朋友。」
~~to be continued~~
第7章 seven
◎他的神經末梢短暫而急促地跳動了一下。◎
Paragraph 07
>>> Paragraph 07
跟櫻乃道別後回到家的二階堂真知理不出意外地收到了越前龍馬的郵件。
[越前龍馬：葡萄蛋撻好吃嗎？]
真知理翻閱郵件的時候覺得好笑，能讓女孩子流淚還要替他說話的男人果真非同一般，關注點都在哪裡啊？妹子都被氣得淚灑當場結果越前還在吃葡萄蛋撻？
黑發少女在屏幕上劈裡啪啦地敲了幾個字，一來一回提起了櫻乃，越前的回復依然平淡如水，好像對龍崎櫻乃為什麼哭的理由一點都不關心。
[越前龍馬：你們女孩子不都這樣嗎？總是奇奇怪怪的，不只龍崎，你也是。]
二階堂真知理不解地發了個問號過去。
[越前龍馬：你跟堀尾關系很好？]
收到郵件的呼吸燈亮起，光線透過黑發少女的指間印在牆壁上，配合著吊頂天花板的白熾燈描出她在看手機的剪影。
真知理反復看了一下郵件又看了看對方發送的時間，在心裡偷笑。
二階堂真知理把手機放在書桌上，起身打開抽屜櫃抽出換洗的衣服准備去浴室洗澡。
真知理不想現在就回復越前的疑義。
就讓少年在等待她回復的時間裡帶著焦躁的心情做些什麼吧，不管是打球也好還是只等著她的郵件什麼都不做。
越前龍馬已經不再是國中時對女生毫無興趣只會打網球的毛頭小子了，在他沒有抗拒她若有似無的接觸後就代表他的心在被蠶食了。
橫豎越前總是要想著她的。
***
真知理洗完澡從浴室裡出來後慢條斯理地擦著頭發。
手機顯示有一個未接電話。
她的唇角綻出笑意，像是惡作劇得逞的孩子一樣點了回撥。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了。
少年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二階堂？」
在她故意留白的分分秒秒裡越前龍馬會想些什麼呢？真知理好奇的很，可是卻要裝出一副無知又無辜的樣子。
「抱歉越前同學，我剛剛在吹頭發沒聽見鈴聲，找我有事嗎？」
越前找她還能有什麼事？還不就是想問清楚。
就像她想問清楚櫻乃跟他的關系一樣。
「哦，也沒什麼事。」
他說了不相關的話才扯到正題，什麼時候天不怕地不怕的桀驁少年也開始跟別人互相試探起來了？
真知理翹起的嘴角都降不下來。
「原來越前君想問這個呀……」少女捏起一縷半干的發絲繞在食指上，心情頗好：「因為才剛開學沒多久嘛，國中也沒怎麼熟悉，所以希望能跟大家多親近一點。」
「是這樣。」
「當然啦，我跟越前同學也想多親近一點的。」
在她說完後手機那頭的呼吸聲停頓住了。
越前龍馬沒說話，二階堂真知理手裡動作不停，繼續拿著干毛巾擦拭頭發。等他停頓的時間重新流逝開始喘息，少女又添了一句：「越前同學你家的卡魯賓超可愛的。」
他後知後覺二階堂真知理所說的『多親近一點』是什麼意思。
少女雀躍地說：「我想來越前同學家裡吸貓！」
越前龍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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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表示鄭重，真知理還特意隔了一個禮拜去買了伴手禮，盡管越前說這麼麻煩干什麼但是禮節方面要到位才行，去別人家拜訪怎麼能空手呢！
於是周末拎著禮物去擼貓的二階堂真知理第一次進了越前宅的門。
出來迎接她的不只有長身玉立的少年，還有一個穿著僧袍但是腰間的帶子都不系好露著大片胸膛臉上胡子拉碴的大叔。
要是在路上看見這種疑似暴露狂的大叔真知理一定會躲得遠遠的，但是今天地點不對，而且他們兩個人長得也太像了吧，大叔的貓眼跟龍馬簡直從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擺明就有血緣關系。
真知理乖順地對越前南次郎鞠了一躬：「打擾了！我是二階堂真知理，是越前君的同班同學。」
「小姑娘來了啊？青少年早就念叨著你了今天總算見到真人了。」
南次郎嘴上沒個把門的話也亂說，龍馬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我什麼時候時候念叨了？」
「誒，老爸不就是對你的女朋友客套一下嗎？難得見你會邀請女孩子上我們家來，老爸為你感到欣慰啊哈哈哈哈哈~」
「她不是我女朋友。」
「沒關系時間長了指不定呢？」
越前南次郎看向少女的目光帶著絲探究，二階堂真知理聽著越前龍馬的申明和南次郎的調侃淺笑晏晏：「越前同學非常樂於助人，在學校裡幫了我好多呢。」
原來自家兒子是這種人設嗎？是只對這個小姑娘特殊吧。
想到自家馬上可以煮紅豆飯的越前南次郎笑得賤兮兮，被少年嫌棄讓他沒事就去擦馬桶不要跟著他們。
……好吧，安穩度過中二期的兒子進展到有了媳婦就不要爹的階段了。
擺脫眼神在兩人身上滴溜溜轉的老爹，越前龍馬帶二階堂真知理去了庭院。
越前宅的庭院連著後面的寺廟有著一片非常大的空地，一半畫了線支了網子做成了網球場，還有一半懸了一口青銅大鐘。
「越前同學你說的在寺廟裡學習網球原來是這樣……」
「嗯。」
「寺廟裡有佛像嗎？」黑發少女一臉興味地看著連接庭院的寺廟：「我想去拜拜。」
「沒有佛像。」
真知理砸吧了下嘴，退而求其次地問越前龍馬那能不能讓她敲鐘擊磬許個願。
「可以是可以，敲一次五十日元。」看二階堂聽了他的話在掏口袋了，越前又說：「不過今天是免費日，你隨便敲吧。」
這麼巧免費日還能被她趕上了？
真知理琢磨了一下，覺得少年可能兼顧是同學收她的錢不好意思：「不收錢的話會不會不靈驗啊？」
「想要的東西得自己努力才能得到吧？要是每個人敲鐘都能實現願望的話神明不是要忙死了。」
「有在努力啦，要是神明聽到我虔誠的心聲幫我一把那不是更好不過了嗎？」
太陽撥開浮動的雲層，少女黑色的發絲被耀眼的日光鍍上一層淺金色，她的眼眸在看向他時明亮得跟此刻的光芒一樣刺眼。
少年撇過頭：「……敲吧。」
錢不錢的不重要，本來也是像征性地收一點。他們走上兩階台階站在亭子裡，龍馬將鐘椎推過來給真知理。
「咚——」
「咚——」
「咚——」
二階堂真知理拍拍手，在悠遠綿長的古鐘嗡鳴聲鐘閉上了眼。
越前龍馬靜靜地站在一邊，等二階堂掀起眼簾後問：「你許了什麼願？」
庭院裡栽種的海棠被春風輕碰，一朵接著一朵撲簌簌落下，少女在粉白的花影裡揚起明麗的笑：「希望能跟越前君的關系更親近一點，不只是朋友。」
他的神經末梢短暫而急促地跳動了一下。
……好像是心動。
~~to be continued~~
第8章 eight
◎「那來拉鉤吧。」◎
Paragraph 08
>>> Paragraph 08
二階堂真知理一臉單純地說出曖昧的話語，仿佛這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宣言，而是在跟少年討論今天的天氣狀況一樣平常。
卻讓平素把人噎得啞口無言的越前龍馬悶住了。
少年罕見地沉默是因為欲言又止而不是懶得搭理。
寂靜的氛圍裡似乎都能感受到空氣中的粒子在懸浮游動，他血液中叫囂著的細胞讓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炙熱。
是比在球場上遇到強敵更令他躁動不安的情緒。
「喵——」
卡魯賓的貓叫聲打破婉轉旖旎的心思，從草叢裡跳出來的小貓舔了舔爪子，繞著少女的雙腳蹭她的腳踝。
二階堂真知理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走，她彎下腰抱起棕白相間的喜馬拉雅貓，捏捏它的貓爪。
嗚嗚這軟乎乎的肉墊也太可愛了！
摸摸貓貓頭摸摸貓貓身體，聽著小貓『喵喵』叫的二階堂真知理一本滿足，女孩子果然對這種毛茸茸無法抵抗！太可愛了吧！
少年抿了抿唇角，看著自家貓貓在黑發少女的懷裡被摸得舒服的發出『咕嚕咕嚕』聲醋意上湧。
……不知道是歸結於貓還是歸結於她。
「卡魯賓。」
他用比平時呼喚寵物更溫柔的聲音開嗓，被自家主人喚名的貓貓動了動貓耳立刻靈活地踩著少女的小臂一蹦，完美地落到他懷裡，毫不留戀剛才還在給自己『按摩』的按摩師。
「……越前同學怎麼這樣？」擼貓擼到一半被貓貓拋棄的黑發少女帶著尾音的埋怨聽上去更像是在撒嬌：「快把你家開過光的吉祥物給我吸兩口！」
「開過光？」
「天天在寺廟裡被香火供奉就是開過光啦！」
「想吸收靈氣的話就努力跟我家的卡魯賓更親近一點吧，」越前龍馬揚了揚眉，看著沐陽朝他伸出手討要卡魯賓的二階堂真知理，煞有其事地說：「只要一叫它的名字就會鑽到你懷裡的程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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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前龍馬發了話讓二階堂真知理盡管去他家擼貓，少女也不客氣，於是見到貓貓和貓貓主人的頻率直線上升，每次去還會帶點給卡魯賓的小玩具和送給越前的小點心。
日子一天天過，貓貓主人的好感刷的怎麼樣了少女不知道，反正貓貓現在是主人用怎麼樣的語調只要還在她懷裡就會躺著不走的程度了嘿嘿嘿~
五月學校裡有球技大會，前一個星期開始報名。球技大會顧名思義都是球類運動，每個人不論班級和學年都可以報名。
作為注重學生的個人發展而不是單單只拘泥於課本上知識的青春學園，每個球類運動最後的冠軍都可以拿到額外的五個學分，所以有些考試總是不及格或是吊車尾但是運動技能突出目標是職業選手的學生會更加積極參與活動。
不過球技大會不能參加自己所屬社團的項目。
二階堂真知理本來參加的社團就不是運動系社團，對球技大會參加也就沒什麼限制，問了下櫻乃和朋香的選擇便和她們一起參加了排球比賽。
現學慢半拍比不上在運動社天天跑來跑去的龍崎櫻乃和小阪田朋香的真知理連下課時間也跑去天台練習墊球的姿勢。
一下課就跑沒影不在座位上，總不見得節節下課都要去衛生間，正在學習變新魔術的越前龍馬在看到少女無意間露出手臂內側彰彰的淤青時猜了個大概。
「二階堂你報名的什麼項目啊？」
放學後堀尾聰史沒眼力見地擠在他們中間，他撇了撇嘴告訴堀尾答案：「排球。」
「……越前同學你怎麼知道啊？」
少女困惑的眸光凝望過來。
「……」越前龍馬不自然地看向別處。
堀尾聰史離開後他將背在右肩上的網球包換到了另一側，少年這種細微的舉動在真知理的眼裡無限放大，她靠近了他一些，問：「越前同學報了什麼項目？」
「乒乓球。」
「我還記得你國中時用打網球的打法打敗了乒乓球社的武藏同學呢，好厲害。」
龍馬嗤笑一聲：「他還差得遠呢。」
「我要是像越前同學的運動神經一樣發達就好了，」真知理羨慕地說：「櫻乃和朋香的運動神經也很好，好怕會拖累她們……」
他想到少女白皙手臂上一塊塊的青紫，頓了頓，道：「你也不缺學分吧二階堂，不那麼拼命也沒關系。」
二階堂真知理看向越前龍馬，少年琥珀色的瞳孔裡沒有挖苦也沒有看輕，好像只是單純地在勸解她而已。真知理始料未及，還以為他會說些鼓勵的話呢。
但在這種時刻怎麼能聽男主角的就放棄啊？要趁熱打鐵才行。
「什麼啊……越前君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我可是做任何事情都很認真的！」真知理握了握拳，緋紅色的雙眼裡燃起鬥志。
越前龍馬看著少女志氣滿滿的面容柔了眉眼：「嗯，看出來了。」
「我鍛煉的好辛苦……越前同學會來看我比賽的吧？」
「我這邊結束了的話就來。」
「這樣嗎？那越前君早點結束比賽吧，不管贏了還是輸了。」
「我怎麼可能會輸？」
「越前同學是不會輸，但是我可能會在第一場就輸的很徹底……所以你還是要快點結束比賽，不然就沒辦法看我出場了。」
少女可憐兮兮的神情跟對著他明眸皓齒的淺笑一樣讓他覺得可愛，越前龍馬憋了又憋才忍耐住想要像摸卡魯賓一樣摸她腦袋的手，說：「知道了。」
「那來拉鉤吧，說謊的人是小狗。」
越前龍馬伸出右手的小手指跟二階堂真知理的小手指勾在一起，在少女點了三下後拇指也交疊。
他不想做這種幼稚的約定，然而在夕陽下少女晃動的黑發像是朦朧的輕紗一樣蓋住他的理智。
……沒辦法拒絕她。
~~to be continued~~
第9章 nine
◎「你不知道二階堂是舞蹈社的嗎？」◎
Paragraph 09
>>> Paragraph 09
這幾年的球技大會越前龍馬參加的都是乒乓球比賽，打得多了不用網球式打法純靠看書學來的乒乓球技巧也能干掉大部分對手，然而今年因為和二階堂真知理的約定少年直接放棄技巧改用自己熟悉的握拍式，就像國中一年級那樣橫掃千軍直接拿了球技大會乒乓球賽的冠軍。
等越前龍馬到體育館時二階堂真知理的比賽剛剛開始。
排球他不怎麼懂，粗略看了下隊形二階堂的站位好像是二傳手。
少年走到一邊跟高聲喊加油的堀尾、加藤還有水野三人站在一起：「你們的比賽都結束了嗎？」
水野：「結束了，第一輪就被淘汰了。」
加藤：「龍馬君呢？比賽也結束了嗎？不過龍馬君一定贏了吧？」
「那當然了。」
加藤勝郎和水野勝雄對越前龍馬拽破天的傲慢早就習以為常，互相看了眼後又將注意力放回了場內的女排比賽上。
堀尾聰史喊得起興，都沒關注到越前已經走到自己身邊了，等一陣涼風從身側飄來才注意到他：「誒越前！你是來看龍崎比賽的嗎？」
他沒理睬。
堀尾又說：「龍崎和小阪田的適配性也太好了！」
堀尾聰史以為越前龍馬是來看龍崎櫻乃的，話題頻頻往龍崎身上靠，但是越前一句都沒回。
他的目光擲在場中央扎著高馬尾的黑發少女身上。
二階堂真知理將原本披肩的長發扎了起來，露出纖長的脖頸，從他站著的這個角度看過去她臉上的汗水會順著她立體的輪廓流淌到鎖骨。
他離她不遠，甚至都能清晰地看見她皺鼻子的小表情。
場上的比分相距很大，她們這隊以十分的差距落後。中場休息時小阪田朋香拉著幾人商量戰術，說完後解散各自喝水擦汗。
朋香看見場邊雙手插兜一臉悠閑的越前龍馬，捅了捅櫻乃的胳臂：「櫻乃下半場要加油了！龍馬少爺來看你比賽了！」
龍崎櫻乃往後看了一眼，又看了看真知理，後者正在跟副攻手的高見說著什麼。
「龍馬少爺你是來給我們加油的嗎！」朋香拉著櫻乃小跑了兩步至幾人面前：「我們會努力的！有龍馬少爺在我們的干勁都翻倍了！」
「越前不在你們就隨便打打了嗎？」堀尾見妹子們的重點全部跑到越前身上不滿地開啟說教模式：「虧我們三個人在越前還沒來就站在這裡給你們加油了！你們說是不是啊加藤、水野！」
加藤&水野：……他們才不想參與堀尾和小阪田的口水大戰。
朋香叉腰：「你是在給我們加油嗎？我看你只是過來給真知理加油的吧？」
「二階堂是我同班同學當然要給她加油了！」
「那既然不是來給我和櫻乃加油的我這麼說有什麼問題嗎？」
小阪田朋香和堀尾聰史兩個人說幾句就不對付，櫻乃像征性地拉下架：「朋香你少說兩句吧……」
堀尾聰史見加藤和水野不幫他，只好呼喚全場唯一一個能讓小阪田閉嘴的終極武器：「越前你好歹說些什麼啊！」
越前龍馬心不在焉地哼哼一聲。
堀尾：「……」
敗了敗了。
下半場的排球比賽龍崎櫻乃和小阪田朋香配合默契，二階堂真知理出現失誤一次，被朋香說了兩句。
在場中的黑發少女對比賽全神貫注，似乎全然不被外界的任何因素所影響。
……說什麼讓他一定要來看她的比賽，但是他來了跟不來也沒什麼差嘛。
越前龍馬看著專心致志注意球落點的二階堂真知理，不知道他在網球場內打球她在鐵絲網外看比賽的心情是不是也跟他一樣？
誒……他打球就可以分神注意她。
在對面的主攻手跳躍起來的扣擊直接將球拍向二階堂真知理大腿的時候，場外的少年貓瞳倏然一縮。
充氣的排球在觸及人體時發出令人牙口酸酸的『砰』聲，參與競技類運動項目受傷再尋常不過，可是伴隨著黑發少女重重跌倒在地板上的剎那，越前龍馬的行動就快過思維朝二階堂真知理跑過去了。
左大腿被擊中的地方先是麻了一片，其次陣陣鈍痛感蔓延開來，真知理蜷著左腿冷汗直冒。
「二階堂你怎麼樣了？」
「真知理你還好嗎？」
龍馬身後的三人小分隊還有真知理的隊員紛紛聚攏來觀察她的傷勢。
「怎麼樣還能動嗎？」
少年想要查看她的傷勢，真知理卻抱著膝窩不肯動。
「沒、沒事的……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越前龍馬皺起好看的眉，聲音也帶著一絲強硬：「讓我看看。」
她疼得齜牙咧嘴，怎麼看都不像是沒事的樣子。
龍馬下手沒輕沒重地掰開真知理的雙手。
她細嫩白淨的皮膚上有著一塊殷紅的圓印子，就連大腿前側和旁邊沒有被球攻擊到的地方也連帶泛著紅。
「沒事我還可以……哇啊！」
他只不過輕輕觸碰了一下她受傷的地方，二階堂真知理整個人就差點要彈跳起來。
「你沒辦法繼續比賽了。」越前龍馬硬邦邦地判斷。
「可是……」少女還想垂死掙扎一下，畢竟是球技大會又不是正式比賽，她們隊沒有替補，她要是走了的話整個隊奪冠加學分的機會斷崖式下減。
「別可是了二階堂，你都這個樣子了還怎麼比賽啊？」受傷的少女眼淚汪汪弱氣地惹人憐愛，堀尾聰史內心湧起的同學愛致使他在二階堂真知理面前蹲下了身：「越前，把二階堂放我背上我背她……」
「我帶她去醫務室。」
堀尾聰史話都沒講完，他就將手放到少女的膝彎處直接把二階堂真知理抱了起來。
出乎意料的懷抱讓真知理緊張到無措，勾住他的脖子也不是，不勾住他的脖子也不是，手都不知道放哪裡。
越前龍馬的舉動讓所有人目瞪口呆，一向對女生敬而遠之只有龍崎教練的孫女才能接近的冷酷拽哥竟然還會公主抱？！
看錯了吧！絕對是看錯了吧！
沒人吱聲，堀尾聰史的嘴巴張大地能吞下一個雞蛋。
眼看著越前龍馬就要抱著二階堂真知理走出體育館了，小阪田朋香像是如夢初醒一樣追了上去：「等等龍馬少爺！你這樣帶真知理走了的話……」
少年回過身去，本就冷淡的面容更帶寒氣，他琥珀色的貓眼裡迸發出來的光似凍人的堅冰：「這個比賽有這麼重要嗎？你不知道二階堂是舞蹈社的嗎？」
~~to be continued~~
第10章 ten
◎是他的整顆心髒。◎
Paragraph 10
>>> Paragraph 10
越前龍馬的言下之意再清楚不過。
明明在他自己眼肌受傷後還要堅持比賽，現在卻因為二階堂真知理被球砸到了就直接讓她退出比賽了。
這合理嗎？就算是同班同學也未免插手過多了吧？
越前龍馬和二階堂真知理之間越界的親密感讓朋香臉色不善，她想起開學式那天真知理說過的話，下意識地去看櫻乃。
龍崎櫻乃仿佛被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
全身都是僵硬的。
***
越前龍馬一路抱著二階堂真知理穿過操場的好幾個片區。
自國中一年級就開始有了後援團的『王子大人』在球技大會上大張旗鼓地抱著女生驚掉了一眾人的下巴，真知理感覺自己快要被大家的目光戳出一個洞來了：「越前同學……那個……我會不會很重？要不放我下來吧？你扶著我走就可以了。」
「你難道想像僵屍一樣一蹦一蹦地跳到醫務室？」
「不是……」
「那是以後不想再跳舞了？」
「也不是……」
「那還不少廢話。」
「……」
越前同學都這麼說了，她再多嘴就不識好歹了。
真知理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少年別扭的關心。
懷裡柔軟的身體比他平時負重訓練時帶著的能量包要輕多了，明明少女身上全是汗水，但是縈繞在他鼻間的卻不是素日部活結束大家都彙在更衣室裡那股令人頭暈的味道。
相反她身上的葡萄味更重了。
越前龍馬舔了一下唇。
想要喝ponta。
……
———————————————————————
……
到了醫務室越前龍馬把二階堂真知理放在了醫務室的病床上。
校醫在了解了情況後給少女簡單檢查了一下，手掌按在她傷處疼得真知理差點嗷嗷叫，可礙於越前在她不想這麼丟臉，只好死死地咬著唇抑住到唇邊的呼喊。
校醫拿出冰塊來給真知理讓少女自己冰敷，又拿了扶他林軟膏跟她說敷完後抹上。
雖然沒有傷到筋骨，但近期的部活是參與不了了……
真知理拿著冰袋苦兮兮地去碰自己腿上的印子，又冰又疼，放下去又拿起來，拿起來又放下去，重復了好幾次，越前都看不過去了，一把奪走她手裡的冰袋手起刀落壓在她腿上。
真知理的五官都扭在一起了：「嗚嗚……越前同學也太……」
「太什麼？」
在校醫說了二階堂真知理沒事後越前龍馬擰眉擔心的神色就緩和了。
越前看著嬌嬌弱弱的少女泫然欲泣的模樣，第一次覺得女孩子哭起來好像也沒那麼讓他覺得心煩。
大概順眼的人怎麼看都會覺得順眼吧。
「太……」真知理含著淚抽了抽鼻子，本來想控訴越前同學搞突然襲擊都不給她一點心理准備時間，卻在看見少年隱在額發後的貓眼含著笑時轉了話頭，誇贊他道：「太體貼了吧……」
「你知道就好。」
越前龍馬抬了抬眼皮，和二階堂真知理四目相對，少女飽蘊霧氣的緋紅色雙瞳印出他的臉。
灼陽透過飄蕩的窗紗輕柔地落在少女纖細的肩上，光影都在她的眼睛裡搖晃。
空氣中似有奇異又熾熱的因子在嚎叫，烘烤得他的耳廓都開始發熱。
「自己按著。」
越前龍馬不安地站起身來，甩手將冰袋交給真知理。她伸手來扶，跟他脫手的間隙指尖交纏，他的耳朵更燙了。
「那我先走了。」
他隨便扯了個借口，說要去看MOMO前輩打籃球。
「好的……謝謝越前君送我過來。」
該的。
***
離開醫務室的越前龍馬想了想真的去了籃球場找桃城武。
桃城武在休息區喝水准備下一場晉級賽，看見越前來還以為給他助威的呢，結果越前見縫插針：「MOMO前輩，你的自行車可以借我用嗎？」
桃城警惕地看向低自己一年級的後輩，總覺得沒什麼好事：「越前你借我自行車干什麼？」
「送腳受傷的同班同學回家。」
在聽完少年言簡意賅的回答後桃城點點頭表示了解了：「哦哦，原來是做好人好事啊，行，借給你了。」
桃城武從包裡掏出一把鑰匙扔給越前龍馬，還讓他小心點別把他的腳踏車蹬壞了。
「謝了，」少年接過鑰匙一把揣進兜裡，給桃城留下一個後腦勺：「那接下來的一星期就麻煩MOMO前輩走路上學了。」
「什麼？」聽見後輩說一星期桃城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在越前龍馬又一遍的確認下驚叫起來：「一星期？越前你這就過分了吧，你知道我從家到學校要走多少路嗎？今天讓我走路回去也就算了……」
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的樣子……越前這家伙居然這麼好心打算接送同學上下學一星期？太陽是從西邊升起來了吧！
桃城急忙跑過去一把拎住越前的領子：「先別走啊越前！你是送誰啊？是送龍崎學妹嗎？龍崎腳受傷了？」
「不是龍崎。」
「不是龍崎學妹？那是誰啊？難不成是堀尾？」桃城武把越前龍馬在網球部不管訓練還是比賽每次都會來的固定的幾個後輩猜了個遍：「額……也不是，那是哪個學妹還是學弟有幸受你這麼大恩惠？」
「我們班的二階堂。」他拍掉桃城的手，自顧自地往停自行車的車棚走。
「二階堂……」越前說的這個名字他好像有點印像，從腦瓜裡搜索了許久有張學妹的臉對上了：「就是那個笑起來有酒窩的小姑娘？」
「桃城！你在做什麼啊要比賽了快點回場上來！」
「啊對不起！來了來了！」場上的三年級前輩大聲叫著桃城的名字，桃城無奈自己還沒挖到越前的料就要回場了，八卦之心更是似星火燎原一般不可收拾：「可惡啊越前！等我比賽結束後一定要問個清楚！」
桃城的聲音被少年拋在腦後，越前龍馬攥著鑰匙扣去學校的車棚拿腳踏車了。
……
———————————————————————
……
冰敷了好久又擦了藥的二階堂真知理准備回教室了，一下地發現自己的走路姿勢變得相當奇怪，簡直像是行走的癩□□……
這也太醜了吧？
但是拗正的話腿又很痛。
擦傷扭傷總是需要一段恢復時間，難不成她這幾天都得用龜速行進嗎……這也太丟臉了。
真知理給自己鼓了鼓勁，秉著疼痛感扶著手邊出現的各種物體一步一步挪到了醫務室外面又扶著牆一點一點蹭回了教室。
……剛開始學跳舞的時候拉筋開肩都沒這麼酸爽……不過明天應該就會好很多了吧？
回到座位上的二階堂真知理拿了書包准備去跟班主任赤松老師請假，她排球比賽棄權了，今天的球技大會閉幕參不參加都一樣，就是可惜看不著越前同學上領獎台拿獎了。
一踏出教室就碰到越前龍馬的真知理呆了一下：「越前同學？」
越前龍馬晃了一下手裡的自行車鑰匙，走了幾步發現二階堂真知理沒跟上，又回過來等她：「怎麼不走？」
真知理：？
他說：「送你回去。」
聽到越前龍馬說要送她回去的真知理第一反應就是達咩！
「啊？不用……不用越前同學送我，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他挑了挑眉：「以你這個速度回到家估計得明天早上吧。」
「哪有這麼誇張！」雖然不知道越前是從哪裡搞來的自行車鑰匙但這不是重點，重點在於她跟他不順路啊！
要是讓越前龍馬送她回家，那豈不是暴露了嗎！
固然不是什麼大不了的謊……但是她的那點小心思會被當場拆穿。
越前龍馬抿了抿唇，對二階堂真知理說不用他送有點不悅：「反正離得很近有什麼關系。」
真知理低頭看向自己白色室內鞋的鞋尖，想到他還沒領乒乓球球賽冠軍的獎項呢，又推拒了一次，然而越前只是聳聳肩表示這種獎項對他來說根本無所謂。
真知理：「……」
少年居高臨下地看著腦袋蔫巴不情不願（？）的二階堂，淡淡說道：「不想我送的話就算了。」
他微斂著眼，長長的睫羽在眼瞼處掃下一片陰影。
越前龍馬沒再看她，語氣冷漠到生硬，周身包裹著彰顯他現在心情不好的低氣壓帶給二階堂真知理一股巨大的壓迫感。
眼看著他轉身就要走，真知理也顧不得怎麼才能圓上自己的謊就伸出了手抓住了少年的衣角。
他掃了一眼少女蔥白的的手指。
「那就拜托你啦……越前同學。」真知理輕聲說。
***
有人送回家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更何況送她回家的人還是越前龍馬。
坐在他自行車車墊後座還能抱著對方的腰順著春風迎著飄落的櫻花花瓣，這種畫面想想就浪漫，但是此刻的二階堂真知理沒心思欣賞和體會。
她本能地將手臂纏上少年的腰，腦袋裡嘰裡呱啦的全是雜音。
……一會兒要怎麼跟越前同學解釋呢？
而被少女溫軟的手臂環抱住的越前龍馬腦袋裡裝滿了敲擊的樂器。
沒有樂手也在激.情奏樂。
自發又凌亂。
越前龍馬在面上努力維持平靜，卻在經過他家後按照二階堂真知理所說的路線又騎行了三個街區五條馬路才送少女回到家，滾燙的神經冷卻了下來。
「這就是你說的跟我順路？」
站在面前的少年聲音聽不出喜怒。
二階堂真知理有些慌神，她想注視他的眼睛，又怕在他琥珀色的貓眼裡看到失望和責怪。
……畢竟撒謊是不對的。
——可還不是因為想跟他一起走嗎？
——直接告訴他好了。
——又不是什麼說不出口的事。
少女咕噥了一聲抬起了頭，義正辭嚴道：「是順路啊，因為想跟越前同學一起走……所以天南地北都變得順路了。」
她看著他的雙眼澄澈又明亮，沒有被識破的尷尬，坦然自若的語氣好像在說『我就是撒謊了那又怎樣』。
……確實也沒有怎樣。
主要是她的球打過來——
讓他身體裡的某個器官像是重新回到了對戰伊武深司打的那場比賽上。
可是麻痹的不是肌肉。
而是他的整顆心髒。
~~to be continued~~
第11章 eleven
◎Ihaveacrushonyou.◎
Paragraph 11
>>> Paragraph 11
送受傷的同班同學上下學成了少年的分內之事，盡管二階堂真知理第三天就覺得自己好得差不多了，但是越前同學這麼堂而皇之的關心……
她當然是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地接受了。
越前龍馬對二階堂真知理的破例讓一直跟著他的三人組還有網球部被桃城傳來傳去大家都知道了的前輩們迷茫的很，菊丸英二問桃城究竟是怎麼回事：「小不點有了新女朋友了嗎？什麼時候的事？」
桃城武握著球拍敲了敲肩膀：「我也不知道啊，越前就說了要接送學妹上下學，以越前的性格竟然會做這種事，真是不可思議。」
「就是就是，肯定有問題，小不點腳踏兩條船了嗎？阿乾你的數據呢！」
「……」乾貞治看著自己筆記本上記錄的越前龍馬的戀愛幾率為零陷入沉思。
「堀尾，你跟越前一個班的應該最清楚不過了吧？」桃城看到在撿球的堀尾靈機一動，離越前最近的不就是眼前的學弟嗎？這家伙可是比網球部的前輩們跟越前關系還要好啊。
被桃城武點名的堀尾聰史一抖，差點沒扶穩球筐前功盡棄把網球又全灑了：「我跟MOMO前輩一樣啊，越前什麼都不跟我說的。」
他還想知道越前怎麼突然對二階堂那麼『友好』了呢。
桃城武：「不管了你先去打探下情報，這是學長的命令！」
被委以重任的堀尾聰史：「……」
彼時被前輩們談論的正主正在自動販賣機前買ponta。
部長還沒到，越前偷懶十有八九都在這裡。
堀尾聰史硬著頭皮問：「越前，你最近都送二階堂回家嗎？」
「嗯，她受傷了，你不是知道嗎？」
飲料滾落下來，越前龍馬又投了幾個硬幣進去選了一罐草莓味的ponta。
「知道是知道……那個……越前，你覺不覺得你……」
「你要喝嗎？」
掉落下來的ponta跟前面越前龍馬還沒拿出來的飲料撞在一起，堀尾聰史受寵若驚：「給我的嗎？」
少年將兩罐ponta從出貨口拿出來：「要的話就自己買。」
堀尾聰史：「……」
……越前這家伙越來越凶殘了……
越前龍馬買的還有一罐ponta堀尾聰史以為是他不夠喝所以才買兩罐，跟越前一起走了段路才發現越前龍馬不是回網球場。
「越前你要去哪裡啊？你今天要翹訓啊？」
他一路跟著越前龍馬走到了舞蹈社的活動教室，看著越前把草莓味的ponta交給坐在一邊看著別的社員跳舞的二階堂真知理手裡。
堀尾：……不只是同學愛了。
回網球場的路上一字眉醞釀了許久還是開了口：「越前，你這個樣子會讓龍崎很傷心的。」
貓貓疑惑臉：「我又沒有對龍崎做什麼。」
堀尾的額角爆出一個井字符號：「……不是你對龍崎，是你對二階堂啊！」
「同班同學互相幫助不是應該的嗎？」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是超過界限了吧！
堀尾聰史看著面色如常的越前龍馬：「那你把MOMO前輩的自行車鑰匙給我，今天我送二階堂回去。」
「不要。」
拒絕的斬釘截鐵。
「所以說……」堀尾無助地撫額：「你跟龍崎正在發展的時候去接近二階堂，龍崎肯定會傷心啊，而且對二階堂也不公平。」
堀尾聰史的話聽得少年拉長了臉：「我什麼時候跟龍崎在發展了？」
堀尾說大家都這麼認為啊，龍崎一直來看他打球，因為他才加入了女網部，還經常做好吃的點心在他們部活時間送給大家，去寺廟抽光自己的零花錢只是給了給他比賽祈福獲勝……
「龍崎因為我的喜好改變自己，我就該跟龍崎在一起嗎？」越前的反問讓堀尾怔了一下：「你不覺得龍崎對我太過小心翼翼了嗎？」
越前龍馬的直白是讓堀尾聰史想要流下眼淚的程度，要是有妹子為他做這麼多他的淚水都能流滿一臉盆了……越前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不喜歡龍崎，也不想跟龍崎談戀愛。」
「那你喜歡二階堂嗎？」
堀尾一提起她的名字，他的腦海裡就滿是她榮光粲然的笑。
越前龍馬遲疑了一下，腳步加快，回答的聲音散在風中：「……不知道。」
……
———————————————————————
……
月底的期末考試結束後就是大家望穿秋水的暑假了，夏日的陽光沙灘西瓜和煙火大會，每一件都是令人期待的事。
為了過個完美的暑假不被老師來家庭拜訪，所有人都鉚足了勁連下課時間都不放過看書做題，以往打了鈴就吵吵鬧鬧的教室寂靜地連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聽得到。
二階堂真知理借著同桌從America回來的優勢開的小灶成績可以保持在班級中游位置，不過越前龍馬的古文成績就很難看了。
興許是從小到大都在美國長大的關系，對日本古代文言文的理解錯意連篇。
真知理看見少年卷子上成績欄離及格還差那麼點的分數，手掌一推，將自己高於基准線的古文試卷掃落在越前龍馬的腳邊。
少年彎下腰撿起二階堂真知理的試卷。
真知理：「越前同學你周末有空嗎？要不要一起去圖書館自習？我錯了好多英語語法題……」
越前龍馬答應的爽快：「那我過來接你。」
***
和越前約定好了時間，真知理收拾了一下從衣櫃裡拿了條米白色的連衣裙穿上，等越前龍馬按響了她家的門鈴正好她拎包出門。
少年穿著藍色的連帽衫配了條卡其色的運動短褲，沒戴棒球帽也沒背網球包換了個小小的胸包。
不管有沒有濾鏡都是這麼帥氣。
去往自習室的路上二階堂真知理跟越前龍馬聊起來開學時他推薦的英語課外讀物。
他們倆對主角的觀念不謀而合。
市立圖書館在三丁目，要去地鐵站坐個五站路，周末的早晨上班族都在家裡補眠，這個點沒什麼人還有位置坐。
出示了學生證和借閱卡，少女去占座，越前龍馬則去書架上找古文教科全覽。
然後各自攤開卷子做題。
安靜的空間只剩下寫字的刷刷聲。
越前龍馬寫寫停停，試卷上的黑色印刷體像是鬼畫符一樣讓他的思維邏輯都攪成一團毛線。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而且有的東西書本上還沒有。
寫得意燥，少年索性扔了筆想要休息。
越前龍馬抬起眼，二階堂真知理正在看他，好像等著跟他目光交彙。
「怎麼了？」
「有題不會。」
他揉了揉太陽穴：「拿過來我看看。」
真知理起身來繞了個圈站到越前身側，將手裡的卷子在他面前攤開，指著閱讀理解裡的句子問他：「這句話不明白，什麼意思？」
越前龍馬低頭看向二階堂真知理指出的短句。
I have a crush on you.
她的發絲落在他的手背引起一陣酥麻的癢意，他的手背連同心髒都像是被貓咪的爪子撓了一下似的。
「越前同學？」越前龍馬不說話，面無表情宛若發呆，真知理又叫了他一聲。
她軟糯清潤的嗓音在耳旁劃過，溫熱的吐息擦過他的臉頰。
像是觸電。
他的聲音都啞了：「太簡單了，你聯系上下文好好想想。」
真知理無辜地眨眨眼：「想不通，所以才問越前同學的。」
她知道的。
可她偏要聽他親口說。
~~to be continued~~
第12章 twelve
◎Youdistractme.◎
Paragraph 12
>>> Paragraph 12
晨光傾灑在少女素淨的臉上，他們之間的距離貼近得都能讓越前龍馬看到二階堂真知理眼睫毛的根部。
他的周圍滿是她的氣息，濡濕又灼熱。
越前龍馬直了直背脊往椅背上靠去。
撲通。
撲通。
撲通。
他的心跳聲比在網球場上瘋狂奔跑來得還要響亮。
幾乎快要失控。
……何止是crush on her。
根據二階堂真知理近期的英語課堂表現和臨堂考試成績，她不可能還問他這麼淺顯的句意。
她是存心的。
然而就算是意識到一點，他也止不住內心洶湧的悸動。
他在少女似水的眼眸中繳械投降，如她所意：「我對你有點動心。」
從越前龍馬的嘴裡吐出這句話的釋意，縱然二階堂真知理原本就知道，但還是不可避免地心漏跳了一拍。
是她一直想聽的話。
「我也是。」
少女的聲音輕若飄絮，像是海妖的歌聲一般蠱惑人心。
二階堂真知理回到座位上繼續做考題，少年的心思卻已從白紙黑字移到了她身上，卷上的古文都入不了腦，仿佛在鐵鍋裡被水煮沸般翻騰。
手背上酥酥癢癢的觸感猶然，越前龍馬轉著筆從大拇指繞到無名指上，又翻了一圈回來，面對面坐著的二階堂真知理好像一點都沒發現他的魂不守舍是拜她所賜。
——You distract me.
越前指間旋轉的筆啪嘰一聲落在二階堂面前。
真知理拿起被越前龍馬轉落的筆遞還給他，唇邊的笑容鮮明又透亮：「Since when？」
少女的語調輕柔又舒緩，口齒也清晰。
越前龍馬愣了一下。
這句話他說出口了嗎？
——Since when？
——大概從她的身影闖入他目光的那一刻就開始了。
少年不說話，琥珀色的雙眼眸色深沉地盯著她。
有奇異的情愫繞著血管攀爬，纏住五髒六腑在身體裡泛濫成災。
「越前？二階堂？你們也來圖書館自習啊？」
堀尾聰史的大喇叭喊得兩人同頻率地轉過頭去，不只是越前龍馬和二階堂真知理，靜靜看書的人們都惱怒地看向發出聲音擾人清淨的噪音制造器。
「對不起對不起……」被眾人投訴的堀尾聰史訕訕地摸著後腦勺，等諸人收回視線才灰溜溜地竄到越前龍馬和二階堂真知理坐著的這桌：「好巧，我們還真是英雄所見略同。」
越前龍馬擺出招牌的冷淡臉：「你太大聲了。」
「……我會小聲一點的了，越前你也用不著一直提醒我吧？」
真知理瞄了一眼周圍，除了堀尾聰史沒有別的熟悉的面孔：「堀尾同學你一個人嗎？」
「是啊，加藤和水野跟我們又不是一個班的，進度不一樣，叫他們來也沒用，一個人在家學習沒什麼氣氛，我的注意力總是被別的東西帶走……」堀尾聰史摸摸鼻子：「不過幸好碰到你們了嘿嘿，我們三個人可以探討一下探討一下。」
「說什麼探討其實只是想來抄答案的吧？」
「越前你怎麼這樣看我，我是這種人嗎？」
「你抄我作業的次數還少了？」
堀尾聰史生怕越前和二階堂不相信他還拍著胸脯作保證，嗓門一不小心又超分貝了：「……我保證今天不抄！」
被周圍人憤怒的目光連坐的真知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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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堀尾聰史橫插一腳介入兩人學習小組，這下三個人的心思是真的全部放在習題上了。
……被迫的。
堀尾保持安靜，有不懂的會用筆敲敲桌子，班級裡的古文第一和英語學年第一的兩人對一字眉來說像是定海神針，堀尾聰史沒一會兒就把卷子寫完了。
「二階堂你餓不餓？」堀尾聰史伸了個懶腰，摸著扁扁的肚子問奮筆疾書的二階堂真知理：「要不我們去吃飯吧？」
坐在一字眉旁邊的越前龍馬看了他一眼：「怎麼不問我？」
「……當然要有點紳士風度先問女生。」而且二階堂要是餓了說想去吃飯越前能不同意嗎？他這不是在問領頭羊的意見嘛！
真知理感受了下肚子的飢餓程度又看了看時間，確實也到飯點了：「好像是有點餓。」
少女一說要去吃飯越前就麻溜地整理文具了。
堀尾聰史：「……」
***
堀尾說他在藍鳥上看到過附近有家很多推特用戶推薦的定食。
二階堂真知理沒意見，越前龍馬就更沒意見了。
三個人各點了份套餐，配菜標准的定食女孩子吃吃正好，青春期的少年人肯定不夠。真知理剩著餐盤裡的鰻魚不動，等她盒子裡的食物吃的差不多了，鰻魚就被越前夾走了。
眼尖的堀尾問：「越前我的鰻魚也不吃，你要不要？」
被拒絕：「不要，都是你的口水。」
一字眉：「……」
……明明沒吃過的說……越前好雙標……
吃完了飯便要回家了，回城的地鐵比起上午出行的人多，有好多家庭主婦出門采買或是拖兒帶口外出閑逛的，不過車廂內說擠也沒有工作日上下班高峰那麼擠，找個地拉著扶手站著不成問題。
每站都有人上上下下，偶爾被路人碰到身體十分正常，但是從車門關上後二階堂真知理旁邊就靠過來一個中年大叔總覺得讓她很是在意。
為什麼就貼著她站呢？
少女往邊上挪了挪，想盡量離中年大叔遠點，沒想到她換了個位置大叔也跟著又貼了過來。
過了一站又有大量人流衝入車廂，真知理被湧來的人群擠得跟越前還有堀尾分開了。
腰部傳來詭異的觸感。
本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可是再而三的異樣並不能自欺欺人地解釋為對方的『不小心』。
人太多了，如果大聲呵斥的話會不會被倒打一耙說是她在整天胡思亂想要被男人摸？
少女抬頭張望了下，同行的少年亮眼的發色都被淹沒。
……會不會衝到前面的車廂去了？
曾經有過指認電車痴.漢的女生上過新聞，twitter上卻遮天蓋地滿是指責女生自己穿著不當才會被當作目標的流言。
真知理心裡的畏懼像是黑洞一般擴大。
身後的人似乎看她沒有反抗，動作越來越大，竟然還停留在她的腰上摩挲了一下。
少女沒有轉身的余地，周圍都是人，沒人會注意到暗處會有人在做見不得光的事。
也沒有人會為她出頭。
可是忍下來的話不就會有更多女生被侵.害嗎？
真知理垂目掙扎做著心理建設，胃裡翻江倒海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溘然間一股力道倏地分開她面前的人群。
腰上的那只鹹豬手消失了，二階堂真知理被拉入一個充滿葡萄味的懷抱裡。
「給我滾下車，人渣。」
耳邊是越前龍馬充滿怒意的聲音。
~~to be continued~~
第13章 thirteen
◎怎麼會這麼溫柔啊……眼前的這個少年。◎
Paragraph 13
>>> Paragraph 13
到站後中年大叔被越前龍馬推搡著下了地鐵，見形勢不妙的中年大叔在少年分神給身邊的真知理時腳下抹油准備開溜。
站台的人比車廂裡人更多，身邊滿是摩肩接踵的行人很難追上想要逃跑的男人，越前龍馬從球拍和網球補給倉堀尾聰史那裡提取了『戰鬥武器』對電車之狼進行黃色小球攻擊。
打中X1。
打中X2。
打中X3。
越前龍馬命中率100%的控球能力讓堀尾聰史感慨他的裝備派上了用場。
堀尾：今天鬼使神差地背上了網球包來圖書館原來是為了讓越前英雄救美的……
被黃色小球打中的中年大叔趴倒在地上，西裝背部有三個明顯的球印。
為了防止犯罪嫌疑人負隅頑抗，一字眉少年還衝上去給了中年大叔一記泰山壓頂。
堀尾聰史：「好，這下徹底動彈不得了！」
差點昏厥的猥瑣男人被越前和堀尾壓往地鐵工作人員值班室。
見到警察和工作人員後頭頂冒金星的男人被喂了一口水逐漸清醒過來，看著面前年紀輕輕肯定還在學校上學的學生試圖掩蓋真相：「我什麼都沒做，警察先生你要相信我！只是地鐵上人多所以貼得近了一點有一些摩擦罷了，人這麼多我又沒有辦法，他們非要說我摸了這個小姑娘，我真的什麼都沒做……」
這個社會總是對女性過多的約束，上以枷鎖，鬧大了也多是看好戲和冷眼旁觀的人，更有甚者會說為什麼他只摸你不去摸別人呢？肯定是你有問題。
只有人證的犯罪雙方各執一詞，到最後都會被和稀泥不了了之。明明是受害者，卻被要求反省和主動溝通達成和解。
幸好堀尾拍了照，雖然因為離得遠照片有些模糊，但是足夠用了：「死不認賬嗎？沒關系，我可是拍了照片的！看你還怎麼抵賴！」
擺在面前的鐵證如山，在鹹豬手大叔反咬一口的狡辯失效後對方開始破罐子破摔地甩鍋給少女了：「穿這麼短的裙子還有臉說？你不就是為了讓人摸你才穿這麼短的裙子嗎……」
說到一半就被越前龍馬一網球拍拍得門牙都掉了。
***
念在他們還是未成年的高中生，警察先生並沒有緣由『暴力行為』多為難三人，畢竟也是對方有罪在先，讓越前寫了張保證書就放人回去了，當然了鹹豬手大叔要被抓進拘留所了。
還剩一站路，也不必再坐地鐵了，在分岔路口時二階堂真知理對堀尾聰史鞠了個躬：「謝謝你堀尾同學。」
「不客氣，」堀尾大義凜然：「遇到這種事情當然要出手啊。」
一字眉走後二階堂真知理跟在越前龍馬身後很久都沒說話。
他在等她開口。
真知理思量半天：「對不起越前君……」
「……為什麼對堀尾是感謝，對我是道歉？」
「如果不是我的話，越前同學也不用寫保證書……」
「啊，」少年抓了抓頭發，不以為意道：「如果你指的是我寫保證書的事，那跟你沒關系吧？我確實是很想揍那個人。你又沒有做錯什麼，不需要跟我道歉，女孩子選擇穿什麼衣服都有自己的自由，穿的多穿的少都不是別人犯罪的理由，更何況……我覺得你穿的很好看，二階堂，唔……很可愛。」
從早上在二階堂家門口見到少女的時候他就想這麼說了，現下倒是沒想過會發生這種事在這種情況下說出口……
昏黃的路燈掩映著越前龍馬利落的棱角都變得柔和，她的愧疚和委屈在他安撫又衡情酌理話語裡消退。
怎麼會這麼溫柔啊……眼前的這個少年。
讓她心中的信念也變成一團燃燒的心火。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話說：
真是倒大霉了，回家開車被追尾保險杠整個掉下來倒車鏡和尾燈全碎...雖然對方是全責但是因為過年前後修理廠都回去了根本沒辦法修車，到月底為止都用不了車真是郁悶死了，大過年的為什麼發生這種事
第14章 fourteen
◎「你叫她什麼？」◎
Paragraph 14
>>> Paragraph 14
放課後帶著自動粘上來的堀尾聰史一起補習薄弱的學科，等學期末的考試成績出來三人的分數都很可觀。
假期來臨，沒有學校和老師管制的青少年們像是被打開了牢籠的金絲雀一樣撲騰著翅膀往廣闊的天空飛去，課余生活全部排滿，熬夜打游戲出門旅游自是不必說了。
不在學校沒辦法天天見到面了，光是捧著手機對著冷冰冰的電子屏幕總沒有面對真人來的直觀，二階堂真知理去附近的街頭網球場和越前龍馬經常去的地方都沒碰到想見的人過。
唔……想在暑假制造偶遇還蠻困難的。
除此之外有別的令真知理高興的事，她一直喜歡的漫畫竟然出了主題展！
當二階堂真知理看到手機推送《超暢銷高中生輕小說作家的我每晚受到魅魔夜襲很困擾》出展的消息眼睛都睜得跟銅鈴一般大了。因為這個名字只能在二次元圈地自萌，完全沒辦法跟周邊的人聊，沒想到這麼小眾的漫畫還會出展！
一想到能看到莉茲啾的cos真知理就很興奮，當機立斷買了展覽門票。
……就是在漫展上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當二階堂真知理在排跟莉茲啾的coser合照的隊時，離自己兩個身位的距離有個讓耳膜都長繭子的大嗓門也同在隊伍裡：「也太像了吧！完全就是莉茲啾本人啊！」
黑發少女一開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但是這個每天在學校都會聽到的呱噪聲不間斷地捶打著她的鼓膜，在輪到出聲者一躍而上站在了莉茲啾身邊時，赫然就是自己的同班同學一字眉啊！
真知理：「……」
堀尾：「……」
堀尾聰史站的高，底下的隊伍一覽無余，和二階堂真知理面面相視一度沒認出來，她戴了頂假發還化了莉茲啾的仿妝。
可是那雙緋紅色的眼睛怎麼看都是二階堂吧？
一字眉後悔自己沒帶口罩和帽子把臉都包起來。
太尷尬了……尤其是排隊中的二階堂在片刻的愣神後退出了隊伍扭頭走掉了。
原本能和自己二次元女神合照的堀尾聰史心裡五味雜陳，舉起的剪刀手也變得死板又直硬。
怎麼辦？自己是個宅男這件事被二階堂知道了……盡管平日在學校他有跟大家透露自己喜歡少女漫……但這也不是少女漫，雖然是四格治愈番可也有點擦邊澀澀……想想又覺得不對，二階堂既然也來了主題展說明她肯定也喜歡這部漫畫啊，所以說她為什麼走了……是因為被自己發現了她也是宅嗎？
得問清楚才行，有誤會的話更得解釋了。
敷衍地和coser拍完照的堀尾聰史跳下台，朝二階堂真知理的方向追了過去：「二階堂等等……二階堂！」
少女在聽見身後有人叫自己名字時腳下的步伐更快了，但是想要甩掉鐵了心的一字眉並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是堀尾聰史貫徹全展會館的聲音讓coser和來觀展的fans們都聚焦了……
太、太引人注目了吧！
真知理駐足，在堀尾聰史追趕上來後抓著他的胳臂直奔會館出口，省的堀尾一路叫她的名字讓整個會館裡的人都知道了她姓什麼叫什麼。
離開了封閉的穹頂走到會館後頭堆放著一些雜物的空地二階堂真知理才放開了堀尾聰史：「堀尾同學……這件事可以當做是我們之間的秘密嗎？我……不想讓大家知道這件事。」
只要想到堀尾的大嘴巴會將她和他的喜好是一樣的在學校裡瘋傳真知理就很憂郁，簡直恥度爆表啊！
而堀尾追上少女的理由半斤八兩：「明白明白，其實我也是一樣的……」
光是這部漫的名字說出去就會被大家懷疑是不是有年齡限制。
達成一致的一字眉少年和黑發少女都默默松了口氣。
堀尾聰史的形像在二階堂真知理面前變得更加婦女之友了。
兩人定下了不對外透露風聲的約定瘋狂掃貨買了好多周邊，身邊就有人跟自己同樣喜歡莉茲啾……志相道同得像是曙光。
五點閉展後二階堂真知理拎著兩個大抱枕和堀尾聰史一起回程，一字眉還貼心地幫她提了兩卷畫軸。
一起排隊掃貨參加主辦方舉辦的活動拿獎品建立起來的革命友誼讓堀尾聰史自然地叫起了少女的名字。
——真知理。
然而在邀約好友組局一起去海邊的時候他也是這麼稱呼二階堂的。
越前龍馬：「你叫她什麼？」
「真知理啊，就我們七個人，加藤、水野，還有跟真知理一起的小阪田和龍崎，也就我們這幾個人玩得比較熟了，越前你還想叫誰嗎？」
堀尾聰史叫別人都是叫姓氏，唯一叫她是叫名字。
堀尾什麼時候跟她互叫名字了？
越前龍馬握著手機的指節都用力到泛白，聽著話筒裡堀尾聰史喋喋不休地叫著少女的名字無名火起。
少年翻著郵箱裡上一封二階堂真知理發過來的郵件，裡面的gif表情包還在舞動，發熱的頭腦和身體卻已經涼了。
堀尾聰史在叨叨集合地點和時間，越前龍馬已經聽不進去了：「真知理？」
他咬著她的名字。
從手機聽筒裡傳來的聲音低沉又凜冽，比越前平時說話的聲音還似切冰碎玉，一字眉這才驚覺話題重心有誤：「我跟真知理一起去了漫展……啊我答應過她不能對任何人說的！」
面對黑氣都要從手機那一頭順著信號爬過來在他面前具現化的堀尾慌張地將底牌一股腦全露了，不過又想到自己沒把漫畫名字泄露也不算是打破約定吧？
越前龍馬冷淡地把電話掛斷了。
然後撥通了二階堂真知理的手機：「堀尾說和你一起去了漫展。」
「……我就知道堀尾同學一點也靠不住，」越前的開門見山讓真知理郁悶了一下，想要讓堀尾這個大嘴巴保密簡直難於上青天：「說出來有點害羞……我不想讓別人知道……」
在聽到少女稱呼一字眉還是堀尾時越前龍馬曲了手指一下一下叩起了桌面，耐心也多了幾分：「我的話……也不可以嗎？」
「那我說出來的話，越前同學要保證不可以笑話我噢。」
「不會。」
在短促的停歇後，越前龍馬得到了二階堂真知理輕聲細語的回答。
……還以為是什麼了不得的秘密呢，多慮了。
……啊啊，要是他去了漫展的話是不是就能直接叫她的名字了？
真知理。
真知理。
真知理。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話說：
這幾天去跑親戚了都沒空碼字了..
有點晚了，但是新年快樂~給大家拜年啦
第15章 fifteen
◎在他面前，所有他擅長的東西都會成為她的不擅長。◎
Paragraph 15
>>> Paragraph 15
越前龍馬的腦袋裡滿是真知理的名字，少女話裡提起和堀尾聰史一起去參加的主題展他沒怎麼留心，就以為是一般女孩子都喜歡看的漫畫類型。不過對越前龍馬來說，不管是少女漫還是少年jump都沒有網球月刊來的吸引人。
別看堀尾聰史日常二五八萬的，行動力和組織力還挺驚人。不只做了攻略還對比了民宿的性價比，群發的郵件裡附貼了最終結果給大家知曉。
他已經把最優選項放在面前了，眾人還能有什麼意見？於是一致同意開始收拾行李就等著出發了。
從東京到神奈川坐新干線四十分鐘就能到，下了高鐵的少男少女們拖著行李一刻不停地前往海水浴場。
蒼藍的海面被陽光的反射照得波光粼粼，鹹濕的海風伴隨著海鷗的啾叫讓憧憬的等待都變成值得。
堀尾聰史和小阪田朋香尖叫著『大海』撒丫子往沙灘跑去，別說龍崎櫻乃沒拉住朋香了，加藤勝郎和水野勝雄兩個人都拉不住堀尾聰史一個。
平時爭鋒相對說不到三句話就跟點燃的鞭炮似的一飛衝天的兩人在這種事情上意外的和睦。
龍崎櫻乃對小阪田朋香不管不顧的背影噘起了嘴：「朋香也真是的……」
真知理拉過朋香的旅行箱繼續往前走：「沒關系櫻乃，反正這裡離我們定的民宿也沒有多遠，我們先把行李放過去把朋香的泳衣拿過來就好了。」
二階堂真知理都這麼說了，加藤勝郎和水野勝雄也認命接手了堀尾帶的好幾個拉杆箱。
水野：「為什麼堀尾要帶這麼多行李啊……我們不是才來三天嗎？」
加藤：「可能是組織者准備的比較充分吧？」
二階堂真知理一個人拖著兩個大箱子，上面還系著幾個看起來像是裝零食的小包袋，少年疾行幾步走到真知理身邊朝她攤開了手。
越前龍馬沒說話，真知理也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她將朋香的行李箱托付給他，回以一個燦爛的微笑：「謝謝你了越前君。」
……就是不動聲色才最溫柔。
前往了堀尾聰史定下的民宿辦好了入住手續，幾人帶著一眾必備物品去了海邊。
小阪田朋香和堀尾聰史正在吵架，哇啦哇啦的聲音站的老遠都聽得見。
……看來大海也沒辦法讓這兩人平靜下來啊，先前的融洽只是暫時的假像。
龍崎櫻乃和二階堂真知理拿著泳衣叫上小阪田朋香一起去更衣室，男生不像女生這麼精致早在民宿就換好了泳褲，到了海邊只要把上衣脫了就行，所以留在原地吹游泳圈扎遮陽傘。
十幾歲的青春期男生說對女孩子的泳裝不期待肯定是假的，自家老爸經常性在老媽不在家時給他推銷性感美女各種水手服比基尼護士服寫真，越前龍馬不屑一顧這有什麼好看的？
可真當二階堂真知理換好了衣服站在自己的面前時，他的胸口驟然傳來一股被重物壓制的悶痛感。
粉色帶波點的比基尼在胸前打了個結，外面披了件防曬衫但沒有拉拉鏈，露出來的鎖骨像是白釉一般泠泠地泛著光澤，加了波浪形花邊的小裙子俏皮又可愛。
少女簡單扎了個馬尾，走動時辮子搖晃的弧度攪動得他心神都不寧。
平平坐在傘下，烈日的陽光都被遮擋，他的耳根卻熱到出奇。
作為新晉『閨蜜』的堀尾聰史第一個衝上去誇了二階堂真知理。
越前龍馬被堀尾聰史的一句『超可愛』拉回狀態。
小阪田朋香拉著龍崎櫻乃問他要不要去游泳，越前龍馬摸了摸像被放在火上炙烤的耳朵：「等會兒吧。」
越前對人一向冷淡，朋香也沒多想，拉著龍崎櫻乃直衝大海。
……等誰呢？
少年的視線看向走去冰激凌店的二階堂真知理。
……
———————————————————————
……
等二階堂真知理買完冰激凌回來的時候原本在遮陽傘底下的小伙伴散了個干淨，只剩下越前龍馬了。
真知理在他旁邊坐下：「越前同學不去游泳嗎？」
越前龍馬看了看盡是在海水和沙灘交界處踩水撲騰的人們：「……人太多了。」
人確實是多，然而圈起來到禁止跨越的海界還有一大片地方呢，二階堂真知理對越前龍馬明顯是找的借口心領神會。
真知理舔著手裡的冰激凌，脆皮的甜筒嚼得嘎嘣脆：「我好喜歡大海，光是坐在沙灘上聽著海浪的聲音就覺得很幸福，可是明明不擅長游泳，堀尾同學一叫我就答應了，會不會很奇怪？」
二階堂真知理望著海天一色的地平線，看著在海水中嬉戲撲棱的人們連唇角的冰激凌漬似乎都帶著艷羨。
越前龍馬心底頓時一片水光瀲灩，胸口發緊。
教不會的人學習一樣新東西實在是太麻煩了，可他伸出去的手和說出口的話不由控制，像是他原本坐在這裡等著她就是為了要做這件事：「我教你。」
真知理將手放在越前龍馬的手心裡借著少年順勢的力道站了起來：「我會好好學習的！請多指教了越前老師！」
她不是不會，是不擅長。
在他面前，所有他擅長的東西都會成為她的不擅長。
***
兩人踩在細細的沙子上往前走了一塊挑了片人少點的地方下了海，二階堂真知理抱著的救生圈被越前老師強行掠走。
「水不是很深，用不著游泳圈，先憋氣浮起來看看。」
自學是天才在教人這方面也很有自信的越前老師覺得分分鐘教會學生沒問題，畢竟少女很有『慧根』，學習英語有著肉眼可見的進步，學習游泳想來也是。
比起想跟自己學外旋發球但是教了多少遍都學不會的笨蛋堀尾，二階堂真知理這個學生簡直優秀過頭。
他放開了拉住少女的手，她謹慎地在水中保持平衡，越前龍馬又給她演示了下姿勢，二階堂真知理照葫蘆畫瓢嘗試了幾次就能勉強游起來了。
「挺厲害的嘛，二階堂。」
他含著調笑的誇獎混著水花的自由落體讓二階堂真知理在換氣時不小心嗆了口水。真知理想要站起來，直起的雙腿卻踩不到底。
一時間少女慌張地無所適從，亂撲的雙手條件反射地扒拉著離自己最近的救命稻草登出了水面。
「咳咳咳、咳咳……」真知理劇烈地咳嗽，呼吸道內和鼻腔裡全是水，視野都變得模糊：「咳咳……咳……」
她咳了半天才將多余的海水排出去，耳邊是越前龍馬焦灼的詢問和不斷拍在她脊背上幫她促排的手掌：「沒事吧二階堂？」
「沒、沒事……」咳得厲害，連淚腺也不甘示弱地一起進行著工作，真知理抹了一把臉，這才發現自己跟只樹袋熊一樣抱著越前龍馬的脖子。
「還好嗎？還難受嗎？」
水滴被越前龍馬拍打的動作帶著落在真知理的肩膀上。
二階堂真知理的嘴裡被滿是礦物質的海水游蕩了一圈鹹到發澀：「好、好點了……」
少女的咳嗽聲漸止，越前龍馬的手臂滯在半空。
海面上像是被灑了金子似的發亮，二階堂真知理身上不知是汗還是海的水滴沿著肩頸的線條滑落，皮膚白皙到近乎透明。
越前龍馬被二階堂真知理靠著的脖子迸出了青筋，他的心髒像是要破出心房一般跳得厲害，這種猙獰感讓他的胸膛傳來一陣悶痛。
她呼吸時起伏的胸脯一下一下。
讓他的腳趾都痛苦地蜷縮起來。
~~to be continued~~
第16章 sixteen
◎「哪有美人魚被裙帶菜綁住雙腳的？」◎
Paragraph 16
>>> Paragraph 16
「那個……越前同學……」
她每次呼吸時帶過來的灼熱溫度都在摧殘他的明智和冷靜，他的肌肉因為過度亢奮還顫抖了起來：「……嗯？」
「抱歉……能不能帶我到海水淺一點的地方再讓我下來？」
少年的喉結上下滾動，斯須後才道：「……可以。」
在水中行進的阻力不知道是源自大海還是掛在身上的二階堂真知理，越前龍馬的步伐又緩慢又顛簸。
半途中二階堂真知理沒放開一直掛在他脖子上的手，他也沒提。
就這麼抱著她走到了岸上。
松開雙臂的二階堂真知理捋了捋散亂的頭發，在浮光躍金的沙灘上對他吐舌頭：「嚇死我了，還以為會溺水而亡……幸好有越前老師在。」
其實他也沒做什麼，想去拉她時少女已經順杆而上爬到他身上來了。
二階堂剛剛才哭過，緋紅色的眼眸掩著一層霧氣，眼睫毛也濕濕的粘連在一起，與他說話的尾調卻輕盈地上揚：「能和越前同學一起來海邊真是太好了。」
藍天白雲的背景都恍如她的點綴，他的胸膛被她緋紅的眸色擊中，像是一把弓箭，就這麼『咻——』地一下。直直地插.入他的心髒。
越前龍馬扭過頭，被墨綠色的發絲蓋住的耳朵透著粉色。
「要是明年也能跟越前君一起來就好了。」
「……要是你想的話。」
不只明年，未來的每一年都是。
只要她想的話，都跟她一起來。
越前龍馬的眼睛移不開，就這麼定在她身上看著二階堂真知理往原路返回，她踩在沙上，浪起浪落的海水衝刷上沙灘漫過她的腳背。
「嗚呀！」
不知道二階堂真知理踩到了什麼，忽地叫了一聲一屁股跌坐在了海水裡。
「二階堂！」
越前龍馬跑上去察看把二階堂真知理絆倒的東西，他以為少女是踩到了被衝上岸的水母，或是破碎的貝殼把腳底劃傷了還有點緊張，沒成想她是一腳踏在又濕又滑的裙帶菜上。
他呆了兩秒，『噗嗤』一聲笑出來：「二階堂你也太不小心了吧。」
「難怪這裡人少……原來好多裙帶菜，幸好沒在游泳的時候被纏上，要不然不就變成被水鬼拖下水了嗎？」
「要不要把『水鬼』帶回去煮了吃？」
真知理在胸前比了個大叉：「YADA！」
在少女哀怨的目光中越前龍馬開始掰扯盤圍住二階堂真知理腿上的裙帶菜。
因為太過滑膩膩又扯不斷還挺費力氣，真知理垂下眼看著想要解救自己脫離裙帶菜攻擊的越前，沒頭沒腦地想到童話故事：「像不像美人魚？」
越前龍馬好笑地抬眼：「哪有美人魚被裙帶菜綁住雙腳的？」
「肯定是大海不讓我和人類王子在一起，可我已經上岸了，沒辦法只能派來最後的裙帶菜阻止我，所以越前同學你看你扯半天還沒把裙帶菜從我腿上弄掉。」
「……」雖然二階堂的表情很真摯，但確實是在影射他，豈可修：「還差得遠呢，我就不能把美人魚強行擄走嗎？」
實在不行去民宿問老板借把剪刀剪了唄，這點困難就想讓他放棄帶走美人魚？開玩笑。
不打算跟黏糊糊濕滑滑的裙帶菜認輸的越前龍馬伸出手想抱起二階堂真知理，小阪田朋香的聲音從遠處奔彙而來。
「龍馬少爺！真知理！呼——」
朋香彎下腰雙手撐在膝蓋上喘氣，跟在小阪田身後的小伙伴們依次聚集。
「越前、二階堂你們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一回頭都找不著你們兩個人了。」
「別亂跑了人好多一會兒走散了。」
龍馬：「只要晚上都在民宿就沒關系了吧？都是高中生了沒必要去哪裡都黏在一起吧？」
堀尾：說是這麼說……但是越前還不是一直跟真知理黏糊在一起，說什麼不知道是不是喜歡二階堂卻老是跟她形影不離！
固然是這麼想，但是說出口一定會被越前用眼神刀劈，所以堀尾聰史憋在了心裡沒開口。
真知理：「游泳游過來被裙帶菜絆住了，幸好越前同學在我旁邊幫了我一把，要不然就溺水了。」
「原來是這樣，要多加小心啊小真。」
龍崎櫻乃看了看二階堂真知理小腿上的裙帶菜相信了自家好友的說辭，小阪田朋香則盯了真知理好幾秒。
加藤勝郎從堀尾聰史的大背包裡拿出剪刀，准備給二階堂真知理解放雙腳時東西被越前龍馬拿了過去：「我來吧。」
加藤：「啊……好的。」
恢復自由的真知理灑了些沙子在腿上裙帶菜留下的黏液上，又把沙子拍掉。
「喲西！現在人到齊了我們來玩劈西瓜游戲吧！」堀尾從包裡拿出一個大西瓜和遮眼睛的布條，又拿出了劈西瓜的棒子，這麼長的棒子也不知道他怎麼塞進包裡的。
加藤：「……堀尾的包裡還真是什麼都有啊。」
水野：「……是啊。」
堀尾就帶了一個西瓜，他說本來想帶三個但是包裡實在裝不下了，被越前吐槽能裝下那麼大一個西瓜已經挺厲害了。
堀尾聰史摸摸頭：「也沒有那麼厲害啦……」
越前龍馬：「……」
又不是在誇他。
黑白Cei拼出來劈西瓜的人是加藤勝郎。
……像是西瓜太郎劈西瓜。
「加藤轉十個圈！快轉圈快轉圈！」
堀尾聰史給加藤勝郎綁上蒙眼布，加藤握著棒子在原地轉了十個圈，堀尾故意數得慢還讓加藤多轉了兩圈，等轉完加藤就頭暈地摔倒在地上了。
在眾人的哄笑聲中堀尾扶起了加藤，在幾人的指揮下加藤勝郎來到西瓜擺放的位置揮了一棒子，爆開的西瓜肉和西瓜皮四散。
幾個人一擁而上拿起西瓜果肉啃起來，加藤勝郎也拆下了眼睛上的布條加入了吃西瓜小分隊。
「超級好吃！」堀尾聰史囫圇吞棗吃了三大塊西瓜：「還有比在夏日的海灘上曬著太陽吃西瓜更讓人高興的事情嗎！」
「嗯，超開心的。」
「多虧了堀尾君。」
「要不是堀尾君組織我們現在還都在家裡呢！」
堀尾：「嘿嘿嘿。」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誇得堀尾找不著北。
真知理吃完了一塊又去拿。
不是刀切的西瓜奇形怪狀的不好咬，一大口下去臉頰上都是西瓜的汁水，越前龍馬看了一眼吃成花貓臉的二階堂真知理，動了動手指擦掉了她臉上粘著的西瓜籽：「吃到臉上了。」
她腮幫子裡最後一口西瓜果肉順著嗓子咽下去。
超甜。
~~to be continued~~
第17章 seventeen
◎……不想叫別人知道。◎
Paragraph 17
>>> Paragraph 17
加藤勝郎和水野勝雄對越前龍馬的小動作看到了也假裝沒看到，捧著自己手裡的西瓜大快朵頤，堀尾聰史捂著嘴才沒把一口西瓜噴出來。
小阪田朋香的臉色不太好看，龍崎櫻乃下斂著眼尾不知道在想什麼。
幾個人的心思各異。
吃完了西瓜收拾了殘余的西瓜皮差不多到中午了，在海邊玩了一早上光吃水果怎麼夠，還在發育中的青少年七人組准備去吃飯。
海邊的小餐館有很多，賣的餐點大差不差，隨便挑了家不用排隊等號的飯館坐下，堀尾聰史跟服務員小哥要菜單時，意外地發現在忙碌端菜的人竟然是學校裡的桃城前輩和菊丸前輩。
眾：？
「前輩們怎麼會在這裡啊？」
堀尾聰史好奇地問菊丸英二和桃城武，前者說是親戚的店，假期生意太好過來幫忙的，後者面頰飛上一抹緋色，一副『我的原因讓人太哈次噶西了』的表情。
菊丸幫他開口：「MOMO想跟不動峰的橘妹表白，要買告白禮物可惜零花錢不夠，我就介紹他過來打工了！」
桃城武跳起來想捂住菊丸英二的嘴，可惜被敏捷的高年級前輩躲過了：「啊！英二前輩不要在後輩們面前亂說啊！誰要跟橘的妹妹告白啊！我跟杏只是普通朋友關系！」
「誒？普通朋友為什麼要送那麼貴的項鏈啊？」
「……」
桃城追著菊丸在餐館裡玩起了你追我逃的游戲，因英二前輩太過靈活百抓不到遂MOMO不服氣地放棄了：「算了……」
桃城武回到後輩們坐著的這桌問他們要點些什麼：「你們幾個人知道我沒那個心思就行了。」
眾：「……」
堀尾聰史拿過菜單分給大家，幾個人點了主食和小食。
也許是神奈川的海水浴場今年的廣告做的特別吸引人，吃飯的時候還碰到了別的前輩——自己學校的海堂熏、不二周助和荒井將史，還有城成湘南的若人弘、神城玲治、梶本貴久和田中兄弟。
吃飯時不知道誰說了一句吃完來比賽沙灘排球，被一呼百應了。
越前龍馬想到國中時和前輩們通通敗於龍崎教練和六角中老爹手下的沙灘排球，還有經受了『博愛座』懲罰的慘痛經歷拒絕參加比賽。
越前龍馬不參加，小阪田朋香也沒了興致，但鑒於對方學校跑來海水浴場團建劇然還有聲勢浩大的啦啦隊，朋香不甘落後地覺得我們這邊怎麼能沒人喊加油呢？就拉著龍崎櫻乃和二階堂真知理，還有水野勝雄、加藤勝郎兩個充數的男生跟若人弘的啦啦隊比拼起了聲帶。
提供了比賽道具的堀尾聰史毛遂自薦做了裁判。
上次在球技大會上受了傷，真知理對排球心有戚戚焉，喊了一會兒『加油』後跟櫻乃說要上洗手間就偷偷溜走了。
少女繞到躺在大遮陽傘下拿帽子蓋著臉睡覺的越前龍馬旁邊：「越前同學也覺得很無聊嗎？」
他展開枕在腦後的雙臂：「是啊。」
比起看他們打排球還不如躺在這裡睡覺呢。
「那要不要一起去石灘抓螃蟹？」
越前龍馬將帽子挪開一點，二階堂真知理清透的緋紅色眼睛正對他的雙眸。少女瞳孔中跳躍的期冀閃亮得讓此刻的熾陽都變得奄奄一息。
少年的倦怠全然消散，一骨碌從墊子上爬了起來，像是要做什麼壞事一樣拉著二階堂真知理就往前走：「別讓他們發現了。」
……不想叫別人知道。
免得有人來驚擾到螃蟹——
讓他們一個都抓不到。
……
———————————————————————
……
和大部隊脫節的越前龍馬和二階堂真知理去租了小鏟子和塑料桶。
石灘上好多小情侶，還有家長帶著孩子在挖洞，真知理就地握著鏟子蹲下。
有海水的淺灘挖個洞沒多久就會被打過來的浪花侵蝕，但在干燥的沙灘上要往下挖很深才能找到螃蟹的身影。
少女吭哧吭哧地把鏟子裡的沙子堆到另一邊，重復動作到胳臂酸痛，越前龍馬接過二階堂真知理手裡的小鏟子讓她歇著他來挖。
原本超簡單的海邊娛樂活動真實操起來卻一個螃蟹都沒找著。
旁邊的情侶一挖一個准，女生一直在誇，耳邊滿是『日下君好厲害呀又挖到一個，日下君真是太棒了』的呼喊聲。
明明沒在比賽，越前龍馬卻莫名起了勝負心。
少年看了看空蕩蕩一個螃蟹都沒有的塑料桶，暗暗挪過去點。
……可能是他們那邊螃蟹多。
移啊移，移啊移，挖的坑洞不是垂直都變成橫行的了。二階堂真知理看看越前龍馬所在的位置往旁邊的小情侶逐漸靠近，拎著塑料桶站了起來。
「日下君！又有一個螃蟹從洞裡爬出來了！哈壓庫哈壓庫！」
從腳邊的灘洞裡迅速橫爬出來的小螃蟹被越前龍馬眼疾手快地捉住，他『霍』地一下站起身來，像是邀功一樣把螃蟹扔進真知理拎著的塑料桶裡：「抓住了。」
還沒待二階堂稱贊他，女孩子就生氣地指責他搶奪了別人的勞動果實：「那只螃蟹明明是我們的！」
越前同學絲毫不覺得哪裡有問題：「海灘是公共場所，誰先下手就該是誰的吧？又不是被你們承包了。」
少年幾句就能惹火對方的脾氣到哪裡都不會改啊……雖然講的有道理但還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總覺得要是干起架來沒有攜帶網球拍的越前同學不一定能贏呢。
二階堂真知理捉住桶裡沿著光滑的桶壁奮力想往外爬逃出生天的小螃蟹，說了聲對不起想要丟進女生拿著的那個桶，被女生稱呼為日下的少年瞥見二階堂真知理胳臂上空空如也的桶，轉頭對女生說：「……讓給他們吧慧子，一個都沒抓到在女朋友面前很沒有面子。」
「說的也是……日下君真大方。」
又被妹子誇的日下牽著女朋友拿著一桶捉得滿滿的螃蟹甜甜蜜蜜地走遠了。
「……還差得遠呢。給我點時間，一定給你抓滿整整一桶。」
真知理：「啊……好的。」
在少女搞不清楚狀況的地方顯得特別較真的越前龍馬又蹲了下來，在剛才那對情侶挖到很多螃蟹的地方新開了幾個洞挖個不停。
二階堂真知理坐了下來。
她一手支在膝蓋上托著下顎，一手漫不經心地在沙灘上劃著圈。
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少年賣力又認真的臉。
~~to be continued~~
第18章 eighteen
◎Ryo◎
Paragraph 18
>>> Paragraph 18
結束了沙灘排球比賽的眾人互相握手，作為青學勝利組啦啦隊的小阪田朋香和龍崎櫻乃抱在一起慶祝。
堀尾聰史從裁判席下來，環顧了一圈四周沒見著自己的好基友：「越前呢？你們看見越前了嗎？」
沒參加比賽的越前龍馬溜到哪兒去了沒人知道，小阪田朋香和龍崎櫻乃對比賽目不窺園也沒注意。
可是不只越前不見蹤影，二階堂真知理也不見了。
龍崎櫻乃想到之前跟她說去下洗手間馬上回來的二階堂真知理：「小、小真說她去上洗手間……」
女衛永遠都要排隊，真知理去的時間久一些也正常，後來比賽進入白熱化階段她就忘了這茬了，都沒注意到小真沒回來。
堀尾聰史眉毛一皺，發現事情並不簡單。
……越前這家伙又偷摸跟真知理跑遠了……
城成湘南的人跟自己學校的前輩又聊了會兒天後才走。
堀尾跟學長們說要去找『失蹤』的小伙伴了。
桃城武一聽學弟和學妹雙雙不見來了興趣，尤其還是一進學校就招來一大幫迷妹的越前：「納尼納尼？越前和二階堂學妹都不見了？那我也幫忙一起找吧！」
菊丸英二表示他也一起：「人多力量大！我也去！」
堀尾大汗：「額，其實我們五個人分頭去找就行了，MOMO前輩和英二前輩不是還要在店裡幫忙嗎？」
MOMO：「不打緊不打緊，萬一二階堂學妹碰到壞人了越前打不過怎麼辦？」
菊丸：「就是就是！學長們怎麼能袖手旁觀！」
堀尾聰史想到上次在電車裡二階堂真知理被個中年大叔摸了屁股，被他和越前帶入工作人員值班室還口出狂言被越前打掉了門牙的事，他覺得要是真知理遇到危險的話越前一定會拼盡全力的。
但是好事的學長也攔不住啊，桃城武和菊丸英二把重新穿上的圍裙又脫了下來，朝海邊跑過去了。
不二、海堂和荒井留在了店裡替換菊丸和桃城幫忙。
堀尾摸了摸額頭：「今天也玩得差不多了，找到越前和二階堂我們就回民宿吧。
天色已晚，逐漸下沉的太陽帶著水墨畫一般的油彩跟大家揮手。
來海邊要下水，手機寄存在了指定地點，為了避免找到了人但是又有別的小伙伴出現突發的情況，朋香說跟櫻乃一組找，那水野就跟加藤一組了。
落單的堀尾：……這幾個人是不是排斥他？
旁的不說了，先找到人要緊。堀尾也不矯情非要黏上哪一隊，和眾人分頭行動了。
堀尾一邊跑一邊喊越前和二階堂，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這兩人沒找到倒是和龍崎跟小阪田又碰到頭了。
眼看著最後的夕陽也將被暮色驅趕，櫻乃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怎麼辦？小真、小真她不會出了什麼事吧？早知道我應該陪小真一起去的，嗚嗚……都怪我不好……」
龍崎櫻乃怯生生的要哭，小阪田朋香則看起來有一肚子火氣要發作，堀尾聰史都後悔看見這兩個女生追過來問明擺著的問題了。
她們跟他一樣沒找到越前和二階堂。
「沒事的櫻乃，真知理不是跟龍馬少爺在一起嗎？」小阪田朋香嗤了一聲挑高了一邊的眉毛，露出一個典型的不耐煩神情：「她怎麼可能出什麼意外？」
堀尾靈敏的嗅覺聞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
……三個女生不是好閨蜜嗎怎麼小阪田一副對真知理很有敵意的感覺……
難道是因為越前？
「越前又不一定跟真知理在一起。」
↑為和自己同樣愛著莉茲啾的同班同學力挽閨蜜情的堀尾聰史如是說。
朋香：「真知理？」
「我跟真知理……」堀尾差一點又要把和少女一起去漫展的事情說出來了，還好反應迅速：「啊抱歉！我答應過她不能對別人說的！」
小阪田朋香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
堀尾聰史跟小阪田和龍崎一起走了一會兒，嫌女生組速度太慢，還是決定自己先行探路。
在踩到裙帶菜摔倒了三次又被螃蟹的鉗子夾了兩次腳後跟後，一字眉在一塊大石頭後面找到了越前龍馬和二階堂真知理。
……該說皇天不負有心人嗎？
自己組的局怎麼著也要把人毫發無傷地帶回去，終於找到兩人的堀尾聰史松了口氣。
張大了嘴巴想喊越前，還沒出聲先被灌了一嘴巴海風，天都要黑了海邊還挺冷。
堀尾閉上嘴，又抬手在嘴邊做了個喇叭把刮來的風擋掉一些，正想叫人，他看見二階堂真知理一直在沙子上寫著什麼字。
一撇一捺，一個圈。
她在寫什麼呢？
堀尾聰史頭一回躡手躡腳地出場而不是用自己的大嗓門當BGM。
他走到少女身後探出頭。
二階堂真知理腳邊密密麻麻的都是三個字母——Ryo
Ryo
Ryo
Ryo
寫的是越前的名字嗎？
少女早就發現了走過來的堀尾，她指了指還在專心挖螃蟹背對著他們的越前龍馬。
堀尾比了一個OK。
一字眉朝越前龍馬走過去，腳趾被越前挖的洞裡鑽出來的螃蟹夾住了小腳趾，堀尾『嗷』地一下一蹦三尺高。
然後不小心踹翻了越前龍馬奮鬥了一下午挖到的小螃蟹。
被堀尾聰史一腳踢倒的塑料桶裡數只小螃蟹竄往沙灘上的坑洞，少年都來不及扶住桶，一切就已經塵埃落地了。
桶空了。
……白挖了。
……還沒拿給她看。
……還沒等到她的星星眼和用好聽的聲音誇他『越前同學真厲害啊』。
他的貓眼凌厲地掃向堀尾，連堀尾被螃蟹夾得二仰八叉倒在地上的搞笑形像也笑不出來。
……好氣啊，明明還差一點點，就可以把桶都裝滿了。
堀尾聰史自知理虧，但已經造成了這樣的結果也不可能自己再在這裡繼續跟越前一起挖螃蟹了，再說挖來的螃蟹又不可以吃帶回去也只能養著有什麼用啊？越前為什麼會做這麼無聊的事……
還是為了二階堂真知理。
堀尾哭唧唧地將還夾著他小腳趾的螃蟹摘下來：「越前你看我也不是故意的……」
一字眉把腳伸過去想讓自己好基友看在自己受傷的份上原諒自己，後者卻嫌棄地站起來走開了：「腳臭死了。」
堀尾：「……」
……不只螃蟹跟他有仇，這下越前跟他也有仇了啊！在海邊玩了一天腳都露在外面他怎麼可能有腳臭啊！
不對！他本來也沒有腳臭啊！
回去弄個創可貼貼上吧。
沒人心疼的堀尾聰史只能自己心疼自己。
越前龍馬往二階堂真知理那邊走過去了，堀尾的腦袋上忽地冒出一個亮著的燈泡：「越前！真知理有東西要給你看！」
固然他不說越前也會看到，但是這樣他可以解釋成是為了急於通知越前所以才不小心踹倒了桶的，越前應該能原諒他了吧？
越前龍馬的腳步頓了一下，繼續向前。
在看到滿地二階堂真知理寫的Ryo後，他琥珀色的眼瞳微微睜大：「……二階堂。」
少女在他的名字前綴包圍中起身。
「越前同學是不是想問我在寫什麼？」天空盡頭的最後一抹亮色浸落，淺月的光華都降臨在她眼裡：「你猜猜看嘛。」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話說：
二更.給喜歡的堀尾加點戲嘿嘿嘿.
明天過生日出去玩，要是回來的晚就不更了後天再更新
第19章 nineteen
◎……好險，差點掉入她的陷阱。◎
Paragraph 19
>>> Paragraph 19
少女扇動著眼睫，酒窩如清釀的米酒一般甜得醉人。
答案似乎已經送到了他的嘴邊，可是越前龍馬總覺得哪裡不對。
二階堂為什麼不寫Ryoma而是只寫了Ryo三個字母？
在球場上叱吒風雲的少年大腦旋轉得飛快，盡可能地在記憶裡搜尋跟自己的名字前綴相同的人或是事，然而心裡的聲音卻一直在吶喊『你還在想什麼，她分明寫的就是你的名字』。
在二階堂真知理說讓他猜猜看的時候他就已經落入下風了。
寫的是不是Ryoma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二階堂真知理寫的是不是他的名字。
越前龍馬站著沒動，等堀尾聰史走路姿勢怪異地靠近過來他還在心裡天人交戰。
……女孩子的心思可比打網球讓人難明白多了。
「越前你怎麼……」
「龍馬少爺！」
人未到，聲先至，小阪田朋香和龍崎櫻乃跑了過來打破了混沌的氣氛。
小阪田朋香在看到二階堂真知理寫的一排又一排的Ryo和越前龍馬強裝出來的雲淡風輕臉後嘲諷地挑了一下嘴角。
龍崎櫻乃小幅度地拉著小阪田朋香的游泳半裙裙角。
朋香沒有理會。
越前龍馬一貫地擺著『別煩我』的漠然臉，配合這一地的文字還有堀尾聰史的擠眉弄眼，不是真知理告白失敗了是什麼？
龍崎櫻乃覺得尷尬，她和小真互相坦明心意沒有告訴朋香，所以朋香並不知道她和小真之間的友誼沒有因為兩人都喜歡越前龍馬產生裂縫。
小阪田朋香則是覺得作為好朋友的二階堂真知理在明知道櫻乃喜歡越前龍馬的心意後還橫刀奪愛的行為太low了。
真知理是不想再和櫻乃做朋友了嗎？為什麼會做出這種事？
講義氣的朋香覺得不能理解。雖然櫻乃現在跟龍馬少爺還不是男女朋友，雖然櫻乃一直否認她喜歡龍馬君，但是她追逐著龍馬的眼神是不會騙人的啊！
二階堂真知理做了什麼呢？
小阪田朋香有意將局面點明，提醒真知理現在的處境：「你寫的是什麼啊真知理？」
預想中的難堪表情並沒有出現在少女的臉上，相反真知理還笑了起來：「是創作家！Egoist的音樂制作人哦！《心理測量者》的ED就是他做的！我超喜歡！」
自豪地給別人安利自己喜歡的作曲人的二階堂真知理讓諸人皆是一愣。
朋香磕磕巴巴：「是、是嗎……」
真知理疑惑地問：「不然朋香以為我寫的是什麼呢？」
小阪田朋香接不下去了。
堀尾聰史滿額頭黑線地看向自己的好兄弟。
越前龍馬表面上沒什麼反應，緊滯的眉眼卻松了下來，像是有點失望又像是焦慮得到了緩解。
……好險，差點掉入她的陷阱。
***
時間不早了，堀尾聰史說早點回民宿休息了，身上還穿著泳衣泳褲濕噠噠的沾在身上好不舒服。
回程的路上龍崎櫻乃問二階堂真知理排球比賽的時候她人去哪裡了，少女實話實說挖螃蟹去了，在洗手間聽到別人說，她便也想去，就是沒提是和越前龍馬一起的。
櫻乃當他們是恰好碰到的。
堀尾聰史和小阪田朋香一言不合又開始互懟，嘰嘰喳喳的聲音和海浪聲融為一體。
……
———————————————————————
……
在寄存櫃裡取了手機，堀尾聰史給桃城武和菊丸英二打了電話告知已找到小伙伴讓他們不用擔心，又到彙合地點等了水野勝雄和加藤勝郎，七個人就一起回民宿了。
菊丸前輩過來給親戚幫忙的自然住親戚家裡，MOMO順便被打包一起，不二周助和海堂薰還有荒井將史跟他們定了同一個民宿。
在一樓的餐廳碰到幾個前輩堀尾隨口說了句：「真沒想到荒井前輩會和網球部的正選一起活動……」
被上了高等部也沒進入正選隊伍的荒井將史氣急敗壞地敲了一下腦殼：「你這臭小子怎麼說話呢！」
堀尾聰史急慌慌地道歉：「對不起是我錯了前輩！」
「好了別鬧了，坐下來吃飯吧。」眯眯眼的不二前輩打圓場。
和學校裡的前輩一起吃飯離得位置最近的水野和加藤正襟危坐了起來，就算有親和力超強一直微笑的不二周助在光是海堂熏的臭臉就嚇死人了。
吃完飯MOMO和菊丸也過來了，桃城武說早知道就一起住民宿了，還能跟學弟學妹晚上看雪看星星看月亮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哲學。
菊丸英二：「夏天晚上看什麼雪啊！再說了MOMO你還要唔唔唔~」
這次菊丸英二的嘴被桃城武捂了個嚴嚴實實，MOMO的告白計劃沒有被double泄露，雖然感覺是早晚都會傳得網球部裡的人全知道……
桃城武嘿笑了兩聲把話題繞過去：「我們來玩國王游戲吧？正好人多！」
海堂薰：「嘶~我才不要玩這種無聊的游戲。」
桃城武：「蝮蛇！我看你是怕我抽到國王被我指揮做丟醜的事吧！」
海堂薰：「吵死了！要玩你們玩反正我不參加！我跑步去了！」
海堂前輩凶神惡煞地走了，荒井將史也拍拍屁股說他對這種游戲沒什麼興趣先回房間睡覺了，於是剩下三個平日裡就和後輩們關系不錯的學長跟七人組一起玩起了游戲。
國王游戲的規則很簡單，抽到老K的就是國王，King可以隨機對其他玩家下達命令。
撲克是不二周助提供的，十個人一張King九張數字。
由於國王的命令是絕對性的帶有強制意義，在場的還有三個女生，所以經過一致同意可以惡搞但是不能下達過於色.情的指令，比如脫光衣服。
第一輪抽到國王的是龍崎櫻乃，展示自己拿到老K牌的櫻乃讓三號做二十個深蹲。
抽到三號的堀尾聰史：「……」
第二輪抽到國王的是加藤勝郎，他讓一號背六號做二十個深蹲。
抽到一號的堀尾聰史認栽地背起了抽到六號的水野勝雄：「……」
第三輪抽到國王的是菊丸英二：「Nya！那抽到八號的人公主抱五號做二十個深蹲吧！」
輪輪中標的堀尾聰史看了看自己手裡的方塊八：「……」
不至於每輪都是他倒霉吧！有沒有搞錯他這麼衰的嗎！而且為什麼國王都要求深蹲啊有沒有點別的玩頭啊！
做完六十個深蹲的堀尾聰史在心底大叫：如果下一輪還是抽到他並且又要他深蹲的話那就不玩了！海堂學長說的一點都沒錯這是什麼無聊游戲啊！他要放狠話當場扔牌走人了！
第四輪抽到國王的小阪田朋香雖然沒再指揮玩家做深蹲，但她下達的命令是——九號和一號不用手同吃一根pocky。
MOMO：「哈哈哈哈學妹很有想法啊，這可比做深蹲好玩多了！」
不二笑得愉悅：「真有意思。」
不知道是不是神明在跟他開玩笑，不過總算不是做深蹲了就好，堀尾聰史將自己的黑桃九翻開牌面給眾人看，又問道：「誰是一號啊？」
少女看了看手中的紅桃A舉起了手：「是我。」
在看到二階堂真知理手中的撲克數字時不只堀尾聰史嚇了一跳，越前龍馬也瞳孔放大了些許。
堀尾瞥了一眼少女粉嫩的唇，一順把自己的好兄弟都丟在腦後了：「我、我會掌握好分寸的！」
這個命令不就是為了讓兩個人親在一起嗎？
作為國王的小阪田朋香拿出了零食袋裡的pocky讓二階堂真知理自己抽一根餅干。
周圍的人表情各異作壁上觀。
對他們來說只是游戲而已。
喜歡搞事情的前輩們笑得怪裡怪氣，只有越前龍馬放在大腿上的雙手手指都僵硬得攪在了一起。
~~to be continued~~
第20章 twenty
◎要不是喜歡，又怎麼會這麼著急這麼在意。◎
Paragraph 20
>>> Paragraph 20
明明是夏天，他們逐漸貼近的鼻間和唇齒卻吐出了白氣，裊裊騰騰如煙霧一般緩慢上升，刺激得越前龍馬的太陽穴一凸一凸地跳。
……二階堂為什麼不拒絕？是因為國王的命令不能違抗？是她不想破壞游戲規則？
越前龍馬試著不去想二階堂真知理可能會和堀尾聰史親在一起這件事，堀尾不是才說了他會有分寸的？堀尾應該會控制自己在親不到她的距離裡面停下來。
可是他的大腦在吼叫。
比在網球場上吼叫著打敗對方還要響亮，像是疾速的龍卷風將他所有的心智都搗毀了。
少年的右手食指和無名指用力地掐著左手的虎口，就連疼痛都不能將要把他們分開的念頭消滅。
眼看著兩個人中間的pocky要吃完了嘴唇要親在一起了，越前龍馬起身將堀尾聰史從二階堂真知理的面前大力拉開。
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腦袋一片空白，只剩下驅使著身體行動的本能。
他想這麼做。
堀尾聰史被越前龍馬拉得身體歪斜倒在地上，嘴裡只剩下了一小節從二階堂真知理嘴巴裡搶過來的pocky，他嚼巴了一下像是倉鼠一樣把餅干吃下去了，又被越前給了一記冰涼的眼刃。
在座的幾個人表情更絢爛了，比調色盤還多姿多彩。
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他身上，他總要找理由來粉飾自己行為的合理性：「……不是說不能下色.情的命令嗎？」
MOMO愣愣地說：「可是這要求也不色情啊……」
桃城武被菊丸英二胳臂肘拐過去咬了一會兒耳朵又回過臉來確認後輩的話：「越前說的是，這種命令也不能出！下把大家都得注意了啊！」
菊丸英二和桃城武說了什麼光是看桃城恍然大悟後又在二階堂真知理和越前龍馬身上來回轉的眼神就知道了。
要不是喜歡，又怎麼會這麼著急這麼在意。
准備把接下來的國王游戲玩成『越前的真心話與大冒險』的前輩們願望落空了，越前龍馬說他不玩了。
MOMO：「為什麼不玩了啊越前，我們才剛剛開始沒多久啊。」
剛找到游戲的樂趣有了點起色，主心骨就不玩了這還怎麼八卦後輩的感情生活啊！
菊丸也跟著桃城起哄：「小不點也太賴皮了還一局都沒抽到你呢！」
「不想玩了，」少年將手中的撲克一蓋，也不聽前輩的挽留：「我困了要去洗澡睡覺了。」
「我也有點累了……」真知理跟著說：「希望沒掃了大家的興，那我先回房了。」
本來就不多的幾個人缺了男生團體和女生團體都最希望留下來的兩人，其余人也沒了繼續玩游戲的心思，菊丸英二和桃城武雙雙握著不二周助的手說他們不在民宿，晚上就拜托他去和越前『談心』了，務必將後輩究竟喜歡哪個學妹搞清楚。
八卦之心沒有桃城和菊丸那麼強烈的不二說：「我試試吧。」
晚上敲了後輩房間的門被想給自己吃個閉門羹的越前說他看見二階堂坐在民宿後院的海灘邊偷偷抹眼淚。
「……不二學長為什麼要特意跟我說？」
「二階堂學妹哭得很傷心，我想只要看到的人都會於心不忍吧？何況還是同學校的，可我去問了學妹她沒告訴我，我想大概是對高年級的學長難以啟齒，如果是同班的越前說不定可以，而且越前跟二階堂學妹不是關系很好嗎？」
「……我知道了。」
沒有否認跟二階堂真知理的關系很好，也沒說關他什麼事，越前龍馬回去拿了件外套穿上就出來了。
不二牽起嘴角：「越前對同班同學真的很有愛心。」
「……學長你好啰嗦。」
……
———————————————————————
……
在不二周助說的地點看到二階堂真知理時對方並沒有在哭，臉上也一點都沒有流過眼淚的痕跡，越前龍馬這才發現自己是被前輩耍了。
這麼簡單的騙局他怎麼就沒識破呢？
……害他坐電梯下來的時候還在瞎擔心，以為她在因為差點被堀尾親到的事情生氣。
二階堂真知理穿著拖鞋站在海邊浪花澆不到的地方望著平靜的海面出神，越前龍馬走到她身邊問她：「你在做什麼？」
少女指了指倒影在海中的明月：「賞月。」
碧藍的海水中彎月如銀鉤，連著天穹高掛的一輪明月成雙。
她賞月為什麼不看天上的月亮要看海裡的倒影？
越前龍馬凝視著倒影在海水裡的月亮半響，除了時不時地有水波紋影影綽綽沒看出什麼端倪來。
身旁的少年目光籠在幽深的海水上，月亮的影子隨著海水的波瀾漂移，好奇卻又不開口問。
「越前同學是不是不明白？」
他的嘴巴不允許他遲鈍地說『是』。
二階堂真知理專注地看著大海，細碎的月光流淌下來的銀色在少女的眼角眉梢停頓，柔和得讓她的輪廓都和海月一樣像是從畫裡走出來的景。
「海底月也是天上月噢。」
真知理笑起來，緋紅色的眼眸通透的像是火焰在燃燒。
越前龍馬的後脖頸一陣陣發熱，連夜晚的海風都無法讓他感到涼爽。
***
連著沙灘的民宿後院有一塊草坪，民宿的老板精心打理過的花壇旁邊還架著一座秋千椅。二階堂真知理在秋千上坐下來，又拍拍自己旁邊的位置。
越前龍馬想都沒想就坐在了二階堂真知理身邊。
真知理從口袋裡拿出耳機打開手機藍牙連上，塞了一個在耳朵裡，又捏著另外一個耳機想直接塞進他的耳孔。
被少女的手指碰到的耳廓燙到讓他瑟縮了一下。
……她的手是岩漿嗎？
她似乎以為他不喜歡聽音樂，或是現在這個時候不想聽，也可能是怕他覺得音樂不好聽，身體還湊過來了一些：「越前同學你聽聽看嘛，你會喜歡的。」
她溫暖的氣息讓他的胸口發悶。
越前龍馬接過她的耳機：「我自己來就行了。」
二階堂真知理點開了手機音樂裡ryo的《All alone with you》。
從耳機聽筒裡面傳來好聽的電音女聲，溫柔的曲調像是踩在耳膜上翩翩起舞。
她腳尖點地晃著千秋椅搖起來，耳機裡的歌聲空靈婉轉像是從天邊飄來一樣。
「好聽吧？」
她說這首歌比別的歌時間要長很多，快六分鐘了，他卻還是覺得短，導致在秋千椅上和她一起蕩來蕩去的時間也短。
越前龍馬低低『嗯』了一聲，順著二階堂真知理的話說：「好聽。」
——聽音樂要做什麼呢？
——什麼都不用做啊，只要在她身邊一起聽歌好像就已經做了很多事。
「可惜我手機內存不夠，就放了這一首，ryo制作的別的歌都很好聽，越前同學去網上搜一下吧。」
他以為二階堂還會繼續放呢，沒想到就讓他聽一首，唔……也行吧。
「時間不早了越前同學，回去睡覺吧，」 真知理從秋千椅上跳下來，一邊跟越前龍馬道晚安一邊往裡屋走：「明天見。」
「明天見。」
等二階堂真知理走後少年還在秋千椅上坐了十五分鐘。
越前龍馬像她還坐在旁邊時一樣將秋千晃了起來。
只剩下他一個人的秋千椅因為減少了重量來回的幅度變大了，拂面的海風也變大了。
他灼燙的耳根和後脖頸的溫度逐漸降下來，越前龍馬等秋千不晃了後從椅子上下來了。
少年拿出手機在谷歌搜Ryo，出來簡介詞條和一大串的歌曲。
未官方公布的實人信息裡寫著ryo的名字全部為小寫，首字母大寫的Ryo指的都不是此ryo。
那二階堂寫的Ryo……不是他Ryoma，還能是誰？
~~to be continued~~
第21章 twenty-one
◎「畢竟我們也是好朋友。」◎
Paragraph 21
BaN >>> Paragraph 21
龍崎櫻乃和小阪田朋香已經在房間裡了，坐上電梯的二階堂真知理到了房間門口直接敲了門。
因為出行的女生就她們三個，是單數，所以堀尾聰史定房間時要求民宿老板在雙人房內多加了一張床，不然她們三個人中不管誰單獨住都不安全又讓人擔心。雖然這個民宿好評如潮但是不怕萬一只怕一萬還是保險起見為好。
二階堂真知理進房間是小阪田朋香給她開門的，讓她側身進去時朋香還對她做了個『噓』的動作。
「櫻乃已經睡了。」朋香說。
二階堂真知理看著床上熟睡的龍崎櫻乃從拉杆箱裡輕手輕腳地拿了兩件換洗衣服去洗澡，等洗完頭洗完澡吹干了頭發從浴室裡出去時小阪田朋香還沒睡。
把為了旅游才帶出門的護膚品小樣按正常流程擦了臉，二階堂真知理掀開了被子爬上了床准備關燈。
旁邊床上躺著的小阪田朋香還在玩手機。
以前出去玩都是龍崎櫻乃睡中間那張床，她和朋香分別睡櫻乃兩邊的，今天大概是櫻乃累了小阪田朋香怕影響到櫻乃由此讓櫻乃睡邊邊的床鋪了。
二階堂真知理怕關了燈，環境一下子變黑對還在玩手機的小阪田朋香視力不好，便問了句：「朋香你還不睡嗎？」
沒想到給朋香跟她進行坦白局的決心。
「真知理我有話要跟你說。」
平躺進被窩，只有一條胳臂按在床頭櫃的燈泡開關處的二階堂真知理眨巴了眼：「有什麼話不能等明天早上起來再說嗎？」
真知理有些茫然的目光在天花板上停了兩三秒，又移向中間床的小阪田朋香。
小阪田朋香的語氣不太對，聽起來鄭重其辭的像是要宣布什麼國家大事，她跟朋香之間能有什麼重大的事情要說啊？
「我想跟你說的話不能被櫻乃知道。」
警戒等級升級了。
那可能是關於越前同學的。
真知理想。
要不然朋香沒理由要避開櫻乃跟她說。
二階堂真知理從床上坐起來：「你說吧。」
少女知道朋香要跟自己聊什麼，但她不能這麼顯而易見地放在面上。
「我們出去說吧，我怕在房間裡會吵到櫻乃。」
朋香的嗓門跟堀尾並駕齊驅，她有這個擔心也是正常。小阪田朋香趿著拖鞋往外走拉開了房間門，走廊外敞亮的燈光照進她們的房間。
二階堂真知理聽見龍崎櫻乃嚶嚀了一聲。
真知理瞄了眼在皺眼皮的櫻乃，加快腳步跟拿了房間卡的朋香出去了。
經過燈光通明的大廳，小阪田朋香在一個看起來像接待室又堆放了很多雜物變成了儲物間的地方停下了腳步。
「什麼事情這麼要緊還得專門挑個地方談啊？」真知理玩笑道。
少女的手指從桌上輕輕擦過，指腹沾染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虧朋香能在裝修不錯的民宿找到這種地方。
小阪田朋香開門見山：「真知理你喜歡龍馬少爺，對吧？」
「對，我喜歡越前龍馬。」
昏黃的吊燈下黑發少女大方又鎮定的語氣讓朋香恍惚了一下，她忽然覺得此刻想要為了櫻乃對真知理興師問罪的自己荒謬絕倫。
是什麼讓她產生了自己是對的而真知理才是錯的想法？
狹小的空間裡面對面的兩個少女像是站在對立面的兩個陣營。明明是在國中時放學會挽著胳臂一起去音像店聽CD的關系，是會一起去新開的甜品店排隊嘗鮮也會一起去內衣店購買胸衣的好朋友，在升入高等部後卻為了某個人變成這樣。
為什麼呢？
真知理捫心自問不會覺得羞愧嗎？
「你明明知道櫻乃喜歡龍馬少爺，為什麼還要做這種事？櫻乃這些年的努力你不是都有看到嗎？她一直在拼命練習打網球，就是為了跟龍馬少爺有共同話題，可是真知理……你……你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做？」
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真知理琢磨了下。
「因為我想奪走那個閃閃發光的少年所有的注意力，讓越前龍馬的視線看著我，也只看著我，很難理解嗎？」
二階堂真知理的直白讓小阪田朋香倒抽一口冷氣：「可是那是櫻乃喜歡的人啊！」
「所以？」
小阪田朋香覺得聽她說了這些還絲毫沒有愧疚感的二階堂真知理不可思議，她重復了一遍：「……所以？」
「因為最好的朋友和自己喜歡著同一個男生，所以我就要把所有的機會讓給櫻乃嗎？做選擇的人不應該是越前同學才對嗎？」二階堂真知理徐徐道：「與其說喜歡的男孩子太過優秀而遙不可及，不如說是對自己太過貶低產生的自卑感讓櫻乃覺得配不上越前龍馬。」
就算她不會打網球又怎樣，越前龍馬照樣會被她吸引。
「越前同學是很優秀沒錯，可是我也很優秀。」
真知理翹著嘴角對朋香微笑，眼裡有著傲人的自信，在滿是流動懸浮物的房間裡她明媚的笑容簡直光彩照人。
她振振有詞像是在發表演說，小阪田朋香幾乎被二階堂真知理說服了，覺得作為越前龍馬後援團的團長要是自己粉的偶像要找女朋友，那就應該是二階堂真知理這個樣子的。
然而朋香又覺得對不起櫻乃。
小阪田朋香搖晃了一下腦袋，想把自己因為真知理的話而產生的想法揮去。
「你也喜歡越前同學不是嗎朋香？他每場比賽都在場外聲嘶力竭地給他喊『加油』的你，為了他成立後援團給他做手幅助威的你，跟櫻乃一起學習打網球的你，避開櫻乃單獨找我跟我說這些話真的只是為了櫻乃嗎？」
小阪田朋香被二階堂真知理說得面紅耳赤：「我才沒想跟龍馬少爺在一起！我只是、我只是崇拜他而已！」
朋香梗粗了脖子，生怕真知理不相信她一樣：「我只想當他的粉絲！」
「嗯，我知道了，」二階堂真知理點了點頭：「那朋香你可以像支持櫻乃一樣支持我嗎？畢竟我們也是好朋友。」
~~to be continued~~
第22章 twenty-two
◎全身骨頭都軟了，嘴巴還是硬的啊！◎
Paragraph 22
>>> Paragraph 22
小阪田朋香原本是想讓二階堂真知理打退堂鼓的，卻在後者的一番詭辯下有了倒戈相向的跡像。
對啊，她為什麼不能像支持櫻乃一樣支持真知理呢？明明她們三個人都是好朋友，她為什麼只想著給櫻乃加油鼓勁而不是給真知理搖旗吶喊呢？
見小阪田朋香陷入迷惘，二階堂真知理努了努嘴，親熱地拉住了她：「那談完了？談完了我們就去睡覺吧朋香，明天還得早起呢，不然會錯過民宿提供的自助早餐，堀尾同學可是已經付了錢的。」
真知理雖然不喜歡朋香，但也不想跟小阪田朋香起齟齬，只要朋香不在櫻乃的面前搬弄是非，故意挑撥櫻乃跟她的關系，她可以永遠跟小阪田朋香也做『好朋友』。
在捕捉到二階堂真知理話中提到的堀尾時，小阪田朋香像是找到了什麼關鍵性的證據，推翻了之前所有認為自己才是錯的的念頭：「那堀尾呢？」
真知理：「堀尾？」
堀尾他怎麼了？跟剛才朋香跟她談的讓她放棄越前有什麼聯系嗎？
「堀尾他叫你真知理啊，」小阪田朋香將自己的胳臂從二階堂真知理的懷裡抽出來：「你要是喜歡龍馬少爺，那為什麼跟堀尾又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朋香得意洋洋的神情好像在說『看吧，果然還是櫻乃才配得上她的偶像』。
啊啊，二階堂真知理頭疼地刮了一下眉骨。
要是不跟小阪田朋香解釋清楚的話，朋香看起來不只會跟櫻乃胡說八道，還會到處『無意』告訴別人她二階堂和同班的堀尾有一腿的樣子……
越前同學的女友粉真可怕。
「朋香你真的想聽嗎？」
真知理故作玄虛，讓朋香把耳朵附過來。
小阪田朋香思考了一下湊了過去。
在萬分凝重的氣氛裡，二階堂真知理對朋香說：「因為我把堀尾同學跟朋香一樣當作是我的好閨蜜，所以我在堀尾同學面前也承認了。」
她和真知理是好閨蜜？
她和真知理是好閨蜜。
她和真知理是好閨蜜！
因為是最好的朋友，所以真知理才會肆無忌憚地在她面前承認喜歡越前龍馬；因為是最好的朋友，所以真知理對她毫無保留地坦白想法；因為是最好的朋友，所以真知理說為什麼你不能像支持櫻乃一樣支持我呢？
真知理在這場三角友誼中把她當作是最好的朋友，而她卻在升入高等部後和真知理沒分在同一個班，而是跟櫻乃分在了同一個班就自說自話地覺得和真知理的感情淡化了……
她為什麼偏向櫻乃而不偏向真知理呢？她為什麼把真知理喜歡龍馬少爺這件事想得這麼不堪呢？
龍崎櫻乃是朋友，二階堂真知理也是朋友，手心手背都是肉，她為什麼會偏向櫻乃對真知理產生攻擊性呢？
真知理還在自己硬拉她出來談論這些後沒有生氣，還條條解釋給自己聽。
在二階堂真知理的一頓大忽悠下，小阪田朋香的認知被徹底打亂。
……
———————————————————————
……
女生宿舍的小阪田朋香一晚上沒睡好，一直把她當作最好的朋友的二階堂真知理卻被她當成是奪櫻乃所愛的bitch，慚愧。
和堀尾聰史住一間的越前龍馬也睡不好。
少年夜難安寢，二階堂真知理對他說的那句『越前同學你猜猜看嘛』如魔音灌耳。
只要一想到二階堂，那種胸悶難受的感覺就又出現了。
越前龍馬在床上輾轉反側，衣料和被子摩擦窸窸窣窣的聲音響個不停，堀尾聰史帶著耳塞都能聽見隔壁床的好基友焦躁的呼吸聲。
「……越前你不是早就困了嗎……」堀尾聰史的眼皮子都快睜不開了：「怎麼還不睡啊……」
玩國王游戲的時候才九點，越前龍馬就說困了要回來洗澡睡覺了，澡是見越前洗了但是看起來完全沒困意嘛，都三個小時過去了還在床上亂滾。
黑暗中越前龍馬的聲音不似平日裡百毒不侵的冷淡樣子，他深呼吸了幾口氣，說：「……我睡不著。」
從小學開始就經常收到女生示好的男高中生越前龍馬，人生中第一次因為妹子而失眠了。
「我好困了越前……」堀尾聰史打了個哈欠給他出主意：「你睡不著就數羊……」
越前龍馬睡不著，還跟自己說了睡不著，明顯一副有心事的樣子，看少女漫五年漫齡的堀尾差點因為想睡覺錯過自己開導好兄弟讓作者給其增加戲份的契機。
問題不大，這個環節的主要人物想進行這個場景作為最佳男配的堀尾聰史是沒辦法婉拒的。
「我有一個朋友……」越前龍馬猶豫了一下，總覺得堀尾聰史不是一個很好的傾訴對像，但現在除了堀尾也沒人能聽他在不眠夜說些模棱兩可的話了：「他身邊有一個很可愛的女孩子，每次見到她，總覺得胸口悶悶的又發癢，像是被百爪撓心一樣……」
二階堂緋紅色的眼睛像是鋒利的匕首一樣在他的胸膛上剮開了一個大洞，汩汩的鮮血從那個空洞的地方流出來，她的一顰一笑都能鼓動他的心髒跳得飛快。
「……你有一個朋友？」 堀尾聰史模模糊糊地問：「這個朋友是我嗎？」
越前在學校裡除了網球部的這些人還有什麼其他朋友嗎？他認識嗎？
越前龍馬冷哼一聲：「你覺得呢？」
哦，那應該不是他。
不過想來越前描述的他的那個對女孩子動心的朋友也不像是他。
「……你朋友喜歡她……」睡意朦朧的堀尾聰史強行打起自己的幾分精神：「這不是明擺著嗎……」
橋豆麻袋！喜歡誰？越前說他有一個朋友遇到一個非常可愛的女孩子？
從『我有一個朋友』開始的話題不就是在說他自己嗎？！
越前要是跟他侃這個他可就不困了啊！
堀尾聰史的瞌睡蟲『呼啦』一下跑了個精光：「你朋友喜歡的女孩子是真知理嗎？」
堀尾聰史小心翼翼地問，主語還是用了『你朋友』打算給最好的兄弟一點面子，沒想到後者帶著一股子強橫的命令：「別叫她真知理。」
堀尾聰史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哈？那不叫她真知理叫她什麼啊？她的名字就叫真知理啊。」
難不成叫她小寶貝啊？
後半句開玩笑的話堀尾沒敢說，怕越前過來揍他。
「你不能叫她的姓氏嗎？」
得，光是叫二階堂的名越前都覺得他和二階堂真知理過分親密，越前難道自己意識不到喜歡二階堂嗎？他還沒成為二階堂的男朋友就已經對她的占有欲爆棚了。
堀尾聰史以跟越前龍馬當了三年多好基友的身份，想了想自己最好的兄弟這幾年來不是拒絕妹子就是拒絕妹子，根本沒談過戀愛的經驗剖析：越前可能搞不清楚自己對妹子的感覺是怎麼回事正在跟他取經呢！
一字眉沒想過自己也沒談過戀愛，但是他畢竟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啊！再說了既然越前問他肯定是對他有特別的熱望讓他給出謀劃策，他怎麼能讓越前竹籃打水？編都要編點東西說給越前聽啊，何況他滿肚經綸（dokidoki的少女漫閱覽專家）！
堀尾聰史從床上坐起來，摸了摸下巴上不存在的胡須，裝作吃的鹽比越前龍馬喝的水還多的智慧老者，說：「越前你要是不喜歡真知……額，二階堂，那你就是有心髒病。」
越前龍馬糾正道：「不是我，是我朋友，而且也不是二階堂。」
「那你就是……你朋友就是喜歡那個女孩子。」
「我覺得我朋友有心髒病，」越前龍馬在堀尾聰史面前死不承認：「等明天早上我打電話給我朋友讓他去醫院預約個檢查讓醫生看看。」
堀尾聰史：「……」
……越前這家伙全身骨頭都軟了，嘴巴還是硬的啊！
越前龍馬翻了個身，求經完畢也不管堀尾還有沒有睡意了，將面對堀尾聰史的臉轉向裡側對著牆壁閉上了眼。
他喜歡二階堂真知理。
堀尾聰史給的答案把他內心的空洞填滿。
是他確認的事實。
越前龍馬喜歡二階堂真知理。
他的心動有了解釋，那股詭異的悶痛也變得順理成章。
他喜歡打網球，喜歡喝葡萄味的ponta，喜歡烤魚，喜歡茶碗蒸，喜歡卡魯賓，喜歡在上課的時候睡覺……他喜歡的東西有很多，可是在面對二階堂真知理時和在他面對老爸老媽面對親戚時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不是喜歡家人的喜歡。
他會因為她受傷而焦急，會期待放學跟她一起回家的時間，會在堀尾叫她的名字時覺得堀尾的大嗓門刺耳……
是因為喜歡，所以一向懟天懟地的他會在面對二階堂時嘴就變笨了。
什麼啊，原來這就是喜歡啊？
越前龍馬終於有了一種饜足的感覺。
像是撥開雲霧見天日一般有淺淡的光暈在眼前隱現。
越前龍馬所有的煩躁和憂慮都像是退潮的海水一般急速褪去，席來的睡意讓他踏上雲端。
在睡著之前，他的思緒只變成一句——我想要她做我女朋友。
~~to be continued~~
第23章 twenty-three
◎試膽大會1◎
Paragraph 23
>>> Paragraph 23
第二天一早在民宿的自助餐廳裡約定好碰頭的幾個人中，小阪田朋香和堀尾聰史是最早到的。
互相因為自己最好的朋友對自己吐露真心而造成的寢不安席不僅沒有讓兩人心心相惜，反而還因為雙方都有了黑眼圈開始輸出傷害。
小阪田朋香嘲笑堀尾聰史昨天晚上做賊去了：「偷東西被主人抓到打了兩拳嗎？」
「……要是被打的話就是青色的眼圈而不是黑色的眼圈了，」堀尾聰史無語地想起昨天晚上被越前龍馬拉著聊『他朋友』感情的事，哎，誰讓他跟越前是好兄弟呢：「昨天得知了個爆炸性消息後根本睡不著……」
「什麼爆炸性消息？說來聽聽？」
「我跟你說啊……」堀尾聰史因為缺少睡眠的腦袋還沒轉過來彎，差點被小阪田朋香套進去了，還好他反應迅敏：「我干嘛要告訴你啊！不過話說回來你怎麼黑眼圈也這麼重啊小阪田？我看你才是昨天晚上去做賊了吧！是不是蹲守在別人家門口結果對方一直不出門你就干坐了一整晚啊？」
被堀尾吊起胃口的朋香額角青筋跳了兩下，正准備跟堀尾聰史好好說道說道，加藤勝郎和水野勝雄來吃早飯了。
兩人看見堀尾後問龍馬還沒醒嗎，堀尾說：「越前他大概要睡到沒有起床氣再起來吧。」
對堀尾聰史的一臉死樣慰問了兩句，龍崎櫻乃和二階堂真知理也到了，六個人分別拿了食物後找了個長桌坐了下來。
加藤說昨天和水野看到別的游客在玩海上飛摩感覺很刺激，問大家要不要一起。一說到玩的項目，堀尾聰史眉飛色舞：「還有香蕉船和降落傘，你們感興趣嗎？既然來了要不把海邊項目都玩一遍吧？」
「等龍馬君來了問問他有沒有興趣吧？」
櫻乃覺得越前不在就討論大伙兒接下來的行程有點擅作主張，畢竟七個人一起出行的，然而堀尾覺得團體旅游就應該少數服從多數以大部分人的選擇為主，越前不想玩就待一邊看他們玩好了。
堀尾：「就算越前不去玩我們幾個人包一條香蕉船也可以啊！」
說曹操曹操到，等越前龍馬來了餐廳拿了個火腿西紅柿三明治落座在堀尾旁邊，一字眉又換上了一副諂媚的臉：「越前你來的正好，我們剛剛還說到你。」
「說到我什麼？」
「加藤和水野想去玩海上飛摩，我說我作為你最好的兄弟肯定要等你來了再做決定了，他們要是想去就先去好了，你想玩嗎？你要是不想玩我們倆去玩點別的跟他們分分開。」
在越前龍馬來之前和來之後兩副面孔的堀尾讓眾人：「……」
堀尾聰史的表忠心並沒有得到越前龍馬同等的回饋：「我不要跟你一起。」
堀尾：「……」
加藤&水野：GJ啊龍馬君！
越前龍馬將包裹著保鮮膜的三明治放在桌子上。
他沒拆開，暗金色的瞳仁注視著二階堂真知理餐盤裡的厚蛋燒：「你吃完了？」
厚蛋燒六個卷一盤，一拿就是一盤，她就吃了一個。
越前龍馬不喜歡吃西式早餐真知理知道，可是自助早餐這麼多種類，餐廳裡擺放著的日式早點也應有盡有，越前同學拿了個三明治不吃偏要吃她盤裡的……
「越前同學不吃三明治嗎？」
從進入餐廳開始他的目光就定在她身上了，隨便拿了份不用餐盤裝的食物就想快點坐下來，自己都沒注意拿了什麼這話能亂說？
越前龍馬沉默了瞬，余光瞥到身邊的堀尾，說：「……我給堀尾拿的。」
堀尾聰史一聽自家的好兄弟這麼說感動得五體投地，就差當場給越前龍馬來個土下座式感謝了：「謝謝你越前！我就知道我在你心目中是不一樣的！」
說罷還給水野勝雄和加藤勝郎甩了兩個眼神過去：讓你們看看我和越前的關系就是這麼不一般！
二階堂真知理把厚蛋燒推了過去。
越前龍馬拿了雙筷子開始吃自己喜歡的日式餐點，邊吃邊問：「你們女生也想玩嗎？」
朋香：「想去想去！」
櫻乃：「我倒是無所謂……」
真知理：「我的話都可以，聽大家的意見。」
於是七人小團體在吃完飯後一齊前往海上項目購票點。
不過打算的好好的的計劃因為菊丸前輩的緣故被擱淺了……
幾個人正在排隊商量一會兒怎麼分配坐摩托艇時，菊丸英二出現在了面前。
往日樂陶陶的菊丸像是得救一樣抓住了隊伍中的越前：「小不點!終於找到你了真是太好了！看在平時在網球部裡，我一直對你這麼照顧的份上你絕對不會見死不救的對吧？！」
龍馬：「英二前輩哪裡照……」
「嗚嗚……店裡生意太好了，小工又請假只剩下我和MOMO根本忙不過來，MOMO在後廚一邊做餐還一邊偷吃，吃的比賣的還多，沒個人盯著他真的不行，小不點還有你們都過來幫忙啦！」
其余的六人沒有被菊丸英二指名道姓但是也被前輩一鍋端了。
「……不是還有不二學長海堂學長他們嗎？」自動忽略反正也幫不上什麼忙的荒井的越前龍馬說：「叫他們兩個去幫忙不就好了，我們還要……」
「看學長在危難之中還什麼都不做這像話嗎？快點過來幫忙啦！人越多越好！你們今明兩天的住宿和餐費我包了！這下可以了吧！」
越前龍馬還沒答應，堀尾聰史先一步握住了菊丸英二的手：「英二學長這可是你說的啊！」
……
———————————————————————
……
好好的暑假出門旅游變成了兼職工，怎麼說心情都有點emo，不過菊丸學長都提出了食宿全包的請求，不答應幫忙也不太好，得賣前輩個面子。
忙碌了一整天的幾個人去菊丸英二的親戚家裡吃飯，菊丸前輩的姑姑做了一大桌子菜：「今天真是麻煩你們了。」
堀尾聰史八面駛風，到哪兒都兜得轉：「哪裡哪裡，都是應該的。」
比起和長輩也聊得風生水起的堀尾，另外的幾人就純吃飯了。
菊丸的姑姑告訴大家他們家的房子一直往東走的海岸附近有個洞窟，一直被當成神奈川各學校的試膽大會地點，他們吃完飯可以去洞窟探險。
一聽到探險盛了三碗飯都吃光了又打算去盛第四碗飯的桃城武來了興致，嘴唇周圍一圈還粘了好幾顆米飯粒都來不及擦，就和菊丸、不二三顆腦袋擠在一起打商量。
「不二你不是說小不點對二階堂學妹很在意嗎？我們來撮合他們吧！」
「那龍崎學妹怎麼辦？不二前輩你確定越前喜歡的是二階堂嗎？」
「……」
青學男子網球部團寵的越前龍馬有了喜歡的人，作為學長當然要助越前一臂之力了，最終研討下來就抽簽吧。
完全沒有機會發表意見的七人組：「……」
越前龍馬：「可以不參加嗎？」
菊丸&桃城：「不可以！就你一定要參加！」
~~to be continued~~
第24章 twenty-four
◎試膽大會2◎
Paragraph 24
>>> Paragraph 24
在前輩的淫.威下被迫參與試膽大會的幾人抽了簽。
海堂VS桃城。
不二VS菊丸。
水野VS加藤。
龍崎櫻乃和小阪田朋香一組。
抽完簽的幾人順利組隊，當第九個抽簽的堀尾聰史看見簽書上的數字和在他之後抽簽的越前龍馬數字相同時放下了心，慶幸自己不用跟荒井前輩一組的同時又突然反應過來那剩下來的人不就只有真知理了嗎？
他和越前一組了，那真知理只能跟荒井一組了！
堀尾聰史偷偷觀察了下越前的表情，自己的好兄弟低下了頭，額前墨綠色的劉海遮住了眼睛。
喜歡的妹子要跟討人厭的學長一起試膽，誰會心情好啊！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懷揣著舍己為兄弟的堀尾聰史豁出去了：「真知理我跟你換個簽，你跟越前一組，我跟荒井前輩一組吧，如果有什麼事的話越前能保護好你。」
聽著堀尾聰史話中要自認倒霉跟自己一組的語氣，荒井感覺自己的自尊心被踐踏了：「什麼叫『有什麼事的話越前能保護好你』？難不成碰到幽靈了我會轉頭就跑扔下二階堂學妹嗎？我是這種人嗎？」
這種可能性很大啊！荒井前輩的人品一直就不怎麼樣啊！
堀尾聰史在心裡吐槽。
而且荒井前輩都看不見越前的臉色已經由青泛黑了嗎！
「不是，我是覺得真知理她跟前輩也不怎麼熟……」
堀尾努力找理由，至少他跟荒井學長都是網球部的還天天見面呢，讓真知理跟話都沒講上過幾句的荒井一起豈不是尷尬到飛起？有點紳士風度的都會同意換吧。
堀尾還在跟荒井掰頭，越前龍馬卻已經不想聽他們廢話了，他就想要個結果：「喂，我的簽跟你的換。」
「……連前輩都不叫還想跟我換簽？而且你叫我換我就換？我說不換你能怎麼樣啊越前？我就是要跟二階堂學妹一組。」
不二：「有好戲看了。」
桃城：「打起來打起來！」
菊丸：「小不點加油啊!」
水野&加藤：這是給龍馬君加的哪門子油啊？
櫻乃&朋香：學長們都怎麼回事啊！不上去拉架還搗亂！
真知理看氣氛不太對，二年級的學長怎麼說都不想換組隊人選的樣子，有點擔心越前因為她跟網球部的前輩鬧矛盾等上學了被學長針對，荒井前輩一副很小肚雞腸的樣子。
二階堂真知理違心地誇荒井說學長看起來很可靠，讓堀尾聰史和越前龍馬別擔心。
荒井將史：「學妹有眼光。」
越前龍馬瞄了二階堂真知理一眼。
堀尾和稀泥地上前：「荒井前輩，越前好歹給你出過氣呢，你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別計較了。」
聽堀尾聰史提起越前跟山吹亞久津的那場比賽，荒井將史想起了面前囂張的少年曾經也幫過他的事，而且學弟學妹都往他臉上貼金，自己作為學長就放越前一馬吧：「這次就算了，下次不叫前輩的話我就揍你。」
他回過頭：「二階堂學妹我們走。」
二階堂真知理跟在荒井將史的身後沒入夜色，堀尾聰史拉著渾身散發『我很不爽』氣息的越前龍馬小跑著跟上去。
不二周助『嘖』了一聲。
菊丸跑了幾步看幾個人還在原地，轉身催促：「還愣著干嘛啊MOMO、海堂！快點啊！」
桃城：「啊，來了來了！」
海堂：有這個時間不如去夜跑兩圈……
剩下的四人組跟著學長們追了上去。
***
越前在生氣。
很生氣。
非常生氣。
二階堂誇荒井很可靠，荒井哪裡可靠？荒井將史那張臉到底是哪裡可靠了？
越前龍馬的嘴角狠狠地抿了一下：「跟荒井一組會比跟我一組好？」
「誒呀，越前你也真是的，真知理她明明是為你好啊！」自己的好兄弟墜入憤怒的漩渦他當然要拉越前一把了，堀尾聰史娓娓道來：「你想啊，荒井前輩那個人那麼小心眼，你這樣讓他下不了台，到時候開學了他又要整你了。」
「他技不如人也只會使點下三濫手段了，我會怕他？」
「你是不怕，但是真知……二階堂她肯定擔心你嘛，荒井從國中的時候就不服氣，還能指望荒井前輩變性嗎？」
「那……她不害怕嗎？」
「不知道，總之我們先跟上去吧。」
……
———————————————————————
……
分完組後每組領了一個手電筒，荒井將史拿了手電筒走在了前面。
夜晚的海邊涼風陣陣，月明星稀，要不是有手電筒打光照路真知理覺得走過頭都有可能。
黑發少女分不清楚東南西北，荒井將史帶她走到哪兒就是哪兒了。
前輩在洞窟前停下說到了，二階堂真知理在洞口往裡看了看，裡面漆黑一片。
人類三大原始恐懼的其一就算是膽子再大的人也會覺得害怕，何況身邊的前輩連點頭之交都算不上，二階堂真知理更加畏怯。
「走了。」
荒井將史也不問她做好准備沒有就往裡走了，二階堂真知理待在洞口外進退兩難，如果不跟著荒井進去光她一個人站在外面也很害怕啊，荒井怎麼說還有個手電筒……
「前、前輩等等我啊！」
都沒時間給少女糾結到底是進還是不進，眼前的學長手電筒的光快離自己一丈遠了，二階堂真知理怕自己被落下急忙忙地跟上去。
寂靜的洞穴裡只有他們兩個人，運動鞋踏在石地上的『噠噠』聲穿過空洞的岩石又反彈變回來。
二階堂真知理雙手握拳放在胸口膽戰心驚地確認著腳下的路，洞穴前方隱隱約約有水聲流動。
經過一個緩坡後道路變得有些崎嶇，雖不至於難以下腳，但是對天生沒有男性體力好的女生來說有點辛苦。
荒井將史我行我素地往前走，也不管身後為了跟上他的速度艱辛前進的二階堂真知理。
荒靜的空間連時間的流逝也變得模糊，感覺已經走了很久了，卻又好像沒有多久。
在前方出現一座架在小河上的橋後，荒井將史說快到終點了。
真知理松了口氣。
總算是快要到了。
一聲接著一聲的高亢噪音突然從四面八方傳來，像是某種生物的尖銳嘶鳴震耳欲聾。
黑暗中有赤紅色的圓點像是多米諾骨牌一樣亮起來，無數的暗紅色彙聚成大大小小讓人懼怕的怪物眼睛，像是要將所有進入洞窟之人都吃拆入腹。
二階堂真知理慌忙捂住了耳朵蹲下大叫，有大片的生物揮舞著翅膀從少女的頭頂撲騰而過，伴隨著的還有荒井將史帶著洞窟裡唯一的光亮奪路而逃的腳步聲。
手電筒被他帶走了，昏暗的環境裡她仿佛失明一樣什麼都看不見了。
「荒、荒井前輩？」
荒井前輩——
井前輩——
前輩——
輩——
只剩下了自己的聲音撞擊洞穴裡石壁的回音。
~~to be continued~~
第25章 twenty-five
◎試膽大會3◎
Paragraph 25
>>> Paragraph 25
才進入洞窟的越前龍馬和堀尾聰史就聽見不遠處傳來二階堂真知理的尖叫。
只有一條路作為出口的洞窟將少女輕婉的聲線拉的又細又長，經過石岩的打磨二階堂真知理的聲音像是指甲劃在黑板上抓撓一樣讓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她怎麼了嗎？
——她遇到危險了嗎？
在聽見二階堂真知理驚懼的尖叫聲後，越前龍馬渾身的血液都往頭頂上湧去，他都顧不上堀尾聰史還在發愣，就撒開腿像是離弦的箭一般依著黑發少女出聲的地方跑過去了。
經過電池供電的燈泡只能在面前很小的一塊地方散出一個圓形的聚焦反射圈，照不到太遠的地方，越前龍馬拿著手電筒在洞窟裡盡可能地跑得快一點，再快一點。而沒有了打光照路的堀尾聰史在好基友後頭跟都跟不上：「越、越前！你慢點啊！」
雖然是經常有人來探險的石洞，但有些地方還是有坡度的，一不小心的話很容易跌倒摔傷。可是他著急的要命，又怎麼慢的下來。
越前龍馬沉著一口氣跑過緩坡，和二階堂真知理同組的荒井將史從身邊抱著腦袋急不擇途地經過，接著有好幾只蝙蝠撲著翅膀從頭頂飛舞而去。
只有荒井一個人。
另外一個他想見到的身影沒跟著荒井一起跑出來。
——二階堂真知理呢？
——她人呢？她到哪裡去了？
從低空飛過的蝙蝠群扇動著空氣的氣流帶來一股滿是腥味的風，越前龍馬墨綠色的發絲被吹著往後又垂落。
越前龍馬想拉住荒井將史這個白痴質問荒井之前做的承諾去哪裡了，為什麼不帶著二階堂真知理一起跑出來，他就是這樣做前輩的嗎？他剛剛還在大家的面前大言不慚地說會好好照顧低年級的後輩，竟然就這樣把二階堂扔下來一個人跑出來了，他知不知道留一個女孩子在烏漆嘛黑的地方二階堂會有多害怕？
少年伸出去的手擦過荒井將史的運動衣衣擺，他還沒攔住荒井，便又聽見二階堂真知理的大叫。
越前龍馬因為少女的驚恐不安而心亂如麻。
荒井將史撞開越前龍馬想要橫攔住自己的手臂，頭也不回地往洞口外跑去。
她在密閉的空間裡回彈的大叫讓他的思維被毛線包纏，解都解不開。
……二階堂在哪裡呢？為什麼只有一條路他卻無法找到她？
一直隱忍著的憤怒和裹上四肢的無力感醞釀著發酵，兩種情緒在他的身體裡撞來撞去，像是衝破瓶塞的氣體一樣爆發了。
他的思緒變得混亂不堪，盯著幽暗陰沉的洞穴嘴唇的肌肉都抖動個不停。
越前龍馬大聲呼喊她的名字：「真知理——！」
拜托了——
讓他的聲音傳遞到她的耳邊。
讓他出現在她面前。
……
———————————————————————
……
這是堀尾聰史認識越前龍馬以來自己的好基友第一次叫對方的名字，而且還是個女孩子。
和越前國中同班同社團三年，上了高等部也一樣，放課一起去小賣部，午休一起吃中飯，周末還約著一起去街頭網球場打球，他都沒見越前要好地管自己叫聰史。
當越前龍馬蕩氣回腸的『真知理』從岩石的縫隙間消逝，他聽見二階堂真知理弱氣的應答聲：「我……我在這裡……」
她的回答裡還夾雜著隱隱的抽泣，肯定是哭了。
比賽中求勝的意志都沒此刻想要找到二階堂真知理的意願那般強烈，越前龍馬舉著手電筒朝黑暗深處跑去。
二階堂真知理正雙臂抱著肩渾身縮成一團靠著牆壁。
她在發抖，渾身都在發抖。
手上拿的東西變成了多余的存在，越前龍馬一抬手扔掉了手電筒。
塑料的手把式外殼砸在地上和筒身分離，發光發亮的圓形設備在地上左右翻滾，裂開的鏡頭閃爍了幾下，打在地上的照明燈慢慢變暗。
越前龍馬掄直了胳臂將二階堂真知理一把拉進了自己懷裡。
二階堂真知理鼻頭一酸，壓抑著的淚珠大顆大顆地滾落。
她一直告訴自己要冷靜，洞窟裡只是暗一點而已，要相信科學，這個世界上沒有鬼怪也沒有幽靈，只要勇敢一點可以走出去的。
但當越前龍馬帶著光出現在她面前時，真知理克制不住地眼睛脹痛。
熟悉的氣息像是在她周邊築起了銅牆鐵壁，哪怕被越前龍馬扔掉的手電筒壞了，只要他人在她身邊，她就已經安全感爆膨了。
「沒事了，沒事了……」越前龍馬笨拙地摸了摸壓在自己胸膛上的腦袋：「我來了，不要害怕……」
他鮮少安慰人，女生的眼淚對他來說麻煩的要命，可胸前浸濕他T恤的眼淚滾燙得讓他整個人都哆嗦。
追上來的堀尾聰史看著掉在地上光線黯淡，最終閃爍了兩下徹底歸於壞掉的手電筒，又看了看陰郁的墨色中抱在一起的兩人皺了皺眉頭。
常年的網球夜間訓練讓他的夜視能力很不錯，作為正選的越前龍馬就更牛逼了，所以說越前為什麼不把手電筒給他保管自己跑去抱二階堂……搞得現在三個人等會兒出洞窟都沒手電筒了。
二階堂真知理在聽到越前龍馬說『不要害怕』後哭得更大聲了，少女由原本斷斷續續的哭泣變成了嚎啕大哭：「嗚嗚嗚哇啊——！我好害怕！嗚嗚嗚……這裡好黑……荒、荒井逃跑了……嗚嗚嗚……他把我一個人丟下來……嗚嗚嗚……我讓他等等、等等我……他就跑……跑沒影了……嗚嗚嗚……我以為……我、我以為這下完蛋了……」
她的淚水像是不要錢一樣拼命從眼眶裡滾落。
她一個人的時候還能催眠自己，可在越前龍馬如天神一般降臨後她所有的故作堅強都崩塌了。
越前龍馬手足無措到每一條神經都繃住。
他還能說點什麼才能讓她的眼淚止住？
他所有的心神都彙聚到懷裡女孩單薄纖弱的身體上，二階堂真知理的每一下哽咽都像是大像踩著他的骨骼那般疼痛難忍。
他們的心跳聲交疊在一起，他的緊張和她的膽怯引起顫動的旋律讓越前龍馬忍不住收緊了手臂，又將二階堂真知理往自己懷裡攏了攏。
「沒事了……」他的伶牙俐齒在她的眼淚面前全數化為烏有，蠕動了幾下嘴唇也只干巴巴地吐出一句：「我在這裡。」
~~to be continued~~
第26章 twenty-six
◎他跟二階堂真知理相貼的掌心黏糊糊的。◎
Paragraph 26
>>> Paragraph 26
……越前和二階堂還要再抱多久他們才能出去？
站在兩人身後的堀尾聰史覺得自己現在不應該在洞窟裡，而是應該在地底。
……要是手電筒沒壞的話他就拿手電筒當探照燈使了，他要瘋狂掃射提醒越前，在場的還有他呢豈可修！越前這個現充是不是故意把手電筒摔壞的啊！
只能在心裡發牢騷的堀尾聰史實際上像個雕塑一樣動也不敢動。
……他不敢打擾好基友刷妹好感。
二階堂真知理哭了很久才緩緩停下來。
她從越前龍馬的懷裡退出來，曲著手腕擦拭了下眼角的淚：「謝謝你來找我……真的是麻煩你了越前君。」
懷中少女瘦弱的身體抽離，他的手指在虛空抓了一下才忍住再次把她腦袋按回來的衝動：「我不覺得麻煩。」
「要不是越前同學來了……我都不知道能不能走出去了……」濃郁的黑色中二階堂真知理被淚水清洗過的緋紅色眼瞳濕漉漉的：「那我們先出去吧？這裡好黑……」
越前龍馬這才把注意力從少女的身上轉移到環境上。
即使他的眼睛已經適應了絕對的黑暗，但此時此刻的周遭還是太黑了。他和堀尾沒關系，可是二階堂真知理沒了手電筒照明在他們身後如果跟丟了怎麼辦？會不會跌跌撞撞地摔一跤然後受傷？
越前龍馬看了看被自己摔在地上燈泡和鏡前片都四分五裂的手電筒，問堀尾：「撿起來看過了？確定不能用了？」
……他自己死命摔的他能不知道？
堀尾聰史說：「不能用了。」
都摔成這樣了愛迪生再世也救不了啊！
聽到堀尾說手電筒已經狗帶不能繼續為他們提供光亮後，越前龍馬冷淡地『哦』了一聲。
他的聲音沒什麼起伏，人也站著沒動，堀尾聰史還以為越前龍馬在想辦法，但是等了又等越前龍馬還是沉默，倒是二階堂真知理開了口：「越前同學……你能不能……牽著我走？」
堀尾：！
真知理軟綿綿的態度配合著酥麻的嗓音讓少年直接拉住了她的手。
越前龍馬什麼也沒想，話也沒說。他就朝二階堂真知理伸出了手，捏住少女的四根手指，然後順著地心引力落下，垂在褲腿邊。
整個動作一氣呵成。
越前龍馬拉著真知理往洞窟外面走。
怕她步子小被他拉著會趔趄，少年還特意放慢了腳步。
人總是容易在陰暗潮濕的環境裡胡思亂想，他好像都能從相連的指尖感受到她身體裡血液流動的速度。
被他握在掌心裡的手好小，他好像能把她的整個手包在自己的手掌裡。
也很柔軟。
……像是冬日裡圍爐煮茶時放在炭火上的年糕。
他好想捏捏看她的手……
越前龍馬的另外一只手塞在褲兜裡緊握成拳，松開，又握緊，又松開。
他跟二階堂真知理相貼的掌心黏糊糊的。
牙白！他好像要出手汗了！
怎麼會這樣！
簡直比第一次老頭子讓他握住網球拍的手柄還要緊張！
走出去的路要比進來的路短的多，有光團在眼前從指甲縫那麼丁點大逐漸擴散滿雙眼，接著將整個人都照亮。
……
———————————————————————
……
在荒井將史跑出洞窟後其余的人就沒進來了，桃城武和菊丸英二壓著荒井興師問罪，又想到越前和堀尾是後面一組進去的，互相給了對方一個眼神沒衝進來。
同年級的四人小組擔心的很，但是都被學長攔了下來。
見二階堂和越前還有堀尾一起出來，高年級的前輩也放下了心。
等等！越前牽著二階堂學妹的手？
MOMO和菊丸連忙把荒井扔給了海堂照看，衝上去問在洞窟裡發生什麼了，大喊大叫著讓越前從實招來。
越前龍馬淡定地收回了牽住少女的手，回答：「手電筒被我摔壞了，裡面太黑，我怕二階堂會跌倒就拉她一把。」
桃城&菊丸：「騙鬼啦你！」
越前聳聳肩：「MOMO前輩和英二前輩不相信的話也沒辦法，事實就是這樣。」
兩雙八卦的眼睛投向二階堂真知理。
「就是越前同學說的那樣……」
「二階堂學妹你不要害怕！老實跟前輩說！前輩會為你做主的！越前他是不是在洞窟裡對你做什麼了你眼睛這麼紅！」
「我能對自己的同班同學做什麼啊？你們想問的話不該問問荒井前輩嗎？」 少年斜著眼睛睨他，故意咬重『前輩』這個詞：「問問他在洞窟裡對後輩做了什麼吧？」
看荒井一直低著腦袋不言不語的樣子，想必剛剛在他出洞窟後已經被幾個學長盤問過了。
某種意義上，試膽大會也確實是試出來誰是膽小鬼了，荒井將史估計這輩子在他們幾個人面前都抬不起頭來了吧？說不定開學了會退出網球部，更甚轉學呢？
「跟二階堂道歉，荒井『前輩』。」
被越前龍馬冷嘲熱諷的荒井將史一反常態地沒有拿出前輩的姿態反駁，他的所作所為也讓他沒辦法反駁了。
「對不起……二階堂……」
不管荒井是被迫的還是自己也覺得自己有問題，怎樣都好，二階堂真知理都接受了荒井的歉意。
要這是電影，那就是皆大歡喜的結局了，惡人得到了懲罰，主角也原諒了他對自己造成的傷害，但這不是編劇寫好的劇本是現實，所以越前龍馬在聽到二階堂真知理對荒井將史說『沒關系』時眼皮跳了一下。
他本來還想再挖苦荒井幾句，讓他對二階堂行個大禮的，磕個頭都不為過啊，哪知道二階堂真知理這麼簡單就饒恕荒井了？
算了……總之她沒事就好。
「那學長們還玩嗎？我先送二階堂回去了。」
雙手插兜的越前龍馬也不等網球部裡的幾個前輩給個反應就走了，被少年叫到名字的二階堂真知理怔了一下，跟了上去。
剩下幾人瞠目結舌。
菊丸：「小不點是什麼意思……」
MOMO：「越前他說他要送二階堂學妹先回去……」
不二：「那就讓他們先回去吧，我們繼續好了，別打擾他們。」
MOMO&菊丸：還是不二看穿了本質！原來越前/小不點是這個意思！
於是想要跟越前龍馬和二階堂真知理一起回去的水野、加藤、櫻乃和朋香又被學長硬留。海堂壓著荒井說這次他們倆一組。
荒井：「天哪饒了我吧！二階堂學妹不是已經原諒我了嗎！」
海堂：「嘶~你這家伙丟光了二年級的臉還敢廢話！」
於是缺了三人的試膽大會繼續。
咦？為什麼是缺了三個人？當然是因為堀尾跟著越前和二階堂一起回去了啊。
堀尾聰史像個猴子一樣掏了桃城武放在上衣口袋裡露出半截的手電筒，竄了上去跟上了兩人。
堀尾：「越前你沒拿手電筒啊！」
***
外面的路平坦好走，越前龍馬這下速度比在洞窟裡快多了，堀尾聰史離開大部隊老大一段距離了才跟上，干脆三個人一起回去算了。
「就這樣放過他？確定消氣了嗎？」
越前龍馬和二階堂真知理並排走在前面，堀尾拿著手電筒跟在兩人身後一點距離，能給他們打光照路又不妨礙兩人膩歪（？）。
「其實我也……沒有多生氣。」
堀尾聰史豎起了耳朵。
「……」
結果越前開始演示什麼是沉默是金了。
堀尾聰史：……越前你倒是問啊！問問真知理她為什麼不生氣啊！
「因為我在洞窟裡……聽見越前同學叫我真知理了。」
堀尾聰史都要因為越前不說話急死了，他都想自己上去問了，沒想到少女也沒矯情，直接說出了原因。
這要是少女漫不得因為誤會來回拉扯十幾個回合啊！
「我好高興……敲鐘許的願成真了，我……覺得跟越前同學變得更親近了。」
夜沉如水，兩旁密集的樹影搖動，樹葉沙沙作響。二階堂真知理轉過頭來看著越前龍馬，緋紅色的眼睛豁亮如星：「我以後可以直接叫你龍馬君嗎？」
越前龍馬默了默，想起那天二階堂真知理在花影裡從容的笑，他揣褲兜裝酷的雙手手指都繃住。
少年別過頭，說：「……隨便你。」
「那龍馬君以後也要一直叫我真知理噢！」
她看起來真的很高興，眼眸都跟眾星拱的月一般彎翹。
光是叫她的名字她就覺得變親近了嗎？
如果叫一遍名字就能變得更親近一點就好了。
真知理。
真知理。
真知理。
越前龍馬能叫上二階堂真知理的名字好多遍。
……
———————————————————————
……
身前的兩人簡直連後腦勺都透露著一股戀愛氣息哇！
跟在後頭拿著手電筒照路的堀尾聰史有句槽不知道該吐不該吐。
——別說叫龍馬了，現在就算二階堂叫他馬龍都可以啊！
~~to be continued~~
第27章 twenty-seven
◎FFF團的口號是什麼來著？◎
Paragraph 27
>>> Paragraph 27
回到民宿後堀尾聰史還跟越前龍馬一起把二階堂真知理送到她房間門口，雖然在同一幢樓也就隔了一層。
和少女互相道了晚安，再和越前一起坐電梯下一樓，等進了房間堀尾聰史馬不停蹄地拿了睡衣去洗澡。
——他渾身都因為越前沾染了戀愛的酸臭味啊！
堀尾聰史進浴室前自己的好兄弟坐在床上，耷著眼盯著自己的右手手掌心，等堀尾聰史洗完澡出來，越前龍馬還保持著同一個靜止動作。
是因為那只手牽了二階堂嗎？
堀尾聰史拿毛巾胡亂擦了一下頭發丟進了髒衣簍。
他看著越前的樣子覺得實在是搞笑，國中時對女孩子避之不及，現在卻會因為妹子露出這種表情！
總是被越前龍馬噎得毫無還口之力的堀尾聰史jio得可以趁此機會扳回一城：「越前，你那個朋友怎麼樣了？你提醒他去醫院檢查了沒有？心髒病可不能拖啊，萬一哪天發病了會要命的！」
堀尾聰史挑著眉笑得不懷好意，越前龍馬瞥了他一眼，完全無視他的問題，問道：「你有真知理喜歡的那本漫畫書名字？」
堀尾被自家好基友一下子調了一百八十度旋轉的話頭問得悶住了：「是啊……」
「回去了之後給我看看。」
「可以是可以，只不過越前你怎麼突然對……」聰明如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越前在想什麼：「我知道了！你是想了解二階堂的興趣愛好對不對？」
被堀尾一語中的的越前表示：「我想等我朋友確診心髒病住院的時候，我探病給他帶過去。」
堀尾聰史：「……」
論嘴硬，沒人比得過越前。
……
———————————————————————
……
試膽大會結束，一共也就三天的海邊之旅也到了尾聲。第三天早上七個人去菊丸英二前輩的親戚家裡蹭了早飯，然後就去店裡幫忙了。
桃城武問他們什麼時候回去，堀尾聰史說今天傍晚。
一聽後輩的話，菊丸和MOMO都覺得再壓榨後輩們的時間不厚道，七個人一共也就玩三天而已，有一半都在給他們倆忙活……
兩個自詡對後輩親切和善的學長良心發現，於是下午把人放了，讓他們好好去玩。
從菊丸前輩親戚家的店裡出來已經是下午一點半了，幾個人去售票處看了看玩海邊項目的隊伍，排得也太長了……要是玩的話會趕不上晚上的高鐵票。
加藤和水野覺得惋惜，女生們也覺得意猶未盡，只有越前龍馬依舊保持一張『我無所謂』的臉。
幾個人還想掙扎一下，紛紛轉頭看向堀尾聰史：堀尾不是做好攻略了嗎？應該有planB的吧！
被眾人雲霓之望，堀尾聰史摩挲了下鼻尖，有點忘乎所以：「你們問我可就問對人了！我有兩手准備！」
小伙伴們還以為堀尾有什麼驚世駭俗的方案，看向他的眼神愈發迫切。
堀尾打開手機備忘錄翻看攻略筆記，說徒步：「沿著海岸線走而且正好能走到高鐵站，我們也不用額外搭計程車了，又節約錢又節約時間，還能看到最美海岸線！我是不是很厲害？哈哈哈哈哈~」
眾：「……」
要這是動畫片，此刻會有幾只烏鴉飛過，接著在六人的頭頂留下一排省略號。
「厲害你個頭！」小阪田朋香撇了撇嘴：「這是什麼破攻略啊！你要我們幾個人拖著行李箱走去高鐵站啊！」
櫻乃：「堀尾君他只是建議而已啦朋香，也不是一定要走去高鐵站的……」
「對誒還有拉杆箱……」堀尾聰史苦惱地額紋都擠出來了：「我怎麼沒想到這茬？」
「堀尾真是大笨蛋！」
「說我是笨蛋……那小阪田你有什麼更好的提議嗎？」
「我要是有那還用得著問你嗎？！」
「……」
……這對冤家真是不知道要鬥到什麼時候，說什麼都能鬥上嘴。
朋香和堀尾吵得不可開交，越前龍馬冷不丁地開口：「徒步也不是不行……」
「我就說嘛！」一聽有人贊同自己的意見，堀尾來底氣了：「還是越前比較公平！其實拉著行李箱去高鐵站也不是什麼很困難的事情！」
「你先去車站等我們吧，我想叫個Prime Now，兩小時就能到了，你在車站幫我們接收一下行李吧。」
堀尾：晴、晴天霹靂！
本來以為越前是為他說話的，沒想到是個腹黑啊！出其不意地給了他致命一擊！
越前龍馬的計劃得到了除堀尾聰史外所有人的一致同意。
被眾人當作工具使的堀尾：「那沒辦法……就這樣決定了，不過你們要快點來找我，如果走不動就打車過來啊！」
他就是塊磚，哪裡需要哪裡搬。
一字眉掛著寬面條淚先行去車站等行李和小伙伴了，六個人這下沒裝備一身輕輕松上陣，沿著海岸線走了一下午。
不得不說團隊裡沒了堀尾聰史還是少了很多樂趣的，光是小阪田朋香一個人講段子感覺不怎麼熱鬧。
等到了車站和堀尾會和，氣氛又恢復了之前吵吵鬧鬧的樣子，看來以後團體活動還是不能少了堀尾。
「知道我有多重要了吧！」堀尾的鼻子像是匹諾曹一樣越來越長。
「是是，」真知理捧場地拉過自己的行李：「堀尾君可是靈魂人物呢。」
「嘿嘿~二階堂還是你慧眼識英雄！不像越前，哼！」
被二階堂真知理誇得翹尾巴的堀尾聰史上了新干線後，破天荒地沒有選擇跟自己的好基友越前龍馬坐在一起，而是一屁股擠開了小阪田朋香坐在了三人座的真知理旁邊的靠窗座。
真知理：？
朋香：？
櫻乃：？
留給櫻乃的最佳座位被堀尾占了，小阪田朋香正要發火，只見越前龍馬也坐了下來落座在了真知理的右手邊。
三個女生：？？？
少年掀了掀眼簾，用下顎點了點旁邊的雙人座：「不是還有位置嗎？」
「對不起讓一讓……」
後面還有旅客找座位，她們一直站在過道裡對別人造成了不便，莫名的小阪田朋香和龍崎櫻乃只能和二階堂真知理隔了一個走道分開了。
被夾在越前龍馬和堀尾聰史中間的真知理比朋香和櫻乃更莫名其妙。
堀尾和越前賭氣，覺得自己對越前這麼好越前居然還扔下自己，越前怎麼不讓水野或者加藤來接收行李啊，怎麼說他才是跟越前關系最好的啊！
不指望越前道歉，但總歸要說幾句好話吧！
可惡啊！越前這家伙……
堀尾聰史越想越覺得越前狼心狗肺，想讓越前也嘗嘗其中滋味，便開啟了話癆模式跟二階堂真知理聊起了越前不了解的領域。
別小瞧他五年的少女漫漫齡！
堀尾講得眉毛都起飛了，可惜少女因為走了太多路而興致缺缺，回話有一搭沒一搭的。
走得好累，本來想上了新干線歇歇的……
堀尾聰史口水亂噴，跟和尚念經似的讓人犯困。真知理耷拉著眼，聽了一會兒只能發出單音節了。
她的腦袋左搖右晃，疲倦地都無法使頭頸筆直於一條線上，搖到離堀尾肩膀還有一釐米的時候，眼睛睜開一條縫又把腦袋撐回來，隨即又往越前龍馬的肩膀上晃過去。
來回了好幾次，像是不倒翁，越前龍馬轉過頭，對堀尾聰史說：「你也很辛苦呢堀尾，睡會兒吧。」
終於得到自家好兄弟的關心，一字眉郁結的悶氣瞬間消散，看吧！越前果然還是很在意他的！
剛想對越前說『不辛苦』，堀尾聰史就看見越前龍馬將二階堂真知理的腦袋按在了自己肩上。
堀尾：「……」
雖然越前話裡喊的是他的名字，但是實際心疼的人是二階堂。
FFF團的口號是什麼來著？
~~to be continued~~
第28章 twenty-eight
◎……貼、貼的太近了吧！◎
Paragraph 28
>>> Paragraph 28
瞌在越前龍馬肩上的二階堂真知理悠悠轉醒。
「龍馬君……我睡了多久了？」少女迷蒙地看了眼四周，在確認自己所處的地點後問他：「我們是不是快到了？」
越前龍馬活動了一下肩胛骨：「嗯，馬上到了。」
真知理蘇醒的時間剛剛好，十分鐘後新干線的廣播裡就傳來了報站。
七個人拖著拉杆箱出了車站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和二階堂真知理『同路』的越前龍馬便順其自然地接過了她的箱子。
越前龍馬的認知裡已經潛移默化把送二階堂真知理回家這件事變成了自己的分內之事了。
到了二階堂宅門口，真知理接過了越前手裡她的行李箱拉杆拖著往家裡走：「謝謝你龍馬君，路上小心。」
在新干線上枕著越前龍馬的肩膀睡總沒有自己在家睡得舒服。少女還在困頓中，也沒仔細越前正為了怎麼在暑假裡繼續跟她見面而糾結的情緒，直接拿出鑰匙打開門准備在玄關換鞋了。
看著真知理轉身關上了門，越前龍馬又在二階堂宅邸外站了一會兒才走。
***
問堀尾聰史借了二階堂真知理喜歡的漫畫書，越前龍馬從海邊回來後開啟了為期一星期的宅男生活。
最近邀約自家兒子打網球屢屢被拒的越前南次郎納悶了：這臭小子整天吃完飯就回房間干什麼呢？
作為開明的家長，越前南次郎一直給足自家兒子私人空間，但最近龍馬有點反常啊……這臭小子不是除了網球什麼都沒興趣的嗎？怎麼去了趟海邊回來就變樣了？
想了想，越前南次郎以自己的遺傳基因為底基，覺得自家兒子可能是在海灘上被比基尼美女迷住了所以開竅了。
龍馬終於知道人生不是只有網球了嗎！
不愧是他的兒子！果然夏日海灘上穿著清涼的妹子最令人陶醉了！
海風——
陽光——
幫忙給愛川美裡菜塗抹防曬霜的自己——
這畫面真是美得讓他睜不開眼。
越前南次郎陶醉在自己想像中的畫面裡，鼻血經過人中流到嘴唇上都不知道，龍馬打開門被自己老爹的樣子嚇了一大跳：「你在干什麼？被鬼上身了嗎？」
一開口就冷言冷語懷疑他被附身的自家兒子讓越前南次郎回過神。
南次郎不拘小節地用僧袍的袖口抹了下自己鼻子下的血跡：「青少年，跟老爸好好交代，你跟你的小伙伴們去海邊發生什麼事了？」
發生什麼事？
越前龍馬想到在黑暗中牽上少女的手，還有和她一起走在回去的路上她說的『要一直叫我真知理』，耳根又開始發熱。
他咕噥：「……什麼都沒。」
「你這樣子也不像什麼都沒啊！是海灘上的大姐姐讓你心動了？還是之前一直來我們家的小姑娘？」
「我都說了沒有。」
「那你這幾天都躲在房間裡看什麼？」越前南次郎在龍馬房間門外探頭探腦，想看看自家兒子的房間裡多出什麼可疑物件。
「關你什麼事？」
「既然什麼都沒有的話讓老爹進你房間看看。」
「不要！」
越前龍馬把想要探秘的老爹推出去，『砰——』地一下關上了門。
「不管是漂亮的大姐姐還是可愛的小姑娘都要先下手為強！猶豫就會敗北！等你思考完別人已經開始談戀愛了！」
自家老爹在房間門外拍著門板說讓自己跟他談談心兼給自己出主意，越前龍馬撇了撇嘴，不稀罕。
他自己就能搞定了。
少年走回寫字桌前，將漫畫書的最後幾頁看完，打了個電話給堀尾聰史：「漫畫我看完了，明天還給你。」
「可以……我明天在家，你直接過來好了，不過越前你這麼快就看完了嗎？整整六冊都看完了？」
「嗯，看完了。最近還有主題展出嗎？」
「主題展沒有，但是有comiket，今年不知道為什麼提早了放在七月底了……」
堀尾聰史在手機那頭給他介紹comiket是什麼展，怕他聽不懂還解釋的很詳細，越前龍馬的思維早就飛到『有展就行了，可以去約真知理了』。
「裡面有吃的嗎？」
「越前你是不是剛才都沒聽我說話啊？同人展都是賣本子的裡面怎麼可能會有吃的啊……」
「嘟嘟嘟嘟——」
堀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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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到越前龍馬的郵件叫她一起去comiket的二階堂真知理:？
以龍馬君的人設他居然也會對二次元除電子游戲以外的東西感興趣？
……該不會在吃醋她上次跟堀尾一起去漫展的事吧？
意識到這一點的真知理郵件回得迅速。
為期三天的漫展他們定在第一天就去，不僅電車滿員月台也全是人，更別說會場門口了，還沒到漫展開放時間入口處就裡三層外三層繞了十幾圈。
越前龍馬是第一次來這種場合，雖然他不討厭人多但是也太多了吧！這個會場真的能容納的下這麼多人嗎！
可是身邊的少女看起來興致勃勃的樣子，想著之前真知理跟堀尾來也是這樣，堀尾能撐得住他怎麼可能受不了？
開著冷氣的會場裡不只有裝扮成各個動漫裡人物的coser，還有許多賣東西的攤位，賣的東西也五花八門什麼都有，其中擺著三個男的嘴唇深深地親吻在一起的本子的攤位前面人最多。
跟在二階堂真知理身後幫忙拎東西的越前龍馬露出了非常迷惑的表情。
……這玩意這麼搶手的嗎？
在會場裡轉了大半天，一興奮起來都忘了看時間了，掃了兩大包本子又拍了好多照的真知理看向越前龍馬：「我們去吃點東西吧龍馬君。」
「好。」
每年的comiket都在這裡舉辦，久而久之附近就變成了御宅族一條街，走出會場左拐五十米的地方有個漫畫咖啡廳，一小時只要三百八十日元，作為休憩的場所非常劃算。
在一樓前台小姐那裡付了錢，領了手牌經過漫畫區上二樓。
刷開門禁，每個休息處都有一張桌子一張沙發，窄小的空間被全部占滿，越前龍馬覺得他們再多拎一袋子東西就放不下了。
沒有對坐的位置，兩個人只能坐在一起，雖說是沙發但是位置小的還不如板凳。
「龍馬君你想吃什麼？」
菜單被夾在他左手邊的牆壁和沙發縫隙裡，這空間真是利用的毫無耗損之處，二階堂真知理傾身去拿。
頓時一大片皙白跳躍著成像在越前龍馬的視網膜上。
她穿了件杏色的一字肩上衣，扎起的馬尾將整個肩頸的肌膚都暴露在他眼前，剔透的像是剛剝出來的荔枝。
溫熱在他臉上氳開，二階堂真知理打開菜單又靠過來。
「為了感謝龍馬君幫我拿東西，今天這頓我來請吧！最大份的咖喱飯怎麼樣？」
「……好的。」
「喝什麼飲料？葡萄味的果汁可以嗎？」
「……好的。」
……貼、貼的太近了吧！她身上是噴香水了嗎為什麼這麼香！
地方太小無處可躲，他都怕二階堂真知理會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
「龍馬君你臉好紅，你覺得很熱嗎？那把空調再調低一點？」
他捂著嘴點了點頭。
……不是空調溫度的問題，但是沒辦法說啊！
~~to be continued~~
第29章 twenty-nine
◎他神差鬼遣地低下頭在真知理的發頂親了一口。◎
Paragraph 29
>>> Paragraph 29
幸好飲料和咖喱飯送來的及時，喝了加了冰塊的葡萄果汁越前龍馬總算鎮靜下來一些。
食物的香味將空氣中少女身上的馨香掩蓋，少年拿起勺子開始炫飯。
漫畫咖啡廳提供的餐點大多數都是比較簡單的預制菜，從包裝袋裡拿出來放微波爐裡加熱就能食用了，要不就是油炸的小零食。
真知理點了份鰻魚飯。
天氣太熱，加上剛才興奮過度，現下沒什麼特別大的進食欲.望，少女一邊小口小口往嘴巴裡送著飯菜一邊打開手機看在會場裡拍的照片。
《EVA》的明日香和綾波麗，《好想告訴你》的風早和爽子，《黑執事》裡的塞巴斯醬……coser們都還原的好像啊！
居然連《裙子裡面有野獸》的霧島涼也有人出！
就是可惜今天沒有莉茲啾QAQ
少女一會兒迷之微笑一會兒又十分惋惜的表情讓越前龍馬好奇起來：「你在看什麼？」
「在會場裡拍的照片，」二階堂真知理握著手機將自己拍攝的coser場照給越前龍馬看：「感覺大家都好厲害，簡直就像漫畫書裡的人物真的在三次元一樣……」
她滑動照片在手機相冊裡一張張翻過去讓他走馬觀花，縱然對二次元涉獵甚少的現充越前龍馬不明白cos有什麼好玩的，但少女緋紅色的眼中蘊藏的躍躍欲試不會騙人，他問她：「你也想扮成動漫人物嗎？」
「嗯……」二階堂真知理收回了手機：「但是跟我的形像不太合……」
「哪裡不合？」
「總覺得這是可愛的人才能做的事……」
剛吃了東西，血液循環都集中前往消化系統工作，越前龍馬的大腦因供血不足而放棄思考這一步驟了：「可是真知理你也很可愛。」
面前的少女比他在會場裡見到的那些人都還要可愛，所以她為什麼會有這種擔心？
『轟——』
這下輪到二階堂真知理臉紅了。
喜歡的男孩子這麼直白地誇自己讓真知理的大腦當機了，他琥珀色的眼眸裡映出她面紅耳赤的模樣，活脫脫地像是一個煮熟的蝦子。
二階堂真知理扭過頭，用手掌作扇子給自己吹風：「好、好熱……」
……她是不是應該說謝謝？但是現在再說的話顯得太奇怪了吧！
糟糕啊，龍馬君這種鋼鐵直男居然也會說這麼撩人的話！
二階堂真知理欲蓋彌彰的舉動讓越前龍馬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說了什麼，他應了一聲『確實很熱』，又若無其事地舀咖喱飯。
然而勺子刮了陶瓷盤好幾下都沒舀起來一勺飯。
手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越前龍馬晃悠了一下手腕輕輕甩了一下勺子，強行把注意力全部放回干飯上。
……剩下的咖喱飯好像變了味沒有那麼好吃了。
「空、空調可能壞了……我把風扇往下撥一點吧……」
二階堂真知理在沙發上站起來，本就逼仄的環境層高顯然也不會設的太高，少女都沒站直身體，頭頂就『咚』地一下敲在了掛壁空調上。
「啊！」真知理捂著腦袋蹲下.身。
他緊張起來：「很痛嗎？」
少女指著頭上腫起來的小包包：「敲、敲到頭了嗚嗚……」
二階堂真知理可憐巴巴的樣子像只受了傷的小動物，他動容地抬手，撫上少女的黑發發頂揉了揉：「要緊嗎？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也沒那麼嚴重，龍馬君給我揉揉……說不定就能好了。」
嗯，只要他揉揉就好了，那看來不嚴重。
越前龍馬像在家給卡魯賓順毛一樣給二階堂真知理揉腦袋，她瀑布一樣的黑發柔軟又蓬松，觸得他掌心癢癢的。
「客人出什麼事了嗎？」正好給別的包廂送餐點的前台小姐聽見了聲響，敲門問他們需不需要幫助。
真知理說：「沒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敲到頭了。」
「那如果需要的話請按鈴叫我。」
「好的，麻煩了。」
前台小姐來慰問，越前龍馬的手掌也拿了開，等前台小姐走了，也沒放回去，少女又開始哼哼唧唧地喊痛。
越前龍馬想到家裡的卡魯賓也是這樣，覺得沒被主人摸夠的時候會對他『呼嚕呼嚕』。
他彎了彎嘴角，又去給她揉撞痛的地方。
給她順毛到她滿意為止吧。
……
———————————————————————
……
吃飽喝足後從漫畫咖啡廳出來已經是下午三點，拿著一大袋從漫展上買來的戰利品走去月台坐電車不按原路返回，直接沿著御宅族一條街走到底從右邊繞行也行。
疇昔熱鬧的街道因為今天有漫展門可羅雀，還有不少店鋪拉上了卷簾門寫著『今日休息』，可能店主也去漫展上搶購了。
座位是別想了，回去的電車比來時的人還多，每個人的手裡都拿著大包小包的東西，挨肩擦背的讓人都沒地方下腳。
二階堂真知理和越前龍馬找了個角落的位置站著。
人太多，為了避免和上次在電車裡同樣的事情發生，少年一手撐在她身側一手拉著扶杆，兩條胳臂將二階堂真知理圍起來給少女造了一個小小的空間。
地鐵經過軌道交界處發生晃蕩，周圍的人向他擠壓過來，二階堂真知理一頭栽入了越前龍馬懷裡。
盡管他一直繃著手臂，想盡量讓她站得地方寬敞一點不會被別人擠到，但爆滿的電車根本沒有多余的地方。
隨著電車的速度慢下來，到站後出地鐵的人還沒進地鐵的人多，四周變得更加緊促，扶手的柱子都被人拉得沒了縫隙。
貼近的距離越來越小，真知理索性拽著越前龍馬腰間的衣服拉他過來：「龍馬君站過來一點吧，我這邊還有位置的。」
她馬尾的黑發拭過他的唇角，雪白的肩膀抵著他的胸膛。
少女的雙手揪著他的衣擺握成拳放在他的髂脊上，引得他一陣心亂。
越前龍馬神差鬼遣地低下頭在二階堂真知理的發頂親了一口。
她忽有所感地抬起頭，澄澈的眼眸帶著疑問。
他隨口胡扯：「……有只小蟲子，我吹走了。」
「噢。」
***
下了電車送她回家，街道各處都粘貼著馬上就要到來的夏日祭廣告，醒目的紅色大字滿大街都是，想不注意都不行。每年的夏日祭上煙火大會都是備受矚目的項目，每個市都有，各個城市的焰火爭相在夜空綻放爭奇鬥艷。
二階堂真知理在一家玩偶店前駐足，看著店鋪前面的廣告牌攬客又招攤位攤主的告示，轉身叫越前龍馬也過去看。
「去年我和櫻乃還有朋香看到一半就下大雨了，穿著木屐都跑不快，半路就被淋成落湯雞……超慘的，」往事不堪回首，二階堂真知理提起來就一陣惆悵，不過這也算是一種特別的回憶了吧：「龍馬君你還記得嗎？」
去年就她們三個女生一起去的夏日祭，男生們都沒一起。
越前龍馬說：「去年沒去看。」
「誒？」少年的回答讓真知理驚訝了：「那龍馬君好走運啊，是因為家裡是寺廟的關系一直被神明保佑著嗎？那今年龍馬君一定要去！跟我一起吧！如果你去的話今年一定不會下雨了！」
二階堂真知理的腦回路讓越前龍馬覺得好笑，他又不是太陽神，走到哪裡烏雲都會自動避開給他讓路，但是想想能跟真知理一起去煙火大會，聽起來還挺不錯的……
堀尾聰史借給自己的《超暢銷高中生輕小說作家的我每晚受到魅魔夜襲很困擾》還附贈了幾本少女漫，裡面煙火大會都是必不可少的情節……
是互通心意的經典事件。
煙火爛漫的背景下——
告白也會馬到成功吧？
氣氛都烘托到份上了，對方不答應也不合適。
再說他和二階堂真知理本來就互相喜歡。
就是差一個契機而已。
越前龍馬不是那種信奉『在戀愛中先告白的人是輸家』的人，有些事情本來就應該由男人來做。
他凝視著少女溫潤的眉眼和臉龐，說：「一起去吧。」
不知道越前龍馬在腦袋裡策劃起了『再過幾天就能有女朋友了』的二階堂真知理笑起來：「嗯！我把大家一起叫上！今年一定會比去年玩的開心的！」
龍馬：「……」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話說：
第30章 thirty
◎就我們兩個人不好嗎？◎
Paragraph 30
>>> Paragraph 30
一想到經常在他身後的小尾巴都會過來跟他和二階堂真知理一起去煙火大會看煙花, 越前龍馬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白還告的成嗎？
直到回到自己家裡躺在床上的少年依舊郁悶，可在真知理說要叫大家一起去的時候，他又沒辦法直說『就我們兩個人不好嗎』。
會被真知理發現的……好尷尬。
越前龍馬合上眼, 白熾燈的燈光透過眼皮仍然在他的瞳孔上散著光刺激他的神經。
他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拳頭陷入柔軟的棉絮包裹裡使不上力。
……要怎麼辦呢？
放在書桌上的手機系統鈴聲驀地響起, 切斷了越前龍馬的思緒。少年睜開眼, 起身在床上坐起來, 慢慢吞吞地挪到床邊拿起了手機。
是堀尾聰史的來電。
堀尾打電話給自己干什麼？
越前龍馬蹙了一下眉, 看著堀尾聰史的名字在他的手機屏幕上一直閃爍到熄滅也沒接。
堀尾掛了。
然而過了幾秒鐘鈴聲又響了起來，堀尾聰史好像誓不罷休一定要打到他接了電話為止。
抓了一下耳鬢的發絲，越前龍馬按下了接聽鍵, 手機聽筒還沒靠上耳朵就聽見堀尾聰史的大嗓門：「越前！我們一起去買浴衣吧！」
「浴衣？」
剛回到日本的那年，越前龍馬因自家老爹說要跟班級裡的同學搞好關系, 應堀尾聰史的邀一起去看過花火。那個時候對浪漫過敏的直男覺得有這點看煙火的時間, 還不如打兩場網球比賽來的暢快，對滿心滿眼都是熒惑的同班同學一字眉絲毫沒有任何觸動。
別說穿浴衣了, 不感冒的他直接穿了校服去。
堀尾聰史沒收到好基友的正面回復，還以為越前龍馬嫌麻煩。畢竟國中三年越前也就跟他一起去過一次，only once……今年好不容易逮著機會了，不得好好跟越前促進一下感情？外旋發球學的不咋樣越前龍馬就不樂意教他別的招式了, 可是越前的ABCD字抽球他不一定也學不好啊！
就趁這個機會磨一下越前，讓越前點亮一下他別的技能！
堀尾聰史言之鑿鑿：「每年去夏日祭都要穿新的浴衣才行！不穿自己花光零花錢買來的浴衣去花火大會還有什麼意思！」
越前龍馬忖量幾許, 今年確實不一樣。
他有正事要做……雖然可能做不成，但也要有點儀式感。
頭一次想在自己的穿著打扮上花心思的越前龍馬答應了堀尾一起去買煙火大會的特典服裝。
「好耶！」
堀尾聰史當即拍板去澀谷買衣服。
澀谷，東京市的不眠之街, 擁有時下最fashion的風俗設施、時裝專賣店、咖啡飲食店和百貨, 被譽為『年輕人的潮流之街』。不僅如此, 交通也很便利，從地鐵站出來就是百貨商店。
堀尾聰史的目標是丸井百貨，一出站就直接拉著越前龍馬去了四樓。
男士浴衣不比女款花樣多，多是純色系的簡單款，要麼就是純條紋，亦或者是大塊幾何圖案拼接的，想要挑件別致的浴衣倒也困難，但是臉長得好看可以抵御一切災難衣服！
當堀尾聰史發現自己的好基友每次拉開試衣間的簾子都能讓他眼前一亮時，越前龍馬的第五套浴衣他實在是誇不出花來了。
……越前他就算是披個麻袋都會很帥氣啊！
腦袋裡映出這麼一句話來的一字眉少年頹了：「別換了越前，你隨便挑一件就行了，每件穿在你身上都更加凸顯你酷炫狂霸拽的氣質，如果你去告白的話妹子一定會秒答應的。」
還在鏡子前面端詳的越前龍馬一聽堀尾聰史的話瞬間打了個激靈，還以為自己被堀尾一眼看穿了，剛想狡賴說才沒這回事，他轉過身看見堀尾聰史的沮喪臉，又放下了心。
如果被堀尾知道了肯定不是這個表情。
越前龍馬問：「你怎麼不去試試？」
堀尾聰史傷春悲秋地在商鋪設立給等女朋友試衣服的男士專座上坐下：「受打擊了……」
「什麼打擊？」
「我穿的都沒你好看，到時候去夏日祭所有的妹子肯定又只圍著你轉。」
「哦，你現在才知道啊？我以為你早就已經習慣了。」
被越前龍馬氣得咬牙切齒的堀尾聰史直想掀桌。
「你還差得遠呢。」
堀尾：「……」
聊不下去了，沒讓越前龍馬答應給他的技能多點亮一點buff，自己的血條快要在越前的夾槍帶棒下驟然至game over了。
堀尾聰史黯然失色，像一根腌掉的鹹菜。
貼心且溫柔的越前龍馬為了照顧堀尾聰史的情緒最後買了件甚平。
反正他穿什麼都一樣，甚平還比浴衣方便活動許多。
提著禮袋走出商店的少年眼波不動，一字眉感恩戴德地像是去了古剎見了佛：「謝謝你越前！我的好兄弟！祝你和二階堂百年好合永遠幸福啊哈哈哈哈哈！」
龍馬：？
……國語課上老師是這麼教的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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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日的風像是杯全糖的奶茶，帶著黏膩的溫度讓人汗流浹背，從空調房裡一出來背上的布料就會因為出汗而緊貼身上。可就算是如此赫赫炎炎的日子，也抵擋不住人們心中對盛夏晚夜的煙火的熱愛。
穿著浴衣的少男少女，在食物攤位上翻炒料理和游戲攤位上賣力吆喝的老板，還有隨處可見的安保工作人員將夏日集市的雛形搭起，打響了節日氛圍的第一槍。
夏天的夜蝸行牛步，比冬天要遲來的多，五點鐘的時候天還亮堂的很，連晚霞都不曾光顧。
花火大會要晚上八點半才正式開始，幾個人想早些時候來，乘隙集市人還不多一路吃到隅田川的河邊占據最佳觀賞位。
可是左等右等的，幾個人遲遲不見二階堂真知理。
小伙伴們都到了，就差真知理一個了。
二階堂真知理一向很有時間觀念，很少有比商定好的時間晚一刻鐘還不出現的情況，龍崎櫻乃怕二階堂真知理在路上有什麼意外，想打電話過去問問，二階堂真知理卻一直沒接。
集市的入口處人流越來越多，攢動的人頭黑壓壓地朝集市內移動，堀尾聰史擔心二階堂真知理找不到他們：「要不要找個高一點的地位站著？讓二階堂一眼就能看見我們。」
加藤：「我們六個人站在這裡還挺顯眼的吧？」
以人數取勝。
水野：「龍崎你再打打看呢？」
龍崎櫻乃打完，小阪田朋香也打，二階堂真知理還是沒接，正在眾人系掛她會不會發生什麼事想去場內廣播尋人時，二階堂真知理終於踩著木屐一路小跑過來了。
「抱歉讓大家久等了……」
少女穿著白色為底的浴衣，衣服上的圖案是大顆的水蜜桃，青綠的葉子顯得桃子鮮嫩又多汁。她長長的黑發編了一條辮子，挽起來在後腦勺扎成了一個丸子頭，發髻上還系了和水蜜桃同粉的絲帶花朵。
整個人顯得清新又素雅，漂亮的像是清晨被露水噴灑過的花。
幾個男生一下子都呆住了，平時經常見面的少女換下了校服化了個淡妝，氣質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
龍崎櫻乃和小阪田朋香本來也想盛裝出席的，可是櫻乃怕大家覺得這樣太隆重了，朋香為了配合櫻乃也沒怎麼梳妝，和櫻乃兩個人只簡單換了浴衣就來了，現在和二階堂真知理站在一起一對比，簡直樸素過頭。
越前龍馬張了張嘴，腦袋裡想好要說的『為什麼這麼晚才到』，脫口而出變成了：「好漂亮……」
要比鋼鐵還直的直男誇女孩子漂亮是有多難的事？
剎那間六個人都表情都變成了：龍馬君原來也是會這麼誇人的？！
堀尾聰史一直以為好基友的字典裡是沒『漂亮』這個詞的，沒想到今天居然能從越前龍馬的嘴裡聽見這麼褒義的誇贊！真是大開眼界！
不過……二階堂今天是真的很美啊！果然花火大會和浴衣最配了！浴衣美女賽高！
一字眉少年跟著越前龍馬誇二階堂真知理：「你今天超漂亮哦二階堂！pingkapingka地閃著光誒！」
「啊……謝謝，」二階堂真知理撫動了一下耳垂上的飾品：「出門晚了，一路上人好多都前進不了……太抱歉了讓大家等我這麼久！」
二階堂真知理耳朵上戴著的昨天去飾品店新買的耳釘——一對紅色的字母R。
以越前龍馬的視力很快因為真知理的小動作看到了她小巧又圓潤的耳垂上有著他名字的首字母。
「沒事，反正我們也沒有等很久，」二階堂真知理說要請大家吃章魚燒，堀尾聰史覺得讓妹子請客怎麼好意思，大大方方地代替幾個男生拒絕了：「要請的話就請龍崎和小阪田吃就行了，男生等女生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
加藤勝郎和水野勝雄贊同堀尾的話，龍崎櫻乃和小阪田朋香說她們來的也很晚，越前一手插兜一手抬起來想要壓帽子，結果發現他今天沒戴鴨舌帽，只能作罷又將手放了下來。
「小真你怎麼電話不接啊？」
「啊櫻乃你有打我電話嗎？」二階堂真知理從手袋裡拿出手機，上面顯示有十幾個未接電話，不只有龍崎櫻乃和小阪田朋香給她打的，還有堀尾給她打的：「對不起我沒聽見……人太多了太吵了。」
小阪田朋香無奈地戳了下真知理的額頭：「和櫻乃一樣粗心大意……真是服了你了真知理。」
櫻乃：「你沒事就好了，大家都好擔心。」
真知理歉疚地搓手：「果咩那塞！以後不會了！」
「好了好了，二階堂既然沒事就翻頁吧，我們趕緊去玩了！」
人齊，堀尾聰史像領隊一樣拍了拍手，走在最前面帶著大部隊前進。
越前龍馬故意慢了幾步落到隊伍最後和二階堂真知理走在一起。
少年側過身，悄悄湊到真知理旁邊：「那一會兒單獨請我吃吧。」
~~to be continued~~
第31章 thirty-one
◎她……她今天也太可愛了吧！◎
Paragraph 31
>>> Paragraph 31
走在堀尾聰史身後的龍崎櫻乃在聽到越前龍馬誇真知理的震驚後情緒變得難以言喻, 在看到越前龍馬還故意落後一節走到二階堂真知理的身邊去，心頭更是劃過凝重的失落感。
小阪田朋香在察覺到自家好友的落寞後，立刻挽過了龍崎櫻乃的胳臂：「櫻乃你今天也很可愛哦！頭發上的櫻花發卡很配你！」
「謝、謝謝……」
女孩子誇女孩子哪有心儀的對像說的話來的讓人喜悅？可是事到如今……是她自己造成的。
沒辦法責怪任何人。
真知理的行動力比她強, 也比她更有站在越前龍馬身邊的勇氣，在她努力變得更好的那個時刻……小真就已經足夠好了。
如果她再果敢一點, 如果她再無畏一點, 龍馬君喜歡的人會不會就是她了呢？
龍崎櫻乃抽了抽鼻子, 心中一片酸澀。
原來龍馬君一直對小真的態度很特別不是她的錯覺, 是真的……
在球技大會的時候是這樣，去海邊旅游的時候也是這樣，她還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是因為龍馬君太過溫柔了, 所以龍馬君才會抱著真知理去醫務室，才會幫小真擦去臉上的西瓜漬, 才會陪著無聊的小真去抓螃蟹……
——是因為龍馬君喜歡真知理。
龍崎櫻乃想起國中時奶奶讓龍馬君陪自己去換網子, 自己也是緣由想要好好打扮去見他，遲到了……然而龍馬君恨不得速戰速決：「這家店往這邊走。」
她還記得那天見到越前龍馬時他對她說的第一句話, 還記得少年穿著紅白相間的運動服和黑色短褲，白色的球鞋刷得沒有一點污漬。
他從沒有用今天注視著真知理一樣的眼神看過自己，也沒有誇過自己精心挑選的衣服……那個時候沒有，現在也沒有。
哪怕自己跟真知理一樣穿上了浴衣。
……不是服裝的問題啊……
原來龍馬君也是會被女孩子的打扮驚呆的人。
龍崎櫻乃心想。
他的心和視線都在真知理身上。
她穿什麼衣服頭發上別了什麼發飾都與他無關。
……雖然不可否認小真今天真的很好看很精致……
櫻乃屏住呼之欲出的眼淚。
她很喜歡龍馬君, 也很喜歡小真。
前者是她喜歡的少年，後者是她最好的朋友。
所以……
如果龍馬君真的和小真在一起的話……她會祝福他們的。
……畢竟他們看起來那麼般配。
好過醜小鴨的自己……站在那麼意氣風發的少年身邊, 顯得與他的光芒格格不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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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馬君怎麼這樣？明明都沒有給我打電話……看起來一點都不著急啊。」真知理扯了扯袖口，撫平浴衣因奔跑而起的褶皺。
「看到大家都在打，想著如果打過去的話也會被占線, 所以就算了。」
「誒？是這樣嗎？」她纖長的睫羽上下眨動, 像是蝴蝶的翅膀：「我給龍馬君設了來電專屬鈴聲呢, 如果是你打給我的話我一定會接到的。」
……反而變成他的錯了？
越前龍馬拿出手機：「那我現在打個看看。」
「開玩笑的啦！」二階堂真知理半嗔半怪地挑起緋紅色的雙眼看向越前龍馬：「還不是為了見你才打扮的這麼久的……」
二階堂真知理的聲音輕輕的，像在自言自語，但是越前龍馬跟她之間的這個距離她確定龍馬君絕對可以聽到。
少女嬌俏可人的話像是在他的心中平地扔了一顆□□似的，炸得遍地狼藉。越前龍馬慌亂地咳嗽了一聲：「那不請我吃章魚燒也行……」
他留了個轉圜的余地，二階堂真知理忙不迭地問：「要怎麼辦？」
越前龍馬神在在地說：「你自己想。」
他本身也沒想好讓少女『賠償』給他點什麼，但她都這麼問了，他倒也想看看真知理能想出什麼討他歡心的辦法來。
二階堂真知理的雙眸轉來轉去，輕彎了手腕放在下顎處做了個『思考者』的姿勢：「好難呀，龍馬君沒有提示嗎？」
燈火通明的集市燈光氤氳了她的眸色，越前龍馬頓時被二階堂真知理看著他時眼瞳裡的星芒震懾到，靈魂都像是要被吸走了。
越前龍馬的呼吸變得澀然，說話聲音都沙啞了幾分：「沒有。」
他自己都不知道想要什麼，哪來的提示？
——只要是她給的。
——他都會心滿意足地照單全收。
越前龍馬和二階堂真知理一起過了好幾個攤位，悄悄話說得都快跟前方的大部隊走散了，少女總算心思頗動：「唔……龍馬君今天穿的甚平超合適你哦！」
什麼啊……他黯然失笑，想這麼半天就想出來誇他帥啊？
剛想駁回，越前龍馬又聽見真知理誠意十足地拖長了比較級的音：「是我一路走來見過的最——最最最——最帥氣的人哦！」
二階堂真知理仰頭對龍馬露出燦然的笑，少女臉上被光線籠罩的酒窩讓越前龍馬覺得自己像是一只掉進了蜜罐裡的熊一樣，渾身都沾上了蜂蜜。
他不是沒有被別人誇過相貌，從小到大的恭維和周圍異性的阿諛聽得耳朵都生繭，可是當二階堂真知理這麼一本正經地奉承，越前龍馬人像是被雷劈到一樣震顫。
集市的萬家燈光下，人山人海的過道裡，少女甜甜的嗓音和動人的笑都給了他的胸膛重重的一擊。
「咚咚咚——」
……真知理她……她今天也太可愛了吧！
……不、不行……
「咚咚咚——」
超——超可愛啊！
怎麼會這麼可愛！
「咚咚咚——」
他的心跳得快要炸開，胸膛滿脹得全是對她的喜歡。
……根本控制不了了……
快移開目光啊！再看著她的話會露出馬腳！
不動如山的越前龍馬被少女的甜言蜜語哄得表情崩裂，他扭頭看向別處：「嗯，不用請我吃章魚燒了。」
……明明想要逗她的……
剛得了越前的特赦令，二階堂真知理便開始得寸進尺：「好呀，那麻煩帥氣的龍馬君請我吃東西吧！」
前面有個賣蘋果糖的攤位，真知理拎著手袋快走了兩步過去：「要吃這個！龍馬君我想吃蘋果糖！」
明媚如春的黑發少女回過頭朝穿玄色甚平的男孩子撒嬌，周邊的攤主把他們當成正在熱戀中的小情侶：「小姑娘要不要吃巧克力香蕉啊？男朋友過來買一下單！」
「小妹妹你男朋友很帥氣噢！讓他買棉花糖給你吃吧！」
「這位小哥不買杯飲料給你女朋友嗎？」
「……」
越前龍馬在一聲聲『男朋友』和二階堂真知理的『龍馬君』中迷失了方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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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集市逛了三分之一都沒到，越前龍馬手裡就全是吃的東西了。黑發少女圖新鮮，每樣東西看起來都好吃就每樣都想吃，買是都買了，吃就只吃一兩口，剩下的全是他包了。
只有蘋果糖二階堂真知理愛不釋手地從頭到尾都在啃。
「龍馬君你不吃嗎？」真知理又咬了一口，被糖衣包裹的蘋果果肉酸酸甜甜：「蘋果糖好好吃，早知道應該買兩個的。」
「有這麼好吃？不膩嗎？」
「不膩啊，」真知理將蘋果糖舉到越前龍馬面前：「龍馬君要不要咬一口試試？」
不知道是黑發少女想慢慢品嘗，還是蘋果糖硬邦邦的咀嚼起來太費腮幫子，一路走來她就啃了半邊。二階堂真知理將另外半邊沒有啃過的地方對著越前龍馬，少年俯下.身咬了一大口。
越前龍馬的牙口剛剛的，不怕壞牙也不怕這麼多糖蘋果一下子吃進去把氣管都悶了，真知理沒吃過的那半邊蘋果糖幾乎都被他咬掉了，木棍上就剩一丁點都露出核了。
二階堂真知理傻眼了一霎，生氣地癟嘴又跺腳：「只讓你吃小一口！一小口！」
誰讓他全部吃光的啊！太過分了！
怎麼會有人蘋果糖啃這麼大一口哇！
小動物護食的本能被激發，二階堂真知理氣鼓鼓地像只啟動了自我保衛機制的河豚，又想責怪又覺得是自己沒講清楚，不是讓他全部咬光的委屈小表情在越前龍馬的眼裡看起來更可愛了。
咀嚼了幾下大塊蘋果糖，讓其在舌頭和牙齒的雙重作用下變成味蕾上的粉末，越前龍馬揚了揚眉：「還想吃的話只能返回去買了。」
二階堂真知理望了望捱三頂四往前走的人群，逆流也太困難了……
「……不要理你了！」黑發少女扔掉了木棍，食指放在眼瞼下朝越前龍馬做了個鬼臉，拎著手袋『噠噠噠』地跟上不遠處的小伙伴。
二階堂真知理說又酸又甜的蘋果糖在少年的口腔裡卻只有一種味。
哪裡酸了？
明明甜到齁死人。
越前龍馬伸出舌頭舔了舔下嘴唇上的糖絲。
在意識到自己喜歡上二階堂真知理之後……
她的一舉一動都變得越來越可愛。
……連生氣也好可愛。
~~to be continued~~
第32章 thirty-two
◎「不許去問別人要。」◎
Paragraph 32
>>> Paragraph 32
堀尾聰史作為七人組隊長, 為了給越前龍馬和二階堂真知理制造兩人空間，又要兼顧不能離這兩個人太遠了，免得一會兒煙火大會上分散了, 沒給越前搶到最佳位置而被越前嫉恨，也算是煞費苦心。
形像在堀尾心裡變成送給白雪公主毒蘋果吃的邪惡繼母的越前龍馬打了一個噴嚏。
堀尾聰史和水野勝雄、加藤勝郎、龍崎櫻乃還有小阪田朋香五人在吃完刨冰後, 經過打氣球攤位時碰到了桃城武和海堂薰。
MOMO前輩和海堂前輩在比賽誰能拿到二十發子彈全部打中的特等獎——等身大的毛絨玩偶兔。
「加油啊桃城！」
……怎麼桃城前輩旁邊還有個穿著露臍裝和超短裙的辣妹在給他加油啊？
二階堂真知理趕到小伙伴們身邊的時候發現辣妹似乎在她的記憶中出現過, 堀尾聰史說是橘杏, 不動峰網球部部長的妹妹。
橘杏在給MOMO吶喊助威, 而沒有妹子當後援團的海堂薰不知道是因為沒帶頭巾還是沒人給他加油正落入下風，露出的額頭青筋直跳：「嘶~吵死了！」
頭巾可能是海堂薰的本體。
「蝮蛇！對女孩子態度好一點！要不然的話我就對你不客氣！」聽到海堂凶橘杏，桃城的男子氣概爆膨。
「談戀愛的混蛋影響到別人打氣球了！」
「是你羨慕我有妹子給我加油吧！」
「誰會羨慕這種事啊白痴！」
「你說誰白痴啊蝮蛇！」
「……」
二階堂真知理雲裡霧裡：「MOMO前輩和海堂前輩為什麼在吵架啊？」
堀尾聰史：「……我們剛到他們就在吵了。」
堀尾同學都搞不明白的地方別人就更別想搞明白了, 二階堂真知理覺得這大概是專屬於MOMO前輩和海堂前輩的特別火花……就像堀尾和朋香一樣。不過大家都在看熱鬧，要不要順便火上澆油一把？
真知理拉了拉櫻乃和朋香的浴衣袖子：「要不要讓比賽變得更有意思一點？」
朋香&櫻乃：？
二階堂真知理：「我們來給海堂前輩加油吧！」
於是海堂薰在三個學妹的『加油』攻勢下反敗為勝擊敗桃城武。
「學妹怎麼都去給蝮蛇加油啊！平時在學校裡最關照你們的不是學長我嗎！」MOMO前輩哭天搶地：「可惡！你們三個……害我在杏面前丟面子！」
海堂：「嘶~不知道是哪個白痴說要對女生態度好一點？」
桃城：「閉嘴啊蝮蛇！」
「沒關系的啦桃城, 我也不是特別想要那個玩偶, 太大只了。抱著一會兒我們看煙火也不方便，就讓給別人吧。」
橘杏窩心的安撫讓桃城武倍感受傷的心靈得到了救贖, 刺蝟頭少年也不再執著於和海堂一教高下，和橘杏一起和和美美地走了。
海堂熏轉過身來，對三個學妹恐怖地笑了一下：「嘶~為什麼突然給我加油了？」
這堪比小醜回魂的笑容用天塌地陷來形容都不為過，小阪田朋香將二階堂真知理拉至身前擋槍：「是真知理的主意！」
關鍵時刻供出主謀, 朋香還沒經受嚴刑逼供就開始賣隊友。
真知理：給他加油還能怪她們不成？
二階堂真知理衝看起來凶狠的要吃人的海堂薰笑起來：「因為海堂前輩需要加油聲嘛！」
眾：「……」
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真知理她不在網球部不知道海堂前輩是多麼可怕的人！國中在手塚部長走了後, 海堂當上部長可是對底下部員天天『趕盡殺絕』的！不練到每個人都癱在地上絕不結束部訓！
被眾人以為要詰難二階堂真知理的海堂薰卻在眾目睽睽下，將懷裡的等身兔子塞給了少女：「這個給你。」
……嚇死人了！還以為海堂前輩要把真知理撕了呢！
雖然不曉得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但是海堂的表情確實是讓人覺得他要把面前的妹子四分五裂。
二階堂真知理剛想說謝謝, 懷裡的兔子玩偶就被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手抽走, 又還給了海堂薰。
因為艱難回去買蘋果糖, 現在這個點才出現在幾人面前的越前龍馬說：「她不要這個。」
少年把歷盡艱辛買回來的蘋果糖塞到真知理手裡。
眾人：「……」
氣氛變得有點微妙。
堀尾：這是什麼？修羅場嗎？但是修羅場具備的要素也沒有啊！海堂前輩不喜歡二階堂啊？等等……也難說，少女漫裡經常有軟妹子治愈窮凶極惡的校霸的故事……海堂前輩如果因為這次事件喜歡上二階堂真知理那就搞笑了，他是要幫越前還是幫海堂前輩啊？
越前是他最好的兄弟，雖然越前一直對他很不屑，他經常熱臉貼越前的冷屁股，但是好歹越前被他磨得教了他外旋發球，而且他還想學越前的ABCD字抽球呢！幫海堂前輩的話學蛇球也不錯……
一字眉少年陷入兩難的境地，覺得自己前有豺狼後有猛虎幫誰都不是，然而事情一點沒順從他設想中的少女漫發展。
二階堂真知理把蘋果糖往神游天外的堀尾聰史手裡一塞，又從海堂熏懷裡將兔子玩偶拉回來：「誰說我不要的！」
「我說的，」越前龍馬重復拉扯：「你要的話我給你去打一個就是了。」
被同部的一年級後輩和二階堂學妹塞回又扯走兔子玩偶的海堂熏忍不住想發飆了，這兩個人是在耍他嗎：「喂，你們這兩個小鬼……」
「啊抱歉，海堂前輩。因為真知理想要的東西我會送，所以你送的就不要了，」面對橫眉怒目的海堂熏越前龍馬早就習慣了，國中一年級他就沒怕過，何況都相處了三年現在都高一了：「兔子玩偶麻煩你自己收好，再見。」
少年不由分說的最後一次將玩偶還給海堂，然後扣著二階堂真知理的手腕拉她到打氣球攤位前邊：「不許去問別人要。」
又拿出幾張紙幣遞給攤位老板：「二十發子彈。」
二階堂真知理的視線飄到海堂熏身上：「可我就想要那個……」
自信滿滿的越前把黑發少女的臉掰正：「那我再拿個特等獎給你，你等著就是了。」
堀尾聰史：這醋吃的，都聞著味兒了。
少年對二階堂真知理想要的禮品胸有成竹，她想要什麼他都能送給她，換個阿貓阿狗送是怎麼回事？（海堂：誰是阿貓阿狗？）
老板抱著頭笑得難為情：「小哥，特等獎只有一個，已經被你朋友拿走了。」
去年煙火大會辦到一半就下起了大雨，他的玩偶都淋濕了，就算曬太陽晾干玩偶也不似新的那般嶄亮了，再前年攤位生意一般般，再前前年也是沒送出特等獎，哪知道今年的客人眼神運氣都這麼好能打個二十發全中？他裝氣球的板子可是電動的會移動的誒！
「這樣的話沒辦法了。」越前龍馬將老板還給他的紙幣收進口袋，又拉著二階堂真知理往前面一個套圈的攤位走：「有等身大的玩偶兔子嗎？」
真知理：「別的動物也行。」
龍馬：「嗯，那有等身大的玩偶嗎？」
五人小組外加海堂熏，六個人就這麼看著越前龍馬帶著二階堂真知理一個個攤位問過去：「……」
「……幼稚。」海堂熏抱著勝利品走了。
堀尾聰史看了看手中的蘋果糖，又看了看執拗的越前龍馬，還是決定跑上去歸還：「二階堂！越前給你買的蘋果糖！」
他吃不合適。
是越前的心意。
……
———————————————————————
……
問了一圈，最後還真的被越前龍馬問到了，撈金魚攤位的老板說只要網子不破能撈到三十五條金魚就可以贏得大獎，就是真知理想要的等身玩偶，而且這家鋪子給的玩偶是熊貓。不過金魚只能免費帶一條回去，多的金魚三百日元一條。
越前龍馬付了錢拿了張網子，在充氣的池子旁蹲下來。
將網子傾斜角度浸入水中，等待金魚游過的時候，猛地一下！
「啪嗒。」
紙網子破了。
真知理：「……」
「咳，失誤，是失誤，我再去買一個。」越前龍馬處變不驚地去又買了一張撈金魚的網子。
二階堂真知理蹲在池子旁邊等少年回來。
先是把網子斜著入水，然後等金魚游到網子上面……
「啪嗒。」
第二個網子也破了。
越前龍馬：「剛剛手抽筋了，我再去買一個。」
真知理：「……」
等少年第三次買了網子過來，這次帶著金魚出水面了，不過越前龍馬抓到的金魚在他的網子上掙扎了一下，把網子彈破了又掉入了水裡。
「龍馬君……」二階堂真知理欲言又止：「你是不是不會……」
「不是，」越前龍馬飛快回答：「這次是我運氣不好，下次一定會抓到的。」
被質疑不會撈金魚了！怎麼可能！他可是六邊形戰士！
……要是今天撈不到三十五條金魚是不是就沒辦法告白了？
就算說了也不會成功了吧？可惡！金魚為什麼這麼難撈！
跟金魚置起氣來的越前龍馬猶豫了一下，對二階堂真知理說：「我可能要在這裡花一點時間……」
黑發少女點點頭，想說那她跟大家先去別的攤位逛逛，讓他在這裡慢慢撈，沒想到越前龍馬指了指邊邊的座位：「你坐著等我。」
認輸是不可能認輸的，這輩子不可能認輸的。
二階堂真知理：「……」
看來今天龍馬君一次性撈不到三十五條金魚是不會走的了……
還能趕得上煙火大會嗎？
真知理在座位上坐下啃起了蘋果糖。
越前龍馬在拿好第四張網子後，銳利的貓眼瞥到場中一個已經撈到十條金魚的一個老伯身上。
~~to be continued~~
第33章 thirty-three
◎「我喜歡你，二階堂真知理。」◎
Paragraph 33
>>> Paragraph 33
為了黑發少女對自己刮目相看, 保持自己在她心目中十項全能的完美形像，也為了給接下來自己在花火大會上說的話錦上添花，越前龍馬在撈金魚這件事上卯足了勁。
在選定的特典日上告白的主角會迎接各種各樣的災難, 這很正常！堀尾借給自己的少女漫裡就是這樣畫的！
腦袋上毛沒幾根的老伯伯撈金魚很有一手，連撈了十幾條金魚手都不抖一下, 從網子下水到將金魚捉起放入碗中的動作, 整個沒有一點拖泥帶水十分流暢。
越前龍馬在一邊看著這位老伯伯撈金魚, 本想偷學的, 畢竟以他的天人之姿看看就能學會了，然而在看到老伯的紙網子破了一半還能繼續撈金魚時，琥珀色的貓眼都瞪大了。
不得不承認, 這個老頭……有點東西！
這種隱藏在民間的絕世高手要是擺在平時在越前龍馬面前出現，他一定會說『撈金魚？撈金魚要做什麼？撈這麼多條金魚有什麼用』, 可是現在……簡直像是特地下凡來普渡眾生的菩薩一樣啊！
難得有讓少年虛心請教的機會：「老伯, 能教教我怎麼撈金魚嗎？」
「教你？哼哼……為什麼要教……」
「因為我喜歡的女孩子很想要特等獎……」越前龍馬看了眼專心致志啃蘋果糖的二階堂真知理：「我今天必須要拿到那個獎項才行。」
順著玄衣少年的視線，不知名的手藝人老伯瞧見邊角座位上的清麗少女, 曾經也在這個年紀經歷過怦然心動的老爺爺倏然憶起了自己學生時代的事，眼前的年輕人不就是當年的自己嗎？
老爺爺決心要鼎力相助：「既然你誠心誠意地請教，那我就大發慈悲地將這身苦練七十年的撈金魚功夫都傳授給你吧！」
要不是當年因為撈金魚的技術太菜而被女朋友狠狠甩掉，他也不會苦心修煉, 每年煙火大會都來撈金魚攤位一雪前恥了！
老伯放下紙網和碗，站起身來捋了一下不存在的頭發, 張開雙臂做了一個奧特曼經典衝鋒動作。
……其實也用不著這麼浮誇……
想要吐槽的越前龍馬緣由有求於人忍住了。
老頭子雖然表演欲.望很強盛，但是是真有實力，連網子完全破掉都能用空圈撈到金魚, 引得周圍人連連贊嘆。
老爺爺一陣花裡胡哨的解說和演示下, 聰明過人的少年取其精華去其糟粕, 甚至可以一次性撈兩條金魚了。
六邊形戰士絕無死角！
「媽媽！那個小哥哥好厲害！」
「是那個老爺爺教他的。」
「不是啊！我看的很清楚，那個老爺爺沒有教小哥哥怎麼一次撈兩條！是他自己發明的！」
「……」
在撈金魚的攤販店裡和在網球場中央一樣熠熠生輝的少年終於撈到了老板指定的金魚條數，捧著兩個撈的滿滿的金魚碗去換獎品。
在拿到等身大的熊貓玩偶走向二階堂真知理的時候，越前龍馬的眉眼中滿是志得意滿。
二階堂真知理抬起臉，只有黑白兩色的碩大玩偶熊貓滿盈她目力所及。少女欣喜地將其接過，抱在懷裡好一陣搓揉，被棉花填充的毛絨玩偶rua起來超軟：「好可愛！」
她還以為要在這裡待一整晚，連花火大會都會錯過呢！沒想到不會撈金魚的龍馬君真的能拿到獎品誒！學習能力好強！
二階堂真知理抱著獎品站起來，熊貓的腦袋因為太重耷拉在了她的肩上，少女的視線將將擦過熊貓玩偶的絨毛瞧見滿臉寫著『快誇我』的傲嬌少年。
「龍馬君好厲害！」二階堂真知理揚起了唇，咧開一個向上的弧度：「我超喜歡的！」
……超喜歡……
越前龍馬琥珀色的眸光熒熒爍爍，眼裡只剩下二階堂真知理唇紅齒白的笑。
他自動把真知理話中的主語認定為是自己。
……他也是。
……超喜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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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到了二階堂真知理想要的等身玩偶，時間也差不多快到放焰火的時候了，越前龍馬拿著店鋪老板給他裝好水的袋子裝了金魚，和二階堂真知理兩個人從撈金魚的攤位出來，從賣風鈴和面具的店鋪當中穿梭而過，直接繞出過道走到隅田川邊。
河道兩邊都被掛上了彩色的霓虹燈，映照得水面五顏六色，有小情侶乘著電動腳踏船從對岸開過來。
引擎的悶轟帶動『嘩嘩』的流水，隅田川裡燈光的倒影被一點點打散又重新集合。
抱著熊貓玩偶，二階堂真知理小心翼翼地踩著台階，不禁感嘆MOMO前輩的女朋友說的果然沒錯，拿著這麼大的玩偶根本就不方便看煙火嘛！比她人還高出一點，把視線全部都遮住了，但是不抬著胳臂舉高的話熊貓的腳又會拖在地上……
黑發少女的眉頭還沒蹙起來幾秒鐘，她懷中雖然很喜歡，但是有點礙事的大熊貓就被越前龍馬抓走了。
二階堂真知理低下頭，看看空空的臂彎，將越前龍馬手裡的金魚交換了過來：「大玩偶拿不了，小金魚我還是可以的！」
龍馬：「小心別把袋子裡的水都灑了。」
真知理：「才不會呢！」
堀尾聰史站在一個花壇上，手裡還拿著一面不是很大的鯉魚旗在搖，非常惹人矚目。
夏日祭居然還有賣鯉魚旗的？
越前龍馬一眼就看到了他。
天色昏暗，為了稍後的煙火大會所有的攤位老板將店鋪燈光都調暗了，堀尾聰史直到越前龍馬和二階堂真知理走到面前來了才瞅見他們。
「這裡這裡！我給你們倆留了位置！」從花壇上躍下，一字眉少年殷勤地開路把兩人帶到一處高地的草坪上。
堀尾聰史找的地方左邊是棵大樹，右邊是一排花崗岩路障石球，地勢又高視野極佳，只要沒人待在樹上可以確保一會兒看煙火的時候他們三邊都不會有人。
加藤勝郎和水野勝雄給VIP占著位，看二階堂和越前來了便走開了。
堀尾聰史拿出一塊墊子鋪在草地上：「這樣就不會把衣服弄髒了，我是不是想的很周到？」
這待遇不是一般的周全，做兄弟做到這個份上也是情深義重，二階堂真知理對一字眉豎起了大拇指。
越前龍馬說：「謝謝。」
打心眼裡為越前鞠躬盡瘁的堀尾聰史挺起胸膛雄赳赳氣昂昂地走下去，和其他離開了這裡有一點距離的小伙伴們一起。
堀尾：嘿嘿嘿看來抽球技能穩了！
真知理拉了拉浴衣下擺，還沒在墊子上跪坐下來，耳邊就傳來『咻咻咻』煙花衝上夜空的聲音。
「啪啪——」
「砰——」
「啪——」
暗色的幕布像被亮眼的光彩撕扯開來，一聲一聲的煙火尖鳴在耳膜邊爆開，朵朵煙花在空中綻放，芳華如盛。
斑斕的焰火將黑夜染成白晝，絢爛如春天的百花園一般姹紫嫣紅，那些紅的綠的粉的黃的藍的，剛剛竄上天就又變了色，帶著一條長長的煙霧落下，『劈裡啪啦』互相碰撞，像是一場繽紛的雨。
「好美啊！」
「哇！」
「這也太美麗了吧！」
「……」
此起彼伏的贊揚聲混同稠錯著叫『玉屋、鍵屋』的大喊，這場將持續半個小時的煙花大會正式拉開序幕。
二階堂真知理仰著脖子望著天，色彩在少女緋紅色的眼眸裡交替：「真好看啊……」
黑發少女在看著爛漫的風景，對煙火全神貫注的她也變成他人眼裡的風景。
越前龍馬目不斜視地盯著二階堂真知理。
少女的下顎線在他暗金色的貓瞳裡描繪成型。
一遍，兩遍，三遍……
變成心中牢不可破的信念。
越前龍馬胸中蘊含的情感已在不知不覺中朝二階堂真知理的方向偏移了好多。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追尋不到起源，只在自己發現了這個念頭後，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喜歡……
……喜歡……
……我喜歡你……
腦袋中嚎叫著，讓他把這句話說出口，可是少年張開嘴，又閉上嘴，又張開。
難以言語。
墜落的煙霧似曇花一現，但是很快又有新的煙花升騰，漫天的亮光美輪美奐讓人如墮夢境，越前龍馬的世界裡卻只有二階堂真知理才有顏色。
周圍的一切都變成了虛空的東西，耳邊的嘈雜也收了聲，整個世界只剩下眼前的她。
真知理？真知理……真知理！
叫她的名字啊！你才不是有話不敢說的膽小鬼！
「真知理……」
「嗯？」
「……」
「龍馬君什麼時候變得吞吞吐吐的啦？」黑發少女含著笑意的暗紅色眼眸直視過來，她的側臉被明明滅滅的煙花繚繞出一個令他心動的弧度。
耳朵嗡嗡作響，像有只小蜜蜂在等待著機會進攻，然後終於有一瞬，他的神經斷裂了，小蜜蜂順著他的耳道飛進了腦袋裡，讓他的頭也嗡嗡作響。
「我喜歡你，二階堂真知理。」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話說：
不是很想讓龍馬成功誒【摳鼻
第34章 thirty-four
◎「所以——答案呢？」◎
Paragraph 34
>>> Paragraph 34
不出意外的話要出意外了。
「砰——啪。」
還沒等黑發少女反應過來越前龍馬對她說了多麼不得了的話, 一個龐然大物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兒響叮當仁不讓之勢從左手邊的大樹上掉了下來。
樹枝搖搖欲墜發出沙沙的輕響，幾片落葉揮揮揚揚掉了下來。
二階堂真知理被從天而降的『東西』嚇了一跳，往後退了一大步, 就連身邊的越前龍馬貓眼也被嚇成了豎瞳。
……什麼東西？
定睛一看，面朝地趴倒在地上成一個大字形的是一個穿著白色短袖襯衫黑色長褲的海膽頭男性。他左手緊緊攥著一本筆記本, 右手捏著一只黑色水筆, 摔倒在地上兩手都沒松開。
二階堂真知理湊上前, 看到男人的筆記本面皮上寫著……『乾貞治（秘）資料簿』。
這是什麼東西？面前的這個男人是……學校裡的乾前輩？
懵懵的少女腦袋轉不過來彎, 疑問都變成了螺旋體。
越前龍馬叫他：「乾學長？」
被少年叫了名字的乾貞治將自己的臉從摔下來在草地上砸出的坑裡抬起，讓人意外的是鼻梁上架著的黑框方形眼鏡居然完好無損沒有絲毫碎裂。
「啊呀是越前和二階堂學妹，」 乾貞治收起腿曲著雙膝直起上半身, 他彈了彈身上的灰塵，說：「真巧在這裡遇到你們。」
離學校最近的隅田川舉辦花火大會, 大概率青春學園的學生都會來這裡看焰火, 能遇見同校的人符合正常情況，但是碰見從大樹上掉下來的前輩……就很不正常了。
二階堂真知理問：「乾前輩在樹上做什麼呢？」
而且還拿著奇怪的東西。
「哦, 沒什麼大不了的，二階堂學妹不用介懷，」乾貞治一邊推著鼻梁上架著絲毫不透光的眼鏡，一邊還揮動著筆在本子上寫著什麼：「我每年煙火大會都會尋找不同的位置飽覽美景, 會在筆記本上記錄一些煙花的數據，從燃放煙火的時間、形狀、顏色等各方面入手做統計, 做一個行業的前景分析。」
乾貞治越是讓二階堂真知理不要在意，真知理就越是在意，就像去埃及考古的探險隊費勁了千辛萬苦才找到金字塔的入口, 當地人勸說闖入法老陵寢的人會遭遇可怕的詛咒, 考古隊隊員就會不進去嗎？
黑發少女闃然往乾貞治的身後靠近, 想偷偷看他到底在筆記本上寫什麼，身高超過一米八的前輩卻揚起了手臂，將本子抬到一個真知理看不到的地方繼續『刷刷刷』。
……更在意了怎麼辦！
「數據有誤……三年前的數據需要更新了，真是奇怪的現像……難道我的分析又出錯了嗎？越前真是難以捉摸……」 乾貞治念念有詞一些二階堂真知理聽不懂的話：「結果待研究，目前數據構不成……」
黑發少女聽不懂的東西越前龍馬聽得懂，少年滿頭黑線地聽著乾貞治像計算機程序一樣計算自己的戀愛成功幾率，受不了了。
要不是這家伙來打擾，他早就成功了好不好！
越前龍馬拉著二階堂真知理的手腕往前走，連跟前輩道別的招呼都不樂意打，還是真知理回過頭去跟乾貞治說了一聲『乾學長我們先走了』。
「好的，」海膽頭前輩對越前的背影揮了揮手，又低下頭：「因為被外部因素影響，如果被拒絕的話……」
離的遠了，乾貞治的碎碎念就聽不見了，二階堂真知理原本還想問問越前龍馬乾前輩到底在他的筆記本上寫什麼，少年負氣前行的大步流星讓穿著木屐行走不便的她腳背被鞋子上的彩帶磨得生疼。
「龍馬君我們要去哪裡啊？」
「找堀尾。」
絡繹不絕的游客都停駐在原地觀看煙火，他們兩人在人群中左轉右轉的給別人添了好多麻煩，更何況堀尾剛走掉的時候他們也沒問小伙伴們要待在哪裡看煙火，現下找起人來像是無頭蒼蠅似的。
走的路多了，不只腳背，連腳底都傳來和木頭摩擦的疼痛感，真知理忍不住拉了拉越前的袖子：「龍馬君，我不想走了。」
少女軟乎乎的嗓音聽起來像在耍小性子，越前龍馬回過身，真知理指了指她的腳。
他這才注意到她被帶子都勒紅了的腳面。
越前龍馬的另外一只手裡還抱著玩偶熊貓，沒辦法抱她也沒辦法背她，只能找了個空，拉著二階堂真知理走到人群後面的石階林裡讓她坐下。
黑發少女脫了木屐，嫩白的腳背上兩個紅紅的人字印，像是印刷出來的一樣。
「被磨得好嚴重……」真知理噘起嘴：「走不了路了……」
他凝眉：「穿著不習慣的鞋子就會這樣。」
「還不是龍馬君走的那麼快！」
越前龍馬拾起眼皮瞅了真知理一眼：「我去看看有沒有店鋪老板正好有OK繃的，你坐在這裡等我。」
「誒？龍馬君要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裡嗎？」
「還有別的辦法？」
他有想過打電話叫堀尾幫忙去買創可貼，然而堀尾都幫他們占位又鋪墊子了，現在在看煙火，如果真叫堀尾去幫忙有點過意不去。
少女伸出手來：「背我。」
他倒是想背她回去，但是這樣的話撈金魚的特等獎就沒手拿了：「那玩偶只能扔掉了。」
真知理突然發現還有這麼個東西：「YADA！不要扔掉！這是龍馬君給我的禮物怎麼可以扔掉！不行！絕對不行！」
愁眉苦臉的黑發少女光著腳用腳根恨恨地敲了下水泥地，泄了氣：「龍馬君要快點回來哦。」
「嗯，會的。」越前龍馬將熊貓放在少女的身邊讓其陪著二階堂真知理，轉身走去集市。
……
———————————————————————
……
集市上賣的都是些浮華的小玩意，像是實在的日用品少之又少，他問了好幾個店鋪老板才在雞肉串店鋪買到了老板為了以防萬一自己要用的OK繃。
為了買創可貼又買了兩串雞肉串。
等越前龍馬拿著雞肉串和OK繃回去找二階堂真知理的時候，黑發少女的身邊圍了一個黃毛和一個藍毛。
「給個聯系方式吧，說不定我們的學校離的很近啊，有機會可以一起打台球！」
「我不喜歡打台球。」
「那不打台球打保齡球也可以啊！」
「抱歉，我也不喜歡打保齡球。」
「好冷淡啊小姐，自己一個人來煙火大會也忒可憐了，我們只是想幫助你而已。」
「……」
一回來就看見兩個稀奇古怪的路人在纏著黑發少女，本來因為乾貞治的出現心情就不太妙的越前龍馬又down了一個度，直接跌至谷底。
少年握緊拳頭朝二階堂真知理跑過去，聽見少女輕啟朱唇的柔軟嗓音：「我不是一個人，我是跟我男朋友一起來的。」
「什麼男朋友，你在胡說對吧？男朋友怎麼可能會把你這麼可愛的小姐一個人扔在這裡……」
「喂，你們在做什麼？」
不管二階堂真知理是為了打發甲乙丙丁也好，還是真的心裡那麼認為也好，反正在聽到少女那麼稱呼他，在看見他出現時緋紅色的眼睛還倏然一亮，越前龍馬的心情值又加回了五十。
「真的是和男朋友一起來的啊？」
「切，還以為逮到落單的小妞了……」
「快走吧赤松!小心人家男朋友來揍你啊！」
「……」
正牌男朋友出現後蝦兵蟹將逃跑了。
越前龍馬在二階堂真知理面前蹲下來，握住少女的腳踝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溫度從少年的手指傳遞到被他抓住的踝骨上，真知理的臉都要燒起來了：「我、我自己來就行了！龍馬君你不用……」
她羞得想要把腳縮回來，抽了兩下，越前龍馬卻扣得更緊了：「別亂動。」
唔……這也太讓人害羞了啊……
她的整個腳掌放在他身上，腳底是他甚平的棉麻布料，他手指不經意碰觸她腳背的皮膚都像是在點火。
——為什麼他會做這種事啊？
——為什麼她會接受他做這種事啊？
等越前龍馬把OK繃將二階堂真知理腳背上的『人』字貼住，站起來去拉她時，少女腦袋裡的東西全都攪拌成漿糊了。
他看著呆頭呆腦的真知理：「怎麼了？」
「……感覺龍馬君好像被奪舍了。」
他看著她用一本正經的臉傻乎乎地回話有點無語：「……為什麼你會有這種想法？」
「……太亞撒西了……」
「我什麼時候對你不溫柔了？」
「也是……」被反問的二階堂真知理仔細想了想，點點頭，摩挲著下巴自言自語：「說起來龍馬君一直對我很特別……」
從來都沒有拒絕過她。
越前龍馬輕哼了一聲：「所以——答案呢？」
二階堂真知理緋紅色的大眼睛眨巴眨巴：「什麼答案？」
「我剛剛對你說的那句，我喜歡你。」
~~to be continued~~
第35章 thirty-five
◎「真真。」◎
Paragraph 35
>>> Paragraph 35
越前龍馬的表情看起來很平靜, 暗金色的貓眼卻波濤洶湧地翻騰著巨浪。他迫切地想要知道少女的答案，那個在青天白日和深邃黑夜裡都困擾著他的問題的回答。
他想要跟她更近一步，不只是成為無話不說的好朋友, 而是可以明目張膽地牽著她的手，擁抱她和親吻她的關系。
明明是她自己說的, 想要變得跟他更親近一點。
越前龍馬像是貓一樣有著捕獵鼠類的本能, 上挑的貓眼帶著侵略性的目光讓二階堂真知理頭皮發麻, 他說：「剛才沒聽見的話……沒關系, 我可以再說一遍，如果這次也沒聽見的話，我可以再說第三遍。要我說多少遍都可以, 真知理，我……」
他毫不在意地重復著讓她臉紅心跳的話, 真知理顫抖著雙手捂住他的嘴：「我聽見了……」
越前龍馬鋒利的眼睛和高挺的鼻子被二階堂真知理遺留在外, 凌亂的額前碎發隨風飄動，注視著她的眼睛眼底有奇異的光影在晃動。
「我聽見了……」真知理緊貼少年嘴唇的掌心也滾燙一片：「謝謝你的喜歡……」
龍馬：？
這算是哪門子的回答？
越前龍馬不悅地眯了眯眼, 拉下黑發少女的雙手，准備對莫名其妙的感謝問個清楚，旁邊突然竄出來一個有著濃密眉毛和和尚發型的小孩：「大姐姐我迷路了！能不能帶我去找媽媽？」
小豆丁的身高正好到坐在台階上的二階堂真知理膝邊，糯米團子按著少女的膝蓋就一個鞍馬跳爬上了真知理的雙腿：「大姐姐你喜歡吃青椒嗎？」
……前後兩句話的話題差的是不是有點多？
真知理汗顏, 現在的小豆丁這麼自來熟的嗎，萬一被壞人抓走了怎麼辦：「你跟媽媽走散了嗎？」
「媽媽不要我了……說我太不聽話了是壞孩子, 要把我扔掉，」小豆丁濕漉漉的眼神像被遺棄的小狗惹得二階堂真知理一陣憐憫心起：「大姐姐行行好把我撿回家吧！」
「真的嗎？你媽媽真的不要你了嗎？怎麼會這樣……」
越前龍馬：「……」
活了十六年一直只氣別人讓別人吹胡子瞪眼的越前龍馬人生中頭一次體會到了被氣到心梗的感覺。第一次表白被網球部的前輩打斷了，第二次進展被個小屁孩截胡了……
……今天應該把天氣預報後結野主播的占蔔時間也看了的……
「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啊？姐姐先帶你去廣播處吧？」
「我叫野原新之助, 今年五歲！」
小屁孩跟二階堂真知理相處良好, 說什麼『要不是他媽媽不要他, 他也碰不到大姐姐，大姐姐真是人美心善』，漂亮話一套一套的，說得越前龍馬嘆為觀止。
越前龍馬從黑發少女的膝蓋上抓住了小豆丁的領子將其從真知理的身上拎了下來，惡劣地說：「你媽媽不要你，大姐姐也不會要你的。」
「嗚嗚嗚嗚嗚嗚……大姐姐他好凶！」
「……」真知理無奈地看了眼跟五歲小孩慪氣的越前龍馬，拍了拍撲入自己懷裡的小腦袋：「大哥哥他亂說的，你媽媽不會不要你的。」
被黑發少女的眼神控訴為什麼要對小孩子講這麼傷心的話的越前龍馬若無其事地轉頭看風景。
……
———————————————————————
……
「這裡有一位叫野原新之助的迷路小孩，請小新的爸爸媽媽盡快來廣播中心……」
真知理的腳雖然被少年貼了OK繃，但走起路來還是會覺得有點磨，想要大姐姐背的五歲小豆丁最後是被越前龍馬拎著後衣領子一路拎到廣播處的。
傳遍集市的廣播後，過了十分鐘就有一個身著浴衣的年輕女士急匆匆地趕過來了，邊喊著小新邊揮舞著拳頭。她身後還跟著一個自然卷的男人：「美冴等等我！」
「小新你在搞什麼鬼啊！」剛跑到廣播中心被男人叫做美冴的女人就給了小豆丁一個鐵拳制裁。
「都怪媽媽一下子就走沒影了。」
「一下子沒影的人是你吧！」
龍馬：「不是被丟棄了嗎？」
美冴：「什麼？怎麼可能會有家長丟掉自己的小孩啊！小新你又在胡說八道了！」
於是野原新之助又吃了一個毛栗子。
「是你們將我家孩子送過來的嗎？」和美冴一起的男人對著越前和二階堂鞠躬感謝：「真是多謝你們了……」
真知理擺擺手：「不客氣，應該的。」
「大姐姐，你和這個大哥哥一點都不配，他臉太臭了，你還是跟我一起吧！今天這麼美好的夜晚要和喜歡的人一起度過才行！」
二階堂真知理微微彎膝，對小新小小聲說：「姐姐就是跟喜歡的人一起來的噢。」
「嗚嗚……」小新的表情垮下來了，像是不敢相信這個殘酷的現實，余光瞥到臭屁對他態度又不好的大哥哥，小新舉起來了小胖手指了指越前龍馬拿著的熊貓玩偶：「那姐姐可以把玩偶送給我留作紀念嗎？」
二階堂真知理回過頭去，又轉回來看了看小新懇求的目光，糾結了半響才道：「……嗯，可以，那就把這個送給小新吧。」
黑發少女走向越前龍馬，得知真知理意圖後的少年說：「不要，不是說我送給你的禮物不可以扔掉嗎？轉送給別人就可以？」
「……龍馬君為什麼要跟五歲的小孩子生氣啊？」
「誰生氣了？我才沒生氣，我開心的很。」
黑發少女拉著越前龍馬的袖子討好地搖了兩下：「龍馬君的心意我已經收到了噢！」
少年的眉眼這才松了松，將玩偶遞給了真知理。
當二階堂真知理把等身大的玩偶熊貓送給小新時，野原夫婦受寵若驚：「這怎麼好意思呢？這麼大只的玩偶熊貓一定很貴……」
「不是買的是撈金魚拿到的獎品，不用在意，算是我跟小新有緣分送他的禮物吧？請收下沒關系。」
「小新還不快說謝謝！」
「謝謝大姐姐！」
這麼大的玩偶熊貓小新抱不了，熊貓的下半身都和地面接觸了，小新的爸爸接過了玩偶，又給兩人道了一遍謝才跟抱著小新的美冴走了。
小新趴在媽媽的肩膀上對真知理招手，小小年紀撩妹功力極佳：「大姐姐，命運會告訴你我才是你的真命天子！我們一定會再相見的！」
……這個小屁孩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啊？
越前龍馬的臉色更難看了。
經過這麼一番折騰，煙火也快放完了，大批的游客准備回歸，巷子又變得跟沙丁魚罐頭一樣擁擠不堪。
二階堂真知理無意間被過路的人踩了兩腳，腳背上的OK繃也因為摩擦粘不住掉掉了。越前龍馬扶著黑發少女去花壇邊坐了下來。
不用抱著玩偶，少年輕松了許多，二階堂真知理脫了木屐：「龍馬君背我回家。」
越前龍馬沒好氣地睨她。
「沒辦法走路了……」真知理哭哭啼啼地跟他耍賴皮說不要走了，耷拉著眼皮勉強又憋屈：「嗚嗚……腳好痛……」
……干！
根本招架不住！
捏了捏眉骨，越前龍馬順從少女的心意背對著二階堂真知理蹲下來。
他無奈地說：「上來吧。」
「龍馬君你真是個好人！」本來還在佯裝抹眼淚的黑發少女立刻換上了一副喜笑顏開的表情，跳上了他的背抱住了他的脖子。
越前龍馬成功在二階堂真知理這裡又獲得一張好人卡。
他從蹲著的狀態站起身來，視野豁然開朗的真知理『哇』了一聲：「好高啊……視野好好，龍馬君的身高是多少啊？」
「一米七八。」
「誒？離一米八只差兩釐米了，到高三畢業說不定會長到一米八五吧？」
柔軟的胸脯貼在背脊上，少女身上的香味從後脖子纏繞上來縈在鼻間，二階堂真知理還在他背上晃了兩下腿，感受平時自己看不到的地方。
越前龍馬捏了捏她的腳丫，指尖在她腳背上被勒出來的紅痕上掐了掐：「再晃的話就把你丟下去。」
「痛痛！我知道啦！」
背上的少女安靜了片刻，嘴唇又貼上他耳朵。
「國一的時候龍馬君只有一米五吧？是喝牛奶長得這麼高的嗎？」
從國一開始在網球部因為身高被英二前輩取了『小不點』的外號，直到現在對方還在這麼叫的越前龍馬鄙夷地說：「……再啰嗦的話也把你丟下去。」
真知理噤聲了。
煙火大會結束了，各個攤位的老板們也准備收攤回家了，集市的燈光一盞一盞熄滅，只剩下路燈還在照耀著。
堀尾聰史給越前龍馬打了電話，是真知理接的，她說自己腳受傷了就不跟他們彙合，越前直接送她回去。
跟大隊人馬一起從必經之路的大路走回，往二階堂宅的方向走的時候周圍的人就逐漸變少了。
柔和昏黃的路燈將沉幕的夜色拉長，皎潔的月光灑在地上仿若鋪上了一層天鵝絨的地毯，越前龍馬背著二階堂真知理沐浴著銀月和點碎的星光走在回家的路上。
少年人的背看著瘦削，但實則很寬闊，結實的背肌透著讓人的心能沉澱下來的安全感。
「龍馬君，那個……」四下無人，真知理的心跳也漸漸失律，她做賊心虛地又張望了一下四周才緩緩靠近他的耳廓：「聽見你說喜歡我的時候，真是嚇了好大一跳，但是又……超級高興。因為太高興了，不知道怎麼回復你才好，所以才說謝謝你。」
那句越前龍馬說了兩遍都被突發事件打岔的話，那句她等了好久一直想要聽到的話，在真的從越前龍馬的嘴巴裡吐出來的那一刻，說不欣喜肯定是假的。
怎麼回應他呢？明明他的告白是陳述句又不是疑問句。
「可是……你的話是不是沒有說完？」
「什麼？」
「對女孩子說『喜歡你』之後，要說『請跟我交往』或者『能不能做我女朋友』之類的吧？光是表達了喜歡的意思是怎麼回事啊……啊不要放我下來！好害羞……」
他只好繼續往前走。
耳根因為少女的話和吐息泛紅的越前龍馬干巴巴地說：「那請跟我交往。」
「怎麼這樣！龍馬君直接照抄我說的話很沒有誠意誒！都不想答應你了！」
抱著他脖子的少女雙臂分開了握成拳頭在他的肩頭敲了一下。
越前龍馬聽見二階堂真知理輕喘了一口氣：「可是我也……好喜歡你。」
少年的腳步僵住。
真知理又小拳拳捶了他一下，讓越前龍馬別停下來：「這樣吧，懲罰你說出我的一百個優點，就答應你噢！」
「頭發很黑，眼睛的顏色很漂亮……」
他細細數著她的優點，那些映在他眼裡張口既來的優點。
「嗯嗯，還有呢？」
「四肢纖細，會跳舞，不會的東西會努力去學……」
「還有呢？」
「……」
要說一百個優點的話，還真有點難，何況他的國語和古文都不太好，講到最後連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都說出口了，二階堂真知理在他的背上聽得『咯咯』直笑：「龍馬君想不到的話……光是叫我的名字也可以。」
越前龍馬低醇好聽的聲音每叫一遍她的名字，這個詞彙好像都變得更加動聽：「真知理，真知理，真知理，真知理……」
趴在少年背上的時間歡快地像是秒針在鐘表上躍動，在走到二階堂宅門口時，他才叫了十幾遍真知理。
離二階堂真知理給越前龍馬下的懲罰游戲結束還有幾十遍她的名字。
越前彎了腰，松開了駕住她雙腿的手，黑發少女穩穩地落在地上。
不想跟少年說再見，可是已經到家了。
真知理剛要轉身，手腕便被龍馬拉住。
傾灑下來的月色如水一般恬靜，真知理的眼眸中，越前龍馬的嘴唇輕啟，一張一合像是慢動作。
「真真。」
她看著少年在迷離的月光中對自己露出讓她的天靈蓋都麻了的笑：「我喜歡你，真真，跟我交往吧。」
……唔唔唔哇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真知理的尖叫溢到嘴邊，使出吃奶的勁才忍住：「請多多指教了！男朋友！」
她漲紅了臉，飛快地說完這句話，連越前龍馬的表情都不看就轉身跑回家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答應還能怎麼辦啊！
龍馬君叫她真真誒！
啊啊啊啊啊啊啊——
~~to be continued~~
第36章 thirty-six
◎還差得遠呢！◎
Paragraph 36
>>> Paragraph 36
——喜歡的人也剛好喜歡著自己的概率是多少？
——百分之百！
對自己的各方面都超有自信的六邊形戰士越前龍馬今天也是大獲全勝, 不管是在網球場上還是在情場上他都是無人能敵！
少年回家的步伐輕快到要起飛。
哼著歌回到家，越前龍馬在玄關處脫鞋，因為心情太過愉悅上揚的嘴角都降不下來, 把撓著胸膛想去廚房的冰箱裡拿布丁吃的越前南次郎嚇得一個機靈：「青少年你怎麼了？」
眼前這個笑得滿面春風的少年真的是自家兒子嗎？
越前南次郎古怪地瞅了越前龍馬好幾眼，一向表情淡然用斜眼看人的龍馬居然會笑得跟傻瓜一樣……還在哼歌？
「什麼怎麼了？」←而且沒有無視他的問題好好地回答了。
越前南次郎更詫異了。他走近龍馬, 捏住自家兒子臉頰的軟肉使勁往兩邊拉扯, 想看看龍馬是不是被人易容冒充了：「你真的是我兒子嗎？該不會是什麼帶了人.皮.面.具的妖怪吧？」
越前龍馬吃痛得打掉自家老爸的手：「你干嘛啊臭老頭子！」
「誒？真的是龍馬啊……」 越前南次郎揮了揮被打紅手背的雙手, 聽到自家兒子對自己熟悉的稱呼後放下了心：「你今天是在夏日祭的游戲上中到頭獎了嗎？」
「嗯沒錯, 我中到頭獎了，交到女朋友了。」
「原來是交到女朋友了，難怪會這麼高興……什麼？！青少年你戀愛了嗎！」南次郎瞪大了眼睛, 愕然地嘴巴都能塞下一個拳頭：「什麼時候的事！」
「……老年痴呆嗎你？」
「這個時候不要吐槽老爹啊！快跟你親愛的爸爸詳細說說你是怎麼交到女朋友的！是對方跟你告白的嗎？是對方先喜歡上你的嗎？還是你主動追的女孩子？是你的同學嗎？還是外校的女生？是那個經常來我們家的二階堂小姑娘嗎？」
越前南次郎的話跟出海撈到的魚一樣倒出來一籮筐一籮筐的，少年懶得理他, 要是真一個一個回臭老頭子的問題今天晚上看他是別想睡覺了。
越前龍馬徑直走上樓回自己房間, 留下南次郎在原地抓耳撓腮地大叫：「孩子他媽！發生了不得了的大事！龍馬他談戀愛了！」
……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像他這個年齡有喜歡的女孩子不是很正常嗎？
覺得自家老爹大驚小怪的越前龍馬『砰』地一下關上自己的房門，將自家老爸老媽的驚嘆隔絕在外。
捧著手機往床上一躺, 少年打開通訊錄翻出二階堂真知理的聯系方式，把少女的姓氏改成『女朋友』。
然後上了個人校園主頁，把感情狀態改成『戀愛中』。
又查了下不管是經常用還是偶爾用的app，反正有這一欄的全部都改了。
嗯, 這樣差不多了。
做完這一切的越前龍馬剛想給黑發少女打電話約對方明天出去date，手機聊天軟件裡網球部的大群就閃爍了一下。
網球部的前輩們平時聊八卦用小群, 大群都是龍崎教練發布各類消息用的。越前龍馬點進去看了一下，龍崎堇在群裡宣布下周所有網球部正選都要參加合宿集訓，為了接下來九月份開學的關東決賽做准備。
下周？
越前龍馬調出手機日歷看了看時間, 那不就是大後天了嗎？
[龍崎堇：大家時間都沒問題吧？有問題的也為了集體榮譽克服一下。]
放暑假前做過調查他們幾個正選都在本家沒有出國旅游的, 不過現下臨時通知確實是有點趕, 但是龍崎教練都這麼說了，有問題也必須變成沒問題。
再說了，對網球的熱血可以克服一切困難！
[菊丸英二：沒有問題！收到！]
[不二周助：沒有問題，收到。]
[海堂薰：收到。]
大群裡的網球部正選一個接一個回復消息，小群裡不是正選的部員也炸開了花，有一年級的問合宿能不能帶他們一起去，想看看前輩們訓練，讓他們打掃屋子做飯什麼都行，有熟悉的ID問去哪裡合宿，能不能帶零食之類的，還有人說真羨慕，什麼時候他才能當上正選作為學校的代表正式出賽。
說什麼的都有。
直到桃城武將自己跟他私聊的截圖發在群裡後——
[越前龍馬：可以帶家屬嗎？]
[桃城武：你想帶老爸還是帶老媽？越前你都多大了……]
[越前龍馬：女朋友。]
小群裡頓時安靜的像所有人同時斷線。
隨後，群消息顯示[桃城武撤回了一條消息]。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群裡被刷屏了。
[越前交女朋友了？]
[他居然也能交的到女朋友？]
[我不信！騙子！不可能！]
不僅如此，連私聊他的聊天太多都把手機卡住了。
[堀尾聰史：越前！你跟二階堂交往了嗎？這個消息我居然不是第一個知道的？我們還是不是好兄弟了？]
[桃城武：對不起啊越前我發錯了，我本來想發給杏的！太抱歉了！因為太震驚手都抖了！切腹自盡.jpg]
……為什麼要發給橘杏……
[菊丸英二：小不點快告訴我你女朋友是誰啊？貓貓好奇.jpg]
越前龍馬：「……」
雖然沒想隱瞞，但是這陣仗著實把他驚到了。
……大家對他的感情生活這麼關注的嗎……
不過很快刷屏多了就歪話題了，群裡開始延展到桃城的戀愛，接著諸多單身狗開始嚎本校狼多肉少，想跟別的學校的女生聯誼，有幾個男生說上次跟銀華中學的女生一起打電動輸的好慘，於是眾人又討論到任天堂新出的游戲。
乾貞治新建了一個群並把所有正選都拉了進去。
——越前的戀愛不可能會成功群——
[會跳舞的貓貓：MOMO快把小不點跟你的聊天記錄全部發出來！]
[一顆桃子：不行！我怎麼能做這麼沒品的事！剛剛是不小心手滑了！]
[印度耍蛇人：嘶~誰給我改的群名？]
[印度耍蛇人修改了群名稱為「海堂薰」]
[群主修改了群名稱為「越前的戀愛不可能會成功匿名群」]
[「印度耍蛇人」退出群聊]
[群主邀請「海堂薰」加入群聊]
[會微笑的仙人掌：我有一些有趣的東西給大家看看。]
會微笑的仙人掌發送[jpg][jpg][jpg]。
[我的數據不可能出錯：怎會如此……這些居然沒有被我收錄……說起來這幾張照片拍的構圖很精巧，不愧是青學的天才。]
[月亮之上：這些照片哪裡來的啊不二？]
[會微笑的仙人掌：在神奈川的海邊拍的，試膽大會那天越前的表現我到現在還記憶猶新呢。]
[月亮之上：試膽大會？]
[一顆桃子：還以為我是網球部唯一一個脫單的。]
[會跳舞的貓貓：MOMO你在炫耀什麼啊？]
[一顆桃子：啊？我沒有炫耀啊。]
[一顆桃子：別說我了！說回越前！越前牽了二階堂學妹的手！抓重點.jpg]
[我的數據不可能出錯：牽手？我居然錯過了這麼重要的一幕……你們自己組織的試膽大會嗎？真是可惜我沒有參與，不過即使越前在花火大會上告白成功了，以我的數據分析，越前戀愛失敗的幾率也高達95.9%]
[會跳舞的貓貓：納尼？阿乾為什麼這麼說啊？]
[燃燒燃燒燃燒：我們在背後這麼說越前是不是不太好？]
[青學的支柱：？]
[管理員「青學的支柱」將「青學的支柱2」移入群聊。]
[青學的支柱2：這個群名是怎麼回事？]
[該群已被群主「我的數據不可能出錯」解散]
「……」
越前龍馬看著被解散的群聊名字眼角直抽抽。
……這些人八卦也就算了為什麼詛咒他的戀愛不成功啊可惡！
這次合宿要彰顯自己的實力把他們全部都打趴下！
讓他們知道知道——
還差得遠呢！
***
不被煩人的前輩看好戀愛會開花結果的越前龍馬氣勢洶洶地給二階堂真知理打去了電話，准備到時候在眾人面前撒一波狗糧好好喂飽他們，結果在電話一接通，二階堂真知理軟綿綿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後他把這事拋之腦後了。
「龍馬君你到家了嗎？」
「到家了。」
「家裡正好有個透明水缸，我把你撈到的金魚放進去了。龍馬君不把金魚帶回家養是不是怕會被卡魯賓吃掉？」
「嗯，所以這條金魚要好好謝謝你，要不是你的話今晚就沒命了。」
「金魚的記憶才七秒鐘，七秒以後什麼事情都不會記得了，」少女停頓了一下，又說：「今天感覺好像在做夢一樣……好怕明天早上起來，今天晚上的記憶也像金魚的記憶一樣消失了。」
「傻瓜，不會的。」
真知理笑起來，經過電子器械的嗓音也像銀鈴一般好聽：「那如果是假的，我就繼續進夢裡找你，如果是真的，明天早上龍馬君一醒過來，就給我打電話說早安。」
~~to be continued~~
第37章 thirty-seven
◎自己的心髒被小兔子撞了一下。◎
Paragraph 37
>>> Paragraph 37
還沒睜開眼, 腦袋挨著枕頭的少年先是伸手去桌子上摸手機。
抓到長方形物體後，長臂縮回被子裡，越前龍馬的眼睛眯開了一條縫, 找到少女的名字撥過去，眼皮又艾艾合上。
電話響了好幾聲才被對面接起：「……摩西摩西？」
聲線含混模糊卻依然柔軟, 越前龍馬都能想像的到二階堂真知理跟他此刻一樣躺在床上捏著手機睡眼惺忪的模樣。
……好像一起睡著了又一起起床。
他的瞌睡蟲完全跑掉了：「早安。」
「……龍馬君？」少女發出不是很清醒的聲音：「唔……早安。」
「醒了嗎？」
「還沒……」二階堂真知理窩在床上伸了個懶腰：「我還以為你會睡懶覺睡到很晚。沒想到這麼早就起來了……」
越前龍馬聽見她打了一聲很輕的哈欠, 毛茸茸的腦袋從被窩裡鑽了出來。
加厚的遮陽窗簾也擋不住初升的日光, 少年掀開被子, 下床走到窗戶邊將窗簾拉開，大片大片炙熱的暖光頃刻間不請自入照在他身上，也灑滿整個房間。
渾身都暖洋洋的。
「別浪費這麼好的天氣, 」他彎起嘴角：「我們去約會吧。」
……
———————————————————————
……
接到越前龍馬的Morning call時二階堂真知理還沒徹底蘇醒，但在聽見少年用低沉又清冽的嗓音說去約會後, 黑發少女腦袋中的數根神經瞬間拉緊, 身體裡沉睡的細胞也倏地醒過來了。
起床梳洗，用卷發棒卷了頭發做了新造型的二階堂真知理打開衣櫥挑衣服。
黑發少女想了想自家男朋友會帶自己去的地方, 思索了老半天，那顆黃色小球的影響一直揮之不去。
像龍馬君那種直男該不會帶自己去街頭網球場看他打網球吧？亦或者是教自己打網球？
只看過越前龍馬打網球，了解一點點網球比賽規則的黑發少女幻想著男朋友圈著自己教自己揮拍姿勢的場景，臉有些紅。
……如果龍馬君手把手地教自己揮網球拍也不是不行……
於是二階堂真知理從衣櫃裡拿了套和校服差不多的運動裝。
粉白兩色搭配的假兩件寬松籃球半袖加一條灰色的百褶半裙, 配了個棋盤格斜挎包。
在穿衣鏡前自我滿意的點點頭，打扮完背上斜挎包包的二階堂真知理一出門就看見越前龍馬雙手抱著後腦勺慵懶地靠在自家院子的牆壁上。
簡約基礎的白T加黑色短褲, 但穿在自家男朋友的身上就異常奪目！沒戴棒球帽的墨綠色碎發在陽光的照射下還bulingbuling地發著光呢！
「龍馬君！」喜歡的人就在自己只手可觸的地方，二階堂真知理走向越前龍馬的腳步都像是要起飛一樣明快：「你今天好帥！」
黑發少女一蹦一跳地朝自己靠近，微彎的眼眸和奔跑時翩躚的裙擺都襯得她像是一只靈活的小兔子。
……好可愛……
「……昨天這麼誇過了。」
「昨天的誇獎是昨天的份, 怎麼能跟今天混為一談呢！再說了……」二階堂真知理笑起來, 光明正大地告訴他她的私心和偏愛：「昨天我誇龍馬君的心情跟今天誇男朋友的心情也不一樣嘛。」
越前龍馬聽見『咚』地一下。
自己的心髒被小兔子撞了一下。
「唔……」二階堂真知理燦爛的笑像是陽光一樣讓他的眼睛不能直視, 越前龍馬耐不住移開目光：「你今天也很好看。」
「謝謝，」梨渦在黑發少女的臉頰上浮現：「我們去哪裡啊龍馬君？」
越前龍馬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打開導航看了下路線：「水族館。」
二階堂真知理『咦』了一聲。
龍馬：？
「我還以為龍馬君會帶我去網球場……」
「街頭網球場那種地方沒有對手，」他挑眉：「而且在學校裡看的也夠多了吧？」
「話是這麼說……」真知理認真臉：「但是完全不會膩，龍馬君認真打網球的樣子最帥氣了！」
越前龍馬垂眸，微微泛紅的面色經過亮著的手機屏幕反射到自己琥珀色的眼眸裡：「……知道了，下次我會帶好裝備帶你去。」
「嗨嗨。」二階堂真知理夷愉地點點頭。
「那走吧。」
「好！」
穿著清爽的少年邁開步伐，跟上的黑發少女走了幾步，卻忽地嘆了口氣。
越前龍馬轉過身疑惑地看了二階堂真知理一眼：「不想去水族館嗎？」
……對他的安排有意見？
少女有些煩悶地蹙起了秀氣的眉。
越前龍馬：「！」
……什麼！難道昨天的群名是預兆嗎！難道他戀愛後的第一次約會就會宣告失敗嗎！
完全沒有和女孩子單獨約會經驗的越前龍馬，特地查看了排行榜推薦選的地點被妹子嘆氣了！
……干！那些po主果然是騙人的！
少年的腦袋裡被乾貞治又拉一個群對大家說『數據狂魔的又一次傳奇驗證』都有畫面感了。
「如果龍馬君早點說的話，我就不穿這個了。」
「……有什麼因果關系嗎？」
「因為是第一次約會……所以想穿的可愛一點。唔……可以讓十六歲的龍馬君印像深刻的小裙子。」
越前龍馬松了一口氣，低聲咕噥：「已經很可愛了……」
而且也夠深刻的了……大概是到六十六歲想起二階堂真知理還會dokidoki的地步。
「龍馬君說什麼？」
「沒什麼。」
……
———————————————————————
……
從品川站出來步行六分鐘就到水族館了，場館一共有兩層，每天有四場海豚表演，這些越前龍馬昨天在手機上就查好了。
少年提前在epark上買了票。
檢票入場，一進去先映入眼簾的不是大魚小魚，而是室內海盜船和旋轉木馬的游樂設施。
擺在室內的游樂設施有空間限制，肯定不如露天的玩藝大型，基本上是專供給帶小孩子來的家長提供休息時間，消磨精力過勝的小蘿蔔頭們用的。
隨著排隊的人流緩慢前進的二階堂真知理視線在游樂項目上掃過。
……海盜船往復擺動的幅角好像還不如她下腰的幅度大。
越前龍馬順著二階堂真知理的目光看向場內的小孩東西，問她：「想玩嗎？」
他眼皮微抬，露出琥珀色的眼瞳下大片的眼白，抿著唇從齒縫間瀉出來的聲音淡淡的。
要是跟越前龍馬不熟的人一定會以為他在嘲諷自己。
……比如說排隊排在兩人身後的新婚夫妻，男人差點以為前面的少年白眼是狠狠翻給自己的，因為自家老婆剛剛還跟自己撒嬌要去玩這種小孩子玩的東西。
「不要！我又不是小孩子！」
聽見少年身側嬌軟可人的少女回答，男人這才發現：哦，他們原來是一起的。
沒牽手，兩個人之間還隔著兩拳的距離，一路走過來少年都雙手插兜清冷至極，一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模樣，沒想到居然跟站在自己前面的黑發少女是一起的？
約著一起出來玩的同學嗎？為什麼看起來這麼冷淡，還是學校裡組織的校外考察？但是又沒有穿學校的制服也沒有看到別的同級生。
「可我看你好像一臉期待的樣子。」
「哪有啊！」
「想玩的話直接說，我會陪你一起丟臉的。」
男人：「……」
確認了，雖然是高中生的外表但其實是小學生在談戀愛。
「親愛的我也想玩這個！」
身旁的老婆拉了拉男人的袖子，男人寵溺又無奈：「好好好，都依你，我們一起坐旋轉木馬吧，一會兒我去買票。」
經過驗票的閘機後，越前龍馬和二階堂真知理身後的一男一女跑去跟小孩子們一起搶游樂設施的座位了。
二階堂真知理：「……」
比她和龍馬君更大的大人也去玩了……
越前龍馬目光深沉：「……好像也不是很丟臉？」
真知理糾結了一下：「還是不要了吧……」
放棄了門口十歲以下的小孩子特批（劃掉）對他們來說有點幼稚，但對成年人來說剛剛好的項目，二階堂真知理跟越前龍馬往裡面走。
整個水族館的裝飾和燈光營造的都是星空的景像，利用光和影將星星點點的圓形光團打在四方八面，讓置身其中的人感覺好像踩在雲端之上。
從海底隧道穿梭而過，一條巨大的鯊魚擺著魚尾借助水力向前推動身體從頭頂游過，尾鰭深分叉的箭魚跟在它後頭。
在往裡走是各個魚館，被亞力克封起來的卡片貼在魚櫃的右下角標著魚的學名和介紹。
斑斕的孔雀魚在燈光的照射下散發著獨特的光暈，連它們賴以生存的水流仿佛都有著熒彩。
有一條橙黃色或藍青色斑紋的母魚好像懷孕了，魚尾一個華麗的扭動，被光直射的魚體肌肉都呈現一種半透明的奇異色彩，然而又一個轉身恢復了顏色。
二階堂真知理將臉貼近魚缸，眸光隨著顏色變來變去的母魚移動。
小孔雀魚好像發現有人一直盯著它了，魚眼睛滾動了一下，魚尾一搖，帶著肥肥的肚子靈活地鑽入了一塊珊瑚石形成的洞穴裡。
然後她就看見了魚缸對面那雙琥珀色的眼睛。
浸著水波紋，他的貓眼有些變形，但是依舊很明亮。
正一瞬不瞬地注視著她。
~~to be continued~~
第38章 thirty-eight
◎真的牽手了嗎？捏一下試試。◎
Paragraph 38
>>> Paragraph 38
他們隔著魚缸對視。
夢幻的藍紫色打在魚缸和水面上, 將越前龍馬琥珀色的眼睛折射得像是深海裡璀璨發光的寶石。
黑發少女遽地想到萊昂納多的羅密歐與朱麗葉。
……他也是她的羅密歐。
二階堂真知理將手掌貼在魚櫃的玻璃面上，站在對面的越前龍馬也學著她的樣子將手心貼了上來，真知理往左邊走了兩步, 龍馬順著她的方向也移了兩步。
男朋友不明所以地有樣學樣讓真知理笑起來。
少女順時針繞著圓形的魚櫃繼續走，跟逆時針的男朋友順利會師。
越前龍馬放在魚缸玻璃上的手和她的手碰到一起, 二階堂真知理勾著小手指順勢纏住他的小手指。
然後無名指和食指穿過越前龍馬兩指間的縫隙, 大拇指扣在他的虎口。
跟他十指都糾纏著緊緊扣在一起。
「那條孔雀魚懷小魚寶寶了, 估計馬上就會生了, 龍馬君你看見沒有？」
她軟若無骨的小手握上來，掌心的溫度從手指的指尖蔓延到他的四肢百骸，越前龍馬全身上下的感觸都停留在和少女相牽的那只手上。
什麼魚懷孕了, 什麼時候生魚仔，完全沒注意的少年關注點就沒在魚上面過。
他一直在看著她。
越前龍馬不從心地說：「看見了。」
好怪……跟之前在海邊的山洞裡試膽大會時牽上她手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真的牽手了嗎？捏一下試試。
少年繃緊了每一根手指的指骨, 使勁, 又不敢太使勁地抓了一下二階堂真知理的手。
掌心的觸感雖然柔軟但是很實在。
……是真的牽著手。
……這次不是因為她害怕，不是因為要帶她走出黑布隆冬的地方……
——是因為戀愛了。
懷孕的孔雀魚從凹洞裡探出小小的魚頭看了看四周, 確認沒有巨人可怕的紅眼睛盯著自己後，悠哉游哉地挺著肚子游了出來。
***
兩個人在水族館裡左看看右逛逛。
品類繁多的觀賞魚區域連著的是光線暗淡的水母展覽水域，一把把降落傘時而向上飄浮，時而向下俯衝, 須狀的觸手在水裡鼓動。
「是不是很可愛？」二階堂真知理看著在展示水域裡上上下下的水中蘑菇：「難怪海綿寶寶總是要和派大星一起去抓水母，看著水母游來游去心情也會變好！」
「哪裡可愛？它的觸手有毒, 被蟄一下會過敏，嚴重的話會死掉。」
「那是龍馬君還沒觀察到水母的美！」二階堂真知理拉扯了一下和越前龍馬相握的手，又回過頭去看他：「貼近一點看啦！」
少女被水光映照得緋紅色的眼眸微波粼粼, 閃爍的眸光讓越前龍馬自覺地俯下.身靠近魚缸近距離看起了水母。
……還是沒什麼好看的。
而且也沒有她可愛。
越前龍馬斂著眼, 視線從一動一動的水母游移到二階堂真知理的臉上。
她又長又密的睫毛上跳躍著隱隱浮動的光。
他情不自禁地往她的臉頰湊過去一點。
又湊過去一點。
二階堂真知理專致地看著水母, 都沒發覺旁邊的墨綠色腦袋已經拱動到她近在咫尺的地方了。
越前龍馬的呼吸在玻璃面上呼開一層小小的白色霧圈，很快就消失了。
「呼……」
……想親她。
探尋著少女的臉頰越來越近的嘴唇和目的地只差寸步——
真知理忽然縮回了腦袋：「龍馬君海豚表演是幾點啊？」
他的兩片嘴唇准確無誤地親在了玻璃上。
本來在玻璃邊緩慢游動傘緣直徑特別大的緣葉水母瘋狂地收縮了一下外殼，噴湧的水比之前多了很多，相等的平移距離倏地變大了，好像受到了驚嚇。
二階堂真知理歪著頭對他吟吟淺笑：「是吧是吧？水母超治愈的！」
……誰想隔著玻璃親水母了？
「啊……是，」越前龍馬直起身，一臉鎮定地用沒牽真知理的那只手掏出手機來看了眼時間：「表演快開始了，還有十分鐘，我們先過去找位置吧。」
鎮定是應該的，他可什麼都沒做。
……
———————————————————————
……
海豚表演場館裡已經有不少人占了位置在等開場了，二階堂真知理和越前龍馬一起進去時中間三排和最後一排都坐滿了人。
第一第二排的座位反倒是空著的。
看表演不是越近越好嗎？畢竟不是看大屏幕的電影。
二階堂真知理有點疑惑大家為什麼都坐在離水池較遠的地方，覺得事出蹊蹺必有詐，但是整個場館的觀眾席只剩下前面的空位，要是不坐，就要去最後一排的空余地站著看表演了，所以還是跟越前一起坐下來了。
陸陸續續有人進場館。
然而有的人情願去後邊站著也不願意坐在最前面。
很快表演開始了，場館內的吊燈全部關閉，像是明星出場打光一樣的聚光大燈照在水池中間。
海豚的彈跳跟隨著背景音樂聲響起，豚尾甩出水面帶出一連串晶瑩的水花，
穹頂中央落下一條水柱，四灑的水和炫彩的燈光還有優質的音響效果相得益彰，幾條海豚跟著演職人員的指令統一動作起跳，旋轉，落入水中，再從水中探出圓圓的腦袋，一邊叫著一邊朝觀眾席上的游客們噴水。
……這大概就是大家不願意坐在前面的原因吧……
被海豚噴的水淋濕了頭發的二階堂真知理如是想。
從隨身的斜挎包裡拿出紙巾擦拭身上和頭發上的水，遞給旁邊的越前龍馬時，自家男朋友一臉郁悶的表情讓黑發少女『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龍馬：「哪裡好笑？」
「不是好笑，是覺得難得看到龍馬君露出這種表情，有點新奇，」真知理笑得更開懷了：「好像一只怕水但是不得不被主人拎去洗澡的貓貓。」
……二階堂真知理收到變成貓貓的男朋友甩水攻擊X1。
幸好旁邊沒什麼人，不然要被別人的白眼瞪死了。
持續了半個多小時的燈光秀+海豚表演結束後，演職人員說如果有游客想要跟海豚親密接觸的話可以去後台購買水族館專供的食物喂養海豚，還有跟海豚拍照留念，大喇叭裡報出了每個項目的費用。
女孩子都喜歡可可愛愛的小動物，花點小錢就能體驗這種機會當然不能錯過了，真知理聽了廣播興奮地拉著自家男朋友衝向後台。
掏了錢拿了一桶小魚干，給一條取名叫尼克的海豚投喂，二階堂真知理一條一條小魚干扔到小食桶見了底，尼克圓渾的胸鰭還拍打著水面『吱吱』叫個不停。
「沒有了都給你了。」怕是它不相信，真知理還翻轉了食料桶將空空的底給它看一下。
「吱吱，吱吱。」
沒吃飽嗎？可是在她排隊買小魚干給尼克喂之前，真知理前面已經有兩個人喂了兩桶小魚干了。
「真的一條都沒有了！」
再多吃會不會撐到啊？
「吱吱！吱吱！」
黑發少女迷茫地看向飼養員。
她是最後一個喂小魚干的游客，雖然知道海豚如果沒被游客喂飽的話，飼養員也會繼續投喂的，但要是還能喂的話她再花點錢也不是不行。
畢竟也不是天天能跟海洋動物接觸的！
飼養員說彎下腰摸摸尼克的下巴它會很高興。
二階堂真知理照飼養員說的去做。
等到她的手在尼克的下巴上來回撫觸了兩下，小海豚甩動了一下尾巴，躍起來在少女的臉上親了一下。
在一旁等待的男朋友：？
「吱吱！吱吱！」尼克左右擺動著腦袋，胸鰭將水面拍的嘩嘩響：「吱吱！吱吱！」
飼養員說：「尼克很喜歡你哦！」
「誒是嗎？我也很喜歡你哦尼克！」黑發少女兩眼放光。
尼克在水裡轉了兩個圈，看起來很是興奮：「吱吱！吱吱！」
「還想不想吃小魚干呀？」
聽懂少女說話的尼克聰明地點了點頭：「吱吱！吱吱！」
真的還想吃啊？那必須得去買啊！
想要再去買小魚干來喂尼克的黑發少女還沒拿出money，就被自家男朋友強行拖出了表演場館。
二階堂真知理：？
龍馬：「我餓了。」
「那……要不要吃小魚干？」
「吃。」
真知理彎了嘴角，往前兩步和越前龍馬肩並肩站在一起，伸出手在自家男朋友的下巴上摸了摸，像是剛剛摸尼克那樣：「走！飼養員帶你去吃小魚干！」
黑發少女拉著少年往前走，一個大步還沒跨出去，就被後面的力氣扯得拽了回去。
他俊俏無比的臉驟然在她的瞳孔中放大，落在臉上的親吻像是蜻蜓點水一樣迅速。
「吱吱吱。」
他霖霖的少年音學著海豚的叫聲別有一番風味，清冽的像是山間流淌下來的泉水。
少女臉頰上光滑軟熱的觸感還在。
「有沒有小魚干，我都很喜歡你。」
真知理愣愣地摸了摸臉上被越前龍馬出其不意親過的地方，聽著他的話，緋色如浪潮一般撲過來。
……為什麼要吃海豚的醋啊？
還是龍馬君找的借口……就是想親她？
~~to be continued~~
第39章 thirty-nine
◎手腕吻。◎
Paragraph 39
>>> Paragraph 39
二階堂真知理帶著喵喵叫的男朋友去了二層的餐廳。
水族館的兩樓是個西式餐廳, 富麗堂皇的裝潢充滿了資本的氣息，配合著巨大的玻璃水幕作為背景，確實很適合情侶來約會。
他們點了兩份牛排套餐。
景點的餐食比一般餐廳要貴上許多, 而且只有套餐可以點，半成品的預熱菜品在下單後沒多久就被服務員小哥端上了桌。
二階堂真知理一手拿刀一手拿叉在餐盤裡切牛排, 手上動作不停, 眼睛卻一直瞟向旁邊在魚缸玻璃裡游動的魔鬼魚。
人類進餐的時間飼養員也正好在喂食, 幾條活魚被從水箱上方扔了下來, 被下面等待投喂的大型魚類捕捉入腹。
貼著玻璃游動的魔鬼魚用肥厚如翅膀的胸鰭攏著小魚貼向玻璃壁，小魚奮力掙扎，想從縫隙間游走逃生, 魔鬼魚寬大的鰓孔一抽一抽地抖動，將擠到邊邊的小魚嗦入口中一口氣吞掉。
魔鬼魚的鼻子像是人的眼睛, 和伸張的嘴巴在一張平面上活像一張微笑的人臉。
黑發少女凝視著蝠鲼的進食過程, 餐盤裡的牛排被劃拉的亂七八糟。
不知道是因為真知理不好好對待食物還是沒有好好對待跟她一起吃飯的他，少年額角的神經跳了跳。
越前龍馬將二階堂真知理餐盤裡切了半天還依然是一整塊的牛排連盤端了過來, 又將自己已經切好的牛排放在她面前。
不鏽鋼的刀叉在瓷盤上發出清脆的聲響，黑發少女還盯著魔鬼魚津津有味。
越前龍馬的不悅快要溢出來了：「真知理，好好吃飯。」
「在吃著呢。」 雖然這麼說著但是臉都沒有轉回來的二階堂真知理敷衍他道。
越前龍馬面無表情地咀嚼著被他重新分配成錯落不一的牛肉塊，周身的氣壓變得更低了。
四周驟然降低的溫度讓黑發少女打了一個哆嗦。
真知理回過了頭, 慢吞吞地叉了一塊面前餐盤裡切好的牛排，本來還以為是水族館的冷氣開的太足讓她可能著涼的想法一下子被摒棄了。
自家男朋友切著看不出出鍋後形狀的牛排, 慢條斯理地往嘴裡送的動作完美到像在進行行為藝術。
但是……下顎線繃得緊緊的，手裡捏著的刀叉也都快要變形，明顯就是在生悶氣。
二階堂真知理疾快地在腦袋中過了一遍剛才的情形, 琢磨著是哪裡讓男朋友不高興了。
緋紅色的眼眸低垂, 看見餐盤裡整整齊齊切塊的牛排, 黑發少女的心裡有了大概。
調整了一下表情，二階堂真知理插了一塊越前龍馬切好給她吃的牛排，往自家男朋友的嘴邊遞：「龍馬君張嘴。」
越前龍馬抬眸給她一個淡淡的眼神。
真知理再接再厲地張嘴：「啊——」
他依舊不動，光是用琥珀色的眼睛看著她。
「手臂好酸……」二階堂真知理皺了皺鼻子，原本打直的手腕塌了下來：「龍馬君不吃嗎？」
越前龍馬眸光微動。
黑發少女等了一刻，手腕也更壓低了一些。
墨綠色的腦袋往自己的手移過來了。
二階堂真知理看著自家男朋友湊過來的嘴巴也張了開，胳臂陡然收回，手腕一抬將叉子上的牛排塊送入了自己口中。
越前龍馬張開的嘴撲了個空。
真知理下顎微揚了一點，看起來有點小得意：「還以為龍馬君不吃呢。」
越前龍馬昂著脖子坐直了身體。
她是故意的，就沒想喂給他吃。
可他就偏偏喜歡她這種可愛又磨人的小腔調。
「誰說我不吃的？」
越前龍馬聲色不動，真知理遲疑了幾秒，很快又叉了第二塊切好的牛排送到自家男朋友的唇邊：「這塊龍馬君一定要吃哦，一直舉著手臂好累……」
少年垂著眼睫低頭去吃她喂過來的牛排，二階堂真知理的手往回縮了縮，被越前龍馬一手按住。
越前龍馬心想著真知理要是再玩一次『狼來了』，可不能再讓她得逞了，便扣著黑發少女的手腕將她的手又往自己這邊拉了拉。
她細弱的手腕下紫青的血管清晰可見，跳動的脈搏在他的手掌下似乎都能讓越前龍馬感受到真知理的血液從他和她相貼的地方流淌而過的湧動感。
越前龍馬突然感覺自己好像變成了吸血鬼。
他不自覺地張大嘴，在二階堂真知理的手腕處一口啃了下去。
……想咬她一口。
惡狠狠地咬她一口。
在她的手腕上留下一個未來多少年都消不掉的牙齒印，讓她長長記性。
可是又舍不得……
於是他的嘴唇代替牙齒，在二階堂真知理的手腕上猛烈地吮吸了一口。
二階堂真知理看著自家男朋友毫不猶豫地下口心髒都停止跳動了幾下。
右手手腕上的皮膚傳來被吸起來一塊的奇怪感，是一種帶著水潤的溫麻。
她握著的叉子掉在龍馬的餐盤裡，發出『叮』的一聲脆響。
越前龍馬咽了一口口水，嘴唇從二階堂真知理飛快跳動的血管上離開。
她吹彈可破的白嫩皮膚上有著一個他吸出來的『小草莓』。
越前龍馬滿意地松開真知理的手。
二階堂真知理怔怔地看著自家男朋友『啃』了自己一口後將自己的手腕放開。
收回來的手腕上有個他的嘴唇留下來的紅印子，醒目到時刻都在提醒著她。
真知理：「……龍馬？」
越前龍馬給她回話：「看你以後吃飯還專不專心。」
黑發少女緋紅色的眼眸在這顆『小草莓』上停留了很久，才輕聲道：「……會專心的了……」
……怎麼還敢不專心啊？
被他吻過的地方燙到要起水泡了！
……
———————————————————————
……
在水族館裡各個動物都看了個遍，欣賞了表演又吃了飯，越前龍馬准備送二階堂真知理回家了。
坐在電車上時自家男朋友的手機一直在震動，不知道是誰給少年發來的消息，越前龍馬的眉頭越皺越深。
走在回家的路上真知理跟他說水族館裡看到的企鵝搖搖晃晃的走路樣子有趣極了，他興致索然。
到越前宅門口時黑發少女說要看卡魯賓。
龍馬剛一拉開門，跟他有幾分相像的喜馬拉雅貓就從門縫裡像是流水一樣擠了出來。
……果然貓咪都是液體。
「喵喵——」它蹭了蹭二階堂真知理的褲腳。
「卡魯賓有沒有想我啊？」
黑發少女彎下腰想要把卡魯賓抱起來，貓鼻子嗅了嗅女生身上的氣味，傲嬌地一扭貓頭，撲向了自家主人的小腿。
「是因為今天沒給你帶小魚干嗎？」二階堂真知理摸了摸卡魯賓的貓貓頭，又撓了撓卡魯賓的下巴，再次嘗試抱起貓貓：「抱歉下次給你帶好不好？」
卡魯賓蹬了一腳真知理的手臂，又從黑發少女的懷裡跳到了地上：「喵——」
藍色的貓咪眼睛瞅了二階堂真知理一眼，好像就是不想給她抱。
真知理苦瓜臉TAT
是因為今天去水族館身上有魚腥味結果沒給小貓貓帶魚干被討厭了嗎？
第三次嘗試也敗下陣來，還被卡魯賓在裙子上踹了一腳留下一個黑乎乎的貓爪印的二階堂真知理放棄了。
回來的路上一直心情不佳的越前龍馬看黑發少女這副樣子倒是咧開了嘴角。
龍馬：「要不要抱？」
真知理肯定地點頭：「要！」
越前龍馬剛准備拎著貓貓的後頸將卡魯賓塞進真知理的懷裡，黑發少女就猛地一個餓龍撲食。
他被二階堂真知理撲了個滿懷，虛虛的腳步往後趔趄了兩下才站穩了。
少女身上獨特的奶香帶著從水族館裡晃了一天的海洋的味道從頭到腳將越前龍馬包圍起來。
他愣了一下，隨即伸手環上真知理的背。
「龍馬君是不是有心事？」
「……算不上什麼心事，」溫香軟玉在懷，渾身都舒坦了，那些煩惱他的事都算不上是事：「我後天要去合宿。」
「去多久？」
「一個星期。」
黑發少女善解人意地說他們可以視頻通話。
可是他不是這個意思：「我想帶你一起去。」
真知理問：「可是我不是網球部的成員，也可以去嗎？」
「作為我的家屬出席就行了。」
聽到他的回答後環在他脖子上的手臂緊了一些，二階堂真知理在他耳邊的呼吸聲也停滯了一瞬：「龍馬君為什麼想帶我去啊？」
越前龍馬磨著牙：「網球部的那些前輩都覺得會失敗。」
「什麼失敗？」
「……我的戀愛。」
「那龍馬君是怎麼想的呢？」
「還能怎麼想？」越前龍馬不滿地嘟囔著：「我可是抱著結婚的決心來跟你交往的，二階堂真知理。」
她的呼吸被他的言語紊亂，腦袋裡泥濘一片。
……他想過要結婚的……
他是認真的。
雖然這個年紀說結婚言之過早，他們都還沒成年呢！但是只要一想到龍馬將自己也放入了他未來的藍圖裡，真知理就止不住地嘴角上揚。
「做好覺悟沒有？」越前龍馬不樂意她沒有作出反應：「不然我可要再啃你一口了。」
「……做好了！」
來自少女遲到但堅定的回答。
——喜歡你。
——想要永遠在一起。
~~to be continued~~
第40章 forty
◎合宿1◎
Paragraph 40
>>> Paragraph 40
在得到女朋友會跟自己一起去合宿的首肯後, 越前龍馬給二階堂真知理看了手機上和堀尾聰史的私聊，也就是困擾著他一直讓他從水族館出來後的回家路上一直眉頭緊鎖的東西。
一字眉發來[截屏][截屏][截屏]。
——818越前什麼時候會跟女朋友分手匿名群——
[一顆桃子：如果越前能帶女朋友來的話我是不是也可以帶杏啊？]
[會跳舞的貓貓：小不點的女朋友好歹是我們學校的，MOMO你這可就過分了啊, 到時候橘把我們的訓練數據都交給她哥哥了怎麼辦？]
[一顆桃子：不會的！小杏才不會做這種事情！]
[會微笑的仙人掌：MOMO你就忍耐一下吧？]
[一顆桃子：雖然我也很想八卦越前的事，但是一想到合宿越前會帶著妹子親親我我, 而我只能給小杏打視頻電話就……咬手帕.jpg]
[燃燒燃燒燃燒：以越前的性格不會在大家面前這樣的。]
[會微笑的仙人掌：說不定會讓大家大跌眼鏡呢？（系統微笑表情）]
[會跳舞的貓貓：先跌掉阿乾的眼鏡吧！doge]
[我的數據不可能出錯：確實有點, 還以為越前對女孩子一點興趣都沒有。]
[會跳舞的貓貓：納尼納尼？阿乾拍一張沒戴眼鏡的照片發群裡看看！貓貓探頭.jpg]
[我的數據不可能出錯：我並沒有真的把眼鏡跌破……]
[一顆桃子：我看越前是真喜歡, 他拉著二階堂學妹從洞窟裡出來的時候, 看著荒井的眼神就差把荒井當場劈了。]
[我的數據不可能出錯：這次合宿我會好好收集一下數據的。推眼鏡.jpg]
[月亮之上：收集訓練的數據就可以了乾。]
[海堂熏：這個頭像是誰啊？也是我們網球部的嗎？]
海堂熏將群裡一個ID為『我生出來眉毛就這樣』頭像是風景照的人截圖。
根據人數判斷應該是手塚，但是自己給手塚國光的備注跟部長的眉毛沒關系啊，乾貞治這才驚覺他因為手塚的頭像和堀尾的頭像太相似拉錯人了！
[『我生出來眉毛就這樣』被群主『我的數據不可能出錯』踢出群聊]
越前龍馬又給二階堂真知理看了下前兩天他被手塚拉入『越前的戀愛不可能會成功』匿名群。
他加入群的時間晚。沒看到之前學長們在聊什麼, 可光是這兩個群的群名就讓少年呼下了臉。
誤入群聊的『間諜堀尾』給他發來了告密，讓他看到的都如此令人心悶, 更何況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那些學長會說什麼。
本來以為真知理也會不高興的, 沒想到黑發少女的重點都不在這個上：「龍馬君為什麼叫『青學的支柱2』啊？」
「交接還沒完成，前支柱還沒有……等等, 你的關注點只在這裡嗎真知理？」
「誒是，我比較在意這個，」二階堂真知理握著手機抬起臉來，看向越前龍馬的眼眸彎如弦月：「因為和龍馬君戀愛的人是我啊, 我才有對你作為男主角有沒有失格的評判權吧？」
說來也是，他們的戀愛又不是談給別人看的, 別人再指指點點給他們下定義又有什麼用。
啊啊……一直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無所謂別人說三道四的越前龍馬怎麼交到女朋友後就變得畏首畏尾了？
尚且說服自己不要去在意別人的目光，但眼前的少女眼眸中的光芒自己怎樣都想抓住。
「我合格了嗎？」越前龍馬問。
真知理勾了勾手指：「龍馬君把耳朵湊過來。」
少年乖乖獻上自己的側臉。
「啵。」
二階堂真知理翹著眼尾在越前龍馬的臉頰上留下一個溫軟的唇印。
「我啊……到目前為止，跟龍馬君在一起的每一分鐘, 都覺得很幸福。」
他心弦微動, 心池的一汪春水都緣由少女的親吻泛起了漣漪。
不是只到『目前為止』。
而是會一直漫長到他們兩個都永遠閉上眼睛為止。
……
———————————————————————
……
去合宿也不知道要干什麼, 按男朋友的說法就是去秀恩愛的，但是在學校大門口集合二階堂真知理才發現龍崎櫻乃和小阪田朋香，還有堀尾加藤水野他們好多一年級的都去。
堀尾聰史、加藤勝郎和水野勝雄他們都是網球部的部員，跟著去是為了在正選們訓練時做些後勤工作，而櫻乃和朋香作為女網部的成員，櫻乃又是龍崎教練的孫女，則是主動請纓去幫忙的。
她作為舞蹈社的社員來參加網球部的合宿活動就八竿子打不著邊。
幾個前輩看二階堂真知理和越前龍馬一前一後上大巴，後者還貼心地幫少女拿行李的目光好奇又探究。
在她經過座位旁邊時桃城武還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眼神。
真知理：？
MOMO：越前這麼難攻略的人都被你搞定了，二階堂學妹真有一套！
可惜真知理讀不懂桃城前輩的意思。
和櫻乃朋香堀尾等幾人紛紛打過招呼後，二階堂真知理和越前龍馬落座在了後排的位置。
大巴車在城市道路上行駛了一段時間上了高速公路，車窗外的景色飛快往後退去。
八月的夏風挾著濃烈的熱意透過車窗玻璃曬在臉上讓人昏昏欲睡，二階堂真知理聽見鄰座的龍馬打了個哈欠。
「很困嗎？」
「……嗯。」
合宿的具體地點二階堂真知理不知道，只知道是要前往山裡，所以集合時間定的比網球部平時早訓還早，他沒睡醒也正常。
黑發少女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靠在我的肩上睡吧。」
「太窄了，還都是骨頭，擱得不舒服。」
「哪有啊！我也有肌肉的！」
真知理抬高手臂做了個健美人士屏肱二頭肌的動作，想讓上臂呈梭形的肌肉塊給男朋友看看，結果小細胳臂的線條依舊平直。
越前龍馬嗤笑了一聲，按著黑發少女不服氣的手臂放下來，直接將真知理的腦袋壓在自己肩膀上，然後毛茸茸的腦袋又靠下去：「你也睡覺。」
被自家男朋友強行按頭補眠的二階堂真知理閉上眼，在車行途中被晃了一會兒也睡著了，不過她昨晚沒龍馬睡得那麼遲，沒多久就醒過來了。
車子不知何時已經下了高速，窗外的風景逐漸濃郁起來，偏向山區的馬路變得崎嶇又陡峭。
稍微動了動下顎，擱在自己頭頂上方的人嘴裡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咕嚕』，二階堂真知理不敢動了，生怕吵醒龍馬。
黑發少女閑得無聊就去把玩越前龍馬襯衫前排的紐扣，將其一顆顆解開。
看起來精瘦的少年實際上還蠻有料的，胸肌是胸肌腹肌是腹肌的，肌肉線條軋實又流暢，即使是坐著的姿勢都沒有小肚子凸出來。
反而是幾塊像制冰盒一樣的小盒子。
……好想摸摸看……
少女吞咽了口唾沫，忍住蠢蠢欲動的手，又將越前龍馬的襯衫扣子一顆顆扣上。
車廂裡靜悄悄的，大家好像都睡著了。
……
———————————————————————
……
「到了，大家醒一醒。」
龍崎教練的聲音後跟著大批睡眼惺忪的哈欠和伸懶腰的骨骼拉展聲，醒過來的大家興奮地望著窗外枝繁葉茂的大樹排隊下車。
入眼的是透露著一股窮酸氣的別墅……勉強可以算得上是別墅吧，畢竟有兩層樓，但是外牆已經掉漆了，窗戶和門都嘎吱嘎吱響，離得不遠處的郵箱還鏽跡斑斑，一副曾經發生過命案所以無人居住才會變得如此荒廢的模樣……
這種地方真的可以住人嗎？房間門和衛生間門能鎖的上嗎？裡面真的沒有死過人嗎？
面帶遲疑的大伙在龍崎教練揮了一下手中說是去問別墅管理員拿來的鑰匙後，一個接一個走了進去。
敗絮其外的破爛住所裡面還算整潔，雖然沒有達到一塵不染的地步但是該有的用具和設施都有，廚房的灶火也沒壞，還有桑拿房和娛樂室，CD游戲機也齊全，出乎人意料。
看到游戲機就一人搶了一個手柄的桃城武和菊丸英二被龍崎教練罰從山上跑下去，再從山下跑上來兩個來回。
MOMO&菊丸：「不是吧？」
海堂：「活該，嘶~」
龍崎堇：「我們是來訓練的又不是來玩的，還有別的人，跑一個來回。」
眾：「……」
還能怎麼辦？只能去跑步練體能了。
剩下幾個一年級的後勤人員在別墅裡給他們准備午餐。
小阪田朋香在家裡照顧弟弟當大姐大當慣了，給幾個人分配了手裡的活便開始忙碌。加藤勝郎和水野勝雄捏飯團，堀尾聰史煎肉餅，二階堂真知理分揀和清洗蔬菜，龍崎櫻乃負責切菜。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六個人條條有序地進行著工作。
做後勤沒什麼技術要求，繁瑣的動作做幾遍便有了肌肉記憶，堀尾按捺不住地開展眾人都想了解的八卦話題，問真知理她什麼時候跟越前在一起的，是不是煙火大會那天，還問是越前跟她表白的還是她對越前表白的。
堀尾的嘴跟機.關.槍似的一發接一發，也不知道是真的想問她還是就想純BB，真知理都來不及插句嘴，就聽見櫻乃『啊』了一聲。
龍崎櫻乃右手捂著被切到的左手手指一臉的疼痛難忍。
鮮紅的血液點點滴滴落在砧板上。
化出一朵沒有花瓣的荊棘玫瑰。
~~to be continued~~
第41章 forty-one
◎合宿2◎
Paragraph 41
>>> Paragraph 41
家政課成績優異, 平時課上對老師教的繁復料理也是手到擒來，還會經常做好吃的點心帶來學校分給大家的龍崎櫻乃切菜會這麼不小心讓眾人都愣住了。
二階堂真知理率先反應過來，她把挑揀完想拿去洗菜的濾水籃放在桌上, 擦干了手就去看龍崎櫻乃的傷勢：「怎麼樣櫻乃？嚴重嗎？」
幾個人都放下了手裡正在操作的食材緊張地圍到龍崎櫻乃身邊。
「沒、沒關系小真……我……我只是劃出了一道小口子，一會兒就會止住血了……」櫻乃的臉色蒼白, 嘴唇也失血一片, 加上從指縫間流落出來的血珠, 狀態實在說不上好。
二階堂真知理掰開龍崎櫻乃捂住傷口的手, 拉著她去水槽邊打開水龍頭給櫻乃清洗傷口：「先忍一下。」
龍崎櫻乃縮了一下肩膀：「嗯……」
真知理又叫朋香去拿醫藥箱。
要在山裡面住上一星期，各種常見藥跌打損傷外用繃帶有備無患，小阪田朋香很快從龍崎教練那裡取了消炎殺菌的噴霧劑和創可貼過來。
索性櫻乃的傷口不是很深, 給她做了一下簡單的清理和包扎就沒事了。
大家都松了一口氣。
這次網球部的合宿因為學校撥款下來的經費有限，需要將每一分錢都用在刀刃上, 所以精打細算後龍崎教練就帶了他們幾個一年級的做後勤。現下做菜的主力受了傷, 別人就需要分擔櫻乃的活了。
「怎麼這麼不小心啊龍崎……」
「等前輩們訓練完回來會不會來不及啊？」
「我們盡量快些吧……」
櫻乃心思敏感，別人無心的話語讓她聽著也可能被當做抱怨, 真知理和朋香立馬一人一句袒護櫻乃說她又不是故意的，人有失手馬有失蹄，經驗再豐富的老廚師也會有失誤的時候，況且他們只是學生。
男生們只能閉上嘴繼續做飯。
櫻乃自責地拼命道歉, 說沒關系的，只是一點點傷, 不影響做菜的，她可以繼續跟大家一起，被真知理和朋香嚴令禁止。
「這裡包在我們身上就好！」
「櫻乃你去房間休息吧！」
被二階堂真知理和小阪田朋香推出廚房的龍崎櫻乃站在門外呆呆地看了一會兒地板。
……她是真的……什麼都做不好啊……
……只會給龍馬君……給大家添麻煩……連自己最拿手的廚藝都會搞砸……
她來這裡是為了什麼呢？是為了確認龍馬君說要帶的女朋友是不是真知理嗎？還是只是想要在背後默默地支持他做自己範圍之內力所能及的事？
龍馬君和小真在一起了。
是她親眼看見親耳聽見的真實。
即使自己已經做好了心裡准備, 但是心還是會痛。
……那是自己喜歡了整整三年的少年啊……
龍崎櫻乃的眼淚『啪嗒啪嗒』地掉落在老舊褪色的木制地板上。
被二階堂真知理包扎好的那根手指上纏緊的繃帶讓她的血液流通不暢, 冰涼透心。
……
———————————————————————
……
太陽升到當空, 後勤組剛好做完午餐。
朋香堀尾他們在擺盤，真知理算了算時間，拎著一袋子礦泉水在別墅門口等著他們跑圈回來。
到吃飯的時間了，就算訓練強度高到令人趴下的程度，還在長身體的青少年們的胃也會讓他們拼死拼活吊著最後一口氣爬回來的。
果不其然等了沒多久，山頭那邊就冒出了幾個汗津津的腦袋。
被騎著自行車的龍崎教練鞭撻的男生們喘著粗氣一路前進，最終在別墅門口失了力，全部倒在了地上，連一向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不二周助都累得靠著樹坐了下來。
只剩下越前龍馬還有偶像包袱。
畢竟有女朋友在嘛。
當看見二階堂真知理從袋子裡拿出一瓶一瓶礦泉水分給幾個倒在地上的前輩，再朝自己跑過來時，本來也想往地上一躺拉倒的越前龍馬扎穩了腳跟，調動了渾身的肌肉和神經硬挺著站在原地，還面帶輕松之色，摘了棒球棒當扇子揮著扇風。
幾個高年級的前輩倒在地上形成一片『屍橫遍野』的慘烈景像，二階堂真知理從口袋裡掏出手帕給自家男朋友擦汗，問他：「累不累？」
「不累，小意思。他們還差得遠呢！」
桃城：「……」
……看二階堂學妹在，就讓越前裝裝逼吧。
真知理：「不愧是龍馬君！好厲害！」
龍馬：「那是當然了。」
眾：「……」
……能不能拒絕灑下來的狗糧並一jio踢翻這個狗碗？
衝完澡，干飯王們去餐廳炫飯。要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是幾天幾夜沒吃飯的乞丐，殺進去再殺出來才十分鐘桌上就光盤了，就差沒把盛菜盛飯的器皿也吃了，後勤組都傻眼了。
下午網球部的正選們繼續緊鑼密鼓地加強訓練，因為中午被『餓鬼投胎』的幾人吃光了食物，後勤組只能去倉庫補給了食材開了小灶再繼續做晚餐。
小伙伴們叫龍崎櫻乃一起吃午餐時，櫻乃說可能緣由天太熱了她沒什麼胃口就想自己一個人在房間裡待著，朋香說那等晚餐時間了再叫她。
可等晚餐准備的差不多了，准備去叫櫻乃出來和馬上就要回來的網球部眾人一起吃飯時，小阪田朋香發現龍崎櫻乃不見了。
心急火燎地通知其他四個人，在別墅裡的每一間房都找遍了都找不到龍崎櫻乃後，眾人判定她肯定是出去了。
天幕漸沉，太陽快要下山，一個女孩子在荒郊野外有多危險？
五個人坐立不安地團團轉。
「先分頭去找吧？」
山裡面手機沒信號，帶著手機只能當時鐘使完全派不上通訊的用處，堀尾聰史提議大家先帶著手機去找人，安全起見，找不找得到龍崎半個小時後都要回來。正選們訓練那麼累，如果他們能找到龍崎的話，就無需再讓其他人徒增擔心了，如果找不到的話，再告訴前輩們發動集體地毯式搜尋。
最好的情況當然是能即刻找到龍崎，差一點的話等前輩們都回來後會找到龍崎，最差的打算……就是明天到這個點下山呼叫救援隊了。
握著手機的幾人帶著焦躁的心情出發了。
山林的傍晚由於參天的古木和蔥蘢的綠陰遮蓋了為數不多的光亮而暗得更快，烏鴉盤旋在頭頂發出『呀——呀——』的嘶鳴。
二階堂真知理不敢走得太遠，但是不見的櫻乃更讓她揪心。櫻乃可是路痴啊！這裡的山路哪兒哪兒的都長得差不多，好怕櫻乃會迷路找不到回來的方向……
黑發少女戰勝著心裡的恐懼沿著幽暗的古道一路前行。
生機勃勃的野草將道路盡頭的階梯覆蓋，二階堂真知理彎下腰去邊撥開擋住路的綠化邊往前走。
卻沒看見旁邊豎著被幾根交錯的矮樹樹枝擋住的『禁止通行』的警示牌。
腳下堅實的人造石路變成松軟的土堆，二階堂真知理一腳踩了下去，右腳跟上左腳的步伐往前踏步的時候她站著的土塊松動了！
二階堂真知理都來不及做出反應抓住什麼東西，整個人就體驗到了頭重腳輕的失重感。
被橘黃的色調暈染的天空在少女緋紅色的眼眸中變得越來越遙遠，被她踩踏的泥土塊跟她一起從崖邊墜落……
……
———————————————————————
……
天黑了，網球部的今日訓練也結束了，沒看到二階堂真知理的越前龍馬還以為她在屋子裡，跟拖著疲憊身軀的眾人一起進了別墅。
入目的幾張臉都透露著一股遲疑不決。
「晚飯吃什麼啊！餓死我了！」
沒有察覺到氣氛不對的桃城武嚷嚷著要吃飯，海堂熏捏著鼻子讓桃城離得遠點嫌他身上實在是太臭了。
「你以為你有好到哪裡去嗎蝮蛇！你現在就跟化糞池的味道一樣！」
「你說什麼？！」
「……」
細心的大石秀一郎關切了一下神色難看的後輩，想問問是不是因為給他們准備餐食太麻煩了覺得困擾，可以減少幾個菜不用做那麼多。
剛想說有兩個小伙伴不見了的小阪田朋香就看見龍崎櫻乃從門口進來：「櫻乃！你跑到哪裡去了啊！」
「啊？我沒去哪裡啊……我就是……在周邊走了一下……」
「太好了，我們都擔心死了，還以為你會在山裡面迷路……」
「對不起朋香……」
「真是的，你也要跟我們說一聲啊!我們大家都去找你……」
「龍崎你一個人嗎？」堀尾聰史又張望了一下大門口：「你不是跟二階堂一起回來的嗎？」
「沒有啊……我一直自己一個人，」堀尾的話讓龍崎櫻乃慌亂起來：「小真她怎麼了嗎？」
堀尾的眉毛變成八字：「二階堂她去找你了！」
小阪田朋香也哭喪著臉：「真知理……真知理她為了找你……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一進來在人群中依然找不到二階堂真知理的越前龍馬此刻聽了幾人的談話冷下了臉：「你們在說什麼？真知理去哪裡了？」
朋香的眼圈紅了，就差『哇』地一聲哭出來了：「真知理……真知理不見了！」
~~to be continued~~
第42章 forty-two
◎合宿3◎
Paragraph 42
>>> Paragraph 42
顧不上餓得咕咕叫的肚子, 也顧不上渾身上下出的汗濕到把衣服褲子都黏在皮膚上，越前龍馬在聽見小阪田朋香說真知理不見了後，像是一陣疾風吹過一樣奔出了別墅。
周圍的前輩們對暴走的越前龍馬滿頭問號。
桃城武嘴巴裡還塞著兩個饅頭, 想問越前怎麼了卻只能發出『嗚啦嗚啦』的聲音，其他的幾人七嘴八舌, 問問題和回答問題的聲音交疊著覆蓋讓人聽不明確, 還是大石秀一郎仔細問了後勤組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理清了前因後果, 再給眾人下了指派任務兩人一組分頭去找二階堂真知理。
山林間要尋個人已經很難了，在夜晚的山裡找人更是難上加難，可是不找到二階堂真知理, 在座的所有人都沒辦法安下心來。
尤其是龍崎櫻乃。
在龍崎櫻乃得知二階堂真知理是為了自己才沒回來後整個人顯得更驚惶了，她只是想自己一個人待一會兒在附近散散心, 沒想到會惹出這麼大的動靜……
全都是她的錯。
如果她不亂跑的話, 小真也不會去找她，如果小真不跑出去找她的話, 龍馬君和大家也不會這麼擔心……
大家都很掛心真知理，就像幾個人掛心她會在山裡面迷路回不來一樣。龍崎櫻乃也想出一份力，卻被幾個前輩攔了下來，讓他們一年級的都在別墅裡好好待著等消息。
櫻乃知道大石前輩這麼說其實是不想讓他們再出別的狀況了, 不然人就這麼點，顧得上那頭顧不上這頭, 可是……可是不找到小真的話……
她原諒不了自己……
龍馬君也不會原諒她的……
是她把小真弄丟了……
對不知所蹤的朋友的惦念和喜歡的少年會冷眼看自己的壓抑讓櫻乃的心裡升起了一股強烈的內疚感，她覺得自己快要喘不上氣來了：「對不起……對不起……」
這個時候除了對不起她還能說什麼呢？除了不停地給自己造成麻煩的大家鞠躬她還能做什麼呢？
……太差勁了……什麼都做不好的她太差勁了……
「不管是誰都好，希望能盡快找到真知理把她帶回來。」小阪田朋香望著大家都跑出去的大門口一臉擔憂地拍了拍櫻乃的後背。
事情已經發生了, 追溯源頭互相指責並沒有意義, 只希望好消息會來得快一些, 讓他們心裡懸著的巨石能快一點落下來。
「二階堂不會踩在什麼危險的地方一腳踏空……掉下懸崖所以才回不來的吧？」
堀尾聰史神經質的假設讓小阪田朋香凶狠地剜了他一眼：「少烏鴉嘴了堀尾！你不說話沒有人拿你當啞巴！」
一字眉少年立即做了一個給嘴巴上拉鏈的動作。
加藤勝郎和水野勝雄焦躁地在大廳裡踱步。雖然他倆不說話，但是就這麼來來回回也晃得人眼暈，朋香大喝一聲讓他們坐下。
氣氛沉寂下來，龍崎櫻乃憋不住壓著聲音趴在朋香的肩頭哭了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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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很黑，蔥郁的大樹將視線遮擋，當手電筒使的手機電量也告急，越前龍馬還沒找到她。
跟上次一樣，真知理一個人處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裡，讓他心焦氣躁。
在海邊的洞窟裡尚且只有一條進出路，他心裡有底，然而現在他自己都快分不清楚東南西北，再尋人又談何容易。
越前龍馬攥著手機強制自己沉著下來，告訴自己他會跟之前一樣找到她的，可是越往林間深處走，腳邊的雜草和矮樹越來越高，他的理智就越是一點一點被消磨了。
小松鼠在樹影間跳來跳去晃動枝丫，抖動的貓頭鷹叫聲撞到樹干上又打了個回旋，殘枝和枯敗的落葉在他的腳下發出清脆的『嘎嘣』聲，讓幽密的樹林蒙上了一層讓人心驚膽戰的忌憚。
樹林太大，他的聲音會被茂密的葉子擋住，即使不停地呼喊她的名字也傳不出去多遠，手機的指南針也失了靈。
時間越是緊迫，見不到二階堂真知理安全的分分秒秒都是煎熬的痛苦。不知道男人的直覺是不是跟女人的第六感一樣准，在越前龍馬扒拉開腳邊的灌木叢，看見前面是斷掉的路准備返回去時，他聽見了一聲喟嘆。
靠著透過片片樹影的斑駁月光，視力極佳的少年在斷崖底找到了那個他心心念念的人影。
「真知理！」
雖然是斷崖，但並不是很高，估計十一二米的樣子，越前龍馬急於去看崖底的二階堂真知理摔下去受了多少傷，叫了她一聲便開始搜尋四周可以下去的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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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聽見熟悉的聲音時二階堂真知理還以為是自己幻聽了，黑發少女抬頭看了看懸崖上方，那個少年並不在上面，是她太過思念他了嗎？每當自己受傷或者危急的時刻，她總是第一反應越前龍馬會來救她。
腳踝的疼痛感已經頓去有一段時間了，她依舊沒辦法動彈只能坐在這裡。
到了晚上氣溫降低，穿著短袖短褲的黑發少女搓了搓外露的手臂和小腿。
再等等……再等等就好了……大家一定在找她……龍馬君一定會來找她的……不會讓她一個人在這山林野外過夜的……
然而等來的是離自己不遠處的樹叢裡有東西在聳動的聲音。
摩擦聲很大，顯然不是什麼小動物而是非常大的動物。
是野獸嗎？
二階堂真知理惶惶不安地緊盯著那處灌木叢。
……不會是熊吧？在大巴上聽到乾學長說附近可能有棕熊出沒……
他們為什麼會到有熊出沒的地方來合宿啊喂——！有沒有考慮過部員的人生安全啊！
這個時候就不要吐槽了啊真知理！快想想辦法啊！
渾身緊繃的黑發少女准備一會兒要是真的跳出來一只熊，她就馬上倒在地上裝死，結果從灌木叢裡蹦出來的大型動物是——
男朋友？！
「……龍、馬？」二階堂真知理不敢相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我這是在做夢嗎？」
找了個斜坡下來，因為太心急在泥路上還滑了一段的越前龍馬走過來掐了掐少女的臉：「夢醒了沒有？」
真知理呲牙：「痛痛痛痛！」
看著精神狀態還算不錯的少女，越前龍馬一路過來的擔心也少了些許：「怎麼樣？還能走路嗎？」
越前龍馬發絲凌亂，渾身都髒不拉幾，小腿肚還有被不知道是樹枝還是被碎石劃拉開的小口子，顯然為了來找她吃到了不少苦頭。
真知理的心軟了一片，眼眶也濕濕的：「腳崴了……」
越前龍馬以為她還在後怕，伸出手想去揉她的腦袋，抬到半空就被真知理捉住。
二階堂真知理眼尖地瞧見越前龍馬伸過來的手掌掌心都被磨破了，好幾道傷口從虎口一直延長到他戴著的護腕裡，看起來猙獰極了。真知理拉過龍馬的手，看著他掌心往外翻的嫩肉和已經干涸結痂的傷口，晶瑩的淚珠奪眶而出：「是不是很疼？」
「不疼。」
他的掌心被她砸下來的眼淚燙得一個哆嗦。
越前龍馬想要把手收回來，二階堂真知理卻掰著他的手將臉貼了上來。
少女柔軟的臉頰在他粗糙的掌心裡蹭了蹭，饜足的像只小貓崽。
忽然之間他的心就平靜了下來，那些她不顧自己安危亂跑的惱怒，那些擔心、焦慮、責怪自己為了一己私利帶她一起來參加合宿的悔意一瞬間都煙消雲散了。
為什麼她總是能這麼輕易地牽動他的情緒？
「我背你回去。」
按原路回別墅是不可能了，那些陡斜的坡度越前龍馬自己爬上去都夠嗆，只能另拓新路。
夜晚的樹林裡起了霧，遠近高低所有的東西都被蒙上了一層縹緲的煙紗，乳白色的霧帶將樹木纏住，茫茫一片拉不斷也扯不碎。
本來夜間就無法分辨行進方位，這下更是難以區分四面八方，真知理說要不就等到明天一早太陽升起來再走吧。
少年揚了揚眉：「你確定嗎？」
真知理：「？」
……她的話是不是意味著要一整晚兩個人獨處了？
……但是現下的情況確實也沒辦法讓人走啊……
黑發少女看了看山巒都被一眼無涯的薄綃覆蓋住的濃霧，點了點頭。
沒有風餐只有露宿，以天為被以地為床，出來合宿的第一天就體驗到了人生從未有過的經歷……也是絕了。
霧氣濃厚，卻掩不住天空中璀璨的星辰，崖底樹少，仰頭正好能看見墜滿夜空的星。
越前龍馬席地而坐，二階堂真知理蜷在了自家男朋友旁邊，龍馬卻奇怪地又往旁邊挪了一屁股。
真知理：？
「……我身上很難聞……」一縷霧氣貼著他晃動，要是再離開一點的話估計他們就要被霧氣隔開了：「沒洗過澡……」
都到這時候了，自尊心超強的越前龍馬還在意這種事，二階堂真知理忍不住想要笑。
「我現在身上也髒兮兮的，」真知理湊過去挽住了少年的胳臂：「你看我們像不像在私奔出逃？」
~~to be continued~~
第43章 forty-three
◎「老師說了，樹深時見鹿……」◎
Paragraph 43
>>> Paragraph 43
「因為雙方家長都不同意, 我們只能相約月夜逃跑，是不是很符合我們現在的狀況？」
「哪裡符合了？我們又沒被家長反對。」
「萬一以後被反對了呢？」
「哪有這麼多萬一？臭老頭子很喜歡你，我媽也會很喜歡你。」
自家老頭子巴不得他早點找個女朋友回家, 之前黑發少女去他家寺廟許願時就嚷嚷著讓他趕緊行動，老媽那邊更不用說了, 只要他喜歡就行。
少年的貓眼轉了轉, 在二階堂真知理帶著期待的目光中又補了一句：「反正反對也沒用。」
哼哼, 雖然是送命題但是由於他太機靈了所以完全不在話下！這回答該滿分了吧！
在人生的各種時刻都充滿自信的少年沒想到往後接他話的少女說：「那我爸媽不同意怎麼辦呀？」
「……」
越前龍馬長這麼大從來沒考慮『有人不喜歡他』或『有人會不喜歡他』要怎麼辦, 不喜歡就不喜歡唄，他又不是money會讓每個人都愛不釋手，就算是打定主意去跟二階堂真知理由告白的時候也是, 他無比堅定她也同樣喜歡著他。
——她會不喜歡他？不可能，不存在的。
可是她的父母呢？
二階堂真知理看著越前龍馬不回話了, 眉頭還蹙了起來一副在深思什麼人生大事的模樣, 嘴角漾開的弧度更大了。
他居然在一本正經地思考她的小玩笑……
更喜歡他了！
真知理胳臂貼在自家男朋友的皮膚上蹭了蹭，笑顏如花：「我們把這次當作以後私奔的演練吧！」
「如果不被你父母認可的話你也不會覺得幸福的, 我會努力的。」越前龍馬握住她的手，琥珀色的貓眼裡蘊著溫柔又繾綣的光。
都還沒見過家長，也還不知道她爸媽會不會不同意，他就這麼信誓旦旦地做下保證, 黑發少女的眼睛又有一點濕濕的了：「我知道啦！」
飽漲的安全感像是森嚴的壁壘一樣將她整個人都包圍起來，溫暖到不可思議。
——她要跟他一起, 走到很久很久的以後。
——即使這條道路充滿阻礙，她也不會放手的。
深夜的樹林裡驟降的溫度讓二階堂真知理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倒是身邊的少年跟個火爐似的還在冒汗：「龍馬君你不冷嗎？」
「不冷。」他接領子地調整了一下姿勢張開了雙臂。
黑發少女將越前龍馬的手臂繞到自己脖子上, 鑽進自家男朋友的懷裡, 將耳朵靠在少年結實的胸膛上。
頭頂點滿天空的星辰, 聽著他沉穩的心跳聲，二階堂真知理沐浴在越前龍馬身上混雜著泥土和青草的味道中入睡。
就這麼將就了一夜。
紅日緩緩從東方升起，躍出地平線的第一道橙紅色暖芒灑進森林。
光芒猝不及防地將窩在一起睡覺的兩人照醒，真知理皺著眼皮被刺目的光線亮得睜不開眼，用手在眼睛前面擋了一會兒才勉強張開。
日出的光芒灑滿大地，霧氣也漸漸被驅散了，濃厚的霧靄變得透明至消失不見，眼前蒼翠碧綠的樹林間竟然有一頭正在吃草的小鹿！
她側臉看他，緋紅色的眼眸裡滿是璀亮的驚喜：「龍馬君你看有小鹿！」
越前龍馬睡得並不安穩，本來野宿就不如睡在床上，更何況懷裡還黏了個軟乎乎的小東西。
他看真知理睡著了，手腳都不敢動一下，而且晚上的山林裡誰知道會有什麼東西，得警惕著些，他不敢睡，也不敢打盹。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只瞌著眼皮閉目養神了一會兒，現下四肢都麻了，傳來被電擊一般讓神經和細胞都錯亂的鈍感。
二階堂真知理動不了，便推著自家男朋友讓他代替自己去摸摸小鹿，說會有好運降臨的。
「摸到鹿就有好運氣了？你要是喜歡小鹿我們可以去奈良摸個夠。」
鹿耳朵聽見他們的說話聲機敏地動了動，一扭頭就鎖定了他們兩個人的位置，真知理還以為見到人的小鹿會害怕地逃跑，沒想到它繼續低下脖子啃食腳邊的幼樹樹苗，一點都不懼怕人類的樣子，吃東西吃得香噴噴。
二階堂真知理瞪了他一眼。
越前龍馬摸了摸鼻子，悄悄地朝進食的小鹿靠近過去。
小鹿不為所動。
少年又靠近了一點。
小鹿圓溜溜的眼睛看了看他，嘴巴咀嚼的動作一點也沒停頓。
他到小鹿身邊了。
越前龍馬伸出了手，准備去摸鹿角了！
小鹿仿佛感應到了少年的動作，抬起脖子將嘴裡吃到一半還沒咽下去的雜草和樹苗，『tui』地一口吐向了龍馬。
被越前龍馬靈巧地一躲。
小鹿呼著氣一蹦一蹦地跳走了。
真知理：「好可惜……就差一點點。」
強嘴大王走回她身邊：「又不是獨角獸。」
「龍馬君好破壞氣氛啊……」黑發少女拉長了尾音：「老師說了，樹深時見鹿……」
古文苦手的越前龍馬竟然能接的上：「夢醒時見你？」
越前龍馬背對著二階堂真知理蹲下.身，感受到背部壓上來的力，他邁開步子走在林間小路。
太陽剛剛升起，充足的日光穿過密密麻麻的樹葉，他背上的少女聲音又嬌又甜地說他回答錯誤：「誰讓龍馬君上課不好好認真聽講的？是溪午不聞鐘！」
……
———————————————————————
……
一晚上沒找到人，連越前龍馬也不見了的集體回到別墅眯了一會兒，剛准備再度出發去找人，大石秀一郎就看見渾身髒得跟從泥堆裡打過滾一樣的兩人回來了。
越前龍馬背著二階堂真知理盛著光慢慢走過來。
眾人在片刻的呆滯後急急忙忙地朝他們跑過去。
「越前、二階堂！」
「你們怎麼樣啊有沒有受傷？」
「怎麼全身上下這麼髒啊？還有好多樹葉和泥巴……你們到哪裡去了啊？」
「龍馬少爺你是在哪裡找到真知理的？」
「小真！嗚嗚嗚嗚嗚……小真對不起！都怪我不好……嗚嗚嗚嗚……」
圍上來的人你一句我一句，人多嘴雜，都不知道先跟誰說話才好，還是不二周助說了句先讓『越前和二階堂學妹進屋坐下來再說』，眾人才散到兩邊讓開一條路來。
考慮到兩人都是一夜未歸，身上還都帶著傷，肯定都沒多少力氣，桃城武想把二階堂真知理從越前龍馬的身上接過來，但是少年沒放人，愣是馱著二階堂真知理一路進到別墅裡才放她下來。
「越前……你是跟森林裡的野獸搏鬥了嗎？」
看著手臂和腿部都是傷口的越前龍馬，堀尾聰史的腦袋中立刻幻想出了一場好萊塢大戲，是場帶打戲的愛情片！
比如深夜突然衝出來一頭野豬，越前龍馬為了保護二階堂真知理爆發出了洪荒之力將野豬KO，或者二階堂被蛇咬了一口，越前為了給她擠出毒素親口吸她傷口裡面的毒液，二階堂表示不行！這樣你也會中毒的！
越前說：「你要是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You jump I jump！」
堀尾：誒……刺激！
看著堀尾聰史陶醉其中把自己感動得一塌糊塗的表情，越前龍馬白了他一眼：「想太多了吧堀尾？」
堀尾聰史不信邪：「別說是野豬了，就算是狗熊越前你也會打敗給二階堂看的吧！」
越前龍馬：「……」
「該不會是跑出去沒帶網球拍的你就跟從新手村裡出來，還沒跟NPC對話獲得初始技能的菜雞一樣吧！」堀尾震驚臉。
龍馬：「……沒事少看點不切實際的漫畫。」
……他就算帶了網球拍也未必能打的過野豬和狗熊吧？他打的只是普通的網球啊！
龍崎教練拿了醫藥箱過來，和平時就跟男媽媽一樣照顧大家的大石秀一郎分別給越前龍馬和二階堂真知理清理傷口。
越前龍馬的身上傷口雖然數量很多看起來比較嚇人，但大多只是毛細血管被劃破，真知理也一樣，不過她比越前稍微嚴重點，二階堂真知理還多崴傷了腳。
龍崎教練給真知理看了傷勢，萬幸沒有脫臼和骨折，修養一段時間就能好。
作為一個舞蹈生總是腿受傷，黑發少女擺出了一個emo的表情。
不用下山去找救援隊，兩個後輩也都沒什麼事，懸著的心總算能落地了，該訓練的人繼續去訓練，該做飯的人繼續去做飯，不過越前龍馬今天的訓練就免了，龍崎教練大赦他一天好好休息。
大廳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四周安靜的掉根針都能聽見，二階堂真知理忽地站了起來往樓上走。
越前龍馬忙不迭地也站起身來扶她：「去哪裡？」
「我想去擦洗一下。」
「剛上了藥去？晚點吧。」
二階堂真知理看著自己的衣服胸前一大塊泥巴印就有點受不了：「可是身上好髒……也好臭。」
龍馬：「沒事我不嫌棄。」
「可是我有點嫌棄……」真知理余光瞥到門口那抹露出了一點點裙邊的櫻粉和雙馬尾的發梢，收回了視線跟身邊的少年開始拌嘴：「在露天不覺得，現在到封閉的地方了……龍馬君身上的味道確實有點難聞……」
「嘁，不知道誰昨天晚上拼命往我懷裡鑽。」
~~to be continued~~
第44章 forty-four
◎「交了女朋友就是不一樣啊。」◎
Paragraph 44
>>> Paragraph 44
眼前仰慕的少年和自己的閨蜜眉來眼去的畫面怎麼看都很扎眼。
龍崎櫻乃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淚又要落下來, 她拼命地眨了好幾下眼睛，深呼吸了幾口氣才讓自己平靜下來。
「你一只腳要怎麼擦洗？要不要我幫你？」
「才不要！我是腳崴了不是截了肢！」
「不是差不多嗎？」
「哪裡差不多！龍馬君究竟在想什麼啊！分明差很多！」
龍崎櫻乃看著二階堂真知理張牙舞爪地撲過去撓他，越前龍馬沒有避開, 還小心翼翼地抱住她在真知理的發頂一陣亂揉，難受得幾乎要落荒而逃。
他們在打情罵俏, 她的心髒卻在滴血。
少女轉身逸遁的霎時間, 龍崎櫻乃聽見自己的名字出現在了裡面兩人的對話裡。
「龍馬君要是真想幫忙的話就去把櫻乃叫過來！」
然後站在門口止住腳步的她就迎面和走出來的越前龍馬對上了眼。
櫻乃慌得辮子都要豎起來：「龍、龍馬君……」
她會不會被龍馬君當成是躲在這裡偷聽他和小真說話？她要撒謊說只是路過這裡嗎？還是實話實說她就是想來找小真道歉的？
櫻乃思緒萬千, 還在斟酌著怎麼解釋自己跟根柱子一樣站在門口, 誰知越前龍馬壓根就沒想過要問她這些問題：「龍崎，你來得正好，真知理需要你幫忙。」
——龍崎櫻乃和二階堂真知理的區別在哪兒呢？
就在這裡吧。
作為同級生的龍崎和作為女朋友的真知理。
她也好想聽見眼前的少年用清霖的嗓音呼喚她的名字……
櫻乃不由得回想起了她和越前龍馬的初遇。
她坐在電車裡, 差點被高年級的男生炫耀握拍方式打到，是越前龍馬開口制止了對方繼續在電車裡揮網球拍, 在她說要請客他喝飲料又忘記帶零錢時, 他慷慨解囊請她也喝了一罐汽水。
回憶像是排山倒海一般湧現出來，那些少年幫過她的場景一幕幕像是走馬燈一樣在她的眼前重現。
國中三年龍崎櫻乃見過無數的女生對越前龍馬獻殷勤, 情書和零食塞滿他的鞋箱和課桌肚，可是從來沒見過他對哪個女生這麼溫柔過。
……曾經以為被默許在他身邊的自己是對他而言特別的存在……
然而……在看到他面對真知理時彎起的嘴角，和跟她擦肩而過後只在她的身上停頓過一兩秒又回過頭去看裡屋的人的眼神時，她終於明明白白地確認自己和龍馬君之間發生的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他是真的很喜歡真知理啊……不然也不會得悉真知理失蹤的那一刻奮不顧身地跑去找她了。
越前龍馬已經走遠了, 龍崎櫻乃還呆若木雞地站在原地。
跟櫻乃當了這麼久的朋友，雖然不至於對方一撅屁股就知道對方會拉什麼屎, 但是細微的表情和眼神一看就能解讀，二階堂真知理喚了櫻乃一聲打斷少女的遐思：「櫻乃？你站在外面干什麼快點進來。」
「啊，來了……」小跑到二階堂真知理面前的龍崎櫻乃垂著腦袋, 看著對方腫成一個包子樣的腳, 眼淚又跟壞掉的水龍頭一樣往下掉：「對不起小真……對不起……都是為了找我你才會弄成這樣……要不是我……要不是我的話……你也不會……你也不會……」
龍崎櫻乃聲淚俱下, 二階堂真知理抽了幾張餐巾紙給櫻乃擦眼淚，邊還安慰她這點小傷算什麼，都不如被老師罰壓腿五分鐘的痛。
櫻乃繼續自我厭棄。
龍崎櫻乃慟哭得撕心裂肺，真知理覺得好像不只是緣由自己為她受傷而哭的，還夾雜著一些別的什麼情緒。
「最重要的是你啊櫻乃，只要你沒事，我做什麼都值得，」她拍了拍龍崎櫻乃的背給好友順氣：「因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龍崎櫻乃永遠會是她最好的朋友，哪怕她奪走了櫻乃最喜歡的男孩子，她也依然會是櫻乃最好的朋友。
「小、小真……謝謝你……」
龍崎櫻乃聽了二階堂真知理的話哭聲漸漸小了下來。
喜歡龍馬的心情會比跟小真的友誼更珍貴嗎？
「不過櫻乃，以後在沒有手機信號的地方別再亂跑了，你要是出了什麼事可怎麼辦？真的讓我好擔心……不對，就算是有手機信號的地方你也不能亂跑了。」
櫻乃心裡的天秤左右搖搖晃晃，最終在真知理的話裡偏向了友情那邊：「小真……你也永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
———————————————————————
……
二階堂真知理崴了腳行動不便，雖然她說自己可以在櫻乃和朋香的攙扶下下樓跟大家一起吃飯，但是身為男朋友的越前龍馬還是制止了少女勞師動眾，還容易不小心讓自己傷上加傷的行為，天天端著餐盤去女生宿舍給她喂食。
桃城感嘆：「交了女朋友就是不一樣啊，越前變得好體貼。」
堀尾：「越前對二階堂一直都那麼體貼的。」
越前龍馬在給自家女朋友剝蝦殼，乾貞治的手在筆記本上揮出了殘影，搞不懂這有什麼好記錄的少年去洗了手，然後端著一碗蝦仁飯上了二樓。
這幾天都躺在床上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二階堂真知理收到自家男朋友剔除了蝦線去了蝦殼的愛心蓋澆飯一碗。
柔滑軟白的蝦肉疊在一起像是一座小山丘。
真知理捧著碗問他：「龍馬君這些都是你剝的嗎？」
越前龍馬活動了一下發麻的手指：「不然呢？」
剝蝦殼和剔蝦線是多麼麻煩的事，他本身這麼討厭麻煩的一個人，居然會願意為了她自找麻煩，二階堂真知理抬起頭，緋紅色的眼眸投向坐在床邊的越前龍馬，唇角溢開笑來：「我超級感動哦！都想哭了！」
……眼角眉梢都是笑，哪裡想哭了！
「那我怎麼沒看見眼淚掉下來？」
「我是怕龍馬君舍不得我哭，所以在強行忍耐！」
她眸中滿是瀲灩的水光，就差沒把『畢竟你這麼喜歡我』說出口了。
越前龍馬耳尖微紅。
雖然黑發少女說的是他承認的事實，但是他說是一回事，被她明晃晃地點明又是另一回事了，看真知理穩穩地拿捏住他，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的表情，越前龍馬輕咳一聲：「快點吃飯！」
哎……還能怎麼辦？確實是……超級喜歡她。
所以再麻煩的事……也是心甘情願的。
***
今日份午餐投喂完畢，下午照常進行魔鬼特訓，照常精神百倍地出去又照常灰頭土臉地回來。
十幾歲的青少年跟哈士奇一樣有著用不完的活力，哪怕累得跟僵屍一樣，回來洗個澡吃個飯又滿血復活了。
准備拿著餐盤去喂自家女朋友的時候，越前龍馬突然想起中午黑發少女提了一嘴想喝橙汁，便去廚房轉了一圈。
青學的集訓雖然住宿條件較為艱苦，但在伙食上倒是沒有委屈過他們，不僅量大管飽而且水果蔬菜該有的營養都給他們備著，他在水果籃裡拿了幾個橙子出來切開丟進榨汁機。
龍崎櫻乃看越前龍馬進廚房還以為他對晚餐不滿意想再搜尋點別的好吃的，想問問他打算再給越前開個小灶，沒想到一進廚房看見少年在榨汁。
是口渴想要喝飲料？他帶的ponta喝完了嗎？可是龍馬君不是一直都喝葡萄口味的汽水嗎？
「龍馬君，你是想要喝飲料嗎？」
橙子果肉在榨汁機裡被刀片分割，橘色的汁水經過扭力強勁的螺旋處流出，他又往榨汁機入口丟進去一個切好的橙子：「真知理說要喝橙汁。」
原來他不是自己要喝……
龍崎櫻乃想到自己行李箱裡帶著的幾罐ponta，整理行李的時候奶奶還說帶這個干什麼，又占箱子位置又重，她說是自己要喝……
一抹酸楚毫無預兆地闖進她心裡，龍崎櫻乃摩挲著手指，看了一會兒越前龍馬的動作，還是決定上前：「我來弄吧龍馬君，你訓練了一天一定很累了，一會兒榨好了我給小真拿上去。」
「沒關系我來吧，你們一直忙裡忙外地准備餐食也很累吧？辛苦了龍崎。」
他沒有多余的表情，光是這麼溫柔的話，已在她的心尖飄蕩起了一大片水波。
越前龍馬俊朗的容顏被廚房裡映在燈罩裡打下來的光線繚繞，冷冽的輪廓也被氤氳得清雋又柔和。
不知道是他如雕塑一般的側臉迷惑了人眼，還是兩人獨處時只有榨汁機的機器工作聲轟鳴地她頭腦發悶，龍崎櫻乃倏地有些問題想要問他。
那些一而再再而三的幫助真的只是越前龍馬的順手之勞？
她的身影……是不是……是不是也曾在他的眼睛裡停留過那麼一瞬？
「龍馬君，前陣子的縣大賽我拿到第二名了……」
「是嗎？對你來說還算不錯的成績了，繼續加油吧龍崎。」
榨汁機擠壓出來的果汁灌滿了一整杯，他將滿杯的果汁放在餐盤上端著要走，她的勇敢在這一刻像是打開了牢籠之門的小鳥，飛了出去：「龍馬君還記得我送給你的那個網球上面寫著什麼嗎？」
越前龍馬轉過身來，琥珀色的瞳孔裡透著疑惑：「什麼？」
他看起來好像是真的不記得了，也沒有認真去回想的表情，估計她送他的那個網球他都不知道放到哪裡去了吧？
那個自己想了很久才想到的禮物……在對方的眼裡根本沒什麼在記憶中儲存的價值。
——原來他從未對她特別過。
那些被越前龍馬牽動的情緒，那些因為追逐他的腳步而給自己帶來的艱難和困苦都在此刻劃上了一個句號。
有些人的存在，注定只能讓自己仰望吧？
她忽然就釋然了。
櫻乃想起真知理對自己說的那句『因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啊』，對著越前龍馬露出一個真誠的笑來：「沒什麼，龍馬君快去給小真送飲料吧。」
~~to be continued~~
第45章 forty-five
◎不是螢火蟲，她抓住的……是他的心。◎
Paragraph 45
>>> Paragraph 45
二階堂真知理在床上躺了一星期休養, 等她腫大的腳踝消退下去，為期一周的合宿也到了末尾。
明天返程，今天是留在山裡的最後一晚, 本來是跟著過來做後勤的人，結果後勤組的活沒趕上, 還被伺候上了的黑發少女跑到廚房裡跟大家一起進行最後的餐食准備。
堀尾聰史看二階堂真知理不好好待在女生房間出現在了廚房裡還走來走去地端菜, 眉毛都要嚇飛了：「還沒好利索呢二階堂！」
一字眉生怕黑發少女有什麼閃失, 要是廚房地滑二階堂又摔一跤越前可不得心疼死！
「拖了大家的福, 這幾天要不是你們照顧我我還沒好得這麼快。」二階堂真知理給堀尾聰史回了一個歉疚的微笑，這段時日完美避開所有洗衣做飯的雜事她確實有點過意不去。
「那你出去擺碗筷吧，這邊我們來。」
「是啊真知理, 你出去把桌子擦擦就行了。」
「……」
黑發少女像是之前自己和小阪田朋香擔心手指破的了龍崎櫻乃一樣被推出了廚房。
宣告合宿結束的最後一頓晚餐吃得比之前的幾天都要豐盛，最後留在山裡的一晚也跟第一天來時一樣讓人興奮地睡不著覺, 男寢不知道是誰第一個向別人扔了枕頭, 被扔的那個人又扔回去砸到了第三人，於是第三人加入又帶上了第四人便帶動全員開啟了枕頭大戰。
枕頭在空中被投擲來投擲去, 吵鬧聲不絕於耳，就算睡在角落也避免不了地板都被眾人踩踏得有了像地震一樣的晃動感。
……好吵。
越前龍馬抓了抓頭發坐起來，拍掉一個MOMO前輩扔過來的枕頭，第N次拒絕加入多方混戰, 拿過了手機拉開了房門去走廊透氣。
少年在大廳的沙發上坐著打了一會兒游戲，耳邊從房間裡傳來的嘈雜聲似乎小了一點, 但是依舊沒停。
都幾歲了還沒個正型，這些人果然還差得遠呢！
要等房間裡面小兒科的前輩們結束游戲不知道還要多久，越前龍馬打了個哈欠, 眼角分泌出了點滴的淚。他揉了揉眼睛, 余光瞥到打開了一條縫的窗戶外飛過一抹閃爍的光。
什麼東西？怎麼亮晶晶的？
越前龍馬將窗戶推開。
樹枝搖撼, 一只只螢火蟲成群結隊連成排圍繞著樹叢上下飛舞，像是觸手可及的星辰。
夏夜的山林蟬鳴不歇，晚風挾著花香沁潤心脾，越前龍馬忍不住打開拍照模式拍了張夜景想明天拿給女朋友看。
可又覺得看照片沒肉眼看到的實景這麼震撼。
……不知道真知理睡了沒有。
少年在窗邊站了一會兒，給她發了郵件。
[越前龍馬：睡了嗎？]
手機的震動很快傳來。
[二階堂真知理：還沒。]
[越前龍馬:下樓。]
收到自家男朋友短小精悍的郵件，二階堂真知理看了看熟睡中的龍崎櫻乃和小阪田朋香，捻腳捻手地下床穿鞋。
朋香和櫻乃這幾日忙前忙後累得很，腦袋一沾床就睡著了，她因為腳傷都沒怎麼活動自然也不覺得乏。
關上房間門下樓，二階堂真知理看見塑立在樓梯邊等她的少年。
他著一身白衣白褲的睡衣，襯得氣質清俊又安靜，像是從畫裡走出來的白馬王子。
真知理心頭一蕩，向越前龍馬伸出了手。
被少年牢牢牽住。
二階堂真知理沒問男朋友要帶自己去哪裡，就任由越前龍馬拉著自己走。
別墅外婆娑的樹影和瑰麗的螢火蟲光美得像是斑斕的夢，扒在樹干上的知了沒完沒了地叫喚著卻一點不讓人覺得頭疼，反而似一曲演奏不到結尾的仲夏夜交響樂。
漫天的繁星和縷縷行行的螢火蟲相映成趣，二階堂真知理仰著脖子望著這群小東西飛來飛去，情不自禁地贊嘆道：「好美……」
不知道是不是神明知道他們明日就要啟程返航，今夜森林裡的霧氣只蔓開了一點點到腳踝的位置，從別墅裡走出來的少男少女像是騰雲駕霧踩在雲端之上。
四周這一切美得都不像是現實世界，相握的手傳遞的熱度卻又如此鮮明。
胸口凝聚起了一股炙熱的暖意，二階堂真知理對身旁的少年揚唇輕笑：「謝謝你龍馬君，要不是你的話都沒機會看到這麼漂亮的景色了，好像夢一樣。」
原本是覺得景色美不想讓她錯過，可真將黑發少女帶至了這美妙絕倫的仙境裡，看見真知理嫣然的笑意和黑夜中澄澈如明鏡的眼眸，才發覺她才是他眼中萬中無一的景。
風在吹，鳥在叫，而她在微笑。
仿佛萬物都停止的這一刻，只有二階堂真知理是靈動刻骨的。
在夜空中飛旋舞動的閃亮光點像是被吹散的蒲公英，二階堂真知理血液裡那些要跟著螢火蟲一起跳躍的細胞在嚎叫，她的每一塊骨頭、每一根神經和每一塊肌肉都在撕拉著她讓她踮起腳尖繃緊腳骨。
克制不住洶湧澎湃想要跳舞的心情，黑發少女揚起手臂一個大的跳躍，墜入眾多螢火蟲聚集起來形成的光團裡。
真知理的腳受了傷才剛好，不宜進行大幅度的舞蹈動作，所以各種動作都沒之前在舞蹈室裡做的那麼標准，不過現在也不是在舞台上，而且四周的樹枝和矮樹叢也限制了拳腳，僅僅只夠隨意舞動幾下。
但只是輕盈的旋轉踢腿和翻身已經足夠過癮了。
積蓄的力量承載著少女靈魂的重量，她的身體仿佛可以被拗成任何形狀，柔軟到不可思議。
越前龍馬就這麼看著二階堂真知理像森林裡的精靈一樣和大自然融為一體。
螢火蟲伴著少女跳舞的律動飛揚，宛若映襯著主角的背景板，星芒打在二階堂真知理身上，幻出恰到好處的光和影。
音樂，顏色，聚光燈。
擁有一切凸顯她的元素。
這裡是她的舞台。
要不是自己拉著她出來，越前龍馬真的會覺得所有的一切都是提前預備好的。
二階堂真知理仿佛天生就是為了奪走別人的目光而生的。
夜晚的風拍打著樹葉，明亮的星光直直地灑落，黑發少女在數千道光芒中左右晃動。
她的足尖不是踩在了地上，而是踩在了他的心上。
越前龍馬的呼吸被黑發少女極有節奏和頻率的動作撩動著，她的肩上身上滿是亮眼的銀光。
她還說景色美的像夢。
她才美得像是夢境。
二階堂真知理的雙手往兩旁伸直，後腦勺微微往後仰，被風吹動的發絲像是波動的海。
她保持了這個姿勢幾秒，雙手忽然合攏，以極快的速度將手掌並攏到一起，卻在馬上要貼合時留下了一點距離，虛空地握在了一起。
真知理繃緊的身體筆直往後傾斜。
眼看著她就要以這種姿勢倒在地上，全程當觀眾只有眼睛死死盯著二階堂真知理的越前龍馬飛快往前一步接住了她。
精靈落入他的懷中。
真知理緋紅色的眼眸流光溢彩：「我就知道龍馬君不會讓我摔倒的。」
……她倒是篤定，把他緊張地都條件反射了。
二階堂真知理從越前龍馬的懷抱裡直起了身，對少年晃了晃捂在一起的雙手，笑得狡黠：「龍馬君，我抓到螢火蟲了。」
只是螢火蟲嗎？
越前龍馬聽見耳邊有個聲音在對自己說——
不是螢火蟲，她抓住的……是他的心。
「真厲害。」越前龍馬表裡如一地誇贊道。
一貫對別人評價『你還差得遠呢』，在黑發少女這裡就變成了『真厲害』。
「什麼呀？龍馬是真的在誇我嗎？」
「是真心的。」
真知理和龍馬對視，在後者的眼神中確實沒找到對方不真心的證據，她將雙手舉到和少年視線齊平的位置，然後慢慢打開手心。
一個亮著尾巴的螢火蟲慢悠悠地從黑發少女合在一起的掌心中飛了出來。
越前龍馬的視線順著螢火蟲慢慢飛走，又落回二階堂真知理的臉上。
夜色朦朧，他被少女的梨渦甜得暈暈乎乎，心房裡鼓動的心髒比蟬鳴還響，一下一下跟雷神在捶似的。
越前龍馬口干舌燥：「真真。」
「誒？」被他呼喚的少女像是被神奇咒語定住。
他抬起手，撥開真知理的額發，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落下輕輕的吻。
接著捧著她的臉，濕潤溫軟的嘴唇一路向下。
眼前的緋紅色在顫抖。
越前龍馬親吻她秀氣的眉毛，明亮的眼睛，親吻她小巧圓潤的鼻子和泛紅的臉。
最後他的視線落在二階堂真知理晶瑩粉嫩的嘴唇上。
「咚咚咚咚——」
可以親她吧？都已經交往了，而且現在氣氛也不錯。
「咚咚咚咚——」
可以的吧？應該可以的吧？男女朋友本來親親就很正常。
「咚咚咚咚——」
不需要問她能不能親她的吧？
越前龍馬灼熱的眼神在二階堂真知理淡粉色的唇瓣上流連了很久。
「咚咚咚咚——」
是他的心跳聲嗎？怎麼好像有別的響聲混進來了。
二階堂真知理閉著眼睛，連呼吸都停滯。
~~to be continued~~
第46章 forty-six
◎心跳共振。◎
Paragraph 46
>>> Paragraph 46
交往了一個多星期就first kiss是不是進展太快了？可是現在的地點、時間和氣氛都剛剛好。
連她和他的心跳都在共振。
一切都顯得這麼自然。
越前龍馬的呼吸在靠近, 噴灑過來的熱度讓黑發少女的每個毛細孔都在叫囂，她緊緊合上的眼睫也在吶喊，然而就在他的嘴唇只差那麼零點幾毫米就能吻上去的時候, 旁邊的草叢裡傳來窸窣的摩挲聲。
好像是人為的聲音。
甚至還有從嗓子眼裡邊冒出來『噓』的一聲。
二階堂真知理驀地睜開了雙眼，轉過了頭看向作響的地方：「有人？」
越前龍馬的嘴唇堪堪擦過自家女朋友的唇角。
交織的呼吸和近在咫尺的芳香離開親密距離的一米範圍之內, 越前龍馬神色不善地偏過頭去, 二階堂真知理尋過去的草叢裡一個個腦袋冒了出來。
帶著綠色頭巾的海堂熏墊底, 往上是桃城武, 再往上是菊丸英二，三個人跟漢堡包似的二加一。乾貞治在右邊寫他的小本本，不二周助笑眯眯地看著乾貞治寫小本本。
真知理：「前輩們都在這裡……做什麼？」
……該不會……
剛才她和龍馬在這裡做了什麼全部都被他們『觀禮』了吧！
因為偷窺親昵的小情侶被人贓俱獲的三加一前輩們互相指責。
「MOMO和海堂！都怪你們太大聲了！」
「跟我有什麼關系啊英二前輩？我都叫蝮蛇輕一點不要發出噪音了！都怪蝮蛇才對！」
「嘶~要不是你把全身的重量都壓在我身上我會支撐不住摔下來嗎？自己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嗎？」
「我身上全部都是肌肉當然重量不輕了！你平時力量訓練做太少了所以才會撐不住！」
「什麼肌肉我看全部都是肥肉吧混蛋！」
「……」
旁邊的兩位倒是鎮定。
不二周助：「我們也是剛好路過, 二階堂學妹不用在意我們哦。」
真知理：……剛好路過會躲在草叢裡面保持這個姿勢嗎？！騙鬼啊！
乾貞治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繼續『刷刷刷』。
越前龍馬抽著眼角渾身黑氣直冒：「前輩們是有看別人談戀愛的癖好嗎？」
想要和女朋友親親結果被打斷了，少年的後槽牙都快咬碎了, 這群人怎麼老趕著來破壞他的好事啊！說什麼他的戀愛會失敗, 他看如果失敗的話就是被這群人害的！
「小不點你不要被我們影響到了！想做什麼勇敢上啊！」
「嘿嘿年輕真好啊，是青春啊青春。」
二階堂真知理：「……」
「你們這群家伙該不會是嫉妒我有女朋友所以故意來搞破壞的吧？」
桃城強調：「他們都是單身狗我可不是啊！」
「那為什麼阿桃學長也在裡面啊？」
「這個……說來話長, 總之我們馬上就走，你們繼續吧越前，不要管我們。
……都這樣了還怎麼繼續啊？
二階堂真知理瞟了一眼自家男朋友，也不知道越前龍馬在她的眼神中讀出了什麼訊息, 也不跟學長們鬥嘴了，走過來拉著她就往回走。
一共沒有多少路, 可越前龍馬還是送了二階堂真知理到女生房間門口。
有些剛才想做但是沒做完的事情擺在現在也不合適，然而他又不想就這麼和少女分開，於是不說話只拉著真知理的手腕也不松開。
二階堂真知理歪了歪頭：「龍馬君？」
越前龍馬心情抑塞地看著她：「下次……」
什麼下次？
真知理眨了眨眼。
龍馬君是想說下次完成親親？
黑發少女笑著湊過去在他的臉頰上『啵』了一口：「晚安。」
少年打結的眉眼在女朋友的舉動下松開：「晚安。」
希望下次沒人來礙事。
……
———————————————————————
……
經過一星期的合宿, 網球部的幾個正選在力量、耐力、技巧等各個方面都有了飛的提升。想必在關東決賽他們一定會取得好成績。
快樂的暑假時間如白駒過隙, 一晃眼就迎來開學了。
九月, 夏日的熱度還未全部散去，剛剛回到校園的女生們就炸開了鍋，起因是下課時分小阪田朋香在班裡嚎了一嗓子想要去聯誼有沒有人報名。
作為越前龍馬後援團的團長，小阪田朋香在學校裡的組織能力不可謂一斑，在國中部時僅憑一人之力就組建起了一個過半百人數的啦啦隊，校長看了都點頭，特別批准了像社團一樣活動的啦啦隊存在。
以團隊形式出場給學校參加競技比賽的社團加油，朋香為了負責啦啦隊還退出了女網，設計了加油口號和編排了體操，由此積攢起來的影響力和號召力在升入高中部後也一直存在，直到現在朋香還會去國中部給學妹們進行指導。
幾乎是一倡百和，小阪田朋香剛提出有這個想法，A組還在單身狀態的女生們就都很積極地加入進了話題。
「我要去我要去！和哪個學校聯誼啊？」
「有多少男生參加啊？早就覺得我們學校的男生質量不怎麼樣了……」
「吉田你怎麼地圖炮啊？我們學校也是有很棒的男生的！就是……只可遠觀不可近玩。」
「抱歉抱歉，我的意思是指我們能搞上手的那些男生啦哈哈哈哈哈！」
「……」
帥哥學校裡是有，男網部尤甚，只可惜有的看起來要搞基，有的純粹嫌棄女孩子影響他揮拍的速度，沒一個可以近距離貼貼的，所以當朋香提出要跟別的學校的男生聯誼，女生們都沸騰了。
「先不說對方學校，名額有限一共八個！」小阪田朋香站在講台上將黑板敲得乓乓響：「我和櫻乃占了兩個，還有六個剩下的先報先得啊！」
班裡的女生爭先恐後地擁上前去，剩下龍崎櫻乃坐在椅子上莫名其妙。
……她什麼時候跟朋香說過要去參加聯誼啊？
吵吵嚷嚷的聯誼報名進行中，小阪田朋香的課桌一到下課就被圍個水泄不通，連去廁所身邊都好多女生一起，出行的陣仗堪比女明星。等到放學，聯誼的名單定下來，龍崎櫻乃跟小阪田朋香一起回家的路上才找到機會問她：「朋香……你都沒跟我說過要舉辦聯誼會啊，我不是很想去……」
「為什麼不去啊？龍馬少爺已經有了真知理，櫻乃你也要繼續往前看啊！治愈情傷最好的方法就是開啟一段新戀情！」
「我已經放下龍馬君了……」
「那不是更好？更應該去聯誼了！」
「話是這麼說，但我現在沒有交往男朋友的打算……」
「哎呀，櫻乃你不要這麼嚴肅嘛，就當是去交一些新朋友，大家一起吃吃東西搞些娛樂活動而已。」
朋香又說了很多這些那些的，好多人想去還去不成呢，再說對方也是網球部的，就算是去為本校搜集點資料也行啊。
龍崎櫻乃終於在小阪田朋香的三寸不爛之舌勸解下同意了：「……好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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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聯誼放在了第二周的周日下午。
關東決賽臨近，部活訓練時間變長，自家男朋友周末的安排當然也變成了練球。本來想去看龍馬打球的，但是又怕自己在旁邊會讓他分心，所以在越前龍馬備戰的這段時間真知理除了放學會去等他，周末就只跟男朋友郵件和電話聯系了。
周日在家寫作業的二階堂真知理接到了朋香的電話。
小阪田朋香問她今天有沒有空，一起去吃烤肉吧，學校附近的商業街烤肉店今天打八折，她已經叫上櫻乃了。
真知理想了想確實也好久沒跟朋香和櫻乃三個人一起出去玩了，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小阪田朋香說她和櫻乃過一個小時到她家門口，黑發少女算了下時間把手頭上的作業剩下的兩題寫完再換個衣服也來得及。
等一切拾掇完畢，龍崎櫻乃和小阪田朋香正好到她家門口按響了門鈴。
不在一個班，各自班裡的趣事分享起來幾張嘴都說不完，三個女生一路有說有笑。等到了烤肉店落座下來，二階堂真知理發現朋香不只叫了她跟櫻乃，還有A組幾個別的女生。
……這是A組的女生團建嗎？那為什麼叫上她啊？
二階堂真知理遲疑了一下，但人多也不好直白地這麼問，想著可能是櫻乃和朋香記掛著她想把她一起捎上吧，反正都是女孩子平日在學校裡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也都認識，沒什麼好尷尬的。
但是沒想到的是幾個女生聊了一會兒，在二階堂真知理以為是在等上菜的時間有八個男生過來了。
對坐的女生站了起來給他們讓位置坐到了同排。
……為什麼坐到她們這桌來啊？
真知理滿頭問號。
有著一頭漂亮的鳶紫色發絲，長相陰柔的有些雌雄莫辨的俊逸男生彎著唇微笑：「抱歉我們來晚了。」
小阪田朋香：「不會，是我們提前到了。」
「櫻乃……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對座的男生一個接一個自我介紹，黑發少女茫然地用胳臂肘小幅度地捅了捅櫻乃。
「小真你不知道嗎？是朋香組織的聯誼啊，」龍崎櫻乃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小聲說：「吉田突然家裡有事來不了了……」
哦，明白了，因為她們少了一個人所以臨時把她拉過來了。
「真田弦一郎，興趣是將棋、書法和劍道。」
對方介紹到一個看起來長相與年紀不太符合的男生……這犀利的眉眼和少年老成的嚴苛氣質總讓人有一種被班主任盯梢的錯覺。
不、不對啊！現在不是吐槽的時候！
她一個有男朋友的人來參加聯誼會如果被龍馬君發現怎麼辦啊！
~~to be continued~~
第47章 forty-seven
◎青梅竹馬敵不過天降?◎
Paragraph 47
>>> Paragraph 47
聯誼的氣氛很熱絡, 一開始還有些拘謹的女生們在對方和熙又幽默但完全不讓人覺得過分的笑話下逐漸放開了。
不過說是聯誼會，現場的情況更像是對方在給叫真田弦一郎的少年做媒，幾個男生的話題一直圍繞著真田弦一郎展開, 又是向在座的女生介紹真田的書法又是講真田很會照顧小孩子。
聊了沒多久真田弦一郎的家底都被翻了個底朝天。
服務員上了十幾盤烤肉，在刷了油的烤盤上放上了肉, 伴隨著滋滋的響聲被烤熟的肉質散發出了讓人食指大動的香味。
黑發少女坐在最左邊, 本身有男朋友的她就不該來參加這種活動, 不過來都來了也沒辦法中途退席, 就當來充個人頭的，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吃東西就行。
上了高中的男生要比在國中時會照顧女孩子多的多了，面對戴著眼鏡跟乾貞治一樣雙眼被隱在鏡片後的柳生君夾過來放在她碟子裡的肉, 除了道謝和對方偶爾拋過來的問題也要回答一下。
對方似乎把二階堂真知理當成了性格內向不敢表達的女孩子，對她額外照顧, 夾過來的肉一塊連著一塊, 黑發少女都要吃不下了。
「謝謝你柳生君，我吃飽了。」
柳生比呂士在聽見少女的言語後立即放下了夾子, 叫服務員又上了一扎橙汁。她玻璃杯中的果汁快要見底，光顧著吃烤肉也沒發現。對方是真的很紳士，這種小細節在女生面前異常加分。
捧著果汁吸溜，聽著對方像在推銷真田的話題, 但是被談論的中心一臉搞不清楚自己在哪裡做什麼又為什麼在這裡的樣子……他們真的都是過來聯誼的嗎？
飲料喝得太多想上洗手間，二階堂真知理跟龍崎櫻乃說了一聲。櫻乃好像怕真知理像上次在海灘上一樣去去就不回來了, 還說跟她一起去，黑發少女拍了拍櫻乃的手背：「安啦櫻乃，我馬上就回來, 不會走掉的。」
回想之前在海邊時男朋友在身邊她才暗搓搓地跟龍馬一起跑開去抓螃蟹的, 現下男朋友不在她要是走了只能打道回府了, 太失禮了。
在洗手池洗了手又烘干了手上淋漓的水滴，往回走時真知理碰到了自己走出來拿生菜的柳生。
「怎麼不讓服務員送？」
「生意太好了看他們忙不過來，想著自己能拿就自己來吧。」
一個碟子裡生菜才四片他們十六個人都不夠分的，何況青春期的男生都是大胃王葷素搭配消滅起來巨快，真知理走過去幫不好拿盤子的柳生比呂士分擔了幾盤生菜，誇他：「柳生君你人真好。」
接收好人卡的柳生比呂士一臉凝重：「……」
「怎麼了嗎？」
「還有被來參加聯誼的女孩子發了好人卡更悲慘的事情嗎？」
黑發少女被一臉正經地說出搞笑的話的少年逗笑了。
今天來聯誼的男生看起來在學校裡都很受歡迎的樣子，各個是人才說話又好聽長得又帥氣，尤其朋香還說他們都是網球部的。真知理想想自己學校裡男網部的成員擁有的那些迷妹數量，為什麼他們還會需要聯誼啊？女朋友在本校隨機挑選一個就會被大眾認定是幸運兒了吧。
破冰的前提是需要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這點在交談中讓人如沐春風的柳生君已經做到了，真知理問了少年這個問題。
柳生比呂士說主要是為了真田。
能看得出來他們以真田弦一郎為中心來著。
柳生說：「他的青梅喜歡上了班裡的轉校生。」
往日裡總對部員喊話不要松懈，結果在受到刺激後變成了最松懈的人。
不過光是聽柳生比呂士說真知理就已是扼腕嘆息了，這種二次元的動漫和小說裡才有的青梅竹馬敵不過天降的情節發生在三次元確實是個巨大打擊。
「經過和天降的無數次修羅場，真田的青梅最終投向了轉校生的懷抱，他的精神已經錯亂到穿著寫了『風林火山』的兜襠布去海邊搭訕妹子了……」
這魔幻的劇情從始終淡定如一面上表情沒什麼變化的柳生比呂士嘴裡說出來像在聽書一樣……
認真的嗎？
二階堂真知理：「所以你們為了真田君的精神狀態才來參加聯誼的嗎？」
柳生比呂士：「是啊，總不能看著他一直意志消沉下去。」
他們對真田君的關愛像家人一樣啊，好朋友做到這個地步也是很講義氣了。
聽了柳生比呂士說的這個聞者傷心見者流淚的故事，黑發少女握了握拳，准備也去為真田弦一郎的新戀情添磚加瓦。
……
———————————————————————
……
從街頭網球場出來的越前龍馬和桃城武走在路上。
剛剛暢快淋漓地打完比賽肚子就餓了，越前龍馬說他知道附近有一家面店在規定時間內吃完特大碗就不用付錢了。
MOMO：「竟然還有這種不用付錢的好事？那必須得去啊。」
這麼大的便宜不占白不占，對他們這兩個大胃王來說像是天上掉餡餅啊！
背著網球袋的兩人一拍即合，准備前往越前口中那個吃飯不要錢的店。在商業街走過跟桃城說一會兒吃飯也比賽看誰吃得更多的越前龍馬，只一眼就瞟到坐在烤肉店裡面的二階堂真知理。
黑發少女坐在最裡面的一個非常不起眼的位置上，要不是越前龍馬停下了腳步桃城武都不知道。
MOMO往店裡面望了一眼，最先看見的是酒紅色頭發的龍崎櫻乃，其次是端著飲料跟別人碰杯的小阪田朋香，最後才是正微笑著跟柳生比呂士說話的二階堂真知理。
桃城武：？
刺蝟頭前輩轉頭看了眼駐足的越前龍馬，店裡面坐一桌的立海大正選們跟自己學校的學妹們相聊甚歡。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場面那麼其樂融融但不明覺厲。
「越前……」
本來想問問後輩還去不去他說的那家面店吃面了的桃城看著越前龍馬掏出了手機。
裡面的二階堂真知理也拿出了手機放在了耳邊。
「真知理你在哪？」
「我……我跟朋香和櫻乃一起在外面吃飯。」
「為什麼你那邊這麼吵？」
「唔……可能是店裡面的顧客太多了吧？這家店的生意超好的。」
「只有小阪田跟龍崎嗎？」
手機那頭的女朋友支支吾吾地說：「啊……嗯，對，就我們三個人。」
然後越前龍馬的臉色就不對了，拉長得跟根苦瓜似的，眸色也冷下來。
他推開烤肉店的門進去了，桃城武糾結了幾秒，也跟在越前龍馬的身後進去了。
***
「介意多加一個人嗎？」直奔自家女朋友在的那桌，越前龍馬邊說邊從旁邊只坐了三個人的四人桌拉了一個空凳子過來坐在了二階堂真知理身邊，接著放下了網球袋堆在了腳邊。
……這架勢也不給別人說不的機會啊。
「嘿嘿，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跟越前剛從網球場出來准備找地方吃飯，看見這麼多熟人想著大家一起吃更熱鬧點就進來了，再加我一個也不算多吧？」跟在越前龍馬身後的桃城武也厚臉皮地在柳生比呂士身邊擠了擠坐了下來。
剛對越前龍馬撒完謊，就被抓包的二階堂真知理感受著自家男朋友散發過來的冷氣觳觫了一下。
……真是擔心什麼來什麼……怕被男朋友發現，結果真的被男朋友發現了！龍馬君剛剛的那個電話原來是查她崗的！
真知理欲哭無淚QAQ
多增加了兩個人，氛圍陡然尷尬起來，眾人看著乍到的越前龍馬和桃城武都沉默了。
二階堂真知理在男朋友壓倒性的『你居然騙我』的眼神中冒冷汗，龍崎櫻乃想為自家好友解釋，又不知道怎麼解釋，只好看向朋香把說話權丟出去。
龍崎櫻乃：快說點什麼啊朋香！
現下這個局面解釋了不就等於不打自招？兩頭落不著好。
把二階堂真知理拉來的罪魁禍首小阪田朋香想著反正真知理會自己去跟龍馬少爺解釋的，無視了櫻乃的眼神，繼續招呼大家吃東西。
沒人動。
還是幸村精市笑著打破了僵局：「好巧，越前你是跟桃城剛剛打完球嗎？」
「是啊，不是馬上要決賽了嗎？倒是你們，還有閑情逸致出來吃烤肉？」
「勞逸結合才能事半功倍。」
「想要偷懶所以找的自我安慰嗎？」
越前龍馬講話句句帶刺，一點情面也不給對方留，雖然是別的學校的但好歹也是前輩啊……
真知理：現在尿遁還來得及嗎？
本就坐在靠邊的黑發少女又被自家男朋友拿了個凳子將路都堵住了，逃都逃不掉，這大型『捉奸』現場真是讓人一刻都待不下去了嗚嗚嗚……
如坐針氈的二階堂真知理嘴巴動了幾下，說話也不是不說話也不是，只好夾烤盤裡的肉來吃了。
她的筷子剛捏在了手裡，越前龍馬就眼疾手快地拿了夾子夾起了那塊已烤至可以食用色澤焦香油亮的肉：「想吃的話跟我說就行了，真真。」
龍馬的夾子頓在空中，還沒給真知理放過來，有個人的盤子先一步遞了上來。
二階堂真知理順著遞盤子的那只手看見柳生的故事中悲情男二的臉。
真知理：？
真田弦一郎：？
眾：！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話說：
經過很多次戀愛修羅場是甜甜自己說的【點煙
第48章 forty-eight
◎小騙子。◎
Paragraph 48
>>> Paragraph 48
越前龍馬舉著烤肉夾神色變幻莫測。
二階堂真知理看著真田弦一郎篤定的表情, 甚至對自家男朋友叫的『真真』產生了一丟丟是不是自己的懷疑。
場面再度陷入窘境。
好事的吃瓜群眾紛紛睜大了卡姿蘭大眼睛。
眼前這似修羅場但又不完全是修羅場的畫面是在百老彙都演不出來的戲劇啊！這三個人臉上一毫一釐的表情都不能錯過！
接下來的劇情一定超精彩的！
只見越前龍馬翹了翹唇角，向上勾起了一個略帶譏諷的弧度，然後薄唇微張, 一副預備開口說出什麼讓大海都為之翻起驚濤駭浪的話來。
剛才五彩繽紛的臉色可能只是越前龍馬在蓄力而已，現下已有了待發的跡像。
越前龍馬這張嘴只要一開口, 必然是讓真田弦一郎寄顏無所的話, 作為真田多年好友的幸村精市怎麼能讓真田受到欺辱, 於是先發制人, 又拿起一個烤肉夾，夾了一塊肉放進了真田弦一郎的盤子裡。
十幾雙眼睛盯著的三角戲碼變成四角戲碼了。
真田弦一郎將遞盤子的手收了回去，表情像看到蟹堡王倒閉的海綿寶寶一樣茫然, 幸村精市側過臉對他說了什麼，真田弦一郎了然地點點頭開始吃盤中餐了。
一場被眾人期待的風波就這樣在幸村精市的巧妙化解下消失了。
眾：不是吧？
越前龍馬的技能還沒用上就啞火了, 他抽了抽眼角將烤肉夾給了自家女朋友。
二階堂真知理味同嚼蠟。
當前就算山珍海味放在她面前黑發少女都無心品嘗其味了, 她只想快點找借口離開聯誼會！再待下去誰知道還會發生什麼！
然而柳生君一直在給她添果汁，她喝掉一口柳生比呂士就給她加一點, 比海底撈的服務員還敬業。自二階堂真知理從洗手間回來後她的杯子就一直保持滿杯狀態，而身為男朋友的越前龍馬一直在給黑發少女夾烤肉，她吃掉一塊給她夾一塊。
柳生說：「女孩子多吃這種油膩的東西也不好。」
龍馬反駁：「來烤肉店光喝果汁喝飽肚子才很奇怪吧？」
「二階堂剛才說她已經吃飽了。」
「她吃飽了會跟我說的。」
真知理：「……」
所以他們究竟為什麼在拗氣啊喂——！這兩個人是不是假借攀比欲在報復她啊！
柳生君一定是看出了她跟越前龍馬的關系，在報復她有男朋友還來參加聯誼, 而龍馬君就更不用說了。
可憐她的肚子……好撐啊。
柳生比呂士若有所思：「可不要讓女孩子難受啊……越前。」
越前龍馬一手支在桌子上撐著臉頰，一手捏著烤肉夾似笑非笑地看向二階堂真知理：「我讓你難受了？」
……這要怎麼接啊？說實在的他們兩個人都讓她很難受……感覺吃下去的東西都堆積到喉嚨口要吐出來了。
二階堂真知理實在是吃不下去了 「對、對不起……我有些不舒服, 想提前回去了……」
在聯誼會上吃東西吃得太多而要提早離開也太社死了，要是傳出去估計她要整理行裝離開日本換一個國家生活了。
現在就算讓人覺得她太失禮了也得趕緊走了！
「要不要陪你去醫院啊小真？」
龍崎櫻乃看二階堂真知理面如菜色地捂著嘴，擔心地想跟她一起走, 被後者推了推手臂：「沒關系……別讓我掃了大家的興。」
二階堂真知理十分抱歉地跟眾人道了別出了烤肉店。
拿上網球包跟上黑發少女的越前龍馬一言不發地跟她保持著一臂的距離, 一前一後走著。
後背一直被個冷冰冰的視線盯著, 本來就不舒服的肚子更加反胃得厲害，黑發少女先是彎了點點腰，然後曲了雙腿，整個人蹲了下去蜷成了一團。
身後的男朋友一個箭步衝上前來，倉猝地問她：「哪裡不舒服？」
生氣歸生氣，但龍馬君還是很關心她的，這就行了。二階堂真知理捂著心口：「……這裡不舒服。」
越前龍馬見她還能貧嘴，想來也沒多大事，翕動著鼻翼輕哼。
「是真的，」黑發少女的柳眉蹙在一起，看起來惴惴不安：「不生氣了好不好？」
她緋紅色的雙眸蒙上一層薄薄的霧氣，似蜘蛛吐出來捕獲獵物的蛛絲，將他緊緊纏住。
明知道她在故意裝可憐，可他還是承受不住她軟軟的撒嬌。
就這麼輕易地宣布敗給她。
「不生氣了。」越前龍馬說。
與其說是在氣她撒謊，還不如說是在嫉妒別的男人也能看見她如此明媚的笑意。那不是專屬於自己的笑容嗎？那般燦爛又炫目地如日光一般的存在。
在店外看見她跟別的男人那麼親密地在說話，他的腦袋突然像是被敲了一悶棍似的，本來想打個電話聽聽她的『老實交代』，結果又被敲了一棒子。
小小的火苗從腳底心一路向上卷走他理智，越燒越旺，變成熊熊的大火。
「我是被朋香臨時拉來的，來之前我都不知道是聯誼……」
「你倒是會為她著想。」
見自家男朋友的神色稍緩，二階堂真知理繼續解釋：「主要是覺得半當中走了朋香會很難做……因為我們是好朋友嘛。」
「嘖，以後不准去聯誼。」
「明白！」
「也不准對別的男人笑。」
「知道！」二階堂真知理點頭如搗蒜，先應承下來才發現這個約定有哪裡不對：「誒？那我以後就只對著龍馬君笑，對著別人都哭！」
她哭得眼眶紅紅可憐兮兮的樣子，也不想讓別人看見。越前龍馬咳嗽了一聲：「也不准哭。」
「哎呀，好難，又不准哭又不准笑，」二階堂真知理轉了轉眼睛，雙手撐在臉頰兩側往外拉平嘴角：「那以後我要向龍馬君多學習了，保持一張萬年冷淡臉！」
他哪裡冷淡了？
越前龍馬戳了戳真知理的腦門：「小騙子，還裝不舒服。」
「不是裝的！」解決了男朋友不開心導致自己也心裡不舒服的問題，第二才輪到肚子的二階堂真知理說苦著臉說：「是真不舒服！吃太多了……」
「……」被自家女朋友哄好的越前龍馬拉著黑發少女去找最近的藥店給她買太田胃散了。
大概是上輩子欠了她的，真是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
———————————————————————
……
吃了胃藥和自家男朋友又到處亂逛了好久，肚子裡的東西都消化完了，也不脹得痛了，被越前龍馬送到家的二階堂真知理收到了龍崎櫻乃和小阪田朋香的郵件。
龍崎櫻乃問她好點沒有，黑發少女如實相告，小阪田朋香的郵件就是道歉了。
夾雜著表情和顏文字的道歉郵件是不是真有那麼誠心誠意就不知道了，不過更讓二階堂真知理在意的是真田君有發展新戀情的苗頭嗎？
一說到八卦可就是小阪田朋香的強項了，回復過來的郵件因為字數限制一封都寫不完，又接著一封新郵件發過來，二階堂真知理還沒看完，小阪田朋香就打電話過來了。
朋香將真知理和龍馬離開後的發展事無巨細地講述了一遍。
令人遺憾的是比起真田這種款，妹子們都更喜歡能說會道的仁王或者是會帶動氣氛的丸井。
不單單是長相方面的。
……可能真田的愛情之路注定坎坷。
二階堂真知理這邊由小阪田朋香告知了聯誼的後續，越前龍馬這邊則是由桃城武負責逼逼賴賴。
[桃城武：越前！你都不知道我知道了什麼！]
[越前龍馬：我怎麼會知道你知道了什麼？]
[桃城武：我知道你不知道！所以趕快來告訴你這件你不知道而我知道的事！]
越前龍馬：我一點都不想知道……
但MOMO前輩的郵件還是迅速發了過來。
[桃城武：立海大的那個真田被青梅甩掉了！哈哈哈哈哈！我想呢！他們居然還坐新干線跑到東京來跟我們學校聯誼！原來是這樣！]
[越前龍馬：哦，好慘。]
[桃城武：無語.jpg越前你就沒有別的話了嗎？這種消息發群裡不得炸了啊？]
[越前龍馬：我對別人的戀情沒有興趣。]
[桃城武：越前你有沒有聽說過青梅竹馬都不敵天降系？你就不怕……]
這下桃城武發送過去帶著六個點的居心不良的郵件越前龍馬秒回。桃城還來不及點開，手機又震動了一下，屏幕上顯示發件人還是越前。
刺蝟頭前輩剛點開越前龍馬的第一封回件，第三封又發過來了。
第一封——
[越前龍馬：MOMO前輩還是先管好自己吧？畢竟橘的妹妹身邊不是還有一個獨眼龍在虎視眈眈嗎？]
此時在家做俯臥撐的獨眼龍神尾明打了一個噴嚏。
第二封——
[越前龍馬：我和真真又不是青梅竹馬。]
第三封——
[越前龍馬：再說要是有天降，那我就是天降。]
……這個囂張的後輩對自己還真是有自信。
[桃城武：越前，你有沒有覺得你的頭皮有點癢腦袋有點疼？]
[越前龍馬：？]
[桃城武：你要長戀愛腦了。]
~~to be continued~~
第49章 forty-nine
◎第二次約會。◎
Paragraph 49
>>> Paragraph 49
青春學園男子網球部的關東決賽開始了。
單打三號的越前龍馬在上場後大招一個接一個地往外放, 對手被打得落花流水宛如一條喪家之犬。
十分鐘結束比賽，在日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的少年先是回頭看了一眼在場外眼睛發亮滿臉崇拜的女朋友，確認自己的英姿完全被她收入眼底, 然後將網球拍直指對方：「你還差得遠呢。」
夠狂妄的，可是他有這個資本。
看台上的乾貞治：「越前又刷新記錄了。」
桃城：「是二階堂學妹在看著給他加buff了吧？」
要是小杏在他也要像越前一樣這麼炫技。
青學毫無意外地晉級了, 眾人解除了緊張的戰時狀態回歸日常訓練。
九月二十三日就是秋分日了, 還沒想好怎麼度過連休的越前龍馬收到了堀尾聰史贈與的游樂場門票兩張。
「我在商店街買東西的時候抽獎抽到的, 一共四張, 送你兩張越前。」
越前龍馬看了看票上的日期就是祝日當天，說了一句『堀尾你手氣不錯嘛』就接過了門票，去找二階堂真知理了。
堀尾：越前這個口氣是在誇他還是在嘲諷他啊？
前段時間為了備戰就沒單獨出去玩過了, 現下才算得上是交往後的第二次約會。
堀尾給的票是千葉縣上半年才建成的MM樂園，為了攬客和某知名主題樂園相媲美, 每當各種節假日前夕都會和各大商場商鋪聯合舉動活動。
九點游樂場才開門, 為了避免等待過長的入園排隊時間他們還提前了十五分鐘到。
作為最先入園的游客，園區裡人還不多, 游藝項目都不用排隊，二階堂真知理興衝衝地拉著自家男朋友去坐大擺錘和雲霄飛車。
平日嬌嬌弱弱的女孩子一到游樂場什麼恐怖設施都敢坐，爬上最高點再滑落下來，還倒轉好幾圈的極致體驗讓酷哥都沒辦法自由調節面部肌肉的抖動幅度了。
耳邊被風吹來同坐設施的游客震天動地的尖叫, 不只是女生，連男生都在大叫, 還有人哭著喊爸爸媽媽的。
越前龍馬也很想叫。
心髒像是被一根線懸著拉上去，然後又猛地一下放松了繩子蕩了下來，要爆炸了！
可是不行！因為害怕而叫出聲也太丟臉了！
少年的嘴角拉直, 為了在女朋友面前保持人設只能在心裡無聲大吼。
媽耶！
從跳樓機上下來的越前龍馬腳步都有點虛。
二階堂真知理環顧了一圈四周, 瞄准了下一個項目：「是不是很刺激？龍馬君我們下一個去玩激流勇進吧？」
越前龍馬看向軌道跟過車山有異曲同工之妙的游樂設施：「……我以為女孩子都會喜歡玩旋轉木馬那些。」
「其實我也想坐的……」二階堂真知理說：「但是怕龍馬君會嫌幼稚。」
幼稚一點總比刺激過頭好了。少年雙手插兜, 看了看路牌走向指示區：「不幼稚，你喜歡我們就去坐。」
為了心跳恢復正常的跳動頻率，越前龍馬帶著二階堂真知理去刷了些跟小孩子一起玩的項目。
在旋轉咖啡杯項目的排隊通道上，兩人遇上了堀尾聰史跟他的哥哥堀尾純平。
不大不小的游樂園在同一天來游玩碰到越前和二階堂也不算稀奇，堀尾聰史給雙方介紹：「純平哥，這是我最好的兄弟越前龍馬，還有我們班的二階堂。越前、二階堂，這位是我哥哥。」
堀尾的哥哥跟堀尾有著同樣祖傳的一字眉，走在一起一看就是兄弟倆。
「你好。」
「初次見面，你好！」
「你們好啊，平時在學校聰史一定給你們添了很多麻煩，我弟弟勞煩你們照顧了！」
「沒有的事，堀尾同學他……」
黑發少女的場面話還沒說完呢，越前龍馬就從中撈干：「沒關系。」
堀尾聰史：「……」
被自家男朋友杜絕在他看來沒有必要的社交的二階堂真知理：「……」
堀尾純平：……他只是想要客套一下，難不成聰史真的在學校給這個用眼白看人的小子造成了很多麻煩？
音樂結束，旋轉的咖啡杯停了下來，隨著前面一批游客的離開，工作人員拉開了閘門開始點人頭，安排下一批人入內。
越前龍馬和二階堂真知理進去了，輪到堀尾兄弟倆的時候，工作人員說只能再進去一個人了。
堀尾聰史：「再多一個人也不行嗎？我們兩個人是一起的。」
工作人員：「已經到達規定載客量了。」
旋轉咖啡杯不像過山車或者跳樓機每個座位都有安全帶，杯子裡多坐一個人少坐一個人又有什麼關系，堀尾聰史正准備再跟工作人員通融一下，他哥哥純平已經退出了排隊隊伍：「我到出口處等你吧聰史，如果每個游客都多要求一點的話那不是亂套了嗎？對機器也有磨損，別讓人為難啊，你跟你的同學一起坐吧。」
這麼通情達理的游客也是很少見了，節省下來的時間還能讓後面的人少一點排隊時間，要是每個人都這麼體諒的話他也不至於會受到投訴了。
工作人員朝堀尾純平投去一記感激的眼神。
堀尾聰史踏進了場內，在眾多咖啡杯中找到了越前龍馬和二階堂真知理坐的那個。
坐進了咖啡杯，工作人員一個個給大家關上供游客上下做成杯子把手的門，回到操作台那裡啟動了設施。
叮叮當當的純音樂響了起來，咖啡杯順著行進軌跡，圍繞著咖啡壺在圓盤中開始旋轉。
每個杯子的中間有著一個方向盤是讓乘坐人自行掰動的，方向盤旋轉的越快咖啡杯也會旋轉的越快，玩這個項目光是體會公轉有什麼樂趣？當然要自轉和公轉一起了。
堀尾聰史將雙手放在方向盤上搓了一圈。
同坐的二階堂真知理和越前龍馬都沒對他的行為有什麼異議，於是一字眉少年又搓了一圈。
再搓一圈。
再再搓一圈。
咖啡杯越轉越快，堀尾聰史手下沒停，搓動的速度也越來越快，他們的咖啡杯轉動得都快跟數碼寶貝進化轉圈的速度一樣快了。
「堀、堀尾同學別轉了……」
遠處的風景和旁邊的咖啡杯都糊成馬賽克了，二階堂真知理想要拉住扶手，在身後的杯壁內側摸了一圈都沒摸著。
……好、好暈……
「不是我在轉啊——」堀尾聰史舉起雙手：「是已經停不下來啦——」
飛速旋轉的咖啡杯讓真知理感覺自己都騰空了，坐不穩的黑發少女在天旋地轉中一頭撞進自家男朋友懷裡。
變成蚊香眼的真知理：「暈……」
她的聲音都開始飄忽。
緊了緊手臂，將二階堂真知理圈進自己懷裡，坐得穩如泰山的越前龍馬：「嗯。」
他倒是一點都不暈。
堀尾聰史無言以對：「……」
不知道該怪自己讓咖啡杯轉得太快還是怪這對情侶太狗了。
設施在程序設定下運行了規定時間。
躺在男朋友懷裡重新變回嬌氣包的二階堂真知理在背景音樂漸漸變輕柔緩和了之後，甩了甩腦袋。
音樂停止後，公轉的游樂設施自然也會慢慢停止，可是他們坐的這個咖啡杯被堀尾聰史自轉地太快，慣性讓他們在別的游客都下了咖啡杯後還在旋轉，看不過去的工作人員過來手動讓器械停下來。
巋然如山的越前龍馬小心地拉著頭暈腦脹的二階堂真知理下來。
她眼中的男朋友都分裂變成兩個了。
而後期都拉著扶手的堀尾聰史狀態也跟二階堂差不多，剛踏出了咖啡杯一步，身體就不受控地搖晃讓他摔了一跤。
「越、越前……」
抬起頭來的一字眉看著自己的好兄弟帶著其女朋友走向了出口。
堀尾聰史：「……」
就不知道等等他嗎？越前這家伙真是有異性沒人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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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了旋轉咖啡杯後變得懨懨的二階堂真知理在冰激凌店旁邊的長凳上歇下，堀尾聰史用頑強的意志支撐著自己坐在了黑發少女旁邊的凳子上。
越前龍馬和堀尾純平說去給兩人買東西。
沒過多久堀尾聰史的臉上被蓋上了一塊冰涼的東西。
是手帕。
他聽見越前跟手帕一樣冰涼的聲音：「你轉得太快了。」
九月下旬的天還帶著絲絲暑熱，涼涼的溫度從巾帕上傳遞到臉上的毛孔和額角跳動的神經裡，堀尾暈了吧唧的腦袋總算規復了一點清明。
堀尾聰史拿掉了手帕，剛想對越前道謝，就看見越前龍馬正在攥著手帕給閉著眼睛的二階堂真知理擦臉。
……行吧，能往他臉上一丟已經算越前對他態度不錯的了。
堀尾純平這時候也回來了，買回來四瓶水一人一瓶：「越前你在哪裡買的手帕啊？我兜了一圈都沒找著。」
「主題商店。」
那就是周邊了啊！
聽越前龍馬這麼說，堀尾聰史端詳了下手帕，右下角有個卡通人物，價格標簽也沒摘掉。
看著零售價的一字眉大吃一驚：太、太貴了吧！
嗚嗚越前還去打濕了手帕來給他，他收回剛才嘀咕越前有異性沒人性那句話！這條手帕他一定要好好珍藏！
~~to be continued~~
第50章 fifty
◎鬼屋。◎
Paragraph 50
>>> Paragraph 50
喝了點水又擦了擦臉, 二階堂真知理的暈眩感減輕了不少。
睜開雙眸，黑發少女第一眼就看見冰激凌店旁邊的移動攤位有棉花糖賣。
在機器中心的加熱腔內倒入了一勺蔗糖，糖漿從周邊的小孔中噴出來, 凝固成玻璃狀的糖絲，攤主將吞.吐出來的糖絲一圈一圈繞在竹棒上, 卷成一朵大大的糖果雲, 再稍微動了動手腕, 像天邊雲朵的糖花被加上了耳朵, 變成一只小狗狗。
還能做成小動物形狀，好可愛！
被棉花糖吸引住的少女舌頭上的味蕾分泌出苦澀的味道。
二階堂真知理拉了拉自家男朋友的衣角：「龍馬君我想吃那個。」
他家的小兔子緋紅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不遠處的食物，越前龍馬想忽略都難, 更別說她還主動要求了。對小兔子的進食要求有求必應的越前龍馬起身去給真知理買吃的。
不過他就買了一朵。
就沒打算請客堀尾兄弟。
越前龍馬給黑發少女買回來一個小兔子形狀的棉花糖。
二階堂真知理從少年的手裡接過棉花糖，一口咬掉了小兔子的尾巴。
雪白蓬松猶如棉絮一般的糖果雲遇水化開, 汲取到大塊糖分的黑發少女心滿意足地眯起眼睛：「好甜！」
越前龍馬：「全是糖, 當然甜了。」
都說甜食能供應身體裡不足的能量，剛才因為坐咖啡杯旋轉過快而緊繃的神經和肌肉消耗掉的熱量此時都被甜甜的味道補充了回來。
二階堂真知理又咬了一口棉花糖, 這次吃掉了小兔子的長耳朵。
細密的甜蔓延進食道，連胃好像都被糖果包圍了。
「龍馬君也想吃嗎？」二階堂真知理看越前龍馬一直注視著她吃棉花糖，還以為男朋友也想嚼一口，便將手往他那邊舉了一點, 但又想起之前在煙火大會的集市上被男朋友一口咬掉大半個蘋果糖的事，叮囑道：「給你吃一點點！」
保護糧食的小兔子既不想讓別人覺得自己很小氣在假裝大方, 又擔心對方把她的食物都搶走的小模樣讓他忍不住湊過去，啄了一口她的唇角又親了親她的臉。
棉花糖太大一朵，比少女的臉頰還大一倍。她一大口下去, 嘴巴張大的弧度都不及半塊糖果雲的大小, 唇角和臉頰都沾上了粘糯的糖漬。他親過來的時候, 舌尖勾掉了在陽光下晶亮的糖片。
只是糖漬也很甜。
唇齒都是香甜軟糯的糖。
真知理的雙眸含著水潤的霧氣：「龍馬君……」
「怎麼了？」他挑眉：「我確實只吃了一點點。」
他可是按她的要求吃的份，一點都沒多吃。
黑發少女的臉頰如眸色一般緋紅。
她垂下眼簾，又咬了一口手裡的糖。
一邊堀尾純平連忙捂住了自家弟弟的眼睛：非禮勿視啊非禮勿視！
堀尾聰史：「……哥，你知道我已經是快要成年的高中生了吧？」
再說純平哥已經晚一步了！越前親都親完了！
***
小情侶下一個項目准備去玩鬼屋，不想跟在越前龍馬和二階堂真知理身後看兩人恩恩愛愛纖繩蕩悠悠的堀尾聰史拉著哥哥跟情侶組分道揚鑣。
堀尾純平：「不跟你的同學一起玩了嗎聰史？」
堀尾聰史：「……純平哥很想當電燈泡嗎？」
「要是你也交到可愛的女朋友，不是就可以跟你的好兄弟一起進行四人約會了？」
堀尾聰史認真考慮了一下自家哥哥假設的可能性：「還是算了吧……」
就算他交到女朋友，越前估計也不會想帶著二階堂來四人約會的，更別說他交不到了OTL。
至於他為什麼交不到女朋友……哼，都是那些女生沒有眼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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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屋的排隊通道人比別的游藝設施少了很多，前排在閘機處的工作人員一直拿著循環播放有心髒病高血壓等疾病患者不宜入內的喇叭，血淋淋的入口處標識下還掛著一個電視機滾動故事背景。
「恐怖病院，坐落於美國洛杉磯的一座哥特式建築，表面上是一家接收精神病患的精神病醫院，但實則該院的院長伙同研究機構和當地□□在進行隱秘的人體實驗，一旦實驗體出現問題，他們便會利用最後的機會販賣其器官，對外和該病人家屬宣稱病故。
隨著送入該精神病院的諸多病人接連不斷的死亡，一家媒體機構注意到了不同尋常之處，為了探查真相公之於眾，也將機構的名聲傳播出去，報社老板委派了一名記者偽裝成病人來此調查……
出入恐怖病院的你會發現什麼呢？」
根據故事簡介裡面的內容，鬼屋風格肯定是醫院類型的，作為嚇游客的NPC估計會扮成寂靜嶺裡面的護士或者是內髒被挖出來慘死的精神病人。
不過即使做了心理准備，踏進了鬼屋被開得超足的冷氣一吹還是會有點膽寒。
十個人為一組進入鬼屋，前後同行的都是情侶，倏然蹦出來的妖魔鬼怪把隊伍都打散了，大家都跟逃難似的亂竄。
這個鬼屋有三個出口，也就是說有三條路線，怎麼走都行。鬼屋裡面也有攝像頭，如果實在是找不到出口的話也可以對攝像頭舉手示意，讓工作人員帶領出去。
抱著龍馬胳臂的真知理本來想跟著前面的一對情侶一起狂奔的，人多一點總比只有他們兩個人走得好，膽子也能壯大些，可是男朋友指了指左手邊的路上擺著的突兀的凳子，示意她往那邊走。
……為什麼在鬼屋裡還有提供游客休息的位子啊？而且就算是累了也應該等到出了鬼屋再找地方坐下來吧？
滿腦袋疑惑的黑發少女已經被越前龍馬帶過去了。
凳子後面有個人背對著他們蹲在地上，雙手摸索著像在找什麼東西。
是隱形眼鏡掉了嗎？
在鬼屋裡顯得格外樂於助人的越前龍馬問：「需要幫助嗎？」
「對不起……我看不見，能不能幫我找一下東西？」
「你掉了什麼？」
蹲在地上的人忽地站起來轉過了身，兩個眼眶烏黑一片裡面什麼都沒有：「我的眼珠！把我的眼珠還給我！」
NPC做著要摳人眼珠的姿勢凶相畢露，從眼珠本該待著的地方有鮮血流出，臉上兩道模糊的血痕一直延伸到脖頸。在鬼屋慘淡的光線下，面前恐怖非常的鬼臉嚇得二階堂真知理大聲尖叫：「啊——！」
一大早被幾個超負荷運轉的游藝設施刺激得魂不守舍，現在總算和女朋友的位置擺正了，少年玩心大起，和NPC一起嚇唬她：「說不定是隱藏任務，我們給他找到了眼珠還有獎勵？」
「唔哇——！」真知理捂住耳朵：「別說了！龍馬君別說了！太可怕了！」
「不怕，乖，都是真人假扮的，臉上塗的是顏料。」
二階堂真知理：我不聽我不聽。
滿頭黑線的NPC看著走遠的小情侶又蹲回了自己的固定點位，開始等待下一個從他這邊走的游客。
……也不知道他的本職工作是過來嚇人的還是來吃狗糧的。
紅面鬼，長頸怪，吊死鬼，一直在冒泡泡的血池，腸穿肚爛的病人，良心發現想要救人卻也被做成了實驗標本而面目全非的醫生和護士，被包裹成木乃伊一樣突然從病床上彈起來的道具……
沿著鬼屋裡面的標志走，黑發少女一路被活的NPC和各種感應人通過就會誘發的機關裝置嚇得花容失色。
鬼屋效應讓人在黑暗的環境中更容易讓大腦分泌出多巴胺，要不然處於熱戀中的情侶為什麼這麼喜歡去鬼屋玩。
二階堂真知理驚慌失措，抱著救命稻草渾身都依靠在男朋友身上。恐懼感和親密欲混淆，越前龍馬被少女緊緊環抱住的胳臂上傳來柔軟到不可思議的觸感。
……是他想的那樣嗎？
鬼屋裡的氣氛和道具還有真人都嚇不到他的越前龍馬看見正在給人做腎髒切除手術的手術室上面掛著的Exit標志，卻帶著自家女朋友往旁邊一扇門裡走。
「嗚嗚……嚇死人了……龍馬君我們是不是迷路了……嗚嗚……找不到出口了……」
手肘被圓潤飽滿的脂肪包裹，好像陷入了兩團綿軟的雲朵裡。
確定了，就是他想的那樣。
感覺比網球大很多啊。
……莫名地想掂掂……
***
越前龍馬又帶著哭唧唧的女朋友在鬼屋裡胡亂繞了一圈才從另外一個出口出去。
敞亮的光線傾灑進來，在混亂的暗意中萌生的那點旖旎的心思在太陽光下讓他覺得不恥。
「以後不要玩這個了……好可怕……」
胳臂上讓他胡思亂想的觸感消失了，二階堂真知理松開了他的手臂，少年的視線不自覺地順著她的鎖骨往下滑落到起伏的胸部，又慌亂地移開。
……他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想法！不行！快拋掉快拋掉！
「龍馬君你一點都不害怕嗎？」
「不害怕。」
他的手臂外側還留有少女身體的溫度。
起先是覺得他們的顏料顏色抹的不對，比真實的血液深了好多，道具也破破爛爛的都是破綻，外露的電線啊牆布的線頭啊，能挑出好多破碎的小細節。
後來麼……心思歪了。
~~to be continued~~
第51章 fifty-one
◎「那就親我。」◎
Paragraph 51
>>> Paragraph 51
從鬼屋出來已經是下午一點了, 過了飯點時間餐廳裡的顧客便沒有那麼多了，越前龍馬和二階堂真知理隨便選了家餐廳填飽了肚子。
下午游樂園裡愈發人山人海起來，所有游樂設施都大排長龍。光是看著排隊的欄杆標識寫著『此處排隊需再等一小時』真知理就沒興致了, 嫌下午的日頭西曬會曬黑皮膚的少女拉著自家男朋友進了商店。
主題商店裡的周邊商品都很美麗，價格也很美麗, 一個鑰匙扣就抵得上學校小賣鋪裡所有的辣條了, 二階堂真知理拿起來又放下了。
黑發少女走走看看, 在商店裡兜了一大圈, 轉身卻發現本該在身後跟著的越前龍馬不見了。
[二階堂真知理：龍馬君你在哪兒？]
[越前龍馬：收銀台。]
男朋友在收銀台做什麼？龍馬君看中什麼喜歡的東西了？
商店裡多是些女孩子喜歡的小玩意，擺放出來售賣的日用品沒幾件，二階堂真知理看著越前龍馬回復的郵件有點納悶。
等少女捏著手機走到收銀台, 越前龍馬正好結完賬拎著禮品袋往外走。
真知理問：「龍馬君買了些什麼啊？」
他拎了一個鼓鼓囊囊的袋子，裡面東西裝得滿滿的：「一會兒出去給你看。」
在商品店外的休息長椅上坐下來, 黑發少女打開袋子, 才發現裡面的都是和自己有過一面之緣的東西。
文具袋，圓珠筆, 零錢包，鑰匙扣，鼠標墊……這些不都是剛才她從架子上拿下來端詳，又嫌貴放回去的東西嗎？
「龍、龍馬君？」真知理震驚道：「這些都是給我的嗎？」
「不是給你的還能是給誰的？」
越前龍馬從袋子裡拿出來一個發箍, 上面粘著的兔子耳朵因為禮品袋裝的東西太多而被壓得有些耷拉。
他掰扯了下發箍上的長耳朵讓其重新豎起來，然後戴在了二階堂真知理頭上：「我看你好像都很喜歡, 就干脆全買了。」
「可是好貴……」
他幫真知理理了理頭發：「如果能讓你開心的話，它的價值就有意義。」
真知理：！！！
男朋友用一臉坦然自若的表情說出了不得了的話啊！
「唔……謝謝你龍馬君。」
他的小兔子紅著臉對他道謝，少年意味深長地揪了揪兔子耳朵：「就一句謝謝？」
真知理剛想撲過去親他, 廣場上的喇叭裡就傳來了MM即將出場和大家一起合影的通知。
「MM要出來了！」
想要的獎勵沒拿到, 女朋友的注意力還完全被一條哈士奇狗勾去了, 少年的心情可想而知。越前龍馬淡漠地『嗯』了一聲，跟二階堂真知理一起到廣場中央搭建起來的舞台前面等MM出來。
MM是椿設計公司的設計師繪畫出來的一個以哈士奇狗狗為原型的卡通人物，這個樂園就是以這只哈士狗為主題建造的。
帶著頭套，穿著人偶服，假扮成MM的演職人員在別的工作人員簇擁下登上台，跟台下的游客們揮手示意。
大家在工作人員的指示下排成一隊，一個個跟MM合影。輪到他們拍照的時候，二階堂真知理把自家男朋友一起拉上去了。
本來是想他拿著手機給女朋友跟MM拍合照的，但是隨行的工作人員說她可以幫忙照相，於是越前龍馬就站到了二階堂真知理的身邊。
「哎呀，小哥你別跟女朋友站在一起啊！讓MM站你們中間，你站MM左邊，和女朋友一人一邊，這樣照片突出MM才好看啊！」
想讓女朋友站C位的直男迷惑了：「不是應該突出女朋友嗎？」
工作人員：「話是這麼說……但是因為MM太大只了，如果站邊邊的話會顯得有點左右不平衡……」
龍馬：「有什麼關系？」
工作人員：……那為什麼還要來和MM合影啊掀桌！直接跟女朋友一起拍照不就好了嗎！
真知理看不過去了：「龍馬君你站那邊吧？」
龍馬：「好。」
乖乖聽女朋友話的越前龍馬高抬貴腳走到了MM的另外一邊。
工作人員：「……」
強打起十二分精神給他們拍了照。
邊翻看著手機裡的照片邊走下來，二階堂真知理看著照片中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的男朋友面無表情的對著鏡頭比心，『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照片有問題？」
「龍馬君照相的時候表情好嚴肅啊。」
Hela「笑不出來。」
「誒？是嗎？可是龍馬君對我說話的時候就笑得很好看啊？」
越前龍馬聞言對二階堂真知理露出一個笑來。
他慣常冷峻的容顏只在面對她時會翹起唇角，琥珀色的眼裡含著顯而易見的笑意。就像他愛喝的葡萄味ponta一樣，讓看著他的黑發少女有種喝了一口汽水的清爽感。
被自家男朋友的笑容蠱惑到的二階堂真知理頓住腳步。
見走在身邊的女朋友忽然停下來，越前龍馬旋過身來找她：「怎麼了？」
他墨綠色的發絲在陽光下散發著亮白的光澤，側臉也如鬼斧神工一般俊朗。
真知理呆呆地站著沒有反應，越前龍馬又喚她一聲：「真真？」
愛情大概真的會讓人變樣吧？她切切於心的少年現在正心悅誠服地陪著她在游樂園裡撒歡，還拎著為了討她歡心買的禮物……啊！超開心！
是油然而生的幸福感。
二階堂真知理笑著跑上前去挽住越前龍馬沒拎東西的胳臂：「抱歉，剛剛在想事情。」
「在想什麼這麼入神？」
「我在想接下去玩什麼項目，要一天之內把所有的游樂設施都刷光好像還挺困難的。」
「那不是要排隊排的累死了？沒玩到的下次再來玩吧，只要你想，來多少次都可以。」
她臉頰的梨渦輕現：「嗯！」
只要在他身邊。
便永不褪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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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去看了場游樂園裡的4D電影，出來後天已經黑了。一天下來，走了太多路的黑發少女已經筋疲力盡，遠近的休息椅上都是在小憩的人們，沒地方坐了……
附近只有排隊寥寥幾人的摩天輪。
「龍馬君，我們去坐這個休息下。」
坐什麼項目都無所謂的越前龍馬：「好。」
排隊的時候又遇到了堀尾聰史跟他哥哥堀尾純平，他們似乎也准備最後坐了摩天輪就回家了。
「越前，二階堂，又碰到了。」
龍馬：「嗯。」
越前對他一直都這樣，沒想到二階堂都沒精打采：「是啊……」
堀尾聰史：也不知道這對情侶下午干嘛去了0.0
摩天輪的座艙快降低到身邊時，工作人員看著他們四個人問他們是不是一起的，如果一起的話可以坐同一個艙。被越前龍馬一口回絕：「不是一起的。」
然後少年就拉著女朋友上去，並一把關上了座艙門。
堀尾純平：「……聰史，你確定你跟這位越前同學是好兄弟嗎？」
堀尾聰史：「……別在意純平哥，越前他就是這樣的，面冷心熱，他平時對我可好了。」
越前給二階堂買手帕擦臉的時候知道給他也帶一塊，對他已經很好了！
***
摩天輪緩緩升高。
半透明的座位艙可以讓乘坐人看著天空離自己越來越近。
一會兒升到最高的地方，整個游樂園會盡收眼底，能看見早上他們所有坐過的游樂設施還有在游樂園附近的城鎮。
游樂園裡的路燈和縈繞在綠化上的裝飾燈陸陸續續亮了起來。白天充滿童趣的旋轉木馬在暗夜降臨後背景音樂也改了，變成了浪漫的夏日甜品。
座艙只有上半部分是透明的，許是害怕乘坐的人有恐高症，如果做成全透明式的就像直接在空中一樣了。
因為身高的關系坐著看不到外面，二階堂真知理站了起來，座艙卻忽然搖晃了一下。
她跌坐在了龍馬懷裡。
「龍馬君……我們兩個人都坐在同一邊會不會不太好啊？」
座艙明顯地往兩人同乘坐的那邊偏移了一點。
「沒關系，還不至於會掉下去，」越前龍馬的手臂攬上自家女朋友的腰：「不過你要是亂動的話就說不好了。」
真知理不敢動了。
黑發少女聽了他的話像被施了魔法一樣，坐在他的雙腿上一動也不敢動，生怕座艙有什麼閃失撲通一下摔下去讓他們兩個都四分五裂。
越前龍馬將下巴抵在了真知理肩上笑了起來。
「很害怕嗎？」
「有一點……」
「比在鬼屋還害怕？」
聽龍馬提起鬼屋，真知理又回想起了被活的NPC支配的恐懼，愈發不敢動了。
少年笑得胸膛震動。
越前龍馬摟著被石化的小兔子，另一只手的五指從真知理的後頸往上穿插.進了她的長發。
她身上的香味讓他的喉嚨發癢。
少女的黑發如綢緞，一絲一縷從他的指縫間劃過，越前龍馬手掌微微使了點力，二階堂真知理便順著他的力道低下了頭。
他的鼻尖順勢和她小巧圓潤的鼻尖抵在一起，緊盯著她的琥珀色眼眸明亮如晝：「那就親我。」
說完他的溫度便湊了上去，滾燙的呼吸和她的交纏在一塊。
游樂園閃爍的霓虹燈燈光照入，越前龍馬仰頭攫住真知理粉紅的唇瓣。
窗外的彩燈連綿到家家戶戶都亮起白熾燈。
他們在摩天輪的其中一個座艙裡接吻。
外面是萬家燈火。
裡面是他們的一方天地。
無人打擾。
~~to be continued~~
第52章 fifty-two
◎「再讓我親一下？」◎
Paragraph 52
>>> Paragraph 52
二階堂真知理整個人被越前龍馬圈在懷裡, 相貼的唇瓣刺激又清晰，少女身上的清香鋪天蓋地將他所有的感官都包圍起來。
……好香。
真知理的眼睫從他的眉心掃過，帶來酥酥麻麻的感覺, 唇齒間含著的濕潤柔軟的唇瓣像是咬的那口棉花糖一樣會融化在他的口腔裡。
他的身體深處有一股氣流在四處撞擊，灼熱地燃燒著他的思維讓他更進一步, 不只是這樣, 還想要更多……更親密一點……
但是已經親在一起了還能做什麼呢？
沒有接吻經驗的少年像平時喝ponta一樣吸吮了一口自家女朋友的上嘴唇, 感受著懷裡的小兔子抖了一下, 越前龍馬又沿著真知理唇瓣的形狀摩挲她的唇角和下嘴唇。
一點一點吸吮過來。
真知理抵在少年胸膛上的雙手抓緊他肩膀的衣料，錯亂的心跳和微促的呼吸混合著艙外的白光在眼前和腦袋中炸開。
上次准備好被親吻的時候被人打斷，現下的場景雖然浪漫卻讓少女手忙腳亂, 二階堂真知理毫無准備又被男朋友錮在懷裡動彈不得，只剩下越前龍馬在自己的唇上輾轉研磨的觸感。
她慌亂地承受著他躁動不安的索求, 臉上燙得都能煎雞蛋了。
等摩天輪轉了一圈又降落下去時, 二階堂真知理覺得自己的嘴唇都麻了。轉一圈八分鐘，他們親了有七分鐘, 黑發少女牽著男朋友的手從摩天輪的座艙裡一腳踏上實地時，頭還有點暈。
從後面一個座艙下來的堀尾聰史看著明顯心情愉悅的越前龍馬，和被自家好兄弟牽著眼神游離嘴唇紅腫的少女，頓明剛才為什麼越前龍馬不要跟他們坐一個艙了。
……他們舌頭狂甩對方嘴唇的那畫面太美, 他不敢看。
送女朋友到二階堂宅門口，在昏黃的路燈下告別, 越前龍馬看著真知理依舊晶瑩卻出奇紅潤腫脹的唇拉著她的手腕不肯放她走。
「再讓我親一下？」
又被拉回來的二階堂真知理看著少年灼灼的眸色，眼角都透著拒絕。
……嘴唇被吸得好痛……
二階堂真知理甩了甩鉗在自己手腕上的手，看男朋友一副像沒親夠的欲求不滿的樣子, 踮起腳捧著越前龍馬的臉。
就在少年以為女朋友會用親臉頰或者親臉上別的什麼地方滿足他時, 臉頰上的力向外拉扯。
真知理掐住了龍馬的臉：「龍馬君想得美！不給親啦！」
黑發少女的『偷襲』讓他猝不及防, 小兔子溜得飛快。
……嗯，那明天再親吧，今天先放過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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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的越前龍馬心情依舊難以平靜，進門前還特意調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將上揚的嘴角抿直了。
一進門就被一臉猥瑣的越前南次郎逮個正著：「青少年青少年！總算等到你回家了，今天跟女朋友約會進展的怎麼樣？」
「……就這樣，為什麼要等我回家？」
「因為老爸很擔心你會搞砸啊……國中那個時候不就是……」
「國中的時候？」
「你對可愛的小姑娘說什麼『你今天話不少嘛』……不是！老爸才沒有跟蹤你約會噢！主要是老爸很關心你！所以才一直守在家門口等你的！」
聽著自家老頭子的狡辯總覺得脊梁骨有被戳到，但是每次跟女朋友去約會都很順利啊，哪有出過什麼狀況，今天更是進展良好，也不知道臭老頭子在擔心什麼東西。
龍馬：「不需要。」
「青少年沒關系的，就跟親愛的老爸好好交流一下吧，你有什麼困惑老爸都會為你解答的！」
老爹鍥而不舍的精神讓龍馬額角的神經跳了跳，怎麼一個兩個的都覺得他戀愛會有問題啊：「說了不需要。」
「父子之間談論這些很正常，不要害羞嘛青少年！等等你嘴唇怎麼腫起來了？難、難道是……你們親嘴了嗎！」
已經上二壘了嗎！瞳孔地震！進展這麼快的嗎！
南次郎詫異之余又有點自豪。
真不愧是他越前南次郎的兒子啊哈哈哈哈哈哈！
龍馬上國中的時候沒表露出來過一點對女孩子感興趣的樣子，全身心都撲在網球上，本來還在擔心自家兒子變成gay和單身到死的可能性，現在看起來完全沒這個必要啊！
聽到自家老爹說的話，越前龍馬又想起少女昳麗的臉龐和濕潤的眼，還有那兩片被他親腫的嘴唇。
他的耳根浮上一層紅色，繞開自家老爹往樓上走：「要你管？」
「跟老爸說說嘛，體驗怎麼樣？親拉絲了嗎？你上手了嗎？全壘打的時候知不知道要怎麼保護好女孩子啊？老爸這裡可是有很多教學書籍……」
越前龍馬『砰』地一聲把房門關了。
什麼上手！什麼全壘打！他全都沒有想過！
滾燙的熱度一度從脖頸蔓延到臉上。
少年摸了摸嘴唇又捂住了臉，伏在寫字台前把腦袋圈進自己的雙臂趴了一會兒，又抬起了頭。
在手機的搜索欄輸入接吻技巧——
搜索出來的長篇大論讓少年震驚了，原來kiss也這麼講究的嗎？
然後順著網絡推薦又看了很多別的東西，那些亂七八糟又讓人心癢難捱的東西……
可不是他想看啊！就是跳出來了！他順便點進去觀摩一下而已！
……那些讓人臉紅心跳的新知識可比國中生理課的教科書上教的生動形像多了。
啊啊不行！別看了！會……會對真真有奇怪的想法！
不過先保存一下吧？這個視頻也加入一下收藏夾，說不定下次用得到……
***
祝日連休結束後明天是上學日。
一大早去網球部進行晨訓，然後進班級上課，和大家互道日安，他的視線掃過她的嘴唇，經過一晚上的時間已經不腫了。
他沒頭沒尾地說：「我學習過了。」
真知理莫名其妙：「？」
中午和女朋友一起去天台吃飯。
快十月的天已經降去了暑熱，迎面的風帶來了秋高氣爽的涼意，樹枝上的蒼翠的綠葉已有些許變金黃了。
打開便當盒，少女夾了一個炸蝦要喂他，越前龍馬說不吃。
真知理：「好可惜！那我開動啦！」
……一點沒有可惜的神情啊。
二階堂真知理將炸蝦一口氣塞進自己嘴裡，很大一個蝦都沒辦法完全進口，大半個蝦尾還露在外面。
她吃東西也像小兔子一樣，他湊過去從兔口奪食，咬掉了露在外面的蝦尾巴。
「龍馬君不是說不吃嗎！」
他嚼巴嚼巴，不知道是不是搶來的東西味道特別好：「看你的樣子好像很好吃，我就想嘗嘗。」
真知理：「……」
吃飽了就想打盹，打著哈欠的越前龍馬才不會承認昨天晚上看『教程』看到很晚，兩個人腦袋擱在一起背靠在牆壁上睡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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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越前龍馬醒過來的時候脖子一點沒有酸麻的感覺，相反後腦勺枕的不是堆砌的水泥而是……女朋友的膝枕。
是真知理的大腿。
他聽見自家女朋友均勻的呼吸聲。
還能感受到她的雙腿因為呼吸帶來的輕微起伏。
本來還困倦的神經一下子驚醒了。
瞬間清明的琥珀瞳在完全睜開後並沒有看見二階堂真知理的下顎也看不見天空。
少年的視線被兩座大山擋住了。
都站著的時候不覺得，躺下來才發現原來這麼壯觀……難怪在鬼屋胳臂的觸感像完全陷入其中。
越前龍馬的耳根熱到發燙，那些在手機裡瀏覽過又被他保存起來的頁面一股腦地倒出來了，跟瀑布似的。
他想要起來。
再躺下去他怕是會流鼻血……
但是直接起身有點怕會直接撞上真知理的胸……
可以埋進去嗎？
打住啊！他究竟在想什麼啊！都怪昨天的網絡推薦！
……可是看起來真的好柔軟……會比棉花糖還柔軟嗎？
快停止你那不切實際的想法！
……可是……
沒有可是快停止啊！
越前龍馬翻了個身，想從側邊將自己的腦袋移出來。
他往右轉了一下，臉頰和二階堂真知理大腿柔嫩又細膩的肌膚相觸。
……她的皮膚好滑……
明明大腦是身體的一部分，卻完全不受自己控制。越前龍馬的腦袋裡顯現出很多桃色畫面，甚至想伸手探入她的裙子。
毛絨絨的腦袋在膝蓋上蹭了蹭，有點被扎的癢感，二階堂真知理迷迷蒙蒙地醒了過來。
膝枕有震動感了，越前龍馬趕緊一骨碌從女朋友身上爬起來。
然後，鼻腔一熱。
好像有什麼東西流下來了。
「哎呀！龍馬君你流鼻血了！」二階堂真知理看著流鼻血的男朋友驚慌失措，她的校服又沒有口袋紙巾都在書包裡：「紙、紙巾在包裡！」
「啊沒關系的，」捂著鼻子的少年一臉正氣地胡謅：「秋天就是會流鼻血，天太干燥了，問題不大，我去保健室處理一下。」
~~to be continued~~
第53章 fifty-three
◎附加題。◎
Paragraph 53
>>> Paragraph 53
青春期的少年在騷動的季節對可愛的女朋友有幻想也很正常吧？誰讓他的真真甜度超標。
在保健室用老師提供的冷毛巾敷在前額和鼻翼好一會兒, 他的鼻血才不流了。
越前龍馬返回教室。
下午的第一節 課已經開始上了，是數學，少年的屁股剛落座在凳子上還沒坐熱乎呢, 隔壁的女朋友就回過頭來用口型問他沒事了嗎。
「嗯，已經止住了。」
接著講悄悄話的兩人都被老師叫到黑板上去答題：「越前！二階堂！你們倆上來把這道方程式解出來！」
……已經是高中生了還會因為違反課堂紀律被叫上講台……
讓人想嘆一口老壇酸菜氣。
堀尾聰史盯著鼻孔裡塞了棉花球, 走路姿勢依舊拽得二五八萬的越前龍馬, 沉思：越前跟二階堂中午上天台到底干嘛去了？
今天最後一節是班會課, 課上班主任赤松老師告知了兩件事, 前者對大家來說是普天同慶的好消息，後者則是讓人嗚呼哀哉的壞消息。
一是十月第二個星期要舉辦文化祭，二是下周進行期中考試。
讓人喜憂參半的兩個通知宣布下來, 眾人的臉色就跟花火大會上竄上天的煙火一樣。
「赤松老師好過分！為什麼要兩個消息一起宣布啊！這樣我還怎麼好好學習啊！」
「平時上課不認真聽講，考試前總是臨時抱佛腳的人有資格說這話嗎？」
「可惡啊松田！你學習成績那麼好當然不明白我們這些差生的心態了, 你可以學習和娛樂兩手抓, 我可不行啊！」
「別說了倉元，先准備考試再去想文化祭的活動吧？」
「我的□□還在學習！靈魂卻已經飛走了！」
「我看你的□□也沒有在學習吧！」
「……」
「安靜安靜, 」見底下的少年少女們唧唧喳喳地跟群小麻雀似的，赤松老師拍了拍講台，微微笑了笑，不過他這笑容裡帶了三分狡猾五分奸詐, 總覺得肚子裡全是壞水：「這次期中考試有任何一門課不及格的人，不管是以社團為單位還是以班級為單位, 都不能參加文化祭！」
眾：驚呆！
見小麻雀群的翅膀都揮不動了，赤松老師又說：「所以這次期中考試成績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眾：「……」
一定是校長有任務布置下來！所以各個班主任都來了一波/大的啊！
一年一度的文化祭作為學生們最為期待的校園活動，不讓人參加是腫麼回事！自己的學生時代會蒙上灰的！一共當學生才幾年能參加幾次文化祭啊, 等老年回憶起來還比別人少一次, 一定會後悔的！
不行！絕對不行！
懵逼懵逼的眾人瞬間士氣高漲, 誓要打破眼前的黑暗迎接黎明！
然後……開始討論起了文化祭班級要出什麼活動了。
赤松老師：希望這群崽子期中考試成績出來後，他們不會辜負這一片想要參加文化祭才奮力學習的心吧。
「女僕咖啡女僕咖啡！」
「……松田的司馬昭之心啊！不過我贊成！」
「憑什麼文化祭只有我們女生忙前忙後啊！」
「男生做後勤啊！」
「不行！強烈要求男生也裝扮成執事！」
「做鬼屋吧？鬼屋怎麼樣？去年國三的時候C組的鬼屋門票炒的很高啊！」
黑發少女一聽這個提議，汗毛都要豎起來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議論，說做迷宮的做迷宮，說賣甜點的賣甜點，還有的說出話劇，表演cosplay的……什麼都有，包羅萬像。
不過學校的體育館和小劇場通常是由社團出的文藝彙演包掉了，如果出表演的話只能在自己班裡過場，施展不開拳腳。
嘰嘰喳喳了半天，最終還是由班長出面說考慮到班費緊張的原因，決定出女僕執事咖啡館。
在前台服務客人的女僕和執事分別由大家不記名投票，每個人選五個男生五個女生，記數最多的出來服務客人，剩下的人做後勤的做後勤，發傳單的發傳單。
作為班上人緣不錯長相身材都不錯笑起來還很甜的二階堂真知理，被光榮選上了。
但是當天放課後的社團活動時，舞蹈部裡的部長說申請了文化祭第二天劇院的使用權。
於是黑發少女為了兩頭兼顧只能訕訕地跟班長請了第二天的假，好在班長十分通情達理：「那第二天就由我頂上吧！二階堂你表演要加油！」
看著眼鏡鏡片異常厚的班長，總覺得好像班長自己是想穿女僕裝但是沒被選上的樣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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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中考試排在文化祭前，還是決定自己能不能參加文化祭的關鍵性考試，大家都嚴陣以待，本來下課時嘻嘻哈哈的學渣們都收了心坐在課桌前看起了書，連中午的午休時間都不放過。
雖然不至於廢寢忘食，但也非常刻苦耐勞了。
二階堂真知理在度過和越前龍馬一起去圖書館看書和互相補習的周末後，期中考試如期到來。
首先是古文考試。
越前龍馬的貓眼緊緊盯著試卷。
最後一個大題所有的字都認識，可拼成了一整句話，合在了一起就搞不清楚了。
……他看不懂題目……
先別緊張，深呼吸一口氣，再仔細看看——
……還是看不懂！還是不會！怎麼辦！
監考老師在考場內踱步從自己身邊走過，越前龍馬看向左手邊的二階堂真知理。
後者心有靈犀地回視他。
眼神交流中——
龍馬：最後一道題看不懂！
真知理：明白！給你解釋！
黑發少女用余光瞅著監考老師巡邏的路線，瞅准時機，不知道從哪裡抽出一張小紙條，『唰唰』在紙片上寫了些什麼，然後將捏得皺巴巴的紙團『咻』地一下。
在空中拋出了一個完美的弧線。
紙團落在了他腳邊。
越前龍馬一腳踩在了紙團上。
緊張！女朋友給他扔了一個紙團過來！得小心一些！不然被老師發現他們兩個都會以作弊處理！
少年滿頭大汗，狗狗祟祟，趁老師不注意將腳底的紙團撿了起來，接著展開——明天不帶便當了一起去食堂吃吧？
越前龍馬：「……」
***
度過了全員奮筆直書的幾場考試，周五的班會課赤松老師拿著一疊厚厚的成績單走進了教室。
眾人統統屏住了呼吸，整個教室鴉雀無聲。
……講台上的那疊紙可不是普普通通的東西啊！那可是注定了自己生死的東西！是自己下半輩子回憶起如今能不能笑出來的東西！
「成績已經出來了，現在開始發成績單，叫到名字的同學上來拿。」
赤松老師按著學號叫名字，周邊的同學一個個走上講台領取自己的成績單，有的人看見成績欄的偏差值滿面愁容，有的人則笑逐顏開，也不知道有沒有不能參加文化祭的？
等發完成績單，赤松老師從粉筆盒裡拿出一根粉筆，在黑板上寫了『全員』。
……也就是說全員都可以參加文化祭的意思嗎？大家都及格了？
教室裡爆發出了雷鳴般的歡呼聲。
旁邊的腦袋湊過來：「龍馬君也全都及格了嗎？」
「……我怎麼可能不及格？」
「是嗎？剛剛看龍馬君拿到成績單的時候臉色不太好，還以為你因為參加不了文化祭在沮喪呢。」
能不能參加文化祭無所謂，臉色不好主要是……
越前龍馬拿筆帽戳了戳少女靠在他肩上的下巴：「要不是你，我也不會才考這麼點分數。」
「關我什麼事呀？」真知理迷茫地摸了摸鼻子。
「……你自己想。」
二階堂真知理直起身，看起來好像真的在緣由他的話思考導致他分數低的解釋，醞釀了半天，她問道：「該不會……龍馬君是以為我想幫你作弊吧？」
他不可置否。
「我看起來像這種人嗎？」
越前龍馬：「……」
確實也不是很像。
那……考試日給他扔紙團就是真知理故意的了？
「確實是不想帶便當了所以才問你的，」她彎了眼眸，又道：「不過就算龍馬君最後那道大題不寫也會及格的，那題是附加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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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課後二階堂真知理在寫值日生日志，越前龍馬坐在她前座山崎的座位上看著黑發少女筆走龍蛇，又攆了一支筆在她的桌面上轉。
「啪嗒。」在他手指間輕盈旋轉的水筆掉落在桌子上，將她的筆尖在白紙上勾出多余的一道橫線來。
真知理繼續寫。
少年捏著筆又轉飛起來。
「啪嗒。
又掉了。
導致她的日志又多出一個筆畫。
男朋友的幼稚讓少女忍不住看向他。
夕陽西下，天際盡數被橙光印染。
晚霞將無邊的天空當畫布還覺得不夠，顏色從打開的窗戶跳躍進來，在教室的地板上塗鴉出曖昧的痕跡。
窗紗被秋風掃動，沉灼的天光將她臉上細小的絨毛都映在他的眼裡。
真知理緋紅色的眼睛透著一絲委屈，低眉抬眼間都是勾人懾魄的光：「龍馬君是故意搗亂的嗎？」
她渾身被霞光包圍，整個人溫暖得像是從他的夢裡走出來的人。
越前龍馬心下微動，扔了筆站起來。
少年挪了一步站在她面前，手掌在她腰間一扣，將黑發少女提了起來放在了書桌上。
越前龍馬以牙還牙地勾起唇：「是啊。」
誰讓小騙子要捉弄他。
少年微微俯身，吻住了她。
這次可以試試那篇冗詞贅句的文章裡精煉出來的接吻技巧了。
~~to be continued~~
第54章 fifty-four
◎她連指尖都在顫抖。◎
Paragraph 54
>>> Paragraph 54
細密的吻像是春雨一樣落下來, 越前龍馬的舌頭長驅直入，撬開真知理的牙關去舔吻少女的貝齒。
豐富的理論知識作為墊腳石，實踐起來自然是手到拈來, 自詡學習任何東西都很快的越前龍馬在這方面同樣天賦異稟。
靈巧的舌頭探索著她口腔裡的每一個角落，勾著她的舌追逐嬉戲, 糾纏的鼻息炙熱又濃烈, 讓真知理連呼吸都被阻滯。
懷裡的少女睫毛輕輕顫抖, 臉上通紅一片, 他暴風驟雨般的吻讓二階堂真知理捏緊了越前龍馬的衣襟。
她連指尖都在顫抖，鼓噪的心跳漾在耳邊，悅耳又動聽。
越前龍馬放開她的舌, 沿著少女的唇線吸允她的唇瓣。
少年聽見她的輕喘，又探舌跟她想要躲藏的舌頭攪在一起翻天覆地。
香津濃滑在唇齒間摩挲, 在掃到某個地方的時候, 越前龍馬聽見真知理輕輕嚶嚀了一聲：「唔……」
知道了，就是這裡。
放課後的教學樓四野無人, 只有他們兩個人肆無忌憚地在教室裡接吻，斜陽被躁動的少年少女羞紅了臉，暗暗從窗口退了出去。
搖動的窗簾掩蓋了操場上喧鬧的人聲，連平時一向耳力良好, 人還沒到跟前就知聞有人走來的越前龍馬都沒聽見堀尾的腳步聲。
和二階堂真知理一起當班今日值日生，剛剛去廁所洗拖把換水的堀尾聰史看著教室內情難自制的兩人, 在教室門口一手拿著拖把一手提著水桶，糾結著是要打斷他們還是站在門口等他們親完再進去。
***
分開時越前龍馬抵著真知理的額頭，看著黑發少女水潤的雙眼, 還有從兩人的唇角拉出來的銀絲輕笑出聲。
大抵是教程誠不欺他, 又十分學以致用。
想必接下去別的步驟也適用吧？
徒留教室門口的單身狗堀尾聰史進退兩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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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級活動出女僕執事咖啡屋, 被選上的黑發少女需要自備服裝，於是第二天的社團活動結束後二階堂真知理拉著越前龍馬去了千代田區的秋葉原。
秋葉原，宅人的天堂。
馬路上隨處可見穿著cosplay服裝和女僕裝的妹子，幾乎每隔五十米就有給路過的人發傳單的年輕女生：「要不要來店裡坐坐？」
「要不要來聊聊？生活上不順心的事都可以跟我說噢！」
對越前龍馬這種生活美滿，女朋友還超可愛的現充來說根本無需花費金錢去治愈心靈，因此在傳單遞過來時並沒有伸手去接。
相反身邊牽著他的小兔子不僅甩掉了他的手，還對沒她可愛的Maid異常熱情：「你們店裡有執事嗎？」
「有的大小姐！」
「那有妹抖服賣嗎？」
「三樓有的！大小姐可以先回家喝杯咖啡休息一下，然後讓執事帶您上樓選購！」
「那我要去！」二階堂真知理變成星星眼：「龍馬君我們去這家店先坐坐吧！」
還不等他回答，女朋友已經跟在Maid身後往前走了。
越前龍馬：「……」
少年默默地跟了上去。
兩個現充跟著Maid在二次元氛圍濃厚的街道裡左拐右拐，面前出現了一家門頭裝飾得像妹抖頭帶的咖啡店。拉開店門，執事和Maid分開站成兩排，對入店的兩人說：「歡迎大小姐/主人回家！」
引路的向導Maid帶越前龍馬和二階堂真知理去往窗邊的卡座。
「主人想點些什麼？」
花花綠綠又是桃心又是蝴蝶結的菜單上餐品和飲料的名字也花裡胡哨，什麼『愛心之巔蛋包飯』、『鹹蛋超人光線飯團』、『濃岩熱意巧克力』之類的……
只要後面的幾個字就行了吧？這些前綴真的有必要嗎？
越前龍馬無語地點了杯叫『火山噴發後』的櫻桃果汁。
「主人需要我為您排憂解難嗎？」
龍馬：「……不需要。」
他也沒什麼憂沒什麼難的。
「好的，主人稍等，飲品稍後為您送上。」
Maid走了，又換了個執事過來服務二階堂真知理：「大小姐想要點什麼？錫蘭紅茶和司康餅您喜歡嗎？」
「有馬卡龍嗎？」
「有的大小姐。」
「好的那給我上一份。」
「馬上去准備，請大小姐稍等片刻。」
跟待在這裡比去漫展還不自在的越前龍馬，有著隱性宅女屬性的二階堂真知理接受度就高很多了。
執事拿著點單去了後廚，二階堂真知理環顧了一圈四周萌萌的裝飾，這裡看看那裡看看一臉興奮。
女僕端著飲料過來了。
Maid：「請主人跟我一起念咒語，給飲料注入愛的魔法吧！我說一句主人跟我說一句哦！醬醬！」
龍馬：「……」
Maid：「主人如果你不說的話飲料就沒有那麼好喝了哦！再來一次！醬醬！」
讓越前龍馬跟著妹抖說這麼羞恥的台詞比讓他當場切腹自殺還難：「……不用了。」
妹抖一怔，頭一回見到來秋葉原不肯配合女僕工作的狗修金薩瑪，別的客人就算尷尬到腳趾在原地摳出一座城堡也會跟她一起給蛋包飯施展magic的！
但經過培訓，她對待什麼樣的客人都會報以一百二十分的微笑：「那失陪了主人，如有別的需要盡管吩咐。」
比起被妹抖服務的少年，黑發少女這邊就沒那麼多事了，執事給大小姐上東西溫柔又體貼，還給她在膝上鋪了口布，又給她把蛋包飯的蛋皮分切了。少女想喝紅茶時，執事還會提醒她小心燙嘴。
……執事是這樣子的嗎？為什麼讓坐在這裡的他有一種被NTR的感覺……
越前龍馬的唇角抿成一條直線。
對座的女朋友和執事從咖啡店的裝飾聊到他們的工作內容，幾乎跟他零交流，哦不對，不是幾乎，就是零交流。
黑發少女滿臉的笑意和臉頰的酒窩讓少年沉下了臉。
忽有一道冰冷如刀刃的尖銳光芒抵上了脖子，站在二階堂真知理身邊的男生打了一個寒顫。
意識到是大小姐的男朋友投向自己的目光後，執事縮了縮脖子，對卡座裡的真知理說：「大小姐……差不多到了該出門的時間了。」
黑發少女意猶未盡：「是嗎？已經這麼快結束了嗎？」
要是沒帶男朋友一起來的話想聊多久都可以啊，這麼可愛的妹子是他不要對方付點名費都想為其服務的程度，可是大小姐的男朋友正在仇視他呢！再和大小姐愉快地聊下去怕是會被暗殺吧！
「不可以任性大小姐，為了給您定制服裝，裁縫已在三樓等候了，歡迎大小姐下次回家。」
「都吃完了還坐在這裡干什麼，走吧。」
越前龍馬不耐煩地拉著黑發少女繞過各方面都服務過頭的執事，在收銀台付了錢，往三樓走。
三樓就是純賣女僕裝的成衣店，只有兩個店員，一個在熨衣服一個在出貨。幸好穿的都是地球人服裝，越前龍馬舒適了不少。
展示出來的穿在模特身上的女僕裝元素多配色也多，各種各樣的都有，二階堂真知理在衣架上挑來挑去，選了套胸前有個蝴蝶結，粉黑白三色系的妹抖服。
越前龍馬坐在外面等女朋友換裝，暗金色的貓眼掃了一眼店裡的服飾，覺得這些衣服沒什麼區別，穿在那些女生身上也沒什麼不同。
就是服務員穿工裝。
然而當二階堂真知理拉開更衣室的簾子後站在他面前時，越前龍馬才發現差異原來這麼明顯。
「龍馬君你覺得怎麼樣？」
黑發少女在他面前轉了一圈。
肩膀上帶著蕾絲花邊的泡泡袖立體的像是兩只蝴蝶，自帶裙撐的裙擺微微翹起，粉色的蝴蝶結中間還有一個鈴鐺胸針，隨著真知理的動作會發出輕靈的聲音。
超……合適！
簡直像是給女朋友量身定做的一樣。
穿在真知理身上就讓衣服都變得可愛了起來！
「……還行。」
「像是女僕嗎？」二階堂真知理雙手交疊著放在腰部的位置，對自家男朋友揚起明媚的笑臉，將剛剛兩人進店時女僕說的話靈活運用：「歡迎回家！主人！」
綁繩的頭帶系的太緊頭疼，系的太松又容易掉，更衣室裡沒鏡子，只能胡亂在耳後將發帶扎了兩個結的二階堂真知理在向男朋友微微傾斜身體，鞠躬示意時，頭上的發帶往下滑了一些，沿著順直的黑發掉在了地上。
少女彎下腰，去撿掉在地上的頭飾。
越前龍馬也伸出了手去撿。
交纏的手指先是同樣捏住了頭帶，然後越前龍馬松了手，轉而握住了二階堂真知理的手指：「剛剛沒聽清，歡迎回家什麼？」
黑發少女不疑有他，把男朋友的要求重復了一遍：「主人。」
「再叫一遍。」
這麼近的距離，龍馬君不可能再沒聽清了吧？
真知理掀起眼簾，和少年沉沉的眸色撞在一起。
深邃的，不可捉摸的。
「再叫一遍。」他說。
~~to be continued~~
第55章 fifty-five
◎「叫我什麼？」◎
Paragraph 55
>>> Paragraph 55
越前龍馬琥珀色的眼眸中沉浮的情愫像是海浪一般朝她打來, 湍急且不可磨滅。
少女的嘴唇蠕動了下：「……主人。」
女朋友的聲線又軟又甜，就這麼順著他的心意叫的稱呼讓越前龍馬的耳朵都酥了：「嗯。」
他的小兔子……簡直天下第一可愛。
翹起的唇角泄露出少年此時怡悅的心情，搞不懂的二階堂真知理心想自家男朋友是不是剛剛被Maid服務上癮了？
……都說女僕咖啡對宅男是致命的, 可是龍馬君不是宅男看起來都被迷住了……
「龍馬君在想什麼？」
「我在想……」越前龍馬纏著二階堂真知理的指縫，摩挲了一下她的食指骨節：「以後結了婚也這麼叫吧。」
聽少年處事不驚地說出讓她臉都燒得跟熟透了的柿子一樣的話, 小兔子『霍』地一下將爪子從他的手掌裡抽了回來：「才、才不會這麼叫呢！」
二階堂真知理心慌意亂, 即使之前男朋友也有提過是抱著結婚的決心來交往的, 但是現在明晃晃地說結婚後讓她改變稱呼是腫麼回事！
誰要叫他主人啊！
……超羞恥啊！在咖啡店當服務生叫顧客『主人』, 跟結婚了以後叫老公『主人』能一樣嗎！
……所以龍馬君剛剛說他沒聽清，騙她叫狗修金薩瑪是不是腦袋裡都在想亂七八糟的事啊！
小兔子逃跑了，蹦到商品架旁邊去看別的飾品了。
女孩子的衣服總有各種配飾來增加整體的美感, 開在秋葉原的女僕咖啡店雖然主打治愈系的服務，讓客人體驗到真正回家的感覺, 但並不是像正劇電視劇裡面的女僕那樣就是做家務和打掃衛生, 所以跟妹抖服配套的還有很多首飾，手鏈脖圈之類的。
越前龍馬將二階堂真知理掉在地上的發帶捏在掌心, 走到正在挑選項鏈的黑發少女身邊。
二階堂真知理對男朋友誆自己一直叫他『主人』又羞又氣，不想理他，抬腳要走，手腕被越前龍馬一把捉住。
掙了一下, 沒掙脫。
少年將發帶在真知理的手腕上繞了兩圈，打了個結。原本只能戴在腦袋的頭飾在少女的手腕上扎出了一朵腕花, 跟真知理身上的女僕裝竟更相配了。
越前龍馬審視了一下自己的傑作，滿意地點點頭：「不叫主人的話也行，叫『旦那』或者『阿娜達』都可以。」
……剛剛她是不是反駁的不對？好像沒抓住重點……
「誰說我要嫁給你了！」黑發少女鼓起腮幫子。
越前龍馬的視線從二階堂真知理的手腕上移到臉上, 然後去掐女朋友的臉：「想賴賬？」
河豚頓時泄了氣：「唔唔！不是……是要看龍馬君表現！」
於是自認為表現良好的越前龍馬立即放開了女朋友的臉, 又幫少女揉了揉臉頰。
收到二階堂真知理投擲過來的衛生眼一個。
小情侶在店裡小打小鬧的, 兩個店員看都沒看他們，只關注自己手裡的事情，越前龍馬和二階堂真知理幾乎都忘了店裡除了他們還有別的人在了。
「山下君，這幾套衣服我都熨好了，麻煩你給模特穿上。」
「好的。」
直到身邊傳來講話聲和腳步聲，越前龍馬才放下了在女朋友臉上作亂的手。
熱戀中的小情侶來買衣服的多了去了，看多了也就看習慣了，不把他們當回事他們的自由度更高一些。
店員繼續忙碌。
二階堂真知理在衣架和首飾架上又翻了幾翻，選了幾套搭配，比在身上問越前龍馬的意見。
越前龍馬只覺得什麼衣服穿在女朋友身上都好看：「都上身試試吧？衣服要上身才能看得出來效果。」
「龍馬君不會覺得等我換衣服很麻煩嗎？」
「不會。」
以前的他肯定想像不到，上了高中和喜歡的女孩子交往了以後的越前龍馬會對這種無聊的事情感興趣，但是……一想到真真穿著可愛的衣服，在家裡對自己低眉順眼地叫『主人』，越前龍馬的血液裡似乎就有什麼東西被喚醒了。
……甚至……會想親手扒掉她的衣服……
聽她的求饒。
一想到真知理濕潤的緋紅色眼睛和溢出喉嚨的喘息，越前龍馬感覺自己的肌肉都微微顫了一下。
候在試衣間外的少年深呼吸了幾口氣，讓自己的注意力轉移到店裡的牆壁上掛著的花花綠綠的裝飾上去。
然而旖旎的想法還沒完全拋出腦袋，越前龍馬的耳邊就傳來了二階堂真知理的小聲呼喚：「龍馬君……」
少年回過身去，二階堂真知理將換衣間的簾子稍微撩開了一點點，腦袋露了出來但是擋住了身體：「我……我衣服卡住了……」
越前龍馬：「？」
「背後……衣服背後的拉鏈卡住了……」黑發少女輕輕蹙眉，表情又惱又窘：「脫不下來了……」
拉鏈卡住了？這個衣服的質量真是不行，拉鏈一點都不滑溜。
越前龍馬的第一反應是衣服的問題，女朋友怎麼可能會有問題呢！少年剛想去叫店員過來給二階堂真知理處理，就被後者制止了：「別去！」
「怎麼了嗎？」他疑惑不解。
黑發少女的視線飄來飄去，似乎覺得不好意思，可是店員一男一女有女生可以給她解決啊。
越前龍馬等了大概有半分鐘，二階堂真知理才說：「不是我的尺碼……架子上胸口有個愛心的就這一件了……我想應該穿得下……所以……」
她說不下去了。
想到念大學的菜菜子表姐偶爾回到家，站在體重秤上對顯示的數字大呼小叫，還有自家老媽時常念叨『年紀大了不控制一下飲食可不行』的話語和場景，饒是鋼鐵直男如他也反應過來女朋友在糾結什麼了。
本來以為自己肯定穿得上去的衣服，實際套上去發現拉鏈拉不上，使了九牛二虎之力穿上後，覺得梆在身上太緊又想脫下來，結果拉鏈卡住了布料無法卸下……
對越前龍馬來說不算什麼事，可是對女生來說應該很窒息，要是把衣服搞壞了，真知理一定會覺得沒臉見人了。
「哦，」少年假裝若無其事，省的讓他的小兔子因為自己臉上的微表情懷疑他在諷刺她長胖了：「努力過了？」
「對……沒辦法……龍馬君幫幫我……」
越前龍馬看著真知理用水汪汪的大眼睛滿目哀求地看他：「叫我什麼？」
二階堂真知理一副『都什麼時候了，我正處於水深火熱中你居然還在開玩笑』的表情：「龍馬君！」
「嘖，誰是龍馬君？」
「主……主人……QAQ」
「沒聽清，再叫一遍。」
二階堂真知理：「……」
怎麼以前沒有發現男朋友這麼惡劣啊！龍馬君的人設究竟是怎麼回事啊喂——！
黑發少女癟了嘴，眼圈也有些紅紅的，雖然知道她不會哭，但還是受不了她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越前龍馬說：「不逗你了，轉過來吧。」
簾子半拉開了，二階堂真知理背過身來對著越前龍馬，已經拉到蝴蝶骨的拉鏈將她如白玉一般美背和修長得宛若天鵝頸的脖頸線條完全暴/露在他眼中。
更衣間吸頂燈的光線打下來照在二階堂真知理身上，讓黑發少女本就白皙的皮膚更像是從剛撬開的珠母貝裡挖出來的珍珠一樣瑩潤耀眼，散發出來的光暈讓他的喉嚨陣陣發緊。
越前龍馬動了動手指，捏住拉鏈頭往下拉了拉，紋絲不動。
好像是被裙子裡面的內襯卡住了。
少年按著左邊內裡的襯布，手指不經意間碰觸她後背的皮膚，引起少女一陣戰栗。
二階堂真知理縮了縮脖子：「有點癢……」
如果是整只手都貼在她的背上倒還好，光是手指這麼似有似無地接觸，像是在給她撓癢癢。
隨著真知理的輕顫，她凸起的肩胛骨像是天使的翅膀一樣揮動了一下。
越前龍馬眸色一黯，喉結上下滾動。
他拼命克制住自己想要沿著她的脖頸，一路順著脊椎親吻下去的念頭。
……還有自己蠢蠢欲動想要撫摸她的手。
越前龍馬沉默著將拉鏈頭往上滑動了一點，把卡住的襯布從拉鏈軌道裡扒拉出來。
然後一路拉著拉鏈頭往下滑。
滋——
暢通無阻地滑到了底。
為了方便穿脫裙子的拉鏈延伸到了尾骨的位置，真知理像是羊脂白玉一樣嫩白的裸.背完全呈現在越前龍馬面前，還有露出來裝著前胸軟綿綿的bra帶子。
『轟隆』一下。
那些網絡上推薦的，越前龍馬只看過一遍的『教程』不偏不倚全數歸還。
……為什麼印像這麼深刻啊？
越前龍馬湊過去映在二階堂真知理後頸上的嘴唇根本不受他的大腦控制。
滿腦袋都是要在真知理的身上留下印記的想法。
他變得好奇怪。
腦子和身體都是。
……大概是壞掉了。
~~to be continued~~
第56章 fifty-six
◎文化祭。◎
Paragraph 56
>>> Paragraph 56
被男朋友親吻後頸的二階堂真知理在對方滾燙的唇瓣覆蓋上來時哆嗦了一下。
……太燙了……
他的呼吸點燃了周圍的氧氣, 帶著熾熱的溫度染上她的身體。
越前龍馬就這麼看著從他的唇瓣落下的那個地方，粉紅緩慢攀岩上黑發少女的脊背和耳廓。
二階堂真知理旋即轉過身來，滿臉通紅地張了張嘴, 似乎想跟他說什麼，但是拉到尾的拉鏈讓敞開的整件衣料解了體, 岌岌可危。
他的小兔子飽滿又豐盈。
純白的花邊蕾絲性感又可愛。
……不知道能不能一手掌握？
可惜越前龍馬只堪堪目視了一秒就被二階堂真知理驚慌失措地捂住了。
黑發少女瞪了自家男朋友一眼, 迅速把更衣室的簾子拉上了。
滿目的春色被阻隔在這一簾之內, 只要他上手撩開, 就能見到琳琅的桃源。
他的耳邊傳來衣物摩擦的聲音。
她在換衣服。
越前龍馬頻繁地吞咽口水，不受控制的腦袋又開始浮想聯翩。
……全是網絡搜索的錯！
少年走遠了兩步，想對讓他產生想法的源頭離得稍微遠些, 可是走了兩步又返回來了。
越前龍馬站在更衣室外面輕聲問：「還需要我幫忙嗎？」
他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想女朋友需要還是不需要。
裡面的人隔了會兒才回答：「……不用。」
砸吧了下嘴，少年內心燃燒的烈火火焰小了一些。
沒過多久二階堂真知理穿好了校服出來了。
白綠配色經常被吐槽成青菜的學校校服將他那一丁點的火苗頭也給掐滅了, 女朋友抱著一疊挑出來的女僕裝回到衣架那邊一件一件放回去。
他問她：「不試別的了？」
「不試了……」少女的聲音悶悶的：「就買第一套吧。」
「哦。」
在文化祭上穿也算合適。
越前龍馬抿著唇把二階堂真知理拿的那些發飾還回原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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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化祭即將來臨, 每個班級和社團都在如火如荼地准備活動和道具，期中考試結束後大家放飛的心思都飄到了一年一回的大型校園活動上。
別的班不知道是不是也有一門考試不合格就不能參加文化祭的規定, 反正他們A組全員都在忙活。
咖啡店主營販賣飲品和蛋糕類的小食，班長讓每個人在文化祭當天都帶些烘焙好的小零食來賣，另外也跟烹飪部的部長申請了學校烹飪教室的使用權，還有一部分同學在烹飪教室做點心供應。
哪些同學做傳菜員、哪些同學做餐點、哪些同學在前台服務、哪些同學發傳單拉客, 班級的裝飾還有店鋪的招牌……文化祭當天的流程安排一切妥當。
文化祭對外開放，屆時三天會有周邊的居民和別的學校的學生來參觀, 同時也是對想要安排自己家小孩入學該校的一個參考和宣傳，所以學校對文化祭上學生想要舉辦的活動寬容度也很高。
二階堂真知理班級社團兩頭跑，這幾天放學後都在社辦活動教室跟別的部員一起練舞練到很晚。
作為男朋友的越前龍馬本想等自己部訓結束, 然後去舞蹈教室等黑發少女的, 順便欣賞下女朋友的舞姿, 但是被舞蹈社的社長說怕他泄露他們在文化祭當天要表演的排練曲目內容，被趕走了幾次。
萬分抱歉的女朋友也皺著眉頭對他說：「龍馬君就先回去吧？不用等我沒關系的，我們要練到好晚了……」
絕壁是舞蹈部的部長琴彈對真知理下達的要求來讓少女跟他說的，要不然女朋友的表情怎麼會這麼郁悶。
不想讓女朋友難做的越前龍馬同意了。
舞蹈社早上沒部訓，都是放學後進行社團活動，早上還有晨練的越前龍馬不想影響最近這段時間辛苦的少女的睡眠質量，所以上下學都沒跟二階堂真知理一起走了。
***
倒數計時的文化祭還剩兩天，一天……正式到啦！
這麼大的活動，班級裡的大家都很早就到了，開始張羅。
換了一副模樣的校園在周邊居民和學生都進入後人氣滿滿，操場邊上販賣吃食的攤位很快門庭若市。
來的人太多，碩大的操場也容納不了，一部分游客湧入了教學樓內。
十幾個學生在走廊裡發自己班級准備的活動的宣傳單。
A組很快迎來了文化祭第一天的第一位客人。
「歡迎回家，主人/少爺！」
跟真知理和龍馬之前去的秋葉原的那家女僕執事咖啡廳一樣，二階堂真知理和同班同學分別站在了兩邊迎賓。
他們接待客人以站位順序為准，作為班級門面擔當的黑發少女拿著菜單引領訪客落座。
來者是一位背著一個大雙肩包穿著格子襯衫，看起來像程序員的男人。給他點單後端著蛋包飯過來的二階堂真知理得到了客人非常熱情的支持，跟訪客一起給蛋包飯施展了魔法，又在他的點名下跟他合了一張影。
送客人到門口時他說服務體驗比秋葉原的女僕咖啡還好，價格還便宜很多，他會介紹今天一起來青學參觀的朋友也過來。
真知理微笑點頭：「好的主人，歡迎下次回家。」
黑發少女沒放在心上，在陸陸續續的客人來他們店裡用餐之後，原先接待的那個男人果真帶著十幾個人浩浩蕩蕩來了他們班的咖啡館。
真知理：？
一群格子襯衫……都是碼農嗎？
「誒！就是這個妹抖！是不是很可愛！」男人一臉興奮地指指黑發少女，又轉過頭來對她說：「我帶我的朋友們來支持你了！」
二階堂真知理：「啊……謝謝主人。」
雖然來光顧他們班的活動讓他們班賺取了班費，但是……他應該知道這不是真正的Maid咖啡吧？
指名要她來服務讓黑發少女忙得腳不離地。
十幾份蛋包飯下來妹抖魔法使的藍都快用完了！握著番茄醬畫畫的手手腕都在抖啊！
累死人了！
送走了碼農團體後不知道是不是被誇獎了，一傳十十傳百，A組的咖啡廳人越來越多。
不過大部分都是男生來見識可愛妹抖的，來享受執事服務的女生少之又少。
在黑發少女第二十三次進料理裝盤區域端著餐點和飲料跑出去時，少年拿了張濕紙巾擦干淨了手跟在二階堂真知理身後一起出去了。
「越前你去哪裡啊你的工作在這裡啊！」
給小蛋糕裱花的堀尾聰史還以為自己的好兄弟想偷懶，叫了越前龍馬一聲結果沒被理睬。
堀尾：「這家伙……」
沒辦法了，一會兒裱完花給越前的工作善後吧，省的被班長罵。
穿梭在教室裡的二階堂真知理跟客人合照拍得臉頰的笑容都沒辦法自然了。
尤其是還有人提出了——
我可以將手搭在你的肩膀或者腰上拍照嗎？←這種要求。
「抱歉主人，我……」
「我多加點錢也不可以嗎？」
黑發少女一臉難色，正在想著如何體面拒絕的措辭，一道冷淡的聲音劃破空氣：「不可以。」
她的男朋友救駕時間卡的正好：「你應該知道在秋葉原客人也不能跟女僕有肢體接觸的吧？為什麼覺得在學校裡可以？」
提出無禮要求的客人臉青一陣白一陣的，在越前龍馬冰涼透心就差沒說出『你知道猥褻未成年女生要判刑多久嗎』的表情下向二階堂真知理道了歉。
「那請您好好享用食物吧。」越前龍馬拉著二階堂真知理去了後廚。
然而被挖苦一頓的客人也吃不下了，直接在桌子上丟下一把money走了。
……
———————————————————————
……
在做自己本職工作以外，給好兄弟擦屁股的堀尾聰史看見回到後勤工作區域的越前龍馬，還以為越前良心發現，在看到二階堂真知理也進來了後，頓感自己想多了。
擦！越前該不會又要在他面前跟二階堂親親我我吧！
跟越前龍馬分到一組的堀尾聰史：「……」
越前龍馬：「把你的外套脫下來。」
一字眉：？？？
龍馬擰眉：「動作快點！」
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但還是按照自己好兄弟的要求做了。
接著越前龍馬又讓真知理把女僕裝外面的圍裙脫了下來。
堀尾聰史更納悶了：什麼情況啊？
越前龍馬把他的薄外套給脫下了圍裙的二階堂真知理穿上了，再然後，把圍裙一把丟給了他：「你去代替真知理在前面忙會兒。」
一字眉少年看著被硬塞入自己手中的女僕圍裙陷入迷茫，又抬眼看看想要帶著女朋友溜號去文化祭上別的班吃吃玩玩的越前龍馬，囁嚅道：「越前……」
頭也不回看也不看他的越前龍馬用不容商量的語氣跟他商量：「幫我個忙堀尾，麻煩你了。」
就走了。
堀尾聰史：「……」
……怎麼回事啊越前！
~~to be continued~~
第57章 fifty-seven
◎你被迷得神魂顛倒。◎
Paragraph 57
>>> Paragraph 57
被自家男朋友牽著手, 抄教室後門溜走的二階堂真知理踟躕地回頭，堀尾聰史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站在原地跟望夫石似的。
「龍馬君……我們這樣子走了是不是不太好？」
越前龍馬以為他的小兔子在擔心前勤少了一個人會被班長發現並責怪，安撫少女說沒關系：「堀尾會做得很出色的。」
他倒是對堀尾有非比尋常的信心, 不知道堀尾聽了龍馬這麼誇他會不會感動到gucci？
但是她不是這個意思啊……
堀尾同學的完成度毋庸置疑，只是……他穿著妹抖圍裙去做前勤, 真的不會被他接待的客人投訴嗎？
不過二階堂真知理的擔心很快就被她拋之腦後了, 因為越前龍馬帶她去操場看舞獅團表演了。
舞獅表演是從鄰國唐代時期傳過來的文化, 寓意是為了祈福。早些年分好幾個流派, 觀看表演的人會在獅子舞動到自己面前時，將手伸進獅子一張一合的嘴巴裡讓獅子『咬一口』，以求辟邪安康一年無災無病痛, 如今已然變成了純粹帶動氣氛的表演。
看著神獅擺尾，套著獅子皮的演職人員上躥下跳, 黑發少女興奮地跟周圍人一起鼓掌助興。
金鑼與鼓點齊飛, 前面端著獅頭的人跳躍了起來踩在了裝扮獅尾人員的肩膀上，獅子像是抬起了兩只前爪。
站立行走了兩步, 閃動了下眼睛，獅子又重新恢復四腳走路的姿勢。
「好厲害啊！」
「太棒了！」
圍觀群眾的叫好聲和沉浸在表演中的神情讓獅子更加威風了，鬃毛都甩得根根分明。
操場上不只有舞獅團，也有輕音社的樂隊在唱歌, 再往前走些還有籃球社的部員在表演花式拍球。
除了表演，林林總總的還有許多販賣食物的攤位。
看完了舞獅, 越前龍馬和二階堂真知理在賣章魚小丸子的攤位上碰到桃城武和橘杏。
「來桃城，我喂你吃。」
橘杏拿著簽子戳了一個章魚小丸子伸到刺蝟頭前輩面前，被張大嘴的MOMO一口含住。
龍馬：「喲。」
突然冒出來的兩個後輩讓MOMO被咀嚼了兩口, 還沒咽下去的章魚小丸子嗆到了：「咳咳咳咳……越前你怎麼……咳咳……你怎麼會在這裡？」
學校的文化祭還能出現在哪？越前龍馬瞄了眼桃城武身邊的橘杏, 微斂貓眼：「我當然也是跟MOMO前輩一樣了, 帶女朋友逛文化祭。」
比起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有了女朋友的越前龍馬，大一年的前輩像是做壞事被老師抓到似的，臉紅氣更喘：「咳咳……越前，我聽堀尾說你們班做女僕執事咖啡啊？」
想轉移話題沒成功，桃城武還被越前龍馬坑了兩份章魚小丸子和一份什錦燒。
越前&二階堂：「謝謝招待！」
小情侶異口同聲向MOMO道謝，拿著桃城請客的東西坐在旁邊花壇上去吃了。
MOMO看著空空的皮夾流下了兩條寬面條淚：越前真是太不厚道了……
享受了待人親切友善的MOMO學長的關懷，吃完了前輩請客的食物，越前龍馬和二階堂真知理又在操場上轉悠了幾圈，進了教學樓。
二年級C組的門頭寫著『占蔔屋』幾個大字，門口的兩個人一個穿了件長袍臉上也用繃帶纏了起來只露出眼睛和鼻孔，都分辨不出來是學長還是學姐，另一個打扮成了小魔女蒙娜裡面女主角的樣子。
……這五根朝天辮感覺塗的發膠今天結束後拆解得清洗好長時間吧……
二階堂真知理的目光在學姐的辮子上多停留了會兒就被蒙娜抓住了：「學妹！有沒有興趣來占蔔啊？愛情學業未來適合你從事的工作都可以占蔔哦！一次只要五百日元！童叟無欺，不准不要錢！」
「未來的事情說什麼准不准的根本不靠譜吧？就算占蔔出來的結果不准，那個時候可是都畢業了。」←來自頭腦清晰嘴下毫不留情不知道什麼叫委婉的男朋友。
二階堂真知理抱歉地衝學姐笑笑，為了挽回對方的顏面誇獎了一句『學姐你發型不錯』後，准備拉著自家男朋友迅速離開，卻被小魔女張開雙臂攔住了去路：「你們這兩個小鬼是不是不相信水晶球的實力！」
越前龍馬一臉『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情嗎』，正要開口扎對方的心窩子，學姐又說：「那就給你們免費占蔔！生辰八字星座你焦慮的事，過去發生過的事都可以占蔔！」
龍馬：「免費就更加不……」
真知理：「可以嗎！請讓我們試試！」
本來就不相信占蔔這玩意兒的少年更不相信比自己大一歲的前輩能占蔔出個什麼東西來了，但是他的小兔子有興趣，那就進去聽聽看占蔔師能吹出個什麼牛逼來吧。
C組的教室雪白的牆壁都吊上了黑布，沒有開燈的房間裡掛著紫色和藍色的小彩燈打造出詭異又驚悚的氣氛，越前龍馬和二階堂真知理沿著地下的夜光箭頭繞了幾個彎，前方出現了一個台子。
台面上擺了浸泡到水裡面的骷髏頭，血色的眼珠，恐怖的娃娃還有……一個閃著光的水晶球。
戴著帽子遮住臉的女巫坐在後面。
「嘻嘻嘻……」被隱在冷色系光裡的女巫刺耳地笑了幾聲：「兩位想占蔔什麼呢？我可是閱盡世間無事不知無所不能的萬能神……」
龍馬：「我家貓用的什麼牌子貓糧？」
女巫：「……」
沒見過這麼不給面子的客人。
然而進占蔔屋的客人不多，等了一早上就眼前的這兩個人，還指望著賺班費的占蔔師咳嗽了一聲，假裝沒聽見少年的問題，招呼兩人在占蔔台前坐下，再將手放到她的水晶球上。
「默念心中的問題，水晶球會浮現出顏色……」
女巫還沒沉浸入角色裡呢，男朋友又恰當地發表了疑問：「這個球是塑料的嗎？加燈管的塑料球應該也沒有多少錢吧？」
越前龍馬滿眼寫著嫌棄，覺得還不如自己班的咖啡館裝飾，真知理都能看見女巫額角爆出來的井字符號了：「龍馬君你先別說了。」
「好吧。」少年無所謂地聳聳肩，一會兒再吐槽也沒關系。
水晶球的球面冰冰涼涼，在手掌放上去十幾秒後，女巫念動了咒語，球心裡有白色的煙霧噴灑出來。
然後女巫洗了一下塔羅牌，拿出了三張放在了二階堂真知理面前。
女巫：「得償所願，想要保持現狀無需花費更多精力。」
再然後放了三張紙牌在龍馬面前。
比起對少女的字字真經，女巫對越前龍馬說的話就很長了：「她不在你的擇偶標准之內，但她的出現給與你非常強烈的感覺，就像磁鐵一樣牢牢地吸引住你，隨著探索，你會被她迷得神魂顛倒，但是你們倆的性格其實有很大的差別，並不是很般配，你們之間的化學反應也會由於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小，最後……」
剛剛進來的時候越前龍馬還說這些都是騙人的別相信，結果前面都被說中後被女巫釣起了十足的胃口，他追問道：「最後怎麼了？」
他們的結局呢？最後變成什麼樣了？
女巫微微一笑，惡劣程度跟少年的懟人攻擊技能有的一拼：「當然是分手了。」
真知理：大驚失色！
黑發少女轉頭看向聽到女巫說完他們結局的越前龍馬，他抿直了嘴角，表情又冷又臭。
他從口袋裡拿出一枚五百元的硬幣：「給我重新占蔔。」
女巫眯眼，還是微笑：「那也改變不了占蔔出來的結局哦。」
「我不信，」越前龍馬咬合的後槽牙用力到下顎角都蹦出筋來了：「再給我占蔔一次。」
二階堂真知理拉了拉在某種事情上意外執著的男朋友的袖子：「龍馬君我們走吧……」
越前龍馬又掏了幾枚硬幣出來，似乎想要用金錢攻擊迫使占蔔結果進行改變，然而女巫拿出了古文老師教過的課文裡『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的姿態，表示：「你們的命格是注定了的。」
真知理：「……」
……還不是龍馬君進來的時候囂張過頭了……這不給對方逮著機會報復了……
「沒關系，都是騙人的。」黑發少女拿男朋友跟她一起進來時怕她占蔔出不好的結果的安慰返回說給他聽，然而越前龍馬一點都聽不進去，眼神冰冷地就差當場把占蔔台給掀了。
三個人僵坐著不動。
男朋友渾身散發的冷氣都快凍得真知理打噴嚏了，不知道女巫是不是也被降至零點的氣溫威懾到，她說：「如果中途走向改變的話，也不是不能改變最終結果……」
「怎麼改？」
「買水晶，只要虔誠佩戴七七四十九天就能改變。」
真知理看著男朋友買了一顆看起來很像石頭的水晶更無語了。
勸了，沒勸動。
但是女巫說的那句『你被迷得神魂顛倒』……
看龍馬君這樣子，好像是真的→_→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話說：
女巫說的那句不在龍馬的擇偶標准之內，是因為他之前壓根就沒有擇偶這種想法
第58章 fifty-eight
◎演出。◎
Paragraph 58
>>> Paragraph 58
偷溜出來一會兒讓堀尾聰史頂班, 和男朋友一起回去的黑發少女發現一字眉少年比她還努力地為班級做貢獻，點名堀尾聰史要跟他合影留念的隊伍都排到班級外面的走廊來了。
二階堂真知理：？？？
班長站在招牌旁邊笑得合不攏嘴，堀尾同學這是變成招財貓了啊！只有堀尾聰史本人並不想接受這種設定……
看見二階堂真知理和越前龍馬回來的一字眉少年像見到了救星, 想著總算能扒拉掉身上礙事的圍裙了，卻被班長用眼神恐嚇『你敢脫下來試試？試試就逝世』。堀尾被迫在班長的淫威之下繼續勤勤懇懇任勞任怨為班費出賣尊嚴。
有了堀尾這個財神, 班長也不管越前跟二階堂跑出去干嘛了, 見他們回來揮揮手示意他們各回各位。
堀尾聰史：這就是人生啊, 世事無常, 大腸包小腸……
文化祭的第一天就這麼過去了，晚上收攤清點今天的營業額後大家都很興奮，紛紛對堀尾豎起了大拇指。倍感心酸的堀尾聰史在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贊嘆中被撫平了內心的傷痕, 又在高昂的群眾呼聲中接下了明日二階堂真知理不在的妹抖服務。
明天就是舞蹈社的演出日，黑發少女今天肯定要留下來排練, 回到家的越前龍馬算著時間給二階堂真知理打電話。
左手舉著手機, 右手捏著那塊女巫吹得天花亂墜可以改變他磁場的水晶石，被白熾燈折射的水晶散發出來的光芒讓他晃了一下神。
「啪。」
掉在了腦門上。
越前龍馬：「……」
……這玩意真的有用嗎……
……
———————————————————————
……
舞蹈社的表演早上一場下午一場, 演出票期中考試後就在賣了，作為舞蹈社成員其中之一的男朋友越前龍馬獲得了黑發少女給的內部票四張，還是前排的最佳位置，他留了一張票把剩余三張都給了堀尾, 說隨便堀尾叫誰來。
一字眉被自己的好兄弟感動得熱淚盈眶：別看越前平時老使喚他，關鍵時刻還是對他很好的……越前果然是刀子嘴豆腐心！在二階堂演出的那個時間段跟班長請個假吧！他都這麼辛苦了, 班長一定會批准的吧！
越前龍馬身後的三人小尾巴除了堀尾聰史就是水野勝雄和加藤勝郎了，堀尾當然是去叫他們了。除他們幾人之外，二階堂真知理當然也送了自己的好閨蜜票子。
越前和堀尾是在表演開場前半小時到的, 劇場裡已經零零散散地坐了些人, 過了一會兒陸陸續續有人進來找座位。
小阪田朋香和龍崎櫻乃比他們晚到十五分鐘, 本就跟小阪田不對付的堀尾吐槽她們當閨蜜的怎麼對二階堂還不如他上心，被朋香反衝：「來得早就算上心了？我可是帶了專業設備來拍真知理的！」
一字眉目瞪口呆地看著小阪田朋香拿出了便攜式手持錄像機，沒話說了。
與此同時感覺自己也被噎到的越前龍馬瞄了眼小阪田朋香的設備，自嘆不如，在心裡默默地感慨了句還是女生心思細。
……到時候問小阪田把錄像拷貝過來吧？
劇場的觀眾坐滿了，鼎沸的人聲在燈關閉後人們自動閉上了嘴巴消了音。
砍竹子的音效聲響起，有一束光打在了舞台上，打扮成老人模樣的兩個舞蹈社成員出現在了竹子林裡。
他們拿著斧子砍了幾棵竹子，在音效聲播放完畢響起的背景音樂裡將背籮放在了地上，跳起了舞。
一段Breaking後出現了啼哭聲。
兩人順著哭聲尋找，穿著改良版十二單的二階堂真知理便從一棵一棵倒下的道具竹林後出現了。
舞蹈社演出的是《竹取物語》，真知理飾演故事中的輝夜姬，從和老夫婦相遇開始，到大批的貴族前來求娶的十幾人動作協調的集體舞，最後到輝夜姬不願意要天皇的綾羅綢緞和金銀財寶回歸天上的月宮，把她視為親生女兒的老夫婦流淚的畫面，整個舞蹈的編排能看出是下了很大功夫的。
故事非常完整，舞蹈演員的感情也很投入，觀看的人跟著台上人員的舞蹈進程情緒也被他們豐富的肢體動作和故事脈絡牽動。
傳統的日本舞雖說是國粹，但對現在的初高中生來說吸引力並不是很大，結合電音和現代舞的表演藝術會更受年輕人喜愛。
幾首曲子聯合起來的串燒結束，最終披著霓裳羽衣的二階堂真知理一個大跳飛躍的舞步到了沒有拉開的幕布左側，演她父母的兩個社團成員跪在舞蹈台上望著她離去的方向捶地痛哭，表演正式結束。
幕布合上，舞蹈社全體成員走上了台，在舞蹈社的社長琴彈拿著話筒說了一番感謝語後，大家手拉著手向在場觀眾鞠躬。
掌聲不斷，伴隨著吹口哨的聲音和連連叫好的人聲，所有人都站了起來，整個劇場變成歡騰的海洋。
「跳的好好！」
「輝夜姬是誰演的啊？好漂亮！」
「喂喂你只關注到輝夜姬的顏值嗎？」
「當然不是，我還關注到她穿的十二單了！衣服也超漂亮的！」
「演天皇的好像是三年級的竹本學長……好帥啊……那段solo真的好酷……不愧是舞蹈社的王牌！」
「……」
有誇獎自然也會有不同的聲音，因為改編太過現代而被有些家長質疑破壞了故事原有的味道變得不倫不類，不過這種聲音很快被身邊跟他們一起來的子女蓋過去了。
「老爸你太老土了！一點都跟不上潮流了！」
「就是啊，傳統舞太慢吞吞了看了會睡著誒……一點都沒有激//情。」
站在台上的黑發少女望向台下黑壓壓的腦袋，因為舞動瘋狂跳動的心髒還未平靜，她的耳邊充斥著觀眾的聲音，雜七雜八的聽不清晰。
二階堂真知理在前排的觀眾裡找到那雙琥珀色的眼瞳，看著對方微笑的臉和說『很棒』的口型，彎了彎嘴角，露出了一個明媚的笑。
就算知道他不管她跳的怎麼樣都會支持她，但從他的貓眼裡流露出來的驚艷還是讓她的心頭一甜。
……要是讓龍馬君提前知道他們舞蹈社要演出什麼就沒這麼驚喜了吧？
謝幕後小伙伴們一齊去後台給二階堂真知理祝賀。
「小真好厲害！」
「真知理我帶了錄像機把整段舞都錄下來了！」
「二階堂你好厲害啊！跳這麼長時間不會覺得很累嗎？」
「二階堂都在舞蹈社多久了肺活量都練出來了吧！」
「跳舞跟唱歌一樣也需要肺活量的嗎？」
「當然了，不然跳著跳著就會倒在舞台上了……」
小阪田朋香給真知理看了看她手裡的錄像機，說要帶回去給爸媽看，堀尾、水野和加藤他們彩虹屁吹個不停，黑發少女都聽得不好意思了，謙虛道：「其實當中差點跳錯一個步子……我都緊張死了！要不是竹本學長提醒我的話……」
說到飾演求娶輝夜姬的天皇竹本前輩時，二階堂真知理的舞伴正好推開了休息室的門進來了。
眾人跟竹本和彥打招呼，竹本應了一聲，坐到了標了他名字的休息凳上。
竹本和彥是舞蹈社的老人了，也跟二階堂真知理一樣從國中時就一直在舞蹈社了，以前在國中對後輩還算親和，上了高中後跟變了個人似的，對後輩們擺出了一副愛答不理的前輩架子。
不過礙於竹本學長在社團的地位舉足輕重，而且確實也有這個實力，人人都敬他三分。
幾個人在休息室裡歡天喜地絮絮叨叨，玩手機的竹本和彥一臉不耐地下了逐客令：「這裡是休息室，麻煩有話去外面說好嗎？你們讓我都沒辦法好好休息了，如果影響到下午的演出你們要負責嗎？」
文化祭很多外校的人也會來，其中說不定會有正經的星探或是藝術學院的老師來發覺有培養潛力的花苗的，如果有幸被選中未來必將指日可待。
面對趕人走的前輩，小伙伴們想要出言頂撞又怕會牽連到真知理，面面相覷。黑發少女懷著歉意說明天請大家在文化祭上吃東西。
除了越前龍馬還留著外，其他人都走了。
知道她下午還有一場表演，還不能卸妝不能拆頭飾也不能搞髒衣服，越前龍馬貼心地給女朋友准備了方便飲食的明太子蛋卷，小小的喂給她一口一個。
「好吃嗎？」
「好吃……這是龍馬君做的嗎？」
「嗯，我媽教我的。」
「龍馬君好厲害！」
他們兩個人壓低了聲音，但是竹本和彥似乎還是很不滿的樣子，也不知道是沒有女朋友對情侶特別看不順眼還是純粹就是自己渾身帶刺看誰都不爽。
他在旁邊尖聲尖氣地諷刺：「二階堂學妹，注意你的體型，別吃太多小肚子鼓出來。」
黑發少女面露難色地閉上了嘴，抬手將自家男朋友夾過來遞到她嘴邊的蛋卷推了回去。
忍不了女朋友被說的越前龍馬：「她穿的十二單吃再多也鼓不出來吧？」
~~to be continued~~
第59章 fifty-nine
◎我只有一個女朋友。◎
Paragraph 59
>>> Paragraph 59
論嘴炮, 行走的兵器越前龍馬絕不會輸給任何人，更何況還是因為自己的妹子被欺負了！
……搞什麼啊！他都舍不得對女朋友說一句重話，憑什麼讓真真被他說啊！一個字都不行！
「那也得少吃一點, 別一會兒跳到固定動作給別人增加負擔。」
二階堂真知理知道竹本和彥指什麼，在輝夜姬被諸多貴族少爺求愛時, 天皇利用權勢想要強娶輝夜姬, 竹本和彥有一個在重重包圍中將她托舉起來的動作。
本身在舞蹈中這個動作對托舉人的要求就很高, 需要臂力和核心力量都很強, 配合被托舉人收緊胯骨，將腰部和下肢彎曲成U形才行。然而黑發少女的舞伴，也就是竹本和彥, 因為四肢細長就算天天去健身房做無氧運動都養不出二兩肌肉，所以這個動作完成的有點困難。
竹本和彥說是二階堂真知理太胖了才沒辦法托舉她。
本身女孩子就對體重秤上的數字比較敏感, 對方的話語更是讓真知理最近嚴格控制起了飲食。加之技巧的輔助, 更多借用上肢將力靠在他的肩膀上形容支角，竹本托舉起她就方便多了。
不過現在有一種不管平時怎麼努力, 被老師抓到一次上課玩手機他就會覺得你一直在玩手機的感覺……
不管在什麼年齡段都愛美的女孩子，尤其還是舞蹈生，被社團的中流砥柱這麼說總歸有些沮喪，越前龍馬看著自家女朋友的眉眼耷拉下來更生氣了。
「前輩未免太多慮了吧？我看整個舞蹈社的男演員也就竹本前輩體格、能力和長相各方面都遜色於人, 也不知道前輩怎麼得到男主演這個位置的？」
在社團裡呼風喚雨，叫後輩干嘛就干嘛的竹本被比自己更跋扈的一年級氣得笑了出來：「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像你這麼囂張的人。」
越前龍馬面不改色：「今天你就見到了。」
「……」二階堂真知理在一旁聽得汗如雨下, 龍馬君怎麼對他們社團裡德高望重的前輩這麼說話……
雖然知道男朋友是想幫她出一口惡氣，但好像有點越幫越忙了……她以後不會被竹本前輩穿小鞋吧？
黑發少女站起來向竹本道歉，又拉著滿臉疑惑寫著『為什麼要道歉』的男朋友到門口, 一把將越前龍馬推出去關上了門。
竹本和彥看著『拋棄』男朋友的二階堂真知理哼了一聲, 臉色在黑發少女的好幾聲『對不起』和恭維『社團沒有前輩可不行』中總算是緩和了。
***
越前龍馬還在緣由女朋友把自己跟她社團裡討人厭程度, 跟他們網球部的荒井前輩差不多的人拌嘴趕他走而郁悶，揮著網球拍對著牆壁一下一下奮力擊打黃色小球。
堀尾聰史剛跟大部隊分散，准備回去穿上妹抖圍裙，為班費燃燒生命時就看見角落裡一個黃色小球飛來飛去。
……誰啊？文化祭還在練球？這麼勤奮？
懷著疑惑的一字眉走了過去，揮拍不似往常人拍合一的越前龍馬瞥了他一眼，繼續做自主練習。
……剛剛看完二階堂表演不是還好好的？現在怎麼自己一個人在悶著打球了？該不會是因為二階堂不在想偷懶不回班裡去做事吧？
堀尾抓了抓眉毛，上前詢問自己的好兄弟發生什麼事了。
「啪啪。」
網球被越前擊中，彈跳在了地上又彈向教學樓牆壁。
「砰——啪。」
「你不說我可走了啊越前。」
堀尾聰史轉身走了幾步，身後傳來了自家好兄弟的聲音：「……等等。」
越前龍馬簡單給愛情的信鴿講了一下事情的經過，堀尾說：「不是說你做的不對，是越前你這樣子，二階堂她以後在舞蹈社一直被竹本前輩針對怎麼辦？那種人心眼可小了，你想想國中的時候荒井前輩不是還把你的球拍藏起來，給你一把爛球拍讓你跟他對打嗎？竹本萬一跟二階堂搭檔的時候故意動作不標准把她摔下來怎麼辦？」
說的有道理，是他考慮欠佳。
在和事佬堀尾聰史的一番勸解下越前龍馬的心情變好了。
下午的表演比上午場觀眾更多了，很多慕名而來的人自帶了板凳，還有些人直接站在了劇場最後，琴彈社長派出去的兩個社員一個收錢一個手寫售賣票忙得手都快揮斷了。
音樂、舞步、演繹、燈光，所有的一切都很完美，二階堂真知理就是不食人間煙火最終會回到月宮的仙女。
演出謝幕，掌聲雷動，給舞蹈演員獻花的男男女女紛紛上台。黑發少女收到的花最多，捧都捧不下了。
越前龍馬低頭看看雙手空空的自己：「……」
錯失良機。
趕緊想辦法補救。
二階堂真知理回到後台卸妝換衣服，越前龍馬在文化祭的攤位上買了一朵做成花瓣形狀的棉花糖去獻給仙女。
脫掉十二單穿回便裝的黑發少女像是貪戀人間的仙女又從月宮降臨人間。
文化祭舞蹈社的表演日結束了，他們久違地可以一起回家了。牽著手走在路上沐浴著夕光，真知理跟龍馬解釋推他出休息室的原因。
少年搖了搖頭：「沒關系，是我太生氣了……沒有考慮到你的處境。」
「謝謝你龍馬君……其實在聽到你為我說話的時候我很高興哦，因為你將我想說的那些話都說出來了。可是我現在的實力還不夠……等哪一天我超越了竹本前輩變成了舞蹈社的王牌，我一定要好好給他點顏色瞧瞧！」
黑發少女沐浴在西沉的暮色裡，緋紅色的眼睛比夕陽還紅。
是她的志氣和理想。
二階堂真知理彎了眉眼，學著他平日裡對待必輸的手下敗將那樣大言不慚地宣告：「畢竟他還——差得遠呢！」
越前龍馬『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是啊，他還差得遠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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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昨天舞蹈社的表演後，飾演竹取公主的二階堂真知理收獲了一大票粉絲。
當天晚上青春學園的校論壇湧入了許多新用戶詢問輝夜姬的信息。
其中最火的一個帖子[青春學園的竹取公主二階堂真知理大調查！仙女竟已有男朋友？！]被頂上了論壇首頁。
【樓主：相信今天去青春學園參加文化祭的大家如有去劇場看過舞蹈社表演的，一定對飾演輝夜姬的女生——高中部一年A組的二階堂有印像！（附圖）（附圖）】
【2L：光放仙女美照有什麼意思？隔壁貼都把二階堂小學時期的體育課成績曬出來了，你到是扒她男朋友啊！我點進來就為了看是哪路神仙能交到仙女當女友的！】
【3L：我一進論壇看到這個標題就知道瞞不住了……】
【4L：抓住一個知道詳情的人！大家別放3L走啊！嚴刑拷問！】
【5L：什麼舞蹈社表演？舞蹈社表演什麼了？可惡啊！期中考試有一門沒及格，我整個文化祭都要在班主任的辦公室裡度過，已經去了兩天了，明天還得去……】
【6L：5L太慘了……】
說到考試沒及格帖子立即歪了十幾樓，有的說舞蹈社的演出票搶都搶不到，有的說後悔把同學贈的票又借花獻佛送給別人了，有的埋怨考試太難，有的說老師真的言出必行，說不及格不讓參加文化祭就沒讓參加文化祭……
【樓主：言歸正傳！新晉女神的男朋友是——】
【27L：靠！樓主深井冰啊！我時時刻刻刷這個貼F5都快按爆了還在打馬虎眼！】
【28L：再不曝光舉報了。】
【29L：別等樓主了，我告訴你們吧，二階堂的男朋友是她同班的越前。】
【30L：哪個越前？】
【31L：……青學還有哪個越前啊！當然是網球部的那個眼白比黑眼珠多的越前龍馬了！】
【樓主：當當當當——就是男子網球部的支柱越前龍馬！】
樓主曝光比層中貼慢，結果都已經被樓上說了。
接下來每刷新一次帖子都以十樓的速度增長著，球技大會那天越前龍馬抱著二階堂真知理穿過操場去醫務室還有人拍了照片。
帖子裡眾說紛紜，知道詳情的人跟編故事的人把事情搞得撲朔迷離。
【134L：越前不是在跟龍崎談戀愛嗎？】
【135L：驚！越前腳踏兩條船？】
【136L：二階堂跟龍崎不是好朋友嗎？小三上位？朋友夫不客氣？】
【137L：男人……果然還是受不了綠茶的攻勢……沒想到竹取公主是這種人……】
【138L：別胡說八道了，越前什麼時候跟龍崎談過戀愛了？龍崎因為是男網部教練的孫女才跟越前走得近一點罷了。】
【139L：越前那家伙有什麼好？為什麼輝夜姬會喜歡越前啊？我的天都要塌下來了！為什麼學校裡那麼多女生粉越前啊？為什麼越前還有後援團啊啊啊啊啊……】
【140L：139L是越前黑嗎？笑死人了，該不會是乒乓球社的武藏吧？你還惦記著越前龍馬用網球的打法打贏你乒乓球那件事？】
【141L：網球社和舞蹈社有共同語言嗎？輝夜姬你看看跟你同社的竹本吧！你們兩個人超配啊！跳舞的時候眼神交流我都能看到四濺的火花！就沒人粉這對西皮的嗎！】
【142L：（回復141L）人家郎才女貌天生一對，輪到你這個妖怪來反對？別給竹取公主亂拉CP了！你這跟收養輝夜姬一定要她嫁人的老夫婦有什麼區別！】
所有的匿名號中，越前龍馬批披著本名還帶實人認證的ID在樓層中最是顯眼。
【越前龍馬：我只有一個女朋友@二階堂真知理】
隨後帶V的二階堂真知理回了一個愛心。
官方情侶下場，戀愛實錘，粉粹一切謠言和妄想。
【298L：媽呀輝夜姬出現了！合影留念！】
【299L：打卡！】
【300L：打卡！】
論壇炸了，五分鐘蓋了一百樓。
二階堂真知理看著標著HOT帖子，鼠標拖動網頁右邊的滾動條都沒反應了。
「我電腦卡住了……」
手機那頭的越前龍馬操作也沒反應：「我的電腦也是。」
「龍馬君……我們是不是太高調了？」
真知理知道男朋友不想讓旁人往她身上潑髒水，可是這樣一來麻煩也會接踵而至，所有人的眼睛會像長在他們身上一樣一直牢牢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因為長著嘴巴，有誤會當然就要解釋清楚。新鮮勁剛起來，他們肯定會多關注一些，等時間長了就好了，又不是沒見過談戀愛的情侶。」
少年語調輕松地撫平她的憂慮，他打球的時候就萬眾矚目，有什麼可擔心的？
「為了避免有些人以為是盜號，公主殿下，明天的後夜祭能跟我一起跳土風舞嗎？」
~~to be continued~~
第60章 sixty
◎……不、不行！太犯規了！◎
Paragraph 60
>>> Paragraph 60
經過昨天在論壇上血雨腥風的討論, 有了新稱號變成青學竹取公主的二階堂真知理所在的A班人滿為患。
來喝咖啡吃點心的人只是少部分，大部分人是來看輝夜姬的，看看昨天在舞台上濃妝艷抹的竹取公主平時不施粉黛是什麼樣, 開口閉口點名都是要輝夜姬服務。
當然了，來了咖啡館坐下來就得消費。
黑發少女忙得腳不沾地。
人怕出名豬怕壯, 班級門口排隊八百裡的盛況讓後廚和收銀的同學都眼冒金星。恐怕今年一年能收滿高中三年的班費了吧？
「輝夜姬我想要你的簽名可以嗎？」
「可以是可以, 但是我的簽名也不……」值錢啊。
「輝夜姬我給你拍幾張照片可以嗎！」
「……」
學校的風雲人物是什麼樣的？擁有後援團的男朋友的日常生活二階堂真知理也同樣體會到了。
好辛苦……
黑發少女想起國中時期還有人撿龍馬君用過的東西, 例如擦過幾次的橡皮, 斷掉的鉛筆和喝完的易拉罐偷偷賣給粉絲就嘆了一口氣。
……偶像不好當啊……
今天的客人都是來找輝夜姬的，想帶二階堂真知理出去呼吸點新鮮空氣的越前龍馬都逮不著機會。
會跳舞的女朋友人氣太旺了！他只能看著真知理忙來忙去給她打點下手。
傍晚時分，一年一度持續了三天的文化祭將近尾聲。
文化祭的最後一天晚上例行傳統會在操場上燃起篝火, 圍繞著篝火在後夜祭跳舞的男女會被大家公認為是情侶。
——這種時刻當然要去炫耀他可愛的女朋友了！什麼跟竹本火花四濺啊！他也會跳舞啊！要讓所有人都知道輝夜姬是只屬於他一個人的哼哼！
這麼想著的越前龍馬被班長留了下來：「這三天除了做前勤的人都留下來收攤，打掃教室衛生。」
妹抖和執事們都去休息了, 越前龍馬想偷偷摸摸跟女朋友一起走, 被眼明手快的班長大人捉住：「越前！你不准走！」
越前龍馬一臉正色地詢問：「我也要留下？」
班長：「……你又不在前勤忙！而且這幾天你老是趁我一不注意就溜！都快結束了給我安分點做收尾工作！不准跑！」
於是少年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家女朋友對自己揮了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那龍馬君我先去操場上等你！」
……
———————————————————————
……
為了安全考慮，操場上的篝火是由體育老師燃起來的, 點燃了引線後火苗一路劈裡啪啦地燃進了木架裡堆放的煙火，低空爆裂的煙花帶動木條燃燒，火焰在眾人的包圍中拉長又縮小。
有幾名保安拿著滅火器站在外圍防止突發情況，但這絲毫澆滅不了大家的熱情。
隨著操場上的喇叭裡播放出來的音樂, 學校變成了群魔亂舞的大型蹦迪現場。
揮舞手臂，擺動腦袋, 抖動雙腿，不管會不會跳舞只要動起來就行，沒人會去在意身邊的人跳成什麼樣子, 只需要在音樂裡舞動體會後夜祭的氣氛。
叮叮咣咣的流行音樂結束後, 開始播放用手風琴拉出來的純音樂了, 男生們邀請身邊的女孩子一起步入舞池翩翩起舞。
「傳說只要在後夜祭踩中喜歡的人的影子就能一輩子跟對方在一起了！」
「踩到影子的哪裡都行嗎？」
「胸口的位置！」
「啊……那只能踩個大概的地方了……」
「總之試一下嘛！我要去邀請不二學長一起跳土風舞！」
「……」
少男少女在夜晚的火焰旁心思萌動，在特定的祭典日往常不敢宣之於口的愛戀都將破土而出。
竹本和彥看著黑發少女獨自一人坐在花壇邊上凝望著跳舞的人群，論壇上那些說他們倆很般配的言論搖搖晃晃地蕩進他的腦袋。
盡管二階堂學妹眼光不怎麼樣，找了個四肢發達只會耍嘴皮子功夫的男朋友，但是可以改啊，同樣都是舞蹈生的他們才更適合對方。
他想到社團活動時少女揮灑的汗水，在琴彈社長說可以休息的時候還對著鏡子躍動的身姿，想到她昨天為了維護自己把越前趕了出去，還一直對自己道歉的神情……這些不都意味著她的男朋友在她心裡根本就不怎麼重要嗎？
讓他去撥亂反正吧，縱觀整個社團能配的上他的也只有二階堂了。
他向少女走過去，做出了邀請她跳舞的手勢。
竹本居高臨下地看著二階堂真知理，大發慈悲的施舍落單的小可憐：「如果沒有人跟你一起跳舞的話，那就跟我一起吧，二階堂。」
伸過來的那只大手向上的掌心干淨又光滑，沒有常年體育運動留下來的傷痕和粗糲的繭子，黑發少女茫然地抬起頭，出現的並不是她等待著的人：「土風舞要跟喜歡的人一起跳，竹本前輩去邀請喜歡的人吧？」
看吧，這個時候她都在為自己考慮，她跟那個網球部的小子交往會不會只是想試探一下他的反應？
只要他釋放出信號對方一定會選擇更匹配的他吧？
「我沒有……」
他要說我沒有喜歡的人，實在要選的話姑且你還讓我比較看得過去，完整的話還未說完，越前龍馬就出現了。
他向二階堂真知理伸過去的手被打掉，人也被推開了，他想邀請的對像被她名義上的男朋友拉走。
剛走出教學樓就看到別的男人在邀約自己的女朋友一起跳土風舞，還是昨天指責自己女朋友吃太多的人，這人怎麼這麼莫名其妙？
越前龍馬都搞不清楚竹本是怎麼想的，對方看起來內心戲頗多，臉上的微表情精彩紛呈一個接一個，他不想理睬拉著二階堂真知理就走了：「他平時都這樣嗎？」
「……也還好吧？」真知理回顧了下社團活動時的竹本和彥，對大家雖然冷聲冷氣沒有好臉色，然而真有疑問他也會解答的：「竹本前輩的性格是比較怪……但是專業水平比較強，所以相處的還行？」
聽了女朋友的話，少年又回頭掃了一眼竹本和彥，對方站在陰影處，盯著他扣在真知理手腕上的五指更怪異了。
越前龍馬：不予理會。
他拉著黑發少女走至歡騰笑鬧的人群裡，左手放在了腰後，紳士地向她稍稍彎腰：「賞臉跟我跳支舞嗎，公主殿下？」
二階堂真知理輕輕搭上他的指尖。
越前龍馬牢牢握住她的手。
操場上晚上照明用的夜燈都關了，在後夜祭只有篝火的火光明亮了天空。
「總覺得叫公主什麼的好羞恥啊……」二階堂真知理明艷的臉龐被搖曳的火光氤氳，連緋紅的眸色都愈發溫柔如水。
「本來不就是竹取公主嗎？」
兩人的影子在地上來回交疊又分開，越前龍馬拉著黑發少女的手讓她在自己騰空的臂彎裡旋轉。
「誒，被別人打趣也就算了，怎麼現在連龍馬君也這麼叫啊？感覺更羞恥了……好像小學時代看的言情小說。」
跳躍的腳步左邊踩兩下右邊踩一下，隨著音樂邁動的不只是四肢還有胸膛裡鼓動的心髒。
「那不當言情小說的女主角，當我人生中的女主角好了。」
火光照耀在兩人的身上，溫暖的像是初升的朝陽，少女被男朋友的情話撩得紅了臉，長著這麼一張生人勿近的冷淡臉，嘴裡說出來的話卻這麼動人！
「龍馬君哪裡學來的啊？」
「這還需要學？」他揚眉淺笑，琥珀色的眼眸裡只有靈動的她忽大忽小忽遠忽近：「在喜歡上你之後……全部都無師自通了，真真。」
……不、不行！太犯規了！
龍馬君說出這種話來讓她怎麼受的了啊！
音樂還在繼續，集體舞到了交換舞伴的時候了。圍成一個圈的眾人紛紛放開了對方的手，女孩子們按著舞步往前，跳到了前面一組隊伍裡，跟留在原地的人組隊。
本該也交換舞伴的二階堂真知理被自家男朋友拉著突出了舞圈，走到了人群中心。
圍繞篝火跳舞的大家變成了圍繞越前和二階堂跳舞了，外圍的人都變成了他們的陪襯。
公主和王子在群眾的圍觀下步伐穩健，一圈一圈相互貼近，合拍的像是天生為彼此而生的。
音樂漸止，舞動旋轉的人群也停歇下來，越前龍馬背對著篝火，利落的輪廓被攏在逆光裡顯得柔和了不少。
可是他暗金色的眼眸裡亮起來的光卻似太陽一般難以直視：「那約定好了，我的未來……你要一直在。」
「哇偶——」
「天哪！」
尖叫聲和吹口哨的聲音夾雜，近距離觀看校園偶像談戀愛不下於言情小說直接搬進現實裡啊！
額頭相抵，他的額發掃過她的眼睫，少女明麗的笑臉和梨渦宛若春日裡的花園裡盛開的百花。
耳邊是眾人的起哄聲，二階堂真知理臉頰燒得發燙，可是湧入胸腔的那股暖流強烈得讓人無法忽視：「嗯，約定好了。」
~~to be continued~~
第61章 sixty-one
◎「……我沒生氣。」◎
Paragraph 61
>>> Paragraph 61
土風舞跳完後大家手拉手圍成一個圈, 像還在幼稚園時蹦蹦跳跳舉著手一齊圍攏，又放下手將圓圈拉大。
這是從小就玩的『天女散花』游戲。
嫌棄此舉太過稚拙的越前龍馬拉著二階堂真知理往外走，黑發少女想到剛才在花壇邊聽到旁邊同學口口相傳的故事, 照著傳聞裡說的那樣去踩男朋友的影子。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踩到影子的胸膛了？多踩幾腳吧，把龍馬君的影子各個部位都踩到就絕對沒問題了！
離篝火越遠, 男朋友的影子也變得越小, 就差要跟黑暗融為一體。
越前龍馬回過了身。
小兔子在他身後一路『噠噠噠』的也不知道在干什麼：「你在做什麼？」
……龍馬君該不會以為她在玩影子游戲吧？真知理撓了撓臉頰：「……我……聽大家說只要在後夜祭踩對方影子心髒的部位, 就可以獲得對方的心。」
遠處明亮的火焰還在燃燒, 火焰尖尖搖晃著明明滅滅，哄鬧的人群被隔遠，越前龍馬拉著二階堂真知理的手, 分開她手指穿插進指縫和少女十指緊扣。
他彎了彎嘴角，笑起來：「可是我的心……不早就在你那裡了嗎？」
二階堂真知理的心髒再一次被男朋友的情話擊中了。
「咻——砰！」
是丘比特的愛情之箭！把她的心永遠串在他身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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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到十一月的間隙各大學校都在開辦學園祭, 之前聯誼的立海大送來了海原祭的邀請函。
龍崎櫻乃不想湊這個熱鬧拒卻了朋香, 櫻乃不去小阪田朋香也不想去了，邀請函送了幾張給同班的女生, 多余的兩張便落到了二階堂真知理手裡。
黑發少女一張給了自家男朋友，還有一張給了堀尾聰史。
立海大附屬中學是比青春學園歷史更悠久的學校，初高中部直升，對口立海大學, 在神奈川的私立學校中聲望很高，如此績業彪炳的學校舉辦文化祭自然有很多五湖四海別的學校的學生都想去參觀。
國中時和立海大網球部的那些人在全國大賽上交戰, 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吧？同樣喜歡網球的少年緣由共同的愛好變成了人生際遇中的朋友。
雖然在越前龍馬說來：「他們球打得還不錯，不過比起我來還是差得遠呢！」
↑對方全部都是他手下敗將——的這種關系。
各個學校的文化祭舉辦得大差不差，不過立海大的網球部年年推出的話劇表演都很有意思, 剛踏進立海大的學校兩人就看見男網部的宣傳海報了——喜劇《大美人魚》。
真知理：「他們是不是把話劇名字寫錯了？應該是小美人魚才對吧？」
越前龍馬斟酌了一下, 道：「應該不是寫錯, 就是大美人魚，前面還寫著喜劇。」
黑發少女想去看看童話故事小美人魚是怎麼變成喜劇大美人魚的……
對立海大的劇場創巨痛深的越前龍馬婉拒了，但拗不過女朋友軟乎乎的撒嬌，三兩下就投降了。
國中一年級的時候被MOMO前輩拉來同樣的地方，在這裡創造了噩夢般的回憶還留下了黑歷史照片寄回了青學網球部，他被釘上了永恆的恥辱柱……穿女裝這種事怎麼都不想讓女朋友知道啊喂——！
然而墨菲定律又發生了，飾演愛麗兒的主角切原赤也又又又又出狀況了！愛麗兒的魚尾在變成雙腿能直立行走了後，切原赤也在旁白敘說故事的中場下台換道具服，脫掉道具時把尾鰭撕裂了！
越前龍馬：我擦！
暗叫不好的少年心裡直打鼓，不過想想他現在已經有一米七八了！幸村精市他們就算縫好了尾鰭他也穿不上了又松了口氣。
沒想到——
還是被叫到了後台！
滿臉困擾的幸村跟他協商：「我想讓觀眾們都開心……為了這個話劇我們網球部的每個人都付出了很多，努力了很久……二階堂學妹拜托了！無論如何我也想讓這部劇成功！」
這番話怎麼這麼耳熟？等等這番話不是對他說的是對他女朋友說的啊！因為他現在長高了沒辦法穿變小的美人魚服裝了所以把苗頭對准了真知理嗎！
太陽穴突突的越前龍馬：「幸村前輩國中也是這麼對我說的……你們網球部出狀況的頻次也太高了吧？老是讓客人來幫忙這像話嗎？你們立海大就沒有別的女生能勝任了嗎？」
「抱歉，時間太緊急了，臨時也找不到別人代替，」幸村精市蹙著眉，一副苦思冥想後迫不得已才作出這種決定來的樣子：「雖然跟學妹不是特別熟……但是看學妹也不是見死不救的人，之前聯誼的時候跟突然出現的越前君一起走了其實我們……」
他摸著下巴，深紫色的眼眸定定地看向黑發少女，沒有說完整的話已經讓二階堂真知理升起了愧疚感，畢竟是她有錯在先，現在對方需要幫忙怎麼能袖手旁觀呢！
「而且之前我們班有同學去了你們學校的文化祭，也恰巧看了學妹的舞蹈表演，回來說很棒哦！我相信二階堂學妹你一定能勝任這個角色的！」
對方先抑後揚的表達方式把飾演美人魚這個角色的重擔順利地交給了黑發少女，還想替女朋友拒絕的越前龍馬也沒話說了。
……真知理都答應了他還能說什麼啊……
可能他跟立海大犯衝吧……總覺得每次碰到他們都沒有好事……
領著人去後台變裝的幸村精市說：「就放心地把你女朋友交給我吧越前。」
龍馬：「……」
頓有一種更加無法安下心來的感覺了……
為什麼說出了牛頭人的台詞啊！
忐忑地回到觀眾席，仁王雅治和柳生比呂士在台上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周邊的觀眾都在哈哈大笑，只有他坐立不安。
***
變成人類的美人魚與王子相識，失去了嗓音的愛麗兒沒有辦法說話無法與埃裡克相認，在烏蘇拉用竊取的聲音冒領了埃裡克的夢中情人身份後，愛麗兒因為沒有得到王子的真愛之吻又變回了人魚。
家喻戶曉的童話故事對沒有跟他們一起排練過的黑發少女來說演起來也並不怎麼困難。
最後，愛麗兒和埃裡克大婚了，在舉國上下的歡慶中他們准備要KISS了——
越前龍馬：？？？
怎麼回事啊？幸村前輩說放心把女朋友交給他就是讓他這樣放心的嗎！
和當年一樣演王子的真田弦一郎讓少年又回想起了國一時的那一幕，雖然真田前輩說借位就可以不必假戲真做，但跟真田弦一郎臉貼臉的觸感還是讓越前龍馬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何況……現在在台上的還是他的女朋友啊！
看不下去了！這讓人怎麼忍啊！不管是真親還是假親都不行啊！
越前龍馬靈活地一個箭步跳上了舞台，拉著二階堂真知理要走，演戲演到一半被截胡女主角的真田弦一郎怎麼可能就這樣輕易地讓越前破壞他們網球部排練了這麼久的話劇！
「公、公主被搶婚了！」
「埃裡克給我上啊！」
真田順勢拉住越前，說沒關系的他們不會真的親吻的，無論如何也要將少女帶走的越前龍馬說：「那也不行！」
一開始就做錯了！一開始就應該攔著真知理不該讓她代替切原的！
二階堂真知理看著這混亂的場景思索著如何將話劇圓回來，眼含熱淚拼命搖頭：「請你住手吧亞倫！不要為了我跟埃裡克爭吵！我已經沒辦法回到海裡去了亞倫！你接受現實吧！」
配合演出的真田接戲：「我會好好保護她的！就請你同意吧愛麗兒的哥哥！你爸爸都已經同意我們在一起了！」
變成大舅子的越前龍馬抽了抽嘴角：「……哈？」
一下子從搶婚劇情變成家裡倫理劇了，小情侶經過了海的國王的考驗准備結為夫妻，橫插一刀的人魚為了自己的妹妹不嫁給人類，又跟人類女巫簽訂了契約前來奪走愛麗兒！
「太棒了繼續啊！」
「跟大舅子決鬥啊埃裡克！」
真田弦一郎拔出了腰間的佩劍，不知道誰又丟了一把劍在越前龍馬腳邊，旁白適時響起：「這場戰鬥將會決定愛麗兒最終是回歸大海，還是作為人類永遠陪伴在埃裡克身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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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硬著頭皮演下去的話劇因為情節出人意料獲得了觀眾的一致好評，幸村說拿到今年海原祭的優勝獎不成問題，非常感謝他們，還跟二階堂真知理交換了手郵，說稍後把話劇演出的照片發到她的郵箱。
坐在新干線上時二階堂真知理收到了幸村精市的郵件，前幾張是她的照片，最後那張是越前龍馬當年跟真田弦一郎『大婚』的照片。
黑發少女看到穿公主禮服的自家男朋友被真田弦一郎抱在懷裡，憋不住笑出了聲，被越前龍馬搶過手機按了刪除。
「龍馬君怎麼這樣……」
「那種東西有什麼好看的？」
「可是郵件裡還有我的照片……也被龍馬君一起刪掉了……」
「沒事，我手機裡有，我拍了很多。」
直到回到東京，已經在送少女回家的路上越前龍馬還在郁悶。
「怎麼了嗎龍馬君？」
相比男朋友的苦仇大恨，二階堂真知理的心情就好多了，還了上次有男朋友還去聯誼讓對方學校付錢的人情，演的又不錯，恩怨兩消也沒有話柄了，還看到了男朋友寶貴的記憶，雖然被他本人刪掉了。
但是總體看來結果還不錯！
越前龍馬淡淡地瞥了少女一眼，繼續走在前面。
從月台出來就一路無言的低氣壓讓二階堂真知理覺得再不哄男朋友的話，可能進而發展成冷戰狀態……
不想吵架。
真知理站在原地想了想，那張龍馬君穿女裝的照片已經被他自己刪掉了，那應該不是為了照片生氣了？是因為演話劇最後比拼劍道輸給真田的事？
越前龍馬已經長腿一邁離開她好遠了，黑發少女小跑了幾步上前拉住男朋友的袖子，討好地搖了搖：「龍馬君在生氣嗎？」
「……我沒生氣。」
還說沒生氣，周身的氣場都變得冷冰冰的了！
二階堂真知理將拉著他袖子的手，轉而挽上去抱住男朋友的胳臂：「我知道哥哥大人是為了我好，是我辜負了你的一番心意。」
對結局不滿的越前龍馬冷峻的表情有被溫水澆融的趨勢。
她捕捉著他貓眼裡一閃而過的流光，再接再厲，聲音軟得幾乎要掐出水來：「再給我一個機會吧？歐尼醬？」
~~to be continued~~
第62章 sixty-two
◎草莓。◎
Paragraph 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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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聽到二階堂真知理軟軟糯糯的聲音, 他渾身的毛細孔就都炸開了。
……根本就……沒辦法抵抗啊……
越前龍馬微微抬眼看向二階堂真知理水潤的雙眼，少女輕蹙的眉頭又歪著腦袋的模樣實在是可愛。
他壓下心中那股揉揉她腦袋的想法，克制著語氣盡量平靜地說：「給你機會。」
她不要求都會給她機會了！別說她主動撒嬌要來的了！
撲入懷中的柔軟身軀和撲鼻的香氣讓越前龍馬的思維混亂不堪, 他為什麼生氣來著？啊啊，他真的有生她的氣嗎？
纏繞上脖頸的手臂讓越前龍馬最後的一點疑問都隱匿了, 唇瓣上溫軟的觸感混合著少女身上的馨香浸沒唇齒。
……好香啊……
***
炸毛的貓系男朋友一個親親就哄好了, 到家門口的黑發少女想著以後要是每次吵架都能用這招就好了。
文化祭過後學生們回歸日常, 上下課然後去社團參加活動, 不過這幾天MOMO前輩的狀態不太對，訓練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明顯心緒不寧, 連和同是部員的越前龍馬在練習賽上最拿手的入樽式扣殺都打不掉對方接球的球拍，還被後輩打回來了。
幸好今天部長不在, 要不然看他這個不好好打球的樣子不罰他跑圈才怪！
桃城武一扔球拍：「不打了不打了！」
龍馬：「哦？這麼快就認輸了嗎？MOMO前輩果然還差得遠呢。」
海堂熏：「嘶~真是差勁。」
平時說兩句就要吵起來的組合現在被諷刺了也不回嘴, 桃城坐在休息凳上一臉哀愁。
海堂：？
不二周助看似關心地坐在了桃城邊上，拍了拍他的肩膀：「MOMO你遇到什麼事了嗎？」
菊丸英二：「該不會是跟女朋友吵架了吧nya？不動峰的橘妹是不是想要甩掉你啊MOMO？」
你八卦, 我八卦，我們就是好兄弟！當初一起八越前龍馬愛情料的前輩們此刻一窩蜂地擁到多愁善感的桃城武身邊去噓寒問暖了。
「我跟小杏吵架了……小杏最近都不理我……」
菊丸：賓果！答對了！
心思單純的MOMO被不二周助和菊丸英二以關心的名義套出了跟橘杏冷戰的理由，桃城武被橘杏邀請去不動峰的文化祭，他在無意間對橘妹的哥哥班裡弄的『不良炸雞店』進行了吐槽, 橘妹就生氣了。
桃城捂著額頭一臉哀怨，本來就對杏心思活絡的神尾明趁虛而入安慰了杏, 杏就跟神尾一起去逛文化祭了。
後悔莫及的桃城武連發數日的郵件都石沉大海，橘妹根本不想理他。
堀尾聰史：「嘲笑別人哥哥努力做的事確實很不地道啊MOMO前輩……這種事情換誰都受不了啊？」
想想要是越前吐槽他的純平哥，他肯定也受不了, 不過越前只會吐槽他……
這樣想來也挺心酸的。
乾貞治推著眼鏡在筆記本上又記錄了一大堆數據, 加入眾人的八卦討論圈給MOMO出主意, 教他怎麼追回橘妹。
「再這樣下去的話不行啊MOMO……女朋友會被別人搶走……」
「阿隆球拍。」
「Burning~!MOMO別怕！我家鄉下的親戚開了一家草莓園！我讓老爸打個電話回去，免費讓你們去摘草莓吃！你就借這個機會跟橘妹和好吧！千萬不能讓不動峰的那個獨眼龍彎道超車了！」
一到關鍵時刻都會幫忙的大家讓MOMO流淚滿面：「嗚嗚……謝謝米娜桑！」
海堂熏：「切，真遜啊。」
桃城武：「喂蝮蛇！你說誰遜啊可惡！沒有女朋友的人根本不知道被女朋友甩掉是怎樣的心情！憑什麼這麼說我啊！」
海堂熏：「嘶~女人只會影響我揮拍的速度！」
桃城武：「我看你是交不到女朋友在這裡說大話吧！根本就沒有女生會喜歡你！」
海堂熏：「你說什麼？！」
看著重新恢復精氣神的桃城跟海堂吵成一團，大家相視一笑。
同伴有難一起當，戀愛仿佛都加入了進去一起談了，正在用球拍側面顛球置身事外的越前龍馬忽然被學長點名：「小不點，你去替MOMO送消息吧？」
「……啊？」
「橘妹不是在跟MOMO冷戰嗎？電話不接郵件不回，麻煩你當信使去一趟不動峰給橘妹送信咯？」
「……MOMO前輩跟橘妹吵架跟我有什麼關系？」
部裡唯一一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部員必須要將他拖下水，啊不是，是必須要讓他一起加入感受一下同伴愛，菊丸說：「你可以帶著二階堂學妹一起去進行四人約會嘛！免費的噢！」
每次碰到這種天上掉餡餅的事結局都不會太好，越前龍馬想起文化祭的免費占蔔結果被坑了一大筆錢的事，他還沒帶到七七四十九天的水晶還在褲袋裡硌大腿呢！
「……那我先去問問真知理要不要一起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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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村前輩家的親戚在大阪的滋賀縣開了一家草莓園，九十分鐘內草莓暢吃，原本門票是兩千日元一張的，而且需要提前預約才能去，現下河村隆讓他爸一個電話過去隨便他們這周日幾點到都行。
日本的水果都很貴，草莓是論顆賣的，一顆草莓一百日元，草莓園門口還有草莓屆的愛馬仕淡雪草莓賣，這可是一顆五千六百二十日元的天級水果！因為河村前輩的關系可以半價賣給他們！
這當然要去啊！
於是在得到女朋友肯定的回答後，甘願跑腿的越前龍馬去為桃城武的戀情加了一把火。
MOMO前輩為此感動地抱住了他，搓揉了好幾下他這個後輩的腦袋說越前我真是沒看錯你！
……說起來MOMO前輩究竟把他看做是什麼人了啊……
前往滋賀縣的大巴橘杏是跟二階堂真知理一起坐的，越前龍馬只能跟桃城武坐在了一起，前輩跟其女朋友吵架不肯跟桃城一起坐，無奈他只能跟他女朋友也分開了，就連兩天一夜的行程晚上睡覺的房間他也是跟MOMO前輩一間房……
已經免費使用了河村前輩親戚家的草莓園，再借住蹭吃蹭喝的過意不去，他們定了離草莓園不遠的民宿。
雖然不會對少女做什麼只是想看看她的睡顏而已……但是這麼說的話誰都不會相信吧？嘖。
「越前，一會兒找機會幫我制造獨處機會。」
「……哦。」
不用MOMO前輩刻意提醒越前龍馬也是這麼想的。
車窗外大片草莓棚印入眼簾，智能玻璃大棚不僅提供了適宜的溫度讓水果長勢良好，觀賞性也不錯。
大巴在山間沿著無欄的公路開進了草莓園裡。
園區的招牌寫著『摘到飽吃到飽』，桃城武這個大胃王一看到吃的就走不動道了，拉著越前龍馬說要在這裡吃到晚上都吃不下為止。
龍馬：「……」
……MOMO前輩究竟知不知道他是過來干嘛的啊……
河村前輩的姨媽和姨夫早就在園外等著他們了，幾個人見面打了招呼後給他們每個人發了一個摘草莓的小碗還有一把小剪刀，然後作了個簡單講解。
「這裡的草莓都是通過蜜蜂來授粉的，這種方式會讓草莓的個頭長得更大，味道也會更甜，所以如果在棚內看到蜜蜂也不用驚慌，對蜜蜂沒有攻擊行為的話是不會被蟄的。摘草莓的時候可以看一下草莓和草莓根莖的色澤，蒂深綠色，果實顏色越鮮艷的草莓就越好吃。」
園區裡的草莓有好幾個品種，都很干淨不用清洗，可以邊摘邊吃，如果想要帶走草莓的話也可以把草莓摘下來放在小碗裡就行。
園區旁邊還有個餐廳，餐廳裡有一部分區域有配草莓吃的巧克力醬和煉乳，如果想要做草莓料理，把采摘下來的草莓變成草莓醬或者草莓蛋糕的話，餐廳裡的工具和設備他們也可以隨意使用。
進入草莓棚內後桃城嘀嘀咕咕地說店家真精明，不把煉乳和巧克力放進溫室裡是不是就想讓客人少吃一點？
溫室裡的草莓都是種在半空中的，有上下兩排，方便各種年齡段的人采摘，不用蹲下就可以輕易摘到新鮮的草莓。棚裡的地上還鋪了隔熱的透氣墊，摘草莓的時候需要穿鞋套。
二階堂真知理跟橘杏端著小碗，慢慢悠悠地尋找店家口中顏色好看吃口香甜的草莓。越前龍馬和桃城武都不用剪刀，直接用手一拔一個，拔下來就往嘴巴裡面塞，一個草莓還沒咽下去就又往嘴巴裡塞了一個草莓，直到腮幫子都鼓起來。
……這兩個人是在比誰吃的多嗎？
二階堂真知理&橘杏：「……」
真怕他們吃壞肚子。
往草莓蒂後面再留一些的草莓剪下來保存的時間能長一些，九十分鐘的時間兩個少女吃就稍微吃了一點，剪是剪了滿滿兩碗，准備下午去餐廳研究一下草莓慕斯怎麼做。
桃城武和越前龍馬兩個人就不用談了，草莓棚裡一共十排草莓給他們炫完了四排。
二階堂：「……」
橘杏：「……」
……這兩個人是真不覺得吃別人的嘴軟拿別人的手短啊……
河村前輩的姨媽和姨夫幫兩個少女打包好了摘下來的草莓，幾個人在出口處將鞋套扔進指定的垃圾桶，去隔壁餐廳吃東西。
稀奇的是桃城武和越前龍馬還沒吃飽，在餐廳又點了好多東西，而且全部都吃完了。
桃城：「我跟越前還在長身體呢，光吃水果怎麼能吃得飽啊？是吧越前？」
越前點頭，嘴巴動作不停：「吧唧吧唧。」
MOMO和龍馬一早上都在進食，此刻也吃得馬不停蹄，黑發少女跟前輩的女朋友計劃起了下午一起借用餐廳裡的設備做草莓料理的事。
「第一次做不知道會不會成功呢……」
「做草莓大福怎麼樣？大福會不會做起來簡單一點？」
「一會兒先去問問看有沒有資料和解說書吧？」
年紀相仿的兩個女生在大巴上聊了幾句就變成了好朋友，一起摘草莓的娛樂活動後就連前後輩的敬稱也省去直呼名字了。
不過比起相處融洽的女生團體，桃城這邊就很愁了，拼命對旁座的後輩使眼色讓越前龍馬把其女朋友帶走。
——眼神交流中——
[MOMO前輩終於知道自己是來干什麼的了嗎？]
[我一直都知道啊！只不過肚子很餓要先填飽肚子！]
肚子不飽思維也會變慢，此刻終於想到正經事還沒干的桃城武咳嗽了兩聲：「那個……小杏，下午我跟你一起做草莓料理吧。」
「你只會吃而已吧？」
「額……我可以幫你洗草莓……」
「這些草莓很干淨不用洗。你剛剛不就直接往嘴巴裡塞了十幾個嗎？」
「那我幫你清洗工具吧小杏！」
「真知理會跟我一起的，不用你幫忙。」
桃城說一句橘杏都要反駁一句，正在氣頭上的少女還沒聽到男朋友的道歉怎麼可能原諒他。
二階堂真知理：「誒？桃城前輩沒關系的我們兩個可以……」
見自家女朋友還想當電燈泡，越前龍馬趕緊制止她，說：「下午我們拿草莓葉子去喂山羊吧？早上進園區的時候我看見旁邊有個地方有山羊和兔子。」
對毛茸茸的小動物沒有抵抗力的黑發少女緋紅色的眼睛一亮：「好呀！我怎麼都沒發現這裡還有小動物啊？」
「大概是你的關注點都在吃草莓上了吧？」
「……龍馬君才是！你今天一天吃的草莓比我一年吃的還多！」
「沒吃飽？那一會兒去園區大門看看還有沒有草莓賣，不是說有淡雪草莓嗎？」
「啊！差點忘了這回事了！」
……
———————————————————————
……
淡雪草莓對生長環境極為苛刻，培育人只要有一丁點誤差淡雪草莓的口感就會變差，在草莓裡被譽為是白富美的存在。有別於傳統紅色草莓的淺淡白與粉交融的顏色，宛如戀愛一般美妙，所以又被取名為『初戀』。
草莓園的淡雪草莓比銀座的三越百貨裡賣的便宜很多，不過每天數量有限只賣兩波，一波只賣十盒，早上七點賣一回，下午一點賣一回，售完即止，再有錢的人也不預留名額，許多人為了吃一顆淡雪草莓千裡迢迢開車來買。
四個人吃完飯已經是中午十二點，錯過了早上那波賣草莓的時間只能等下午了，還有半小時等買了草莓再去喂小動物剛剛好。
為了給桃城武和橘杏兩個人私人空間，還差半小時越前龍馬已經跟二階堂真知理去攤位上排隊了。
他們是第一名。
花錢買草莓還要提早三十分鐘來排隊，好吃的東西讓人拼盡全力也值得。
三十分鐘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河村前輩的姨夫姨媽剛推著擺了十盒淡雪草莓的小推車出來，兩個人就一口氣買掉一半。
價格減半的淡雪草莓讓人感覺撿了便宜，不過對學生族來說還是天價，兩個人這個月的零花錢都空了。
帶著草莓去喂小動物對淡雪草莓也太不尊重了，畢竟太貴了……二階堂真知理說把草莓帶回民宿放好了再回來喂山羊。
小心翼翼地捧著五盒淡雪草莓回去，怕MOMO看到會一口氣干光的少年說把草莓放在她和橘杏的那間房裡。
黑發少女頷首，覺得男朋友講的有道理，給男生的話肯定一晚上就沒了。
一路護送淡雪草莓平穩地擺在了房間裡的茶幾上兩人才放下了心，沒有摔爛也沒有擠破非常安全。
准備去喂山羊和小兔子了。
十月底的天氣日夜溫差很大，早上還能穿短袖中午熱得人汗流浹背，晚上的冷風卻會吹得人流鼻涕，真知理說要去換個長袖。
女孩子就算出門兩天也會帶很多衣服，跟走時裝秀似的，正常，習慣了就好。越前龍馬坐在沙發上等她。
他看著桌子上擺著的五盒淡雪草莓，拆開了一盒。
一盒子裡面才五個，大小也就比早上在草莓園裡吃的草莓大一點點而已，一口草莓尖尖一口草莓尾，兩口，沒了。
都沒吃出來味。
於是又往嘴巴裡塞了一個……又塞了一個……
想著吃掉一盒還有四盒呢，一不留神就吃完了兩盒，那不是還有三盒嗎？再回過神來的時候，胃口巨大的少年已經全部吃光了。
正在越前龍馬想要將草莓包裝紙和空盒都扔掉毀屍滅跡的時候，二階堂真知理換完衣服出來了。
一字肩的掛脖長袖碎花襯衫，配了條牛仔褲。
說要換件長袖的衣服，衣服袖子長是長了，但是為什麼整個肩膀都露在外面啊……
「=_=穿這個也會冷的吧？」
「不冷，是長袖！」
她揮了揮雙手在他面前轉了一圈，後頸上系的蝴蝶結他要是輕輕一拉是不是整個衣服都會掉下來了？
「……晚上被凍到了別問我要外套。」
「那我問MOMO前輩拿他衣服穿好了。」
「橘妹會介意吧？」
「才不會呢，杏很大方的。」
「……你倒是一點都不客氣。」
「謝謝誇獎！那走吧龍馬君！」
越前龍馬拿過剛才脫下來放在沙發上的黑色連帽外套，站起身來去拉她的手，少女走近了幾步。二階堂真知理的余光瞥到茶幾上拆得亂七八糟的包裝，原本伸到半空遞給男朋友的手一下子縮了回去。
真知理一下子癟了嘴，眉頭也蹙起來，深知小兔子護食屬性的越前龍馬：「……」
少女伸長雙臂朝他撲過來，一邊還嗷嗷叫著讓他還她淡雪草莓：「龍馬君好過分！居然自己偷吃！」
吃就吃吧，還一口氣吃掉那麼多，說什麼怕MOMO前輩全部干光，根本就是被龍馬君全部干光了啊！
嗚嗚嗚嗚……這下虧大發了！一顆都沒吃到啊！
不是錢的問題，是一顆都沒吃到啊！
啊啊啊啊啊啊——
小兔子爆發了，心心念念的淡雪草莓沒吃到要咬人了，二階堂真知理撲過去對越前龍馬又抓又撓，還在他下巴上啃了一口。
少女一點攻擊力都沒有，本來力氣就小，又怕真把他皮膚抓花了，結果全然變成了撓癢癢。
怕癢的少年被逗得笑了起來，真抓他還不怕呢。
越前龍馬一用力，跟趴在自己身上的二階堂真知理換了個位置。
一陣天旋地轉後，越前龍馬抓著黑發少女的兩只手腕按在她頭頂：「還給你就是了。」
二階堂真知理氣鼓鼓地瞪他：「怎麼還啊！」
他們明天下午就返程了，想吃就得起早去排隊買了！本來還想明天早上睡個懶覺的！這下泡湯了！要是不盯著他又怕他買了全部都給吃光了！
「嗯……我想想……」他勾起嘴角看著真知理氣得臉蛋微紅胸脯上下起伏的模樣，笑意直透眼底。
她大片裸白的皮膚印在面前，染上粉色的肩頸比淡雪草莓的顏色還好看，越前龍馬低下頭親了她一口。
二階堂真知理緊抿著雙唇不想給男朋友親。
越前龍馬悶笑著，嘴唇從真知理的臉頰往下，沿著下顎線在她的脖頸上吮吸了一口。
少女白皙的皮膚上馬上浮現出了一個『草莓』。
「還你一個，」越前龍馬琥珀色的眼眸盯著在雪白的泥土裡由他種出來的草莓，喉結滾動了一下：「還有二十四個。」
他的聲音暗啞，嗓子都像是被火燒過一樣，上揚的尾音帶著股慵懶的誘惑，真知理一下子就臉紅了。
她雙手被越前龍馬一只大手完全扣住，雙腿也被他的膝蓋頂住，整個人動彈不得，扭動了一下卻發現他看向自己的眸色更暗沉了。
越前龍馬順著她肩頸的線條親吻下去啃咬她的鎖骨，細碎的言語從齒間泄出：「二十三個……二十二個……」
……這、這個姿勢……太不妙了！
空氣都變得燥熱起來，那些喧囂的張揚的尖叫溢到嘴邊只變成粗重的呼吸。
「誰、誰要你這麼還啊！快放開我！」二階堂真知理咬著牙，拼命讓自己的理智不離家出走：「你討厭死了！」
「那你想要我怎麼還啊，」越前龍馬的嘴唇又移上來親她的唇角，另外一只手落下來摩挲到真知理的後頸，解開了她掛脖上衣的蝴蝶結：「真真？」
~~to be continued~~
第63章 sixty-three
◎被來自直男的浪漫……戳到心巴了！◎
Paragraph 63
>>> Paragraph 63
他琥珀色的貓眼裡帶著戲虐, 好像是只貓緊緊盯著困在自己掌中的獵物，隨便她怎麼掙扎都無濟於事。
事實也確實如此……男女天生力量上的差異讓二階堂真知理撲騰了多少下都不管用，依舊牢牢地被越前龍馬壓制住, 他天天握著網球拍的指腹上起的薄繭從她的脖頸皮膚劃過，又酥又麻。
……Hentai！解她衣服的蝴蝶結干什麼！
真知理的味蕾被刺激得拼命分泌起了唾液, 咕咚咕咚地吞咽了好幾口口水。
越前龍馬看著黑發少女生氣得不行又拿他沒辦法的模樣, 嘴角咧開的弧度更大了。
「也不怎麼好吃的, 有點像桃子, 」他親昵地蹭了蹭她的鼻尖：「嘗嘗味道？」
少年垂首又去吻她，剛才還緊抿著負隅頑抗的城門大開，他輕而易舉地就帶兵攻陷進去了。
淡雪草莓的口感還留於口腔, 他將舌頭上品嘗到的甜膩勾著她的舌尖傳遞過去。
比起在網球場上意氣風發囂張得不可一世的模樣，在二階堂真知理面前的越前龍馬簡直像是把小學和國中對女同學沒做的惡作劇都發揮出來了一樣……
超惡劣啊！
真知理逮著他的舌頭從自己的嘴裡出去開始舔吻她唇瓣的間隙, 惡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然而被她咬破嘴唇的男朋友好像更興奮了？面色潮紅呼吸也變得更急促了。
混合著鮮血和草莓味的吻變得更凶猛了, 越前龍馬本來在她後頸的手也不安分地落下來，在她裸//露在外的肩膀上撫弄了。
……什、什麼啊……該不會……該不會在這裡被……
一團亂麻的腦袋忽然間蹦出了不得了的想法, 國中接受過的教育難道要在這個時候用上嗎？可是……可是她還沒准備好啊？
緋紅色的雙眸浮起了一層霧氣，真知理用盡全身的力氣曲起膝蓋又抽動雙臂想要逃脫，壓在上面的少年聽著女朋友低沉下來的鼻音，自覺玩得有點過火了。
「我本來也不打算做什麼的, 」墨綠色的腦袋在少女頸間蹭了蹭，越前龍馬啞著嗓子道：「所以別亂動了……真真。」
血液中那些吼叫著的因子順著脈絡湧向心髒, 他渾身的肌肉和神經都在她香甜的氣息下緊繃住了。
……本來就是想親親抱抱『欺負』她一下，但她要是一直扭動著掙扎……他怕自己真的會失控。
懷裡的身軀果然不再反抗了。
越前龍馬聽見二階堂真知理抽鼻子的聲音。
……小兔子該不會被他欺負的想要哭吧？
越前龍馬平靜了一會兒，將呼吸和興奮的神智都調整過來, 剛打算放開真知理, 耳邊傳來『滴——』的一聲刷門卡的聲音。
房間門被推開, 橘杏和桃城武愣在門口，四個人四雙眼睛八目相對，氣氛一時間尷尬無比。
……就……解釋不清了啊？
「對不起我走錯了……」橘杏放在房間門上的手又帶著門把手想要退出去，被桃城一把按住。
「越前你這家伙究竟在做什麼啊！」
雖然衣服還算完整，沒看出來有霸王硬上弓的跡像，但是這畫面怎麼看都很不對勁啊？兩個人的姿勢不對，表情也不對，二階堂學妹的眼圈還紅紅的，看起來要哭啊！越前這個小鬼頭在對女朋友做什麼啊喂——！
讓女生流淚的男人都不算是男人！正義感爆膨的MOMO准備把越前龍馬拎出去對後輩好好進行一番思想教育！
見桃城走過來，少年拿過一邊的外套胡亂地蓋住真知理。
被MOMO拎著耳朵出房間的越前龍馬回頭看了一眼坐起來的女朋友，蝴蝶結的帶子垂落到肩膀上沒有系上，衣服好好的沒有掉下來。
……原來那個蝴蝶結只是裝飾作用嗎？
桃城武的大嗓門由近變遠，對著後輩劈頭蓋臉一頓嗶嗶，橘杏關上門。
她看到真知理脖頸和肩膀上的『草莓』，又看看少女一抽一抽看起來想要流淚但是強行忍耐的臉，拿了個托盤上的杯子倒了杯水遞給黑發少女。
真知理：「謝謝。」
「不客氣，」橘杏在二階堂真知理身邊坐下：「真知理，你跟越前君好好討論過這個問題嗎？」
進門看到的場面讓她跟MOMO同樣石化，雖說身邊就有好多情侶本壘打了，但是跟前輩一起出來玩還這麼放得開……現在的小孩真大膽啊。
「……什麼？」
「這個年齡段的男孩子是最對這種事情有好奇心和探索心的時候了，找機會跟越前君好好溝通一下吧？如果不願意的話，一定要非常嚴肅地拒絕他，讓他知道你的想法，明確地告訴他『不行！我不願意！』，千萬不要為了男朋友說什麼『不跟我做的話就是不愛我，難道你對我的愛只有這點嗎』或者『不做的話就分手吧』這種話心軟，更不要為了挽留他和為他著想去嘗試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一切要以你的想法為准。」
橘杏說得鄭重也很有道理，比起半推半就順著男朋友的心意被推倒，女孩子當然更希望能被男朋友尊重，在兩情相悅的時候為愛鼓掌了。
雖然這種話題很不好意思，但確實要跟龍馬君談一下才行！
不過沒想到外表看起來這麼冷淡，以為是草食系的龍馬君在交往後爆發了肉食系的本能……
話說這家伙真的沒有在隱藏本性嗎！
真知理點點頭應承下來：「我知道了。」
給與迷茫的後輩幫助也是年長一歲的前輩該做的事。
說著說著話題翻頁，兩個人開始互相吐槽起了自己的男友，橘杏看到茶幾上全部拆開空蕩蕩的草莓包裝盒，琢磨著兩個後輩是怎麼從吃草莓上到人都滾到沙發上去的。
談起草莓真知理又來氣了：「他吃光了我的草莓！」
***
「……我本來也沒打算對真知理做什麼。」
「別口是心非了你這個色小鬼！」
「嘖，難道MOMO前輩對女朋友就沒有奇怪的想法嗎？」
「有是有，但是……」
「就算有也不代表會直接行動吧？」
「那當然了！」
「想歸想，但是在她同意之前不會動她一根手指頭，MOMO前輩也是這麼想的吧？」
「肯定啊！」
「所以我跟MOMO前輩是一樣的，前輩可以理解我的對吧？」
「說得沒錯！」為什麼好像掉入後輩的圈套了？
……
———————————————————————
……
這件一字肩掛脖上衣是沒辦法穿了，下午也不想跟吃光了淡雪草莓的龍馬君一起去喂小動物了，二階堂真知理氣悶地把自己關在房間裡。
學妹心緒不佳，橘杏也不想跟桃城武一起去研究草莓料理，晚飯叫了外賣直接拿進房間吃。
以為剛剛和好，女朋友又被自己不知名的行為惹生氣了的桃城武奪命連環call打給橘杏，電話才接通MOMO就道歉說自己錯了。
杏：「知道錯哪裡了嗎？」
不知道自己錯在何處的桃城武開始瘋狂反思，連早上在草莓棚吃太多，沒把草莓蒂的葉子摘下來扔進垃圾桶，給河村前輩的姨夫和姨媽添了很多麻煩也講出口了……
杏笑了：「沒有錯也不用瞎認吧？我只是隨口一說的。」
桃城：「……」
冷汗直流三千尺。
橘杏說是陪二階堂學妹，MOMO轉頭又責怪了越前一頓，直到後輩說晚飯由他來買單才消停。
一晚上電話沒有，郵件也沒有，二階堂真知理把枕頭當男朋友使勁捶了兩拳。
定的鬧鐘鈴聲沒有調太響，怕第二天早起會吵到橘杏，結果自己壓根沒聽到鬧鈴睡過頭了……等黑發少女趕到園區門口的攤位時，淡雪草莓已經賣光了！
啊啊啊啊啊啊！錯過了半價的淡雪草莓啊！
心裡懷著說不定龍馬君會爬起來買給她的那一點點希翼也落空了……因為等到乘上大巴他提都沒提這事啊！
和好的橘杏和桃城武自然坐到了一起，被氣到要變形的二階堂真知理強硬地分開了他們：「MOMO前輩我要坐你這個位置和杏一起！」
來的時候他和杏在吵架，返程了變成越前跟二階堂吵架了，幾個意思啊？桃城武回頭看向已經坐在窗邊的越前龍馬，給後輩使眼色。
越前龍馬扭頭看風景。
桃城：「……」
回到東京，下了大巴後總算能借口送杏回家牽上女朋友的手了，桃城武忙不迭跟越前龍馬和二階堂真知理道了別。
慣例送女朋友回家的越前龍馬跟條跟屁蟲似的一路尾隨到二階堂宅門口。
然而全程變成鋸嘴葫蘆的男朋友都不曾開口，也不知道他想干嘛？
甩上門的黑發少女進了家，從窗邊看著越前龍馬還站了一會兒才走。
……又莫名又生氣啊！想把桌子都掀了！
二階堂真知理郁悶的晚飯都不想吃了，只想回房間躺屍。
少女身形一動門鈴就響了，她趿著拖鞋跑去開門，是快遞員，送來了一個大箱子。
……什麼東西？她最近沒有網購東西啊？
快遞員跟黑發少女核對了姓名，確認沒有送錯地方後讓二階堂真知理簽了字。
東西不是很重，她雙手就能抬。
二階堂真知理剛將塑料泡沫包起來的東西搬回客廳，手機的呼吸燈就亮起來了。
是男朋友的郵件。
[越前龍馬：收到了嗎？]
真知理：？
龍馬君送的？
真知理拆開包裹，冷凍起來的淡雪草莓一盒疊一盒在箱子裡排列的整整齊齊。
她數了下一共十盒。
又看了下箱子上的寄件信息，OCS一日特快，是從滋賀縣寄過來的。
……那就是龍馬君早上排隊去買的？
真知理沒回郵件，越前龍馬的電話很快打了過來：「怎麼不回我？東西收到了？」
這兩天心情大起大落地還沒緩過來呢。真知理壓著聲音，盡量讓語氣裡的夷愉不那麼明顯：「收到了……剛剛在拆包裹。」
好像沒成功，她聽見龍馬低笑了一聲：「高興了？」
黑發少女假裝自己還在憤怒狀態中，要是被他這麼容易就哄好以後不經常蹬鼻子上臉了？
她說：「買點草莓來哄我就算了？」
「還有一個快遞，應該也要到了，去門口等著。」
二階堂真知理聽著手機那頭男朋友的話，懷著點小期待又走回門口，果不其然門鈴被按響了。
她打開門，看見站在門口的不是快遞員，是剛才走掉了又返回來的越前龍馬。
他捧著一束草莓做成的花在她家的門欄外等著，身形清雋挺拔，漂亮的暗金色貓眼裡有著清淺的笑：「是我不對，不生氣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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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被來自直男的浪漫……戳到心巴了！
~~to be continued~~
第64章 sixty-four
◎匿名信。◎
Paragraph 64
>>> Paragraph 64
這個歉道得又驚又喜。
淡雪草莓吃到了, 男朋友也來求和了，哪還有生他氣的道理？早些時候組織起來存放在腦袋裡，准備在龍馬君找自己時懟他的話都被二階堂真知理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誰讓自己這麼喜歡他啊？
收了草莓花束的黑發少女還想偽裝, 牽起的唇角卻將陰轉多雲再轉晴的心情完全寫在了臉上。
「原諒你了。」真知理輕聲說。
旦日的晨訓桃城武擔心地問越前龍馬跟女朋友和好沒有，被不識好歹的回以：「MOMO前輩還是先管好你自己的後院吧？那個獨眼龍肯定在橘妹面前說了你不少壞話。」
MOMO：「……」
被越前這個話題終結者強行終止話題。
不過據探子堀尾聰史返回來的情報, 越前龍馬跟二階堂真知理又處於黏糊糊的狀態中了。
桃城感嘆：「年輕真好, 沒我們高年級的有那麼多彎彎繞繞, 青春啊青春~」
堀尾：「……」
……MOMO學長也就比越前大一歲而已吧？
中午二階堂真知理和越前龍馬一起上教學樓的天台吃飯, 心情頗好的黑發少女還特地多帶了一個飯盒，裝了點淡雪草莓跟男朋友一起分享：「龍馬君送了好多，還是一起吃吧！」
爸爸媽媽出去旅游了, 這陣子都不在家家裡就她一個人，越前龍馬送了十盒又送了一把草莓花束根本吃不完, 水果放冰箱裡時間太長就不新鮮了。
真知理眼尾一挑, 明裡暗裡地提醒男朋友下次再吃獨食做好被抽打的准備。
和黑發少女一起買淡雪草莓的時候就把零花錢花的七七八八了，要不是打電話給老頭子支援只能等回到東京帶臭老爹去三越百貨買正價的淡雪草莓了。
二階堂真知理脖頸和肩膀上他種的『草莓』還沒消, 不過穿著校服戴著領結只能看到後頸處露出來的一點點印子。
他饒有興味地在危險的邊緣試探：「我不吃，再吃的話讓我還就還不出了。」
聽到越前龍馬說還不出了黑發少女立馬耳根紅了，脖子被他親吻過的地方都在隱隱發燙：「給你吃還這麼多話！」
真知理捏著一個摘掉了蒂還帶著水珠的淡雪草莓塞進越前龍馬叭叭的嘴裡，他猝不及防地合了牙咬住送上門的果子。
香甜濃郁的『白雪公主』經過他的齒間, 豐富的汁水濺出來，順著二階堂真知理的手指蜿蜒流到她嫩白的手腕上。
粘膩的草莓果汁留在皮膚上, 等一會兒干了跟膠水似的抓到什麼黏什麼，二階堂真知理想將手抽回來擦拭，小臂卻被男朋友捉住了。
連她的手指也被他的牙關扣了下來。
越前龍馬的舌頭沿著她蔥白如玉的指尖舔吻了幾下, 又順著少女的指骨骨節繞了一圈, 將她手指上的草莓汁水舔了個干淨。
然後沿著她手腕下青紫的血管, 吻掉了在她的小臂內側塗畫出迤邐的玫紅色線條。
她血管連同心髒的跳躍都在他的唇舌之下。
中午的日光亮眼到令人發暈，空曠的天台上全是甜甜的草莓味，芬芳馥郁到令人窒息。
越前龍馬細細密密地舔舐了一遍真知理的手指和手腕，將她的手放開時還一本正經地說：「別浪費了。」
不知道是在說草莓還是在說她。
黑發少女看著自己粉粉的指甲上縈繞著的晶亮，耳朵更紅了。
……就差把她的指甲油也吃沒了。
***
想要單獨相處的情侶總想在學校裡找無人之地，午休的天台早就被越前霸占了，也沒人敢上來。
就差沒寫越前龍馬專屬的教學樓天台，此刻卻有人站在最高的那階台階上，踮著腳透過門上的觀察窗將兩人的互動全攬入眼裡。
垂在褲腿邊的雙拳握緊發出『硌硌』的骨頭摩擦聲。
……
———————————————————————
……
放學後的社團活動最被琴彈社長看好的二階堂真知理，老規矩和舞蹈社的王牌竹本和彥一組跳雙人舞。
亮眼的外表和流暢的肢體語言讓他們成為舞池中的金童玉女。
「竹本前輩好厲害啊……男生的踏步蹲做到這麼標准很難吧？」
「要不然怎麼當上舞蹈社的王牌？」
「二階堂也很厲害……」
「琴彈社長想培養二階堂的，要不然也不會一直讓竹本前輩帶她了。」
「聽說竹本前輩很嚴苛的……只對二階堂和顏悅色，真的不是跳舞跳出感情來了嗎？」
「噓，別胡說，二階堂也經常被竹本前輩挑刺的，而且她有男朋友的。」
「……」
以前部裡出過好幾對一起跳舞跳成情侶的例子，上回黑發少女跟竹本和彥一起在文化祭上表演就有不少人覺得他們倆有戲，論壇上還有CP粉呢，要不是越前龍馬真身上馬還@真知理估計學校裡傳的就是二階堂跟竹本了。
舞動的時候不覺得，中場休息停頓下來後二階堂真知理總覺得竹本前輩看向自己的目光帶著深意。
少女想的是以竹本的性格才不會理那些八卦，所以肯定是自己剛才跳的那段舞蹈有什麼地方出現了失誤。
之前她跳慢了四分之一個拍子，休息時竹本和彥都會直接指出來的，怎麼今天這麼奇怪？
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欲言又止。
他這張嘴竟然還有說不出口的話嗎？真是稀奇。
喝了口水擦了擦汗，竹本和彥的視線還定在自己身上沒移開，二階堂真知理有些發毛：「竹本前輩有話要對我說嗎？」
老這麼盯著她看干什麼？
被後輩求知若渴地發問了，竹本和彥也不好再藏著掖著：「二階堂……越前、越前他身上究竟有什麼點值得你喜歡的？」
雖然有些難以啟齒，但還是磕磕絆絆地說出來了。
竹本和彥想問二階堂真知理這個問題已經想了好幾天了，之前沒發現學妹的可愛，在論壇的那些帖子說他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後，他的目光總會時不時地飄到她身上。
她練舞練到肌肉痙攣也不會哭，會咬著牙拍打著僵硬的肌肉群等緩解了繼續跳，她會在訓練結束所有人都走後自己扶著把杆繼續練習，她會對著鏡子一遍一遍糾正面部表情和肢體的幅度精益求精。
他看見她的堅韌，看見她的勇氣和努力，看見她揮灑的汗水，還有完成高難度動作後臉上出現的梨渦……
她漂亮又堅強。
渾身都在發光。
他想起國中時和自己搭檔的女社員，因為無法跟他配合默契，在一次壓腕托舉失敗他不小心讓對方摔在了地上後，對方就哭著鼻子說要放棄跳舞。
埋怨他，埋怨舞蹈，埋怨讓她受傷的一切。可是人總要為了喜愛的東西付出代價啊？
二階堂從他懷裡摔下來從不會怪他，他的耳邊只有她堅定的，不服輸的聲音：「這次是我的失誤！再來一次吧前輩！」
差太多了……為什麼呢？
竹本和彥不由得想。
是因為她對跳舞的熱愛啊……和他同樣對舞蹈的愛好讓她不顧一切。
有著相同目標的他們才是最合適的。他可以矯正的。
她喜歡越前什麼呢？越前根本就不合適她，性格跋扈又猖狂，只會粗魯地打暴力運動。
「……前輩怎麼會這麼問？」真知理怔住了，似乎絲毫沒有想過他會對她產生興趣想要了解她。
「他對你的人生沒有任何助力，什麼都幫不到你，而且像他這種四肢發達的人根本無法理解舞蹈的內涵吧？也無法理解你跳的動作代表了什麼……」他淳淳善誘，宛若惡魔的低語。
黑發少女卻不吃他這套：「有沒有幫助不能從表面上來看吧？我也不懂龍馬君的網球，但只在觀眾席看著他專注的神情和跑動的身姿就覺得很高興了，我只想為他加油啊。我想他一定也跟我一樣。」
她談論起他時緋紅色的眼睛都冒著星光：「只要龍馬君為我加油鼓掌就行了，」
……她是真的很喜歡越前龍馬啊……連話語裡叫他的名字也止不住的甜。
「呵，」竹本和彥輕蔑地嗤了一聲：「那希望如此吧。」
……
———————————————————————
……
她的鞋箱裡出現了匿名信。
二階堂真知理將純白信封包裹的信紙展開，是一封語氣正常的普通信件。
信裡的內容說非常喜歡越前君，從國中的時候就在關注他了，知道他有了女朋友後十分傷心，覺得黑發少女配不上越前君，請跟他分手。
男朋友的粉絲團有多強是國中在他打比賽就領教過的，那排山倒海一般的加油聲能把人的耳朵都震聾。自從越前龍馬在學校論壇公開女朋友後，論壇上不是沒有人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但是沒有真跑到二階堂真知理面前來耀武揚威的。
這封信的主人是第一個。
然而是匿名信也不知道是誰塞進她鞋箱的。
黑發少女看完後隨手把信件丟入了垃圾桶，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照常該干嘛干嘛，但是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每天打開鞋箱每天都有。
而且用詞從和緩變得激烈。
信上說：你根本就配不上越前君，他只是被你迷惑了！
被她的美貌迷惑了？被她的舞姿迷惑了？還是她給越前龍馬下了藥？
二階堂真知理捏著信左右看看，周圍的同學都換完鞋徑直走了，沒人瞵視她。
……是後援團裡的女孩子嗎？可是朋香作為越前龍馬後援團的團長都很支持她跟龍馬君在一起，還會有誰呢？
如果蹲點的話又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抓到這個人……
要告訴龍馬君嗎？可是告訴他只會徒增煩惱而已，告訴老師她又沒被實質性的傷害到，老師也難以監管……
黑發少女悶不做聲，再次將信件扔了。
第二個星期來學校時，鞋箱塞入的變成了恐嚇信，血淋淋的紅色大字讓二階堂真知理汗毛倒豎。
信裡說無法接受她繼續霸占越前，要給她一點苦頭吃。
除此之外，背後出現冷冷地凝視著真知理的目光。
可是黑發少女回頭卻什麼也找不到。
身後空無一人。
……這個人究竟躲在哪裡看著她？
到底是按捺不住心中的不安，真知理這次沒有信扔了，而是帶給了男朋友。
越前龍馬看了信裡寫的內容，說：「無聊的人做無聊的事情罷了。」
二階堂真知理早先也是這麼想的，可是在告知了男朋友有古怪的眼神跟隨著自己和之前扔掉了一個星期的信時，越前龍馬也謹慎了起來。
除了每天一封恐嚇信，暫時沒有發生別的事。不過通常比網球部的部活結束要早的舞蹈社近幾日因為排練新舞時間拖晚了很多，越前龍馬背著網球袋去舞蹈室時二階堂真知理還沒換下舞蹈服。
對著鏡子舒展身體的少女儼如湖中的天鵝在梳理羽毛，她纖細的四肢輕微的晃動一下都能在他的心湖漾出一片漣漪。
她跳舞的時候都扎丸子頭，可愛又嬌俏，露出的上背部和脖頸還留有淡淡的草莓印，像一座聖潔的雕像被黑暗浸染，變成了獨屬於他一個人觀賞的名貴物品。
她和他如隔雲端，卻被他親手拉下神壇的不堪讓越前龍馬變得有些亢奮，那些污濁的想法一旦滋生便像清除不掉的霉菌生長速度極快。
被灼熱的視線凝視得後背發燙，真知理回過頭，在看見玻璃外的男朋友時輕盈地向他跑了過去。
「龍馬君等很久了嗎？」
「剛到，結束了嗎？」
「嗯，剛剛在做拉伸，你等我一下，我去換衣服。」
「好。」
他們如交頸的天鵝一般親密無間，二階堂真知理對越前龍馬明艷動人的微笑讓竹本和彥覺得眼睛都在發痛。
……為什麼讓她付出真心的人不能是自己呢？
瘋狂慫動的意念讓他拿出手機向特定的幾個人發出了郵件。
~~to be continued~~
第65章 sixty-five
◎他簡直超——喜歡她啊！◎
Paragraph 65
>>> Paragraph 65
快要跟越前龍馬一起走出校門的二階堂真知理接到了竹本和彥的電話, 同社團的前輩說他今天有急事，那套演出時穿的黃櫨染御袍忘記掛起來了，問她能不能回舞蹈室一趟把道具服整理一下。
竹本說的那套黃櫨染御袍是整個社團大家一起出錢手工縫制的服裝, 平安京時代天皇穿的衣服要比公主的十二單還要昂貴，他們只是學生根本買不起, 是琴彈社長帶著人去布料店買的成品布, 借用了手工教室自己做出來的。
雖然是自己做的, 但在布料方面社長也沒有縮小開支, 買的都是上好的成品布。高檔面料不細心呵護的話很容易起褶，有些衣服都沒辦法熨燙，直接就廢了。
社團裡的唯一一套黃櫨染御袍就是如此。
舞蹈室的鑰匙只有三個人有, 除了二階堂和竹本只有琴彈社長手裡有了，竹本和彥不可能打電話給琴彈, 只能把事情分給她這個學妹做了。
這麼重要的道具服裝被前輩隨意放置後又拜托給了她, 怎麼可能不回去處理？
黑發少女應下了。
秋日的夜比夏季要短，六點不到已是天半黑了, 二階堂真知理跟越前龍馬說要回一趟舞蹈教室。
「我陪你回去。」
「沒關系，一會兒就回來了，龍馬君去買兩瓶ponta就在校門口等我吧。」
她一個人跑回去要比兩個人慢慢吞吞地走回去快多了，捏著鑰匙的少女原路朝舞蹈教室跑回去。
明明知道她最近收到恐嚇信說要讓她吃點苦頭的, 明明想過她可能會遇到危險的，可是偏生卻在此刻思想松懈了。
越前龍馬按女朋友所說的去買了ponta倚在牆壁上等她, 然而手裡的碳酸飲料喝完了還不見二階堂真知理出來。
夕陽下的教學樓在光與影的氛圍下拉出一整棟的影子，他抬眸看向舞蹈室的那間比正常教室要低一些，應該能清晰讓視力極佳的他瞄見人影的窗。
她卻不曾從那裡出現過。
可是算了算時間, 她應該早就已經到達了。
***
打開更衣室的二階堂真知理找到了竹本和彥的那套黃櫨染御袍, 纖悉不苟地將衣服上面的灰塵拍掉, 然後收進了竹本的儲物櫃。
舞蹈社的王牌擁有的儲物櫃比一般社員的櫃子要大很多，能力強又備受社長喜愛的人總是能獲得更多優待。
做完這一切的黑發少女關上前輩的櫃子櫃門，又將大家攤開在凳子上或散亂在地上的檜扇全部折疊起來放好，准備出去再鎖上門時，身後傳來了凌沓的腳步聲。
應該是三個人。
放課後的教學樓裡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值班老師和保安在了，如果是忘記東西回教室取的同學也不會出現在他們舞蹈教室。
幾乎是轉身的一瞬間，她的嘴巴裡就被塞進了白布。
然後四肢被駕住。
……
———————————————————————
……
兩個女生駕著二階堂真知理進了體育館後面的建材室。
常年落著門鎖只有偶爾拿器材才打開的建材室蒙著橡膠和灰塵混合在一起的古怪氣味。
被揉成一團的白布塞住的口腔又酸又脹，二階堂真知理看著駕著自己過來的兩個女生，還有一個看起來是大姐大正翹著二郎腿坐在籃球上的女孩子，想要拿掉嘴巴裡的東西，被呵斥：「誰准你拿掉的！」
這幾個人的面孔非常陌生，朋香一手建立起來的後援團裡的團員她都有過一面之緣，真知理肯定她們不是越前龍馬後援團裡的女生，但是身上穿著的校服是同校的白綠色。
「你明明有每天都收到我寫的信，為什麼不按照我說的跟越前君分手？」
為首的女孩子高傲地揚著下巴用鼻孔跟二階堂真知理說話。
真知理沒看到對方有攜帶什麼傷人的武器，如果想要動手的話只能拿器材室裡的東西了，然而對方卻沒有用繩子綁住她。
……所以就是言語攻擊嗎？
青春期為了喜歡的男生去霸凌該男生中意的女生，這種情節少女漫畫和偶像劇裡都有。
用卷發棒燙人，把她關在廁所裡澆冷水，在她的課桌裡塞死蟑螂死老鼠，或者在她的桌面上寫滿污言穢語……
腦袋中能想到的故事發展全都沒有降臨在她身上，只是這麼和平地把自己帶來器材室？
二階堂真知理指了指嘴巴裡的白布唔唔了兩聲。
「你拿掉說話吧。」
把異物拿走後酸痛的臉部肌肉和緩了不少，黑發少女揉了揉臉，問：「你喜歡龍馬君？」
「當然了！我從國一開始就非常喜歡越前君了！」
「他國一的時候參加校內排名賽，第二場打的是誰你還記得嗎？」
女生被二階堂真知理問的問題呆愣了一下：「這個……那個……這我怎麼可能還會記得啊！」
「那他最喜歡喝的ponta是什麼口味你總歸知道吧？」
「……你這家伙！老是說這些有的沒的是什麼意思？我讓你跟越前君分手！你耳朵聾掉了嗎！」
明明是把對方綁過來威脅對方的，卻被綁的學妹鎮定無比地拋了兩個問題問得啞口無言，她揮了揮手示意身後的跟班做點什麼，隨即她們打開器材室的門出去了，再回來時一人手裡端了一盆水。
「潑她！」
「嘩啦——」
屏住呼吸的二階堂真知理從頭到腳被兩人潑過來的水澆了個遍。
意外的是潑在身上的並不是直接從水龍頭裡接出來的冷水，而是參雜了些許熱度的溫水。
被潑的真知理覺得很奇怪。
十一月中旬雖不至於呼口氣就會在空氣中形成白霧，但濕掉的衣服緊緊地黏在身上還是會引起強烈的不適感，冰涼的渾身上下的毛細孔都在喧囂著叫冷。
「喂！知道我們的厲害了吧！再不跟越前君分開的話我們會對你做更可怕的事情噢！」
水珠從額角流下來，二階堂真知理搓了搓手臂：「如果我不同意呢？」
黑發少女冷靜地不像是一個被霸凌的人，沒有尖叫著救命，也沒有想要撞開她們從器材室逃跑出去的念頭，就跪坐在一堆墊子上平和地看著霸凌組。
甚至還被反問了有關於越前龍馬的事。
……擦！她壓根就不喜歡越前龍馬怎麼會知道越前喜歡什麼口味的飲料和青學的哪個前輩對打啊！
又被提醒了不要對她造成傷害以免影響到她第二天的社團活動！
從氣勢上就短了黑發少女一節的霸凌三人組正愁著再用什麼樣的手段能嚇唬到二階堂真知理時，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像是得到指令似的，三個人各自在器材室裡找了件趁手的工具。跳繩，乒乓球拍和排球。
然後耀武揚威地揮舉著手中的東西：「再不同意的話我們就揍你！」
話音剛落，器材室的門就被打開了。
來英雄救美的人並不是黑發少女的男朋友越前龍馬而是竹本和彥。
來的時間簡直完美到令人嘆息。
他的嚴詞厲呵讓三人組當場就認了錯，而脫下外套包住少女扶二階堂真知理起來的竹本焦急的神情仿佛真的如此關心著她。
「沒事吧二階堂學妹？」
「沒事……」
越前龍馬姍姍來遲。
器材室四面只有一間很小很小的窗口，年久失修已經打不開了，夕陽透過滿是塵埃的玻璃照在二階堂真知理的身上。
鬢角的黑發卷曲著貼在她的臉頰上，身上濕淋淋的裙子還在淌水，她身邊的竹本和彥隱匿在黑色裡，注視著她的眼神像是潛伏在陰暗裡瞄准獵物的蛇。
越前龍馬向在光明裡的黑發少女跑了過去，摘掉她身上別人的外套又脫下自己的衣服重新把她包起來。
環著她走了幾步，越前龍馬看到濕掉了的裙擺黏在她的大腿上，干脆蹲下身曲著膝蓋將二階堂真知理打橫抱起來了。
他什麼話都沒說，她也不再吭聲，兩個人之間奇異的心靈相通讓竹本和彥無端地煩躁起來。
為什麼二階堂不向越前發火呢？為什麼她不向自己道謝呢？明明是自己先來救她的啊！
眼看著兩個人已經走到了器材室門口，他忍不住道：「越前！你根本保護不好她！」
抱住少女的越前龍馬腳步一頓，竹本卻沒聽見意想當中那個會跟他爭吵起來的少年的聲音，而是真知理慢條斯理的嗓音：「前輩明天會向琴彈社長提交退社申請吧？」
「……什麼？」
「我本來不想挑明的……但是不代表我沒有腦子。」
她的聲音又輕又淡，遙遠地像是從另一個世界飄過來的。
「這一切不都是前輩自導自演的嗎？她們根本就不是龍馬君的愛慕者，前輩是不是怕我會沒辦法跳舞，跟她們說了不能讓我受傷？所以她們無計可施只能給我潑水。鞋箱裡的那些信件雖然盡力模仿了女生的口氣和行筆的筆鋒，但是前輩你寫字有個習慣，就是在句子末尾點一個小點，而不是標點符號。」
「最重要的最後一點……前輩，你說你家裡有急事才來不及整理道具服就走了的，為什麼這個點還會在學校裡，這麼恰巧地來救了我呢？」
要是換成別的女生，放課後被沒見過的小太妹拎到沒人的地方去恫嚇，怕是早就嚇破膽了。只有二階堂真知理不一樣，還會心思縝密地尋找破綻。
還有一年才十八的高中生他能想到多復雜的計劃？
竹本和彥站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連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一定要獲取二階堂真知理的好感，為什麼一定要讓她跟越前龍馬分手的初衷都忘了。
「我……我……」他想為自己辯解，卻不知道該辯解什麼，黑發少女將所有的原本都講了出來，根本沒有他可辯解的余地。
事態的進程不在他的掌控範圍之內。
「前輩為什麼會做這種事呢？我和龍馬君戀愛也並不會影響我在舞團的發揮。」
影響她在舞團的發揮？不、不是這個原因，他不是作為前輩的身份想給她警告，是他的私心在作祟啊！
木已成舟，她誤解了又怎麼樣呢？
「不、不是這樣的……不是的二階堂……我喜歡你！」
在男朋友的懷裡被別的男人告白了的黑發少女沉默了一瞬，說：「謝謝。」
她居然還客氣地對竹本說謝謝？
越前龍馬抿了抿唇，正打算對覬覦自己寶物的怪物開啟嘲諷模式，又聽見少女說：「但是前輩喜歡的根本不是我，而是大家想像中的『熱戀的我們』吧？」
二階堂真知理的直言不諱讓竹本和彥渾身像是被蕁麻葉子扎了一樣疼。
她像是來自天堂的審判者，宣讀了他的罪行後判決他下處地獄：「再見了前輩，望你一路順風。」
越前龍馬抱著二階堂真知理走了。
黑發少女夠給他留面子的了，竹本掀不起什麼風浪了。不過女朋友是不是有點太善良了？這種事直接上報學校都能開除他的學籍了。
想起之前在試膽大會真知理被荒井將史扔下，最終也只要荒井那個傻瓜的一句『對不起』就算了……女孩子果然還是太心軟了。
「我不想毀掉他，畢竟我確實也沒受到什麼傷害，只要他走了就行了。」
她好像看出來他在想什麼，但是受到傷害就來不及了吧！
……還好對方也不是窮凶極惡的人。
「明年琴彈前輩就畢業了，只要竹本不在的話……我就是社長了。」
不在竹本面前就連前輩的敬稱也沒了，不過那家伙確實算不上是前輩啊。
他揚眉：「二年級就想當社長？」
「王牌都沒了，琴彈前輩要是選擇不打我這張牌，她手裡就沒牌打了。」
她獨立又自信，張揚得像是一只昂首BaN挺胸的孔雀，驕傲得可愛又迷人。
越前龍馬胸腔裡蘊藏的情感不斷膨脹著，仿佛只要輕輕碰一下就會從縫隙裡破繭成蝶。
越是靠近她，越是喜歡她，而且每一天都會比昨天更多一點喜歡。
快要爆炸了……
She's full of light.
連世界在她面前都黯然失色。
他簡直超——喜歡她啊！
~~to be continued~~
第66章 sixty-six
◎變態！◎
Paragraph 66
>>> Paragraph 66
二階堂真知理身上全濕了, 要是就這麼帶著她回家，路上風一吹肯定生病。他問她：「還有備用的衣服嗎？」
越前龍馬想到自己放在網球部的休息室裡的運動短袖，如果真知理沒衣服換的話穿他的運動衫再套件外套, 應該也可以抵寒了。
「嗯，舞蹈教室的更衣室裡面有。」
黑發少女回去換備用的衣服。
剛出了事, 怕她心裡有陰影, 越前龍馬等在更衣室外跟二階堂真知理只有一門之隔的地方。
換上干爽衣服的黑發少女跟往常無二地跟男朋友談論著身邊的所見所聞和社團裡發生的事。不得不說少女的內心是真的很強大, 邏輯清晰說話也很有條理, 遇到事情不慌不忙鎮定的很，要是他不去的話真知理也能把事情擺平吧？
意識到這一點的越前龍馬覺得有些挫敗：「如果真的碰到霸凌的話你會怎麼辦？」
「我為什麼會被霸凌啊？」
二階堂真知理好奇地眨巴了下眼睛，看起來好像是真的沒考慮過這個問題。不過確實也是, 她長得漂亮業務能力又很強，在社團和班級裡的人緣都很好, 誰會閑著沒事干霸凌這麼可愛的甜妹啊！
難道要他說因為跟他談戀愛被他的粉絲團成員看不過眼才被霸凌嗎？想想連他後援團的團長小阪田朋香都是真知理的好閨蜜。
各方面都擺得很平啊。
「我們學校可是叫青春學園誒, 大家都很積極向上的！龍馬君是不是少女漫畫看多了？」
龍馬：「……」
還被少女反懟了，他的小兔子是越來越厲害了。
***
送二階堂真知理到家時小兔子還活蹦亂跳的, 讓他覺得根本用不著操心。直接第二天到學校打了上課鈴，越前龍馬還不見二階堂真知理進來給她發了郵件。
得到了女朋友發燒了在家休息請假一天的回答。
[越前龍馬：你爸媽回來了嗎？]
[二階堂真知理：還沒有。]
[越前龍馬：吃早飯了嗎？]
[二階堂真知理：沒力氣……爬不起來，也不想吃。]
退出郵箱的越前龍馬：果然真真還是沒有我不行。
第一節 課下課，少年就去跟班導請了假, 謊稱老爸在家摔了一跤，他要回去扶老爸起來。
此時在家裡的沙發葛優躺, 正悠閑地看著最新一期比基尼美女雜志的越前南次郎打了一個響鼻。
赤松老師聽著越前龍馬這離譜的理由和煞有其事的表情，在他的請假條上蓋了批准章。
想到孤苦無依，獨自躺在家裡發著高燒無人照料的女朋友, 越前龍馬在網上叫了跑腿服務。等他到二階堂宅的時候, 叫跑腿去超級市場買的菜正好也送到了。
越前龍馬打了個電話給真知理：「起得來床開門嗎？我在你家門口。」
女朋友明顯有氣無力：「……龍馬君怎麼過來了？」
「你生病了當然要來照顧你了, 你一個人在家燒得暈過去怎麼辦？」越前龍馬環顧了一圈四周，一樓曬衣服的小院子裡的窗不知道關沒關，要是沒鎖住的話他爬進去就行都不用真知理過來開門了：「一樓的窗戶關嚴實了嗎？」
「關嚴實了啊……萬一晚上有賊怎麼辦？等等龍馬君……你想爬窗戶進我家嗎？」
「嗯。」
他聽見她倒吸了一口氣的聲音，好像驚呆了：「有什麼問題？」
「……被鄰居看到會報警的，你稍微等我一下。」
掛了電話，越前龍馬在二階堂宅的大門口站了大概有七八分鐘，才聽見虛浮的腳步聲和門把轉動了的聲響。
戴著口罩的二階堂真知理露出來的眼睛都睜不開了，她的臉蛋泛著不正常的紅暈，看上去一副馬上就會暈倒的樣子。
「要不要上醫院？」越前龍馬將裝在袋子裡的菜往玄關一扔，拉上門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女朋友。
「就是著涼了發燒而已……退燒了就會好了。」
「戴著口罩不會覺得喘不過氣嗎？」
「我怕把病氣過給你……」
「沒事，我不怕。」
男子漢怎麼可能怕生病，要是把病氣過給他真知理就能好起來的話就過給他好了。少年大剌剌地摘掉了女朋友系在耳朵後的口罩繩，將蓋在真知理臉上遮住口鼻的口罩扔進了垃圾桶。
口罩下二階堂真知理的臉更紅了，不知道是不是被悶出來的。
「你房間在哪？」
「……二樓左拐。」
先把黑發少女帶回她房間塞到床上給她蓋好了被子，越前龍馬又下樓把買來的菜一股腦地全部拿進了廚房。
抄鍋鏟、起油鍋，給女朋友做了個清淡的番茄炒蛋還給她熬了白米粥。
生病的人吃不下什麼東西，但是不吃身體裡的白細胞怎麼有力氣對抗侵入身體裡的病毒和細菌，再說也不能空腹吃藥。
越前龍馬端著弄好的飯菜去喂黑發少女。
真知理小口小口地吃了點，等龍馬給她喂了藥後又躺下了。
看著病懨懨的女朋友，越前龍馬思索著除了看著真知理睡覺還能做什麼呢？
這還是從交往後越前龍馬第一次進到女朋友的房間。
少年琥珀色的眼瞳打量著房間裡的陳設，可可愛愛的女朋友的房間也一樣可可愛愛。
暖色調的壁紙顯得環境溫暖又明亮，窗沿掛著陶瓷的晴天娃娃，有風吹過會發出悅耳動聽的響鈴聲。
她的寫字台和化妝台是連在一起的，非常長的一張桌子，桌上東西擺放得鱗次櫛比很是端正。
越前龍馬眼尖地看到摞在一起的書本裡好像有本相冊。
少年走過去，從眾多教科書和課外讀物裡抽出書脊厚度才一點五釐米的相冊。
裡面是二階堂真知理幼稚園的文藝彙演，國小的修學旅行、運動會，國中時的辯論賽、書法展和新生開放日的照片，許許多多的活動照片。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喜歡女朋友了對她有濾鏡，越前龍馬覺得相冊裡的少女從小到大都很耀眼奪目。
……小時候的真知理就像個糯米團子一樣。
越前龍馬看著相冊裡的二階堂真知理勾起了唇角。
他翻看照片時她的過往像是電影一樣一幕幕播放，他像個喜歡LOLI的大叔一樣用指尖觸摸被塑封好，放進包裝袋裡的照片中的她。
……每一張都超級無敵可愛啊！
要是能參與她的整個成長過程就好了。
越前龍馬輕嘆了口氣，覺得有些惋惜。
但很快又覺得她的過去他已經無法參與，未來能跟她緊密地綁在一起也很值得期待。
往後翻了幾頁，真知理的好多照片裡出現了龍崎櫻乃和小阪田朋香，變成了三個人一起拍的大合照。
女孩子不像男生，無所謂留不留下每個年齡段的紀念，她們一起拍的照片也有好多。
翻到最後，一整面都是他國中時打網球的照片。
……什麼啊？
少年砸吧了下嘴。
……
———————————————————————
……
二階堂真知理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覺，醒過來的時候窗外的天色已經黑了。
剛睜開雙眼，視線還未清明，一只大手伸了過來在她的額頭上探了探她的體溫：「不燒了。」
是來照顧自己的男朋友。
剛睡醒，黑發少女的聲音微微啞了一點：「……龍馬君守了我一下午嗎？」
她眨巴著雙眼，看向拿了個凳子坐在自己床邊的越前龍馬發愣。
「我把作業寫完了，」要是光看著她睡覺感覺會被女朋友當成痴漢，少年有點別扭地闡明自己不是沒事干：「有胃口了嗎？想不想吃點東西？」
「嗯……是覺得有點餓。」
吃了藥後真知理的燒退了，也恢復了點元氣，現下飢腸轆轆需要補充些食物。
越前龍馬聽後去廚房把中午沒吃完的菜熱了一下，又給女朋友煎了個荷包蛋。
二階堂真知理舀著粥往嘴裡送，他看她小雞啄米似的進食，把一整碗粥和自己給她盛的小半碗菜都吃完了點了點頭。
黑發少女口腔裡的最後一口食物還沒咽下去，便聽見自家男朋友說：「我看你相冊裡最後一頁都是拍我的照片。」
她差點把嘴巴裡的東西全噴出去了：「咳咳……咳咳……」
「嗆到了？」越前龍馬收掉放在床上的小桌板和餐盤放到地上，拍了拍二階堂真知理的脊背給她順氣。
黑發少女驚地要炸毛：「龍馬君怎麼偷看我相冊啊！」
「什麼叫偷看？你放在桌子上我大大方方看的，」越前龍馬收回手，好整以暇地端坐回凳子上，凝視她的琥珀色瞳孔裡夾雜著怡悅的光：「不看也不知道你國中的時候就這麼喜歡我了。」
……完全不想讓龍馬君知道她的暗戀史……男朋友在談戀愛後就變得超喜歡逗弄她，才不要給他這個機會呢！
二階堂真知理臉紅紅地扭過頭：「就是球迷而已！」
「哦~就只有這樣嗎？」
……男朋友話中這個都能讓人體感到的可疑的波浪線是腫麼回事……他在悵然什麼啊？
「……是這樣啊……而且那個時候龍馬君看起來好像完全沒開竅的樣子，對女孩子冷言冷語的，還總是對被你氣哭跑走的女孩子說她們超級麻煩。」
「有嗎？」越前龍馬摸著下巴思考了下。
「有啊，好多回呢，所以……就算我對龍馬君有什麼想法你也察覺不到吧？」
「……我看起來情商很低的樣子嗎？」
「不是看起來，是根本就是。」
女朋友言之鑿鑿的模樣讓越前龍馬有點無語，他想了想國中的時候那些來找自己，莫名其妙要自己放學去教學樓後面的雞舍，或者保健室之類的地方說有話要對自己說的女生，確實是超級麻煩啊，對他有話直接就當場講了不好嗎？為什麼還要等到放學和去對方指定的地點才能說啊？
現在想來她們都是要向他告白嗎？
那——還好都拒絕了啊！
他可不想去聽臉不熟名字也不知道的女生對自己嘰裡咕嚕。
「嘖。」
「……龍馬君為什麼會這麼想啊？」
「我看好多我的照片，還在期待你是對我蓄謀已久了呢。」
真知理：震驚！
龍馬：「怎麼這副表情？我用錯成語了嗎？」
……別用一張冷淡的讓人敬而遠之的臉說出這麼讓人面紅耳赤的話來啊！
她嚼著他的用詞：「……期待？」
「是啊，」少年的嘴角向上咧開一個弧度，是二階堂真知理一直想要尋找但又害怕知道的答案：「我還在想……如果國中的時候你就出現在我面前的話，那三年前我就有女朋友了。」
——是令人頭暈腦脹的直擊球啊！
對不起！她想要收回剛才那句說男朋友情商太低的話，龍馬君的情商根本就不低啊！
「我……我有點頭暈……先睡了……」
二階堂真知理將自己蜷縮回被子裡想要裝鴕鳥，越前龍馬對自家女朋友的躲避球視而不見，淡定地坐在凳子上說：「嗯，你睡覺吧，我就待在旁邊陪你。」
黑發少女：還留啊？
真知理暗示他：「已經很晚了……」
「晚上你又燒起來怎麼辦？電視裡可是有過獨居的人高燒不退當晚驚厥身亡的新聞。」 越前龍馬佯裝聽不出黑發少女的言下之意：「今晚我會留下來。」
「留、留下來？」已經把被角都掖得好好的小兔子又從被窩裡跳了出來：「這樣不太好吧？」
她語氣發澀，看著他的大眼睛濕漉漉的，越前龍馬更想逗她了：「哪裡不好？」
……哪裡都不好啊！在女朋友爸媽不在家的時候留宿，怎麼想想都不對吧！
「額……不太合適……」二階堂真知理苦思冥想，道：「我家只有兩間臥房，沒有給客人住的房間，龍馬君留下來的話沒有多余的床鋪給你……」
「不要床鋪，我就在你房間裡打地鋪，」越前龍馬在黑發少女的房間裡踱步轉了轉，看起來對她的房間面積還挺滿意：「我叫家裡的老頭子送東西過來了，你不用擔心。」
……誰在擔心他沒有日常換洗衣服和洗漱用品啦！
「太、太麻煩了吧？」
「不麻煩，老頭子已經出發了，幾分鐘後就會到了。」
腦袋暈乎乎的，跟生鏽了似的都轉不動，連嘴瓢都打不了了，根本沒辦法阻止啊！
門鈴聲又響了。
估計是越前南次郎到了。
可惡！居然先斬後奏！
越前龍馬去門口迎接自己在女朋友家過夜的儲備物資，打開門，是笑得讓少年想要一拳打過去的老爹：「青少年！你長大了！」
龍馬：「……」
笑得也太猥瑣了吧！
越前南次郎捧住自家兒子的手，鄭重其事地將包裹塞進龍馬懷裡：「爸爸已經把你所有需要的東西都裝在包裡了！今天晚上就加油吧！」
加油什麼啊？！
「你究竟在說什……」
交代完遺言（劃掉）的越前南次郎飛一般地轉身，跳上騎過來的自行車走了，他真是恨不得自己有一雙翅膀當街飛走，腳踏板都快給他踩得冒火星變成風火輪了。
越前龍馬帶著一腦門黑線，拎著包走回二階堂真知理的房間。
將老頭子給他裝好的包扔在地上，少年蹲下身來整理包裡的東西。
襪子、睡墊、T恤和枕頭，還有日常用品面面俱到，他日常用的東西都給他塞進包裡了，居然還有兩罐ponta！
東西很齊，臭老爹還滿體貼的嘛！
越前龍馬如是想。
就是女朋友注視著他的目光如芒刺背。
她肯定在不安吧？畢竟他可不是國中時毛還沒長齊的小孩了，不過沒關系，他什麼也不會做的。
越前龍馬悠悠轉過身，走過去摸了摸少女的腦袋：「在畢業前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真真，因為很喜歡你……所以更想好好珍惜了。」
他說得誠懇又動容，又低下頭親了一口她的發頂。
真知理輕輕地『嗯』了一聲。
少年繼續理東西。
吃了定心丸的二階堂真知理毫無防備地看著越前龍馬把包裡的東西都往外掏，回想起橘杏之前跟自己說的不想一定要拒絕，覺得眼前的少年完全不是那種會強行把意願硬加給女朋友的類型……
就看見越前龍馬從包裡拿出貼身衣褲的時候，掉出來了一包東西。
是一個正方形帶齒輪形邊邊的包裝袋。
上面寫著岡本。
真知理：？
什、什麼啊！剛剛才說會好好珍惜自己的！
和黑發少女同樣看到掉出來東西的越前龍馬一時間也愣住了。
……臭老頭子是真『貼心』啊，連這種東西都給他准備好了，難怪來送東西在門口的時候對他說什麼『今天晚上要努力變成大人』這種讓他摸不著頭腦的話……
越前龍馬的手臂都僵硬了，他想去撿起那包小孩嗝屁套扔掉，就當一切都沒發生過，可是剛伸出手，就聽見女朋友氣呼呼地說：「變態！」
——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啊！
「龍馬君這個大變態！我還是病人呢！」
想要說『真真聽我解釋』，結果脫口而出：「再叫我變態的話就讓你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變態。」
「Hentai！」
越前龍馬的眼角抽了抽，朝床上的小兔子走了過去。
「你要做什麼啊？哇啊啊啊——龍馬是大笨蛋！變態！變態！大變態！」
~~to be continued~~
第67章 sixty-seven
◎平安夜。◎
Paragraph 67
>>> Paragraph 67
這樣欺負病患呆膠布？
手腳並用地欺負病患真的沒問題嗎？
可可愛愛的女朋友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斥責他是變態, 讓越前龍馬身體裡的某些抖S基因都沸騰了起來。
當黑發少女咬著唇，被迫叫了好幾遍『歐尼醬』說以後再也不敢了的時候，他才低下頭親了親真知理微濕的眼角。
……這麼容易就服軟了嗎？那以後多的是機會聽見她的求饒聲呢。
心滿意足地又動動手指抹去她紅唇上的晶瑩, 越前龍馬將被子拉上來拍了拍卷成一團的蠶寶寶：「睡吧。」
他得去洗個澡讓身體異常發燙的部位降下溫來才行。
從二階堂真知理的床上跳下來的越前龍馬拿著換洗衣服進了浴室。
打開書龍頭，花灑裡噴出來的冷水澆到他身上, 透過皮膚的涼意卻熄滅不了胸膛裡那顆滾燙到快要燒起來的心髒。
……洗發水和沐浴露都是真知理的味道……
像在擁抱她一樣。
奇異的念頭又升騰起來, 青春期的少年無比糾結地思慮著是要順從本能驅使軀干, 還是跟邪惡的思想作對抗。
最終還是敗給了感官上的歡愉。
……舞蹈生的手指一定比他的五指更靈活吧？
越前龍馬在浴室裡磨磨蹭蹭地洗了好久的澡, 吹干頭發再回到真知理的房間床上的人已經睡著了，呼吸均勻睡得十分安穩，大概是感冒藥的藥效上來了。
明明自己說過在畢業前什麼也不會做的, 結果在真的看到女朋友一點沒有提防的睡顏時越前龍馬還是不可避免地覺得：啊？居然就這樣睡著了嗎？真的不害怕他做什麼嗎？對自己這麼放心的嗎？
她有著能摧毀他所有自制力的魔力。
簡直是魔女。
越前龍馬趴在二階堂真知理的床頭就這麼盯著少女熟睡中的臉數她的眼睫毛，一根, 兩根, 三根，四根……
視線從她挺翹的鼻子移到粉嫩的唇上, 又沿著她天鵝一般的脖頸線條往下。
……被被子蓋住了。
得控制住自己啊！別傷害她！別讓她失望！
他深呼吸了好幾口氣，只湊過去在少女的臉上留下一個薄如蟬翼的吻。
……喜歡……
……喜歡你……
「晚安……真真。」
……
———————————————————————
……
在越前龍馬的『精心』照料下黑發少女第二天就痊愈了，請假了隔日晨訓的少年護送女朋友一路到教室。
「……我哪有這麼脆弱啊？龍馬君真是瞎操心。」
網球部的那些前輩肯定又在背地裡嚼舌根了……一想到前輩們的調侃和那個眼鏡會發光不停地在筆記本上寫東西記錄數據的乾學長，二階堂真知理就想捂臉。
肯定沒記什麼好東西。
越前龍馬信誓旦旦：「就是有這麼脆弱, 要不然也不會被水淋到一下就感冒發燒了。」
真知理：「……」
行叭。
放學後去了舞蹈教室的二階堂真知理聽到眾人在議論竹本和彥退部和他轉學的事。
雖然說這個地球少了誰都會照常旋轉，但是竹本的突然離開還是給了舞蹈社的社長琴彈一記重擊。
面臨明年三月就要畢業的琴彈, 社團裡除了對後輩太過詞嚴令色其他各方面都不錯的竹本自然作為部長的下一班接班人選，現下竹本直接不告而別說要轉學去別的學校，整個舞蹈部相當於群龍無首的狀態。
……都不知道竹本為什麼要退社啊！好好地說要轉學又在搞什麼鬼啊！人都不來部裡說明一下！
頭痛的琴彈在部活結束後找到了二階堂真知理, 而黑發少女也尊崇了跟竹本定下的約定並沒有揭穿他對自己做過的事。
但在社長有意無意地詢問她是否願意帶領舞蹈社的大家奮鬥朝著目標前進的時候, 二階堂真知理給出了讓琴彈都意想不到的答案。
沒有畏縮, 也沒有說盡量試試，她就是可以，就是有把握。
二年級就當上部長了又怎麼樣？除了二階堂真知理還能有誰啊？
琴彈滿意地點點頭，對這個後輩刮目相看的同時也對她寄予了厚望。
部長的交接讓黑發少女變得忙碌起來，之後的一個月基本上放學後都會在舞蹈教室待到很晚，不只是練舞，還有處理社團裡的雜事。
排舞，編導，道具的整理，服裝的縫制，大到聯系別的學校文宣部的藝術交流彙演，小到社員因為互相看不順眼跳舞時肢體打到對方都要處理。
當社員的時候不覺得，看別人總覺得都沒自己吃力，等到真正要接手這個崗位時才明白平時琴彈社長身兼數職的辛苦。
時間一晃已經是十二月二十號了。
即將到來的聖誕節讓大街小巷都掛起了彩球和絲帶，各大商場為了讓網紅來拍照都在商場門口弄起了巨大的裝置聖誕樹，人人都會唱的《Jingle Bells》成天至晚地播放，一個喇叭比一個喇叭響。
燈紅酒綠的商業街彌漫著節日的氣息，近期在學校裡大家談論最多的話題都是沒幾天就要來臨的聖誕節要到哪裡去玩。
下課時分，准備拿著明年社團招人企劃案去三年級的教室找琴彈的二階堂真知理，跟上完廁所回座位的堀尾聰史打了個照面。
越前最近對自己的臉色一直很臭，雖然之前也算不上多平易近人但是這幾天簡直臭過頭啦！
在部裡打球的球風也愈發手下不留情了起來，問他又什麼都不說，一字眉少年懷疑自己的好兄弟是跟其女朋友吵架了。
是什麼難以啟齒的事讓越前這麼不爽啊？讓他從二階堂這裡入手看看：「二階堂你在忙什麼啊？」
「社團活動的事，三月份琴彈前輩畢業了我要接任社長。」
「哎哎哎哎哎？」黑發少女繞過他要走出班級，被堀尾往前一蹦攔住了去路：「二年級就可以當社長了嗎？！」
「因為整個舞蹈社沒有人比我更合適了。」
少女張揚明媚的笑意讓堀尾聰史晃神了一下，這從別人的嘴裡講出來就很像口出狂言，但是被面前的二階堂說出來就覺得完全就應該是這樣的，性子跟越前也太像了吧！
書上說戀愛後兩個人會變得越來越像是真的啊！
「好、好厲害……」堀尾聰史不經誇獎道。
「謝謝。」
二階堂真知理轉身要走，堀尾爾康手：「等等啊二階堂！我還有話沒說呢！」
黑發少女：「？」
「那個……不是快要聖誕節了嗎？越前的生日正好在平安夜，我在想送越前什麼生日禮物才好，我挑了幾樣東西，你幫我拿拿主意吧。」
真知理：！！！
媽耶！自從要接任部長的職位後黑發少女滿心都撲到社團上去了，連男朋友的生日都忘記了！
看二階堂真知理一臉的驚疑不定，這下變成堀尾聰史滿臉問號了：？？？
什麼情況啊？該不會二階堂還沒自己把越前的生日放在心上吧？
堀尾要是不提醒，黑發少女都忘了有這一茬了，難怪男朋友最近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這是交往後第一次給龍馬君過生日啊！而且本該准備的聖誕禮物也一並忘記了！
手作禮物送男朋友顯然來不及，就算熬大夜時間上也不允許了，只能利用社團活動結束後的時間去商業街買現成的了。
比起護腕護膝膠帶這類他已經擁有了超多的網球裝備，二階堂真知理記得男朋友偶然有一次提起過任天堂的游戲機。
那就買個switch給龍馬君好了。
問老爸再拿點零花錢吧。
……
———————————————————————
……
十二月二十四日，平安夜。
冬天的東京冷意纏綿，光是呼吸都會在面前的空氣中彌漫出一團白色的霧氣，街道兩邊的綠樹只剩下光禿禿的枯枝，仿佛處於冬眠狀態，卯著勁等著來年的春天再蘇醒。
放學後的教室裡異常熱鬧。
堀尾聰史的大嗓門幾乎要響徹整個學園的上空：「越前！二階堂！我們一起去唱歌吧！明天聖誕節你們倆再一起過，我叫上了水野和加藤，還有龍崎和小阪田，我們一起給你過生日啊越前！」
越前龍馬過生日，一字眉少年比他自己過生日還要起勁，早早地策劃起了如何給自己最好的兄弟慶祝。
只可惜越前龍馬一點都不想領這個情，並戳穿了堀尾這個單身狗的終極想法：「你就是不想平安夜自己一個人過吧？心意我領了，給我慶祝就算了吧。」
堀尾聰史：「……」
熱臉貼冷屁股的經歷X1。
不過在眼神求助二階堂真知理後，女朋友耳邊風一吹越前龍馬就同意去了。
堀尾：這就是兄弟如蜈蚣的手足，女人如過冬的衣服最好的闡釋了……
酷哥本來就不喜歡喧囂，要不是自家女朋友撒嬌他才不想去，走了個過場就拉著二階堂真知理溜了：「謝謝你們，今天我過的很快樂，你們繼續玩吧。」
連道謝詞都如此官方。
堀尾：越前的快樂是只有甜妹女友能給吧豈可休！
從KTV出來後的越前龍馬問二階堂真知理她想去哪裡。
過低的室外氣溫凍得黑發少女的鼻尖和耳垂都紅紅的，像是冰凝的荔枝，少年抬手捂住她的臉，利用掌心將體溫傳遞過去。
真知理柔軟的臉頰軟肉在他的手心蹭了蹭，下巴和嘴唇都陷入圍巾裡，就連說出來的話都變得甕聲甕氣：「去我家吧！外面好冷哦！」
越前龍馬：「？」
腦袋裡的生理知識就像現在街頭巷尾的聖誕歌謠一樣開始循環了。
少年琥珀色的瞳孔微微放大：「可以嗎？」
「可以啊，」真知理將圍巾重新纏了一圈，仔仔細細地裹好，將眼睛以下都包進圍巾裡，只剩下那雙緋紅色的雙眸在眾多搖曳的商店燈光裡依舊鮮艷明亮：「送給龍馬君的禮物在我家裡哦！」
越前龍馬：「！」
~~to be continued~~
第68章 sixty-eight
◎「生日快樂！」◎
Paragraph 68
>>> Paragraph 68
真真是打算把自己送給他當作生日禮物嗎？！
長這麼大第一次覺得生日禮物這麼有盼頭的少年思想有些混沌, 一方面覺得真的可以嗎？她真的做好思想准備了嗎？一方面又鄙夷地認為女朋友主動邀請了還不去算什麼男人啊！
再說會有男人在女朋友要求這種事的時候拒絕她嗎！
越前龍馬臉上細微的表情變換不斷，嚴峻的思想鬥爭中又垂眸看了看二階堂真知理。
她彎翹的眼眸含著讓他心動無比的笑：「手好冷！龍馬君給我捂手！」
小兔子將冰冰涼涼的手塞進了他的大衣口袋，明明女孩子的體溫會比男生要高零點三度, 但是塞進他外套口袋裡的手寒冷得像是冰塊。
越前龍馬握緊二階堂真知理的手指，她順勢撓了撓他的掌心, 手心跟他緊貼在一起, 勾住了他的手指跟他五指都合縫在一起。
……牙白！他根本沒辦法拒絕她啊！
……她好可愛！
腦袋邊像有個聖誕小精靈在唱頌歌, 叮叮當叮叮當震耳發聵。
他清醒不過來。
越前龍馬一路牽著黑發少女的手走到對方家裡時腦袋都是暈的, 早知道在臭老頭子推薦自己看裡番的時候就多學習一下了，光靠學校裡學的知識行不行啊？
……如果表現很差的話不會被甩掉吧？嘖嘖，雖然沒有經驗, 但他的觀察力和領悟力都是很強的！可以隨時調整的！
換了鞋進到客廳裡打開了燈，二階堂真知理說：「龍馬君把外套脫了吧, 我開了暖氣一會兒就會熱了。」
話只聽前半句的越前龍馬：「！」
進度這麼快的嗎！一進來就脫衣服嗎！
解了大衣的扣子, 越前龍馬隨手把外套搭在了椅背上，剛轉過身就被二階堂真知理一頭扎進了懷裡。
「龍馬君身上好暖和呀。」
她圈著他的腰, 腦袋埋進他的胸膛裡，真的像一只毛茸茸的小動物。他低下頭看著真知理的發旋發愣：「是、是嗎？」
……一會兒估計會更暖和，不開空調也會流汗吧？
從腳底心竄上來的酥麻順著他的脊梁骨四處游走，少女身上的香氣在逐漸變的溫暖的環境裡散發, 他的心髒劇烈地跳動起來，喉嚨口也癢到不行。
是不是要脫毛衣了？可是燈還開著誒, 等等不是應該去她的房間嗎？難道要在客廳裡？沙發還是沒有床柔軟吧？
念頭一個接一個地產生，也不知道哪件事情應該先做哪件事情該後做，正在少年遲疑的時候懷裡的小兔子跳走了。
越前龍馬：？
還不知道男朋友對她打算送的生日禮物有誤解的二階堂真知理走到了電視機前面蹲了下來, 在電視櫃裡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禮品盒。
「生日快樂！」
看著眼前滿心歡喜遞過盒子來的少女, 越前龍馬覺得自己的太陽穴跳了好幾下。
……干！原來女朋友邀請他來她家要拆的禮物不是她啊！完全不是他想的那個樣子啊！
說不出來是失望還是什麼別的情緒, 越前龍馬接過禮品盒，克制不住下拉的嘴角抿成了一條直線：「……謝謝。」
還沒拆開包裹呢少年的表情就不對了，真知理迷茫了：男朋友以為她要送什麼東西啊？
越前龍馬捏住禮品盒上蝴蝶結的帶子一角，輕輕一扯打的結就散開了，像之前去吃草莓她穿的那件衣服一樣。
盒子裡面躺著嶄新的switch。
「龍馬君不喜歡這個嗎？」
「沒有，」越前龍馬說：「我很喜歡。」
他明明也想要游戲機的。
可是跟眼前的人比起來這個禮物遜得不只一籌。
「但是你的表情看上去不像很喜歡的樣子……」
「哦，我是在想怎麼沒看到手柄。」
越前龍馬調整了一下臉頰肌肉，迷惑少女的眼睛這種事對他一個平時面部表情就不怎麼豐富的人來說還挺具挑戰性，尤其他只有在注視著她時才會情不自禁。
二階堂真知理狐疑地瞅瞅他，又看看盒子裡的switch，她好像確實是忘了把游戲手柄放進去了……
「等我一下！」小兔子懊惱地敲了一下腦袋，噌噌噌地跑上樓去找配套的手柄了。
***
越前龍馬本以為女孩子對格鬥競技類游戲不敏感，沒想到握著手柄的二階堂真知理和他並肩作戰時一點不落下風，拿著散彈槍一頓掃射，關關都衝在最前面。
電視機上他控制的小人都跟不上隊友衝鋒的速度。
到二次元不需要保護的少女操作簡直猛如虎，連她選擇的那個紫發的模特小人端著槍的架勢也看起來格外英姿颯爽。
……說好的柔弱少女呢？
在女朋友身後撿漏道具的越前龍馬很沒有成就感。
搖動手柄的二階堂真知理把一眾壞人都干趴在地上，還沒候他衝到蜘蛛怪物的巢穴裡已經單槍匹馬打掉BOSS一半血了，等他提著武器趕到打了個配合，三兩下BOSS就被打倒了。
游戲win！
黑屏兩秒後放送游戲大結局動畫還有角色的各項數值，他的參數還不及女朋友的二分之一。
……電子競技沒有愛情。
二階堂真知理偏頭興奮地看向自家男朋友，問他下一個游戲玩什麼，越前龍馬扔了手柄：「不打了。」
「可是很好玩誒！」
「我覺得不好玩。」
「那龍馬君覺得什麼好玩？」
越前龍馬抓起小兔子讓她坐在自己腿上，湊過去跟她臉貼臉：「你明明知道。」
黑發少女的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我不知道！」
他梏住她的腰將她困在懷裡，眸子沉沉地盯著她的唇瓣，真知理只覺得被他注視的地方都燙到要燒起來。
少年炙熱的鼻息噴灑在她臉上，貼過來的雙唇重重地在她的唇瓣上輾轉摩擦，交纏的唇舌在她的口腔裡攪得天崩地裂。
二階堂真知理覺得都快喘不過氣來了，她想往後退縮，原本環在她腰上的大手卻沿著她的椎骨一路往上托住了她的後腦勺，黑發少女頓時像是被抓住了後頸的貓一樣渾身都沒辦法動了。
她越是推他他吻得越是凶狠，真知理干脆放棄了反抗，抵在越前龍馬胸膛上的手沿著他的肩線繞上去勾住了他的脖子。
唇上的啃咬變輕柔了，越前龍馬的眉眼也緩和下來，最後在真知理的臉頰蜻蜓點水地輕啄了兩下。
他將下顎靠在她的肩頭，墨綠色的發絲觸及她頸間的皮膚帶來一陣又麻又癢的感覺。
黑發少女抖了一下。
香味近在咫尺，她坐在他腿上微乎其微的動作都能點燃他蠢蠢欲動的企圖。
……是讓他覺得燥熱的香味……
「龍馬君……」
「嗯？」
二階堂真知理縮了縮脖子：「我們是不是可以繼續打游戲了？」
「今天我過生日，」越前龍馬將生日咬了個重音，像在故意提醒少女似的：「應該做讓我覺得好玩的事情才行吧？」
「什麼？」
——那你覺得什麼好玩？
就在黑發少女覺得話題又要繞回去的時候，自家男朋友厚顏無恥地說：「你。」
真知理：大驚！
「龍、龍馬君的腦袋裡究竟在想什麼啊！」這個大變態！
「也沒想什麼啊，」他倒是鎮定自若：「就是像你當初說的那樣，再親密一點而已。」
「已經……很親密啦……」男朋友居然拿她當初說過的話來反將她一軍！
「還不夠，」越前龍馬蹭了蹭她的脖子，又用力抱緊了真知理，收緊的程度都能讓她明顯地感知到他身體的變化。
他的體溫在上升。
期待嗎？期待啊。
害怕嗎？也害怕啊。
不過這種事就像上課時老師說的那樣，是正常的生理需求，好好正視吧。
「你不想要我嗎？」
剛想開口的二階堂真知理就被越前龍馬帶著誘惑的低沉嗓音打回原形了。
她的腦袋裡忽然冒出了之前堀尾跟她探討過的肥皂劇，裡面配角的爹甩了覬覦女主角的自家兒子一耳光：「你那是喜歡嗎？你就是饞人家身子！你下賤！」
「……我們不是已經在交往了嗎？」
「你不想摸摸看我的身體嗎？」
真知理：「……」
龍馬：「我指的是肌肉。」
越前龍馬琥珀色的眼眸裡顯出戲謔的光，從容不迫的態度讓黑發少女好不害臊。
明明不想的，嘴巴上也說著不想的，二階堂真知理的手卻已經從男朋友的衣服下擺伸進去了。
……一塊塊排列整齊的腹肌跟制冰盒似的……
這健壯的體魄真的只是十幾歲的高中生嗎？
二階堂真知理的指尖在越前龍馬腹部的溝渠中游走，常年打網球做力量訓練鍛煉出來的肌肉堅實又流暢。
隨著他的呼吸，她手下少年的軀體也在輕微地震動著。
越前龍馬又湊過去親她，細碎的吻裡他按著她的手有意地往下壓了壓，連嗓音都愈發暗啞：「真真……你想不想再往下一點？」
他長臂一伸，兩個人的位置便天翻地覆，溽熱又潮濕的氣息交融在一起。
他們在沙發上接吻，情深得難舍難分，誰都沒聽到大門的門鎖轉動又拉開的聲響。
腳步聲和行李箱砸在地板上發出的砰然巨響打破了室內的旖旎，大吼『孩子他媽快報警』准備衝過來拎起男朋友一頓猛揍的爸爸，呆若木雞看著兩人明顯緩不過來神的媽媽，還有聽上去像責怪爸媽為什麼提早回來的黑發少女：「爸媽！不是說月底才回來的嗎！」
場面一片混亂，堪比一觸即發的世界大戰。
越前龍馬：「……」
在破蛋日用這種形像見未來的岳父岳母，毫無意外——是他有史以來度過的最刺激的一個生日了。
~~to be continued~~
第69章 sixty-nine
◎StayawayfromJuliet.◎
Paragraph 69
>>> Paragraph 69
二階堂家每年的聖誕節都是一起過的, 三個人會一起圍著暖桌吃熱騰騰的壽喜鍋和炸雞。由於今年二階堂義生升職成了本部長又加了薪，算好了可以延遲的振替休日加上年假，一共休息二十天的二階堂義生決定帶老婆出門旅游。
念著聖誕節將至, 夫妻倆一合計還是想回家陪著寶貝女兒一起過節，於是提前結束了行程拉著行李箱回來了。
然而剛一到家血壓就升高了。
……這畫面看了誰血壓不高啊掀桌！
二階堂義生握緊了拳頭, 想給對自家女兒圖謀不軌的罪犯分子（？）砰砰兩拳, 暴走的樣子嚇得黑發少女心髒差點衝出胸膛。
真知理不知道從哪兒來的一股大力掀開了壓在自己身上的男朋友, 手忙腳亂地跳下沙發攔住他：「爸爸你冷靜一點！坐下來說吧！」
「你一定很害怕吧真知理？沒關系！爸爸媽媽都在這裡！」
「爸爸不是這樣的！龍馬君不是什麼壞人！他是我男朋友！」
「……什麼？男朋友？」捕捉到女兒話語裡重點詞彙的二階堂由美臉色黑沉：「小真你什麼時候交的男朋友！」
「男朋友？！那更要挨揍了！臭小子你在我家對我女兒做什麼啊！准備好以死謝罪吧你！」
……就……雞飛狗跳_(:з)∠)_
好不容易跟媽媽一起把爸爸攔住讓他坐下來聽她慢慢說, 還沒跟父母交代過戀情的黑發少女想著從哪裡開始說起，自家男朋友就直接跪坐在了地上對她爸媽行了個大禮，「請把真知理嫁給我！」
……龍馬君沒跟她商量過就放了個大招啊！
真知理：「！」
二階堂由美：「！」
越前龍馬趴在地上, 慎重其事的舉動把三個人都嚇了一跳。
二階堂義生肺都要氣炸了，跟老婆出門旅游, 回來未來女婿就上門了……不！不是未來女婿, 他還沒承認眼前的臭小子有資格跟自己的掌上明珠交往呢！
二階堂義生沒好氣地說：「做你的春秋大夢！」
一時之間真知理和二階堂由美都不知道回什麼，前者想先把男朋友拉起來, 但是爸爸凜冽如刃的眼神死死地盯著她，用血脈自帶的壓制機能讓黑發少女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
沉默在蔓延，局面比北冰洋上漂浮的寒冰還要凍人，二階堂真知理仿佛都能聽見空氣中的塵埃在緩慢流動的聲音。
最終還是二階堂由美打破了僵局：「先起來吧。」
越前龍馬抬起了頭, 規規矩矩地直起脊背。
「你是叫越前是吧？」
「是。」
「你跟我們家小真交往多久了？」
比起臉黑得跟煤炭一樣，狀態又跟戰鬥機似的隨時准備干仗的老爸, 媽媽雖然有些冷淡但沒那麼有攻擊性，看起來也沒那麼反對。
二階堂真知理暗暗松了口氣，拿了個墊子戳了戳正坐在地板上認認真真回話的越前龍馬膝蓋。
自家女兒心疼男朋友的小動作被二階堂由美看在眼裡, 她沒對此發表什麼意見。
二階堂義生則是臉上青白交加：「真知理你在做什麼！」
這聲吼得黑發少女哆嗦了一下。
然而在真知理的余光闃然瞥見少年堅定又充滿信心的神情時, 她心中的緊張也消彌了些許。
黑發少女丟了墊子, 挨著越前龍馬跪坐在男朋友旁邊。
面前老老實實跟自己請求要結婚的兩人煞有一副害怕被拆散的樣子，什麼啊……又不是在演八點檔那些婆婆媽媽的肥皂劇。
二階堂由美揉了揉太陽穴：「媽媽也不是不同意你們交往……」
話還沒說完呢，自家女兒的小臉就亮了起來，這孩子是一點兒不知道藏事啊：「謝謝媽媽！謝謝爸爸！」
越前龍馬跟在自家女朋友後面也叫起了哦噶桑和哦多桑，聽得二階堂義生額角滿是井字符號，想要揍這個臭小子的拳頭忍不住了啊喂：「你這小子叫誰爸媽呢！」
二階堂由美拍了拍暴躁的老公，轉過頭去盯著女兒的小男友：「雖說你們現在這個年紀有了雙方父母的同意也可以結婚……但還是再多了解彼此一些才好。我們也沒說不同意你們交往，先以結婚為前提交往幾年吧。」
「什麼！？老婆你怎麼可以……我不同意！別說結婚了！交往我也不同意！跟我們家真知理分手吧你這個臭小子！」
媽媽的立場軟化下來，爸爸依舊對越前龍馬橫眉豎眼的滿是挑剔，在得知男朋友是打網球的運動員，今後打算走職網道路後竟然還說：「我最討厭打網球的人了！」
真知理：「……」
……老爸真是個幼稚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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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二階堂宅出來的時候越前龍馬的後背依然打得僵直，連手臂的肌肉也緊繃著。
「龍馬君，你還在緊張嗎？沒事了，我媽媽都同意了。」
二階堂真知理勾著他的手指，撓了撓越前龍馬的掌心男朋友才回過神來。
他蹙著眉：「但是你爸爸……」
「沒關系的，我家裡我媽媽做主，老爸都聽她的。再說了，我要是鐵了心要嫁給你的話，爸爸他也不能拿我怎麼樣，實在不行我們還可以私奔嘛！」
少女緋紅色的雙眸比月色還要明亮，篤定又扎實的語氣讓越前龍馬的心髒鼓動地想要起飛。
越前龍馬輕輕擁住二階堂真知理。
冬日的夜晚街道上人煙稀少，天氣太冷了，過路的人都行色匆匆，想要快點回到溫暖的家裡去，可是他卻貪戀這一刻只有兩人的時間。
只要抱著她，就感覺抱住了未來。
「怎麼辦啊……」
真知理：「？」
「我不想私奔，」少年將唇瓣貼在她的耳側，帶著磁性的嗓音不覺讓真知理耳朵發燙：「我想要光明正大地告訴全世界……你是我的。」
***
二階堂義生站在玄關，將耳朵貼在門上聽著外面小情侶的動靜。
二階堂由美對自家老公的舉動無奈又無語，搖搖頭把要洗的衣服拿去放進洗衣機。
本來想送越前龍馬到路口的，但是老爸不同意，龍馬也說沒必要，於是真知理就只送了幾步路到她家門口的路燈下面便跟他分別。
男朋友說新年會攜帶他老爸老媽過來拜訪。
鄭重地像是求娶。
真知理紅著臉點點頭。
跟龍馬道別後走回去拉開門，自家老爸鬼鬼祟祟地拉開鞋櫃嘴裡還在碎碎念他的鞋油去哪了。
黑發少女：「你的皮鞋不都是送去店裡面打油擦光的嗎老爸。」
被女兒拆穿後的二階堂義生咳嗽了兩聲給少女洗腦：「乖，小真，聽爸爸的話，跟這個誘拐犯分手吧，這小子雖然臉長得還不錯但是總用斜眼看我……好像很不服氣的樣子，你怎麼能跟這種人交往呢？」
真知理：「……龍馬君看我的時候也是這樣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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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的自家兒子明顯情緒不佳，八卦雷達在『滴滴滴』響的越前南次郎雙手藏在袖子裡，朝癱坐在沙發上的越前龍馬走了過去：「青少年！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啊！今天跟女朋友進展不順利嗎？要不要跟親愛的爸爸聊一下你戀愛的煩惱？說不定爸爸可以給你出謀劃策哦！」
「是不太順利。」
一向油腔滑調沒想到龍馬會回復他的搭腔讓越前南次郎愣了一下，思維一下子還沒辦法轉過彎道呢，卡住了：「啊？」
自家兒子繼續說：「真知理的爸媽提前回來了，正好撞見。」
之前少女生病那回龍馬說要照顧她在小姑娘家裡留宿，自己給准備的道具也不知道派上用場沒有，問不出來，龍馬只給他白眼，現下兒子主動說了戀愛中的問題誒……
雙手從袖管裡套出來，越前南次郎興奮地搓搓手：「撞見你們干什麼了？該不會正好在澀澀吧？」
一想又不對，自家兒子這副頹廢的表情肯定是沒得手啊，而且又說被小姑娘的父母撞見了，那更加……
媽耶，尷尬得他不敢想了。
越前南次郎上揚的眉毛耷拉了下來，亡羊補牢道：「小姑娘的爸媽說什麼了嗎？」
「她爸爸說——Stay away from Juliet.」
龍馬撇了撇嘴，臉上的笑容帶了點自嘲的意味，越前南次郎還沒想過自家兒子也會有被女孩子家長嫌棄的一天，都不知道擺什麼表情好了。
「老爹。」
「？」
「你買套像樣的衣服，新年我們去拜訪一下鄰居吧。」
「我衣服還都挺像樣的啊……拜訪哪戶鄰居？我們這裡好像沒有新鄰居搬過來。」
陷入沙發包圍的龍馬直起了腰：「離我們家三個街區的二階堂。」
「那就不叫鄰居了吧臭小子，等等二階堂不就是……」
「嗯，」平日眼睛長在頭頂目空一切的少年眼裡有著柔和的暖意：「是我未來妻子的家。」
~~to be continued~~
第70章 seventy
◎「今晚月色真美。」◎
Paragraph 70
>>> Paragraph 70
平安夜來了這麼一遭, 聖誕節老爸是不可能讓她去跟男朋友一起過了。
果不其然，才放學十分鐘二階堂義生的電話就打過來了：「今天可別想著去跟那個臭小子單獨過節啊真知理！社團活動結束後趕緊給我回家！老爸下班後要是看見你不在家的話……哼哼，你懂我意思吧？」
真知理：「……不懂。」
「你是不是想讓爸爸以後天天過來接你放學再回公司上班？」
雖說只要想跟男朋友碰頭她翻牆都會翻出去, 別說只是老爸來接自己回家了，但都是高中生了家長還來接放學, 她不被同學笑話死才怪啊！好丟臉！
黑發少女悻悻然地說：「……我明白了。」
鄰座的女朋友在看到來電顯示面部表情就不太自然, 接電話的途中掃了他一眼, 掛斷電話後情緒也明顯低落, 越前龍馬大概知道那通電話裡說什麼了。
「龍馬君，晚上我們沒辦法一起出去玩了……」
「嗯，那就社團活動結束後送你回家。」
能不能一起過聖誕節不是最要緊的, 能不能讓女朋友的爸爸同意他們交往才是，離新年假期還有三天, 二十八號叫老媽帶臭老頭子出去買套西裝穿吧。
***
放課後的部活訓練, 約好跟橘妹一起去游藝城打電動，再去吃飯, 再去逛聖誕集市進行各種約會活動的桃城武興致高昂，做起基礎訓練時都比別的隊員活躍很多。
被戀愛滋潤過的刺蝟頭少年面色紅潤有光澤，面對練習最後一名要喝的乾汁都面無懼色，渾身充滿力量：「我才不可能是最後一名！我今天絕對不可以被這種東西放倒！小杏還在等著我啊！」
跟喊口號似的雄壯勇武。
比起MOMO, 一向喜歡打敗別人說『你還差得遠呢』的囂張後輩此時卻像根腌黃瓜似的沒了勁，心不在焉地在對戰練習中敗給了不二周助。當乾貞治端著一杯呈赤橙黃綠青藍紫七種顏色都有的飲料過來時, 越前龍馬也只是抖了抖眼皮就拿過來喝了。
喝完之後也沒跑出球場喝水。
就很奇怪。
出什麼問題了？
乾貞治納悶自己這次新改良的配方是不是放進去的克數沒到位，導致除不二以外的人喝了都沒反應了，小聲嘟囔著：「難道是化學實驗室的儀器出錯了嗎……不可能啊……明明我是嚴格根據數據來做的……」
眾：為什麼做蔬菜汁要去化學實驗室啊喂——！
菊丸：「小不點失去味覺了嗎nya？」
不二的眼睛在看到越前一口氣喝完七彩乾汁後睜開了一瞬, 幾秒後又合上了：「真新鮮, 說不定阿乾的新蔬菜汁味道不錯, 我也想嘗嘗。」
越前：「MOMO前輩給我張紙巾擦擦嘴。」
「在我網球袋裡你自己去拿吧。」看著後輩走向他網球袋的身影數了三秒還屹立不倒，MOMO好奇地撓了撓頭：「話說……越前你真的沒覺得有任何不舒服嗎？」
是不太舒服，心理上和身體上都不太舒服，但是前者蓋過了後者，以至於越前龍馬都感覺不出來乾汁有多難喝了。
大石秀一郎若有所思：「我看越前是有心事吧。」
在唯恐天下不亂的學長們齊心合力的關懷下，越前龍馬說出了女朋友的爸爸不喜歡自己的煩惱，MOMO聽完後竟然笑得前仰後合說越前你居然也有這麼一天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龍馬：？
大石皺眉：「MOMO你笑的太大聲了，怎麼能在越前的傷口上撒鹽呢？嚴肅一點！」
桃城立刻站得筆直：「我知道了！」
「我記得不動峰的那個神尾好像有給我留過電話……」
少年摸索著手機，被桃城勾住了脖子阻滯了動作：「哇啊對不起越前！不要把我和小杏的約會流程說給神尾那家伙聽啊！」
「說起來小不點，你已經想好了嗎？」菊丸英二也跳了過來，跟MOMO一人一邊：「結婚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誒……」
乾的眼鏡閃過一道光：「越前的數據還真是瞬息萬變呢。」
已經長高到一米七八的少年輕松將兩個學長遏制住自己咽喉的手臂掙脫開，越前龍馬拽了拽棒球帽的帽檐，道：「不管在幾歲結婚什麼時間結婚都好，反正我的結婚對像永遠都不會改變，所以我想先得到真知理父親的同意。」
沒錯！青學的支柱就是這麼優秀！不管是在球場上還是在情場上都堅定目標勇往直前！
這才是男子漢！
跟後輩同樣脫單，費勁千辛萬苦才獲得橘吉平認可他跟杏交往的桃城感同身受：「沒錯越前！男子漢就是應該這樣！不管是妹還是網球都不能放棄！」
菊丸握拳：「前輩們會傾盡全力站在你這邊給你保駕護航的！」
龍馬：「其實也不必……」那麼興師動眾。
前輩們七嘴八舌地給他建言獻策，最後還是海堂薰板著臉說：「嘶~最重要的是真誠。」
也是，作為養育了十幾年女兒的父親怎麼會想聽女兒男朋友的花言巧語。
平時不說話，一說話就一語中的很像過來人的海堂薰讓眾人鴉雀無聲，連一向看不順眼的MOMO都對海堂肅然起敬：「真沒想到狗嘴裡還能吐出像牙來了……」
海堂：「你這混蛋說誰是狗啊！」
桃城：「不是！蝮蛇！我這是在誇你啊！」
海堂：「有你這麼誇人的嗎！你是不是想打架！」
眾人：「……」
好的，又開始循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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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晦日。
十二月的最後一天，和家裡人一起打掃了寺廟的衛生，干了自己非常討厭的活，等到晚上圍著被爐吃了年越蕎麥後，越前龍馬不管身後的老爸老媽讓他留下來一起看無聊的電視節目，徑直回到了自己房間。
少年撥通通訊錄裡被他置頂的女朋友的電話，耐心地等待對面接通。
「嘟……嘟……嘟……」
響了三聲被二階堂真知理接起了。
「……龍馬君？」
手機那頭傳來了嘈雜的背景音，好像他們一家在看TBS的《人類觀察》，伴隨著中年男人氣沉山河的大笑，還有鍋子裡煮東西的咕嚕咕嚕聲。
越前龍馬應道：「是我。」
本來想跟女朋友隨便聊點什麼，卻聽見二階堂真知理的父親在詢問是誰給她打電話，隨後女朋友對著電話這頭的他說『稍等一下後』，便又傳來了——
「老公，女兒已經是高中生了你就別管那麼多了……」
「那最起碼也要找個眼睛不要老是斜著看人的男朋友吧！」
「都跟你說過了龍馬君沒有斜眼在看你啦爸爸！」
「反正我不管，這小子不行，真知理你就再換一個男朋友吧！我女兒這麼優秀什麼樣的男孩子找不到？不要在一棵歪脖子樹上吊死啊小真！實在不行的話爸爸朋友的兒子去見一下吧！」
「……」越前龍馬將手機拿開，面對暗色的屏幕對著照了照自己的臉，思考菜菜子表姐曾經說過的一種可以把上揚的眼角耷拉下來的化妝方法他能不能用。
一陣上樓的腳步聲後，少年聽見『砰』地一下，好像是真知理關上了門。
對面的背景音都沒了。
只剩下真知理清淺的呼吸和柔軟的語調：「我回到自己房間了，龍馬君你還在嗎？」
少年發散的思維一下子收攏回來。
「在，」越前龍馬從床上站起身來走到窗戶邊，伸手將窗戶推開：「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想聽聽你的聲音。」
冷冽的寒風呼嘯著吹進屋內，白色的吐息在他面前如煙霧一般裊裊升騰，又逐漸在寒冷的空氣裡消彌至不見。
「我也是。」
他聽見二階堂真知理軟糯清軟的嗓音。
霎時間真知理明媚的笑臉就出現在了越前龍馬的腦海裡。
……要是能跟真真一起跨年就好了……
才幾天不見，他就已經想了她好多遍。
「龍馬君不看綜藝節目嗎？TBS最新一期的人類觀察在放帶男友見家長竟是□□大佬該怎麼辦，超級搞笑的。」
「你爸爸喜歡看搞笑節目？」
「因為很有趣嘛。」
「那早知道上次在你家，你爸問我以後打算做什麼職業的時候，我就說以後做搞笑藝人了。」
少女聽了他的回答笑了起來，笑聲如銀鈴一般悅耳：「你太帥了當不上搞笑藝人啦，我爸爸他才不會相信呢。」
越前龍馬抬頭瞭望一望無際的夜空，今晚只有點碎的星辰和一輪明月高掛。
有一片小小的冰涼的雪花落在他的鼻間。
好像飄雪了。
「下雪了，」越前龍馬說：「打開窗戶看看？」
月亮摘掉了面紗，天空中下起了飄飄揚揚的飛雪，跟棉花絮似的落在電線杆上，落在街邊的枯樹上，也落在地上。
漫天紛飛的雪花隨風而來又隨風而去，順著風的軌跡在他面前旋轉著飛舞。
毛茸茸的小動物遲疑了一下：「可是開窗好冷啊……」
「那你就走到窗邊抬起頭好了。」
「好。」
他聽見了她趿著拖鞋踩在地板上走了幾步：「看到了嗎？」
「看到啦！半圓的！好亮！」
「嗯，是啊，」他輕笑了一聲：「今晚月色真美。」
委婉的情話被桀驁不馴的少年用這麼溫柔的語調說出來讓真知理燥紅了臉，貼在耳邊的手機聽筒仿佛他的唇瓣就近在咫尺。
他們隔著不遠的距離，通過手機一邊聊天一邊仰望天空，直到遠處的夜空中有煙花炸開。
是台場海濱公園的數字煙花表演。
在倒數今年的最後幾秒鐘了！
三——
二——
一——
「新年快樂，真真。」
~~to be continued~~
第71章 seventy-one
◎「你給我女朋友寫情書是什麼意思？」◎
Paragraph 71
>>> Paragraph 71
新年要去神社參拜祈求一整年的健康平安, 這是每個家庭的例行活動，雖然一號到三號去參拜都算作是初詣，但大多數人都會選擇正月第一天就去。
給自家男朋友發了消息說了會去離家最近的日枝神社的時間, 在媽媽的幫助下換上了和服的真知理在鏡子前左右照了照。
嗯！滿意！
新年當然要穿新衣服，連頭發上的發卡也是嶄新的, 也是預示著去舊迎新從頭開始。
和爸爸媽媽一起去參拜的路上碰到好多同樣是去神社的熟人, 不過不是跟他們目的相同的日枝神社, 有的是去大神宮有的是去赤阪神社的。
問候幾句互相道了新年快樂後繼續前往。
昨天後半夜的雪似乎越下越大, 道路兩旁的綠化已經積上了厚厚的一層雪，人行道兩邊的下水口也堆積著雪等融化，應該是清潔工人今日很早就出來掃的。
快到神社門口的時候, 二階堂真知理看見了站在鳥居下方的越前龍馬。
他穿著遠山灰的大衣，領口露出裡面的深色西裝和打的領帶, 下半身是西褲和皮鞋, 頭發好像也特意用發膠打理過，不像平時還會有一兩撮呆毛翹起來。
脫下了運動裝換上正裝的少年顯得精氣神十足, 整個人清雋又俊朗，銳利的下顎線在灑下來又被積雪反射的陽光襯得軟和了不少。
黑發少女條件反射地想朝自家男朋友跑過去，在目光所及越前龍馬的那一刻雙腳就自然而然地想向他靠近，可惜穿著木屐跑不快, 而且剛快走了兩步就被老爸看出了意圖。
二階堂義生故作嚴肅地咳嗽了兩聲。
真知理：「……」
只能慢慢走了。
而站在神域外口的越前龍馬也在瞬間就捕捉到了自家女朋友的身影。
真知理剛一出現，他就看見她了。
黑發少女穿著一套正紅色的振袖, 純色的衣襟搭配黑金的腰帶，袖口和裙擺盛開的牡丹嬌艷欲滴，襯得她的眸色像是油畫中的顏料一般美麗。
為了避免頭重腳輕重點過多太過繁雜, 她沒帶首飾, 就挽了一個發髻夾了粉色的櫻花發卡。
二階堂真知理在他面前多是青春又活潑的打扮, 越前龍馬少見她這樣艷麗的一面，可濃烈張揚的紅色穿在黑發少女身上卻一點也不違和。
非常襯她。
很多人選擇衣服都要考量顏色和自己的膚色是不是合適，太濃太淡都不好，可是真知理就不會。
所有的顏色她都能駕馭。
越前龍馬被她驚艷到，看著二階堂真知理許久都沒有意識到，直到老爸老媽跟女朋友的爸媽打起了招呼才恍然回神：「……很好看。」
「謝謝！」她笑得又軟又甜：「龍馬君今天也很帥氣噢！」
身旁傳來一聲又一聲意味濃厚的咳嗽，二階堂義生的不滿都快溢出來了，也不知道越前南次郎是真看不出來還是裝傻，他關懷地問：「二階堂先生，你感冒了嗎？如果感冒了的話還是不要參拜好啊，免得驚擾了神明。」
「……我咽喉炎，老毛病了，不是感冒，喝口水就好了。」
二階堂由美貼心地給自家老公遞上了礦泉水。
四個家長走在最前面，少年和少女跟在自家老爸老媽身後走在後面，想偷偷去牽女朋友手的越前龍馬又被回過頭來呼喊真知理的二階堂義生嚇得手指貼緊了褲縫，跟站軍姿似的。
即使是叫著自家女兒的名字，二階堂義生的目光還是緊緊盯著女兒的男朋友：「小真你先去許願吧。」
往拜殿的賽錢箱扔了幾枚硬幣，再拉動掛鈴繩許願，整個和黑發少女一起祈願的過程中越前龍馬一直感覺有一道目光在跟著他行動。
……亞歷山大。
隨著越來越臨近中午，神社的人也越來越多。神域外擺了一圈攤位，許多做完新年參拜的人出來都到集市上吃東西購買伴手禮了。
授予所前面排了幾十個人，想抽簽再等巫女小姐解簽的話不等個一小時是輪不到了，二階堂義生就此打算跟越前一家告別，越前南次郎卻腆著臉說住在這個街道這麼久了還沒上門拜訪過很不好意思，選日不如撞日，想登門跟鄰居好好聯絡一下感情。
「拜訪？沒這個必要吧？」二階堂義生一副『別想打我家女兒主意』的表情：「我們家離的不是很近而且突然說要上門到訪給人添……啊啊啊痛！」
他被二階堂由美狠狠踩了一腳：「抱歉抱歉，我家老公胡說八道的，貴客不嫌棄就請來寒舍坐一坐吧。」
客氣歸客氣，男朋友要攜家長來拜訪這事真知理早就跟媽媽說過了，家裡待客的東西也准備好了，只是沒讓老爸知道而已，前兩天兩人在家備菜打掃衛生時二階堂義生還問二階堂由美怎麼比往年准備得精致這麼多，都被二階堂由美說是新年新氣像忽悠了過去。
等越前一家坐在自家沙發上的時候二階堂義生才反應過來。
不過已經來不及了。
東拉西扯地寒暄了一番，進入主題的『請把令愛托付給我家的笨兒子！』把二階堂義生氣得牙癢癢。
果然就是惦記他的寶貝女兒啊！說什麼跟鄰居聯絡感情！隔得這麼遠聯絡哪門子的感情啊喂！
二階堂義生臉色難看嘴唇抽搐，夫妻這麼多年屁股一撅就知道他是要上大號還是上小號了，二階堂由美一看就明白他在想說什麼鬼話才能讓對方打消念頭，忙在旁邊打圓場，跟越前夫婦一唱一和。
所有人都在跟他唱反調，他一個人的意見能有什麼用，寶貝女兒還在一旁用哀求的目光瞅他：「爸爸……」
活像是被他棒打鴛鴦的羅密歐與朱麗葉。
二階堂義生沉著一張臉說：「年紀大了，小孩子的事管不了了……」
這已經算是老爸最大限度地松口了，真知理還沒來得及高興，又聽見爸爸補充：「現在他們還小呢，以後不知道會怎麼發展，等以後真能定下來了我們再坐下來好好談吧……」
雖說是在找補，意思以後會不會分手誰知道呢？但最起碼現下老爸的態度已經轉換了，這就是個好的開始啊！
二階堂由美留客人下來吃飯，少年好像生怕未來岳父會突然反悔一樣，說是『已經叨擾了，再留下來太失禮了』，使了眼色給靠譜的老媽，兩個人就差夾著明顯想留下來蹭飯的越前南次郎一齊走了。
二階堂義生被自家老婆叫去廚房打下手，讓自家女兒送客人出去，識趣的越前夫婦知道小情侶有話要說先行一步。
前路的荊棘被他劈開，真知理笑得眉眼彎彎：「今年也請多多指教了，龍馬君。」
「不只今年，」越前龍馬上前一步，輕輕拂去搖動的樹枝掉在真知理頭發上的一點雪花，俊朗的五官裡滿是笑意：「今後的每一年都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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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帶上老爸老媽一起去當說客事情順利了很多，心中無紛擾拔刀自然神，打球回擊的速度都upup跟升級一樣。
二月份的情人節，因為網球部的晨訓提早到學校的越前龍馬剛到換鞋區，就看見一個戴眼鏡的boy在偷偷摸摸地往女朋友的鞋箱裡面塞什麼東西。
「喂，你在做什麼？」
塞東西的男生胳臂抖了一下，手裡捏著的東西也掉在了地上。
是信封。
對方慌亂地彎下腰去撿，越前龍馬卻動作更快地將地上的信封撿起來了。
他惶恐不安地要過來搶自己手裡的東西，可惜運動神經不夠身高也不夠，越前龍馬一舉手將信封抬高，對方根本拿不到。
「越、越前前輩！請你不要拆開！」
對方如此請求到。
但是越前龍馬根本沒聽。
想起之前竹本和彥給真知理寫過的恐嚇信，少年毫不留情地撕開了信封，裡面是粉色還好像灑了什麼香料的信紙。
「你好！二階堂學姐！我是國中部三年級的七原，之前在文化祭上看到你的表演，自此你的身影一直出現在我夢裡，我想我是一發不可收拾……」
……原來不是恐嚇信，是情書啊。
而且給女朋友寫情書的還是國中部的學弟。
越前龍馬『嘖』 了一聲，甩了甩信紙抬頭看向站在自己面前手足無措的人：「你知道真知理是我女朋友吧？」
對方誠惶誠恐：「知、知道的……」
「那你給我女朋友寫情書……是什麼意思？」
在文化祭上大出風頭的女朋友成為了校園女神，明裡暗裡diss他這個運動部的配不上藝術部女朋友的男生比比皆是，他的後援團在論壇上大開殺戒都罵注銷好幾個賬號了，這些越前龍馬都知道，但覺得跟自己沒什麼關系。
要不是為了真知理他根本不會刷論壇，不過那些有的沒的的言論也影響不了他們的感情，然……現在這個直接來給女朋友送情書的國中部後輩是怎麼回事啊？
「我、我不是想跟二階堂前輩發生什麼……我想了很久……我只是想告訴她我的這份心情而已……」比越前龍馬矮上一截的瘦弱學弟在他尖銳的貓眼凝視下都快哭了：「我沒有祈望得到二階堂前輩的回復……我……就是想給自己的念想做一個了結……」
「哦，我知道了，」平靜的少年將學弟給自己女朋友寫的表白信按原來的褶痕疊了起來，放回了信封裡：「我會交給她的。」
「……什麼？」後輩對於自己慷慨的舉動非常驚訝：「越前前輩……不生氣嗎？」
「生氣？不生氣啊，我本來還以為是什麼髒東西……」少年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不過在看了信的內容後，我覺得你寫的挺好的，這份心情我會替你轉達給她。」
越前龍馬捏著信，繞過他要離開，被弄懵了的後輩叫住：「等一下越前前輩！」
「還有什麼事嗎？」
「越前前輩就不會……吃醋嗎？」
「我為什麼要吃醋？女朋友因為太優秀有追求者也很正常吧？」
「是……這樣嗎？」對方支吾其詞，又問：「前輩對二階堂學姐……是認真的嗎？」
「問這個問題太失禮了吧？」越前龍馬轉過身去，琥珀色的貓瞳裡透著清澈見底的自信和炫耀，他微勾了嘴角，道：「我們可是純愛啊。」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話說：
換了個新封面是不是還挺可愛的
第72章 seventy-two
◎「你會永遠只喜歡我一個人的對吧，真真？」◎
Paragraph 72
>>> Paragraph 72
一到下課的休息時間就抱著巧克力互送的男男女女, 讓校園裡到處彌漫著香甜濃郁的巧克力味。不只是小情侶們送給彼此的本命巧克力，還有只為了表達對方平日裡照顧的義理巧克力。
乾貞治：今天這個限定場合可是更新數據的好時機，讓我來看看大家的人氣變化怎麼樣吧。
作為青春學園的風雲人物, 網球部的幾個正選都收巧克力收到手軟，尤其是副部長兼校草的大石秀一郎, 幾乎是被妹子們在後頭追著跑, 午休都躲到任課老師的辦公室裝作上課有沒聽懂的地方去問問題了。
理科成績不怎麼樣的海堂熏被他們班的班主任叫來訂正作業, 他的這個卷面成績如果期末考再不及格的話, 學分修不夠很可能要留級。
本來在教師辦公室頂著數學老師的目光一題一題寫就已經很不爽了，更讓海堂覺得冤家路窄的是每當他出糗的時候，整個學校跟他最不對付的桃城武就會出現。
他苦手的數學是MOMO拿手的科目, 不僅如此MOMO還是八組的數學課代表，桃城武抱著全班同學的數學作業來交給老師, 看見宿敵低眉順眼地被老師教訓忍不住捂著嘴偷笑。
於是兩個人又免不了一場唇槍舌戰, 桃城被同在一個辦公室的英語老師也留了下來。
MOMO：都怪你啊蝮蛇！
桃城用眼神給海堂發過去一記飛鏢，被海堂熏用手上的筆打掉：嘶~嘶~
手塚國光因為天生氣場太過強大, 為人話又少看起來一副不太好接近的樣子，所以大多數妹子只敢往他的課桌和鞋箱裡塞巧克力。
不二周助笑眯眯地收下了學妹送來的義理巧克力，拒絕了十四塊本命巧克力。
菊丸英二毫無察覺地收下了所有妹子送來的巧克力，不管是本命巧克力還是義理巧克力都收下了, 這麼多甜食吃下去牙齒不會出問題嗎？
收到巧克力的河村隆因為燃燒了起來大喊『come on baby』把妹子嚇跑了。
乾在筆記本上落下了濃重的一筆：河村收到巧克力也會燃燒。
網球部眾人在情人節當天遇上的情況都被記進了乾隨身攜帶的小本本裡，交了女朋友後的越前龍馬也不例外, 早上在換鞋區看到跟來送女朋友情書的學弟差點起衝突的越前，乾還以為這個囂張的後輩會做出什麼驚世駭俗的事，沒想到越前溫柔地收下了學弟的情書打算轉交給二階堂學妹……
內心喊著『打起來』想要看好戲的學長劃掉在筆記本上自己對後輩作出的預判, 架在鼻梁上的厚底眼鏡反光了一下。
***
今天收別人的義理巧克力, 下個月十四號的白色情人節還要回禮, 覺得多此一舉的越前龍馬統統拒絕了，碰了一鼻子灰的妹子們拉不下來臉，捂著嘴跑走了。
堀尾聰史看著好兄弟這麼暴殄天物的樣子痛心疾首：「越前，你不喜歡吃巧克力的話全部收下來給我吃也行啊，你這樣統統拒絕了……浪費別人的一番心意。」
那些女生也真是的，很沒有眼光啊！平時他也算得上是非常助人為樂了啊！沒有妹子看上他也就算了，為什麼今天收到的義理巧克力也才三份啊喂！這三份還全部都是熟人送的！這三個人還都跟越前有關系，一個是越前的女朋友，還有兩個都是暗戀越前的妹……
天理難容！他這麼好的男生怎麼就沒有女生願意剝開外表，看看他樸實無華又相當真誠可靠的內心啊！
龍馬：「還要回禮，很麻煩。」
「不麻煩啊！」堀尾連忙說他可以幫越前解決一切後顧之憂：「我去買給你你來回禮就好了！」
結果好兄弟還是拒絕得很利落：「不要。」
堀尾：「……」
他頹喪地連和越前一起勾肩搭背去上廁所的心思都沒了，倒是一向冷酷的好兄弟問他要不要喝ponta，給他帶一罐。
堀尾：！！！
他一骨碌從桌子上爬起來，從趴在桌子上的液體形態重新凝聚變回固體：「越前你良心發現了嗎？！」
自家好兄弟一向都是問他喝不喝，然後在他說完後讓他自己去買，今天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居然主動說給他帶一罐！
等等，不會一會兒越前給他帶回來之後再讓他給錢吧？
堀尾聰史狐疑地瞅他一眼：「你請我喝？」
越前龍馬摸了摸鼻子：「我請你。」
「你怎麼會想請我喝ponta啊我太感動了嗚嗚嗚嗚……」
確定了是兄弟請客的堀尾剛醞釀了一下情感，眼角分泌出兩滴晶瑩的淚花，就聽見越前龍馬說：「下午不是有兩節連上的家政課嗎？麻煩你做菜了。」
堀尾：「……」
原來是有求於人……不過算了，誰讓他跟越前關系最好呢！
「走吧。」堀尾跳起來勾住越前的脖子。
從操場上轉了一圈，買了ponta回來的越前龍馬和堀尾聰史看見了他們走之前沒有出現在二階堂真知理桌子上的東西。
是他們離開後才多出來的。
還有擺在黑發少女座位上的，她課桌肚裡塞不下了的巧克力。
越前龍馬喝了一口ponta，將女朋友座位上和桌子上的巧克力一份份疊起來給了身後的堀尾：「給你。」
堀尾聰史被越前龍馬塞了一滿懷，一字眉少年低頭看著自己懷中滿滿的巧克力包裝皺起了眉頭：「……這是送給二階堂的，我拿去吃不太好吧？」
一字眉以為自家好兄弟在鬧情緒，女朋友這麼受歡迎想必越前一定壓力很大，結果越前說：「她是舞蹈社的吃這麼多巧克力會發胖。」
堀尾：「……哦。」
……那他發胖就沒關系了嗎？！
似乎是看出了他明顯到寫在了臉上的心情，越前龍馬說：「網球部的訓練量比較大，很快就能消耗這些熱量了，我相信你。」
……越前說相信他誒！嘿嘿，果然越前不是為了女友才讓他吃這麼多甜食的！
等到上課鈴打了，二階堂真知理回到了教室整理了一下課桌肚裡剩余的幾份越前龍馬沒拿走的巧克力，在上午的最後一節課下課後也給了堀尾聰史：「堀尾君，感謝你今年一年的照顧，這些巧克力就都送給你了。」
堀尾：「……」
……這對狗情侶還真是如出一轍地只在這種時候想到他啊！
午休去教學樓頂樓吃飯，便當消滅完畢後二階堂真知理拿出了本命巧克力送給男朋友。
越前龍馬把飯盒收起來，拆開了巧克力的包裝啃了一口，入口苦澀的黑巧克力裡面包裹著的膨化脆米和果仁的甜味在味蕾上散開：「很好吃。」
她帶著點小得意的笑容嬌俏又靈動：「因為是我送的你才會覺得好吃嘛！」
……到底是被她拿捏的死死的。
……
———————————————————————
……
今天輪到越前龍馬和二階堂真知理值日。
情人節要留下來打掃班級衛生屬實讓人emo，但是能跟喜歡的人一起打掃衛生就不覺得有多悲慘了，就連拿著拖把在冬日的夕陽下，在教室的地板上圖畫出個貓咪的大花臉也覺得非常有意思。
男朋友去倒垃圾，二階堂真知理坐在座位上寫日志，返回教室的越前龍馬四顧無人，拿出了早上的那封信。
正好寫到最後一個字的最後一筆，將筆帽蓋上的黑發少女呆呆地接過了男朋友遞過來的信封：「這是什麼呀？」
「是情書，但不是我寫的。」
真知理迷茫了：「？」
「打開來看看。」
入目的鐵畫銀鉤一筆一劃都能感覺的到下筆人的用力，一看就是對方非常用心花了好久還整理了詞彙才寫出來的心意，只不過……男朋友給她這個干什麼啊？雖然表白的對像是她沒錯，但是……寫信人搞錯了吧！
「龍馬君好貼心啊……還在情人節幫別人送情書給我。」
少女的陰陽怪調也讓越前龍馬覺得迷人，明明該嫉妒的是他才對，然而仔細想想，他不合邏輯的行為讓她想不明白也很正常。
越前龍馬雙手撐在二階堂真知理的桌子上，將少女圈進自己的臂彎裡：「裡面好多成語和引用，我覺得他寫的很用心，而且他說無論如何也想把這份心意傳達給你，明知道沒有結果還是選擇勇往直前，我覺得勇氣可嘉。」
「你怎麼知道沒有結果？」
「你的結果不都在我這裡了嗎？」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耳垂：「那對R字的耳釘怎麼不帶？」
「學校規定不能帶首飾上學，被風紀委員看到了會扣績點，」真知理拍掉男朋友的手，昂首看他：「龍馬君也太篤定了吧？」
「那種家伙想要NTR我還差的遠呢，」中午送他本命巧克力的放肆勁也不知道去哪兒了，小兔子氣急了要咬他的表情真是越看越可愛：「我們可是校園純愛漫的男女主角誒，你會永遠只喜歡我一個人的對吧，真真？」
越前龍馬扶住她的後頸，低下頭去親昵地蹭了蹭真知理的鼻尖，又去吻她的唇。
黑發少女被迫仰著脖子應承著男朋友的親吻，隨著逐漸變得炙熱的呼吸，少年的手也深入了她的外套隔著一層衣料在她的腰間摩挲。
……如果是校園純愛漫的話大概會被河蟹吧……
真知理迷迷糊糊地想。
他們頂多是沒有NTR情節的純愛了。
***
在一年級的教室外探頭探腦，觀看裡面兩人互動的乾貞治在筆記本上寫得飛快，忘記拿作業本返回來的堀尾看著教室內這似曾相識的一幕在前輩後邊駐足：「乾前輩……你是因為找不到女朋友所以只能來觀察越前談戀愛望梅止渴的嗎？」
~~to be continued~~
第73章 seventy-three
◎「等我回來。」◎
Paragraph 73
>>> Paragraph 73
也許是跟越前龍馬相處久了學會了好兄弟的嘴炮技能, 也許是因為前輩下個月就要畢業找不到機會在部裡給自己下絆子了，堀尾聰史自己都意識不到的語出驚人。
……簡直是殺人誅心啊。
被戳衝痛點的乾貞治合上筆記本走了，徒留一個寂寥的背影給摸不著頭腦的後輩。
三月份, 最後一個學期結束了。
高三生迎來了畢業季。
網球部裡本來沒打算直升的幾個人由於各種各樣的原因還是留在了青學上了高中，但天下沒有不散之宴席, 有聚首總有分別, 各奔各的前程拖了三年還是成了既定的現實, 無論再怎麼不舍都要各奔東西。
考大學的考大學, 繼承家業的繼承家業，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選擇。
「畢業後如果有機會的話，再在一起打網球吧。」
當不二周助說出這句話的時候, 眾人都先是沉默了，其後桃城武第一個響應, 接著是海堂薰, 乾貞治……像是疊羅漢一樣手都拍在一起。
為了作餞別宴，河村家的壽司店掛上了歇業的牌子, 只接待網球部常來的幾個人。
國中三年加上高中三年，一共六年，並肩作戰一起打網球的時光在多少年後想起來也會覺得彌足珍貴。
和國中時一樣當上網球部副部長的桃城借著大口大口吃加了芥末的壽司哭得稀裡嘩啦：「嗚嗚嗚……太辣了……是誰在芥末裡放壽司啊！」
海堂薰難得的沒有懟MOMO，只是垂著腦袋悶聲不響。
堀尾聰史、加藤勝郎和水野勝雄幾個升入二年級的後輩也跟著桃城一起, 一邊瘋狂給自己盤裡面的壽司加芥末一邊大哭。
男兒有淚不輕彈，但是被芥末嗆出來的眼淚是生理現像。
龍崎櫻乃實在受不了這悲傷的離別氣氛, 跑去衛生間哭了，小阪田朋香跟著去安慰。
唯一和現場氣氛格格不入的只有越前龍馬和二階堂真知理了。
龍馬：「河村前輩，請再給我們一組握壽司。」
真知理：「再來一份軍艦壽司吧？」
龍馬：「這桌再加一份軍艦壽司, 麻煩了前輩。」
堀尾看著自家好兄弟只顧著吃有點無語, 二階堂也就算了, 跟他們網球部的人沒太多羈絆，但是越前這家伙……
最起碼露出一點困擾的表情來吧！
扯了幾張餐巾紙胡亂地擦了擦臉上的鼻涕和眼淚，一字眉踩在榻榻米上走到了越前龍馬身邊：「越前啊，你一點都不傷心嗎？」
「傷心啊，所以我要化悲憤為食欲多吃幾盤，不然也會哭的。」說著龍馬又夾了一個壽司往嘴巴裡塞。
「我看你是覺得河村前輩畢業了，以後不能常來蹭他們家的壽司才傷心的吧！」
「也有一點這個因素吧。」
「不是一點是全部吧豈可休！」一字眉少年看著盤中一個一個被消滅的壽司：「既然這是行刑前的最後一頓飯了，那我也要多吃一點才行！」
水野：「堀尾你太誇張了吧……」
加藤：「都高二了能不能別亂說話。」
不知道誰拿出來了一個球拍遞給了河村隆，燃燒起來的河村吼著：「我家壽司店的門會一直為了大家敞開的，以後來吃打骨折！」
剩下的少年因為打折的美味壽司掃去了陰霾，集體歡呼了起來。
在河村前輩的壽司店裡盡情鬧了很久，晚上十點多才散伙，和越前龍馬走在回家路上的二階堂真知理說：「現在已經沒人了，龍馬君要是想哭的話我的肩膀可以給你靠噢！」
「誰想哭了啊？」
「誒？不想哭嗎？我還以為龍馬君在拼命隱忍，會在和學長們分別後大哭一場呢。」
「……雖然平時一直覺得前輩們很煩人，但真的到了說再見的時候確實是有點舍不得，不過我哪有脆弱到想哭啊？又不是以後再也見不到了。」
「龍馬君好堅強呀。」
「……聽起來不像是誇獎。」
踏在青石板上的腳步不斷前進，迎著月色的少年少女身影在不知不覺中又拉長了一點。
永遠青春。
永遠熱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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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升入了高中二年級後，比起男朋友二階堂真知理更為忙碌。
繁重的課業和社團的雜事讓黑發少女焦頭爛額，恨不得有四只手八條腿來干活，好在比她大一歲的副部長和底下的社員都很聽從安排，一件一件事情理下來，雖然速度有些慢，但還是能全部在最終截至線前完成。
這個社長當得逐漸得心應手。
今年的文化祭舞蹈社排的是《源氏物語》，社長二階堂真知理反串了桐壺帝的第二皇子光源氏。
得到的反響比去年還要熱烈。
台下又軟又嬌的甜妹到了台上變成衣著光鮮的貌美公子，舉手投足之間的貴氣和演出來的放蕩不羈收獲了一大批學弟和學妹們的青睞。
在青春學園國中部直升高中的學生早就聽聞這位高二就當上了社長的前輩的傳說，新入學的人則為了一睹芳容擠破了學校劇場的門。
在文化祭結束後二階堂真知理算是聲名遠播了，在學校裡走到哪裡都有人跟她打招呼。
「二階堂前輩！」
「二階堂學姐！」
連舞蹈部收到的社團報名表也比往年任何一年都要多。
後輩們給其成立了後援團，每當在本校或者去其他學校文藝表演的時候，黑發少女的迷弟迷妹們都會齊齊到場，在表演結束後上台給二階堂真知理送花，比身為男朋友的越前龍馬還要積極。
日出日落，秋去春來，忙裡偷閑地去約會，光是牽著手一起在馬路上漫無目的地東逛西逛地也覺得高興。
就這麼一直到了高三。
畢業的春天來得猝不及防，兩年前在河村前輩的壽司店裡面吃餞別飯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如今已輪到了他們要離開青春學園的時候了。
二階堂真知理通過了洗足學園音樂大學的招生考試，而越前龍馬則收到了一個美國知名網球俱樂部的邀請。
男朋友是要打職業網球的人，高中畢業後就踏入網壇是早就知道了的事，但真當越前龍馬跟她說已經定好了出國的日子，二階堂真知理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畢業季也是分手季，未來的道路不相同的情侶們通常在離開學校後就勞燕分飛，學校裡產生的愛情總會緣由踏上社會後參考更多而變了質，同在一個城市尚且如此，更何況他們不只異地，是異國。
成年人的世界不再有容易兩個字，少年時期輕松的努力就可以獲得的成就到了十八歲以後就要花更多的功夫更多的精力才能得到。
臨別前一天的晚上越前龍馬被二階堂由美叫來家裡吃飯，飯桌上除了二階堂義生時不時冒出兩句古怪難聽的話來還算是其樂融融。
飯後二階堂由美說要跟老公出去散步，不識相的二階堂義生：「散什麼步啊，外面都這麼黑了……」
二階堂由美給了表達不滿的二階堂義生幾個毛栗子後成功將其帶走。
坐在客廳裡的真知理問男朋友行李都理好沒有。
越是臨近分別的時間，心裡越是許多話想要講，可是挑挑揀揀了許久，發覺盡是些廢話。
他明天一早的飛機，還有空來她家吃飯，又怎麼會還沒理完要帶走的東西。
「還缺幾樣東西。」
「什麼？」
「你小時候的照片，」越前龍馬說：「那些我沒參與到的過去的照片。」
二階堂真知理站起身來，帶男朋友去自己房間，翻開相冊問他要哪幾張。
越前龍馬小心翼翼地將女朋友的照片抽出來放好，又拉著她的手腕讓真知理坐到自己的大腿上：「這下都准備齊了。」
房間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沒有別的話要對我說嗎？」
「國外性感的金發大姐姐這麼多，龍馬君真的不會被吸引嗎？」
「不會，我只對你的歐派感興趣。」
高中三年，增長的不只是身高年齡和學識，還有越前龍馬的臉皮厚度，現在男朋友已經能面不改色地說出這種臭不要臉的話來了。
……不過……讓他揉兩下也不是不行。
「要埋胸嗎？」
聽二階堂真知理這麼問的越前龍馬琥珀色的眼睛都直了：「可以嗎？」
在交往了女朋友後就開始夢到的場景變成了一半的現實。
也夠讓他腎上腺素激增的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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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來人往的機場送走一大批人又迎來一大批人，每天都有人飛往異國他鄉又或是落地故鄉，行李箱的輪子在地上滾動的『咕嚕嚕』聲不絕於耳。
來送越前龍馬的人不只二階堂真知理，還有經常玩的堀尾聰史、加藤勝郎、水野勝雄，後援團的小阪田朋香和龍崎櫻乃。
雖說龍馬說一有假期就會回來，但什麼時候能再見到面誰也不知道。
十三個小時的時差，一萬多公裡的距離，在接下來的時間裡面思念只能通過郵箱傳達了。
每個人都對越前龍馬說了一些老生常談的話，什麼注意安全啦，一落地就要報平安啦，不要忘記他們啦之類的，越前龍馬沒有像往常一樣臭屁地說別人啰嗦，而是都一一應下，非常耐心。
他以為真知理會哭的，但是她沒有。
少女的內心堅強得可怕。
「一路順風。」
在二階堂真知理平靜地說完這句話後，越前龍馬抱住了她：「給我一點時間。」
他的聲音悶悶的，眼睛也鼓脹得發酸，在即將看不見她的日子裡，除了無限回顧和她一起拍的照片，他還能做什麼呢？
少女身上的清香縈繞鼻間，越前龍馬用力地嗅了一下，想將這個味道深刻地記到骨髓裡去，手臂收緊的程度讓真知理的肋骨都隱隱發痛。
如果她能跟龍馬君一起走就好了。
可是她也有著自己的理想和目標。
成長總是伴隨著疼痛，再堅持一下吧。
她喜歡的人會和彩虹一起出現的。
「等我回來。」
~~to be continued~~
第74章 seventy-four
◎想要見她。◎
Paragraph 74
>>> Paragraph 74
和真知理分別的日子並不好過。
原本天天可以聽見她的聲音, 可以見到她，現在只能在遙遠的大洋彼岸給她發郵件，而發過去的郵件通常要隔好久才能收到女朋友的回復。
她那邊是下午, 他這邊還是凌晨。他們通常下一封郵件就是彼此的翌日了。
剛到美國的那段時間，越前龍馬幾乎整晚整晚地睡不著覺。
一到夜裡總是瘋狂地想她, 她像是毒藥一樣侵入了他的血液, 不可遏制的思念折磨地他輾轉難眠。
然後他開始更加賣力地訓練, 比別人多做一倍的基礎練習, 別人在休息的時候他也繼續追著那顆黃色的小球跑，在強壓的訓練量下越前龍馬終於腦袋一沾到枕頭就會睡著了。
而二階堂真知理的大學生活比起高中時間也更為緊湊。
為了履歷表更漂亮也更豐富，她加入了學生會擔任了美化委員。
在學校進修理論知識和專業課, 在舞團排練，參與各種演出活動還有期中期末的考核, 和新交到的朋友一起看電影、吃飯、逛街, 抽空還要應高中學弟學妹的邀請回去給母校的舞蹈社指導一二。
儼然一個大忙人。
他在努力，她也是。
為了未來都能站在更廣闊的世界。
***
真知理大一那一年龍馬回日本的次數屈指可數, 他在打APT世界巡回賽，忙著拿積分衝世界排名獲取四大滿貫賽事的入場券。
很多異地戀的情侶分手最大的原因在於女方需要男朋友提供情感價值時，得到的反饋只能通過冰冷的電子器械。
無法觸摸對方，也無法站在面前給與臂膀的依靠。
她想看的電影沒辦法跟她一起去看, 她哭泣的時候沒辦法擁她入懷，她練舞受傷要不是和她同在日本的中學同學告知, 越前龍馬恐怕永遠都不會知道，可是詢問後卻得到二階堂真知理告訴你也是白擔心的回答。
有點不爽，但是越前龍馬確實如她所說的那樣, 什麼都沒辦法為她做。
她也是怕自己分心才沒有說。
女朋友所有想做的事情都沒有陪她一起, 連她生病時的安慰也顯得如此徒勞, 越前龍馬只能算時差跟真知理視頻連線，給她寄所有只要他看到就能想到她的，或者是覺得適合她的東西回去，讓她知道他時時刻刻都在想她。
……原來喜歡一個人也可以變得這麼痛苦啊……
越前龍馬看著那塊在文化祭上買的水晶發愣。
女巫說佩戴七七四十九天就行了，他卻一直帶到現在。
如果這個世界真的有能影響磁場的力量，能不能讓他更快地捧著獎杯站到她面前？
***
真知理回他郵件的間隔時間變長了，有時候隔了三天才會收到她的回件。
沒有選擇上大學的堀尾聰史說：「越前你放心吧，二階堂比高中的時候還要受歡迎，你不在她身邊總會有別的人照顧她的。」
那些患得患失的念頭和跟她在一起零零碎碎的片段差點將他擊潰。
驕傲如他，在遠距離戀愛上也沒有十足的把握真知理會始終如一日地那樣喜歡自己。
她的人生比只有網球和想她的自己多姿多彩得多啊……
十月中旬越前龍馬得到了三天的修整期，俱樂部的其他選手招呼他去海邊游游泳放松一下，他卻馬不停蹄地買了機票。
蒙特卡洛沒有直飛東京的機票，他還要中途轉機，一來一回的行程就要消耗兩天的時間，他等於只有半天的時間去見她。
可是想要見到真知理的心迫切地快要飛出胸膛了。
哪怕只能待在一起半天，三四個小時，一個小時，幾分鐘也好……
想要見她。
他瘋狂地想要見她。
算上這次的話，越前龍馬今年才是第三次回日本來。
連臭老頭子跟老媽都沒說，越前龍馬直接拖著行李箱去了女朋友的大學門口。
當小兔子在看見他後朝他飛撲過來，他所有的不確定都在抱住她後消失了：「真真……」
他還來不及跟她說上話，只是叫了一聲她的名字，旁邊就有路過的男生上來詢問了。
堀尾說的比高中更受歡迎是更受到雄性的歡迎嗎？
「二階堂學妹，這位是……」
「是我男朋友！我都跟學長說了我有個打網球的男朋友你總是不相信！」
懷裡柔軟的身軀脫離了，越前龍馬瞥了一眼手指頂著籃球在轉的男生，在聽見真知理的介紹後挑釁地揚了揚下巴。
「啊……是因為一直沒有露過面所以不太相信，」對方的面色古怪，上下打量了他好幾眼：「原來學妹真的有男朋友啊？」
「當然啦！學長以為是我幻想出來的嗎？」
同樣性別，對方看著自己帶著毫不掩飾的野望的眼神很快就讓越前龍馬知道了敵意的來源。
自己飼養的小兔子被別的猛獸虎視眈眈地覬覦讓他覺得很不是滋味。
他在觀察對方，對方也在觀察他。
不過沒關系，就算真真變心也無所謂。
到時候重新把她追回來就好了。
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只要她還沒結婚他就有機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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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年就是大二了，即將二十歲的二階堂真知理問越前龍馬辦成人禮的那天，他能不能回來陪她一起過。
越前龍馬看了看賽事日程表，給了自家女朋友肯定的回答。
日本每年一月份的第二周周一，是為了慶祝今年一整年裡將會進入二十歲的年輕人的節日。雖說十八歲就有了選舉權和被選舉權，在法律意義上已經成為了成年人，但考慮到十八歲正是學生們在選擇踏入職場還是繼續升學參加大學招生考試的關鍵點，所以成人禮各個縣市都是放在二十歲辦的。
這天全國放假，所有參加成人禮的年輕人要穿上傳統服裝在指定的會場辦的典禮上宣誓，經受長者的祝賀，從此之後他們就可以抽煙喝酒了。
社會非常注重這個節日，所有即將踏入二十歲的這個分界嶺的年輕人也是。
市長致辭，社會學者致辭，接著是議員致辭。
「在座的新成人們，請加油吧！」
「我們對各位抱著很大的期待。」
「今後日本的未來就靠你們了！」
沒完沒了的致辭後領取了成人禮的紀念品，大家都在會場外面拍照留念了，越前龍馬還沒到。
剛剛在會場裡的時候真知理就一直在給自家男朋友發消息了，問龍馬到哪裡了，還有多久能見到他，發出去的郵件全部石沉大海沒有回復。昨天她臨睡前，龍馬說過已經上飛機准備起飛了，今天一定會在會場門口等她，她只要一出會場就能看見他，可現在他人呢？
別的時候不在也就算了，今年有的節日明年還會有，今年不能一起過的生日明年補回來就可以，但是她的成人禮一輩子只有一次啊！
補不回來的！
最可氣的是連郵件都不回復。
她今早一起來就查過龍馬給她發的那班航班，網上沒有延誤的消息。所以他是睡過頭了？還是手機突然沒電了？都不來跟她解釋？
一包火氣的二階堂真知理在跟宿舍的同學一起合完影，又去跟同在一個會場的閨蜜拍照留念。
幾個人商量著一會兒去干什麼。
高中畢業後，只有龍崎櫻乃跟二階堂真知理一樣選擇了繼續上大學，其余的幾個人都在高卒後進入了職場。
小阪田朋香家裡還有對雙胞胎弟弟，家裡助力不大；加藤勝郎在父親執教的網球俱樂部當上了球童，一邊撿球一邊練習網球；水野勝雄去了高級西餐廳做服務生；堀尾聰史則是簽了一家小公司當了搞笑藝人。
高中畢業後再想聚首不是這個人沒空就是那個人有事，忙工作的忙工作，忙學習的忙學習，難得有像今天這樣當年一起玩的小伙伴們都到齊的時候，當然了就缺越前龍馬了。
也是為了不讓好兄弟的女朋友不高興，堀尾聰史號召大家一起去唱卡拉OK。
二階堂真知理給越前龍馬打了電話，沒接，轉了語音音箱，她氣憤地把男朋友拉進了黑名單。
二十歲的成人禮放她鴿子！氣死人了！越前龍馬要是沒有能讓她信服的理由來解釋的話，他們倆就完了！分手！分手！
一下午都耗在卡拉OK裡，幾個人放聲歌唱，拿著包廂裡的手搖沙沙球制造氣氛，全程就是堀尾聰史不知道是不是尿頻尿急尿不盡，總是進進出出地說他要去上廁所。
他開門關門了好多次，朋香禁不住問他：「堀尾你怎麼了？」
堀尾：「上洗手間。」
「你一下午已經上了十二次廁所了，」小阪田朋香說：「當上搞笑藝人了之後腎髒怎麼出問題了？你被潛規則了嗎？」
加藤：「潛規則也該是菊花出問題不是腎髒吧？」
水野：「噓……別亂說，可能堀尾都是去上大號。」
真知理&櫻乃：「……」
堀尾：「……」
朋香擺擺手：「開玩笑開玩笑。」
一字眉低頭看了看手機裡越前龍馬發來的郵件，懊悔自己沒有嚴詞拒絕越前的要求，還偷偷摸摸地出去接越前的電話……中學跟班六年培養出來的狗腿子屬性完全改不掉啊！
越前讓他再拖一會兒，他還沒完全准備好，一字眉就真的開口提議第二趴了。
也不知道越前在准備個什麼東西？
說起來這也是他的成人禮啊……為什麼都二十歲了越前跟他女朋友鬧別扭他這塊磚還得搬來用啊？
[堀尾聰史：越前，老實說你真的有把我當做你最好的兄弟嗎？]
[越前龍馬：當然有了，結婚給我當伴郎。]
[堀尾聰史：沒問題啊！！！！！！]
~~to be continued~~
第75章 seventy-five
◎是她朝思暮想結果放她鴿子的男朋友。◎
Paragraph 75
>>> Paragraph 75
為了越前龍馬的這句話, 自己的命都可以給他啊！
別說只是找借口拖住二階堂真知理了！
因為越前龍馬的話，堀尾聰史起了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的心，自己少塊肉也要將好兄弟的使命完成了, 於是在一字眉死皮白臉的要求下，所有人都沒走掉, 一起去了第二趴。
第二趴的地點堀尾選在了一家居家屋, 法律規定二十歲才能喝酒, 他們早上剛參加完成人禮正是新鮮出爐的新成人, 所有之前不允許做的但現在可以做的事，她們怎麼能不去嘗嘗鮮呢？
不只男生摩拳擦掌，三個女生也是躍躍欲試。
「不管是啤酒、清酒、米酒還是威士忌, 都得嘗嘗啊！今晚不喝到吐一個都不准給我走！」
老板和老板娘看幾人的穿著打扮便知曉了六人都是今天參加成人禮的新成人，但還是依規辦事查看了他們的身份卡以防萬一。
居酒屋的氣氛比不上群魔亂舞的酒吧那麼熱烈, 但也吵吵鬧鬧的充滿了歡聲笑語, 耳邊滿是旁邊桌的客人撞杯和咕咚咕咚的吞咽聲。
堀尾聰史端著酒瓶放出豪言壯志，『霍』地一下站起身來, 杯中的啤酒都灑出來些許。
坐在他左側身位的小阪田朋香被滴到，又開啟了一波互相拆台的互懟。
比起中學時期，小阪田朋香亂噴毒汁的口才又升了一個等級，高中就進化得讓人啞口無言的那張嘴現在就跟買過保險似的, 貶得堀尾低到塵埃裡去了。
要不是同校了六年知道朋香是什麼性子的人，真知理都想為堀尾辯解幾句了。
不過現在的堀尾聰史也不是曾經的堀尾聰史了, 當上了搞笑藝人後不管什麼梗都能接，就沒有能讓他冷場的話題，跟小阪田朋香互相呼應似講相聲一般, 配合地讓人捧腹大笑。
這對典型的歡喜冤家相處模式要是放在少女漫畫裡, 最終結局肯定是Happy Ending。但是……現實中朋香和堀尾兩人彼此都看不上。
二階堂真知理曾經旁敲側擊過小阪田朋香這個問題, 朋香用像看傻瓜一樣的眼神看向她：「真知理你發燒啦？」
而堀尾聰史的回答也半斤八兩：「你饒了我吧二階堂，讓我跟小阪田在一起你還不如拿把菜刀現在就把我割喉了！」
真知理歪頭：「有這麼誇張啊？」
「有啊，」堀尾聰史的一字眉大皺：「我最多和小阪田結拜成異性兄弟了，性別的性。」
朋香把路都堵死了，堀尾這邊也差不多，不過一字眉能接受的拜把子朋香估計也不會答應。
順其自然吧。
沒喝過酒的六個人第一次喝酒，每個人對酒精的敏感度不同，狀態各有參差。
堀尾聰史幾瓶酒下肚還跟沒事人似的，加藤勝郎已經垂下了腦袋趴在桌子上了，水野勝雄打了幾個酒嗝，腦袋東倒西歪。
女生這邊，小阪田朋香還□□著，誓要把一字眉喝到認輸：「老板娘！再給我們這桌上一打燒酒！謝謝！」
龍崎櫻乃第一口抿了酒水，覺得味道難喝到無法下咽就沒動過杯中的酒了，二階堂真知理則是滿臉通紅。
第一次喝酒就喝這麼多，也不知道有沒有人對酒精過敏，龍崎櫻乃擔心地勸小阪田朋香少喝一點，以後還是會有機會再聚會的，被上頭的朋香一把推開：「沒事的啦櫻乃！你要擔心的話就擔心別人吧！堀尾你干嘛去啊？想偷偷溜走嗎？我可是又叫了老板娘上了一打酒哦，如果你不能喝了的話就趁早跪下來給我磕頭認錯吧！」
堀尾：「我……我去上個洗手間……馬上就回來……」
朋香：「怎麼又要上洗手間了啊！你該不會是去吐吧！」
龍崎櫻乃搖了搖頭：酒精誤事啊……
本來就瘋瘋癲癲的人喝完更加瘋瘋癲癲了。
這也就算了，平日裡正常的人喝完也變得瘋瘋癲癲了——
只見面色紅得跟豬肝一樣的二階堂真知理搖搖晃晃地從跪坐的姿勢站起來，豪放地撩起了自己的和服和裡衣的下擺將其都卷起來，然後盤腿坐了下來，像男人一樣雙腳腳心相對。
龍崎櫻乃大驚失色，趕緊撲過來擋住閨蜜露出來的大腿：「小真！不可以這樣坐！你會走光的！而且振袖會壞掉的！」
參加成人禮穿的和服和過年穿的振袖意義不同，畢竟意味著自己的人生從今天開始都是全新的了，買的和服比新年穿的和服更加昂貴，這價值不菲的衣服連跪坐都得小心翼翼，怎麼能像小真這樣糟蹋啊！
「可是好熱啊……」喝了酒後體溫上身的真知理大腦裡只剩下做點什麼讓身體涼快一點的信號了。
「不行啦小真！快點把腿並起來！」
「……不要！我就要這樣坐！」
「不可以這樣坐！快點！我扶你站起來把振袖整理一下！」
「櫻乃好啰嗦！」
端莊的淑女喝完酒開始發酒瘋，就是不按龍崎櫻乃說的做，櫻乃給真知理拉裙擺又被真知理故意卷上去，把龍崎櫻乃弄得又氣又急。
櫻乃想要尋求朋香的幫助，但是正跟堀尾聰史干杯干到興頭上的小阪田朋香根本不想理她：「別打擾我們啊櫻乃！」
龍崎櫻乃：「……」
真是誰也指望不上。
沒辦法，櫻乃只好拿過已經睡著的加藤放在竹籃裡的大衣蓋在真知理腿上。
酒過三巡，朋香也倒下來了，整個趴就只剩下堀尾聰史跟龍崎櫻乃還腦袋清醒了。
櫻乃看了看七扭八歪的四人無奈地扶額：「怎麼辦啊……」
「沒事的，濃度不高，睡會兒就會醒了。」
堀尾聰史倒是酒量好，喝了這麼多下去還跟沒事人一樣，三個人都趴下了他又開始吃花生米了。
櫻乃：「……」真厲害啊堀尾君。
龍崎櫻乃照看著時不時會讓自己走光的二階堂真知理和看起來難受得要吐的小阪田朋香，堀尾一邊吃桌子上的菜一邊時不時地拿出手機一陣亂按。
櫻乃本來想問問對方是不是有女朋友了，所以一直這麼關注手機信息，但又覺得這樣問顯得自己很多嘴，想想還是算了。
過了大約半個多小時，不知道是不是由於睡在桌子上導致的脖子痛，還是被身上穿的正裝嘎吱地不舒服，朋香、水野和加藤都睜開了眼睛。
小阪田朋香聳動著肩胛骨，水野勝雄轉動了下脖子，加藤勝郎則敲了敲腰，三個人看起來都一副睡得很不痛快的樣子。
只有二階堂真知理還沉浸在酒精的作用裡咿咿呀呀。
朋香問：「……幾點了啊？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堀尾說：「等等，再等等。」
幾個人面面相覷。
等了幾分鐘，堀尾不告訴大家在等什麼，等沒上桌的菜還是沒來的人，亦或者是即將發生什麼事，想要回家休息的小阪田朋香一拍桌子說不等了：「你要等自己等吧，我可要回去了。」
加藤：「我也要回去了。」
水野：「那我就先走了。」
櫻乃拉了拉朋香的袖口：「朋、朋香……小真她……她還沒有醒呢……」
最起碼也要等真知理醒過來了大家再散吧？
龍崎櫻乃原本是這麼想的，但是剛講完一字眉就喜上眉梢地說：「越前來了！我們走吧！」
哦，原來是在等龍馬君。
聽到越前龍馬名字的一瞬間，龍崎櫻乃和小阪田朋香紛紛慶幸堀尾說要等，也幸好她們沒有早走。
高中畢業後櫻乃和朋香就沒再見過龍馬的面了。
自機場一別已快一年多。
光陰似箭，年少時對少年的憧憬現在想來依然讓自己怦然心動，已經成長為青年的龍馬君變成什麼樣子了呢？
龍崎櫻乃和小阪田朋香不由地打量了下自己的衣著，又理了理碎發重新插了發卡。
就算只是朋友，也該拾掇一下吧？
想將二十歲的自己在他面前留下個印像。
櫻乃和朋香一人一邊扶著酒醉的二階堂真知理出了居酒屋。
一月份的天氣，又是快要凌晨了，寒夜的風吹來她的酒氣立刻散了一點。
迎面而來的冷風讓暈乎乎的腦袋得到了些許清明，真知理收回了架在兩個閨蜜肩膀上的手：「我的手袋呢？」
櫻乃將和身上的和服同花色的手袋遞給她：「在我這裡。」
朋香：「站得穩嗎真知理？不行的話靠在我身上吧。」
「不用了朋香，」二階堂真知理拉了拉自己毛茸茸的圍脖：「被風一吹清醒多了，謝謝。」
剛才堀尾聰史在店裡面說越前龍馬要來，真知理沒聽到，她還以為大家伙都站在店外等打的的的士來接呢，結果出租車是一輛都沒等到，來的是……
一匹馬？
是不是她喝多了看錯了啊？怎麼會有人駕著一匹馬跑在街上？東久留米市可以騎馬的嗎？
真知理揉了揉眼睛，愈發覺得不對，因為騎在馬上的那個人她再熟悉不過了……
是她朝思暮想結果放她鴿子的男朋友。
真知理：？？？！！！
真的不是眼花啊！
男朋友騎馬過來了！
~~to be continued~~
第76章 seventy-six
◎舉高高。◎
Paragraph 76
>>> Paragraph 76
白色的駿馬在漆黑的夜裡如同一道閃亮的雷電向幾人奔跑而來, 釘著鐵釘的馬掌在水泥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銀白色的鬃毛更似翻湧的海浪由遠及近。
坐在馬鞍上的越前龍馬拽著韁繩，翩翩而來的英姿像極了故事裡的白馬王子。
他要是不穿休閑裝換一身禮服的話就更像了。
出場的王子給自己配的坐騎比法拉利跑車還要酷炫, 六個人完全被騎著馬踏著月色而來的越前龍馬驚到了，眼眸中滿是詫異和不可思議。
已經過度到了青年, 卻依舊有著少年氣的越前龍馬在眾人面前停了下來, 他墨綠色的發絲在空中揚起的弧度都像是鑲嵌了光華那般, 耀眼到根根分明。
高高抬起的馬前蹄重重地落下, 激起了路邊的一層塵土，馬上的青年俯身向被幾人簇擁著的二階堂真知理伸出了手。
越前龍馬沒有跟許久沒見的幾個老同學打招呼，甚至連給他幫忙的堀尾聰史都沒給個正眼, 他滿心滿眼地只注視著真知理，仿佛這個世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真真, 上來。」
騎馬讓馬兒跑的太快喉嚨口灌入了太多的冷風, 劇烈運動又中途停下，越前龍馬清潤的嗓音帶了一絲沙啞。
在看見心心念念的男朋友後, 瘋狂跳動的心髒讓二階堂真知理渾身的血液都奔騰了起來。
興許是夜色太迷人，興許是酒精還在緩慢侵蝕她的大腦，二階堂真知理已經忘了自己為什麼在生氣了。
眼前如夢似幻的場景讓她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實的，騎在馬上的男朋友也像是從畫裡走出來的人物一樣, 與周圍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龍馬向自己伸過來的那只手好像在邀請她前往童話世界一樣，充滿了誘惑力。
小阪田朋香和龍崎櫻乃看著忽略周圍所有人的越前龍馬, 又看看神情呆滯的真知理。兩個人都艷羨到不行。
白馬呼哧呼哧地甩甩腦袋又甩甩尾巴，烏黑的大眼睛瞧瞧這個人又瞧瞧那個人，二階堂真知理還是維持著一副木雕似的樣子沒動。
龍崎櫻乃想要提醒她, 又覺得自己一開口就會破壞面前的景致。
不過就在龍崎櫻乃想要拉拉自家好友袖子讓她給王子點回應的時候, 真知理已經將左手放在了越前龍馬的掌中。
馬上豐神俊朗的青年笑得張揚又肆意, 越前龍馬一使勁就將二階堂真知理帶上了馬背圈在了自己懷裡。
「謝謝你們幫我照看真知理，那我就先帶她走了。」
越前龍馬晃動了一下韁繩，丟下一句話後便夾緊了馬肚。
白馬在寂靜的夜空中嘶鳴了一聲，向前方衝去。
就這麼跟小伙伴們道別了。
留下的五人看著帶走了二階堂真知理疾馳而去的越前龍馬的背影，擺出一致呆若木雞的表情：「……」
只有堀尾聰史片刻後面部神經在抽搐：越前這家伙真的是一點人性都沒有啊！
……
———————————————————————
……
二階堂真知理穿著和服，沒辦法雙腿跨坐，只能側坐在馬上，晃晃悠悠的馬行讓她幾經產生自己要從馬上掉下去的恐懼，只能牢牢地抱住自家男朋友的腰倚在他胸膛上。
他們就這樣一路騎馬騎到了他家後院。
越前龍馬剛剛才跟真知理見面，自然不可能直接把女朋友送回她父母身邊去，何況都已經這麼晚了也沒其他地方可去，只有回他家了。
老媽最近接了個案子整天加班，忙得直接住在律所，臭老頭子則是接到曾經的對手喬治史密斯的電話去跟對方喝酒聊天順便打幾把網球了。當年老頭子把對方打得落花流水讓其郁郁寡歡了好久，如今年紀大了兩個人冰釋前嫌倒還變成老朋友了……
雖然跟他沒關系，但總覺得爸媽都不在能跟女朋友單獨相處了更好。
越前龍馬翻身從白馬上下去，又張開雙臂將二階堂真知理抱下來，然後將白馬的韁繩系在寺廟的柱子上打了個結。
在居酒屋喝了不少酒，本來被冷風吹散的酒氣等回到溫暖的環境裡又有點上頭了。
屋子裡的暖氣吹得二階堂真知理的腦袋暈暈乎乎，剛坐下來就躺倒在沙發上了。
老媽之前應酬有買過解酒的酵素片，越前龍馬去廚房找了找，正好還剩下最後一條。他泡了杯解酒飲料給女朋友送過去。
喂她喝了點水女朋友又倒在沙發上了，越前龍馬估計一時半刻的真知理還醒不過來。
他坐了十幾個鐘頭的飛機風塵僕僕地回來，在機場等行李傳送出來時因為箱子太像了，被別的旅客拿錯了，沒辦法只能讓服務台去聯系，人在機場裡干等了四個小時。結果手機沒電了，又去找充電寶，好不容易租到充電寶，等開機了發現自己已經被拉黑了。
女朋友這麼重要的日子他卻緣由連續的倒霉事件沒趕上，越前龍馬知道真知理肯定會生氣，於是挖空心思想辦法，就出現了他騎馬去接女朋友的那一幕。
說起來那匹白馬明天還得早點起來還回馬場去。
加上轉機的時間他兩天沒洗過澡了，黏膩地皮膚都開始發癢，龍馬想著洗得快一點幾分鐘就好了，便回房拿了衣服衝進了浴室。
可惜就這麼五分鐘的時間，頭發還沒吹干就從浴室裡出來的越前龍馬發現躺在客廳沙發上的女朋友不見了。
他第一反應是真知理酒醒了回家了，然而扔在地上的丸帶和帶枕，還有七七八八的和服配飾告訴他人不僅沒走，還把自己給摘干淨了。
……夢游嗎？
已經來不及思考女朋友為什麼會把振袖脫了，越前龍馬順著一件一件掉落的帶揚、帶板、帶締、腰紐、胸紐走，將原本穿在二階堂真知理身上的配飾一樣樣撿起來，就到他自己房間門口了。
他原本關得嚴實的房間門敞開了，二階堂真知理就穿著一件長襦袢在他床上擼卡魯賓。
卡魯賓在女朋友的膝上團成一個毛球，被那只纖纖玉手摸著脊背的喜馬拉雅貓舒服地喵喵叫個不停。
「不冷嗎？」越前龍馬走過去，先是在桌子上找到遙控器把空調打開了：「怎麼把衣服都脫了？」
他打開衣櫃翻了件外套出來，剛拿過來給真知理披上就被女朋友掀開了：「不冷，綁得好難受。」
二階堂真知理手下撫摸卡魯賓的動作忽然一緊，揪了一下卡魯賓的毛，卡魯賓呲牙叫了一聲，從真知理的腿上跳了下去。
「喵~」貓貓豎著尾巴一左一右走著貓步三步一回頭，踢了一jio把主人的房間門給關上了。
大腿上的毛絨絨一下子沒了，二階堂真知理還沒反應過來，又在空氣中騰空撫了兩下，才驚覺貓貓不見了。
因為喝酒變得有些遲鈍的女朋友讓越前龍馬經不住笑了：「噗。」
真知理看著唇角上揚的龍馬，思維遲緩，問：「……笑什麼？」
越前龍馬拖過書桌前的旋轉椅，在二階堂真知理面前坐下來，拉過她的手按她無名指上的關衝穴。
他想幫她解酒，手下沒輕沒重按得真知理抽回了手又大叫起來：「哇啊好痛！」
「痛一下就好了，穴位疏通了等你解酒了就不痛了。」
越前龍馬作勢又要去拉她的手，真知理揮舞著雙手不讓他抓，一邊嘴裡還念念有詞地罵他：「你欺負我！龍馬是大笨蛋！笨蛋！」
說著說著她又開始哭了，先是小小聲地哭泣說他不講信用，答應回來陪她過二十歲的成人禮結果這麼晚了人才到還有什麼用，接著哭聲漸漸變大，控訴自己的期待都打了水漂，他知不知道她好辛苦，每天練舞練到很晚，大學的舞團團長比高中社團的團長嚴格多了，大家都好優秀，她好怕跟不上進度拖累別人，可是又不想把負能量傳播給他，因為知道他肯定也很辛苦。
最後變成了嚎啕大哭：「我好想你……龍馬……每天都在想你……嗚嗚嗚嗚……光是看到紅綠燈都會想到你牽著我過馬路的時候……看到別人在自動販賣機前面會想到ponta……又聯想到你……我就連百貨公司都去不了了……嗚嗚嗚嗚……看到賣棒球帽的櫃台也都會想到你……我真的好想你……」
真知理的哭泣像是鋒利的刀子將他的心都快要割裂了，原來不是只有他一個人想她想得快要發瘋了。
她在忍耐，不想給他造成負擔，所以拼命讓自己的生活充實起來，讓自己忙碌起來，可是在他真的出現在她面前後，那些在分別的日子裡刻骨的思念猶如滔滔的江水一般連綿而來，將所有堅強的鎧甲盡數打碎。
二階堂真知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眼淚跟斷了線的珍珠一樣大顆大顆地往下落，越前龍馬心疼站起來抱住真知理，拍著她的脊背說：「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本來就都是你的錯！你這個大騙子！不負責任的男人！」小兔子對著他又打又掐：「笨蛋！白痴！大傻瓜！」
越前龍馬沒動，就這麼直愣愣地站著給真知理出氣，可是落在身上的拳頭和手掌都輕飄飄的。她就算喝醉酒了也舍不得對他下狠手。
「消氣了嗎？我早上沒來是因為……」
龍馬想將理由說給她聽，真知理卻捂著耳朵說不要聽：「誰要聽你找借口了？快點哄我！」
喝酒醉的女朋友不講道理，只聽自己想聽的，那他也只能按照公主殿下的吩咐去做了。
越前龍馬繞到真知理背後的手收回來一點，放在她肋骨的位置一下子將小兔子舉起來了。
真知理被忽如其來的動作嚇得大叫一聲：「呀！」
她的背部貼在牆壁上，一點一點往下滑，正好掉落到越前龍馬的懷裡去，然後便是一個一個濕潤的親吻落了下來。
額頭，眼睛，鼻子，臉頰，嘴唇。
他的唇落在她耳朵上舔舐著她的耳廓。
二階堂真知理被他吻得渾身都在顫栗，酥軟地幾乎要站不住，她伸長四肢抱住越前龍馬，像只八爪魚似地纏住他，雙手抱著他的脖子不肯放，連雙腿也夾到他腰上去。
熾熱的吻裡蘊含了太多的情愫，是疊加的感情，是成疾的相思，是相互碰撞的心意。
真知理眨了眨緋紅色的大眼睛。
一滴晶瑩的淚水從她扇動的睫毛中翩然落下，在皙白的皮膚上蜿蜒，越前龍馬喘著氣，湊過去舔掉了她臉上的眼淚。
沒了系帶的支撐，上下分體的襦袢松散地一碰就掉，真知理用哭過後帶著些濕意的嗓子朝他撒嬌：「貼貼。」
二階堂真知理的眼淚混著越前龍馬沒吹干的發絲裡的水汽讓空氣都變得黏答答。
她柔軟的鼓囊和自己的胸膛相貼，越前龍馬忍不住吞咽了好幾口口水。
她雪白的雙腿抵著他的腰窩，他渾身的血氣都在往下湧，越前龍馬想將小兔子從自己身上扯下去，雙手卻使不出勁。
「真真……你下來。」
越前龍馬覺得自己的大腦快要失去對身體的控制權了，再這樣下去……再這樣下去他今天晚上就不會再想放她回去了……
「我就不下來！你為什麼不來我的成人禮？你說呀!你說了我就相信！」
前面還在說不要聽他的借口，現在又讓他解釋了，她喝醉了，思維沒有規律，想一出是一出，越前龍馬跟不上她的節奏，卻又只能依著真知理的節拍走到哪裡算哪裡：「我的箱子被別人拿走了……」
「然後呢？」
「我在機場等了很久，手機又沒電了，找不到充電寶……」
「再然後？」
越前龍馬娓娓道來，純稚地像是幼兒園裡非常聽老師話的學生。
二階堂真知理聽他說完兀自點點頭，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全部聽進去也原諒他了。
「那現在下來吧。」
「你又凶我！」
她耷拉著嘴角，樣子說不出的委屈，越前龍馬覺得自己的腰眼都快麻了：「真真……」
二階堂真知理垂首，下顎靠在了他肩上，她軟綿綿地說：「Touch me.」
她的聲音勾人又魅惑，卻直擊他的五髒六腑。
「可以？」
「Yes.」
他的手指指節和青筋都凸起了。
What am i waiting for？
真知理如墨一般的黑發在床單上鋪開，緋紅色的眸色浮起了一層淡淡的水霧，白皙的皮膚從腳腕開始也在越前龍馬的親吻下沾上了水。
房間裡好濕啊……怎麼會開了暖氣還這麼潮濕啊？
~~to be continued~~
第77章 seventy-seven
◎「是啊，還缺個女主人。」◎
Paragraph 77
>>> Paragraph 77
越前龍馬床頭櫃上擺著的鬧鐘用了許久, 中學六年一年換一次電池，除了沒電之外就沒壞過配件，經用的很。
鬧鐘這種東西, 會走時和鬧時就行了。他出國一年多，剩余的電還在支撐著指針奮力擺動, 可惜僅余的一點點機電讓秒針走上去又掉下來, 走上去又掉下來。
其實只要換電就好了, 基本性能還在就能繼續使用。
可是底部的支角在震動下站立不住, 搖搖晃晃將墜不墜，越前龍馬直接長臂一伸，將其掃翻在了地上。
機械的鬧鐘騰空摔在地板上, 對於電子產品來說這個高度足以讓脆弱的三根指針全數斷裂。
這下是徹底沒辦法用了。
再買個新的吧。
房間裡沒了計時器，時間的概念變得模糊起來, 這個夜晚顯得額外地長。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他房間裡的窗簾照在床上時, 往日裡總是睡到日上三竿的越前龍馬，人生中頭一次在沒有任何聲響打擾的情況下醒過來了。
龍馬慢慢地動了動手指, 指腹下滑膩柔軟的皮膚讓他情不自禁地又摸了一把。
被窩中的女孩如纖羽一般濃密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了一層陰影，隨著真知理的呼吸，他掌心中盛開了一朵嬌艷欲滴的鮮花。
熹微的晨光在並不厚重的窗簾上穿透，二階堂真知理宛若瀑布一樣的黑發被溫暖的陽光點綴出了晶亮的光斑, 影影綽綽很是好看。
越前龍馬湊過去在二階堂真知理的臉上親了一下。
細微的親吻讓真知理在睡夢中輕輕聳動了一下鼻子，又蹙了一下眉, 但很快又舒展開了。
龍馬就這麼支起了胳臂肘，撐在枕頭上看著她。
然後像傻瓜一樣笑起來。
「嘶……」
就是背肌上被真真的指甲劃出來的痕跡有點痛……
越前龍馬稍微動了動，右肩膀上被真知理攀著咬了一口的地方有著一個清晰的牙印。
睡兩個人明顯有點擁擠的床鋪微震了一下, 片刻後因為外界因素睡不踏實的二階堂真知理在自家男朋友的懷裡醒了過來。
她皺著眼皮, 朦朧地睜開眼, 腦袋一下子還反應不過來自己在什麼地方。光是看見越前龍馬的臉，真知理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又合上雙眸蜷縮著身體往男朋友的胸膛裡鑽了鑽。
直到貼近的軀體如一座山似的過於真實的觸感，二階堂真知理才驀然回想起昨天晚上他們到底做了什麼。
驚覺自己在大灰狼懷裡的小兔子忙不迭地要逃跑，剛一動就被越前龍馬抓個正著：「想跑在哪去？」
「……沒想跑，」真知理悶悶地回答：「你快點松開我，我要回家了。」
「再躺一會兒，一會兒我送你回去。」
「不要，誰要你送了？我還在生氣呢！」
得，昨天晚上解釋了一溜真知理都不記得了。
看著翻臉不認人的小兔子還扭頭不想看他在賭氣的樣子，越前龍馬嘆了口氣，討好地靠近她的耳朵。
他壓低了聲音說：「真真，要不是箱子裡面有你的照片，那個行李箱我就干脆不要了。」
「我的照片多的是，你再回來問我要幾張不就行了？」
「別的東西無所謂，可是你那麼可愛的樣子……我不想讓別人看到。」
「誰要相你的鬼話？說不定你行李箱裡藏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要這麼眼巴巴地去找，說不定是在國外別的小姐姐送的禮物？或許給的家庭住址什麼的？」
昨天晚上喝醉酒的時候小兔子一會兒捂耳朵不讓他說，一會兒讓他解釋，今天醒過來又故意歪曲事實，然而……
就這麼蠻不講理發脾氣的真知理，也讓他覺得很可愛。
「我說的都是真的。」
二階堂真知理回過頭，對上自家男朋友琥珀色的貓眼，他瞳孔裡的信誓旦旦讓她瞬間就消了氣。
她咕噥了一聲：「算了……原諒你了。」
「嗯，那再來一次吧，真真，」越前龍馬親了親她的耳垂：「身體是不會撒謊的，你再好好感受一下我的誠實。」
真知理：「……」
……
———————————————————————
……
龍馬這次回來在日本待的時間也很短，短暫的聚首後又要分別了，不過他帶回來了一個好消息，那就是積分已經夠他參加四大滿貫的公開賽了。
每年的四大滿貫網球賽事最先舉辦的是澳網，比賽地點在墨爾本公園，下個星期就開賽了。在這個節骨眼上越前龍馬不留在俱樂部日以繼夜地訓練，竟然還請假飛回日本陪女朋友過成人禮，不被教練罵個狗血淋頭才怪。
但是真知理的成人禮一輩子只有一次，今年澳大利亞網球公開賽他沒拿到冠軍還有其他的三大滿貫賽事，明年也可以繼續參加澳網。
龍馬沒跟真知理說他要參加今年的澳網。
在機場分開時他想的是小孩子才做選擇，成年人當然是全都要。
***
大二的專業課更多，導師的要求也更嚴苛，一周裡有三天都滿課，二階堂真知理的時間忙碌到讓她很少去關注男朋友打比賽的消息，基本還是跟龍馬以日常聯系為主。
而自覺沒拿到冠軍，只有亞軍和季軍名頭的越前龍馬覺得說不說都無所謂。
八月份的暑假越前龍馬回來了一趟，老樣子待不了多久，不過這次不像上次那樣他爸媽都不在家了。
二階堂真知理經過走廊跟探出廚房的越前倫子打了招呼，男朋友的媽媽熱情地留她下來吃飯，而越前南次郎坐在庭院的台階上面摳腳。
越前龍馬瞥了他老爹一眼就拽著女朋友去自己房間了。
「我下次回來是不是定個酒店更好？」
知道他意有所指的真知理眨巴了下眼睛，假裝聽不懂：「有家為什麼不回來要住酒店啊？」
越前龍馬掐著女朋友不盈一握的細腰，把小兔子拎到自己的腿上又撞了她一下：「你說呢？」
知道龍馬他爸媽都在，不會對自己做什麼的二階堂真知理掄直了胳臂圈住龍馬的脖頸，曖昧地去舔他的喉結：「好可惜啊，誰讓龍馬君不提前打算好的？」
她彎著眼尾勾著唇角的笑嬌得讓越前龍馬渾身都發了麻，他磨著後槽牙按下真知理的腦袋惡狠狠地親她，親了好久吸得她的嘴唇都腫了才氣喘吁吁地放開她：「明年春假來美國找我吧，我給你買機票。」
既然龍馬這麼說了，那肯定就是有空帶她玩了，真知理蹭了蹭他的臉頰，腦袋裡都沒想需要跟自家老爸老媽通知一聲的念頭就答應了：「好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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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二的下半學期在學期末的考核後順利地過完了，大三前的春假二階堂真知理不顧二階堂義生的阻攔，在二階堂由美要注意人身安全，還有別揣著球回來的千叮嚀萬囑咐下拖著行李箱登上了去洛杉磯的飛機。
偌大的機場她剛一出去，就在人群中看到了那張在眾多金發碧眼的人裡依舊耀眼奪目的臉。
二階堂真知理扔了行李朝越前龍馬飛奔過去，如今已經長高到一米八七的大高個也經不住小兔子這麼熱情的衝撞，後退了三四步才穩住身形。
兩個人牽著手去了機場的停車場，越前龍馬把二階堂真知理的行李箱放進了車子的後備箱。
二十一歲的越前龍馬會開車了，坐在副駕駛座上的真知理看著單手握方向盤姿勢帥氣的男朋友，眼睛裡的星星都要掉出來了。
半年不見，又更完美了，就是……
「我以為龍馬君平時訓練這麼忙，都沒空去學開車。」
「我的公寓離訓練中心有點遠，不學會開車的話很麻煩，而且美國這裡不是市中心很難打車。」
「在郊區嗎？那能給我練車嗎？在東京我都不敢開，好怕撞到人。」
「可以，一會兒在家附近隨便你開。」
越前龍馬先帶二階堂真知理去了聖塔莫尼卡碼頭的第三步行街。
他將車子停好，牽著真知理在碼頭漫步，人聲鼎沸的碼頭有街頭藝人拿著音響和話筒駐扎下來唱歌，徐徐的夜風混合著樂手渾厚的歌聲和彈奏的木吉他聲將景致描繪。
他們一路走到商業街，在商場裡閑逛，龍馬陪著真知理一件一件不厭其煩地挑衣服。不過男朋友的品味真是不敢恭維，選的十件衣服裡面有八件都很難看……
隨即打包了幾件他覺得她穿著合適，真知理自己也滿意的衣服。
最後又買了些吃的零食，驅車回去。
比起人絡繹不絕的碼頭，男朋友住的地方確實挺偏僻，車窗外逐漸由高樓大廈變成了像田園一樣的地方。
龍馬的住所是鄉間的一套二層樓的小別墅，占地面積很大，有車庫還有花園。
「這麼大的房子一個人住是不是太空曠了？」
平時打掃起來也很麻煩，她的男朋友這麼怕麻煩的一個人，應該會請家政來做吧？可是後面那句疑問還沒出口，身後熾熱的胸膛就貼上來了。
他說：「是啊，還缺個女主人。」
~~to be continued~~
第78章 seventy-eight
◎「啊，不是什麼稀奇的東西，」◎
Paragraph 78
>>> Paragraph 78
真知理的春假有半個月, 龍馬便請了半個月的假陪她。
在洛杉磯沒待幾天，第二天他們吃了點在商場買的零食，讓真知理開著車在家附近兜了一圈, 第三天一早越前龍馬就驅車帶女朋友前往拉斯維加斯了。
內華達州最大的城市，紙醉金迷的不夜城。
來Vegas不需要刻意去尋找賭博的地方, 下榻的酒店就有大型賭場, 每天回到房間都會經過老虎機和賭桌。不僅如此, 他定的貝拉吉奧大酒店還有著一個藝術畫廊, 擁有畢加索和莫奈的真跡，最著名的太陽馬戲團也有在其提供的表演場地進行「O」秀。
越前龍馬定的高樓層的一個套房，有著開闊的觀景窗, 晚上拉開窗簾能俯瞰整個城市的夜景，和酒店前面據說有著一千兩百個噴嘴和四千五百個燈光的噴泉。
從來沒進過賭場的二階堂真知理對各項游戲都很感興趣, 要不是越前龍馬拉著她, 真知理都想待在賭場裡過夜了。最主要讓她出不了賭場的原因是手氣還不錯，不管是老虎機、one-arm bandit、Roulette、二十一點還是Five Card Stud, 十把裡面半數都是贏的。
自家女朋友的好運氣讓越前龍馬覺得就算不打職網以後光帶著真知理來賭場賭幾晚上就能拿到足夠的花銷了，但是這樣下去很容易被有心人盯上啊……
他說明天還有行程，要去景點玩，還是早點去休息, 二階堂真知理疑惑地問：「拉斯維加斯還有除了賭場以外的景點？」
「雖然不多，但是也值得去看看。」
越前龍馬把明天早上去哪, 中午去哪吃，下午再去哪都安排得明明白白，真知理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乖巧地跟自家男朋友一起回房間了。
當然了, 不讓女朋友繼續在賭場裡消耗夜晚的時間也有他的私心。
應該做點正事才對吧？好不容易才有半個月的假期來陪她呢。
***
次日的行程並不緊湊, 越前龍馬帶著二階堂真知理上了平流層塔。
這座觀景塔離地面約三百五十米，是拉斯維加斯最高的一座塔，塔上有跳傘和蹦極之類的極限項目，還有世界上最短的雲霄飛車。
龍馬問真知理要不要去試試，她蒼白著一張小臉推辭了，從塔裡面的窗戶往外邊看，她一個沒恐高症的人都有點害怕，那個才八米的過山車光看一眼就要暈了，更別說玩了：「不了，好嚇人啊……」
比起天生喜歡冒險和讓心髒提前衰老的American，傳統的日國人還是希望腳踏實地的好。
在平流層塔上的餐廳用了午餐，下午越前龍馬帶真知理去了一家教堂。
他買了一個套餐，有音樂還有鮮花，還有一個穿著西裝不像牧師也不像神父的主婚人。
她的黑發流淌在朦朧的頭紗內，姣好的面容也被白紗遮蓋變得朦朧，當越前龍馬看著真知理捧著花束朝站在聖壇上的自己走來時，心髒還是止不住地開始加速。
這場婚禮沒有花童，沒有賓客，沒有伴郎伴娘，只有他們兩個人和一個主婚人，二階堂真知理甚至都沒有穿婚紗，只是穿了一條日常的連衣裙，可依舊有著讓越前龍馬衝出胸膛的幸福感。
將頭紗和花束還回去的時候，工作人員恭喜他們禮成了：「新婚快樂。」
越前龍馬翹著唇角說謝謝，二階堂真知理也有點興奮：「Fake wedding他們也辦的好認真噢。」
「在拉斯維加斯只要新郎和新娘互相說『我願意』就算禮成了，不需要繁瑣的手續。」
「什、什麼？」聽到男朋友宣布他們已經正式成為夫妻的真知理驚訝地大叫：「哇啊大騙子！龍馬君都沒有說是真的婚禮啊！我以為是假的！」
單膝跪下也沒有，戒指也沒有，雙方父母和朋友都沒到，她就這樣把自己嫁了？不行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誰跟你說是假的了？」越前龍馬正視她。
……好像男朋友確實沒跟自己說過是假的……龍馬就是直接拉著她過來。她看了看這麼簡陋的儀式，自己就當是小孩子過家家的那種……
「可是……」二階堂真知理搜腸刮肚，使勁在腦袋裡搜索還有哪種可能性：「我是日籍誒，在美國這裡也可以用這條法律嗎？」
「……」龍馬都沒考慮過這個問題，他沉默了幾秒，說：「你不想嫁給我嗎？真真？」
真知理：「……」
一到這種時候就叫真真，叫真真也不能忍什麼都沒有地就嫁了啊，真知理說：「這樣結婚也太草率了……我想要強烈一點的儀式感，到處撒花瓣的那種。」
他們出教堂的時候天空中飄起了一點雨，灰黑色的烏雲從遠處漂浮過來擋住了原本蔚藍的天空，淅淅瀝瀝的雨珠掉落下來滴在越前龍馬和二階堂真知理的肩膀和頭發上。
「那求婚呢？你想要什麼樣的？」
雨勢很快變大了，身上的衣服被打濕，頭發也被淋濕。
已經走到半路被從天而降的雨水澆了個透心涼，再回教堂也沒必要了，還不如一鼓作氣跑到車上去直接回酒店了。
「什麼都問我也太沒創意了吧？」二階堂真知理甩開越前龍馬牽著她的手，雙手擋在頭頂上想要遮掉一點雨水：「龍馬是大笨蛋！我才不要嫁給大笨蛋！」
二階堂真知理在雨中奔跑，想快點上車，她的高跟鞋踩在地上掀起滴滴的水泥花濺在她的裙角。
越前龍馬跟在自家女朋友身後也是一路狂奔。
……
———————————————————————
……
等回到酒店的時候兩個人基本身上都濕透了，三月份的拉斯維加斯晚上最低氣溫只有三度，越前龍馬打開轎車暖氣調到最大一直對著人吹都沒用，不趕緊洗個熱水澡換身干衣服，估計接下去就得在酒店的床上躺著哪兒都去不了了。
結婚當天從教堂出來下大雨，也不知道上帝是幾個意思。
在電梯裡將濕掉的夾克衫脫下來，二階堂真知理挫著起雞皮疙瘩的雙臂打了兩個噴嚏，等電梯一到她就捏著房卡跑到房間門口刷門禁了。
小兔子跑的快已經進浴室洗澡了，後來進來的越前龍馬慢條斯理地先把身上的濕衣服脫了。
然後他聽到真知理在叫他：「龍馬……」
「怎麼了嗎？」
「我衣服沒拿，能不能幫我把睡衣拿進來？」
二階堂真知理有套胡蘿蔔圖案的卡通吊帶和短褲睡衣，她穿起來可可愛愛的更像小兔子，早上出門換完衣服就丟在了沙發上，越前龍馬一眼就看到了。
他拿起女朋友的衣服往浴室走，本來是什麼都沒想的，但是那條細白的手臂順著升騰的水蒸氣從浴室裡面伸出來，他的腦袋就轟隆一下定格了。
越前龍馬沒把衣服給她，又轉過身去自己的行李箱裡掏了個什麼東西出來。
真知理的手在外伸了老半天沒抓到自己的衣服，小兔子好奇地又移開了一點點浴室門，緋紅色的眼睛透過變大的縫隙看自家男朋友在外面干什麼：「龍馬？」
男朋友的聲音帶了一點點顫音：「來了。」
浴室裡的蓮蓬頭還在放水，二階堂真知理的耳邊只有嘩啦啦的水聲。
越前龍馬遞過來衣服的一瞬間，她伸出去抓衣服的那只手也被他捉住。
再然後——
龍馬就這麼大力一把拉開浴室的門，側身擠了進來，再反手把門關上了。
他琥珀色的眼睛眸光沉沉的，帶著灼熱的狂潮，聲音也沙啞地像是在沙漠裡被日光暴曬的沙石上滾過：「一起洗吧……真真。」
「誰要跟你一起洗澡啊！快出去！」
雖然已經負距離地接觸了但是一起洗澡還沒想過，總覺得這種私密的事情得單獨做。
二階堂真知理推搡著越前龍馬想將男朋友推出去，結果聽見一個奇怪的聲音，越前龍馬手速很快地將個像吸盤一樣的東西固定在浴室的牆壁上了……
接著她的手被他按住套了進去。
真知理掙扎了兩下，沒掙脫，反而扣得更緊了。
「龍馬君是變態嗎？這是個什麼東西啊？」
「啊，不是什麼稀奇的東西，就是固定住小動物給它們洗澡的，那些不願意被主人洗刷的小動物都可以用這個。」
「快、你快點給我弄開這個……」
「你？」
「龍馬……」
「不想聽這個稱呼。」
「主人……」
「所以我沒用錯地方對吧？給小兔子洗澡就要用這個。」
「……」
……
———————————————————————
……
越前龍馬用兩條浴巾把真知理裹成一個粽子從浴室裡抱了出來。
給小兔子洗完澡，接下來要給她吹毛了，越前龍馬拿著吹風機，慢條斯理地撥著真知理的黑發一縷一縷地吹。
真知理困盹地很，腦袋一垂一垂地低下來快要睡著了。
她的濕發在指間纏繞，吹干後變得絲滑又柔順，滑得他都抓不住，會從手指的縫隙間溜走。
越前龍馬繞著自家女朋友的頭發自娛自樂地玩了一會兒，決定明天也給他飼養的小兔子洗刷刷。
小兔子的毛發會變得更亮誒！而且洗完好香！
他拿過胡蘿蔔睡衣准備給小兔子套上，剛解開她的浴巾又不對了。
……唉……
怎麼回事啊？感覺可以再來好幾次嘛，要不干脆別穿了。
「真真，醒醒，我泡杯蜂蜜水給你喝，喝完再睡？」
「……哪有蜂蜜嗎？」
「嗯，不過不是我帶的，是你帶的。」
「……我哪有帶蜂蜜啊？」
「嘗嘗？」
「？？？變態！！！」
「醒了？那我給你倒杯水？」
「你走開啊！」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話說：
今天雙更！是不是很勤奮！求評論！嗚嗚自從我說了快完結了感覺好多寶都開始囤了，哭唧唧
話說下章就正文結局了哈
第79章 seventy-nine
◎正文完。◎
Paragraph 79
>>> Paragraph 79
拉斯維加斯的這場雨越下越大, 下了足足有三天。
Vegas的景點本來就不多，越前龍馬也沒怎麼安排，想著第三天隨便逛一逛, 第四天就帶自家女朋友去別的州，這下看來是走不掉了。
下這麼大的雨開車很不安全, 三四五日都被滂沱大雨困在了酒店裡。
不過相對於二階堂真知理的喪氣, 越前龍馬還挺亢奮。
「真真, 你不用練習基本功嗎？」
「真真, 舞蹈生是不是在哪裡都可以劈叉啊？」
「真真，我幫你壓腿吧？」
二階堂真知理：「……」
……男朋友只是臉長得看上去像是禁欲系的罷了，實際上真開葷了想法多的不得了……
於是外面在下大雨, 裡面在下小雨，裡外都是濕濘一片。
在酒店待的第七天, 遮天蔽日的烏雲飄向了別處, 天空總算是放晴了。出來旅游也不忘了老師淳淳教誨的二階堂真知理揉了揉酸痛的腰，又敲了敲大腿內側的肌肉, 坐上了看起來這幾日過得特別饜足的男朋友的車。
半個月的假期已經過半，再去別的州時間太過倉促，越前龍馬和二階堂真知理干脆就打道回府回了他的住所。
剩下的幾天就這麼在家窩著。
開車去超級市場采購，收拾食材做菜, 給草坪除草，澆水……幸福地像是新婚, 除了男朋友隨時隨地想要撲上來過於旺盛的那什麼讓真知理有點吃不消外，一切都很美好。
接到二階堂由美的越洋電話時越前龍馬正在解她的衣服扣子，真知理推開他的臉, 男朋友又要黏黏糊糊的湊上來, 她無奈地指了指手機屏幕上的『媽媽』才讓他消停。
「小真, 買了幾號的機票回來啊？」
二階堂由美問她幾號回去，落地後還得倒時差，別太樂不思蜀了。
二階堂真知理連連應下，聽著手機那頭老媽的嘮叨又去看放在茶幾上的日歷。
再不回去，開學典禮她就會因為倒時差兩天兩夜不睡覺頂著兩個黑眼圈去了。
真知理期期艾艾地叫了男朋友一聲：「龍馬……」
「等會兒再說。」
「唔……」
越前龍馬其實不太願意放真知理回去。這兩個星期黏在一起的日子跟之前只能靠看她照片想她的時候分裂地像在兩個世界，可是女朋友的假期余額已經無限逼近於零，他也要回訓練中心繼續打球了，不分開他的事業和真知理的學業都會止步不前。
縱有萬般不舍。
***
回到日本的二階堂真知理大三一開學，就聽舍友在討論今年學校的交換生項目。
沒想過要申請國際交換生的二階堂真知理聽見她們談論的話題學校裡還有聖塔克拉利塔高校便豎起了耳朵加入了商榷，然後去跟職能部門的老師確認。
在得到確切的回答後，她第二天就提交了申請表和申請作品。
交換生項目只有一個學期，時間很短，但對二階堂真知理來說四個月的時間能經常見到自家男朋友已經很滿足了。
為了今年春假去美國能讓男朋友眼前一亮，真知理去年就拿到了雅思六點五分的成績，雖然對日國人來說英文發音說得標准很困難，但在長時間的練習下，她的英文去往國外正常跟外國人交流，讓對方聽得懂已不成問題。
二階堂夫婦怕女兒沒人照顧。
真知理說：「有龍馬在啊。」
二階堂義生更擔心了：自家寶貝女兒這是鐵了心要嫁給那個臭小子了，唉，真不想讓掐吧眼當他的女婿啊……
比起二階堂義生，二階堂由美要寬心多了，最起碼自家女兒到了那邊不會人生地不熟了，有人照拂一下總是好的。
千裡兒行父母都擔憂，不過女兒都這麼大了，又不是小孩子了，出去闖闖看看世界也是好的，說不定在美國的學校找到橄欖球球隊的隊長當男朋友，把越前龍馬給甩了呢？
二階堂義生這麼安慰自己道。
「亦或者是在學校裡碰到帥氣的吸血鬼啊，狼人啊之類的……」
「……老公，那是電影裡面才有的非生物，我們這是現實世界。」
「講不好啊由美……小真，你去是住學校宿舍，不是跟那個臭小子住在一起對吧？」
二階堂真知理言不由衷：「那是當然啦！」
美國的大學一般大一新生強制住校，大二就可以自己出去租房子住了，她都大三了，過去肯定跟男朋友住一塊兒了。
只不過不能讓爸媽知道，之前春假跑去找龍馬，真知理都說跟男朋友分兩個房間住的。
是以二階堂真知理再度拖著行李，坐上了飛往美國的飛機。
……
———————————————————————
……
越前龍馬的那些網球比賽拿到的獎杯和獎牌多到數不清，全部擺在展示櫃裡跟菜市場買來的菜一樣堆在一起，他看起來一點都不在意。
被同居的女朋友花了半天時間細心地擺放整齊了。
越前龍馬從訓練中心回來的時候廚房的油煙機在工作。
他看到擦得敞亮的玻璃，還有櫃子裡面那些放倒又被扶起來的獎杯，挽起了袖子准備去廚房幫忙。
本來孤身一人在這裡都不想回來，他通常都住在訓練中心的宿舍和隊友一起，可是真知理來了，再遠的路，訓練得再累，他都想回到這個有她在的家。
啊……是啊，有真知理在的地方才覺得有家的樣子。
兩個人吃著她新學的蘑菇培根意面，不喜歡西餐的越前龍馬竟也覺得好吃。
吸溜吸溜把盤子裡的面都吃完了，越前龍馬擦了擦嘴，問自家女朋友明天想不想去哪裡轉轉，他可以陪她，二階堂真知理睜大了眼睛疑惑地問：「誒？龍馬君又休息了啊？」
小兔子一副很不可思議的表情讓越前龍馬的眼角跳了跳：「……不想我陪？」
「那倒不是……」真知理嘟囔了一聲：「主要是我明天下午有兩節課。」
「幾點下課？我來學校接你。」
***
雖說是藝術學院，但不是所有的男生都只會紙上談兵當個文弱書生，校內依舊有各種運動系社團給大家豐富課余活動內容。
越前龍馬去學校接女朋友的時候發生了和回日本大學裡找她同樣的事，二階堂真知理的身邊跟著個五大三粗的肌肉型男。
兩個人相談甚歡，對方不知道說了什麼把真知理逗笑了，笑容扎眼得讓他心下一沉。
原本離得老遠就能瞧見他的女朋友，現下被他強烈的視線凝視都沒注意到他。
……果然甜妹不管到哪裡都很受歡迎。
越前龍馬大步流星地跨過去，拍掉對方伸過來想要搭在她肩上的手：「Excuse me，She made an appointment with me.」
「……這位是？」
對方居然會說日語。
在小兔子還未向他們互相介紹時越前龍馬就宣示了主權：「我是她男朋友。」
「你好你好，你的臉讓我很眼熟啊……Let me see，You are Echizen Ryoma！」
去年九月初的美網龍馬就拿了大滿貫，今年一月份的澳網也拿了大滿貫，更別說之前的ATP各站奪冠了，稍微對體壇新聞有些了解的應該都知道他。
在電視新聞裡見到的人真實地站在自己面前認不出來也實屬正常，誰會想到網壇新星會出現在自己的學校裡啊？
「May I have your signature？」
對方利索地從包裡拿出了筆記本，又將筆也遞了過來，這熱乎勁讓人拒絕都不好意思。
越前龍馬黑著臉給他簽了名，又翻了一頁龍飛鳳舞地寫了串英文。
對手對他的簽名左看看右看看，十分滿意地合上了筆記本。
道了別後二階堂真知理被自家男朋友攬著往前走，身後的型男同學在奮力朝他們揮手：「I will contact you later，Nikaidou！」
按在肩膀上的手又用力了幾分：「你們很熟嗎？」
男朋友臉拉長得跟苦瓜似的，真知理憋笑憋得快內傷了：「好大的醋味啊。」
他哼了一聲。
二階堂真知理踮起腳在自家男朋友的臉上『啵』了一口，越前龍馬的臉色才稍緩一點：「就是同班同學一起研究課題而已。」
他瞥她一眼。
「人家還是你的粉絲呢！」小兔子扯開話題：「話說龍馬君剛剛在約爾夫的筆記本上寫了什麼啊？」
越前龍馬手指微動，去捏她耳垂上戴著的R字耳釘：「She belongs to m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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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全滿貫還差法網冠軍和溫網冠軍的越前龍馬卯足了勁，准備在今年全部收入囊中。
因為紅土場地的特殊性，去年龍馬止步法網四強，沒衝進最終決賽，他的教練團隊在比賽結束後給他制定了新的訓練計劃專攻在紅土賽場上的劣勢。
紅土賽場讓很多頂級網球運動員都吃盡苦頭。慢速球場會將戰線拉得很長，在硬地和塑膠賽場上如魚得水的選手在紅土賽場上每得一分都很艱難。球速，旋轉力，各方面都有講究，在別的場地扣殺就能得分的致命擊卻會在軟性球場上失分。
想要拿到法網冠軍不僅僅需要對拉鋸戰有足夠的耐心，還需要體能，技術，以及超越常人的意志力。
六月初，法網如期在巴黎羅蘭加洛斯球場舉行。
二階堂真知理因為學業的關系沒辦法跟自家男朋友一起去巴黎看他比賽，只能守在電視機前面看直播。
越前龍馬勢如破竹地衝進了冠亞軍角逐賽。面對盛產紅土高手的西班牙選手，他有條不紊地在底線進行攻防戰。
他奮力擊球，奔跑，在紅土賽場上汗流浹背，最終以6：4，6：2，6：0橫掃了同樣是奪冠的熱門人選卡洛斯拿到了□□手杯，也是他人生中的第三個大滿貫。
彼時被自家寶貝女兒通知在電視機前看比賽的二階堂義生也為這個自己哪哪都不滿意的未來女婿鼓起了掌。
二階堂由美見自家老公從沙發上坐著的狀態變成了站起來：「噗。」
二階堂義生尷尬地摸了摸鼻頭，又坐了下來，不得不承認：「這小子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比賽結束後的越前龍馬領完獎第一時間給二階堂真知理打了電話，聽到小兔子柔軟的聲音恭賀自己奪冠後，他的整顆心都化成了水：「溫網在七月，真真，留下來看我比賽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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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期一個學期的交流生項目結束了，暑假過後二階堂真知理就要回日本了，溫網比賽正好在七月，真知理能跟龍馬一起飛去倫敦。
溫網的觀眾票一票難求，一共三種方式，要麼抽簽，要麼比賽前一天購放出來的零星散票，要麼徹夜排隊。
可選的三樣購票方式都非常難，基本都買不到，徹夜排隊想要買票的觀眾有一萬多人。要不是自家男朋友就是參賽選手給她留了位置，讓助理帶她走VIP通道，坐在第一排近距離看比賽簡直都不敢想啊。
法網奪冠後越前龍馬的世界排名攀升至第三，只要溫網奪冠，他毫無疑問就是世界第一，俱樂部想給他配備經紀人接商業代言，被他要備戰全滿貫裡的最後一場拒絕了。
比起站在聚光燈下，越前龍馬還是更喜歡站在網球場上心無旁貸地打球。
草地球場上的球速是四大滿貫中最快的，非常適合發球後上網的選手，比起法網的膠著戰越前龍馬打得並不吃力，很快進入了四分之一決賽。
對於越前龍馬這個之前已經拿到了三座大滿貫的美籍日裔，他的打法被同樣衝入決賽的安德烈和其團隊研究透徹，幾乎球球的球路都被對方提前預判。
安德烈是奧地利選手，去年的ATP大師賽跟越前龍馬一樣積分突飛猛進，今年二月份的羅馬公開賽更是拿到了冠軍的好成績，不過四大滿貫是他第一次進駐。
越前龍馬落入下風，陷入苦戰。
觀眾席上的粉絲揪心地連草莓配奶油的零食都不吃了，二階堂真知理緋紅色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場上那個穿著白色運動服帶著網球帽的身影上，連呼吸都不由自主地變輕了。
比分咬得很緊，差距很難拉開，四個半小時後對手的安德烈顯得有些體力不支了。
而越前龍馬依舊神采奕奕。
論持久戰還比不上打了六個多小時的法網決勝局。
他本來就是遇強則強型的選手，對方看破他的球路又怎麼樣，隨著被壓制的招數他又在戰局中開拓了新招式。
中場休息時越前龍馬坐在休息凳上，琥珀色的貓眼掃視場上的人，和二階堂真知理四目相對時，犀利的眼神一下子柔和下來。
龍馬走去教練席，問執教他的教練詹姆斯契奇：「你說給我保管等我贏了比賽才會交給我的東西帶著吧？」
「當然帶著，不過龍馬，你真的考慮好了嗎？你的商業價值會掉，你現在正是……」
「我不需要那種東西。」
「……」契奇無話可說。
第四盤進入搶十大戰，一路平分到5：5，被追上，又平盤，7：7，最終越前龍馬看准時機，上網攔截打了個擦網的短球結束了比賽。
越前龍馬的粉絲爆發出了雷鳴一般的歡呼聲，而安德烈的粉絲則大多數垂頭喪氣。
他跑去教練席，人人都以為越前龍馬要跟教練擁抱，他卻從詹姆斯契奇那裡接過了一個正方形的白色小盒子，然後放下了網球拍，摘下了棒球帽，跑去此時此刻正站在另一邊的觀眾席上拼命為他鼓掌的二階堂真知理面前。
然後——
彎曲了右膝，單膝跪下了。
越前龍馬打開盒子，一枚鑽戒在植絨首飾盒裡散發著璀璨的光輝。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緩緩道：「其實我一直在想要在什麼地點，什麼時間求婚才最浪漫……」
「我想過很多地方，也想過很多方式，甚至在腦袋裡演練了很多遍在這一刻要對你說的話，可是就在剛才，最後一球打到對方的場地裁判宣布我贏了的那一刻，我回過頭在人群中看到你，我忽然覺得所有的外界因素都不重要了。因為在我想要求婚的這件事裡最重要的是你，真真。」
龍馬墨綠色的額發被汗水濡濕，鬢角的汗水順著輪廓在下顎彙聚，臉頰上滿是蜿蜒的水漬，整個人像從蒸籠裡拎出來似的。他剛經過一番鏖戰，狀態有些疲憊，可是那雙看著她的暗金色瞳仁散發出來的光卻晶亮地像是黑夜裡最奪目的星辰。
「日出日落和四季輪回都是規律，可只有我一個人的時候會覺得晚霞不夠濃烈，雨後的空氣不夠清新，草不夠綠，花也不夠紅……原來只有你在我身邊，我才能看到最絢爛的風景，只有你在我身邊的春天，才算得上是春天。」
二階堂真知理使勁眨了眨眼睛，卻壓不住眼眶的酸脹。
有剔透的淚水掃過她的下眼睫滑落下來。
「我愛你，遠比我想像中的更愛你，我余生中所有的榮光都想與你共享，所有的喜怒哀樂也只想告訴你，所以……二階堂真知理，請你嫁給我。」
在場所有攝像機都在拍他們，拍她在二十三歲這一年裡獲得了全滿貫的網壇新星男朋友跟她求婚的畫面，也不知道遠景近景切了多少。
二階堂真知理知道自己現在應該趕緊答應龍馬，可是身體卻條件反射地讓她抬起了手捂住了嘴。
越前龍馬見她還沒say yes，緊張地吞了口唾沫。
聽不懂越前龍馬說的日文是什麼意思的外國觀眾愣住了，但是他的肢體動作他們看得懂啊，全球的男人在向心愛的人求婚這一茬上都一樣啊！
不知道是誰在人群中喊了一聲：「Oh my god！marry him!」
接著所有的觀眾，不管是不是越前龍馬的粉絲全體起立開始尖叫——
「Marry him!」
「Marry him!」
「Marry him!」
「……」
一聲高過一聲，宛若排山倒海的巨浪。
二階堂真知理在眾人的大合唱中放下了手，對著眼前這個連求婚都跟別的男人不一樣講陳述句的青年點了點頭：「我願意。」
越前龍馬捏出盒子裡的戒指，拉過二階堂真知理的手戴了上去。
就算對女人的首飾一知半解的越前龍馬也知道鑽石這種東西越大越好，但是考慮到太大戴著很不方便，一克拉的大小正好，不會喧賓奪主。
尺寸合宜的鑽石戒指映襯著落下的日光在她蔥白的指間閃耀出十字光點。
不可言說的激動讓龍馬站起來抱住真知理，又壞心眼地蹭了蹭她柔軟的臉頰，將臉頰上的汗水也跟她分享。
「都、都是汗……」
真知理嫌棄地推了龍馬一下，沒成功，反而還被他抱得更緊了。
……可是……好高興……
她能感受得到他顫動的手指，和貼緊她的胸膛裡那顆怦然跳動的心髒。
——是為了她呀！
「誰讓你這麼久才答應我的？」
↑來自越前先生不滿的抱怨。
「也沒有很久，你不得給我一點思考的時間嘛……」
——他的小兔子居然還要思考？！
越前龍馬撇了撇嘴，捧著真知理的臉賭氣似地吻下去。
他懲罰似地啃咬真知理的唇，可馬上又在她溫軟的手臂纏上來，和伸過來舔他跟他的舌勾在一起的舌頭後消了氣。
他們在掌聲、尖叫聲和口哨聲中唇齒交纏了很久，越前龍馬終於離開她的嘴唇。
他抵著她額頭，唇角綻放出一抹笑來。
一如國中二階堂真知理初見他時那樣。
是勢在必得的囂張。
「未來請多多指教了，越前太太。」
~~I will always love you.~~
作者有話說：
歐耶正文完，開始寫番外啦
第80章 eighty
◎「不管真知理嫁多少次，都只會嫁給我。」◎
Paragraph 80
>>> Paragraph 80
得知越前龍馬要跟二階堂真知理結婚的消息後, 乾貞治第一時間又拉了個群，把當年中學網球部的正選們都拉了進來。
——問問大家越前結婚隨禮多少份子錢群——
[戴眼鏡的數據狂魔：越前要結婚了。]
[桃子味氣泡水沒有氣泡：看到了看到了！是直播啊！剛拿了全滿貫就求婚，越前這家伙還挺有一套的！這誰抵抗得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手舞足蹈的貓貓：就是啊！小不點這是一出手就心髒狙擊了nya~]
[海堂薰：嘶~又沒邀請我們, 為什麼要這麼自作多情地先開始想送多少禮錢？]
[桃子味氣泡水沒有氣泡：越前就算不邀請你肯定也會邀請我的，當年在網球部我可是最照顧越前的前輩了！]
[海堂薰：某些人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
[桃子味氣泡水沒有氣泡：你說什麼啊蝮蛇！又想吵架嗎？！]
[雞蛋羹裡沒雞蛋：哎呀, MOMO, 海堂, 你們都幾歲了怎麼還是老樣子啊？手塚你說兩句吧。]
[養老院協會會員：……]
[火炙壽司：大家也好久沒見面了, 趁這個機會來我家壽司店聚一聚吧？]
[桃子味氣泡水沒有氣泡：不如我們來給越前開單身party啊！]
[手舞足蹈的貓貓：贊成贊成！]
[家養的仙人掌開花了：阿乾你是不是沒拉越前進群？]
群主[戴眼鏡的數據狂魔]邀請[走到哪裡總之都是支柱]進入群聊。
[走到哪裡總之都是支柱：？]
[桃子味氣泡水沒有氣泡：恭喜啊越前！撒花.jpg]
[手舞足蹈的貓貓：當年就是部裡第一個脫單的小不點現在又是我們之中第一個結婚的，婚禮上別讓二階堂學妹拋捧花了，小不點來拋西蘭花吧！]
[戴眼鏡的數據狂魔：對了越前, 你婚禮上的飲料我可以幫忙全包哦？]
眾：「……」
沉寂的群果不其然閃現了一條信息：[走到哪裡總之都是支柱]退出群聊。
[戴眼鏡的數據狂魔]邀請[走到哪裡總之都是支柱]加入群聊。
[戴眼鏡的數據狂魔：開玩笑的，下禮拜的周日有空嗎越前？大家在河村的壽司店碰個頭吧。]
最後完全偏離主題沒討論份子錢要出多少。
看到手機來電顯示越前龍馬時, 堀尾聰史還以為自家好兄弟又有哪裡需要自己幫忙了, 越前這家伙一直是有事就找他沒事就不回他郵件：「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沒想到越前龍馬是想把他捎上一起參加網球部的聚會，說他也是網球部重要的一員怎麼能不去呢？
堀尾覺得自家好兄弟講的很有道理！
「並且聚會的主題是我要結婚。」
堀尾：那身為伴郎的我更得去了！
想想自家好兄弟只叫了他沒叫水野勝雄和加藤勝郎, 自己在越前心目中的地位可見一斑吶！
不過國中高中都一起當越前的跟班，也同是網球部的部員，他要是去了不叫上水野和加藤不太好，一字眉問越前龍馬是不是能把他們兩個也叫上。
越前龍馬：「隨你。」
於是堀尾就把小尾巴組的另外兩人也叫上了。
獲得了全滿貫的越前龍馬在賽後采訪稍微說了兩句, 俱樂部的慶功宴也就小露了一下臉就溜了，念在他要和未婚妻膩歪, 媒體和團隊都沒說什麼，可當詹姆斯契奇收到郵件時越前龍馬已經跟二階堂真知理坐上飛回日本的航班了。
詹姆斯看著龍馬發來的簡短得不能再簡短的郵件『我要回日本兩個星期』，陷入了沉思。
……這小子是一點不給人留余地啊！連請假都這麼囂張啊！不要以為剛拿了全滿貫就可以無法無天了啊喂——！
但是像越前龍馬這種二十三歲就拿到全滿貫, 天賦點滿又異常努力的選手, 俱樂部十年都簽不了一個。
還能怎麼辦？當然是任由越前龍馬胡作非為又為所欲為了。
***
落地東京後, 送真知理回家的越前龍馬在二階堂宅外被准岳父岳母逮住，押送至客廳。
對於自家寶貝女兒要嫁給越前龍馬這回事，二階堂義生一開始是拒絕的，你不能說讓真知理嫁人真知理就嫁人了。
但事已至此，全球直播都知曉了二階堂真知理要嫁給越前龍馬了，你說再不嫁吧也不合適，何況女兒是鬼迷心竅非得嫁給這個混小子不可，再怎麼阻止都沒用，於是二階堂義生只能使勁給准女婿找絆子讓自己心理平衡一點。
「婚禮要越盛大越隆重越好，西式和日式的都要辦，辦兩場，婚紗我想想得買那個……那個叫什麼王牌子的來著？」
關於婚禮細節的討論逐漸離譜，日期還沒定下來老爸就開始要求這個要求那個了，什麼婚紗要買不能是租的，排場要能搞多大搞多大，他公司裡的領導同事都要邀請，還有左鄰右舍的鄰居，再加上婚紗照，伴手禮……說得一個比一個玄乎。
真知理都聽暈了：「停停，爸爸，太刁難龍馬了吧？而且辦兩場婚禮也太累了吧……」
沒想到未婚夫拍了拍她的手背，對她老爸答應得很爽快：「可以，沒問題，我都可以辦到。」
二階堂義生翕動鼻孔：「臭小子你可別說大……」
「辦幾次婚禮都可以，」他琥珀色的眼瞳中閃爍著自傲的光：「反正不管真知理嫁多少次，都只會嫁給我。」
二階堂義生：「……」
好了這下老爸被越前龍馬徹底KO了。
……
———————————————————————
……
周日晚上在河村家壽司店的聚會，越前龍馬和二階堂真知理遲到了。
路上遇到好幾個龍馬的粉絲問他要簽名，給第一第二個簽了，第三第四個人冒了出來，給第三第四個人簽了，又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第五第六個人，跟貪吃蛇似的隊伍越排越長，最後沒辦法龍馬只好一邊簽一邊後退，找准機會牽著自家女朋友奪路狂奔躲避粉絲。
他們站在壽司店店外就聽見裡面起杯落盞的聲音了，剛一拉開店門桃城武和菊丸英二就雙雙迎上來向兩人遞了兩瓶燒酒：「罰酒罰酒！」
鑒於他的小兔子不善酒力，越前龍馬將兩瓶度數不高的燒酒都悶了。
MOMO說：「越前，你這也太護著二階堂學妹了吧？」
龍馬：「她酒精過敏。」
硬要酒精過敏的學妹喝酒不厚道，越前都喝了也算懲罰到了吧。
堀尾聰史想起成人禮那天一杯接著一杯灌的二階堂真知理，起身招呼他們坐過來：「越前、二階堂，給你們留了位置。」
中學時期網球部的幾個前輩都到了，難得的聚會大家把手頭上的事情都推了，連龍崎櫻乃和小阪田朋香也來了。
十幾個人坐在兩張並在一起的大桌旁氣氛十分熱鬧，越前龍馬和二階堂真知理坐下來就被學長們七嘴八舌地問：婚期定在什麼時候？交往了多久了？二階堂學妹現在就跟著越前滿世界跑嗎？婚禮想辦什麼樣的？
各種問題，都來不及回答。
大家哄作一團。
其實越前龍馬和二階堂真知理回不回答沒那麼重要。
久不見面，大家只是需要一個由頭來參加這場聚會罷了。
如今選擇職網道路的只有越前龍馬一個，大部分人很久都沒拿過球拍了，見見當初一起揮球拍撒熱淚的同伴，回想回想一起在夕陽下奔跑的日子，對眾人來說就已經很滿足了。
河村家的壽司店擴張了，生意太好，吃了旁邊一家基本沒什麼客人倒閉了的店，做的更大了。
聚會無疑就是吃東西，唱歌，喝酒。前輩們哄笑著說要玩擊鼓傳花的游戲，桃城武掏了個網球出來，不二周助笑眯眯地讓很嚴肅的手塚國光背對著大家敲桌子，等手塚停下來的時候網球傳到誰手裡誰就要表演節目。
然後『噢噢噢噢』的一陣尖叫，大意的手塚開始雙手做鼓槌了。
第一輪網球停在了堀尾聰史這裡。
堀尾：「……」
他可能是個游戲黑洞。
一字眉發揮了自己的搞笑特長表演了幾個段子，酒喝多了的前輩們不知道是真的覺得好笑還是給堀尾面子，總之大家都笑了。
第二輪網球停在了二階堂真知理手裡。
MOMO和菊丸叫得超大聲：「Ohooooooooo!」
在這種場合表演節目要比在舞台上表演害羞多了，而且剛剛堀尾毫無包袱（他本來也沒有）地表演了單元劇，她要是扭扭捏捏地糾結很久也不合適。
真知理想了想要不跳個宅舞好了，隨便揮幾下胳臂踢幾下腿轉幾個圈就行了。
她拿出手機選了首花澤香菜的《戀愛多一點》。
比起在舞蹈房苦練的傳統日本舞，沒什麼技術含量的宅舞對舞蹈生來說就跟在廣場上跳廣播體操一樣簡單。
但是對男人來說就不一樣了。
不管是不是宅男都被可愛的萌妹一擊必殺。
MOMO張大了嘴，剛塞進口腔的一個小黃瓜卷壽司還沒嚼巴就掉了出來：「越前……」
盯著女朋友目不轉睛的越前龍馬：「……干嘛？」
「我想我大概知道你為什麼這麼喜歡二階堂學妹了……」
聞言的龍馬分出一個眼神丟給MOMO：「我又不是因為真真會跳舞才喜歡她的。」
「不過二階堂學妹確實人長得很漂亮，性格又很nice，之前我們一起出去玩的時候小杏也跟我誇她呢……啊可惡！真是越想越覺得你這家伙太走運了越前！」
「MOMO前輩還在跟橘妹交往嗎？」
「是啊。」
越前問這個做什麼？
「那MOMO前輩可能理解不了吧。」
「理解不了什麼？」
越前龍馬揚了揚唇角，帶出一個玩味的笑來：「女朋友是舞蹈生……超棒的。」
桃城武：「……」
我有一點懷疑越前在開車，但是我沒有證據。
~~to be continued~~
第81章 eighty-one
◎原來不是她不說，他就不知道。◎
Paragraph 81
>>> Paragraph 81
婚期定在了明年二階堂真知理畢業後的四月中旬, 到時候櫻花盛開氣溫也適宜，舉辦婚禮剛剛好。
其次考慮到去區役所申請婚姻屆就要改名字了，而真知理現在還在上學, 改姓氏的話學生系統裡錄入的所有信息都需要更改，對本人和學校來說都很麻煩, 所以也一並放在了真知理的終了式後。
從越前龍馬在東京呆的第十天開始, 詹姆斯契奇每天六個連環call打過來問他什麼時候回訓練中心, 催得火急火燎, 他原本跟教練請假說的就是兩周，已經算長假期了，再拖下去指不定背後被別人編排成什麼樣呢。
雖然越前龍馬本人並不在意, 但剛拿了全滿貫就這麼拽得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下個賽季還打不打了？
女朋友善解人意地說：「等放假我再過來，龍馬君還是不要耽誤訓練了。」
於是准未婚小夫妻開啟了放假就坐飛機模式, 不是二階堂真知理過來就是越前龍馬過去。
真知理的大三後半年在滿世界亂飛去找男朋友和去機場接從國外飛回來的男朋友中度過了。
大四的第二個學期就要開始實習了, 在導師的推薦和履歷確實漂亮的前提下，二階堂真知理加入了前來尋覓新鮮血液的松山舞團。
松山舞團是於1949 年阪神集團創始人松山蓮一手成立起來的舞蹈藝術團體, 50年代-70年代是東京第一的舞團，鼎盛時期能與寶塚歌劇團同分秋色。
不過今非昔比，比起近幾年在寶塚歌劇團頻頻出圈，被萬千少女追捧叫老公的女性扮演的男役舞蹈演員, 松山這種老派舞團已經大不如前。
高中時期在社團裡能當上社長，還能指點低年級的學弟學妹, 大學時期也能在舞團裡當上首席女役，可是一踏上社會就會發現優秀的人比比皆是，自己根本不算什麼。
總是眾星環繞中的月亮, 現下也變成那顆圍繞月亮的星星, 大多數時間只能靠著把杆看著主角在舞台中央揮舞飛揚, 自己坐冷板凳……
進了松山舞團只能當個小小的配角，給主角當綠葉的二階堂真知理一下子適應不了。
氣憤過，也哭過，但是剛起步的新人又怎麼會得到恰好的機遇展現自己呢？在尋得別人的認可前只能等待。
擦干眼淚的二階堂真知理告訴自己要調整心態靜待時機，就算只能在一邊看著主角跳舞也沒關系，就算配角都當不上也沒有關系，她可以將前輩們跳過的動作看在眼裡記在心裡，自己留下來在舞房慢慢練習。
除了自己給自己設立的目標外的時間倒是空閑了很多，因為不是舞團場場演出二階堂真知理都需要出場。越前龍馬在巴塞羅那打完巡回賽回來的時候，真知理正好能跟自家男朋友去拍婚紗照。
龍馬一場比賽下來獎金就不得了，婚紗照禮服酒店教堂定的當然都是最高級的，整家照相會館當天只為他們一對新人服務。
專業的團隊所有的一切都很專業，完全沒出現問鼎鼎大名的職業網球選手要簽名、合影，或者是私下裡八卦這一現像，整個拍照流程流暢又舒適。就是……未婚夫太有名了，婚紗照只能在棚內拍有些可惜。
龍馬說可以在度蜜月時再在當地請拍照的團隊來，真知理想了想，說：「度蜜月讓人跟著也太奇怪了吧……」
他不置可否地笑了。
大功告成後化妝師給越前龍馬擦著臉上的粉底卸妝，問他能不能把他們的照片掛在照相館外面的牆壁上當宣傳照。
炙手可熱的網壇新星努了努嘴，示意化妝師去問坐在另一張凳子上的二階堂真知理：「你問我太太吧，她同意就可以。」
他上挑的貓眼含著笑意望過來，跟著他的那句話一同攝入她心底，真知理的心髒頓時就漏跳了兩拍。
她的腦袋別不過來彎，下意識地問道：「掛了是不是能給我們打折？」
「免單都可以！」
「那就放吧。」
化妝師美滋滋地去跟老板報喜了，越前龍馬向她走過來：「為了打折就把我賣了？」
「不是打折，龍馬君聽到啦，她說給我們免單呢！我這下是不是給你省了好多錢？」
越前龍馬在二階堂真知理的對面坐下，平視自家女朋友緋紅色的大眼睛：「我又不缺錢。」
「那我心疼老公打比賽很辛苦嘛，」真知理眨巴眨巴眼，誠實地說：「而且別人路過這裡，看到照片都會驚嘆一聲，『這個女人是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嗎居然能嫁給越前龍馬』，不是很酷嗎？」
真知理自黑式的調侃讓越前龍馬『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會有機會的，真真，」他曲起了食指的骨節刮了一下她的鼻梁：「你也會站在更廣闊的舞台上實現夢想的。」
……原來不是她不說，他就不知道。
只要是她的事，他都在默默關心的。
……
———————————————————————
……
龍馬飛回去繼續訓練准備下一場賽事了。
不知道是不是拖了未婚夫的福，真知理的機會在下一場定好在東京劇院的演出前出現了。
只是稱呼這個為機會可能對有些人來說不太友好……
那就是作為現役舞團女首席的日下比呂乃，周末出門准備去超市采購食材時不小心被一個自行車騎得飛快，需要去公司加班的社畜撞到了。
日下摔倒在了地上扭到了腳腕。
演出時間迫在眉睫，就在一周後，僅僅七天的時間日下比呂乃的腳傷肯定好不了，舞團也不可能讓一個腳腕受傷的女主角上台演出。
監督火燒眉毛地問誰可以頂替日下的這個位置，沒人出聲。
他又嚴聲問了一遍：「你們之中難道就沒有一個人能有這個自信和這個氣度嗎？全都是廢物嗎？這點勇氣都沒有？都是縮頭烏龜？」
舞團裡沒人認為自己能比日下比呂乃做的好，這個時候站出來了，跳不好不被指導罵死才怪，槍打出頭鳥啊！本來日下臨演前出了事指導就一肚子氣，誰想上趕著被罵？
幾個人眼睜睜地看著二階堂真知理挺直了脊背，從正坐的他們中站了起來：「請讓我試一下！」
「好！」剛還在罵人的監督拍了兩下手，對站出來的二階堂真知理的膽識給與肯定：「二階堂你來試試！
然後和男役從未打過配合的二階堂真知理在眾人的目光下跳得好幾個動作都不在拍上，肢體也僵硬地宛若凍僵的患者。
「趕拍了還是拖拍了？二階堂？」
眾人聽著監督的話倒吸一口冷氣。
「……對、對不起，請讓我再試一次……」
「我問你是趕拍了還是拖拍了！」
「我拖拍了！對不起！」
「你看你明明就知道！現在！立刻！馬上！再來一遍！」
日下比呂乃的搭檔被監督叫到一邊去休息，舞房中央只留下二階堂真知理一個人。
「這樣的水平就想站上日下的位置嗎二階堂？你明白自己和日下的差距在哪裡嗎？練習！練習！你只有不斷的練習！二階堂！如果不想被我罵，不想被台下的觀眾嘲笑的話你就只有練習！只有練習才能拯救你這可怕的舞步和機器人一樣的四肢！」
面對發飆放狠話的指導，一部分人為站出來主動承擔責罵的二階堂真知理感到可憐，另一部分人則幸災樂禍出頭椽兒先朽爛，誰讓二階堂這麼想出風頭呢？
當年的日下比呂乃也是這樣熬過來的。
所有人一起陪著二階堂真知理在舞房待到很晚，為了表達歉意在監督說了可以回去後真知理請了大家去居酒屋吃夜宵。
等散後又回到了舞房繼續對監督提出的幾個她做不好的動作加強練習。
第二天依舊如此。
鑒於二階堂的大方，陪練舞的舞團成員也不好在她面前多說什麼，雖然私下裡依舊吐槽。
……第三天，第四天……
但二階堂真知理是有在進步的。
即使對嚴苛的執教來說她的這點進步比起日下比呂乃還差了好幾個階級。
第五天第六天，監督罵人的聲音小了很多。
她沒辦法在短時間內達到日下的高度，可已經勉強能入眼了。
監督說她可以上台彙演了，然而還有一個條件：「如果把這次演出搞砸了，你就給我退出舞團回學校去。」
社會不像學校會給你很多次機會。
她只能成功。
不能失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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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越前龍馬打電話時，二階堂真知理透過手機的聲音止不住地透露著高興：「我可以當上副首席了！監督說只要我繼續努力……」
她口齒伶俐地說著在舞團裡的事，他在大洋彼岸靜靜地聆聽，光是她的語調就能讓越前龍馬知道自家未婚妻現在心情一定很好。
人在追逐夢想時總是閃閃發光的。
越前龍馬能想像的到真知理在舞台上散發光芒的身影，還有那雙熠熠生輝的眼睛。
~~to be continued~~
第82章 eighty-two
◎就這麼愛嗎？◎
Paragraph 82
>>> Paragraph 82
選禮服的那天是橘杏和桃城武還有堀尾聰史一起陪二階堂真知理去的。
櫻乃正好有個課題要交, 近期天天和小組成員泡在圖書館，別的組員不離開她也不好意思說要陪閨蜜試婚紗，畢竟不是她自己結婚……而小阪田朋香就職的公司接了個大型會展, 朋香天天忙到腳不離地抽不出空來。
真知理本打算自己一個人去的，不過再沒選擇困難症的女人在面對結婚要穿的婚紗時, 還是會頭痛選不出來到底在這麼神聖的時刻穿哪件好。
哪會有婚紗不好看的啊喂！
還遠在美國集訓趕不回來的越前龍馬在聽到自家女朋友這麼說後, 給同在東京的好兄弟打去了電話。
堀尾這大嘴巴在群裡一頓叭叭, 炫耀自己和越前兄弟情深, 然後MOMO說他跟越前感情也好啊，能不能把小杏一起帶上，小杏在看到穿婚紗的二階堂學妹說不定也會產生想要結婚的意願, 之前求婚了好幾次杏都沒同意……
於是一對情侶加個男朋友的跟班和新娘子去了婚紗館。
堀尾聰史不知道是不是當上了搞笑藝人嘴皮子功夫大有建樹，這幾年的馬屁功夫也見漲, 二階堂真知理一套一套換婚紗, 他每套都能誇出不一樣的詞來，天花亂墜聽得MOMO直想當場拿小本本記下來以後在特定場合也這麼誇小杏。
禮服師小姐姐把一字眉當成了新郎官, 在給真知理換after party要穿的禮服時說：「夫人的丈夫真的很愛你呢。」
真知理想到龍馬，彎了唇角笑了。
禮服師小姐姐更加確信這是幸福的表情了。
試衣間內真知理在禮服師的幫助下整理裙撐，試衣間外的三人則無比震驚地迎來了說回不來的越前龍馬。
一字眉在看到自己最好的兄弟出現在自己面前時，一開始以為自己眼花了。
堀尾聰史揉了一下眼睛, 睜開一看，還是越前, 又揉了一下眼睛，睜開一看，依舊是越前, 最後又揉了兩下眼睛, 定睛一看——越前龍馬！
就是越前龍馬站在自己面前沒錯啊！他這張自己會記住一輩子都忘不掉的臉啊！
「越前！」
堀尾聰史把手機扔在沙發上, 當下就跟鯉魚跳龍門一樣竄起來要往自己的好兄弟懷裡撲過去，被越前龍馬眼疾手快地躲開了。
撲了個空摔在地上的堀尾抹了一把臉朝下摔在地毯上激起的灰塵，毫不在意越前龍馬對自己激動的溢於言表的心情的冷淡以待，嘿笑了一聲爬起來：「越前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越前龍馬指了指拉起的簾子，又彎了食指放在唇上，比了個別說話的動作：「噓……」
三個人明了地頷了頷首。
還在換禮服的二階堂真知理聽見了外面起的聲響，好像是堀尾叫了一聲自家男朋友的名字？但是想了想昨天跟龍馬通電話他還說回不來呢，怎麼會今天突然出現在婚紗館裡啊？
估計是她聽錯了，或許堀尾他們在給龍馬君打電話。
然而在禮服師拉開灰色的棉布簾子後，她直直地對上那雙琥珀色的眼睛，真知理驚喜到近乎失語。
「真真。」
「……龍、龍馬！」
放大的緋紅色瞳孔中是掩飾不掉的喜悅，向越前龍馬移動的雙腳和伸過去的雙臂都由不得自己控制，簡直像是印刻在血液中的記憶一樣。
越前龍馬身上的葡萄味鋪天蓋地地將二階堂真知理整個人都包圍起來，她皺了皺鼻子，用力汲取了一下甜甜的果香，聽見他運動外套的拉鏈和自己禮服上的bulingbuling的鑽互相摩擦輕啟的聲音才驚覺：「啊啊啊啊啊禮服！」
「沒關系，」按住想要跳出自己懷抱的小兔子，酷炫狂霸拽的網球選手說：「弄壞了買下來就是了。」
……酷哥變成霸道總裁了。
環繞在二階堂真知理背上的手沒隔著布料直觸她光滑的肌膚，越前龍馬低斂眼眸看向她大片裸露在外的背。
真知理穿了一件純黑的禮服，高開叉的魚尾裙將她大腿的線條半遮半掩，不堪一握的細腰上挖空了兩塊三角做了拼接網紗，胸部用了白色的蕾絲點綴了亮片，背後則是由兩條珍珠鏈打成的蝴蝶結。
黑天鵝一般的禮服高貴又典雅，加上裙擺上滿是亮眼的皓石，如同耀眼的星河一樣襯著靚麗的她。
黑白的碰撞盡顯高級，加上同材質的黑色長手套又帶出一絲摩登女郎的復古感。
她美得像是宇宙裡的一顆流星。
墜落在他身邊。
「這個開叉是不是太高了？」越前龍馬看著她若隱若現的臀，在真知理耳邊壓低了聲音問：「穿這個是不是都不能穿胖次了？」
不知道男朋友腦袋裡在想什麼，還以為只是直男的純粹好奇，小兔子老實巴交地回答：「穿啦，有種胖次叫T-back，穿特定的服裝就可以配這種胖次。」
「哦，」越前龍馬作風正經地點點頭，「那回家給我看看。」
真知理：？
男朋友松開了她，轉頭對禮服師說：「肩帶不會斷吧？」
被詢問的禮服師從剛剛兩人抱在一起的時候就大吃一驚了，好像完全把試禮服的新娘子的對像搞錯了？
「您……您才是新郎嗎？」
「對啊，不然你以為是誰？」
「……抱歉！因為兩位實在是太般配了……」做這行的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三言兩語就把話題掰扯回來還能順帶捧客戶上天的花言巧語：「我還以為是言情小說裡面的男女主角走出來了所以有點不敢相信……」
「哦，是這樣。」
新郎看起來一副對美言已經完全免疫的樣子，不過光是看他這個長相觀摩了一下他的氣質就覺得很非同一般，想必從小到大都超凡脫俗，這種話聽多了吧？
禮服師正打算再接再厲從二階堂真知理這邊入手，可別讓這單黃在她手裡了，又聽見墨綠發的青年說：「你覺得的沒錯。」
禮服師：「……」
說話大喘氣的帥哥真是讓人緊張。
「好了，就這件，我還挺喜歡的，麻煩給我開單吧。」
二階堂真知理催著禮服師去寫單，男朋友還在糾結珍珠鏈子看起來很脆弱的問題，禮服師拍著胸脯保證不大力拉扯正常穿著絕對不會斷，他們畢竟是在東京開了二十年的婚紗館了，每件婚紗禮服都是設計師原創的，用料都很扎實，質量肯定過關！
真知理：「好的就要這件。」
越前龍馬饒有興味地挑了一下小兔子肩膀上的珍珠鏈：「那晚上在家換上讓我扯一下試試，到底牢不牢？」
「……龍馬君想扯的話我也不用穿上吧？你直接從袋子裡把衣服拿出來扯就行了。」
「那不成了我故意破壞了嗎？」
「我穿上你扯鏈子扯壞了就不算故意了？」
他笑起來，唇邊的弧度帶著點捉狹和勾引：「那就是順其自然壞的。」
真知理：「……」
是讓人感覺不妙的『順其自然』。
……
———————————————————————
……
主紗出門紗after party的禮服還有白無垢都選好了，作為新郎的越前龍馬一套西裝一套黑無暇就搞定了，堀尾聰史問他要不要在多試幾套西裝，雖然賓客的關注點都在新娘子身上，但他和二階堂相配的西裝也能翻出很多花樣來，比起說領結啊，衣領啊，燕尾啊……
然而龍馬說不用了，他穿什麼都一樣帥。
堀尾：「……」
越前這家伙還真是有自知之明。
選完衣服，MOMO叫嚷著手癢癢，要和越前龍馬去街頭網球場打比賽，他要挑戰全滿貫選手，被龍馬拒絕：「YADA。」
桃城：「越前就比一場吧！就一場！」
「MOMO前輩還是老樣子這麼喜歡當電燈泡。」
MOMO：「這個電燈泡今天我就當定了！」
橘杏頭疼地撫了撫額，無奈地看向真知理：「MOMO有時候真的是很沒有眼力勁。」
二階堂真知理尷尬地一哂。
鑒於未婚夫名聲在外，在街頭網球場打比賽也太招搖了，於是幾個人轉場地去了一家高級網球俱樂部的室內場。
不只越前龍馬，連堀尾聰史都沒被MOMO放過，叫他留下來一會兒一起打雙打。
不管是單打還是雙打都不太行的搞笑藝人堀尾聰史：「MOMO前輩我就算……」
「這是前輩的命令！」
堀尾：「……好吧。」
越前龍馬和桃城武在網球場中央你來我往，一球一球打過來又打過去，堀尾聰史拿著球拍坐在二階堂真知理和橘杏旁邊唉聲嘆氣。
但是二階堂和橘都沒理他。
兩個人的男朋友都在打球，作為觀眾一邊觀賞一邊聊了起來。
橘杏和MOMO從高二交往到現在也有好幾年了，期間分分合合好多次，從起先杏的哥哥不同意到後來的允許，杏和桃城的戀情也算是開花結果了。
說起當初相識到相戀的事，二階堂真知理和越前龍馬這對的戀情比起橘杏和桃城武要順暢多了。
小杏說她是被桃城的堅持和真誠打動的：「真知理你呢？」
二階堂真知理想起國中入學沒多久路過網球場時的場景。
越前龍馬拿著球拍，將扔到半空的黃色小球打向對面場地靠近底線放著的一個罐子。
他的控球能力超強，球球都能打中。
「你只不過比我早出生一年，就可以玩這種不干淨的把戲嗎？我已經打中了十球，就按照約定給我十萬塊吧。」
面對二年級的前輩他沒有一絲一毫的慌亂和懼怕，整個人在夕陽下宛若熠熠閃光的天神一般奪人眼球。
直到現在真知理依舊記得他被風吹得獵獵作響的衣角，被棒球帽壓著的微翹的發尾，還有那雙不可一世的眼睛。
「是一見鐘情。」
她緋紅色的雙眸彎成了月牙，笑容裡滿是甜膩的蜜糖，橘杏被小自己一歲的後輩散發出來的幸福感感染，正想說點什麼的時候，調整網線的堀尾在旁邊默默地補充：「見色起意……」
真知理&橘杏：「……」
打完比賽完美贏球的越前龍馬還放了兩局的水給了MOMO打了個6-2，不然6-0怕是學長回去會懊惱地一整晚都睡不著覺。
MOMO和龍馬向三個人走過來，放下球拍擦汗喝水。
龍馬：「在聊什麼？」
「在聊你……」
堀尾聰史瞥了一眼頂著一顆汗津津的腦袋就湊過來想要親二階堂真知理的越前龍馬，被二階堂躲開又湊過去，臉被推開了依舊湊過去，他砸吧了下嘴。
……就這麼愛嗎？
~~to be continued~~
第83章 eighty-three
◎婚禮。◎
Paragraph 83
>>> Paragraph 83
二階堂真知理的畢業典禮前一個星期越前龍馬就飛回了日本, 之前女朋友的成人禮沒趕上，這次可不能再出什麼么蛾子錯過了。
三月份沒什麼比賽，四五月份的賽季也不打算參加了, 俱樂部的所有人都知道他這次回日本是去結婚的，看著越前龍馬拖著行李箱出發紛紛送上了結婚賀禮和祝福。
龍馬拿出來了一部分比賽的獎金在東京買了住宅, 不管去二階堂宅還是在他自己家, 礙著父母在總覺得施展不開手腳（？）。
再說了結婚以後總得跟父母分開來住吧？雖然婚後以兩人選擇的職業來說可能還是聚少離多, 但是婚後真知理想回哪個家住都行, 主要他回來能跟小兔子單獨相處就可以。
真知理的終了式那天，越前龍馬拿著照相機給穿著櫻花袴的女朋友拍了好多照片。
二階堂真知理一手捧著鮮花，一手拿著學位記站在櫻花樹下。
被風吹落的櫻花花瓣紛紛揚揚掉下來, 她在櫻花作成的雨裡笑得如甘冽的山泉一般清甜。
砰砰砰——
砰砰砰——
……是無論多少次都會讓他心動的笑。
「哢嚓哢嚓哢嚓哢嚓。」
***
「是越前龍馬誒！」
「真的是越前龍馬啊我的媽！越前來我們學校了！」
「越前我是你的粉絲能給我簽名嗎！」
「越前！越前！越前！」
「一直在電視上看到沒想到今天見著活人了……」
「能不能讓你男朋友跟我合張影啊二階堂？」
「真知理！天啦嚕！你也太走運了吧！」
「……」
沒戴口罩戴帽子的越前龍馬站在人群中就跟啟明星一樣亮眼到一覽無遺，起先是玩的好的舍友過來跟真知理拍照留念時認出了他, 接著尖叫聲越來越多, 許多人看了過來也圍了過來。
合影被叱吒網壇的越前統統拒絕，簽名倒是可以。不過畢業典禮大家都盛裝打扮, 不是每個人都隨身帶著紙和筆，很多人想要簽名也沒辦法簽，越前龍馬只給少數幾個人留下了大名。
舍友偷偷地拉了拉二階堂真知理的袖口，小小聲問她：「真知理, 你是怎麼釣到這麼高質量的網球帥哥的啊？」
真知理回頭看了眼還被人群包圍的男朋友。
他桀驁不馴的貓眼眼尾永遠都帶著倨傲地揚起，垂下眼眸看人的時候滿臉寫著生人勿近, 宛如一只高傲的貓。
……怎麼釣到的啊？好像她就是拿逗貓棒在他面前晃了兩下，他就搖著尾巴過來了。
越前龍馬似有所覺注視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原本冷傲的目光一投過來, 便在二階堂真知理淺笑盈盈的緋紅色眼眸中化成了春日裡的一池水。
他揚了揚唇角, 微笑著向她們走來, 暗金色的瞳仁裡繚繞著寵溺又繾綣的光：「哪需要她做什麼？她只要站在這裡，就是在釣我了。」
這充滿愛意的對視讓站在兩人中間的真知理舍友：「……」
……是從天而降的狗糧……
不吃都不行。
……
———————————————————————
……
第二天二階堂真知理和越前龍馬去了區役所。
兩個人取了號等排隊時旁坐的人上前來問：「你好，請問……你是越前龍馬嗎？」
出名了走到哪兒都有人認得出自己，不過由於是大喜的登記日，所以龍馬的粉絲在得知他們是來申請婚姻屆後也沒有過多要求，只對他們說了些祝賀詞。
進去前還是二階堂真知理，出來後就變成了越前真知理了，拿著婚姻屆受理書的越前真知理看著婚書上自己的姓氏發愣。
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手伸過來將婚書從真知理的手中抽走，小心翼翼地裝進了袋子裡，龍馬說他要拿回去裱框然後掛在牆上。
真知理：「那我拿回去裱框好了。」
「不行，」想了想二階堂義生看到婚姻屆受理書的反應，越前龍馬覺得岳父可能會把婚書撕成碎片：「還是我來裱吧，到時候直接掛到新家去。」
龍馬的擔心不無道理，回到家的真知理告知了父母已經去區役所申請了婚姻屆，把未婚夫變成了丈夫後，二階堂義生氣到當晚失眠。
二階堂義生：「由美，我們就非得把小真嫁給那個臭小子不可嗎？」
二階堂由美：「……你說呢？」都什麼時候了還在說這個？
二階堂義生：「……」雖然明白……可還是好生氣啊！
畢業後的越前真知理跟舞團簽了約，之前實習期監督給她畫的說努力就可以當上副首席的大餅暫時還沒吃到，作為三席配角的真知理偶爾才有一次登台演出的機會。
正好婚期臨近，要真當上了副首席倒還請不出假來辦婚禮了。
該准備的都准備好了，數著日歷上的數字倒計著越來越近的婚期，結婚的這一天終於到來了。
因為二階堂義生的刁難，說要日式和西式的婚禮都辦，於是大婚日的行程是一早先去大神宮進行神前結緣，再換裝去教堂宣誓，然後去酒店吃飯。
早上四點真知理就起床化妝了。好幾層的日式傳統婚服光是穿上就得三個人幫忙，還花了一個多鐘頭。
打褂、褂下、振袖、腰帶、布襪皆是純白，像征著婚後可被染成各種顏色。
穿戴完整後前往大神宮。
神職人員和巫女走在最前方，兩家人排成兩列跟在新郎和新娘的身後參進。
神殿內，神官為新人唱頌祝導詞，告知神明兩人結婚的喜訊後舉行三獻之禮。新郎和新娘輪流從規格小、中、大的三個清酒杯中飲酒。
第一盞敬謝祖先，第二盞發誓會互相關心，第三盞為生育祈禱。三盞清酒，每盞巫女會倒三次，新人每次分三口喝。三這個數字是代表吉祥的意思，九則是單數裡的最大數也是三的倍數，表示吉祥的頂點，於是喝三巡酒的這個過程又稱之為「三三九度」。
接著巫女會拿著御幣環繞新人跳豐榮舞，寓意子孫繁榮。
向神道諸神宣讀了誓詞後，巫女遞上了用楊桐樹的樹枝和紙條編成的玉串，由新郎和新娘將思想和祈禱通過分支的樹杈傳遞給眾神。最後在神殿前互相為對方的無名指上套上名為結緣的紅繩。
整個神前儀式就完成了。
兩家親戚舉杯祝賀後，眾人出了神殿跟新郎新娘拍照，今天是大吉日還有許多來神社參拜的旅客，神社是沒辦法包場的，對神不敬，所以整個神前儀式都有外人參觀，而且是赫赫有名的網壇巨星越前龍馬的神前禮誒！贊助商和媒體來了不少。
大喜的日子來者皆是客，結婚哪有趕來觀禮的人走的道理，不過鑒於接下來的教堂和酒店都被包場了，真知理和龍馬也不想一直這麼高調把婚禮弄得跟慶典一樣，於是雙方父母給來的媒體人和贊助商分發了喜糖表達了招待不周的歉意。
早晨的神前儀式那麼多人看著，出一個岔子說不定就要上新聞和推特首頁了，接下來的流程控制了賓客數量，換了衣服重新梳妝後的兩人按步驟走時都沒那麼緊張了。
教堂的窗戶幾近明亮，牆壁上聖像的眼睛慈悲又和藹，他們在聖壇上莊嚴宣誓不論富貴還是貧賤，不論疾病還是健康，都會永遠愛著對方，照顧他/她，支持他/她。
「我在這裡鄭重宣布，你們正式結為夫妻。新郎，現在，你可以親吻你的新娘了。」
真知理和龍馬在熱烈的鼓掌聲和歡呼聲中接吻，他閉著眼睛在她的唇上輾轉。
連呼吸都是香甜的。
走出教堂時是一天裡陽光最好的時間段，四月的天氣萬裡無雲風和日麗，沒有盛夏的悶熱也沒有雨季的潮濕，只有春天裡的暖意和溫柔。
真知理穿著潔白的婚紗走在越前龍馬身邊。
禮炮的彩帶在耳邊炸開，在半空旋轉拉長又散落在頭頂，他琥珀色的瞳孔中滿是如願以償的笑意。
……這一天真是等的太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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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酒店切蛋糕，家人上台致辭，新娘子去換禮服等著一會兒給每桌點蠟燭敬酒的環節。
當年網球部的那些前輩，當然現在也依舊是前輩的正選們坐了一桌，MOMO滿眼都是羨慕：「可惡啊！越前這家伙的人生也太順利了吧！網球打得所向披靡也就算了，從談戀愛到結婚的進展也都很順利啊！不是都說有人品守恆定律的嗎！」
「越前的各項數據都很驚人，概率已經突破我的統計了……」乾貞治說著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來一個超大的啤酒杯開始推銷：「大家要不要嘗一嘗我新研究出來的胡蘿蔔汁？是剛剛問服務員借用了廚房裡的榨汁機做出來的，產品非常新鮮，具有美容養顏的功效，加了燕窩牛奶以及一些補身體的東西……」
……加的補身體的東西是什麼東西啊？
眾人看著乾杯子裡的那一大坨還在冒氣泡的綠水，胃部已經條件反射地隱隱抽搐了，沒人願意主動當實驗品。
再說了誰要在越前的婚禮上出糗啦真的是！
「阿乾，這可是小不點的婚禮誒……一會兒喝吐了不合適吧？」菊丸英二面露難色地往不二那邊貼了貼。
不二周助摸了摸下巴，綠色總讓他想起那次打保齡球從不會因為阿乾的飲料脫落的自己難得的經歷：「一會兒等越前來點蠟燭的時候讓他喝吧？」
憤憤不平為學弟著想的桃城武：「怎麼能讓越前喝啊？越前要是今天晚上不給力的話說不定會被學妹離婚啊！」
乾貞治將冒泡的飲料端了過來：「那既然這樣的話MOMO喝吧？」
「不了不了，」MOMO拼命擺手，對越前有一點愛，但是不多：「那還是讓新郎尷尬吧。」
「就不能倒掉嗎？」←出了最佳主意的河村隆。
乾：「這樣也太浪費我的一番心意了吧……」
眾：「……」
所以你的心意究竟是體現在哪裡啦！
大石秀一郎：「別鬧了，越前他們出來了。」
換完衣服的真知理挽著龍馬的胳臂從後台出來，在關掉燈光的宴會廳裡一桌一桌地點燃服務員提前擺好的蠟燭，伴郎和伴娘在身後拿著酒杯敬酒示意。
真知理的伴娘是龍崎櫻乃，本來小阪田朋香也嚷嚷著要當伴娘，但是越前龍馬的伴郎只有堀尾聰史一個，堀尾也不讓越前找別人來跟他一起分擔伴郎這個職位，他這輩子好不容易有能跟越前沾親帶故的絕佳機會，怎麼能讓別人再搶了自己風頭！
於是小阪田朋香只能勉為其難地當個新娘小助理了。
走到中學前輩們坐的這桌點蠟燭時乾貞治跟越前龍馬說：「新婚快樂，越前。」
「謝謝。」
乾端起新出爐的綠色胡蘿蔔汁：「這是我為你們夫婦特調的蔬菜汁。」
「……真是謝謝前輩的好意了，但是不需要。」
「很安全的越前，放心吧，」乾貞治瞥了一眼真知理，鏡片反光了：「還可以強身健體，迅速恢復體力。」
總覺得聽乾前輩這麼說更加放心不下來了……
龍馬抿了抿唇：「……我體力很好謝謝關心。」
「你喝一口就會體驗到什麼叫精神煥發。」乾貞治奮力營銷他的乾汁，一杯飲料說出了幾百種功能，多得要嚇死人了。
「……我的精神夠煥發的了。」
「不，你今天忙了一天肯定覺得很累，就喝一口吧越前？就喝一口嘗嘗味道。」
真知理：「……」
怎麼感覺乾前輩跟幼稚園門口哄騙小孩子跟自己走就給糖吃的那些怪大叔一樣？
「真不用，學長還是讓自己多生龍活虎一點吧？畢竟年紀這麼大了需要多補充點營養。」
口舌費得太多不想繼續耽擱的越前龍馬開啟嘴炮攻擊模式。
他們在這桌停留的時間太長，司儀都小跑過來問發生什麼事了，婚禮上這種賓客為難新郎的例子數不勝數，對方也不是有心的就是覺得好玩鬧氣氛而已，司儀勸越前龍馬就喝一小口這件事就算過去了，可是他根本不知道這麼小小的一口有多大的殺傷力！
是原子彈級別的威力啊！抿一口下去他的新婚之夜就別想好好過了！
越前龍馬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身後的堀尾聰史，這時候伴郎不上誰上啊？
一字眉打了個激靈。
還是決定英勇就義：「我來喝吧，我替越前喝！」
……這是何等的兄弟情深啊！
不二睜開了眼睛，菊丸瞪大了貓貓眼，大石熱淚盈眶，桃城驚呆了，河村手裡沒拿任何東西也燃燒了，海堂『切』了一聲，手塚：「啊。」
感情深，一口悶，捏著鼻子『咕咚咕咚』喝完一大杯乾貞治特治秘料的堀尾聰史抹了一把留在唇邊的綠色泡沫。
龍馬：「沒事吧？」
堀尾：「沒事！」有越前關心他就沒事！
龍馬和真知理去往下一桌點蠟燭了，堀尾聰史步履蹣跚地跟在身後，一個趔趄差點沒站穩，小阪田朋香扶住了他：「夠意思啊堀尾，敬你是條漢子，居然為了龍馬少爺做到這種地步……」
「那是……嗝，我和越前的感情有這麼……這麼……」腦袋暈了吧唧的堀尾聰史還不忘分開雙臂給小阪田朋香比他跟越前比山還高，比海還深的友誼：「這麼深！」
朋香：「好的好的知道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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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母致辭後，新娘朋友致辭真知理讓朋香上了。
「我跟真知理從國中時期就是好朋友了，而今天英俊瀟灑風度翩翩帥得驚天地泣鬼神的新郎龍馬少爺也是我們同校的……」
小阪田朋香致辭完堀尾聰史致辭，兩個人性格差不多嘴巴上都不帶鎖的，什麼話都往外說，朋香看起來像是拿出了畢生學來誇人的形容詞都往越前龍馬身上堆了，而堀尾聰史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
「真知理！嗚嗚嗚嗚……你知道越前他有多愛你嗎！嗚嗚嗚嗚……他一直！@#¥%……&*……跟我*&……%¥#@……」
堀尾聰史越哭越凶，跟被甩的失戀的人喝多了一樣，但是他成人禮那天喝了那麼多都沒事，今天要當伴郎更是滴酒不沾了，所以是乾汁的副作用嗎？
越前龍馬滿頭黑線，還好讓堀尾喝了不是他自己喝。
二階堂義生一臉狐疑地問自家老婆：「他是gay嗎？臭小子該不會是基佬跟他才是一對吧？不然怎麼兄弟結婚他哭成這樣？」
二階堂由美甩了他一個衛生球：「他上我們家第一天在對小真做什麼你忘了？」
二階堂義生：「……」
一字眉帶著哭腔嘰裡咕嚕說了一大堆，鼻涕眼淚橫飛，最後以一句『他沒有你可怎麼活啊真知理』終結。
龍馬嘀咕：「哪有這麼誇張……」
真知理看向坐在身旁的越前龍馬。
他心領神會地立馬改口：「不誇張，是真的，沒有你我活不下去的，真真。」
~~to be continued~~
第84章 eighty-four
◎Afterparty。◎
Paragraph 84
>>> Paragraph 84
After party在酒店的屋頂花園舉辦, 婚慶公司做了好幾塊炫彩的背景板拼接在了一起，變成了像大屏幕一樣的背景牆，又在屋頂上的綠化都掛了燈, 在黑夜中徐徐發亮的燈泡形成的舞台像是綻放的曇花一樣絢爛。
對四肢發達的越前龍馬來說雖然運動是強項，但是舞蹈除了上學期間每年都要跳的土風舞, 別的都不太行。
是以First dance真知理選了慢節奏的華爾茲, 舞步非常簡單可以速成。
不過盡管這樣, 越前龍馬還是在家裡練了很久。
去區役所申請了婚姻屆後真知理就回家打包東西准備搬去兩人的小窩跟龍馬一起住了, 二階堂義生在家裡拍桌子說：「還沒辦婚禮呢，搬什麼搬！」
皺眉瞪眼的二階堂義生事已至此還是對越前龍馬不順眼，只要一想到自己心疼了二十多年的寶貝女兒要離開自己就心髒一陣抽痛, 胸悶啊！
二階堂由美安撫了好一會兒他才消了氣：「小真，那等那個臭小子出國比賽了你就回家裡來啊, 要是欺負你了也馬上回來！爸爸媽媽永遠是你堅強的後盾！」
龍馬新買的住宅其實離二階堂宅和越前宅都不是很遠, 想回來都不用坐電車走回來就是了，雖然老爸假設的龍馬君會欺負她的這種情況也不會發生……但真知理看著雙目含淚的父親和表情凝重的母親, 還是點了點下顎。
婚禮的過程除了乾貞治特調的蔬菜汁冒出來，其他的環節都非常順當，不過乾汁也由龍馬君的好兄弟一字眉喝了，總體來說也很如意, after party上新郎和新娘跳的開場舞也是。
婚禮前一天的晚上真知理半夜醒過來口渴，去廚房倒水喝時發現舞蹈房的燈還亮著。
一個舞蹈生一個運動健將的組合新家便不需要書房。龍馬只讓設計師設計了一個舞蹈房出來, 方便真知理在家裡也可以對著鏡子做練習。
他喜歡看她揮動肢體旋轉起跳，在鏡子前翩翩起舞的樣子，就光是用把杆壓腿的動作也很漂亮。
而且家用的固定式舞蹈杆也不只是可以提供真知理練基本功。
越前真知理將門推開一條縫, 看著自家老公笨拙地數著節拍在練First dance的舞步：「一二一, 一二一……」
嘴上說著沒關系他什麼都會, 跳舞很簡單他不可能出錯，原來是在深夜裡偷偷鑽研苦練……
真知理覺得好笑又覺得有點心疼，她推開門進去：「又不是比賽沒必要這麼費心，只是帶動一下氣氛而已，隨便跳幾下就OK了。」
賓客們都是為了來慶祝他們新婚的，又不是裁判來比評他們的姿勢到不到位，節拍踩得准不准的，失誤也沒關系熱鬧就行了，可是六邊形戰士怎麼會允許自己一輩子只有一次的婚禮留下這種不完美的污點！
「我想給你最好的，」越前龍馬揉了揉眉骨，伸手輕輕將真知理擁入懷裡，他將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等到很老很老的時候打開錄像看……還是會覺得高興的最好。」
真知理蹭了蹭龍馬的臉頰：「最好的人，給我的一切都是最好的。」
她已經將最好的男人收入囊中了。
還需要什麼最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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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前龍馬帶著真知理在數以百計的小燈泡形成的星光中飛揚。
身體的傾斜、擺蕩帶出弧度旋轉。
左邊一步，右邊一步，向前一步，後退一步，並腳再來一個八拍。他略硬的肢體配合真知理柔軟的身段跳出來的舞姿倒也別具一格。
升降、移動，掌趾與膝一起旋轉。
從一開始只在腦袋中想著要跟上音樂節拍的念頭，到他的四肢在小兔子的帶領下變得協調起來，他漸入佳境。
不需要再回憶固定的動作，只需要看著真知理的眼睛跟著她就好。
燈光氤氳了四周的墨色，她緋紅色的雙眸卻亮得驚人。
是在碩大的世界中，越前龍馬一眼就能看見的顏色。
溫馨和緩的音樂接近尾聲，琴譜即將落下休止符，越前龍馬拉著真知理的手做了一個最後的旋轉，抱著向後仰的小兔子完成了ending pose。
「親一個！」
「親一個！」
「親一個！」
「……」
他在眾人的哄鬧聲中湊過去，在笑容滿面的真知理臉上『啵』了一口。
「Ohooooooo！」
那些不安分的前輩們又吹起了口哨。
一曲終了，請來的樂隊開始演奏歡樂的樂曲，所有的賓客都加入進來，舞動著肢體在音樂裡搖頭晃腦。
她是這場派對的主角，在人群中舞動不止。
是千軍萬馬也抵不住的燎原。
今天不管是真知理大學時還是畢業後的舞團成員，還有中學一起跳舞的舞蹈社社員都來了。
來啊跳舞啊！喝酒不如跳舞！
眾人將真知理圍繞起來，聲張又炫耀。
越前龍馬又解開了一顆衣襟的扣子，走出舞池准備去喝點冰飲。
加了冰塊的葡萄果汁順著喉嚨下落至胃，驅散了一些由身體的活動帶來的熱量。今天一整天都在趕流程，沒怎麼吃過東西的青年開始尋覓起了戶外party的桌子上擺放給大家填肚子的吃食。
色彩多樣的小點心做成樣式也很多，越前龍馬隨便拿了一個蛋撻往嘴巴裡塞，味道還挺好，再拿一個。
MOMO正風卷殘雲地掃蕩著桌子上的精致小點心，剛剛在酒席上一人食的菜根本不夠吃的，他看到越前在這裡吃東西，問越前龍馬怎麼不跟大家一起去跳舞。
「MOMO前輩不是也沒去跳舞在這裡吃東西嗎？」
「吧唧吧唧，我是沒吃飽。」
「我也沒吃飽。」
「……」哪有新郎結婚這天能吃得飽的啊？
從國中起就一起吃飯的桃城武自然知道自己這個學弟的胃口有多大，看著越前龍馬橫掃了兩盒蛋撻一袋蛋卷還有六個雞肉餅，MOMO也拼命往嘴巴裡塞瑪芬蛋糕和棉花糖還有馬卡龍。
……完全當成大胃王比賽了。
這該死的勝負欲。
等面前長桌上的點心被兩個人消滅一通只剩下殘余的包裝紙後，MOMO摸了摸肚皮，一副還沒吃飽的樣子。
乾貞治不知道從哪裡又搗鼓出來一杯黑不拉吉，幾乎就要融入夜色的飲料出現在了兩人面前：「新婚夜吃這麼多沒問題嗎？能發揮好嗎？喝一杯我特治的健胃消食的蔬菜汁吧。」
龍馬：「……」
……這如影隨形的蔬菜汁真是讓人頭大。
「MOMO，我覺得你剛才吃了這麼多今天晚上一定會因為消化不良睡不著覺的，你也應該喝一點。」
「不必了，」MOMO冷汗直流：「我今天晚上不需要發揮就讓我睡不著覺吧，這個機會還是讓給越前……」
乾貞治一不留神桃城武就溜了，可惜越前龍馬溜不掉。
乾前輩一手端著蔬菜汁，另外一只空著的手鎖住了越前龍馬的肩膀：「你想去哪裡啊越前？」
「我去找堀尾……」
……話說為什麼非要喝前輩的蔬菜汁啊喂！已經不是在網球部的時候了為什麼還要受到乾汁的摧殘啊——！
「那我也去找堀尾，記錄一下他喝完胡蘿蔔汁的後續反應吧。」
龍馬：「……」
此時被乾汁折磨的堀尾聰史還在抹眼淚，在列數他跟越前從國中相遇開始到現在的種種，小阪田朋香拿著一包紙巾一張張抽出來給他。
看見越前龍馬過來小阪田朋香想站起來迎他，但在看見他身後戴著眼鏡手裡還拿著一杯不明液體的青年後，朋香就跟腌蘿蔔似的整張臉的表情都變了。
朋香想著堀尾剛剛都被迫害過了，總不見得現在又要來迫害他吧？那不然這杯乾汁端過來不就是給她喝的了嗎……
於是汗毛倒豎的小阪田朋香扔下餐巾紙和哭唧唧的堀尾聰史跑了，還丟下一句『我去找真知理跳舞啦』。
堀尾擤了擤鼻涕：「越前……」
他哭得眉毛眼睛都擠到了一起，雖然沒有到我見猶憐的程度但好歹都是為了自己才變成這個樣子的，越前龍馬良心發現沒有再讓堀尾幫自己挨槍子了。
「辛苦你了。」
他是打心眼裡這麼想的。
「哇嗚嗚嗚嗚嗚嗚嗚……」堀尾聰史哭得更大聲了。
乾貞治端著飲料也不好拿出筆記本來寫東西，正愁該讓堀尾喝以毒攻毒（bushi），還是繼續忽悠越前喝，看看蔬菜汁療效的時候，MOMO拿著一盤虎皮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兩點鐘方向衝了過來。
跟在MOMO身後的菊丸貓貓暴怒：「MOMO那盤是我的你不准吃！」
他追，他逃，他插翅難飛。
菊丸和MOMO打打鬧鬧衝過來撞飛了乾貞治手裡的蔬菜汁，啤酒杯被拋了起來，以一個非常詭異的弧度掉落，蓋在了乾自己的臉上。
於是一大杯蔬菜汁全部流進了他自己的食道……
越前龍馬松了口氣，覺得這杯果汁終於去了它該去的地方，而喝了自己制作的蔬菜汁的乾貞治倒在了地上掙扎了一下，宛如一條跳出了魚缸沒有了水源的魚。
他沒爬起來。
歇菜了。
菊丸英二和桃城武看著眼前這一幕均愣住了，MOMO的肌肉反應還不忘把虎皮卷扔進自己嘴裡。
菊丸：「……」
聽到動靜過來的不二和手塚又默默轉身走開了，大石秀一郎擔心地說這可怎麼辦啊要不要叫救護車，老好人河村隆想把乾扛起來打的士送他回家，越前龍馬說要不趁這個機會摘掉乾前輩的眼鏡看看他到底長什麼樣吧？
河村隆：「這樣是不是不太好啊……」
菊丸英二：「有什麼關系嘛阿隆，都怪阿乾非要在小不點的婚禮上還做什麼蔬菜汁，誰要喝這種東西啊！」
越前龍馬搓搓手，從國中起就排列進青學七大不可思議之一的乾貞治的真容終於要在這一刻揭曉了！
他傾身靠近，雙手都激動到顫抖。
就這樣——
沒有遇到任何阻礙地摘下了乾貞治的眼鏡。
然後他撥開了因為昏過去而緊閉雙眼的乾貞治的眼皮。
眾：「……」
龍馬：「……」
看不出什麼名堂來，只知道乾的瞳孔是翡翠綠色的。
幾個人失望地面面相覷。
河村准備再把眼鏡給乾戴回去，手指剛碰到眼鏡腿又燃燒了：「Buring~！」
越前龍馬看了看混亂的場面，又看看還在哭的堀尾，拿起被小阪田朋香扔掉的餐巾紙，抽了兩張蹲下身給一字眉擦眼淚：「謝謝你堀尾，國中到現在幫了我好多忙。」
堀尾聰史抽噎了兩下，『嗷』地一聲抱住了他：「不客氣！我們是好兄弟啊！」
雖然越前的電話一般他有事都打不通，但是做兄弟，在心中！
越前是這麼想的，他就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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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郎組這邊歸這邊發生狀況，新娘組依舊沉浸在舞蹈裡面嗨到飛起，跟發條擰到緊的八音盒上的小人一樣停不下來。
堀尾聰史一直抱著越前龍馬哭嚎，龍馬安慰了好一會兒也沒讓堀尾停下來。
他拍在一字眉背上的手隨著時間的推移不耐煩地垂了下來。
……堀尾的鼻涕和眼淚要弄在襯衫上了……。
越前龍馬的視線擦過一字眉棕色的頭發投向依舊在舞台上活躍的真知理，她的黑色天鵝絨禮服裙裙擺隨著身體的晃動在發光。
映襯得她裸露在外的皮膚更加皙白勝雪。
他看著真知理的蝴蝶骨在扇動，席卷而來讓他忍不住眨眼的風都這麼真實。
她再微小的動作，在他琥珀色的眼眸中都像是龍卷風一樣的巨大運動。
越前龍馬推開堀尾聰史，信步走到樂隊面前說差不多了，不用再唱了。
……派對也該是時候結束了。
唱了一晚上的主唱握著話筒比了個手勢，又回頭給了吉他手和貝斯手還有鼓手幾個眼神。
越前龍馬在漸輕漸止的音樂聲中邁上台，拉住她的手腕讓真知理旋轉了一圈落入自己懷裡。
他曲著骨節摩挲了一下她的肩帶。
圓潤透粉的珍珠鏈從指尖劃過。
他好聽的聲音在夜色裡合著主唱的最後一句歌詞，齊齊落入真知理的耳朵裡：「真真，我們回家吧。」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話說：
勞動節過後會完結哈，
30號晚上有推薦
第85章 eighty-five
◎壞也壞的讓她很喜歡。◎
Paragraph 85
>>> Paragraph 85
真知理的黑天鵝禮服被越前龍馬撕壞了, 從腿部開叉的地方由下往上到網紗部分整片布料斷了開來，肩膀上的珍珠鏈也碎得亂七八糟……
非常慘烈。
是根本沒辦法拿去修復的程度。
第二天早上醒過來的真知理看著丟在地上像破布一樣的禮服，捂住了臉。
……簡直沒眼看。
搭在她腰上的手圈緊了她, 又把真知理按回了床上，墨綠色的腦袋湊過來貼了貼她的耳朵：「再睡一會兒吧……好困……」
昨天忙了一天晚上回來又折騰到凌晨肯定還困啊, 但是再睡下去生物鐘會亂掉……
啊……不過對一直要倒時差的龍馬來說應該不算什麼。反正明天她也不用去上班, 龍馬也不去打比賽, 就賴床吧？
婚後的第三天, money超多的網球選手帶著新婚妻子開啟了環游世界旅行。
去土耳其坐熱氣球，去埃及看金字塔和獅身人面像，夜游盧克索神廟, 去英國的大英博物館觀賞各國文物，在水上城市威尼斯坐游船, 去巴黎看埃菲爾鐵塔……
龍馬帶真知理去了好多好多國家, 之前他打比賽去過的國家因為行程倉促和訓練的關系都沒有久留，現在有了大把時間, 當然要做好攻略好好玩一玩了。
阿姆斯特丹有家sex museum，一樓賣商品，二樓開始往上幾樓還有一些互動小裝置，像個迷宮一樣有讓人探索的樂趣。
嫉妒、憎恨、貪婪、驕傲, 有七情六欲的人才之所以為人，真實地面對自己的欲望沒什麼可羞恥的。
本來在美利堅長大的越前龍馬在周圍環境的熏陶下就對這方面挺開放的, 更何況博物館就是純粹增長知識的並沒有什麼讓人覺得惡意和不適的地方。
雖然日國對這種事也沒有多諱莫如深，但擺在表面上直喇喇地跟她討論買這個道具好還是買那個道具一起玩好的老公還是讓真知理的心情難以形容。
……龍馬君該不會是被人魂穿了吧？怎麼看他的這張臉都不像是會說出這種話還做出這種事來的男人啊！
看著走在身邊的小兔子表情變幻莫測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越前龍馬停下腳步：「真真, 你在想什麼？」
「感覺人設不對勁……」
越前龍馬看起來很是疑惑：「在你眼裡我原本是什麼人設？」
「看起來不近女色, 只對網球有追求, 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禁欲系……」
真知理的描述讓越前龍馬一瞬陷入沉思，他回想了從有記憶開始到跟小兔子交往之後的畫面，怎麼從來沒覺得自己有真知理說的這樣清心寡欲啊？
「我看起來像是要出家當和尚的人嗎？」
「就是給人這種感覺嘛，國中的時候追在你身後跑的女生那麼多，你都沒有正眼看過……」
「嘖，那是因為來誘惑我的還不夠格。」
「誒？龍馬君這句話是誇我的意思嗎？」
「是啊，」越前龍馬耐人尋味地揚起了唇角：「只要一想到你，腦子裡就全是馬賽克。」
真知理：「……」
是非常應景的『誇獎』了。
***
私下裡崩壞得讓真知理不忍直視的越前龍馬，出了sex museum又恢復了人前一本正經的模樣。
雙手插兜不知道什麼叫對手的拽樣跟在她面前講葷話的模樣好割裂……
但是……
壞也壞的讓她很喜歡。
不管什麼樣，都超喜歡。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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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一站是去馬爾代夫。
馬爾代夫的景點就跟拉斯維加斯的景點一樣沒意思，主要是去看風景的。
清澈見底的海水衝刷上海灘，金色的陽光灑得海面都波光粼粼。
他們去浮潛看珊瑚和海草，然後去坐摩托艇。
卷起的浪花沿著小腿四濺，運動小能手越前龍馬油門一擰，帶著小兔子在海面上飛起來了。
兜了好幾個圈，繞到快要出活動區域了又加大馬力飛速開回來。在指定的時間內被自家老公帶著，比正常游客體驗程度多一倍的真知理下了摩托艇後腳步都是虛的。
「暈……好暈……」
越前龍馬扶著真知理去沙灘上扎的遮陽傘下坐著休息，又去買了杯西瓜汁給她。
小兔子變成了蚊香眼。
他以手作扇給真知理吹風：「好點了嗎？」
「都、都怪龍馬君開得太快了……」
「哦~快就不行了？」
「……」
「那看來還是慢點的運動才適合你。」
這話說得像反省，但是龍馬君這一臉別有深意是腫麼回事啊！
真知理：「……」
不、不行了……更暈乎了，頭暈腦脹QAQ
***
在馬爾代夫待了一個星期，蜜月旅行結束了，回到日本後的新婚小夫妻又包了河村前輩家的壽司店一天，給大家發禮物和分享旅行中的見聞。
MOMO眉飛色舞地問他們去泰國沒有：「你們去泰國看天皇秀了嗎？臉書上說很刺激，最適合新婚夫婦去看了！」
龍馬：「……」
也不知道MOMO前輩是真不知道還是裝的，天皇秀適合新婚夫婦去看嗎？？？
在婚禮上喝自己制作的蔬菜汁喝得斷片過去，沒了之後記憶的乾貞治今天還挺老實，接過了越前龍馬遞過去說給他買的眼鏡後道了聲謝，就坐在位置上吃壽司了。
上次沒看到乾眼鏡下的臉，龍馬還惦記著這件事，國中三年高中三年都沒看過乾貞治摘下眼鏡來的樣子，還好奇呢：「乾學長戴上眼鏡看看吧？是真真在巴黎的眼鏡店給你挑了好久的禮物。」
「好。」
乾貞治沒有糾結，很爽快地就答應了，不過他摘下眼鏡的一剎那，頂上懸掛著的燈泡閃爍了一下。
他翡翠綠的眼睛只在眾人的目光中閃過了一秒鐘。
重新出現在面前的又是厚到看不見眸色的眼鏡。
真知理納悶道：「咦？好奇怪……我明明買的不是這種款式的眼鏡啊……」
習以為常的眾人將目光收回去吃面前盤裡的壽司了。
給幾個前輩帶的東西大同小異，真知理給小阪田朋香和龍崎櫻乃一人帶了一條絲巾，是在埃及買的，給堀尾聰史帶的則是一個在荷蘭買的修眉刀。
拆開禮物的堀尾聰史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高興。
真知理：「我覺得這個超適合堀尾君的！龍馬也這樣說噢！」
越前龍馬輕飄飄的視線漂過來讓堀尾聰史條件反射地開始附和自家兄弟的老婆：「我也覺得挺適合的……」
真知理興致勃勃地拿出隨身攜帶的化妝鏡：「那現在就用一下吧！」
堀尾聰史後退一步：「不了吧真知理……」
自家好兄弟看過來的視線好像凌厲了一點？
……但是都姓越前了還想讓他怎麼叫啊！難不成要叫越前1號和越前2號嗎！
***
最後真知理躍躍欲試想要給堀尾聰史修眉當化妝師的願望沒達成，龍馬說畢竟是祖傳的像征，剃了眉毛回家堀尾一定會被他哥哥罵的，還是把刮眉刀給他帶回家讓他哥哥先刮吧。
真知理：「好吧。」
……
———————————————————————
……
日子回歸正軌。
越前龍馬依舊要全世界到處跑參加比賽，而真知理目前的事業地圖還衝不出日本，沒有資歷的新人在舞團裡只能跑龍套。
二十五歲那年，經過沉澱和不斷練習的越前真知理當上了松山舞團的首席女役。
她變得像龍馬一樣滿世界飛來飛去。
夫妻倆開始一個打比賽一個演出的分居兩地的生活。
不過只要有時間，他們會飛去對方所在的城市去看對方的比賽/彙演。
當然也有兩人都空閑下來的時候。
真知理二十七歲生日過後的一星期，監督宣布了一個好消息，下半年的十月份他們舞團將會去皇居門口的國立劇場演出《連獅子》。
這是每個日國的傳統舞舞蹈家夢想的舞台，不管去國外多麼著名的劇院登台演出，都比不過本國最大的舞台。
是至高無上的榮耀。
整個舞團都沸騰了，為了這場演出付出了千百倍的努力，反復排練，反復磨合，所有細微到觀眾都看不出來的問題也要克服改正。
她領悟力強，願意努力又肯吃苦，一向苛刻的監督都對真知理寄予了厚望：「你是個值得花時間去培養的孩子，如果你願意，可以在舞團跳到你自己不願意再跳舞了為止。」
她不願意再跳舞的時候，就是她跳不動了的時候了。
通常三十出頭就要宣布退役，或者是退居二線做後勤的舞團成員被執教說了這番話，就算不是真的能跳到七老八十也會為舞團鞠躬盡瘁了。
真知理紅著眼眶說一定會好好表現的。
這場演出會讓她的事業上到一個新高度。
然而人生中的很多事並不是有了十全的准備就會朝自己努力的那個方向去發展的。
意外來得猝不及防。
她懷孕了。
~~to be continued~~
第86章 eighty-six
◎是不是只要打掉這個孩子就好了？◎
Paragraph 86
>>> Paragraph 86
這個孩子來的太不是時候了, 不僅僅是因為馬上要在國立劇場上演出，還有真知理自己根本沒有做好迎接這個孩子的到來成為一個母親的心理准備。
真知理想到那次破掉的小雨傘和她遲到的姨媽，坐在馬桶蓋上等待驗孕棒顯示出結果的幾分鐘裡, 渾身都是冰涼的。
她人生中沒有一次的等待有如此這般難熬，像是死神站在她身邊, 那把即將要收割她靈魂的鐮刀已經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說不定只是內分泌失調姨媽紊亂呢？她的月經周期本身也不是非常准時。
時間滴答滴答地過去, 五分鐘, 對越前真知理來說卻好像有五個小時那樣漫長。
當真知理看到驗孕棒出現一深一淺的兩條杠時, 她的腦袋轟隆一下。
有一股寒氣自腳底心起纏繞上來，沿著她的血液蜿蜒到身體的每一處。
奮鬥了幾年才站上松山舞團首席女役的位置……可是她卻在即將到來的演出日前懷孕了？
這場對整個舞團至關重要的演出，這個大家盼望了好久為之付出再多的辛勞也沒有任何怨言的演出, 這個努力了好久才得來的機會……因為這個孩子，要毀掉了。
不只是她一個人的夢想。
是整個舞團的夢想。
監督會對她失望, 整個舞團的人都會責怪她, 她的拼搏，她的榮譽……沒有人會記得。以後舞團裡的成員提起她只會輕描淡寫地說：「你說誰啊？哦, 真知理啊？她在要上國立劇場前懷孕了，就回家生孩子去了。」
她不可能也不會再有機會回到現在這個位置上了，等著她的只有退團這一個選項。
舞團的生涯就到此為止了？
不，被斷送的只有她的人生而已, 松山舞團不會因為缺少了越前真知理這號人就沒辦法運轉，監督會立刻找到一個可以代替她的人, 然後讓所有人加倍訓練來培養默契。
舞團裡的二番早乙女典子早就在覬覦她的位置了，她現在懷孕對早乙女來說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的機會，就如同當初她頂替了日下比呂乃一樣。
可是日下只是腳傷, 充其量一個月就會回來了, 留給她的時間又有多少？舞團會等她生完孩子恢復完身材再回來嗎？監督會嗎？觀眾會嗎？
舞團不會失敗, 會失敗的只有她。
真知理緋紅色的眼睛裡一片混沌，手裡的驗孕棒滾落在了瓷磚地上。
她看著棒子上扎眼的兩條杠，有個念頭從心底浮現。
——是不是只要打掉這個孩子就好了？
只要打掉這個還未成型的孩子，她就可以繼續在舞團發光發熱，就可以登上她夢寐以求的舞台，去抓住她熱愛的事業。
可是……可是肚子裡的這個孩子……不只是她一個人的孩子……
真知理想到龍馬飛揚的墨綠色發絲，想到他那雙桀驁不馴的眼睛和不可一世的臉，想到他在聽到她告訴他懷孕後大喜過望的表情，說不定還會抱著她大喊『我要當爸爸了』……
她的眼淚不自覺地從眼眶裡滾落下來。
越前龍馬沒跟她探討過什麼時候要孩子，她知道他不想給她壓力，因為孩子會讓她的事業直接掉入崖底很難再起來了，可是當那些以前學校裡的前輩們都一個個結了婚，組建了幸福的家庭開始栽培下一代的時候，他眼中的艷羨騙不了人。
他們婚結的最早，別人都開花結果了，他們還在維持原狀。
菜菜子表姐生產後龍馬帶著真知理去醫院看他表姐，他抱著尚在襁褓裡啼哭的嬰兒哄，姿勢很是標准，菜菜子的孩子很快就不哭了。
他表姐誇他說龍馬以後一定會是一個好爸爸。
越前龍馬臭屁地說那當然了。
他一定很期待他們的小寶貝。
可是此刻的她卻想送走他們愛的結晶。
……要她怎麼去跟龍馬開這個口讓他簽同意書呢？
龍馬非常尊重她的意願，套子破掉只是意外，第二天也跟她一起去了醫院讓醫生開了處方吃了緊急避孕藥，可她還是懷孕了。
……也許這個孩子因為藥物有缺陷呢？也許不得不打掉這個孩子呢？
真知理彎下腰，捂著眼睛悶聲哭了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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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從二十一歲在拉斯維加斯那場只有兩個人的婚禮算起，越前龍馬已經跟二階堂真知理結婚六年了。
加上戀愛，他們在一起整整十年。
很少有男人十年如一日地對待自己的另一半，隨著時間的流逝人總會被磨平棱角，見慣了對方邋遢的模樣，愛情也會逐漸變得平淡。
可是他不會。
夾雜著獨占和嫉妒的欲望一如既往。
真知理在手機上查了很多懷孕的信息，有的人說驗孕棒不准，還是要去醫院做個檢查確認一下，有的人說准確率高達95%，驗錯的概率很小。
不管怎麼樣她還是得跑一趟醫院。
作為網球巨星的妻子，自己本身也有一定的知名度，真知理千挑萬選了一家離市區很遠的郊區診所，開了一個多小時的車過去，就診前還特意挑了自己衣櫃裡很少穿的衣服戴了口罩和帽子喬裝打扮了一下。
但在拿了尿杯去衛生間的時候還是遇見了熟悉的人。
真知理和同樣來確認自己是不是懷孕的櫻乃迎面撞上。
「小真？」雖然大學畢業後大家因為家庭和工作的關系見面次數變得很少，不再像是以前上學期間一樣可以日日碰面，但從幼稚園開始的友誼讓櫻乃絕不會認錯真知理。
婦科診所來的都是女性，不是婦科方面的疾病就是懷孕，她們手裡拿著的容器都一樣，那肯定都是後者了。
已經改姓的櫻乃看見真知理後很是高興：「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你呢小真！」
櫻乃是非常傳統的日本女性，前兩年在嫁給遠山金太郎之後就做起了全職太太。
大環境讓周圍的男性都希望自己的妻子在家裡相夫教子等著自己回家，而像真知理這樣婚後還在外面拋頭露面的女性非常少。
真知理在跟龍馬結婚後櫻乃有問過她為什麼不跟著龍馬到處跑，一是不會跟對方分開，二是龍馬掙的錢也足夠兩個人開銷以及養孩子了，然而比起以越前龍馬的夢想為夢想而活，真知理更想把握住自己的夢。
她念了這麼多年書跳了這麼多年的舞，這些並不是為了要嫁人才去做的。
龍馬有熱愛的網球，她也有熱愛的舞蹈。
索性美國的家庭教育一直都是男女平等，身為老爸的越前南次郎十分支持倫子在婚後繼續事業，家裡有榜樣，龍馬自然也很支持她做自己想要做的事。
但是在得知她懷孕後會不會一樣支持她的決定……
真知理臉色泛白：「是啊……好巧啊櫻乃。」
比起櫻乃許久不見她的熱情，真知理的反應有些慌張。
將容器交到了化驗的地方，兩個人坐在座位上等待報告的半個小時裡遠山櫻乃跟越前真知理說了很多話。
也許櫻乃是覺得她在對越前龍馬沒有陪她一起來確認是否懷有身孕這件事生氣，也許是櫻乃覺得她可能在緊張，真知理的平淡和繃緊的手指並沒有讓櫻乃太過在意。
「不過職業網球選手真的很忙呢，金太郎也是，所以我今天也是一個人來的……」櫻乃絮絮叨叨地安慰她，又說要是她們兩個人結果一樣就好了，沒懷的話以後可以多聯系聯系，一起出來逛逛街，要是都懷了的話可以一起約來做產檢。
櫻乃沒有問她為什麼跑到離住所這麼遠的婦科診所來，真知理還在腦袋裡面編借口，編完又開始想怎麼把櫻乃支開自己去拿報告，又怕櫻乃一會兒會跟自己一起進診室讓醫生給她們倆一起看診。
她怎麼拒絕呢？她跟櫻乃的關系這麼『要好』。
果不其然，所有一切不好的事都一起發生了。
她肚子裡已經有了一個小生命。
真知理對醫生說自己吃了藥，會不會影響孩子的發育，醫生說致畸概率要麼就是零，要麼就是一百，她肚子裡的孩子已經七周了，有了胎心胎芽，說明沒有被藥物影響，但還是要按時過來做產檢。
櫻乃比知道她自己懷孕還要雀躍：「太好了！小真你懷孕了！龍馬君一定會很高興的！」
真知理卻高興不起來，敷衍地『嗯』了一聲。
「要趕快告訴龍馬君這個好消息呀小真！打電話給他！」
「我、我手機快沒電了……」
「那用我的手機吧！」
見櫻乃已經從手提包裡掏出手機在翻找電話號碼了，真知理一把奪過櫻乃的手機制止了她。
櫻乃茫茫然地問怎麼了嗎？
真知理咬著下嘴唇：「我想……我想等龍馬回家再跟他分享這個好消息。」
「啊……也是，」櫻乃敲了敲額頭：「不然會打擾到龍馬君今天的訓練。」
真知理的精神狀態不太對，看起來絲毫沒有快要當媽媽了的喜悅，櫻乃以為真知理是還沒反應過來，畢竟怎麼會有女人在要和心愛的人進入人生新階段，卻在想著如何破壞眼前的幸福呢？
何況小真嫁的還是越前龍馬，那個可望不可即的男人。
在出了診所跟櫻乃分別後，真知理渾渾噩噩地回到家，隨手扔了包便躺在了床上。
不知道是懷孕嗜睡的關系還是腦袋裡塞的東西太多，真知理就這麼倒在床上睡著了。
龍馬這段時間在首爾打表演賽，比賽行程就三天，今天是第二天，按昨天電話裡跟真知理說的他應該坐明天晚上六點的飛機，三個小時後會到東京，等回到家應該快十二點了，可她醒過來的時候他人卻已經在家裡了。
真知理回來的時候還是下午，沒開過家裡的燈，此時沒有完全合上的房門開著的縫隙裡灑進來一道客廳的光。
如果是小偷怎麼會開燈？
真知理抓了抓頭發起身下床，穿上拖鞋打開房門。
背對著她坐在桌前凳上的身影，要是換成以前她早就撲過去抱住他了，可是現在的越前龍馬讓真知理心虛地不敢靠近。
「……龍馬？你……你餓不餓？晚飯吃了嗎？我去弄點東西給你吃……」
真知理快步繞過越前龍馬走向廚房。
她應該問他怎麼回來了，可是她沒有。
她知道龍馬為什麼連比賽都沒打完就提前飛回來了。
他風塵僕僕，心急火燎，就想快點回到這個家，這個有她和孩子在的家，一路上他都在想要以什麼樣的表情來面對真知理。
都說孕婦的情緒會無限放大，太過誇張是不是會嚇到她？太過冷淡又會不會讓她覺得他沒那麼期待孩子？啊啊，好難辦……得對著鏡子調整一下臉部肌肉。
他其實早就想培養一個『小龍馬』了，可是她的事業蒸蒸日上，真知理也跟他說了不想那麼早要孩子，他不想給她心理壓力。
然而遠山告訴他真知理懷孕了。
驚疑不定，欣喜，自我懷疑……多種情緒在他的心頭交織，演變成連男孩取什麼名字女孩取什麼名字都想好了的結果。
可是真知理給他的反應不在他的任何一種設想之內。
越前龍馬走進廚房，看著真知理在打蛋想給他做茶碗蒸抿了抿唇。
筷子攪拌蛋液碰撞碗口發出清脆的撞擊聲，他對她的背影開口：「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
真知理的心髒漏跳了一拍。
她端著碗的左手虎口忽然就失了力。
「啪脫。」
碗掉在地上四分五裂，裡面還沒有完全打散的蛋白和蛋清四散一地，真知理忙不迭地將右手還捏著的筷子放在了水兜裡，又隨手抓了一塊料理台上的抹布蹲下去擦地上的污漬。
她的手被龍馬按住。
「真真。」他沉聲喚她。
「對不起……龍馬……」真知理都不敢抬頭去看龍馬，她不想看見他閃著光的貓眼一點一點因為她的話而黯淡下去的樣子，她也不想看見他因為自己的自私而灰敗的臉，她不想告訴龍馬她想要放棄他們的孩子：「我……我沒有……我沒有辦法……」
~~to be continued~~
第87章 eighty-seven
◎「為什麼要怪你？」◎
Paragraph 87
>>> Paragraph 87
真知理的眼淚淌了滿臉, 一直在說對不起。
在一起的時間這麼久，任憑越前龍馬反射弧再長，也明白了自家老婆為什麼要一直跟自己道歉。
龍馬很快就反應過來真知理不是因為孕期激素的波動才情緒這麼激動, 是因為她不想要這個孩子。她在他回來後沒有歡天喜地地告訴他這個『好消息』，但說明對真知理來說就不是『好消息』。
他血管裡的血液流動速度仿佛都在意識到這件事後變得緩慢了。
真知理的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 起伏的肩膀和哀戚的哭泣聲讓他的心髒一陣陣抽痛, 越前龍馬的肌肉僵硬, 神經也被麻痹。
手臂卻先一步於大腦的指揮系統下達命令之前, 伸了過去抱住了真知理。
這是他刻在骨子裡的本能。
愛她的本能。
越前龍馬沉默地抱著真知理，許久才找到自己顫抖的聲音。
「沒關系的……我們還年輕，」他清潤的聲音變得澀然, 鼻腔帶著尾音發出一聲沉重的悶哼：「真真，先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他依舊溫柔, 依舊對她和顏悅色, 可他說的話卻難以自持地帶著壓抑。
真知理內疚地嚎啕大哭。
他想要這個孩子，也做好了擔當起一個父親的責任, 可是如果這個孩子沒有承載著母親的期待和愛意，只成為了真知理的負擔，那所有的一切都不值得一提了。
真知理覺得愧疚，覺得對不起這個孩子, 覺得對不起他，覺得對不起他的期待, 覺得對不起自己熱愛了這麼久的事業，覺得對不起監督，對不起舞團裡別的跟她一起排練的成員。
然而事實上所有的傷害都是她一個人在承載, 她沒有對不起任何人。
他不能替她懷胎十月, 不能替她承受分娩的痛苦, 他又憑什麼左右她的選擇，去道德綁架她做自己不願去做的事？
真知理哭了很久，哭到後來都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被龍馬抱回床上去的，也不記得他在床邊坐了很久還給她唱了歌，安撫她到她睡著才去收拾廚房。
她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見自己被捆在一個棺材上面，四肢都被一股黑色的霧氣纏繞，那些黑霧像是能具現化出手腳一樣綁住了她，牢牢地桎梏住她不讓她逃跑。
她拼命尖叫，四周卻只有混沌回應她，撕扯著嗓子的劇烈疼痛感卻讓她連自己的聲音都聽不見。
她被死死地按著，像是一塊被釘在粘板上的魚肉。
真知理再次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她昏昏沉沉地睡了十幾個鐘頭。
噩夢讓她滿頭大汗，背脊上流下來的汗水沾濕了睡衣，宛如仙人掌的刺在扎她的皮膚。
外面好像馬上要下雨了，天灰蒙蒙的，一大朵烏雲將彩霞擠兌走，只留下讓人覺得喘不過來氣的悶熱和潮濕。
真知理在床上坐了很久，就這麼呆呆地看著窗外烏雲密布的天，等著這場雨下下來。
龍馬不在她身邊，也不在家裡。
他可能需要靜一靜吧。
她也需要。
第一滴雨水落下後，真知理聽見了鑰匙轉動門鎖的細微聲響，然後玄關處傳來了窸窸窣窣換鞋和脫外套的摩擦聲。
她緋紅色的眼睛木然地看著那道緊閉的房門。
龍馬進來了。
他走到床頭，拉過她化妝台前面的凳子坐下，又拉過真知理扣著另外一只手虎口的左手：「我去醫院給你預約手術了，醫院最快的排期在這個月月底……」
雖然墮胎只是個小手術，但是畢竟是手術，肯定很傷元氣，龍馬說他這個賽季的比賽都推掉不參加了，會留下來照顧她。
他越說真知理越是詫異，那些打好的腹稿都不需要了：「龍馬……你……你不怪我嗎？」
龍馬都沒有聽她說為什麼不想要這個孩子……
「為什麼要怪你？」
「我以為……我以為你……」
「如果這個小寶貝會讓我的大寶貝人生變得一團糟，說明它來的不是最好的時候，」 越前龍馬撩起她鬢角的碎發夾至她耳後，又捏了捏真知理的手掌心：「沒有什麼問題是不能解決的，真真，我們一起來面對。」
他故作調侃的口氣終於讓纏繞在她眉宇間的愁雲慘霧消失了，小兔子恢復了生氣，照常撲進了他懷裡。
真知理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她滿心的感動和感激糾結了很久只化成了一句話：「謝謝你……龍馬……」
他其實什麼都知道。
也了解她的難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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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醫院墮胎是龍馬陪著真知理去的，她懷孕龍馬並沒有告訴岳父岳母和自己的爸媽，知道的人多怕兩個人商量好的未來又被他人支配。
不要這個孩子是他們一起的決定。
櫻乃在兩個月後得知真知理在把孩子打掉了非常不可思議。
期間她去了診所幾次都沒有再遇見閨蜜，發過去邀約小真一起去產檢的郵件對方也回復的很慢，直到後面櫻乃打去了電話，聽到真知理在舞房，旁邊還有人催著她去排練的聲音，她問真知理沒有休息嗎？懷著孕跳舞會不會對孩子不好，對身體不好反應很大，櫻乃才知道真知理的孩子沒了。
接至而來的是朋香的電話：「真知理你到底在想什麼啊？你知道有多少女人想給他生孩子嗎？我真是搞不懂……你怎麼會……而且龍馬少爺為什麼會同意啊？」
醫院墮胎都需要配偶簽字的確認書，既然真知理已經把孩子打掉了，那肯定是拿到了越前龍馬簽字的同意書，可真知理放棄孩子這個行為實在是讓櫻乃和朋香都無法理解。
真知理說她要去國立劇場演出，這個機會錯過這輩子都不會再有了。
電話那頭的櫻乃和朋香都默然了。
但如果換成是她們，肯定會為了龍馬的孩子放棄事業。
***
九月初就打完美網的越前龍馬沒有在美國停留參加賽後的采訪和頒獎典禮，早早地回到了日本。
真知理在舞房進行最後的排練，他就待在舞房外面等她。
十月，松山舞團在國立劇場表演的劇目《連獅子》正式演出。
越前龍馬坐在台下，琥珀色的貓眼全程跟著台上的真知理移動。
在台上的真知理就像白天鵝一樣楚楚動人，他為她驕傲，為她鼓掌，像別的觀眾一樣給在台上謝幕的真知理獻花。
小月份的遠山櫻乃還沒有到達行動不便的程度，先前的孕吐反應也消失了，是以收到了真知理送的票後也來到了國立劇場觀看真知理的演出。
她的座位正好在越前龍馬旁邊。
注視著台上如同星辰一般閃耀的自家好友，櫻乃用余光偷偷打量起了越前龍馬，又想到龍馬君說的那句：「如果孩子要以她犧牲夢想為代價，那我情願不要這個孩子。」
遠山櫻乃撫上了自己微微凸起的肚子。
也許人和人的不同之處就在這裡吧，誰也沒辦法指責對方的行為是對還是錯。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取舍。
而鐘愛著小真的越前龍馬……永遠會尊重並支持她所有的選擇。
真是太幸運了。
她酒紅色的雙眸裡依稀映出他少年的影子來。
不是所有的校園情侶都會像電視劇裡面演出來的那樣走到婚紗攜手到老，有些人，光是遇到另一個人就已經消耗光了自己的運氣。
小真是前者，她是後者。
能認識就是緣分了。
而屬於她的幸運正在家裡等她，這就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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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前真知理在國立劇場的演出很成功，推特和臉書以及日國內的本土社交平台近幾日都在討論《連獅子》，舞團因為媒體的推波助瀾名聲再造，接下來邀請他們去彙演的劇場不管國內還是國外的都多得數不勝數，所有的演出票都剛放出去就售罄了。
二十七歲到二十九歲，是真知理人生中最閃耀的三年。從大四開始到畢業簽約再到現在，真知理職業生涯裡六年最好的年華都在松山舞團。
二十九歲，越前真知理宣布退團。
真知理走的那天舞團所有的成員，就連平時不說人話的監督都眼淚汪汪，說舍不得她，說讓她轉二番三番四番都可以，不需要像首席那樣連軸轉經常演出，就算只在舞團裡掛個名偶爾回來一趟，想上台就上台不想上台就不上台了都行。
但是真知理統統拒絕了。
這幾年在事業和家庭裡更偏向於跳舞的她還放棄了一個孩子，現在的真知理覺得是時候接他們迷路的那個小寶貝回家了。
原本跟越前龍馬一樣全世界到處跑的小兔子現在變成了跟在屁股後面的小尾巴，自家老婆來看他比賽給他加油，越前龍馬打起比賽更來勁了。
雖然真知理退團了，但基本功的練習因為多年的習慣保持下來還是再做。
不知道該不該說自家老公的身體素質實在是太好了……總之在決定好不再用小孩嗝屁套之後，真知理很快就懷上了。
是他們的第二個孩子。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話說：
下章是後日談的完結章.
還有一點小段子合集的番外和一個if線的如果龍馬先看上真妹的番外.
第88章 eighty-eight
◎「我愛你。」◎
Paragraph 88
>>> Paragraph 88
越前龍馬從高中畢業後就開始進駐職網, 十二年的職業網球選手生涯裡大大小小的比賽拿到的獎金足夠全家下半輩子吃喝不愁了。
他這十二年來在世界第一的寶座上最長時間待了247周。
網壇新人輩出，龍馬也不是沒有失利過，然而他很快就會調整過來, 而現在所有的對手他都已經擊敗了。
於是真知理在懷孕後，龍馬就處於半退役狀態專心照顧准媽媽了。
佑樹出生後全家都很高興, 龍馬還在基本不用的社交平台上曬了寶寶的手指@了自家小兔子, 隨後推特和臉書崩潰了, 日國本土交流軟件也炸了。
許多人@他說恭喜, 以前在學校裡打球的那些前輩們如今在各界也是混出了名堂成了名人，隨著他們的粉絲再轉發，兩分鐘熱度就暴漲到話題榜前十, 祝福堆得服務器都癱瘓了，越前龍馬當年第一次拿到全滿貫, 在溫網比賽結束就求婚的視頻又被翻出來, 不管是龍馬的球迷還是純路人都在拼命誇他球品一流人品也上流。
[草菇老抽不是海天醬油：再看當年龍馬求婚的視頻還是會很感動……]
[quniong：是高中就在一起的情侶了，一起攜手從校園走到婚紗的, 你哪羨慕得來。]
[岡田理奈：嗚嗚嗚嗚……我也想給龍馬君生猴子！]
[牛油果老師：看見偶像這麼幸福真的好高興！沾沾偶像的喜氣！]
[larry：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像越前龍馬這樣網球打得這麼好人長得這麼帥還這麼專一的男人啊！]
[這個不能撕：啊啊啊啊啊啊我要瘋了！]
[chuuuuni：龍馬結婚的時候我還在讀書，他生孩子了，我還在讀書……]
[別在這棵大樹上吊死：就這個顏值不多生幾個孩子都浪費了基因。]
[Misaki（回復）別在這棵大樹上吊死：女人不只是為了生孩子才存在的好吧？他老婆本身就是舞蹈家，人家生完孩子肯定還要再回舞團跳舞的。]
[上課總走神（回復）Misaki：二階堂已經退出松山舞團了你不知道嗎？去年就退團了, 估計是為了生孩子吧。]
[Misaki：（表情驚呆）什麼！我怎麼不知道啊！]
去年真知理退團的消息在平台短暫地引起過一波熱度，不過沒幾個小時就被娛樂界的藝人出軌被拍的新聞壓下去了。比起大眾化的體育運動, 傳統藝術舞蹈就比較小眾了，不是關注她賬號和舞團行程的粉絲不知道也很正常。
很快就有真知理的粉絲回復了路人說不是為了生孩子才退團的，作為那次去國立劇場看了《連獅子》演出被主角圈粉的迷弟迷妹們相信自己的女神曾經說過會把舞蹈作為自己畢生的事業。
不過真知理的賬號直到三年以後才有新動態。
***
佑樹剛生下來的三個月真知理每天都在流眼淚。
不只是因為自己的體型和容貌都有變化, 還有佑樹總是一直哭, 明明剛剛換了尿布也喂了奶, 但還是一直哭，兒子哭，新手媽媽也跟著一起哭。
生產後的激素急劇下降，她的心理和生理都在承受著巨大的考驗，好在龍馬是個好丈夫也是個好爸爸，面對兒子和老婆一起哭的場景沒有絲毫怨言，一個哄完哄另一個。雖然焦頭爛額，但總算把前期新生兒各種難搞的時間段都撐過去了。
從只會咿咿呀呀地發出不明聲音到會叫爸爸媽媽，會走路，再到可以明確表達自己的想法跟爸爸媽媽要求要買好吃的和玩具，佑樹的成長很快，而龍馬在佑樹滿一周歲時正式宣布了退役。
佑樹一歲時龍馬給他買的玩具就是網球和網球拍了，那麼小的糯米團子哪拿得穩球拍啊？給他的東西只知道往嘴裡放，啃完黃色小球啃球拍，發現不好吃後對著他爸怒目橫視。
兩歲時小家伙在家裡蹦蹦跳跳，展現了媽媽從娘胎裡就帶給他的天賦。
她想要跳舞的心也跟著蠢蠢欲動。
三歲的佑樹可以上幼稚園了，比起將生活所有的重心都放在家庭上，真知理跟龍馬商量著想要去開個工作室教小孩子們跳舞。
龍馬答應的很爽快，只要是對的決定為什麼不支持呢？再說他也想看著她旋轉起跳對著鏡子翩翩起舞的模樣。
真知理的工作室開辦的很順利，社交平台一發就有好多粉絲送孩子來報名了。其實本來有想過不用老公的名氣和龍馬比賽的獎金，只靠自己的能力來辦舞蹈教室，但是後來想了想又覺得有熱度能蹭干嘛不蹭？
他們不是『你我』，而是『我們』，是一體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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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春學園舉辦了校友會，畢業十五年了的知名校友受邀參加，越前夫婦赫然在列。
名單裡還有桃城、海堂、乾、菊丸、手塚、大石、河村那些網球部的前輩，連堀尾也被邀請了。
得知大家都要回學校時乾貞治拉了個群。
許久未見，大家手裡的八卦數據也是時候再記錄一下了。
眾人商量著老規矩去河村家的壽司店慶祝一下。
[越前龍馬：有什麼好慶祝的？]
[桃城武：越前！都多久沒見了敘敘舊嘛，我看到你可是有好多話想要跟你說呢！]
[越前龍馬：但是我沒有什麼話想對MOMO前輩說的。]
……冷場王不愧是冷場王，一句話說得讓誰都接不下去。
不論是十六歲的越前龍馬還是三十三歲的越前龍馬說話總是這麼不給人留情面啊。
拿著手機的MOMO額角上冒出個井字符，他在手機上一頓劈裡啪啦。
[桃城武：越前你這家伙這麼多年是只長了網球球技沒長人情世故嗎？懂不懂什麼叫尊老愛幼？]
[越前龍馬：MOMO前輩的意思是你已經很老了嗎？]
[桃城武：就算我很老了，來陪老人家喝喝酒聊聊天回憶回憶年少總可以吧？！]
[越前龍馬：好吧。]
被學弟氣到沒脾氣的MOMO破罐子破摔地挽救了群裡的發言記錄，剩下的幾個人也你一言我一語地接了上去。
和網球部的前輩們定好了時間，跟自家老婆彙報的越前龍馬問真知理要不要一起去。
要是帶上她龍馬肯定要顧著她，那些前輩來敬酒他得幫她頂著，真知理想了想自己確實也有事：「你們好好聚吧，明天我有好幾節課。」
「我會早點回來。」
聚會總要喝酒，隔日聚餐結束帶著一身酒氣回家的越前龍馬第一步就是去浴室洗澡。
換完衣服躺上床的時候真知理翻了個身鑽進他懷裡。
「把你吵醒了？」
「沒有……本來也沒睡著。」
越前龍馬撥開她的額發，低下頭去親真知理的眼睛：「那等會兒再睡吧。」
……
———————————————————————
……
坐在凳子上聽校長跟學生們介紹他們，幾個人輪流上台講了幾句話又被頒了獎，幾個前輩各自回班級再故地重游，看看以前的老師。
越前龍馬牽著真知理在校園裡晃悠。
走到天台上，走去化學實驗室，走去圖書館，路過食堂和福利社，在網球場外看著一年級的學弟們揮拍，他那句退役後就很少說了的口頭禪又冒了出來：「還差得遠呢！」
真知理聽到這句熟悉的話時先是愣了一下，隨後笑得緋紅色的雙眼都眯成了一條縫。
龍馬：「？」
真知理：「好像穿越回到還在學校的時候了。」
「現在不就在學校裡？」
「不一樣了，」真知理搖搖頭：「心境變了，年齡變了，容貌變了，就連學校的好多設施都翻新過了。」
越前龍馬張了張嘴，還沒開口就被身為他粉絲的網球部學弟們擁出來圍了起來。
「我是看越前前輩打比賽的直播才愛上網球的！」
「因為越前前輩念的青春學園所以我才報考的青學！」
「越前前輩你是我的偶像！」
「越前前輩能不能指導一下我？」
「可惡吉野你居然有這種要求！那前輩你能不能也看看我的姿勢幫我糾正一下！」
「越前前輩！」
「越前前輩！」
「……」
國中部的小土豆們七嘴八舌，熱情地讓人招架不住，好賴作為傑出校友回母校指導一下好學的後輩們也是應該的，越前龍馬走進場內對虛心請教的蘿蔔頭們指點了一二。
等他接受完小土豆們崇拜的眼神和恭維的話語洗禮出來後，兩個人繼續手牽著手往前走。
「龍馬君剛剛想說什麼？」
真知理歪頭看他。
微風從婆娑的樹葉中穿梭而過，越前龍馬駐足繞到她面前。
草木的清香和他身上沐浴劑帶來甘冽清甜的葡萄香撲入她的鼻間。
「我想說……無論周圍的人或是事改變了多少，我都不會變，」 陽光蕩過斑駁的樹影傾灑下來，越前龍馬微微側身吻住她：「我愛你。」
~~After story fin.~~
作者有話說：
後日談fin！之前說的還有一點小段子和if的番外，寶們可以隨意，不感興趣的話到這裡就完結了。
第89章 Extra 01
◎parallelworld1◎
Extra01
>>> Extra01
[one]
部活結束後拿著礦泉水和毛巾等待越前龍馬的龍崎櫻乃今天也沒有缺席, 扎著兩條麻花辮的小姑娘總是在球場外默默地看他打球，像是網球部的後勤部員一樣在練習結束後給他遞東西。
「龍馬君……給你……」
「不用了，我自己有帶。」
「越前！你對龍崎學妹要溫柔一點啊！」面對部裡的後輩的感情生活, 最為起勁的桃城武率先跳了出來：「不要拒絕女孩子讓對方難堪啊！」
越前龍馬抬眸看了龍崎櫻乃一眼：「我讓你難堪了嗎？」
「我……不、不是……我、我沒有……」
龍崎櫻乃在看見他們這裡出現的小狀況後，又聚攏過來的乾貞治和菊丸英二的目光中臉漲得通紅, 支支吾吾了半天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直接轉身跑走了。
龍馬：「？」
MOMO一臉的恨鐵不成鋼：「越前你未免也太遲鈍了吧！」
乾貞治一邊在筆記本上寫數據一邊嘴裡念念有詞：「越前戀愛的概率是0%……」
菊丸英二握著拳在越前龍馬戴著棒球帽的頭頂敲了兩下：「小不點你這樣怎麼教得到女朋友啊？得加把勁才行了噢！」
也不知道學長讓自己在哪門子加把勁的越前龍馬拍掉菊丸英二的手：「很痛啊英二前輩！」
「就是要痛才能領略到愛情的美妙啊！」
「……說得好像過來人一樣, 但是英二前輩根本就沒談過戀愛吧？MOMO前輩和乾前輩也是, 」少年像是一株渾身都是毒液的有毒植物一樣對旁人無差別攻擊：「你們還是先關心關心自己能不能找到對像吧？我根本就不想談戀愛。」
不管是像龍崎這樣含羞帶怯話總是說不明白的女生，還是和龍崎形影不離的小阪田那樣呱噪地跟堀尾半斤八兩的女生，越前龍馬都毫無興趣, 更別說要跟女孩子建立親密關系了。
只要一想到女孩子哭哭啼啼的樣子他就一陣煩躁。
陪女朋友去逛街，讓他像個白痴一樣坐在店門口等對方挑完衣服, 或者是去看一些乏味的愛情電影, 亦或者是去做手工什麼的都讓越前龍馬覺得無聊，有這個時間多打打球不好嗎？
中午在學校頂樓的天台吃完了便當打了個盹, 越前龍馬抓著亂糟糟的墨綠色頭發打著哈欠回教室。
他經過走廊，聽到一起玩的一字眉眉飛色舞地跟加藤勝郎和水野勝雄猜測：「越前該不會是Gay吧？怎麼會有這個年紀的男生對女孩子一點興趣也沒有啊？」
越前龍馬挑了挑眉。
堀尾聰史背對著他，正跟西瓜太郎和鹵蛋一休分析的起勁，說他拒絕了二十五次妹子一起放學回家, 七十八次拒絕了和妹子共進午餐，一百零一次拒絕了妹子遞過來的可疑粉色信封, 綜合判斷下來：「我覺得跟越前走得最近的阿桃學長跟越前肯定關系不一般……」
加藤勝郎跟水野勝雄一個在拼命給堀尾聰史使眼色，一個咳嗽咳得跟風箱一樣提醒一字眉，堀尾渾然不覺：「加藤你眼睛抽筋啊？水野你……感冒啦？」
「堀尾。」
越前龍馬冷淡的聲音從堀尾聰史的背後響起, 一字眉打了一個觳觫, 悠悠轉過身來, 對著他摸著後腦勺一臉諂笑：「嘿嘿……越前你什麼時候來的啊？」
「剛剛。」
「哦哦……那我說的那些……」
「我全都聽到了。」
堀尾：「……」
越前龍馬彎了彎唇角：「今天部活你也會老樣子跟我一組的對吧，堀尾？」
[two]
越前龍馬的人生簡單又平靜，除了上課吃飯睡覺就是打球。
不過臨近文化祭，他的好兄弟堀尾聰史總在他耳邊念叨叫他一起去看舞蹈社在劇場的演出：「越前！你就跟我一起去吧！」
堀尾說跟龍崎和小阪田同班的二階堂會參加演出，他答應龍崎要帶人去捧場。
越前龍馬斜了堀尾聰史一眼：「你叫上水野和加藤不就好了？」
「已經叫上了，我們幾個人都去，就差你了。」
「為什麼我也得非去不可？」
「哎呀大家都是朋友，二階堂是龍崎和小阪田的朋友那也就是我們的朋友啊，她第一次上台演出怎麼能不去支持一下？而且龍崎票子都送我了，你不去豈不是要空個座位出來？」
越前龍馬的記憶中似乎有那麼一個模糊的身影，但是並不清晰。
雖然對舞蹈不感興趣，然而比起文化祭在班級裡被班長和文宣委員指揮做這個做那個的，堀尾的提議明顯會減少一些麻煩，於是在堀尾無限制的BB後，越前龍馬木著一張臉點了點頭。
他坐在台下百無聊賴地發起了呆。
坐在左右兩邊的小阪田朋香和堀尾聰史嘰嘰喳喳地像兩只鴨子。
觀眾陸陸續續地進場落座，舞台的音響放起了音樂。
幕布拉開後，幾個穿著同色系服裝的演員一邊搖手花一邊散開。
被圍在舞台中央的黑發少女徐徐現身。
在竹林裡的竹筒裡被發現的竹取公主出現後BGM也變了，配合著打在二階堂真知理身上的燈光，她沒被和服遮蓋住的小腿和手臂被照耀得白皙又透亮。
劇場裡嘈雜喧鬧的聲音忽然就消失了，越前龍馬耳邊的聲音仿佛都被過濾了一樣，只剩下二階堂真知理踮著腳尖踩在舞台上的聲音。
當黑發少女的目光掃視過來朝著他微笑的時候，他的心髒在胸腔裡劇烈地跳動起來。
「砰砰砰砰——」
聲音堪若電閃雷鳴。
他感覺自己被二階堂真知理半彎的眼睛和甜甜的酒窩狠狠地擊中了。
那是比西沉的夕陽還要好看的顏色，是足以將他的整個世界填滿成緋紅的顏料。
[three]
表演終了，黑發少女在台上謝幕，大家都站起來鼓掌，他卻還坐在位置上發愣。
堀尾用胳臂肘捅了他一下：「越前！」
越前龍馬才後知後覺地起身。
他雙手合十的掌心相擊發出『啪啪』的響聲，混入整個禮堂內轟鳴的掌聲裡一起。
[four]
越前龍馬開始無意識地關注起二階堂真知理來了。
她有時候會跟著小阪田朋香和龍崎櫻乃一起來網球部看他們訓練，但是放學因為社團不同所以不會一起走。
二階堂沒帶便當的時候去福利社最喜歡買的東西是蛋炒面包和金槍魚三明治，最擅長的科目是他不擅長的古文，是個喜歡二次元的發燒友，但不是宅女，最喜歡的漫畫是《超暢銷高中生輕小說作家的我每晚受到魅魔夜襲很困擾》，喜歡看好萊塢科幻片，三圍是……
哦，這個數據沒有。
以上資料越前龍馬都是從同部的乾學長的筆記本上看到的。
雖然有點搞不明白為什麼乾前輩的筆記本裡數據這麼全，有點好奇他不會把學校裡的每一個人的家庭住址和生活養成都掘地三尺吧？然而當越前龍馬這麼開口問時，海膽頭前輩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鏡，回答道：「是因為你，越前。」
「我？」越前龍馬更好奇了：「記錄二階堂的數據跟我有什麼關系？」
看破不說破，等待學弟的戀愛頭腦自己開竅的乾貞治在筆記本上『越前龍馬的戀愛幾率』那一欄的零湯團後面加了個小數點，又加了個一。
從0%變成0.1%。
乾貞治轉身走了，留下一臉莫名其妙的越前龍馬還在原地思考。
……到底跟他有什麼關系啊？
[five]
堀尾聰史在越前龍馬耳邊提起二階堂真知理的次數越來越多了，舍去了敬稱後連叫她也由二階堂變成了親密的真知理。
要知道堀尾叫別人可一直都是叫姓氏的。
越前龍馬無端覺得煩躁。
下課時間，他們在走廊裡吹風聊天，越前龍馬倚在窗欞上懶洋洋地問他：「你跟二階堂關系很好？」
「真知理喜歡的漫畫我也很喜歡，所以我們周末就一起去了only展，逛了好久買了好多周邊呢！」
堀尾說話總是眉毛一揚一揚的，看起來得意又炫耀，明明知道這家伙沒有這個心思只是習慣使然，然而越前龍馬還是生氣了。
他其實沒必要生氣的，也沒這個立場生氣，他跟二階堂又不熟，堀尾跟二階堂一起去做了什麼事情關系變得怎麼樣了他根本管不著。
可他遏制不住地百爪撓心。
日光落入打開的窗格，圓形的光影跳躍著灑在越前龍馬的身上，少年的余光瞥到從走廊盡頭的一組走過來的龍崎櫻乃和二階堂真知理，琥珀色的貓眼轉了一圈。
在黑發少女和龍崎櫻乃嬉笑著快要走至他面前，越前龍馬『不經意』地伸腳絆了她一下。
二階堂真知理措不及防地被原本沒有，但是路上突然冒出來的『障礙物』絆了個踉蹌。
黑發少女往前面衝去，眼看著就快要臉著地把鼻梁骨撞歪的時候，想像中的疼痛並沒有出現。
一雙有力的臂膀拉住了她。
二階堂真知理如綢緞一般的黑發旋轉著擦拭過他的臉頰，奇異的香味頃刻間充斥他的鼻腔。
是令他躁動難安的香味。
「沒事吧二階堂？」越前龍馬咽了一口口水，被她扶住的小臂肌肉都緊繃住了：「你也太不小心了。」
~~to be continued~~
第90章 Extra 02
◎parallelworld2◎
Extra 02
>>> Extra 02
[six]
……是她不小心嗎？越前同學的腳是本來就伸出來這麼長的嗎？
走廊裡滿是打打鬧鬧的同學奔跑和聊笑的聲音, 偶還有老師抱著教案路過呵斥他們不要追逐打鬧的聲音，越前龍馬抱著二階堂真知理沒動。
黑發少女被迫直視對方那雙琥珀色的眼瞳。
越前龍馬義正言辭的表情讓二階堂真知理真的覺得是自己的錯才導致的差點摔跤。
「謝謝你越前同學……」她抵著少年的手臂站直身體。
和熙的日光與她的身影交彙，少女的發絲從他的肘窩掠過。
微微發癢。
像是卡魯賓的爪子撓了他一下。
越前龍馬的心思微動, 脫口而出的話卻帶著一股子理所當然的味道：「不客氣。」
[seven]
堀尾聰史今天帶的便當袋很特別，不僅包裝比平日經常帶的那個袋子華麗, 而且容量也大了一倍。
一字眉剛進教室越前龍馬就注意到了這一點。
事出反常必有妖。
更古怪的是他居然會分神注意一字眉的身上有什麼變化：「你帶了兩人份的便當？」
堀尾聰史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好兄弟對自己發來的詢問有什麼不對, 他熱臉貼冷屁股貼多了越前龍馬忽如其來的關心還讓他有點飄飄然：「是啊, 跟真知理約好了中午去教學樓後面一起吃。」
自從堀尾聰史跟二階堂真知理一起去了漫展後, 兩個人的友誼就上升了一個level，似乎還有著隱隱朝著越前龍馬不想看到的那一種情況發展過去的可能。
不被他知道也就算了，既然知道了的話, 那當然就不能讓這種可能性發生了。
「哦，是這樣。」越前龍馬頷首, 表情跟小蔥拌豆腐沒有小蔥一樣寡淡。
堀尾被自家好兄弟陰晴不定的情緒搞得摸不著頭腦, 不過他習慣了，反正越前對他一直都這樣。
堀尾哼著歌就座, 把便當袋掛在桌子旁邊的掛鉤上。一字眉少年想著雖然越前的迷妹那麼多，但至少二階堂還是很有眼光的，而且最主要的是……
二階堂她……好可愛！
笑起來會有酒窩，超甜！
[eight]
一整個上午的課都無心聽講, 滿腦子都是自己的春天就要到來了的堀尾聰史終於熬到了上午的最後一節課下課鈴打了，一字眉少年拿著便當袋准備衝出教室, 剛跑了兩步就被自己的好兄弟叫住。
「對了堀尾，」他聽見越前說：「英語老師叫你中午去她辦公室，先把卷子訂正完再吃飯。」
「……啊？」轉過身來的堀尾聰史一整個表情崩裂：「怎麼會這樣……就不能吃完飯再去嗎？」
一想到要放妹的鴿子, 還是自己有好感的妹……這次爽約了還會有下一次嗎？英語卷子什麼時候都能訂正啊！
腦子再不好也分得清楚輕重緩急的堀尾聰史決定就算被英語老師罵的狗血淋頭也要先去赴二階堂的約, 難得有二階堂這樣雙目失明……呸, 是慧眼識珠的妹子，錯過她再找一個透過外表看本質的女孩子可就難了！
他不想三年的校園生活都處在冰冷的冬天，只看妹子們給越前暗送秋波……
下定決心的堀尾聰史又向前邁出決定性的一步，結果越前龍馬再度一盆冷水澆了他個透心涼：「老師說……如果你中午不去的話就等放學的部活時間再去，如果放學再不去她會親自去網球部抓人，並向部長說明情況。」
即使他不是正選不會因為考試不及格就出不了比賽，但是考試不及格按道理來說也是不能參加部活的……雖然很多科目的老師會對此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像期中期末這種大考不及格的話就會找社長暫停活動。
別的社團社長會不會管不知道，然而他們網球部的手塚部長是絕對會管的。
考試不及格也太大意了！
被老師抓去補習不可怕，可怕的是要經受手塚部長散發出來的低氣壓和壓倒性的威震力……
想想就可怕。
堀尾憋著嘴繼續往外走。
龍馬：「你去哪？」
堀尾回過頭：「都跟二階堂說好了會給她帶便當，如果這份不去給她，她不就沒飯吃要去福利社排隊了嗎？我想先去把便當給她……」
越前龍馬直接接過他手裡拎著的便當袋。
一字眉：「？」
少年從中拿出一份便當，又把便當袋還給了堀尾：「我幫你去帶給二階堂吧，順便替你向她表達一下歉意，二階堂這麼善解人意一定會理解的，你直接去老師那裡吧。」
堀尾聰史轉念想了想覺得也對，如果他速度快一點的話說不定二階堂還沒吃完：「那拜托你了越前！」
[nine]
越前龍馬拿著堀尾給少女精心制作的便當去他們約定好的地點，二階堂真知理已經坐在樹下等著了。
少女姣好的容顏仿佛被籠罩在朦朧的畫面裡，微醺的陽光照在她纖細白淨的雙腿上，葳蕤的草木和盛開的小野花都將她映襯。
美得像是畫廊裡展出的藝術品。
他琥珀色的雙眼氤氳出曖昧的光來。
越前龍馬壓著嗓子叫了她一聲：「二階堂。」
黑發少女凝眸望來，在看見他時愣了一下：「越前同學？」
龍馬抬腿向她走近，在二階堂真知理的身邊施施然坐下，隨後把堀尾給她帶的便當遞過去：「堀尾期中考試沒及格，被老師叫去辦公室了，他托我把這個給你。」
少女看起來並不失望，接過便當對他道了聲謝。
龍馬：「一起吃吧。」
真知理踟躕了一下：「啊……好的。」
少年的名字盡管經常從兩個閨蜜的口中提起，總是誇他打球厲害人長得又帥氣質又酷，但是二階堂真知理跟越前龍馬的交集並不多，她不知道為什麼朋香口中生人勿近的越前會叫她一起吃飯……可能是覺得再回教室或者去別的地方都很麻煩？
對越前同學來說在哪裡吃飯都一樣吧？
「你的炸蝦看起來很好吃，可以給我嘗嘗嗎？」
她剛打開便當盒，還沒動筷，旁邊的少年就自來熟地夾走了堀尾給她炸至金黃酥脆的美味大蝦。
真知理：「……」
炸蝦已經進了他的口，讓他還回來是不可能的，再說她也不好意思讓越前還回來，但是……越前君對她的舉動好像有點太親近了……
……他坐得也離她好近。
近得讓她也想去夾他便當盒裡的明太子卷。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眼神太過露骨，越前龍馬似乎是發現了她的企圖，他夾了一個明太子卷放入她的飯盒裡：「還你一個，扯平了。」
[ten]
……朋香和櫻乃口中的冷淡酷哥好像也沒有這麼冷酷無情嘛……
閨蜜形容的校園男神的形像和跟自己近距離接觸的越前同學讓真知理有些混亂，她滿腦袋疑惑地吃著午餐，有一搭沒一搭地跟旁邊的越前龍馬聊著天。
「你右手邊的袋子裡裝的是什麼？」
「是無料……之前在漫展上排隊領的無料堀尾君都送給我了，回家想了想還是覺得很過意不去，所以想分享給他。」
「無料是什麼？」
「是攤主和參展商免費送給游客的小東西。」
「可以給我看看嗎？」
說到自己喜歡的東西時黑發少女的眼睛都發光了，給一知半解的人安利好看的漫畫是每個二次元應盡的責任！
黑發少女翻出手袋裡的鑰匙圈書簽和明信片：「當然可以啦。」
她似乎說了好多話，但是大部分越前龍馬都沒聽進去。
現充怎麼可能會對這種東西感興趣？
越前龍馬的目光情不自禁地從二階堂真知理的手上移到她的臉上。
看她小巧圓潤的鼻頭，看她一張一合的嘴唇，看她熠熠閃光的眼睛，然後一根根數她的眼睫毛。
直到二階堂真知理淺笑晏晏地問他：「是不是很有意思？」
「是啊，」越前龍馬說：「下次漫展叫我一起吧。」
[eleven]
和黑發少女共進午餐後回到教室的越前龍馬顯得心情不錯，連堀尾在下午的課上被老師叫起來回答問題他都沒有袖手旁觀，而是告訴了堀尾答案讓他免於被老師罰站。
休息時間越前龍馬問起堀尾那本名字超長的漫畫能不能借給他看：「暢銷小說家被什麼蝙蝠困擾的漫畫你有嗎？」
一字眉好奇地眉毛變成八字：「你怎麼也會想到要看漫畫啊越前？」
「看你跟二階堂都極力推薦，感覺好像很好看的樣子。」
堀尾聰史拍著胸脯保證絕對好看：「我有全套漫畫！我借給你！你看完之後一定會喜歡的！」
[twelve]
堀尾借給他的那套漫畫書有整整六冊，往昔回到家還會找自家臭老頭子再打一場球的越前龍馬在拿到漫畫後就回房間鑽研去了。
越前南次郎：這臭小子在房間裡面搗鼓什麼呢？
越前龍馬在一周內掃完了《超暢銷高中生輕小說作家的我每晚受到魅魔夜襲很困擾》，這麼長的名字他終於記住了。
他把漫畫書還給了堀尾，順便問了下一字眉最近還有沒有only展開。
堀尾：「沒有……」
龍馬：「好的，那再見。」
沒有也好，那她也不會跟堀尾單獨出去了。
[thirteen]
越前龍馬在思索著用什麼順理成章的事件和借口去接近黑發少女時，契機來了。
周二的社團活動剛一開始就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等到部活結束已然變成了滂沱大雨。
天氣預報說過今日有雨，他回教學樓拿了傘，正打算回家，便看到了同樣也是剛結束部活准備回家的二階堂真知理。
她一手握著傘簳，一手推開傘架走入雨中。
雨珠落在少女那柄印著花的傘布上，順著弧形的傘骨蜿蜒流下。
越前龍馬忽地就將自己的那把傘丟到一邊，然後飛快跑入她的傘下：「二階堂，我沒帶傘，送我一程。」
~~to be continued~~
第91章 Extra 03
◎parallelworld3◎
Extra 03
>>> Extra 03
真知理：「……」
這讓人根本就不好拒絕嘛！
幸好她每次部活都是舞蹈部最後一個走的人, 也幸好這個時間點別的同校生都走得差不多了，要不然她跟越前龍馬兩個人撐著一把傘走被大家看見，都能想像的到明天學校裡的八卦會被大家瘋傳成什麼樣了。
黑發少女顧慮著少年的身高, 微微將自己的手肘往上抬高了一點，又縮了縮身體謹慎地跟越前龍馬保持距離。
本身女孩子用的傘商家就更偏向設計得嬌小可愛一些, 兩個人並排走使得傘下的空間變得更加狹窄, 即使真知理再注意還是會不小心跟越前龍馬有肢體接觸。
傘外密布潮濕的雨簾和傘下干燥發熱的空氣被雨傘隔絕成兩個世界。
二階堂真知理聽見雨滴落在傘上滴滴答答的聲響。
許是少女漫畫看的太多, 兩人共撐一把雨傘的畫面帶動的少女心讓二階堂真知理的心跳聲也變得跟此時落下的雨水一樣, 輕快又急促。
校園戀愛漫經常會出現的情節真實地發生在了自己身上讓真知理止不住地開始東想西想。
「咚咚咚咚——」
「越前同學你來拿傘吧。」為了克制腦袋裡不斷湧現出來讓自己dokidoki的旖思，二階堂真知理干脆把傘給越前龍馬，挪開一步跟他分開點。
她半個肩膀移出雨傘遮擋的區域暴露在外, 劈裡啪啦的雨水很快將少女的肩頭淋濕，二階堂真知理披下來的黑發也被打濕了一半。
二階堂真知理的避之不及讓越前龍馬有些不悅, 他側臉看她, 琥珀色的貓眼在瞄到少女泛紅的耳尖後心下了然。
「二階堂，」少年帶著戲謔的聲音和躍動的水珠相映成趣：「我對你來說是洪水猛獸嗎？」
「怎麼會……」二階堂真知理下意識地反駁, 緋紅色的雙眼在觸及對方眼底的調侃之色後立馬低下了頭。
他不是洪水猛獸，可是他比洪水猛獸還可怕。
是會讓她的心跳變得絮亂的惡魔。
「那你離我這麼遠干什麼？你都淋濕了，」越前龍馬將握住傘柄的那只手往二階堂真知理那邊移過去一點，身體也順勢靠過去：「我們不是朋友嗎？」
越前龍馬將兩人的貼近說得水到渠成。
因為是朋友, 所以同撐一把傘有什麼關系？是她的思想被漫畫滲透，才會胡思亂想。
二階堂真知理定了定心神, 接受了和對方共享傘下的私密空間。
兩人步調一致地向前走。
經過幾個街區，二階堂真知理離自己家越來越近，她後知後覺變成了對方送自己回家了：「越前同學家住在哪裡啊？」
「在你家附近。」
「那先去越前同學家吧。」
「不用麻煩了, 這把傘借給我撐回去就好了, 明天去學校還你。」
「這樣也行。」
又拐了兩個彎, 掛著二階堂宅門牌和建戶時間的房子赫然出現在眼前，越前龍馬送她到屋檐下邊。
二階堂真知理揮了揮手想跟越前龍馬說明天見，剛張了嘴，少年就說了一個八百米開外的話題。
「我記得好像有個符號描述兩個人撐一把傘的。」
真知理：「？」
地上凹凸不平的低窪處被灌滿了，隨著滴滴落下的雨水漾出圈圈圓圓圈圈的花紋。
越前龍馬站在傘下，脫口而出的話混合著紛亂的雨聲將二階堂真知理的思緒和邏輯都擰在一起，她呆呆地注視著他揚起了唇角：「是叫相合傘對吧，二階堂？」
[fourteen]
越前同學是從美國回來的，他知道相合傘是什麼意思嗎？他只是隨口一問的？還是……
晚上躺在床上的二階堂真知理徹底失眠了。
[fifteen]
越前龍馬回到家，收起自己問二階堂真知理借來的小花傘，換了鞋去浴室拿了塊毛巾出來，坐在門口撐開傘一點點擦干傘布上的水。
越前南次郎撓著胳肢窩打著哈欠出來的時候看見自家兒子在門口干出了從來不會干的事，和龍馬一毛一樣的貓眼瞪得跟銅鈴一樣大：「青少年你在做什麼啊？」
「……老頭子得白內障了嗎？我在擦傘。」
「我知道我看得到……但是……但是你為什麼要擦傘啊？而且這把傘好像……也不是你的傘啊，」越前南次郎向龍馬走近，傘布上的花紋彰顯是女孩子使用的雨具，自家笨蛋兒子怎麼會打著女生的傘回來啊：「老實交代！」
他聞到了一股八卦的味道！不同尋常！絕對不同尋常！
對自家老爹想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態度，龍馬平靜無華地回答：「下雨了，問同學借的傘。」
「我知道你是問同學借的！可是你早上出門倫子不是提醒你帶傘了嗎！而且我明明看到你從傘架裡拿走一把傘的！所以你早上帶出家門的那把傘去哪裡了？」
「……你好啰嗦。」
「你也終於成長到這個年紀了……跟老爸坦誠相待吧！是什麼樣的小姑娘？老爸來給你出出主意幫幫忙啊！」
龍馬翻了個白眼，手上動作卻沒停下。他利索地擦干了傘布上的雨水把傘收了起來，不再跟南次郎多費唇舌，拿著傘上樓了。
[sixteen]
翌日越前龍馬去一組找二階堂真知理時她並不在教室裡，龍崎臉紅紅地說小真被英語老師叫去了。
……二階堂也英語不好？難怪跟堀尾有共同話題。
他抿了抿唇，轉身走了。
[seventeen]
越前龍馬拿著傘在走廊裡晃了一圈，手上的小花傘頻頻被從身邊經過的同學抱以探究的目光。
少年低頭看了看傘布上的圖案，他的性格看起來確實跟這把傘很不搭。
[eighteen]
「喵~喵喵~」
「慢點吃，不要著急，都是你的。」
網球場後面的草叢裡傳來貓叫和人聲，這個聲音聽起來好像是……二階堂？
越前龍馬尋聲撥開蔥蘢的枝葉，果不其然看到的就是二階堂真知理的背影，還有……一只野貓。
「二階堂？」
「越前同學？你怎麼在這裡？」
「該說這話的人應該是我吧？」越前龍馬把雨具遞過去：「你不在班裡我就又拿著了。」
「其實越前同學交給櫻乃就可以了。」
又不能說如果讓龍崎轉交的話自己就少個能見她的機會了，少年摸了摸鼻子：「龍崎說你去英語老師那裡了，這麼快就被老師放過了？」
「畢竟我學習態度很端正嘛。」
少女翹著眼尾帶著點小得意的自吹自擂著實讓他覺得可愛，越前龍馬不自覺地跟著她笑起來：「那英語老師一定很想經常見到你這位『好學生』。」
「越前同學別亂說……」聽到少年的『祝福』二階堂真知理趕緊打岔，又不得不老實巴交地交代：「我也想好好學的……但是二十六個英文字母都認識，並在一起的單詞也認識，組成一句句子就很難懂了。」
從小在美利堅長大的優勢這下可以拿出來用了，越前龍馬說：「要不要我幫你補習？」
「誒？可以嗎？」聽聞回回英語考試出類拔萃的年級第一願意屈尊降貴給自己補習，真知理大喜過望：「越前同學願意幫我補習？」
「但是有條件。」
她眨了眨眼：「什麼條件？」
龍馬：「幫我補古文。」
還以為對方有什麼讓人大驚失色的要求呢，原來這麼簡單，黑發少女一口答應下來：「包在我身上！」
於是英語年級第一和古文年級第一的互補小組在越前龍馬目的性非常強的規劃下成立了。
「要叫上堀尾同學一起嗎？我有幾次碰見堀尾同學……」
聊起堀尾干什麼？越前龍馬轉移話題道：「這是野貓嗎還是你帶來學校的？」
來上學當然不能帶寵物一起來了，分散他人注意力自己也集中不了精神，保安才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呢。
說起貓貓，二階堂真知理就把在英語老師辦公室碰見堀尾被罵得狗血淋頭，想帶著他也一起補習英語的念頭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她說：「野貓，一直在這附近轉悠，我看它可憐所以天天帶小魚干來給它吃。」
越前龍馬看了看黑發少女話語裡描述的貓，眼前的這只橘貓不仔細看還以為是一頭長著毛的小豬……
「哪裡可憐？」
「流浪貓沒有東西吃就很可憐啊！」
龍馬：「……」
要是餓得骨瘦嶙峋還能理解，但是這只橘貓的體型怎麼看都不像是沒東西吃的樣子啊？該不會是除了二階堂還有好多人在喂它吧？
真知理跪坐在地上，膝蓋邊放了一袋子小魚干，她手裡的那條小魚干喂橘貓吃掉了後又伸手去掏袋子，喂一條橘貓吃一條，這食量難怪變成橘豬了。
「喂太多長太胖對小動物身體也不好。」越前龍馬抓過袋子按上了密封條。
到嘴邊的食物沒了，橘貓也不生氣，四只爪墊踩上了二階堂真知理的膝蓋，在她的大腿上趴了下來，接著翻了個身，朝黑發少女露出了肚皮：「喵~」
二階堂真知理先是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腦袋，然後纖細蔥白的手指順著橘貓的毛發撫摸它的肚子。
都說貓咪只會對自己信任的人露出肚皮給摸，那說明二階堂真知理一定喂了這只貓很久了。
越前龍馬揚了揚眉：「你很喜歡貓嗎二階堂？」
整顆心都在擼貓上的二階堂真知理：「喜歡呀。」
「我家也養了貓，」他說：「那干脆就來我家補習吧，我家的卡魯賓會後空翻，你正好過來看看。」
~~to be continued~~
第92章 Extra 04
◎parallelworld4◎
Extra 04
>>> Extra 04
[nineteen]
同年級同一科的任課老師都一樣, 教學進度也差不多，說是要和成績好的同學一起寫作業的越前龍馬堂而皇之地把黑發少女帶回了家。
越前南次郎的眼睛在龍馬和二階堂真知理身上來來回回轉了兩圈：「龍馬這小子很少帶同學來家裡的……」
黑發少女禮貌地跟同學的爸爸打招呼，又將媽媽提前給她備好的伴手禮拿了出來：「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今天真是打擾了！」
「直接來就行了，怎麼還帶禮物啊？這孩子也真是的……」越前南次郎熱絡地接過少女手中的禮盒, 將二階堂真知理迎進來, 在得知小姑娘的名字後問她：「叔叔叫你小真可以吧？」
「當然可以！」
「小真啊, 你對我們家龍馬印像怎麼樣？」
真知理『啊』了一聲, 也不知道越前同學的爸爸為什麼突然要問這個，但是在對方家長面前怎麼可能說不好聽的話啊？而且她還是第一次上門叨擾：「越前同學腦袋很好……英文講得很溜，網球打的也很好, 還很樂於助人，長得很帥氣性格也很溫柔……」
二階堂真知理歷數著從小阪田朋香那裡聽來的誇贊, 越前南次郎一邊聽她說一邊笑, 等到她誇獎越前龍馬亞薩西的時候南次郎由原本的微笑變成了哈哈大笑。
越前南次郎笑得腰都直不起來了，黑發少女一頭霧水：「？」
龍馬冷眼給了自家老爸一個衛生球, 不管他拉著二階堂真知理上樓去他房間了。
[twenty]
越前龍馬給了真知理一個墊子，他則盤腿直接在桌前坐下了。
卷子上密密麻麻的英文看得真知理的太陽穴突突跳。
他觀察到她寫了沒一會兒就停下來，然後提起筆寫了幾筆又停下來：「有哪裡不會？」
二階堂真知理盯著段落一個一個詞地翻譯，簡單的定語從句都能困住她的思維, 她用筆畫出閱讀理解裡的第三段，忽閃著緋紅色的大眼睛看他：「好難……」
越前龍馬傾斜身體向她靠近。
Every once in a while you find someone who's iridescent, and when you do，nothing will ever compare.
這篇閱讀理解是截取了《怦然心動》裡面的一段。
越前龍馬琥珀色的貓瞳在看完英語句子後移到二階堂真知理臉上：「意思是當你某一天遇到一個像彩虹一般絢爛的人，自此以後眼裡就只有對方一個人了。」
「原來是這樣……」黑發少女點點頭：「越前同學好厲害呀。」
午後的陽光透過窗明幾淨的玻璃照耀在少女白皙的側臉, 她手握著水筆的筆帽戳了戳自己的臉頰擠出一塊軟肉, 他清晰地看見她臉龐上綴著微光的小絨毛。
細細密密又可可愛愛。
二階堂真知理繼續低下頭看下一段英文, 額前的碎發偏然掉落下來幾根。她表情嚴肅，目光專注地看著英語作業的樣子像是在跟什麼非常難纏的對手做對抗。
渾然不覺越前龍馬的手朝自己伸過來了。
直到碎發被他的指間捻起夾至自己的耳後，少年粗糲的指腹劃過她後耳根的皮膚，二階堂真知理這才後知後覺地抬起了眼簾。
二階堂真知理跟越前龍馬四目相對，他暗金色的瞳仁裡似有深深淺淺的光影在流轉，而小小的自己就這樣被越前龍馬攏入眼底。
她的心跳聲倏然就被打亂了，就像那天放學後跟越前同學共撐一把傘時跳得一樣猛烈。
「咚咚咚咚——」
快要躍出心房。
順著空氣中蒸騰上來的熱度，二階堂真知理的臉一下子就紅了，有什麼溽熱又潮濕的東西在她的四周游走，打亂了她所有的步調。
本來腦袋就對英語轉的很慢，現下干脆像是生鏽了的古鐘更是一動也動不了了。
……越前同學怎麼老是做出一些容易讓人誤會的事……
二階堂真知理穩住心神，想無視少年燙到讓她覺得自己像是被火燃燒到一樣的視線，捏著筆想寫，但是題目上的字母歪歪扭扭的就跟鬼畫符一樣，讓她更亂了！
黑發少女偷偷瞄他一眼，越前龍馬還在看她。
他為什麼還盯著她看呀！
二階堂真知理賭氣似地再次抬頭，盡量讓自己的眼神盯著他的鼻梁：「越前同學……你知道村上春樹嗎？」
「《挪威的森林》作家？」真知理還以為小學都在美國念的越前同學沒讀過村上春樹的著作呢，沒想到他略有耳聞：「只知道他寫過這個，但是沒看過。」
「那你知不知道……村上春樹有篇短文《如果我愛你》裡面有寫，如果我愛你，而你也正巧愛我，頭發亂了時候，我會笑笑替你撥一撥，如果我愛你，而你不巧不愛我。你頭發亂了，我只會輕輕地告訴你，你頭發亂了喔。」
少女清糯柔軟的嗓音像夏日的冰鎮ponta一樣甜到冒泡，她緋紅色的眼睛晶亮地讓越前龍馬的喉嚨口一陣發癢。
緊緊盤附著他心髒的那些藤蔓和枝條又壯大了些許，隨著茁壯成長的情愫生長，牢牢地扎根。
越前龍馬幾乎想在這一刻就直接說了，他的確是喜歡上她了，而且就像那段她問他的英文段落一樣，他對她flipped了。
可是湧到口腔的『我喜歡你』並沒有順利地從舌頭上卷過，他養的那只棕白相間的喜馬拉雅貓就搖著尾巴『喵』了一聲，從敞開的房門口大搖大擺地踮著四只貓爪走進來了。
卡魯賓扭了扭腦袋，對自家主人房間裡出現的陌生人有點好奇，對著二階堂真知理豎起貓毛亮出了鋒利的爪子又叫了一聲，不過很快在龍馬熟悉的安撫下解除了對少女的警惕。
貓貓靈活地跳上了龍馬膝蓋，在少年的懷裡用腦袋拱他的手肘示意主人摸它。
「我們現在可是在學習呢，」龍馬拎著卡魯賓的後脖子將貓貓從自己身上拉走：「一會兒再陪你玩。」
「喵喵~」
「越前同學能不能讓我抱一下？」
「……哈？」
少女盯著他家的貓興致勃勃，說話都不帶停頓，害他還以為二階堂要抱……
「喏。」越前龍馬抽了一下嘴角，將卡魯賓拎過去放在了黑發少女懷裡，先前還對二階堂真知理齜牙咧嘴的貓貓在被真知理撫了一下背脊上的毛發後比對南次郎還溫順。
「越前同學之前說你家貓貓會後空翻的……」二階堂真知理一下一下地給卡魯賓順毛，緋紅色的眼睛注視著越前龍馬滿臉的希冀。
他頓了一下，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因為你今天是第一次來，卡魯賓跟你還不熟悉，等你多來兩次它就會主動給你表演了。」
二階堂真知理看看蜷在自己腿上發出『呼嚕呼嚕』聲音的卡魯賓，腦袋上冒出一個問號。
[twenty-one]
和從美利堅回來的越前同學一起學習，真知理的英語作業完成的很快，少年的古文作業也同樣，於是兩人定下了約定每周都按這個流程走。
[twenty-two]
這幾天的天氣都不太好，陰雨連綿還伴隨著時不時的雷聲，糟糕的天氣讓人提不起精神，體感也黏糊糊的讓人很不舒服。
周五的部活結束後乾貞治讓網球部的正選都去活動教室等開會，都大會的出賽名單下來了，龍崎教練要開個會分析一下對手的數據以及他們對應的戰術。
網球部的幾個正選一個比一個來的遲。
桃城武在花壇後邊摔了一跤，去醫務室處理傷口了；菊丸英二被給三樓牆壁補漆的油漆工的塗料倒了一腦袋；大石秀一郎去找乾結果弄錯了教室進到了排球部；河村隆的球拍被二年級的拿錯了……
總之大家都出了一點小狀況。等所有人都到齊了後會也開完了，窗外的雨下的愈發大，瓢潑大雨加上雷電交加，現在回去路上也不安全，乾提議大家先留下來：「雷陣雨，有89%的概率半小時後就會下小，不如我們來講恐怖故事消磨一下時間……」
菊丸和MOMO率先舉手表示同意，海堂躡手躡腳地想要溜走，剛鑽到社辦教室的後門就被不二逮住：「咦？海堂？你准備去哪裡啊？」
「去練習……」
不二周助摸了摸下巴：「下這麼大的雨而且還在打雷，如果被雷劈中就不好了呢。」
海堂：「……」
MOMO火上澆油：「你該不會是在害怕鬼故事吧？」
跟桃城不對付的海堂看著MOMO一臉的嘲諷氣得雖然害怕，還是拉開乾面前的凳子一屁股坐了下來：「你說什麼？！我可不會害怕這種東西！不要小看我海堂熏！」
乾貞治的數據狂魔屬性在此刻也發揮得淋漓盡致，青學七大不可思議他全部記錄在案，故事還非常詳盡，獨自作響的鋼琴，圖書館裡吃人的書籍，會數自己零部件的人體模型，活著的儲物櫃，校長室裡會說話的肖像畫，總會聽見哭聲的廢棄女生廁所，還有……舞蹈教室會碎裂的玻璃。
越前龍馬重復了一下：「舞蹈教室碎裂的玻璃？」
乾貞治還以為這個一年級的後輩對最後的這個恐怖故事最感興趣，打開了筆記本准備娓娓道來怪談的第七個傳聞，剛說了一半，故事到莫名其妙碎裂的玻璃第二天又會復原，然而前一天被玻璃刺傷的少女毀了容……越前龍馬就跑出去了。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話說：
這個番外寫到告白就結束，估計還有4-5章就全文完了，進入完結倒計時嘎
第93章 Extra 05
◎parallelworld5◎
Extra 05
>>> Extra 05
「小不點你去哪裡啊！」
「越前！」
MOMO和菊丸爾康手, 越前龍馬已經跟離弦的箭一樣竄沒影了。
[twenty-three]
每個學校總會有一些被傳得神乎其神的怪談，多數剛開始的源頭還算有科學依據，接著傳到下一個人就變了味, 第二個傳給第三個人又添油加醋，第三個人傳給第四個人就變得跟原先的版本相差十萬八千裡了……更別說流傳了幾年經過多少人口的事件了。
越前龍馬人已經跑到舞蹈教室門口了才反應過來乾學長說的只是傳說而已。
開學這麼久了都沒事, 怎麼今天刮風打雷下雨講了恐怖故事, 他就覺得二階堂真知理會在舞蹈教室出事了？
少年停在教室門口, 手按在門把上頓了一下又放下了。
只是怪談而已, 又沒被證實，都是假的。
倒是他這樣從網球部開例會的社辦教室突然跑出來，那些學長指不定在背後講他什麼壞話。
越前龍馬壓了壓棒球帽的鴨舌, 剛准備抬腳回去，就聽見裡面傳來一聲重物落地的巨響, 隨之而來的是紛雜的驚呼和尖叫。
「山下快閃開！」
「二階堂！」
——二階堂怎麼了？
越前龍馬推開門進去, 二階堂真知理和另外一個女生面朝下趴在地板上。
兩個人離開的距離並不遠，看起來像是一個推了另外一個人摔出去的。
教室裡的其他成員紛紛圍繞到摔在地上的兩人身邊, 去把她們拉起來。
「沒事吧山下？」
「沒事吧二階堂？有沒有哪裡受傷啊？」
周圍是四散的彈片，少年抬頭看了一眼，原本懸掛安置在教室內頂角落的音響掉了下來，七零八落的碎片都是音箱的箱體。
被扶起來的二階堂真知理兩條手臂的關節全部都擦破了皮, 她秀氣的眉頭擠在一起，盡管看上去很痛但她還是咬著牙先關心別人的傷勢：「我沒事……山下你沒關系吧？」
被稱作山下的女生看起來驚魂未定, 恍神了好一會才回答：「沒事……謝謝你二階堂，要不是你的話……要不是你的話……嗚嗚嗚嗚嗚……」
[twenty-four]
聽聞幾人的說辭，少年了解到前幾日舞蹈教室的音箱就發出古怪的聲音了。她們彙報給了老師, 老師並沒有在意, 畢竟使用的年頭多了音響有雜音也很正常, 沒想到那是固定的膖脹螺絲松動的聲音。
二階堂為了推開正好站在音箱下面的山下才受的傷，一切都是意外，幸而兩個女生受的都只是皮外傷並沒有什麼大礙。
越前龍馬陪著她去醫務室處理傷口。
剛才人多二階堂真知理也沒想問，現在只剩下兩個人了：「越前同學怎麼會在這裡啊？」
……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少年想了想：「路過……正好聽到有聲響。」
[twenty-five]
乾前輩計算出來雨會小的概率在二階堂真知理在校醫給她破潰的傷口上了藥後確實應證了，越前龍馬撐著傘說送她回去，用的還是二階堂真知理的那把小花傘。
打著傘的後輩將傘向黑發少女那邊傾斜，肩頭被如絲的細雨打濕。
兩人肩並肩行走的背影被躲在教學樓正出入口的前輩們和舞蹈部的部員們盡收眼底。
菊丸：「小不點跑得這麼快原來是有情況……」
MOMO：「我就說嘛，越前怎麼會跟某些人一樣膽小怕事！」
cue到自己的海堂表示不服：「你這混蛋到底是什麼意思？」
「某些人膽小如鼠就不要怕被別人說。」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說誰！」
「我又沒指名道姓啊，蝮蛇你對號入座干什麼？」
「白痴！」
「你說誰白痴？」
另一邊——
「越前是不是喜歡二階堂啊？剛才二階堂受傷他一臉看上去很緊張的樣子……」
「說不定啊……之前我還看到他們一起坐在教學樓後面的樹下吃便當。」
「真羨慕誒……」
「咦？但是二階堂之前不是跟堀尾走得很近嗎？」
「不知道啊……看最近等二階堂一起走的都是越前誒。」
「改天問問二階堂吧？」
「笨蛋！主人公怎麼會把三角戀情告訴給你聽啊！」
「……」
[twenty-six]
由於網球部的團寵後輩越前龍馬對同年級的二階堂學妹表現得很特別，作為部裡最為關心後輩的桃城武被眾人委以重任，讓他去跟越前深度交流看看學弟到底是怎麼想的。
被MOMO前輩窺探內心的越前龍馬一邊脫襯衫換運動服一邊說：「沒怎麼想啊。」
「不要害羞嘛越前，我們大家都會幫助你啊！」
「不需要幫助，我自己可以。」
「像你這種戀愛白痴怎麼可能不需要幫助呢……等等什麼你自己可以？你果然就是喜歡二階堂學妹吧！」
前面那句沒有否認，後面那句雙重肯定！盲生，你發現了華點啊！MOMO瞬間感覺自己知曉了不得了的事情！
「是喜歡，」桀驁不馴的少年絲毫不覺得這是什麼不能說的事情，喜歡就是喜歡了：「但是不需要沒有談過戀愛的前輩給我任何指導。」
後半句嘴炮已經攻擊不到MOMO的內心了，前半句後輩的承認就已經一石激起千層浪了，MOMO就差敲鑼打鼓在網球部拉橫幅告訴全部越前在追女孩子了！
「越前你放心！我一定會助你一臂之力的！不、不是我，是我們！是整個網球部都會作為你的後援為你加油打氣制定計劃的！」
讓追橘妹還沒追到的MOMO前輩和網球部的光杆司令們給他出謀劃策教他怎麼追女孩子……
這畫面太美他不敢看：「……」
[twenty-seven]
於是網球部第二周的周例會就變成了越前龍馬的戀愛大作戰。
乾貞治拿出了一大袋書籍交給了越前龍馬：「這是我周末去書店的暢銷書書架上買的最受歡迎的書籍，都給你了越前，我已經全部讀過了，非常有用。」
……這個閱讀速度真是驚人。
隨意拿出一本，封面花花綠綠，是一個男生一臉享受地在聞女生頭發的圖，而女生則一臉嬌羞地摸著耳朵。
……看起來好像痴漢。
越前龍馬忍不住腹誹。
而且書名也亂七八糟的，叫什麼《親親我的惡魔王子》。
放回去，再拿出另一本，相差無幾的書封和名字《我的darling蜜桃狂想曲》。
翻了翻，剩下的書《超時空元氣惡魔專屬於我》《純情少女與魔王大人》《他穿越時空縫隙而來只為尋找前世的我》……
這些書真的有用嗎？持懷疑態度。
全部是他去書店一眼都不會看的類型。
少年婉拒，將袋子推了回去：「YADA，字太多了不想看，我哪有這種閑工夫。」
「不只有小說還有漫畫呢nya~」菊丸英二湊上來跟乾貞治一起推銷：「我有幫你去打聽過哦小不點，二階堂學妹可是個資深二次元！裡面有好幾本漫畫就是《超暢銷高中生輕小說作家的我每晚受到魅魔夜襲很困擾》的作者畫的！」
聽到這個熟稔的漫畫名越前龍馬動搖了一下，超暢銷是治愈漫畫，不過也夾帶一點點愛情元素，如果是同作者畫的漫畫，二階堂應該也會喜歡的吧？
一向秉承著理論不如行動的實踐家越前龍馬又將手臂收了回來：「那我看看吧……」
MOMO：「這樣就對了嘛越前！不要辜負前輩們的一番好意啊！」
少年斜了桃城一眼：「我看比起我MOMO前輩更需要這袋東西吧？你追橘妹都這麼久了還沒跟神尾分出勝負唔唔唔……」
話說到一半就被MOMO急不可待地捂住了嘴。
菊丸好奇臉：「什麼什麼？小不點你說什麼？MOMO跟不動峰的神尾打過架了嗎？」
……所謂的謠言越傳越離譜就是這樣子來的。
[twenty-eight]
當天晚上回家的越前龍馬雖然覺得自己沒有必要看言情小說，汲取裡面那些莫名其妙的知識來追妹，但想著拿都拿回家了，於是在跟自家老頭子打完球洗完了澡後，拉開凳子坐在了書桌前打開了乾學長給的書。
然而——
看了第一章就看不下去了……
莫名其妙的誤會，莫名其妙的舉動，莫名其妙的甜言蜜語，男主到女主到所有書裡面出現的角色都很莫名其妙，感覺整個故事都非常沒有邏輯性。
他能從純愛小說裡面學到什麼知識啊真是的。
丟了書的越前龍馬躺在床上，群裡劈裡啪啦的消息問他看到第幾本了。
別說看到第幾本了，他連第一本的第一章都沒看完。
[越前龍馬：看不下去。]
他實話實說，在群裡發完消息後就把手機丟到一邊去了。
琥珀色的貓眼望著天花板發呆，卡魯賓走著貓步，毛茸茸的尾巴從他的臉頰旁蹭過，越前龍馬直起上半身，將貓貓抱起來。
「卡魯賓，我用不著學習這些吧？」
「喵~」
「阿桃學長說什麼好感度不到就去告白的話一定會GG……他是追橘妹已經GG了嗎？」
「喵~」
「搞不懂……那二階堂現在對我的好感度到多少了？」
「喵~」
「她都有來我家跟我一起寫作業了……」
「喵~」
「應該能感覺得到吧？我喜歡她。」
「喵~」
少年揉揉貓貓的爪墊：「之前答應二階堂讓你表演後空翻的……」
「喵！」卡魯賓好像聽懂了主人說的話一樣，不滿地一翹屁股，爪尖點在主人的手臂一個靈活的翻躍，從龍馬的懷裡跳走了。
[twenty-n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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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Extra 06
◎parallelworld6◎
Extra 06
>>> Extra 06
越前龍馬點開郵箱, 是堀尾聰史發來的郵件，約他明天去街頭網球場打網球。
[thirty]
和越前龍馬打球屬於自找沒趣，對方打過來的球就算不似作為校隊出賽一定要打敗對手晉級那樣角度刁鑽大招頻發, 幾個來回下來堀尾聰史的體力也有點不支了。
一字眉躺在地上氣喘如牛，越前龍馬跟個沒事人一樣汗都沒流下來幾滴, 真是心理不平衡, 論他網球球齡也有兩年啊……怎會如此？
越前龍馬一貫囂張地說：「你還差得遠呢堀尾。」
……確實比起越前來說要差很遠, 各個方面的。
堀尾聰史雙手撐著塑膠地癱坐了一會兒, 爬起來跟越前龍馬說不打了不打了，沒力氣了。
「體能也太差了吧？」越前龍馬毫不留情地吐槽：「怎麼平時被手塚部長罰跑圈那麼多次，你的耐力就不見上漲？」
堀尾聰史皺了皺眉頭。
……他也很想問啊！為什麼天天在網球部訓練揮那麼多下拍, 做那麼多個仰臥起坐，還跑了那麼多圈他都沒有進步啊！
然而今天把越前約出來打球不是重點, 昨天晚上學校論壇上有人上傳了越前龍馬送二階堂真知理回家的照片才是重點。
堀尾聰史拿著球拍去旁側的休息區, 把球拍扔進網球袋，又拿出干毛巾擦了擦滿頭的汗水。
越前龍馬打開了一罐ponta在堀尾旁邊坐了下來。
「越前, 你昨天上論壇了嗎？」
「沒空。」昨天光是看乾前輩送的言情小說就很頭痛了，他怎麼可能還會做讓自己更頭痛的事。
「哦……」堀尾聰史組織著措辭，想著怎樣才能更自然地問越前龍馬這個問題，省略號之後很久都沒接上話來。
越前龍馬手裡的ponta好像被他喝完了, 他捏扁了易拉罐站起了身：「那我先回去了。」
「誒等等越前！」
少年被堀尾叫住，轉過身來投過來一個疑惑的眼神。
「越前, 你是不是……喜歡二階堂？」
[thirty-one]
青春期的女生會跟自己的閨蜜聊喜歡的男孩子，青春期的男孩子也一樣，只不過堀尾聰史一直想跟越前龍馬聊這個Hela話題對方都不接話而已。
越前龍馬對女孩子看起來毫無興趣, 他的心中只有網球。
一字眉曾幾何時甚至懷疑越前有點gaygay的……
但是昨天堀尾上論壇看到首頁爆火的帖子察覺到不對了。
[HOT][818青學的支柱主動送回家的女生究竟是何許人也！（圖片）（圖片）]
帖子裡爆出來的圖只有女生的背影, 堀尾聰史一眼就認出來了和自家好兄弟一起走的女孩子就是二階堂真知理。
他第一反應是不可能啊！越前這麼怕麻煩的人怎麼可能下雨天送別人回家啊？可是仔細一看……確實是二階堂, 連手肘擦傷的部位都在同一處。
想起之前越前還自己提出了要把他給二階堂做的便當帶過去，去替自己給二階堂賠罪，一連串的事情想起來都不太對味。
是以堀尾聰史才想把越前龍馬約出來來一場兄弟之間的談心。
直到堀尾想了好多種開場白，最後選擇了最直接的那一種，而越前龍馬也了當地坦白：「是啊。」
一字眉反倒是愣在了原地。
他想過越前可能會顧左右而言他，想過越前可能會打岔說這種無聊的事情他從來沒考慮過，也想過越前會說不喜歡。
唯一沒想過的是帖子裡說的是真的。
[thirty-two]
「啊……什麼啊，原來越前你也有長蛋蛋啊？」
「……」雖然這麼說很詭譎但是本來他就有長啊！
被自家好兄弟用難以言喻的目光凝視的一字眉少年並沒有發現自己說出口的話有多讓越前龍馬覺得無語，堀尾聰史自顧自地繼續：「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會喜歡上女生呢……但是話又說回來，對你示好的女孩子那麼多，像龍崎啊小阪田啊，明明你對她們都這麼冷淡，為什麼你會喜歡上二階堂呢？」
要說跟越前關系離得最近的女孩子就數龍崎教練的孫女了，這個得天獨厚的身份還讓越前花了一天休息時間跟龍崎單獨相處帶她去換網球拍的拍線。
堀尾聰史想到被MOMO前輩請客吃餐點的自己和水野、加藤，那天看見越前和龍崎一前一後地走著真以為他們在約會。
結果跟蹤了之後發現並不是。
不過說起來越前也是跟龍崎交集最多啊？怎麼突然注意起別的女生來了。
越前龍馬躊躇了一下：「……不知道。」
「不知道？」堀尾聰史重復了一遍：「你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喜歡二階堂啊？」
他的腦袋裡浮現出她溫暖如春風的笑，她臉上甜甜的酒窩和浸潤了五顏六色的眼眸，光是想到她，越前龍馬的嘴角也會不自覺地上揚。
「喜歡就是喜歡了，哪有這麼多為什麼。」
[thirty-three]
看漠然如斯的越前龍馬在他提起二階堂真知理後冷冰冰的眼睛也會柔軟下來，堀尾聰史想起那天自己說破嘴皮子才讓越前龍馬跟自己一起去為二階堂捧場的細枝末節：這下是真栽了。
得，這紅線還是他給牽上的。
知道越前龍馬喜歡二階堂真知理的那一刻堀尾聰史的心往下沉了一下，但是很快又覺得既然越前喜歡二階堂那就讓給越前好了，就連說也是這麼說的。
「讓？」越前龍馬古怪地撇了撇嘴：「你又不是她男朋友，怎麼能說讓？如果你也喜歡二階堂的話，那就競爭好了。」
「跟你競爭我哪有勝率啊？」
與其說是知道自己跟越前對壘絲毫沒有贏的機會，戰鬥一開始他就已經舉白旗投降了，不如說他原本也沒有那麼喜歡二階堂真知理。
就是有一點朦朧的好感。
[thirty-four]
二階堂真知理抱著一沓資料冊從老師辦公室出來，穿過走廊，臂膀抱著的資料冊多的堆到她下巴。
打鈴了，要上課了。
她小心翼翼地靠著右側的牆壁走，希望能快點回到教室，老師和班級裡的同學還在等著她呢，身後就竄出來一個同年級的男生撞了她一下。
黑發少女一個趔趄向前跌去，原本抱在懷裡的資料冊散落一地。
她跪倒在地上，剛才撞倒她的那個男生已經一溜煙跑沒影了，連個背影的衣角她都沒抓到。
……可能只是因為打了上課鈴太急了吧？也不是故意要撞她的。
二階堂真知理嘆了口氣，認命地一本一本將小冊子撿回來。
[thirty-five]
黑發少女覺得自己最近跟少女漫裡的女主角越來越相似了，每當她這邊出現突發狀況的時候總會有王子從天而降幫她一把。
有個人蹲下身來於她面前，將一本本掉下來或攤開或倒轉的資料冊收到一起，歸整齊了後將一摞交給她。
他向她伸過來的那只手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手腕處還帶了護腕。
二階堂真知理的視線順著對方的手指移到對方的臉上，其實不看他都知道是誰了。
沒戴棒球帽的少年墨綠色的頭發蓬松又柔軟，被斜陽曬得晶晶點點，他那雙琥珀色的眼睛被隱在額發下看不真切。
「謝謝你越前同學……」
「不客氣，我幫你一起拿吧？」
「上課鈴都響了……越前同學不回自己班裡沒關系嗎？」
「無所謂，反正是英語課，教的都會。」
誒，成績夠好態度再拽老師也沒辦法說什麼。
[thirty-six]
網球部很久沒有集體外出了，大石秀一郎組織了團建，MOMO一聽出游啊？這個好啊，問除了他們網球部的還能不能帶別人。
菊丸英二一聽還以為MOMO想把橘妹帶上，桃城武紅著臉說：「我跟橘妹又不是那種關系！我是想讓越前把二階堂學妹帶上！之前不是說好要幫越前追妹子的嘛！」
海堂：「嘶~無聊。」
MOMO：「這種事情羨慕不來的，像蝮蛇你這種長相如此凶殘的人是這輩子不會有愛情的。」
海堂氣得揪住了桃城的衣領：「你說什麼？！」
桃城：「你現在這麼生氣是因為想談戀愛嗎？」
MOMO這番話跟老母豬帶胸罩一樣一套又一套，把海堂氣得七竅生煙，要不是河村攔著搞不好真要能動手就不動口了。
一番刀槍棍棒下來正主沒什麼動靜，他們幾個前輩急得夠嗆，MOMO說：「越前，你要是不好意思開這個口，我幫你去跟二階堂學妹說吧！」
也不管跟二階堂真知理熟不熟，總之這個媒婆他是做定了。
可惜的是當事人不想假手於人：「我自己去。」
[thirty-seven]
男網部的集體活動本來也不只有網球部的成員參加，小阪田朋香和龍崎櫻乃經常作為後勤組一起出發，二階堂真知理和龍崎櫻乃又是好朋友，一起來也沒什麼奇怪的。
奇怪的是問二階堂真知理要不要一起去的人是越前龍馬不是龍崎櫻乃。
[thirty-eight]
網球部組織的團建活動是去爬山。
在月明星稀的半夜裡集合，坐了一個多小時的新干線去到御岳山的山腳是凌晨三點，爬兩個小時到山頂正好可以看日出。
計劃是美好的，根據網球部正選的體力來說爬御岳山兩個小時足夠了，當中還能有半小時給他們在半山腰休息一會兒插科打諢。
但是永遠跟著一起參加活動的小尾巴們就沒那麼精神充沛了。
就算是人工修出來的山路也並沒有很好走，而且爬山這項運動本身就會制裁每一個平時不運動的人，更何況是夜裡走山路。
夜晚山裡的貓頭鷹和蟲鳴在山谷間回蕩，被風吹動的樹葉沙沙作響，形成只屬於黑夜裡特有的交響樂，偶爾還有幾聲說不清道不明是什麼生物發出的嘶鳴。
讓人心慌的聲音不絕於耳，剛走了沒多久三個女生就心驚膽戰地縮成一團。
「要不我們還是在驛站裡等吧？天好黑腳下的路都看不清，萬一踩到蟲子的話還會爆漿……」
「朋香你不要說這種話啊……感覺好惡心……」
「我是說真的啦真知理！又不是故意想要嚇唬你和櫻乃……我們要不在山下等大家吧？你說呢櫻乃？櫻乃？櫻乃你怎麼不說話啊？」
「……好、好像有什麼東西爬到我鞋子上了……」
前方的大部隊還在行進，講笑話的講笑話，聊人生的聊人生，走在隊伍最後的只有他們幾個一年級的。
加藤勝郎和水野勝雄跟在前輩們後頭，堀尾聰史老樣子對著他的好兄弟一路噴口水，說他哥哥帶他爬過好多山，他知道在哪裡看日出最美，越前龍馬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
身後凌沓卻輕盈的腳步聲停滯了，少年回過頭，濃郁深沉的夜色中三個女生已經離開他們有一段距離了。
堀尾聰史隨著自家好兄弟的舉動也回過頭去，雙馬尾少女一臉的驚懼讓他難得有機會能嘲笑一下平日裡懟他懟得厲害的小阪田朋香：「真沒想到你也會害怕啊小阪田，我還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什麼都難不倒你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退一步海闊天空，忍一時越想越氣，小阪田朋香不甘示弱地瞪了堀尾聰史一眼，裝腔作勢地挺起胸脯，說：「誰怕了啊！我只不過是從來沒有這麼晚來爬過山！」
堀尾聰史和小阪田朋香你一言我一語地陷入辯論賽裡分勝負，二階堂真知理打開手機閃光燈低頭一看，爬在龍崎櫻乃鞋子上的是個小蝸牛。
櫻乃：「……」
真知理：「……」
[thirty-nine]
他們只是來爬山的，看完日出就回去了，好像也沒有必要叫上後勤，但是俗話說的好，來都來了……
吭哧吭哧地爬到山頂，還未到五點半神社外已經有巫女在打掃神域清掃落葉和灰塵了，桃城武說他要做今天第一個向神請願的人，率先衝了進去。
海堂熏鄙夷地『切』了一聲，說祈禱怎麼都不會比自己努力更好，但也跟在MOMO身後進了神域。
乾貞治在根據小本本上記錄的事件推算MOMO跟神請求讓橘妹答應做他女朋友的概率。
河村隆不知道從誰那裡拿過了一個球拍，一邊揮舞著球拍一邊大喊著burning把巫女小姐都嚇了一跳。
菊丸英二：「大石我們也去拜拜吧nya~」
大石秀一郎：「再抽個簽吧，希望接下來的關東大賽能夠一切順利。」
手塚國光坐在山頂供游客休息的座位上目視前方看著已有熹微晨光的天，不二周助坐在他旁邊，目光卻投射向剛爬上山頂來的幾個一年級的後輩身上。
[fourty]
「一會兒日出的時候給我們拍照吧堀尾！」
「……你為什麼不指揮加藤和水野總是叫我啊小阪田？」
「大家都是好姐妹用不著分你我吧？」
「……誰跟你好姐妹啊！我一點都不娘好不好！越前你去給她們拍照片！」
「不要。」
[fourty-one]
小阪田朋香嘴上不饒人，行動上也充滿魄力，堀尾聰史秉承著『好男不跟女鬥』的自欺欺人屈服於了朋香的淫威之下。
一字眉少年認命地拿著手機給女生們拍照片，水野和加藤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了，就剩下越前龍馬還雙手插兜站在旁邊還一副事不關己的冷淡樣。
堀尾：「……」
這家伙好歹也來幫一下忙啊，怎麼就在一邊看啊真的是……
阿桃學長和英二前輩他們從神社裡跑出來了，一人手裡拿著一支簽，MOMO興高采烈地說抽到了上上簽，巫女小姐說這個神社很靈驗的！
菊丸跟在後頭出來，他拍了拍MOMO的肩膀，添鹽著醋地說：「MOMO剛才在愛染明王法像前說的話感天動地，這下橘妹一定會答應你啦！」
MOMO跳腳：「哇啊英二前輩不要在後輩們面前亂說啊！」
海堂扭頭：「嘶~簡直遜斃了。」
朋香聽聞MOMO說神社裡面供奉的是愛染明王，一臉興奮地叫小伙伴們也跟她一起去祈願，真知理說一會兒太陽就要升起來了再進去抽簽會錯過日出。
「沒關系的啦真知理，就抽一支簽嘛耽誤不了多少時間！」小阪田朋香一邊說一邊拉著龍崎櫻乃往前跑：「你要是不去那我跟櫻乃去了啊！」
完全插不上話的櫻乃被迫吃了一嘴巴風：「……」
朋香想著要做的事情當下一定要完成，跑到哪裡都風風火火的，真知理沒朋香這樣的行動力，想了想還在待在原地等日出吧。
堀尾聰史見自己周圍原本一大群人，現下只剩下了越前龍馬跟二階堂真知理，覺得自己有點多余。
……要不他也跟著小阪田和龍崎去祈願？還是跟加藤和水野混一起去？再者……跑MOMO前輩旁邊去？
總之站在越前這裡顯得他好突兀。
[fourty-two]
二階堂真知理靠在欄杆上遙望山下連綿的城市建築。
越前龍馬清清冷冷地倚在欄杆上站在離少女兩拳的距離。
他們的呼吸一深一淺。
雲朵裹挾著一團紅紅的火焰從天際邊緩緩爬升，天空宛若一塊巨大的畫布，隨著那只畫筆的攀蜒，瑰麗的金色塗遍天地。
「是日出！太陽升起來了！」
在城市長大的少男少女日常起床時間就與太陽公公遠離了許多，更別談放假時會睡到日上三竿的懶覺了，要不是大石組織的活動大家專門熬了個夜來看日出，恐怕人生中都難有此次激動澎湃的經歷。
越前龍馬側過臉看她：「嗯，是啊。」
真知理的側臉在朝暾初露裡影影綽綽，微彎的眉眼如同蕩漾在河水裡的一葉扁舟，搖搖晃晃地駛進他的心裡。
晨風輕拂，她披肩的黑色長發隨風揚起，籠住了下顎的輪廓。
他的心跳露出馬腳，像在捶鼓的鼓手一樣一分鐘打出了三百拍。
「二階堂。」
真知理轉過臉來，如瀑布一般的黑發在空中絲絲縷縷：「越前同學要說什麼？」
是時機也好，不是時機也好。
「你頭發亂了。」
旭日東升帶來的暖意從指尖流淌，蔓過四肢到達心房。
她咧開嘴角，緋紅色的眼睛蘊著粲然的笑：「那……越前同學替我撥一撥吧。」
~~Parallel world Fin~~
作者有話說：
平行世界fin，再補個本世界龍馬和真妹一起帶崽的番外，下一章全文完。
昨天開車回家路過一個大坑，然後聽見砰的一聲巨響感覺不太妙，看了看胎壓果然就剩26了...
堅持開到了修理廠，檢查了一下結果不能補，要換輪胎，給本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_(:з』∠)_
第95章 The End
◎全文完。◎
Paragraph 89
>>> Paragraph 89
夢境搖搖晃晃, 像是電影一樣一幕一幕地在真知理的眼前播放。
她是影片裡的女主角，高中自己潛心謀劃勾引來的少年則是影片裡的男主角，只不過播放的戀愛故事二階堂真知理並沒有經歷過。
雖然臉是自己的臉, 但電影裡播放的情節卻是如此的陌生。
鏡頭的旋轉和運鏡逐漸模糊，真知理的意識從朦朧到清醒, 眼前的畫面似清晨的霧氣一樣慢慢消散殆盡。
真知理皺了皺眼皮, 黎明的光線透過厚重繁復的窗簾洋洋灑灑地照射進來, 帶來一室的清淺與明亮, 她習慣性地想鑽進枕邊人的懷抱裡，伸出的手臂只摸到質感高檔絲滑的床單。
身邊的位置空落落的。
真知理睜開雙眼，從床上坐起來, 關緊的房門外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她盯著門倒數了十個數，在數到一時自家老公推開門進來了。
越前龍馬的頭發凌亂, 身上穿著她買的可愛圖案的家居服, 琥珀色的貓眼在看到自己已經醒來後愣怔了一下：「怎麼起來了？」
「我做了個夢，夢醒了發現你沒在我身邊……」
「我去做早飯了, 」越前龍馬從床尾走到床頭：「夢見什麼了？」
「唔……夢見你了，」真知理聳動了一下鼻頭，看起來有些疑惑：「但是又好像不是你……」
什麼叫好像是他……又好像不是他？
龍馬有點迷糊：「？」
「就是……夢見國中時期的你和我，可是性格跟我們倆相差好多, 」真知理歪了歪頭，好似想到了之前跟自家老公一起去電影院看的科幻電影：「像……平行世界的我們。」
前幾日才跟龍馬一起去影院看了新上映的好萊塢科幻片, 講的是彗星來臨後世界分裂成好多個平行世界的故事，興許是她的大腦皮層對電影情節留下了深刻印像，所以夢根據電影展開了幻想？
對於四肢發達但是頭腦也不是很簡單的運動員越前龍馬來說, 多元宇宙存不存在無所謂, 關鍵的是：「那平行世界的越前龍馬跟二階堂真知理也在一起了嗎？」
「嗯！」真知理給了一個肯定的回復。
「那說明平行世界的我也很有眼光, 」越前龍馬兀自點點頭，宛若對別的時空的自己表示贊揚。他又復而看向真知理，拉過她的手捏在自己的掌心：「如果有無數個平行世界，一定每一個世界的二階堂真知理都會改姓越前。」
這話說得動聽，不過——
「你怎麼知道別的時空的二階堂真知理不會跟別人在一起？」她可是行情很好的哇！
「有這種可能的話，一定是那個時空沒有『我』。」越前龍馬揚了揚眉：「現在……起床吃早飯吧，真真。」
不管是幼年期還是成年期的越前龍馬都自信到可怕啊。
真知理聞言笑起來，拉著自家老公的手從床邊下來。
假如真的有平行的世界的話——請在每個平行世界，都與我相愛。
……
———————————————————————
……
真知理的舞蹈課剛剛下課。
小蘿蔔頭們排成一隊，一個個跟真知理打招呼說著越前老師再見，等到最後一位小朋友被家長接走，她回過頭才發現龍馬已經牽著佑樹等了她好久。
「我換一下衣服，馬上就好。」
跟老公和兒子說了聲，真知理用最快的速度衝進更衣室整理完畢後再度出來。她剛將工作室的門鎖上，佑樹就拉著自家老爸過來，將自己另外一只小手牽了上來。
兩個小胖手一手牽著爸爸一手牽著媽媽，越前佑樹一蹦一跳地告訴爸爸媽媽今天在幼稚園裡發生的事，早上跟哪個小朋友做了什麼游戲呀，中午吃了什麼菜呀，午睡的時候哪個小朋友不乖被老師點名了呀……諸如此類的小事。
真知理一邊聽一邊時不時地誇誇他：「那佑樹是不是把午飯都吃光了？」
「當然了！」佑樹晃了晃拉住真知理的那只手：「爸爸說不挑食才能長得高！」
真知理想到以前在學校裡被乾前輩每天勒令喝牛奶然而都不想喝，會讓堀尾代勞的自家老公，砸吧了下嘴。
龍馬：「咳咳。」
就算牛奶有一頓沒一頓地喝還不是變成了一米八七的大高個？但是教育起兒子來當然要拿出老子的態度了。
真知理又問了一些別的，佑樹雖然只有三歲半，但是說話已經很有條理回答得頭頭是道了。
一家三口回到家，越前佑樹突然想起來今天在幼稚園老師宣布的最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下周要舉辦親子運動會！雖然老師說爸爸或者媽媽只要一個家長來就行，但佑樹還是希望他的爸爸媽媽都去，這樣顯得他的家庭地位很重要！能在朋友們面前都炫一把哼哼！
真知理的舞蹈工作室那天正好沒課，於是欣然答應前往，已經退役的龍馬對自家小寶貝的請求更是百呼百應，佑樹得到爸爸媽媽的首肯後興奮地舉著卡魯賓說太好啦，這下終於能把媽媽帶去給小伙伴們瞧瞧了！
真知理：「誒？」
糯米團子的眼睛滴溜溜地轉：「正南總說他的媽媽才是最漂亮的，才不是呢！媽媽你只是太忙了沒有空去幼稚園接我參加家長會在大家面前露臉而已！只要你出現大家就會知道我的媽媽才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媽媽！」
她平時都忙著工作室的事，教來工作室的小朋友們跳舞學習，佑樹還是龍馬管的多一些。
幼稚園的小朋友也沒什麼好攀比的，比來比去都是比自家爸爸媽媽，他老爸出場夠拉風的了，別的小朋友的爸爸比不過，肯定就把媽媽拉出來比了。
真知理想到之前佑樹要開家長會，本來都安排好了，下課後一個小朋友突然肚子疼，她作為老師當然要負責到底了，只能打電話給龍馬讓他去參加……雖然放了一次佑樹的鴿子，但是糯米團子一點都沒有責怪她。
懂事的孩子讓大人省心的同時也很心疼。
真知理蹲下.身，視線跟糯米團子平齊，她摸了摸佑樹的頭，說媽媽這次一定不會缺席了。
為了周五的親子運動會，真知理還特意在前幾天去美容院做了護膚買了新的運動裝。
陪自家老婆逛商場的越前龍馬：「我覺得已經很漂亮了。」
真知理一本正經：「光漂亮還不夠，得艷壓群芳。」
這樣才不會給佑樹丟面子。
當煥然一新的真知理和糯米團子酷炫狂霸拽的老爸帶著佑樹從幼稚園的大門進去時，周邊的小朋友們投過來的艷羨的目光別提讓佑樹有多得意了。
和佑樹同班的櫻田正南的媽媽確實長得很漂亮，聽佑樹說櫻田媽媽每天來接櫻田正南穿的衣服化的妝容都不一樣，華麗又精致。
小朋友們的媽媽大多都是全職太太，像真知理這樣婚後還在從事自己喜歡的工作的女人很少，何況她老公還是國內外知名網球選手。
櫻田夫婦來跟龍馬和真知理打招呼。
大人之間不像小盆友，有什麼不愉快都放在臉上，都是問候寒暄笑臉相迎。
櫻田正南叉著腰說他媽媽會繡十字繡，會插花。
佑樹：「這有什麼！我媽媽會跳舞！我媽媽是舞蹈家！」
正南：「我媽媽還會給咖啡拉花！」
佑樹：「我媽也會！」
正南：「我媽媽……我媽媽敢拿鞭子抽我爸屁股！」
佑樹：「我媽媽也敢！」
越前夫婦擲了一個『也不該什麼都讓孩子看到吧』的眼神給了櫻田夫婦。
櫻田夫婦：「……」
櫻田媽媽清了清嗓子，轉移話題道：「小正一會兒比賽要加油噢！」
櫻田正南握了握拳：「我會的媽媽！一定要嬴過佑樹！」
在操場上聽幼稚園的院長發表講話，然後是各個班的老師跟大家分別說了一下注意事項，親子運動會就開始了。
第一場比賽是孩子們的爸爸推著坐在三輪小車裡的寶寶障礙跑，一共要繞過五個障礙物，先跑到終點的就算勝利，幼稚園老師在分發比賽穿的背心，真知理從佑樹的老師那裡接過橙色的兩件背心，先給佑樹穿好，又轉過身去往龍馬身上套。
穿好隊服的爸爸們抱著自家孩子去各就各位了。
越前龍馬還不走。
真知理：「怎麼了？」
他一臉正色：「要買條鞭子嗎？」
「……」買回來估計就變成他抽她了，真知理的耳根紅了紅，往前推他：「等你帶佑樹嬴了再說！」
「行。」
越前父子上場了。
「各就各位！」
當裁判的老師站在起跑線上，一聲令下後爸爸們就衝鋒陷陣了。
推著佑樹乘坐的小推車，越前龍馬一路上都把對手甩在身後，速度之快令人咂舌，佑樹被風吹得表情都變形了。
媽媽們在跑道旁給自家老公和孩子加油鼓勁，真知理拿著手機給參賽的龍馬和佑樹拍了好幾張照片，組隊的父子倆在手機鏡頭裡都有殘影了……
真知理：「……」
……該不會是聽到別人說的道具Xp在隱隱作祟才這麼努力的吧……
幾分鐘後就分出了勝負，龍馬和佑樹是最先到達終點的優勝者，半途龍馬還差點把佑樹甩出了小推車，佑樹死死地扒拉著車沿才幸免於難，看得一旁的真知理是心驚膽戰。
櫻田爸爸帶著櫻田正南第二名穿過終點線。
櫻田正南看到耀武揚威用鼻孔看他的越前佑樹氣不打一處來在發脾氣，櫻田爸爸安撫自家小寶貝說還有第二輪呢，給正南講了田忌賽馬的故事，說要看總體不能只看一輪的結果。
越前龍馬帶著佑樹去向自家老婆邀功：「是不是很厲害？」
真知理笑著點點頭，給佑樹理了理發型，又拿出包裡的紙巾給自家老公擦汗：「是啊，龍馬好厲害，佑樹也好厲害。」
得到老婆誇獎的龍馬和得到媽媽誇誇的佑樹父子倆露出了同樣得意的表情。
是被順毛的大貓貓和小貓貓。
第二輪比賽是孩子用雙手撐在地上，爸爸抓著孩子的腳走路，龍馬走到半路干脆把佑樹拎起來了。
櫻田正南氣急敗壞地喊佑樹犯規！櫻田爸爸和媽媽安撫自家小寶貝說重在參與，最重要是參加比賽的過程。
櫻田正南好不容易破涕為笑，佑樹倒是耷拉下來了一張臉，問越前龍馬：「爸爸，比賽結果真的不重要嗎？」
「你在說什麼傻話啊佑樹，什麼重在參與？那是失敗者對自己的安慰，比賽就是要嬴才叫比賽，」越前龍馬瞟了一眼櫻田父子，又回過頭來認認真真地看著自家兒子：「要贏得比賽，然後對失敗者說『你還差得遠呢』！」
越前佑樹有樣學樣地扭頭對櫻田正南說：「你還差得遠呢！」
龍馬：「沒錯就是這樣。」
被哄好的櫻田正南又哭了。
櫻田夫婦惡狠狠地投向越前龍馬的視線被後者自動屏蔽。
櫻田夫婦：「……」
第三輪比賽是媽媽帶著自家寶寶跳麻袋，前兩輪都是爸爸出賽，最後一輪總算可以休息下看著自家老婆帶自家的崽上場了，有些平日裡缺乏運動的爸爸們舒了一口氣退居二線了。
越前真知理鑽進麻袋，龍馬把佑樹抱進去，佑樹跟媽媽一起抓著麻袋的邊邊。
真知理說：「一會兒我會喊口令，一二一，一二一，跟著我的口令跳。」
佑樹說他知道了。
比起越前龍馬帶著自家崽崽參加的前兩輪比賽都是爸爸出大部分力，佑樹跟進老爸的進度跟他一起摘取勝利的果實就行了，第三輪的比賽需要佑樹跟真知理的步調一致同樣前進才能得到第一名。
佑樹如臨大敵地又在心裡重復了一遍媽媽說的話。
雖然前兩輪都嬴了，三輪比賽嬴兩輪就可以，但是爸爸說了，比賽就是要勝利才行！重在參與是失敗者給自己的安慰！
「比賽——開始！」
牢牢緊記自家老爸老媽說過的話，佑樹和真知理一起出發了，剛開始兩人的步伐穩健又扎實，然而很快在他們被後來居上的櫻田母子超過後佑樹的心就亂了，一個失誤導致佑樹和真知理一齊摔在了地上。
幼稚園為了安全起見跳麻袋的活動放在了園區裡的草坪上舉辦，是以就算摔跤也不會造成傷勢，但是比賽當中一個小小的失誤就會導致滿盤皆輸。
就算很快再站起來衝向終點，先前的優勢也早就被後來的組追趕上並超越了，真知理和佑樹輸掉了。
佑樹嚎啕大哭，說都是他的錯，真知理說第三名也是很不錯的成績了。
「可是……可是爸爸說比賽就是要嬴才行……」佑樹哭得冒出兩個鼻涕泡，真知理給他擦了，糯米團子又吹了兩個泡泡：「嗚嗚嗚嗚嗚……」
櫻田母子在第三輪得了第一名，櫻田正南這下覺得看到越前佑樹的笑話了，前兩輪的屈辱終於可以在這一局一掃而空了，快意的笑聲停都停不下來。
真知理努了努嘴讓自家老公來解決。
「輸了比賽也沒關系，我們佑樹的媽媽是全幼稚園最漂亮的媽媽了，在這點上就嬴了對不對？」
偷梁換柱歪曲概念一把好手的越前龍馬不知道在給佑樹灌輸什麼思想，佑樹的小腦袋點的跟撥浪鼓似的面對正南又變成鬥雞了：「我媽媽最好看！」
櫻田正南氣鼓鼓：「我媽媽才最好看！」
真知理：「……」
……總之比來比去又變成比媽媽了……
……
———————————————————————
……
小孩子哪來的深仇大恨，比賽完拿了老師給的小紅花，越前佑樹就跟櫻田正南又手牽手一起玩去了，倒是自家老公雙標的態度讓對方家長忍不住陰陽怪氣。
也道是不打不相識，真知理誇了誇櫻田太太的包包，兩個女人就因為討論起了包包發現對包包的喜愛大差不差變成了朋友，還互相交換了聯絡方式。
只有越前先生和櫻田先生還互相看不順眼。
較什麼勁呢？都覺得自家老婆天下第一好看。
……有時候男人幼稚起來比自家的崽只有過之而無不及。
為期一天的親子運動會結束了，佑樹累的趴在龍馬的肩頭睡著了。
龍馬已經抱了佑樹走了好一會兒。
真知理說把佑樹給她抱吧，他搖了搖頭，說怕把佑樹弄醒了。
拉開車門，將佑樹放在兒童安全座椅上扣上安全帶，坐在駕駛位上的越前龍馬又側過身給自家老婆系安全帶。
「我自己來就行了。」
龍馬湊過來在真知理的臉上『吧唧』了一口。
「……佑樹還在呢！」
「他睡著了。」
其實已經醒過來了的越前佑樹聽到自家爸媽的對話，掙扎著眼睛睜開了一條縫。
爸爸媽媽在親親。
即使這個年齡還不是很懂非禮勿視這個成語是什麼意思，但佑樹還是趕緊又閉上了雙眼。
就這麼裝睡到家裡吧。
『This is the end of the story.』
花冉葉
於2023.05.12
作者有話說：
完結！撒花！以後不寫龍馬BG啦.
（畢竟都寫了四篇了）OT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