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對大熱遊戲敷衍的結果
齊木楠子還不想成為社畜。
這個「不想」，並非是畢業找工作受挫而發的感慨。
實際上，她遠沒有到畢業的時候。
按照原來的時間點，齊木楠子只是個才告別高中生活一年多的大二學生。
沒有大一的迷茫不知所措，也沒有大三要為之後該怎麼規劃人生而擔心，大二時期對於很多人來說，是個相對省心，輕鬆愉快的階段。
然而，齊木楠子就只享受了大二時期的一半，甚至暑假還沒過，就被牽扯到風波中。
*
偌大乾淨整潔的辦公室
齊木楠子身著深色西裝，站於正在使用電腦的上司九井一的身邊，聽著他的指示。
是的，上司。
齊木楠子工作了。
至於為什麼會工作？
這個風波具體是什麼？
此時的她並不打算開小差復盤自己的悲慘經歷。
齊木楠子只想先處理作為下屬被安排工作的事情。
九井一是個喜歡說重點的人，所以，齊木楠子並不需要自己做過多的閱讀理解來分析他到底在說什麼，到底想要她做什麼。
他交代完齊木楠子需要做的事情，就合上了電腦，貌似要休息。
齊木楠子見此，便拿著他要自己輸入資料的文件，準備回到自己所在的區域辦公。
只是她剛走兩步，就被九井一的話叫住。他問到了昨天齊木楠子上電視的事情。
【這個是我的失誤。】
面對詢問，齊木楠子果斷承認錯誤。
作為梵天干部的秘書，她的確不該暴露於人前。畢竟，一旦被別人關注，麻煩也會隨之而來。
雖然，梵天有那個自信不讓核心成員的身份長相被公眾所知，也就是說，即使齊木楠子被關注到了，作為齊木楠子的上司九井依舊是安全的。但那也是百分之八十的安全，丟掉百分之二十，也實屬不應該。
所以，齊木楠子認為自己需要承認錯誤。
九井一見齊木楠子這樣，上挑的眼睛帶著一絲的審視。
說實話，一般人估計會被九井一的氣勢嚇到。因為對方長著一張一看就很聰明的臉，實際上他的確很聰明。如果向他說謊，十有八九就會被覺察出來。
聰明的上司九井除了很容易發現謊言外，也很善於掙錢，他是錢生錢的天才。梵天的資金就是經由他的手，迅速積攢，龐大。
梵天內部都知道九井一的厲害，梵天以外的組織，也很眼紅梵天擁有一賺錢能手。
如果九井想，他完全可以去任何的組織工作。就算不為任何組織工作，靠著九井一的能力，他也能衣食無憂，不，衣食無憂是最低的期待，成為富豪是完全可以預見的事情。
齊木楠子當時選擇他成為自己的上司，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好奇聰明的九井一是如何掙錢的。
但結果很讓人失望。
遊戲裡並不能完全體現出九井一這個人掙錢的才能。其實，這也正常。如果遊戲裡可以提供有效的掙錢建議，那齣《梵天》這款遊戲的公司就不用製作遊戲了，直接利用建議掙錢就好了。
齊木楠子在遊戲裡所能了解到的，就只有遊戲設置的台詞和劇情下，九井一的性格和他的一些習慣。
這或許也是她棄游的原因之一。
不，齊木楠子稍稍復盤自己當時之所以退出遊戲，主要還是因為到達百分之五十進度期間，那較為重複的社畜工作體驗。另外，她有點累。畢竟在玩《梵天》這款遊戲前，齊木楠子剛把一款冷門的、bug遍地、讓人心梗的垃圾遊戲通關。
退游後，齊木楠子也沒想著善始善終，拿起和冷門遊戲決戰到底的決心來對待進展了百分之五十的《梵天》。
是的，她半途而廢，真的退游了。
因為當時的灑脫，導致齊木楠子萬分後悔！她不該如此敷衍，如此前功盡棄。哪怕《梵天》是她買冷門遊戲，被熱情的店員鼓動抽獎，贈送的，她也不能因為是免費的，就輕視它。
畢竟，《梵天》真的是款大熱遊戲。
齊木楠子也成功被《梵天》的熱給燒著了，來到了遊戲的世界，真真實實的成為了梵天干部九井一的下屬。
[熱門遊戲玩不得啊。]
對上九井一審視的目光，齊木楠子有點緊張。
「我稍微看了下你上電視的畫面，你喜歡吃咖啡果凍？」
[……]
這一句話把齊木楠子問懵了。
這是需要上司在意的事情嗎？
作為梵天的幹部，九井一日理萬機，應該沒時間關注這個問題吧，甚至問都沒必要問。
可作為遊戲裡的變數，也就是齊木楠子本人，在驚訝後，也算體驗了一把遊戲既定流程和真人體驗的差別。
因為遊戲既定的劇情，大多會讓體驗者在某個時間點進行抉擇，之後會發生什麼，其實也在遊戲公司的設置內。
真人體驗的話，會打破既定的流程，就像齊木楠子喜歡吃咖啡果凍這一點，在沒穿進遊戲之前，九井一是不會知道的。不過現在，《梵天》的世界成為所謂的現實，齊木楠子作為活生生的人，自然也被現實的對待了。
被人問及是否喜歡咖啡果凍，齊木楠子還是有些不好意思。而且她真的覺得九井一沒必要在意這個。
但，她不敢如實地表達自己的想法。
對方不是她能懟的麻煩精，九井一是她的上司，是在這個世界上給她發錢的人，礙於存在明顯的金錢關係，齊木楠子只能稍稍點頭，說：【有一點點的喜歡。】
嗯，就一點點。
希望他不要在意。
「我知道了。」聽到齊木楠子的話，九井一算是放過了她，讓她去做其他的事情。
回到自己工作區域的齊木楠子暗暗地鬆了口氣。
被上司關注喜好什麼的，果然是件有負擔的事情。因為，信息被別人知道的越多，自己就有更多的弱點被拿捏。
雖然九井一是個除了賺錢好像對別的並不會特別感興趣的人，但齊木楠子也無法打包票對方不會為難自己。
對上司抱有低期待，是條能在自己遭遇突發事件時火速回神的準則。
說實話，她不該過早承受這些道理。
還是大學生心理的齊木楠子稍稍有些鬱悶。
她利用電腦快速輸入著資料，輸入一半時，她的餘光掃到目前正在看書的九井一，感慨他果然是個不遺餘力讓自己變得更聰明的人。
遊戲裡不能給予的真實，使得自己有被對方的言行影響，至少在表現上沒那麼消極。
成為一個能跟上高效率上司腳步的下屬，融入這個世界，對於齊木楠子而言，並非是喜悅，反倒有點悽慘。
因為，她想成為普通人。
更準確說，她想回到屬於她的世界，做個普通人。
普通人齊木楠子只是個大二的學生，她應該是待在家裡享受暑假的快樂，而不是待在辦公室工作，做個聽從上司指示安排的社畜。
第2章 這就是她
齊木楠子在玩《梵天》這款遊戲的時候，選擇了社畜線。是的，選擇。既然提到選擇，就自然而然的有其他選項。
根據遊戲的指南，另一個選項是戀愛線。
可攻略人物自然是《梵天》裡的首領、二把手、三把手和幹部。
齊木楠子並沒有選擇戀愛線，主要原因是她對於進行戀愛攻略的挑戰，沒有任何興趣。
要知道現實生活中的戀愛，可比遊戲要難搞多了。在遊戲裡的好感度，放到真人世界，也沒有任何參考性。
就拿她高中時期同班同學的戀愛經歷來講，前一秒會因為好感度的瘋漲想要和自己的男朋友結婚，下一秒就會因為一些事情好感度暴跌直接分手。
好感度可是玄之又玄的存在。
戀愛也是。
齊木楠子對戀愛沒興趣，所以比起戀愛線，體驗與攻略人物的互動，她更想知道在梵天這個組織裡，社畜是如何工作（生存）的。
※
現在齊木楠子從遊戲之外，進入到了遊戲裡，成為了真真切切體驗梵天工作的那個人。
這讓她感到糟糕。
因為處於糟糕的狀態，所以在剛進入這款遊戲的時候，齊木楠子試圖利用超能力回到前一天，或者更早的時間，來切斷這種穿越到遊戲裡的詭異情況。但她失敗了。
無論是阻止店員的熱心，還是暗示其他時間段的自己完成所謂的百分之五十的《梵天》，她依舊被困在了遊戲裡。
進度還是之前存檔的那個百分之五十。
利用超能力粗暴\乾脆的解決眼前問題，也許被這個世界的規則認為是作弊。
不過，齊木楠子很想吐槽只是因為沒有完成原先的大熱遊戲，就被捲入到遊戲裡，世界的規則難道不是另一種程度上的任性？
沒有人告訴齊木楠子接下來要怎麼做。
已經成為遊戲中角色的她在迷茫了一會兒後，復盤了目前的情況和自己的嘗試，暫時得出了要在上司九井一的幫助下，進展到百分百，拿到最佳社畜下屬，方可離開遊戲的結論。
因為對《梵天》的敷衍，就是在於她中途棄游。穿越到遊戲裡，起因是這個，那解決辦法自然是要讓半途而廢的社畜線進展到完美的結局！
多次提及超能力，甚至能熟練利用超能力……足以表示目前陷入麻煩之中的齊木楠子身份的不同。
沒錯，齊木楠子是超能力者。而且是從出生就擁有超能力，在他人看來，簡直是被神明寵愛的幸運兒的那種超能力者。心靈感應、透視、瞬間轉移、千里眼、念力等，都是她的超能力，高中同學鳥束零太對此，曾飽含酸意的把她的多種能力總結為「超能力商場」，但即使如此，齊木楠子並不認為自己就是被神明寵愛的幸運兒。
相反，她覺得擁有超能力的自己是不幸的，因為她失去了正常人該有的情感和反應。
就比如心靈感應。
她能在200米的半徑範圍內，被動接收到任何人的心聲。雖說有的時候，這樣的心聲給她帶來了方便，讓她躲避了一些麻煩，可齊木楠子覺得弊大於利。她失去了正常人該有的，應該去鍛鍊的理解能力，也失去了體驗未知的新鮮感。
因為心靈感應，她時常處於被劇透的狀態。
小時候一個人去電影院，被頻繁劇透的經歷，讓齊木楠子對電影院敬而遠之。其他的方面也是。比如電視劇、遊戲等。如果不是最先體驗的，按照她的災難體質，她就會被他人劇透，從而喪失對原本期待事物的興趣。
齊木楠子沒辦法改變糟糕的狀況。
所以，在和災難日常的磨合中，她找到了一些別的樂趣。
既然大熱的東西會有被劇透的風險，那冷門，少有人觸及的東西應該是她保持期待的最後一片淨土。
齊木楠子把這個觀念在選擇遊戲時，貫徹的淋漓盡致。
每次都買冷門遊戲，或許就是因為這個，那個遊戲店的店員才覺得自己的審美不好。出於同情，才會在她買遊戲的時候，暗箱操作，贈給她最近大賣的遊戲《梵天》。
然後——
就有了要在遊戲中，完成剩餘進度的自己。
等她回去，她絕對會對大熱遊戲敬而遠之！
認清楚自己和熱門遊戲八字不合的齊木楠子想。
※
齊木楠子要在上司九井一那裡拿到最佳社畜下屬的評語，並不容易。
哪怕在試圖回去的努力中，她曾經暗示沒有穿越之前的自己完成《梵天》遊戲進度，拿到所謂的百分百完美進度，而且知道九井一在百分百進度時，會說出「你是我最滿意的秘書小姐」的話。
因為在進入遊戲之後的這段時間，她並沒有觸碰到既定的遊戲劇情。而且，齊木楠子發現，《梵天》這款遊戲成為所謂的現實後，她的身份背景、人際交往情況也進行了相應的具體化和擴大。
之前在遊戲中沒有遇到的大學聚會，齊木楠子遇到了。
這也許是世界規則的補全。
只是在大學聚會上，齊木楠子遇到了一個叫「辻村深月」的同學。她的心聲讓齊木楠子感覺這個世界一下子也變得大了起來。
異能特務科是什麼組織？
異能特務科的經紀人？
坂口安吾？
……
嘴上說自己在「進口公司工作」的辻村深月，心裡有關於自己在哪裡工作的訊息，被齊木楠子接收的清清楚楚。
衍生的文豪世界？被世界很大的現實弄得有點懵的超能力者，對世界存在的不穩定因素有了一定的認識。
為了不進入到更多的麻煩之中，齊木楠子只想盡可能地從九井一那裡得到認可。不過昨天的舉動，貌似有點損傷到自己在上司心裡的形象。
想到這裡，復盤著自己的舉止的齊木楠子，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
下次…沒有下次。
※
齊木楠子作為九井一的秘書，原本是在秘書所在的房間工作。
但現在，她卻和上司九井一處於差不多一眼就能看到的房間。少了房間牆壁阻隔所增添的空曠，讓她有點困擾。
她想應該沒有誰會喜歡和上司處於這麼近的位置。
畢竟，摸魚、開小差……這種在工作中調節自己狀態的行為，隨時都有被發現的危險。
難道這是最佳社畜進度到百分之六十的變相提示？
齊木楠子有些不確定，但又覺得可能。
雖然如之前復盤所言，齊木楠子並沒有觸發百分之六十的原定遊戲劇情，即在一次出差時，發現有針對九井一不利的情況，並及時稟報，被九井一誇讚。但她在對方身體出現異樣的時候，對他進行了照顧，使得九井一免受感冒的困擾。這或許也讓九井一認為自己是可靠的下屬，所以他讓她處於他的視線範圍內工作，表明對方對她的重視。
可這份重視，還是有壓力的。
九井一好像忽略了他自己在梵天中所處的位置。
他是梵天壯大過程中不可忽視的存在。
作為不容忽視的存在，他所在的辦公室不時地會有人來。而且，這些人絕大部分都是等級很高的存在！
首領、二把手、三把手以及其他的幹部，齊木楠子一想到自己處於他們的視線範圍內，就有點憂慮。
就算做社畜，她也只想做個普通的社畜。
那種被別人關注到的榮幸，還是給別人吧。
「可可。」
門從外面被推開了，隨著門的推開，進來的是兩個身著修身西服，身形高挑的男人。他們有著相似的眉眼，髮色都進行了一樣的紫黑挑染，雖然髮型不同，但這並不影響他人判斷他們的關係。
灰谷蘭、灰谷龍膽——和上司九井處於同樣級別的幹部。
他們來找上司聊天。
齊木楠子見狀，找了個藉口，想要出去。
哪怕他們是閒聊，內容也不是她應該知道的。她需要迴避。
慶幸的是，上司九井同意了她的話。
齊木楠子鬆了口氣，出了門，並將門給帶上。
「欸~我長得有那麼可怕嗎？」注意到齊木楠子離開的灰谷蘭摸了摸自己的臉，有點疑惑，「為什麼你的秘書每次見到我，都會選擇離開？」
九井一聽到這話，微挑著眉，說：「你想多了。」
「不是想多，應該是事實吧。」灰谷蘭真的探究這個問題，「難道我這張臉已經不吸引女孩子的關注了嗎？」
「大哥你好像真想多了。」灰谷龍膽隨意地找了個地方坐著，指明：「可可的秘書遇見可可以外的人都很拘謹。」所以，他的對號入座稍顯多餘。
「明明我也是幹部啊。」灰谷蘭納悶中又透著不服氣，「我看起來比可可平易近人多了。」
九井一表示：「這是你自以為的想法。」
「所以，可可你覺得在你的秘書小姐眼裡，你是個平易近人的人？」灰谷蘭反問。
處於200米信息接收範圍內的齊木楠子壓低眉眼。
這就是她不想和灰谷蘭對上的原因。
第3章 所以
灰谷蘭是個善於說話的人，總能關注到一些細枝末節，然後趁機發揮。他的弟弟灰谷龍膽也會打配合，為梵天爭取更多的利益。
因為善於說話，所以能調動很多人為他們所用。
如果說九井一是掙錢的天才，那他們可以說得上是社交天才。
或許正因為這樣，他們的紋身標誌才會在喉嚨這種特定的部位，以突出他們在梵天中的作用。順帶一提，她的上司紋身的部位是頭部，表明擁有能快速積累財富的大腦。
被擅長社交的人提到，這可不是什麼好事。齊木楠子覺得，她還是有必要向上司九井申請回到她的小房間裡工作。
她保證她的工作效率會比現在更……
嘖，如果當面向他這麼保證，估計自己在九井一的心裡會落下不靠譜的印象。
因為九井一會認為她抵抗不住在上司眼皮子底下工作的壓力。
一旦有這樣的印象在，齊木楠子的最佳社畜工作進度就會停下，那麼她就距離回去更遠了。
不太妙。
或許她應該嘗試一下不那麼拘謹地活動。
畢竟，上司九井一應該看出她對其他幹部的迴避。雖然一時，對方是容忍的，但如果在上司沒有說明的時候，多次迴避，那麼她的忠誠就會被變相懷疑。
進入到梵天，總是要接收更多信息的。
因為有的時候，信息等同於把柄，讓你沒辦法再離開梵天。
這也是一種測驗忠誠的方式。畢竟知道了，沒有洩露，那叫守口如瓶。知道了，但信息洩露了，那就是所謂的和梵天不合適的齒輪，即叛徒。
齊木楠子雖然無意成為最忠實於梵天的職員，但在離開之前，她想要做個讓上司省心，滿意的最佳社畜。
※
梵天的據點很多，但真正的組織所在地並不為外人所知。因為它從外表看起來，和尋常的大酒店並沒有什麼不同。只是，它不會對想要住酒店的人開放。而且，裡面配置的並不是全是溫暖的床鋪。
各類的辦公室、會議廳、休息室等，這裡都有。
當然，還有懲治叛徒的審訊室。
齊木楠子在對職員開放的茶水間待了一會兒，利用千里眼確定灰谷蘭、灰谷龍膽離開了之後，才慢吞吞地回到了她和上司所在的辦公室。
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齊木楠子準備工作。
不過，她卻看到了自己桌子上赫然擺著三個咖啡果凍。
【？！】
這是——
她只是沒用千里眼一直盯著，就發生了意料之外的事情。
怎麼會有咖啡果凍空降她桌子的好事！？這是什麼聖誕老人提前送聖誕禮物的好舉止啊。
開玩笑的。
齊木楠子並沒有覺得這是好事，更不會讚嘆別人的慷慨。
她將疑惑的目光投向了上司九井一，遲疑地詢問這三個咖啡果凍的來歷。
九井一淡淡地說：「我還不至於讓下屬為了咖啡果凍拋頭露面。」
所以——
這是上司給的禮物嗎？
齊木楠子有點驚訝，但又不好意思。對上九井的目光，也只能乾巴巴地表示感謝。
看來，這件事真的被上司九井一記住了。
將咖啡果凍小心翼翼放到自己辦公桌抽屜裡的齊木楠子想。
自己昨日上電視的舉動，果然過了。
不過，齊木楠子疑惑那檔節目有那麼出名嗎？還是說節目中的明星嘉賓出名，才會吸引上司九井一的關注。她回憶了一下當天節目裡出席的藝人嘉賓——黃瀨涼太、隻葵千里、後街女孩、T□□NST……的確是個熱鬧陣容。
梵天有一部分業務是涉及藝人事務所的。
也許，上司是在臨時抽查相關事務所藝人的情況，恰好看到了在節目中挑戰獎項的自己。
糟糕，即使在遊戲世界，她的運氣也沒有向好的趨勢。
※
齊木楠子把咖啡果凍帶回了家。不過在帶回家的途中，她接到了鄰居桃瀨成海的邀請，去吃拉麵。
她本想拒絕，但鑑於對方目前分手辭職，找工作的狀態，最終齊木楠子還是同意了吃拉麵。
「下班後的拉麵最好吃了！」
桃瀨成海這樣說。
齊木楠子：【所以，你現在是找到工作了嗎？】
桃瀨成海點頭，「工作是好找的，可是男朋友真的好難找啊。」她說著，鬱悶的嘆氣。
齊木楠子知道一點她的鄰居桃瀨和男朋友分手的原因，貌似是被男朋友發現了自己喜歡bl漫畫，是個腐女，然後就分手了。
因為桃瀨和前男友是職場戀情，所以為了避免造成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尷尬，所以桃瀨成海辭了職。
「如果別人接受不了我的這個身份，估計我還會面臨再分手的情況。所以，下一次，我絕對會把我的屬性給藏好了，不讓別人知道。」
顯然，桃瀨成海沒有喪失對戀愛的熱情。
「等我正式工作，到時候再請你吃一頓，算是慶祝！」
受到慷慨邀請的齊木楠子突然覺得自己今天的運氣還不錯，不但被請吃飯，還收到了上司的咖啡果凍。
「話說，你昨天上電視真的把我給驚到了。」桃瀨成海在說完自己的事情後，對齊木楠子的事情進行了點評。
【為什麼你也會關注到這個？】
齊木楠子有種不祥的預感。
桃瀨成海聽到這話，有點驚訝，問：「你平時都不玩社交軟件的嗎？」
「就算不看電視，玩社交軟件應該是現代人平時打發時間的不二選擇吧。你為什麼……等等，等等。」說著，女人拿出手機，相當熟練地在屏幕上點了幾下，然後示意給齊木楠子看。
「你上熱門話題討論了哦。」
【！】
齊木楠子看著桃瀨成海的手機頁面，震驚於一節目的話題討論居然會這麼熱烈。
「主要是你太厲害了。」桃瀨成海幫助滑動討論頁面，挑重點給齊木楠子看，「能說出那麼多在場嘉賓給的謎題，而且絲毫不被他們的魅力所影響，堅定地看著咖啡果凍。看來你真的很喜歡咖啡果凍啊！」
齊木楠子的表情愈發凝重了。
桃瀨成海點的話題有兩個。
一個是#和閃閃亮亮的偶像在一檔節目上相遇後#；
另一個是#人和物質，你選擇哪個？#
這兩個話題裡，都有涉及齊木楠子的討論。
前者的話題著重說本來是奔著看偶像的，沒想到卻被齊木楠子圈粉了；
後者的話題是說齊木楠子不為偶像們的盛世美顏所動，居然目光頻頻看向咖啡果凍所在的獎項！果然，人和物質，物質最重要！
[要定你了.齊木楠子jpg]
[你們的臉在咖啡果凍面前不值一提.偶像＋齊木楠子jpg]
[不好意思，我今天只愛咖啡果凍.齊木楠子jpg]
……
看著無數的節目截圖製成的表情包，齊木楠子有點頭疼。是她低估了現在社交軟件的厲害，這些網友居然會對一檔普通的節目討論過來討論過去，並細緻的分析她當時的目光看向的是哪裡！
喜歡咖啡果凍這個秘密，到了人盡皆知的地步，是她所始料未及的。
怪不得上司九井一會提起咖啡果凍的事情。
哎呀哎呀。
「我覺得從明天開始，你可以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了。」桃瀨成海說，「好奇的人一旦增多，很有可能會對你之後的生活造成影響。」
齊木楠子覺得對方說的有道理。
不穩定因素一旦變多，她無法預測之後的事情。
低調一點，總是好的。
※
「看來九井一的秘書，不為美色所動啊。」
昏暗的房間內，一些彪形大漢也同樣關注著網上的訊息。比起不知道齊木楠子具體身份的普通網友，他們可是知道對方的來歷。
「畢竟她連黃瀨涼太、隻葵千里都無視了，我們的美男計劃要捨棄了。」
眾人勉強的接受這個事實，但又很無奈，「這年頭，有不看臉的人嗎？梵天干部的秘書在挑選的時候，也太嚴格了吧。」
無懈可擊啊。
「你不看看是誰的秘書！」突然有一個人這麼說。
眾人下意識回：「啊，是九井一的。」
回的時候沒感覺，回完尋思了一下，頓時悟了。
跟著喜歡錢的九井一工作，齊木楠子能不喜歡錢（物質）嗎？
什麼臉啊，男人啊，在她眼裡絕對沒有到手的利益重要。
「所以，我們要賄賂她嗎？」
第4章 什麼時候梵天的二把手
陽光明媚的清晨
去往各個工作地點的人們在等待著電車。
一長相俊秀，打扮地休閒帥氣的男人站在等待的隊伍中，注視著距離自己不遠，穿著深色職業裝的粉色頭髮的年輕女人。
哪怕那個人戴著帽子以及口罩，他也能確定自己要追求的人就是她。只要追到她，用錢和愛灌溉她，他就能拿到一大筆錢，遠走高飛。
這對於他一急需錢的職業牛郎來說，是筆很賺的買賣。
雖然自己拿到的女人資料上，顯示了其的難以攻克特質。但他有把握能夠讓她放下心防。
畢竟，相較於她的涉世未深，乾淨的人際交往，他可是閱歷無數，而且是專門在女人堆裡察言觀色的人。
名叫齊木楠子的女人絕對會被他攻克，而且他現在還有了資金的支持。
即使齊木楠子不完全看臉，她應該也能嗅到他身上散發著的金錢氣息。溫柔體貼又有錢，他覺得對方沒理由拒絕他。
當然，他現在需要一個正式和齊木楠子有交集的機會。
電車相遇是個不錯的地方。
男人看人數較多的車站，臉上掛著淡定的神色。
待會兒車上會有很多人，一不小心與對方碰上，應該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電車徐徐進站。
男人緊盯著齊木楠子的身影，在進入電車的時候，特意往齊木楠子所在的地方靠攏。
電車裡的人很多。
各種人的心理活動嘈雜喧鬧。
處於這種環境中，齊木楠子本來無意好奇嘈雜心聲中，會有什麼信息。
可距離她越來越近的心聲，還是引起了她的注意。
麻煩這麼快就到了嗎？
齊木楠子下意識的往旁邊的區域走了走，試圖在拉遠距離的時候，復盤一些目前的情況。
能從她嚴實的打扮中，很有目的地朝她走來，這可不是一般人會做的事情。
也就是說，自己被人給盯上了。
這個被人盯上，是帶著一定的目的性。
[追求？勢在必得？信息？]
專注讀取男人心聲的齊木楠子眼皮一跳。
她在遊戲背景中只是個進入梵天半年多的普通職員，有需要被人盯上的必要嗎？在職場資歷範疇，自己也就是個菜鳥新人。他們有什麼可在意的。
不，或許正是因為自己是個新人，所以在有些人看來，她身上全是破綻。正好可以作為突破口，來套取一些梵天的信息。
想到這裡，齊木楠子眉頭微皺，對所處的局面感到困擾。
遊戲一旦成為現實，必然會帶來意料之外的發展。
她可不願和有目的的男人牽扯上。
對方為了錢，想要套取她的信息；她為了錢（工作），極力擺脫麻煩。
各有各的進攻防禦對策。
齊木楠子不露聲色地迴避著男人的靠近，直到電車到達相應車站，她都沒讓對方和她有任何的言語或者肢體交集。
很好。
又躲避了一次麻煩。
走出車站的齊木楠子為自己的努力成果感到高興。
男人則是為自己的努力成果感到鬱悶。
怎麼回事？明明自己都有一直向齊木楠子靠近，可每次都會被對方剛好迴避過去！這真的是湊巧？還是對方的有意為之？
他鬱悶的同時，稍微回想了一下自己通過資料所了解的信息。
齊木楠子對顏值不看重那一欄，的確是給自己資料的人劃過重點的。雇用自己的人還說，本來美男計是要捨棄的，可貿然賄賂齊木楠子，又有些生硬，所以計劃照舊。
「你可要耐得住齊木楠子給予的冷漠啊，水野君。」
這句話突然冒了出來，將水野的思緒打亂。
「什麼啊，原來掙錢是沒那麼容易嘛。」水野無奈地嘆了口氣。
※
掙錢，當然沒那麼容易。
齊木楠子為上司九井一泡好咖啡後，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工作。
這樣的工作，她已經進行了快半個月了。
是的，雖然遊戲背景上，自己是進入梵天工作了半年多的職員，但是實際體驗就是有快半個月。
打破以往的學生作息，要在大學生暑假的時間工作……不該那麼快承受的齊木楠子變成了地地道道的社畜，還要解決各種不穩定的因素，免得遭受影響。
掙錢，真的不容易。
*
齊木楠子之前說過這裡是有面向職員開放的茶水間的，除了茶水間，員工餐廳也是有的。畢竟，你不能指望每個人每天都拿著便當上班，而且，也不能天天都在外面解決。
齊木楠子本來是自帶便當派。
但現在，她的派別發生了點變化，在自己沒有了小房間工作待遇後，她成為了去外面吃飯的派別。
員工餐廳什麼的……齊木楠子還沒有要去嘗試的想法。
哪怕在沒穿越之前，依照遊戲裡的設定，她是會光顧員工餐廳。但現在，真實人物齊木楠子覺得自己有必要減少一點被梵天內部人員關注的風險。
想法是沒錯的。
可齊木楠子好像忘了，今天和往常的不同。
「你好，我能和你坐同一張桌子嗎？」
正在享用午餐的齊木楠子被人搭訕了。
搭訕人，齊木楠子有印象。就是今天早上碰到的那個企圖和她有交集的人。
糟糕。
齊木楠子微抿著唇，注視著試圖用微笑讓她打消戒備的男人。躲避梵天內部關注的她居然遺漏了這個不穩定因素，讓他的計劃得逞了。
哎呀哎呀，真是狡詐的守株待兔對策啊。
[她一定是被我給迷住了。]
水野注意到齊木楠子的沉默，下意識地朝著最有利於自己的方向想。因為想法愉悅到的他加快攻勢，說：「這裡，好像就你可以……」
[不可以，你給我死心吧。]
齊木楠子不想伸出援手。
她伸手指了指剛好離開的一桌，意思很明白。
那裡，正好可以讓他坐。
水野的微笑僵硬了。
可惡，這涉世未深的女人防備心理怎麼那麼強！
她的周圍豎起的是銅牆鐵壁嗎？
銅牆鐵壁？這樣的形容雖然聽起來是有種把麻煩推到外面的強大氣勢，可時常處於麻煩之中的齊木楠子卻沒有因此沾沾自喜，掉以輕心。
畢竟，沒有誰比她更曉得災難的惡劣程度。就像平平無奇的她居然會被其他的組織盯上，作為套取梵天信息的突破口，一個菜鳥職員備受重視，還真讓人有壓力。一不留神，她就會陷入被梵天內部的人認為可疑的程度。一旦被認為可疑，十有八九沒有什麼好結果。
這在《梵天》的原定劇情裡是沒有的。
可見大熱遊戲對她的不友好。
[該怎麼辦？]
水野的心聲穿過嘈雜的餐廳傳了過來。
顯然，他還不肯死心，想要和齊木楠子有交集。
對方為了錢有多努力，齊木楠子為了平靜的日常就會有多努力，甚至要更努力。
畢竟，水野失敗了，失去的是錢；齊木楠子要是失敗了，那可能會面臨致命的危機！
派別還是再改一下吧。
齊木楠子頂著被水野注視的目光，走出了餐廳。
她覺得梵天內部的員工餐廳還是挺好的。
擺脫麻煩後，齊木楠子在職員電梯口等著電梯。
不知道是不是過於巧合，平時有著三三兩兩的人在的電梯口，就她一個人。
進入電梯後的齊木楠子按了所在的樓層，等著電梯上行。不料，正要關閉的電梯門卻在此時又開了。
一道身影進入齊木楠子的視線。粉色的頭髮、精緻中帶著些許難以靠近氣息的臉，一眼就會讓人忍不住留意的嘴角傷痕……
[……什麼時候梵天的二把手也乘職員電梯了？]
第5章 兩次
在梵天組織內部建築電梯的配置上，是有職員電梯和幹部電梯的區分。
普通職員會乘職員電梯，幹部及以上的人會乘幹部電梯。
雖說齊木楠子的上司就是幹部，但齊木楠子很少有乘幹部電梯的優待。僅有的一兩次，是她要和上司九井一起出差，九井一讓她和他一起搭乘的。
資歷尚淺，而且又直屬於九井一……
沒有任何意外的話，齊木楠子在遊戲達成最佳社畜成就時，也不會和幹部電梯、其他幹部有過多的交集！
只是她沒想到，即使不乘幹部電梯，不在工作的辦公室，她也有和其他幹部近距離接觸的機會。
梵天組織的二把手——三途春千夜，此時此刻正和她乘同一部電梯。
電梯門合上，空間恢復了其密閉性。
空氣一下子變得稀薄，氣氛也很是凝滯。
齊木楠子很謹慎地站在了電梯的一處，觀察著對方的動作。不過，三途春千夜毫無動作，只是任由電梯上行，神色很淡。
沒有任何動作的意思是，目前對方很有可能是要去齊木楠子所在的電梯樓層。
不，也有可能是比她要低一些的。
齊木楠子注意到電梯停到低層時，電梯門打開。
然後——
身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出現在電梯口。原本隨意的目光掃到電梯裡的齊木楠子和三途春千夜，不，更準確說是三途春千夜時，想要踏進去的腳瞬間收了回去。
和他手腳動作沒差兩秒的，是其對三途春千夜的恭敬鞠躬和言語：「您辛苦了！」
三途春千夜依舊沒有任何的反應，神色淡淡。
電梯門重新合上。
電梯裡，依舊是三途春千夜和齊木楠子兩個人。
糟糕。
那個人居然不給她分擔一點壓力！
齊木楠子鬱悶。
讓她更鬱悶的是，在200米為半徑的信息接收範圍裡，她還能聽到所謂死裡逃生的那個人的慶幸心聲。
[沒能和二把手搭乘同一個電梯，真是太好了！]
[話說為什麼他要乘職員電梯啊，隨意的程度也太讓人防不勝防了。剛才…等等，電梯裡好像還有一個人，看起來有些眼熟。]
[九井幹部的秘書…應該是她吧。他們倆為什麼會碰上呢？好奇怪啊。]
有什麼好奇怪的。
只是碰巧中的碰巧罷了。
不替別人分擔點壓力，還好奇（八卦）別人…職場的人情冷暖，齊木楠子算是體會到了。
在到達所在的樓層前的短暫又漫長的時間內，齊木楠子整理了下對三途春千夜的印象。根據之前玩遊戲時，三途春千夜的出場，她認為對方絕對算得上是危險的人物。
他忠誠於首領，無法容忍背叛，善於審訊，並對背叛者施以嚴懲。
嚴懲的結果就是：沒有背叛者能活著走出審訊室。
聽到這樣的總結，應該沒有人想要靠近三途春千夜。
哪怕自己沒有背叛。
只是擁有讓人膽寒能力的三途春千夜，從外表看，卻很難讓人聯想他和極/惡組織有關，更不會讓人覺察出他在組織裡還身居二把手的位置。
精緻的眉眼、濃密纖長的睫毛、嘴角看起來是瑕疵但又不違和的傷痕、白皙的皮膚、耳朵上那走在潮流前沿的各種耳釘、粉色的長髮、頎長的體型……光是聽這種文字敘述，估計很多人都會在腦海中勾畫出一個長相好看的男人的形象。
是的，他安靜的時候，看上去就只是個長相好看的普通人。就像現在，他心聲的寧靜，眼睛裡也是沉靜。
梵天裡不乏長相好看的人，比如自己的上司九井一、昨天碰到的灰谷蘭和灰谷龍膽、現在的三途春千夜。可以說，《梵天》遊戲的賣點之一就是人物上的大多美型。比活躍於熒屏的偶像還要時尚的髮型、精緻的臉、根據每個人的氣質搭配的恰到好處的裝束…
只要給一個舞台，每個人都可以毫不違和地進行時尚走秀。
這樣的形容，應該最能概括一般人對《梵天》的印象。
現實中的組織首領和下屬未必能有他們的一半時尚，主要是臉首先就敗下陣來。當然，齊木楠子並沒有因為這個賣點，就高看《梵天》幾分，認為它是最好的遊戲。畢竟如果那樣認為了，齊木楠子就不會半途而廢，中途退游，也不會在現在的所謂現實中，與《梵天》遊戲角色之一的三途春千夜處於同一部電梯。
收回對後悔事件的思緒，回歸剛才的印象，齊木楠子認為真正讓人感覺到三途春千夜攝人氣場的，還是在他情緒有起伏的時候。不過，一般他情緒有起伏，那也意味著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因為那個時候的三途春千夜會沉浸在瘋狂的狀態，之後——
用剛才提及的話來暗示：沒有叛徒會活著走出審訊室。
齊木楠子絕對不想和他有更多的交集。
*
牛郎的追求，目前的與梵天二把手電梯共乘，都顯示了齊木糟糕的運氣和應對麻煩的疏漏。
銅牆鐵壁的防禦？
不存在的。
感受著「今日抵抗災難失敗」現實的齊木楠子陷入低落的狀態。
就在此時，她聽到了電梯到達所在樓層的聲音。
電梯門打開，抉擇來了。
問：作為梵天職員，不巧與梵天組織的二把手同乘一部電梯，到達同一樓層後，作為職員的你是先出電梯，還是等他出去之後，你再出電梯？
齊木的目光落在三途春千夜身上，腳沒有邁出半步，顯然她是選擇等三途春千夜出去之後，她再出電梯。
他應該會有所動作吧。
畢竟三途春千夜沒有按其他的樓層。
他應該不會再做一個不為外界所動的人了，對吧。
[請不要為難我這個菜鳥職員。]
齊木楠子暗自祈禱。
在電梯快要合上時，三途春千夜有了動作，走出了電梯。
齊木楠子鬆了口氣，接著自然而然地在他之後，出了電梯。
他們所在的樓層有很多的辦公室，而且除了幹部九井一的，還有其他幹部的辦公室。
所以依照概率，三途春千夜會去九井一的辦公室的可能性不大。但按照心靈感應的話，齊木楠子可以斷定此時的梵天二把手是要去見九井一的。
在此，她再次肯定一下上司九井一的良好人際關係（被關注程度）。
如果乘幹部電梯，三途春千夜應該早在辦公室了吧。
選擇乘職員電梯，梵天二把手的決定帶著心血來潮式的任性。作為運氣不好，剛好碰上的職員，就只有承受的份兒。
齊木楠子站在電梯口附近，望著三途春千夜的背影，再次陷入抉擇中。
問：作為梵天職員，你親眼看見梵天二把手走進上司九井一的辦公室，作為同在一個辦公室的你是會選擇進入辦公室，還是基於低調原則，選擇去茶水間避一避？
第6章 你是
齊木楠子面臨抉擇。
她看了下手腕的手錶，距離上班還有十五分鐘的時間。以往的這個點，她肯定是在辦公室裡。
現在的話——
齊木楠子覺得她也應該在辦公室裡。
因為，她無法保證三途春千夜會把所有想說的話壓縮在十五分鐘內說完，她也無法保證在這十五分鐘內，還會有誰再進入上司九井的辦公室。
如果有更多的人在辦公室，那時候從茶水間避風頭，礙於上班時間硬著頭皮來到辦公室的她，就要頂著更多人關注的目光了。
那是齊木楠子所不希望的。
*
抉擇好的齊木楠子邁著謹慎的腳步，來到了辦公室門前。
她像往日一樣輕輕地推門……那是不可能的。
作為社畜需要更謹慎才行。
因為三途春千夜注意到了她，她也看到了三途春千夜走進辦公室。
面對上級的談話，她不能做出裡面就只有九井一，她輕輕推門進去的舉動。
這個點能進入辦公室，並且敲門的，她那個聰明的上司應該會知道是她。
自己能否進去，就看九井一的選擇了。
「進來。」齊木楠子聽到了九井一的話，她推門進去。
進來，並不是九井一的選擇體現。
接下來才是。
齊木楠子看到了九井一和三途春千夜，微微鞠了個躬。
其實她剛才在電梯裡，也應該對三途春千夜這樣的。哪怕對方不是她的直屬上司，但對方是梵天的二把手，等級自然是當之無愧的上級。
鞠15度的躬表示下級對上級的問候，這很正常。
或許是因為當時齊木楠子太驚訝了，才會有這樣的疏漏。那個在電梯外，死裡逃生的男人的禮儀是對的！
受教了。
她在原地等待著九井一的下一步答覆，但對方並沒有讓齊木楠子選擇迴避的打算。
這應該就是上司九井一的選擇。
齊木楠子只能老老實實地回到自己的位置，裝作自己已經投入工作的樣子。
*
三途春千夜在九井一的面前，是有些情緒波動的。
畢竟，比起下屬，他來往更多的是九井一這些等級的人。
在《梵天》的遊戲中，自己的上司九井一曾經提到：他們這些人在很久之前就在一個組織中。
想來因為認識久，他們的關係是堅不可摧的。在平時相處，也會更為放鬆。
三途春千夜並沒有因為有齊木楠子在，而掩飾自己想要說的話。因為他有自信，齊木楠子絕對不會把她所知道的洩露出去。
畢竟，梵天對於叛徒的懲治措施很殘酷。
他談到了梵天組織的一處據點頻發意外的事情。
九井一的回答是：「你覺得那裡有鬼嗎？」
「不清楚。」三途春千夜說：「也許是誰假借出意外的名義，在做一些對梵天不利的事情。」
從「頻出意外」到「有鬼」，再到現在的「設想」……
三途春千夜圍著梵天的利益進行的分析，挺合情合理。
「要是這樣的話，那你就有的忙了。」九井一說。
三途春千夜沒有反駁，嘴角的疤痕因為咧起的弧度有所舒展，「你說得對，可可。我的確需要做些什麼，畢竟梵天不需要叛徒。」
他的話在提到「叛徒」的時候，明顯含著冰霜。齊木楠子能夠感覺到房間氣溫陡然直降，如果是心裡有鬼的人，估計會因為他和他的事跡而膽戰心驚，甚至做出慌亂的舉動。
心裡沒鬼的人，也會把「絕對不可以招惹」的標籤貼在三途春千夜身上，以後會敬而遠之。
齊木楠子的話，屬於後者。
三途春千夜和九井一的聊天還在繼續。齊木楠子就繼續做個背景板。
不過期間，九井一有讓她為他們倆泡咖啡。
等她回來的時候，發現房間裡又多了兩個人。
齊木楠子：【……】
*
「欸~就只有兩杯嗎？我們四個怎麼分啊？」灰谷蘭面帶微笑，指了指他、灰谷龍膽還有剛才就在房間裡的九井一和三途春千夜。
這真不是她的過錯。
普通職員怎麼可能會想到辦公室裡又多了兩個人呢！所以，這真不是她的過錯！
「這是你的過錯，別來找我下屬的茬。」九井一在齊木楠子剛想回復的時候，說。
「這樣嗎？」
灰谷蘭摸了摸鼻子，看著將咖啡放在九井一和三途春千夜的齊木楠子，說：「那我和龍膽能否差遣你的秘書小姐，讓她也幫忙泡兩杯呢？」
災難。
不過，可以解決。
齊木楠子看向九井一，等待他的指示。是的，這個時候她只需要聽從九井一的安排就可以了。
九井一揮了揮手，答案很顯而易見，那就是幫他們也泡兩杯。
希望她回來的時候，辦公室裡的人不會再多了。
只是希望……
不如她所願。
齊木楠子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就看到了梵天首領的身影。他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看著遠方。
怎麼辦？
她也要為他泡一杯咖啡嗎？
開玩笑的，她記得梵天的首領不喜歡苦澀的東西，所以，他應該不喜歡喝咖啡。
「喲~秘書小姐請把咖啡放到這邊哦~」灰谷蘭在齊木楠子進來時，就開口道：「其實在這個點喝咖啡，也有點不太好啊。」
「那你還喝。」灰谷龍膽冷漠吐槽，漂亮的水母髮型下的臉帶著一絲無語神色。
「沒辦法，誰讓他們都有咖啡呢~」灰谷蘭聳了聳肩，「在這個時候，希望被同等對待，應該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吧。」
「就放在這裡好了。」灰谷蘭繼續示意。
這就是齊木楠子眼下需要做的事情。
把咖啡放在灰谷蘭、灰谷龍膽所在的位置旁，然後——
就乖乖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房間內看起來無事發生，實則空氣都因為這幾個人物而被擠壓到讓人喘不過氣。
太災難了。
也許她當時不應該選擇九井一作為自己的上司（他的人緣太好了）。齊木楠子第一次懷疑自己的選擇。
如果選擇其他人，應該會好一些。如果……可惜沒有如果，IF條件式只會讓人徒生傷感。
而且再給一個如果，齊木楠子肯定不會碰觸《梵天》這個遊戲。
齊木楠子在進門的時候注意了下梵天首領後，就沒有再注意他了。
敬業的職員要安守本分。
在上司沒有說話時，絕不能做一些超出職責範圍內的事情。
「欸，你們有留意到最近在某個夜總會發生的鬧鬼風波嗎？」錯過了三途春千夜和九井一談話內容的灰谷蘭顯然對此也很感興趣。
接他話茬的是灰谷龍膽：「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鬼啊！大哥你就不能從信息中提取出更關鍵的信息嗎？」
「那龍膽你的意思是屬下的信息有誤囉？」
「肯定是。」
「欸，你就不能稍微幻想一下真的有鬼嗎？」
「本來就沒鬼，為什麼要幻想啊！想要看鬼，你去看恐怖片好了！」
……
房間裡響起了兩位灰谷幹部你來我往的爭執聲。
其他的人都很沉默。
齊木楠子看著電腦上顯示的時間，只期待能快點下班。
「女人比較脆弱，更容易受鬼的欺負。我們沒見過鬼，不代表秘書小姐沒有！」出於證明有鬼這個可能性，灰谷蘭一下子把話題扔給了齊木楠子。
背景板齊木楠子：[……你是魔鬼嗎？]
第7章 她就只是個
[這種話題怎麼可以輕易的拋給我呢？我是能夠回答得起你們這些大人物問題的人嗎？]
就算鬼怪這種話題，人人都可以說上一兩句。但就算可以，也沒有必要折磨作為下屬的人啊。
總是要應對上級心血來潮，出其不意的話。這就是身為下屬，身為社畜的人的心酸嗎？
比起鬼，魔鬼上級更可怕！
齊木楠子從此時的情況得到了更深刻的認知。
要說鬼這種存在，齊木楠子並不陌生。
畢竟高中時，她就遇到了可以看到鬼或者說是幽靈的靈能力者鳥束零太，藉由他，她對世界的認知更廣了一些。
但齊木楠子並不確定這個世界上就有鬼的存在。哪怕齊木楠子在同學會上見到了辻村深月，通過她的心聲了解到這個世界延展到擁有異能力者這個設定，可鬼的話……她是真不確定的。
不過就是確定，齊木楠子也不想和面前用著看戲目光看著她，折騰作為下級的她的灰谷蘭說。
因為一旦開口，話題就不會停下了。
話題不會停下後，不但涉及鬼，自己的其他信息也會被他人知道得更多。
鬼怪話題是一個極容易拉進彼此距離的熱門。
齊木楠子對此，堅決抵制。
其實，在灰谷蘭的話音剛落時，齊木楠子有點期待九井一能夠幫助她解決掉麻煩。畢竟，這可跟他們的議題不一樣。日理萬機的他們怎麼能在如此無聊的話題上耗費時間！這很不科學不是嗎？！
雖然在灰谷蘭、灰谷龍膽的努力下，高大上的幹部聊天變成了所謂的小學生鬥法，但齊木楠子還是認為話題的參與人不該有自己。
可上司九井一併沒有插話，這讓她的希望落空。
難道他也好奇她有遇到鬼嗎？！
話說，這麼悲慘的遭遇應該不能作為談資吧！
種種的考慮，驅使齊木楠子重重按下「沒有」這個按鈕！
【沒有。】
真沒有！她的生活很美好，絕對沒有遇到過鬼怪之類的東西！
齊木楠子的回答讓灰谷蘭有點失望。他「欸」了一聲，說著：「我還以為秘書小姐有這樣的經歷呢！」
嘖，他這話的意思是她很脆弱，很受鬼的歡迎（欺負）麼？
齊木楠子按耐住吐槽的想法，只能沉默。
「秘書如果真遇到鬼，也不可能表現得和普通人一樣。」灰谷龍膽說：「大哥你不要隨便就開話題，這樣很讓人困擾。」
齊木楠子在此感謝灰谷龍膽對她「普通」的認可！
灰谷蘭：「嗯，我就隨便說說。」
之後，話題就談起其他的了。
齊木楠子鬆了口氣。
全程，梵天首領佐野萬次郎，即遊戲裡幹部會直呼英文名稱「Mikey」，沒有說一句話。
他很是沉默，就連心聲也很少。
整個人看起來很陰鬱，眼神滿是死寂冰霜。
在遊戲中，她操縱的遊戲人物和他接觸是最少的。按照大熱遊戲的劇透，遊戲公司在Mikey這個角色上設置了很多謎團，以至於很多走戀愛線的人在攻略Mikey上，吐槽完全不知道遊戲人物的想法；社畜線上的話，也很艱難。
齊木楠子突然有點慶幸當時自己沒有選擇首領Mikey。
在選擇人物上，齊木楠子完全貫徹了自己的低調原則，盡量避免更多的時間操作。
首領Mikey、二把手三途春千夜和三把手鶴蝶，首先被她排除。因為他們的身份就注定了麻煩纏身。
幹部級別中，齊木楠子也先排除灰谷蘭和灰谷龍膽。因為他們是兄弟，你現在成為其中一人的下屬，就不可避免要和另一個上級有更多接觸。可以說是選一贈一的隱形麻煩，無疑會拖長遊戲時間。綜合這個考慮，齊木楠子放棄了在他們手底下做下屬的體驗。
明司武臣和望月莞爾，在遊戲介紹上給的信息不太多。不過看角色形象，應該是需要費點時間攻略的。
選擇九井一，主要是齊木楠子好奇對方的愛錢，掙錢屬性會在遊戲裡怎麼體現。不過，就像之前所言，她在玩遊戲的時候，沒有體驗出特別能促使她也想掙錢的想法。
或許是她太滿足於現狀，想做個普通人了。
就連現在也是，老老實實工作，沒有任何想要觀察九井一的想法。她想她應該不會成為在善於掙錢的幹部手底下耳濡目染，成為小富翁的那種人。
[快點讓我退出遊戲！]是齊木楠子最想要做的。
[快點到下班時間！]是齊木楠子目前所期待的。
在下班之前，齊木楠子按照九井一的指示，依舊做著繁雜的工作。
梵天首領Mikey和二把手三途春千夜先離開了辦公室，接著是灰谷蘭和灰谷龍膽，齊木楠子面臨的困擾算是解決了。
不過在灰谷蘭和灰谷龍膽離開時，灰谷蘭突然說了一句：「秘書小姐泡的咖啡很好喝。」
這讓齊木楠子有點複雜。
好喝麼？應該沒有吧。畢竟依照他們的身份，出入的高級咖啡廳數不勝數，對咖啡早就有了高級的品味。
齊木楠子的泡咖啡技術並沒有人家專業，所以——
依照這個認識（自知之明），齊木楠子不會對灰谷蘭的話表示開心。
淡定一點，總沒錯。
注意到齊木楠子神色的冷靜，戰無不勝的灰谷蘭有點挫敗。他扭頭看向九井一，說：「你這個秘書小姐也太無趣了吧，聽到我的誇讚居然不臉紅心跳？」
九井一挑眉，嘴角微勾，對灰谷蘭的吃癟表示開心。
「為什麼我的秘書要對你臉紅心跳？」
灰谷蘭：「因為我的臉長得好看！」
這話有點過於……
在場的人都被灰谷蘭給噎到了。
顏值這種東西，梵天干部級別及以上的人並不缺。
而且，齊木楠子的上司九井一就有著一張好看的臉——
「就算臉紅心跳，秘書應該也會先對著可可。」灰谷龍膽拆台。
齊木楠子的處境更尷尬了。
她不會，她沒有！
[九井前輩，請相信我，我絕對不會對著你的臉臉紅心跳！]
齊木楠子很想這樣說，但迫於越說越麻煩，她只能祈禱灰谷蘭、灰谷龍膽快點離開。
「龍膽，你這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嗎？」
「沒有。我只是實話實說。」
「你絕對有！」
他們帶著小爭議，你一言我一語離開了辦公室。
兩位灰谷幹部確實是離開了，但因為他們的過錯，導致的殘局——
被殃及的齊木楠子還要收拾。
她起身，來到幹部們之前坐的地方，拿著那些杯子，就要去清洗。
是的，與其說什麼，做什麼更有效一些。
藉由清洗杯子的時間，齊木楠子希望縈繞在房間裡的尷尬，能夠得到稀釋，消減。
灰谷蘭、灰谷龍膽真的是很麻煩的傢伙。明明她沒選擇其中之一作為上司，卻要承受比作為上司還要嚴重的災難。
齊木楠子暗惱。
在關門的時候，她不經意瞥見了上司九井不自然的臉色，無奈。
她就只是個普通人。
第8章 請你
到了下班時間，齊木楠子乘坐職員電梯，走出工作地點的大門。外面的風吹到臉上時，她感覺到格外的放鬆。
有驚有險的一天，終於要……
齊木楠子想要感慨「結束」，可目光掃到的水野又讓她放下的心給提了起來。
好吧，事情還沒結束。
不處理水野，麻煩還在。
可她並不想和對方有更多的交集，更不想直言對方不是自己喜歡的類型，勸他死了這條「靠她發財致富」的心。
因為對方是個千錘百鍊，擁有專業水準的牛郎，齊木楠子的拒絕，有的時候會在他那裡適得其反。
還是從僱傭他的組織著手吧。
齊木楠子想。
讓他們放棄，是很容易的。
一個心理暗示就可以。
齊木楠子在高中時曾經做過，或者更早之前，她就利用過那種能力修改過世界的設定。
不過，因為太危險，她很少使用。
利用「意念控制」，讓僱傭他的組織認為她就是個普通人，沒有利用價值，應該不算作弊吧。
不，應該是作弊。
齊木楠子在使用之前，放棄了這個想法。
因為「意念控制」的輻射範圍很廣。
就拿齊木楠子小時候利用「意念控制」對髮色，眸色修改，全球的人都受到了影響，可見該能力的不容小覷。即使高中時，為了幫助目良千里躲避松崎老師的追問（即私立PK學園禁止打工），她使用了該能力，在人的意識裡寫下了私立PK學園學生打工很正常的觀念。
但很多被影響的非校外的人是不會覺察到這一點的。只有提到私立PK學園打工時，他們才有這樣的印象。
「意念控制」影響很大。
如果貿然將[齊木楠子是個普通到沒有利用價值的人]——這種很有特定性的觀念植入人的思維，不單是僱傭水野的人接收到了，梵天的人應該也會被影響。
無感的人還好，感興趣的人肯定會對這憑空出現在腦海的觀念好奇，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齊木楠子不得而知。不過，應該會很恐怖。
穿越之前，她也並未輸入過這種觀念，穿越之後……
有了一兩秒的打算，但齊木楠子還是表示放棄。
換個影響小的解決辦法吧。
齊木楠子繼續避開和水野的接觸，回了家。
*
桃瀨成海在晚上的時候，來齊木楠子家裡坐了一會兒，說了下今天新工作的事情。
「真沒想到能在新公司遇到我小時候認識的人，而且他還在我的前輩面前說起打算參夏Comi的事情，我覺得我宅的屬性快要隱藏不住了。」
【那可真巧啊。】齊木楠子看著桃瀨成海失去一部分精神的樣子，勉強安慰：【有認識的人在，你應該會很快融入新公司。】
「這倒也是。」桃瀨成海點頭贊同，她撐著下巴看向齊木楠子，猛然感慨：「好想談戀愛啊。但現在談戀愛真的好難、超級難！」
齊木楠子對她這跨越度極大的話沒表達看法。比起談過戀愛的桃瀨成海，她在這方面就是個新人，而且是站在河邊圍觀，不會往前踏一步的那種人。
「你的上司前輩是什麼類型的啊？長得帥嗎？」從愛情這條河裡爬出來的桃瀨成海，暫時和齊木楠子一同站在河邊，詢問她的人際關係。
剛經歷災難一天的齊木楠子精神還未徹底回復，所以聽到對方這樣說，她只是一愣。
回神後，面對桃瀨成海投來的好奇目光，齊木楠子只是說：【九井前輩很有掙錢的頭腦，人很帥。】甚至可以說，你一見到他，就知道對方不缺錢。因為九井一已經不但用知識武裝了他掙錢的大腦，還用錢塑造了他獨特，專屬於個人的財氣逼人衣著形象品味。
齊木楠子回憶了下九井一那私人訂製的用金線繡成的衣服和寶貴的手鐲，還有那涼爽閃閃發亮的鞋子。
嗯，她的上司真的很有錢。
「欸，那他有女朋友嗎？」桃瀨成海八卦道。
齊木楠子表示不清楚。
她就只是個普通職員，沒必要在意上司的其他人際關係。
哪怕今天，她留意到兩位灰谷幹部你一言我一語留下的一片狼藉後，上司九井一那不自然的神色……
齊木楠子也會努力表示無視。
是她想多了。
除了工作，一切都跟她沒關係。
桃瀨成海嘆氣，說：「楠子也談個戀愛嘛。」
這並不是第一次有人對齊木楠子建議。比如：齊木楠子的媽媽齊木久留美希望擁有超能力的她有正常的人際和戀愛關係。
但齊木楠子對那種情感不感興趣。因為超能力的存在，剝奪了她對未知的好奇。比如：聖誕節走在大街上，齊木楠子看著微笑的甜蜜情侶，他們有的表裡不一的心聲（比如將就，替代品）讓她對戀愛有了更多的認識，然後敬而遠之。
「我覺得楠子你超級適合談戀愛的。」桃瀨成海彷彿沒注意到齊木楠子的抗拒，開始誇讚起了齊木楠子。
「皮膚白皙，長相可愛。雖然看起來很冷淡，但就是冷淡氣質下的可愛外表才更引入關注啊。而且你有沒有注意到你笑的時候，真的特別好看。冰雪初融、春日暖陽……」陷入誇讚狀態的桃瀨成海找著可以形容齊木楠子的詞語，細細描述。
這讓被描述和誇讚的當事人很不適應。
桃瀨成海太誇張了，簡直是言過其實。
【就算你這麼誇我，我也不會對戀愛有想法的。】談戀愛只會影響她離開遊戲的進度！
「欸——」
桃瀨成海聽到這話，嘆氣，「看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追求啊。不過，我真的覺得你很適合談戀愛的，而且我也覺得你是很受歡迎的那種人。」
[我才在遊戲裡待了快半個月，與你接觸的時間並不長，你真的就那麼認為我很受歡迎，很適合談戀愛？]
[話說適合談戀愛，到底是什麼表述！是只適合談戀愛，不適合結婚嗎？雖然我對兩者都不要在意，畢竟它們和我沒有關係。可你這樣說，我就忍不住在意了一下。]
齊木楠子看向桃瀨成海，沉默中又帶著些許的糾結。
但對方直到離開也沒有給她解釋。
看著回歸空蕩蕩房間的狀態，齊木楠子心情更複雜了。
她覺得自己不但有一些魔鬼上級，還有麻煩係數很高的鄰居。
*
經歷失敗一天的水野此時正坐在出租屋裡復盤，他覺得自己不應該會失敗。
可打電話過來，了解進度的人得知他的經歷，並不意外。
「她可是連黃瀨涼太、隻葵千里那樣的偶像都無視了。」
「偶像和現實可是兩回事。」水野說：「比起觸不可及，見一面就沒下回的偶像，我應該是她更好的選擇吧。」
「你的意思是齊木當時無視那些人，是因為過度的理智打消了她的所有幻想嗎？」電話那邊的人有些驚訝。原來，還有這樣的可能性嗎？
水野微笑，並篤定：「當然，沒有誰比我更了解擁有各種心思的女人！」
「……反正怎麼樣都無所謂了。」說話的人放棄了論證，「只要你能拿到我們想要的信息，我們就保證你能得到一大筆錢。」
水野說：「交給我吧。」
*
[請你死了這條心吧！]
齊木楠子在水野再次在電車上與她相遇的時候，特別不耐地摘掉口罩，抬眼，在他的面前做了一嫌棄的表情。
沒錯，嫌棄的表情。
這是齊木楠子打消對方好感的手段之一。在高中時，她會用到平淡表情外的其他神情，比如疑惑臉，又比如嫌棄臉，來躲避麻煩。
今天這個手段能重出江湖，只能說是面前這個叫水野的人給逼的。
她說過的，對方為了錢有多努力，她為了低調的生活就會多努力。
梵天是多麼危險的組織，他不可能不清楚。他想要走近她，套取信息……也不想想自己有沒有被梵天報復的風險！還有，他太小看她有多想活著（低調）的心了。
在活著（低調）面前，他所認為她應該有的一切，在她面前無關緊要。
被齊木楠子的表情嘲諷到的水野有些驚愕。
什麼啊？
她為什麼會露出這種表情！
難道他長得不帥嗎？
極度缺錢但有對自己的能力和長相極度自信的水野受不了齊木楠子的回應。
於是就想繼續努力與齊木楠子說話，想要打消她的所謂誤解。
不過，卻被別人給制止了。
「人家不喜歡你，還要跟她說話。你是電車\色\狼嗎？」
一黑髮綠色眼睛的青年將手放在水野的肩膀，眼底帶著不悅，「你知道你這種行為叫做騷\擾嗎？」
第9章 團建
齊木楠子在電車上遇到了幫她解決麻煩的好心人。
水野被好心人的話說得臉紅一塊白一塊。
「你說我是色\狼？」
「難道不是嗎？」
「我怎麼可能是！」水野很想對這個半道上殺出來的男人說自己很受女人歡迎，之前的牛郎店裡，他可是老大！但對上那人的質問目光和齊木楠子的冷淡反應時，水野那發漲的頭腦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搞……砸了。
因為所謂的驕傲，他在齊木楠子心裡已經被貼上「色\狼」的標籤。
水野覺得即將到手的錢要飛了。
試圖掙扎的他收斂了自己的過激舉止，向著齊木楠子道歉。
他要挽回自己的形象！
「我只是對你一見鍾情，想要你的聯繫方式。」
齊木楠子見他這樣，直接把水野的努力封死。
【抱歉，我並不喜歡你。】
水野得到了齊木楠子明確的表示，陷入消沉。見勢不妙，趨利避害的他決定先撤，之後的事情之後再說。
[沒有之後了，如果你閱讀理解及格的話。]她很想拉著離開的他，將這一觀念灌輸到他的腦袋裡。但水野離開的太快，齊木楠子喪失了機會。
不過，現在的麻煩的確是解決了。
齊木楠子放下沒有徹底解決掉的不甘，看向對她伸出援手的好心人，表示了感謝。
對方微笑，說：「這並不算什麼。我只是看不慣有些人對別人造成困擾罷了。」
看不慣，是意志上的想法；伸出援手，則是實實在在地幫她解決了困難。
他真是個好人！
齊木楠子再次表達感謝。
對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明明是個青年人笑起來卻有些孩子氣。他的目光凝視著齊木楠子，微笑變淺，「欸」了一聲，說：「我好像認識你。」
【認識我？】齊木楠子有些疑惑。
好心人點頭，他摸著下巴，做著細細思索的模樣。認真的表情讓齊木楠子有點無奈，因為對方的心理活動可沒有他的表情那麼平穩成熟。
[嗯……在哪裡見過呢，總覺得有點眼熟。應該是見過的，真的！我敢拿我的人品保證，真的見過。]
他的目光從齊木楠子身上短暫移開，無意間掃到了坐在電車裡看手機的人，恍然大悟。
「那個，那個就是你吧！」他的臉上帶著想到了的欣喜，「寵物店的顧客這兩天和我在網上溝通時，會給我發表情包。」他怕齊木楠子不信，還從外套口袋裡拿出手機，將聊天記錄遞給齊木楠子看。
此舉嚇得齊木楠子直接把口罩又戴了回去。
好心人的確沒說謊。
他和顧客的聊天記錄的確也有……她。
喜歡趕潮流的人真的好可怕。
她的表情包有那麼受歡迎嗎？
「因為他們，我也收藏了不少你的表情包呢。」對方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後想到了什麼，直接說：「忘了做自我介紹。我叫松野千冬。」
齊木楠子面對友好的松野千冬，也只能做了下自我介紹。
【齊木楠子。】
松野千冬在下電車之前，也沒有說和齊木楠子有更多的聯繫，想要加一下聯繫方式。因為在他眼中，這就是日常裡的一次偶然交集。
「那再見了，齊木小姐。」
松野千冬說。
齊木楠子點頭：【再見。】
松野千冬真是個好人。
*
感受著一絲溫暖的齊木楠子來到了梵天的工作地點。
自己的上司九井一說他明天要和其他幹部去鬧鬼的夜總會看看，所以他不在時，齊木楠子就回家休息。
也就是說齊木楠子放假了。
對於職員來說，這可是意外驚喜。
但齊木楠子還不至於被欣喜沖昏腦袋，從而遺漏九井一前面的話。
什麼？他要去鬧鬼的夜總會？！
這種場合，九井一去做什麼啊？
專業不對口啊。
難道他們探察出是窮鬼作祟，所以把梵天的財神爺拉過去解決麻煩嗎？
開玩笑的。
齊木楠子真的覺得九井一沒必要去。
梵天不缺錢，也不缺人脈。
如果真有鬼，他們找個常年捉鬼的人應該很容易吧。
讓一個專門搞錢的人過去……齊木楠子有點擔心自己的上司會遇到什麼危險。
要是不小心受傷了，那就有些不太妙。
因為自己的最佳社畜進度絕可能會因為這種烏龍事件出現停擺。
出於各種因素考慮，齊木楠子大膽地問了一下：她可不可以一起過去？
九井一有點意外她這樣的想法。
畢竟，鬼怪這種東西，很危險。雖然春千夜認為是叛徒搞鬼，不是鬼，但即使事實是這樣，那也很危險。
注視著齊木楠子纖細嬌小的身體，九井一隨即理智評價對方在遇到危險時，絕對沒有逃脫危險的可能性。於是，說：「那種場合你不適合去。」
她還是老老實實待在家裡，那裡都不要去吧。
最近網上有關於她的討論還在繼續，如果不是因為一下子抹掉齊木楠子的話題討論，會更引人好奇，九井一覺得他會幫她盡快解決目前的麻煩。
身為他的下屬，九井一認為齊木沒必要因為所謂的咖啡果凍而拋頭露面。
齊木楠子聽到他這樣的心聲，感慨上司果然也是個好心人。她沒有再爭取，只能囑咐上司小心。
九井一自然會小心的。
畢竟他的身份和被矚目程度也容不得他有怠慢的可能。
「欸~為什麼不讓秘書小姐一起跟過去呢？」過來串門的灰谷蘭得知情況後，甚為意外。
看來，一起去的幹部裡也有他。
讓幾個幹部級別的人去處理這樣的事情，齊木楠子覺得有點大材小用。
或許，他們只是心血來潮，想拿這個做團建！
有時候，離奇的思緒就昭示著更接近真相的可能。
畢竟，梵天的幹部及以上的人在人物設定上，都有點不拿常理出牌的傾向。
想到這裡，齊木楠子認為自己沒有什麼爭取參加的想法了。那是他們的團建，和她沒有關係。
而且，她也不覺得在遊戲成為現實，現實擴充了設定後，屬於梵天的人會遇到什麼危險。
陷入危險的，只有她這種超出遊戲設定的普通人。
「這和你沒什麼關係。」
九井一用著冷淡的語氣回復著灰谷蘭的詢問。
他很奇怪為什麼灰谷蘭在最近老是喜歡打趣自己的秘書。秘書是自己的助手，如果灰谷蘭缺助手，他完全可以找。如果很難挑選，九井一覺得自己倒也可以抽出一些時間來幫他。
「好吧。」灰谷蘭聳了聳肩，靠著沙發，說起了明天的打算。
「如果真有鬼的話，我和龍膽會讓你先跑的。」
[……他這是在揶揄九井前輩戰鬥力不行嗎？不，或許他只是想表達九井對於梵天的重要性。]
齊木楠子想。
九井一聽到這話，面色冷了下來。
「那真是要謝謝你們的體貼了。」
灰谷蘭：「不用謝~」
*
雖說放了假，齊木楠子在放假的時間，還是起了個大早。這讓她有點困擾。
她好像已經習慣了職員的作息。
不妙。
吃完飯，用漫畫、電視節目打發了一下時間後，還是無聊的齊木楠子好奇起了正在團建的上司九井一的現況。
[這絕不是八卦！我只是想確定一下九井前輩的安全。]
齊木楠子在使用「千里眼」之前，這樣給自己說。
然後——
她還真的看到了夜總會的異常。
她的上司九井一好像和兩位灰谷幹部失去了聯繫，躲在了一密閉空間裡，想要打電話。
可有鬼的地方，怎麼可能會有信號這種存在。
看到一向胸有成竹，淡定自若的上司露出的狼狽，齊木楠子心有不忍。為了避免「團建團到團滅」的情況，還是做點什麼吧。
畢竟，九井一絕對不可以死。
第10章 意外
九井一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面臨這種情況。
畢竟鬼什麼的，他並不信。
因為他沒有遇到過。雖然說遇鬼是概率問題，但時間的長度可以為遇鬼增加可能性，一直沒遇到的話，九井一可以認定這世界上不存在鬼。
他也相信，嘴上熱火朝天討論鬼存在的灰谷蘭也沒有對「的確是鬧鬼」抱太大希望。因為灰谷蘭和他來夜總會的時候，九井一注意到其身上攜帶的是木倉，而不是所謂的驅鬼工具。
現在，自己和灰谷蘭、灰谷龍膽失去聯繫，手機也沒有信號。異常的聲響在密閉空間外的存在感又如此之高，好像下一秒那可怕的東西會摧毀他面前的保護，直衝到自己面前來索取他的性命……
他會死嗎？
九井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原本的慌張，害怕轉為了不甘心與憤怒，他怎麼可能會死？而且還是以這樣的方式？
[那你想要以怎麼樣的方式面對死亡？]
瞬移到九井一所處的密閉空間前，並將自己透明化的齊木楠子接收到他的心聲，好奇中。
[或許這就是梵天干部的幹部（偶像）負擔。畢竟幹部最英勇的死亡就是為組織做出貢獻，因為鬼魂什麼的死掉，的確是有點不怎麼光彩。]
密閉空間外的光線是有些昏暗的。
哪怕外面是艷陽高照，但夜總會裡陰風陣陣，她能感覺到有東西在她面前活動，甚至距離她還越來越近。
這應該是齊木楠子見鬼經歷中最真實豐富的一次。鳥束零太給予她的見鬼交集，相比於這個，簡直是小兒科。
齊木楠子對於越來越近的危險，並沒有任何害怕的情緒。
因為靠近九井一的鬼，根本就不是鬼！
哪怕有陰風，哪怕有鬼出現的必備環境，但那種不斷傳過來的，有別於九井一的心聲，告知齊木楠子人搞事的可能、不，是事實。
齊木楠子說過的，因為掙錢能力的出類拔萃，她的上司九井一備受很多人的關注。
她也因為自己是九井一的下屬，才有了水野試圖接近她，套取情報的災難。
多方關注，多方下手，針對九井一是很正常的情況。只是顯然比起水野接近她套取情報，僱傭擁有異能力的人的一方要更聰明的多。
利用鬼怪吸引幹部級別的人的注意，然後趁亂帶走九井一，之後任梵天怎麼查都不會查到任何結果。
以上，就是他們的計策。
這個計策說實話漏洞百出，而且九井一又是只賺錢的擔當，按照常理，他沒有任何理由會站在鬧鬼的夜總會裡。但齊木楠子說過的，有點不按常理出牌是梵天的特徵。也就是說，你覺得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在梵天就有可能發生。
對方漏洞百出的伎倆，碰上非典型梵天干部團建，有了意外的收穫。
他們的運氣可真好。
所以啊，齊木楠子才不贊同專業不對口的九井前輩來處理鬧鬼風波。災難實在是太大了。
[只要打暈帶走九井一，我就可以拿到一大筆錢。]
能夠隱身的異能力者心裡盤算著自己的委託費。
明明都是隱身，齊木楠子卻沒有鳥束零太那種看穿隱身人長相的能力。是的，鳥束零太不但可以看到靈體，而且還能看到透明化的自己。
齊木楠子的話，就只能憑藉「心靈感應」確定有人在那裡。如果是真的鬼，沒有靈能力的她處理起來，需要耗費一些時間。
萬幸，這世界上沒有鬼。
那個隱身的人沒有覺察到齊木楠子的存在。看來，他的隱身設定沒有複雜的升級選項，即可以覺察出同樣隱身的人。
齊木楠子利用念力移動著房間裡的物品，懸空的東西順利地讓處於隱身狀態的那人破防。
[什麼、什麼鬼啊？為什麼會有東西突然飄起來，難道夜總會真的有鬼？]
慌亂的心聲顯示了那人的不平靜。
他想要避開懸空的東西，裝作自己就是一團空氣，可那東西卻圍繞在他周圍，甚至還擋住了他去接近有可能是九井一藏身之處的密閉空間。
真的鬼？還是假的？
難道自己被人盯上了，以至於陷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不利狀況？
不可能吧。
他可沒聽說梵天的人裡有所謂的異能力者，他也很確定來的幹部無一例外都是普通人！
所以——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懸空的東西更多地阻礙著他，迫使他氣惱地短暫放棄了隱身。
*
哎呀呀，終於看到擁有隱身能力的本尊了！
齊木楠子的視野中，出現了一少年的身影，他摸著下巴，陷入思索，想要找解決這問題的辦法。但齊木楠子是不會讓他如願的。
懸空的東西像猛獸吞食著少年的所有去路，就像一隻被禁錮腳步，鎖在籠子的鳥，受著未知力量的擺布。
少年覺得這手筆肯定不是出自鬼之手！因為鬼沒有那麼多耐心，也沒有那麼聰明，不會發出任何富有威懾型的恐怖聲音。
所以，他確定導致他處於目前狀況的是人！那人肯定在遠程操作這些東西，可以說比起隱身的他，對方的危險性和攻擊性更高。
如果自己處於這裡，沒辦法逃脫，那他面對的可不是簡單的□□那麼簡單。梵天的人絕對會把他殘忍地處理掉。
[我還不想死！]
少年的求生欲望戰勝了對「黃雀」的恐懼，他努力地從包圍中脫身，而那些原本堅固，動不了的東西此時就像拍電視劇所用到的道具，一推，就讓他擺脫了阻礙。
少年狐疑地跳出包圍圈，下意識看過去，然後那包圍的東西排成一長溜，宛如一條毒蛇，想要把擺脫危險的他吞食掉。
少年被嚇得再次啟動隱身能力，噠噠噠的跑了出去……
齊木楠子用念力操縱著東西追了少年一會兒，然後作罷。
效果已經達成。
九井一的麻煩應該解決掉了。
不遠處傳來了灰谷蘭、灰谷龍膽呼叫九井一的聲響，齊木楠子返回九井一所藏身的地方，確定他很安全後，準備瞬移離開。
可就在此時，房間的燈突然亮了。
這讓齊木楠子不適應地眨了眨眼，房間裡隨即颳起狂亂的風，她下意識退到九井一的密閉門前。
怎麼回事？
這世界有鬼？！
周圍的雜亂聲響和意料之外的變化讓齊木楠子一頭霧水，所以她遺漏了自己身後開門的動靜。
一隻手伸了過來，好巧不巧地觸碰到了齊木楠子。
齊木楠子的透明化瞬間解除。
她下意識回頭，就和寫著震驚的上司九井四目相對。
糟糕。
真見鬼了。
「齊木？！」
第11章 掉馬？
[為什麼你要出來？聽到外面這麼異常的動靜，趨利避害的你不是應該老老實實的躲起來嗎？為什麼要開門？是嫌自己活的不夠長嗎？你這樣放在恐怖片裡，真的沒生還的可能啊！]
齊木楠子雜亂的思緒裡，還帶著不雜亂的針對上司九井一的吐槽。
「齊木？！」
[抱歉，我不是。]
對上九井一的震驚和探究目光，齊木楠子趨利避害一把，將對方給打暈了。
掉馬是不可能掉馬的！
她可不希望在進入遊戲這麼短時間裡，就被人發現自己的超能力者身份。畢竟那麼容易就被人察覺，簡直是對自己做個普通人業務能力的嘲諷。
所以——
她需要消除一下上司九井一的記憶。
齊木楠子的手裡憑空出現了像7頻道香蕉一樣的棒狀物體。只要利用這個，她就能把他人的小部分記憶消除。
只要把九井一開門之後的記憶消除，對方肯定不會記得她憑空出現在他面前的事實，更不會在之後，對她產生任何懷疑。
雖然良心上過不去，但沒辦法了。齊木楠子消除九井一的記憶，然後把對方又塞回了他躲避的房間。
解決了一麻煩的她看著突然又安靜的空間，眉頭微皺。
搞什麼？鬼也會心血來潮來個所謂的惡作劇？
如果真的是鬼在作祟，齊木楠子是沒辦法利用物理攻擊。而且，她也沒有鳥束零太的靈能力，看到鬼在的位置。（註：齊木楠子能看到的幽靈僅限於燃堂的父親）
沒辦法了。
雖然看不到幽靈，但齊木楠子還是採用靈魂出竅的能力。
靈魂、靈體，齊木楠子覺得兩者是可以等同的。也就是說在靈體對抗幽靈時，不同於之前物理攻擊的無效，靈魂的出擊應該可以解決掉幽靈的麻煩。
真的是鬼的話，齊木楠子只要鎖定對方的大概位置，就能火速出擊。
或許是因為她的倒地（靈魂出竅），引起了鬼的興趣，齊木楠子能夠聽到周圍的動靜，甚至很驚奇的，她可以聽到所謂的「好香」、「好想吃」、「是我的」的聲音。
那是她在靈魂出竅前沒有聽到的聲響。
難道，靈魂出竅也是把所謂打開新世界（設定）大門的鑰匙？
齊木楠子的猜想剛出來兩秒，就被外界的聲音打斷。
「豐葦原中國，喧擾迷惑其之邪魅，謹遵吾夜斗神之命，令侍奉吾命之伴器，將其速速清繳。」*
這句話像是咒語，使得房間裡裡的異常聲音更多，危險也在極速靠近。
「斬。」
本來開著的，通向走廊的門裡出現一手拿短刀的運動服少年，只見他對著虛空來了幾道，那躁動的聲音不見了蹤影。
在其消失前，齊木楠子隱隱約約看到了造成異動的東西是什麼，好像是蛇。
話說她為什麼會看到啊！
有的能力也可以一點點的被發覺嗎？
齊木楠子有些不解。
她更不解的是解決掉麻煩的少年居然能注意到靈魂出竅的自己。
「你……」對方看著躺在地上的她的本體和正處於靈體的齊木楠子剛想說什麼。
不料早先一步覺察到灰谷蘭、灰谷龍膽靠近的齊木楠子直接回歸本體，在他們二人面前來了一瞬間轉移。
反正對方也不是正常人。
在他面前掉馬，也沒什麼。
少年直接懵掉。
「欸欸欸——她也是神明嗎？伴音。」
伴器直接化為人形，變成了名叫伴音的女人，說：「她是個人類。不過，比你這個流浪神明要強多了。」
少年聽到這話，一下子變成了脫色的線稿。但他沒來得及對職員伴音展開控訴，因為他也注意到了外面的動靜。
然後選擇了消失。
也許那個人不是因為他們，而是覺察到外面人的動靜才選擇消失的。瞬間轉移到一處公園的少年神明腦袋裡突然出現了這樣的猜想。
人類……嗎？
是傳聞中的異能力者嗎？
[或者你可以稱呼我為超能力者！]
通過「千里眼」鎖定少年神明的齊木楠子想。
原來這個世界還是有神明存在的設定。神明幫人類解決麻煩，貌似也合情合理啊。
雖然不知道少年神明視角下的世界的具體設定，但還是謝謝他的出手相救。
畢竟如果沒有他，齊木楠子估計遇到的麻煩只會更多。
放下對少年神明的注意，齊木楠子又把關注放在了夜總會……更準確說是九井一上。
灰谷蘭和灰谷龍膽找到了暈過去的九井一，並將其叫醒。
意料之中的，九井一併不記得他遇到了什麼事。
這個梵天干部的非典型團建，算是畫上了句號。
無人傷亡，可喜可賀。
*
「應該是可可消滅了鬼！」
來辦公室聊天的灰谷蘭談及夜總會事件時，大膽猜測，「畢竟我和龍膽可沒有做什麼。」
九井一面對這樣的猜想，眉頭微蹙，沒有想貿然領功的意思。
「我也什麼都沒做。」
他這樣說。
「不，你肯定是做了什麼。」
灰谷蘭表示，「異常的動靜在你所處的位置最大，之後就憑空消失了，那裡就你一個大活人。所以，肯定是你幫助我們解決了夜總會鬧鬼的麻煩。」
「大哥說得對！」灰谷龍膽也說，「一定是你在沉睡之前做了什麼。」
「沉睡時也可以做什麼的哦，龍膽。漫畫角色裡的設定，你應該沒少看吧。」灰谷蘭拿起閱讀經驗提醒自己的弟弟不要忘記其他的可能性。
灰谷龍膽聽到這話，恍然大悟。
「照大哥這樣說，那可可是不是可以切換沉睡的可可模式啊？」
灰谷蘭摸著下巴，陷入思考，說：「遇到緊急情況的話，應該有那個可能性。」
「厲害啊！」灰谷龍膽顯然是信了灰谷蘭的話，對著九井一豎起了大拇指。
「本來我還以為可可很弱呢，沒想到可可你很強嘛！」
被接連誤解的九井一：「我沒有！不是我！」他們怎麼能把漫畫設定當成現實呢！雖然鬼的話，他用親身經驗經歷了一把，表示鬼存在，但九井一可以確定自己沒有任何可以與鬼抗衡的能力。
他那天確確實實是暈過去了。
暈之前他很確定自己沒做什麼，暈的時候也是。
「不要害羞嘛~」
「是啊，你應該大膽承認你的潛在能力。」
兩位灰谷幹部對九井一繼續誇讚。
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的齊木楠子推了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鏡，無視九井一懷疑人生的心聲，努力地做個背景板。
[真是辛苦了啊，九井前輩。]
不過她相信九井一絕對可以度過目前的災難。畢竟，這可比死在鬼怪手裡的不光彩結局要好承受多了。
[加油！]
第12章 高大上一點
即使灰谷蘭、灰谷龍膽把帽子給他帶的那麼高，九井一還是不相信那是他做的。
但那種緊迫、危險的情況下，他也沒辦法拿出有別人解決的證據。
所以——
在一段時間內，九井一還是得忍受灰谷蘭、灰谷龍膽的斷言所引發的風波。
看著那一個個欲言又止的同事，下屬，九井一心裡很複雜。
他就是個普通人。
不過，即使陷入複雜的風波之中，九井一還是沒有放棄思考。
他記得自己有推開門，可醒來之後，卻發現自己還在門裡面。
推開門之後所看到的畫面模模糊糊，九井一認為自己看到了一個人影站在他面前，而且他當時的情緒明顯是詫異的。
詫異……九井一將資料放在一邊，摘下偶爾戴的眼鏡，雙手合十，指尖抵著下巴，陷入沉思。
他為什麼會詫異？
比起詫異，聽到異常動靜的自己不應該是害怕嗎？
難道是熟悉的人？
接收到他心聲的齊木楠子險些把電腦鍵盤敲爛。
她穩住情緒，看向沉思的九井一，陡然生出一絲的膽寒。
就算擅長賺錢，也沒必要那麼聰明吧？！尤其還把聰明的程度延展到推理上。
真的太嚇人了。
或許她應該把九井一的小部分記憶再消除一些，這樣他就不會根據一些蛛絲馬跡推出一個讓人想申請工傷鑑定的結論。
齊木楠子的消除小部分記憶能力，根據原則，被消除記憶的人那空白的部分也會因人而異，做出相應補充。
九井一上司明顯是把記憶補充到最接近真相的那個。
哎呀哎呀，提防一下子拉到最高的齊木楠子申請工傷鑑定的心的更強烈了。
這個辦公室不能久待。
快點下班吧。
齊木楠子將注意力放回電腦上，努力屏蔽任何干擾她工作的因素。
因為記憶的模糊，即使九井一推出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他所熟悉的人，但他還不確定是誰！
當然，他可以首先排除灰谷蘭、灰谷龍膽。畢竟如果是他們出現在他面前，九井一確定他不會詫異，而且他也確定他們倆絕對沒有擺平異象的能力。
九井一提到的灰谷蘭他攜帶的是木倉，灰谷龍膽應該也是。那種東西是無用的。
梵天裡的其他人……九井一需要查一下行程，看一下他們有沒有出現在那個場合的可能性。
[我應該慶幸我在你眼中就是個普通人嗎？]理論上不存在場合可能性的齊木楠子鬆了口氣。
是的，如果按照他這個思維的話，齊木楠子就會被排除到可能性以外。
很好，不用再擔心了。
畢竟她那天確實是待在家裡，哪裡都沒有去。
懷著這樣的想法，她下了班。
下班路上，齊木楠子遇到了萎靡不振的水野。
至於其萎靡不振的原因，還是因為九井一的傳說。
[九井一擁有讓鬼神臣服的實力，一旦被他人背叛，那些牽扯在內的人絕對會被他報復，會被弄的生不如死。]
灰谷蘭、灰谷龍膽的言語是有力量的。也許還有那個逃掉的異能力者的經歷加成。
梵天下屬據點夜總會鬧鬼被九井一解決是信息整合，擴大影響力後，得出了有利於九井一和她的結果。
齊木楠子不得不感謝他們的腦補和趨利避害選擇。
對不起啊，水野君。
[不屬於你的錢，的確沒有再賺的必要。]
超能力者的負擔更輕，可以說是相當愉悅地回了家。
只是在家裡待了一會兒，她就被喜歡熱鬧的桃瀨成海拉過去吃飯。
過去的地點自然是下班後公司職員等社畜會光顧的居酒屋。
不過這次桃瀨成海倒不是一個人，她叫上了她新公司裡的同事。
齊木楠子：【……】
因為心情愉悅從而放鬆警惕什麼的，超能力者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存在如此的疏漏。
「這位就是我可愛的鄰居楠子。」
桃瀨成海在齊木楠子到來後，伸出雙手一副介紹閃閃亮亮出場人物的架勢，向著公司裡的三人表示。
「我們之前經常一起吃飯，可以說是無話不說的好朋友。」
[無話不說？那倒沒有。畢竟我可沒有告訴你我是超能力者，你也沒告訴我你和你的竹馬同事正在戀愛期。]
[綜上所述，我們只是普通朋友。]
齊木楠子這樣想。但別人卻一副「欸」的驚訝表情，嘴裡還說著「原來你的鄰居就是目前正火的表情包當事人啊。」
目前？表情包！當事人？
這種風潮還沒過去嗎？好吧，她知道短暫時間裡的確過不去。不過，桃瀨成海的同事們一個個都喜歡上網接收新信息的特點，讓齊木楠子感覺有點困擾。
「嗯嗯，是哦。」桃瀨成海說，「楠子不但是表情包的當事人，而且在私下的步調裡也跟我沒有兩樣。」
「沒有兩樣？」綠色頭髮的女人眼睛瞬間亮了下，像是找到了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不過，在說出其他言語前，她還是做了下自我介紹。其他人也是。
綠色頭髮的女人是桃瀨成海的前輩，名叫小柳花子。橙色頭髮的男人也是前輩級別，名叫樺倉太郎。擁有冷淡表情，戴著眼鏡的男人就是桃瀨成海之前所言的竹馬兼男友二藤宏嵩。
剛從愛河中爬出來不久，她又掉到愛河裡邊，齊木楠子覺得桃瀨成海之前所言的「戀愛真難」情況對她自己明顯不存在。
齊木楠子也做了一下自我介紹，氣氛熱絡後，大家的話題也打開了。
「原來阿成嘴裡說的沒有兩樣是指齊木你喜歡看漫畫啊，喜歡宅在家裡啊。」小柳花子有點遺憾，她還以為齊木楠子會更偏好漫畫裡的某些題材，但實則不然。對方雖然對某些題材不排除，但也不會過多關注，平時的口味像是正在讀國中、高中的少年熱衷熱血漫畫。
不過，這也挺好的。至少齊木楠子不對宅男腐女這個群體有什麼偏見。
「我看了你所在的那期節目，能夠無視那麼多人的誘惑，我覺得你是個很厲害的人。」小柳花子又說。
「對啊，那裡面可是有很多長得帥的人啊~」桃瀨成海也覺得可惜，「無視了他們……」她突然把話停了下來，想了下，繼續說：「無視了他們，也許他們會記得齊木你更久呢。下次找他們要簽名，說不定會很容易。」
齊木楠子對於她這樣的推理表示無語。她又不追星，要那些人的簽名做什麼。
不過，她因為節目面臨的後續麻煩還是有的。畢竟那一期的收視率和話題討論度暴漲，節目組的人都想再次邀請齊木楠子光臨節目，甚至也有其他節目向齊木楠子遞來橄欖枝。如何齊木楠子答應了，就衝着在幾個節目的輪番刷臉，她的藝人路線就能被弄好。
那可不是想要低調的齊木楠子要做的事情。
所以她回絕了那些人的邀請。
或許大家都是公司職員（社畜），在初次見面的時候，想要拉近關係，除了聊一些愛好外，也會說一點點工作的煩惱。
齊木楠子就被問到了她工作的情況。
對此，她的回答是——
【工資待遇很好。】一年能買一套房。
【一般情況下，不加班。】畢竟，她絕對會處理好所有的工作。
【雙休。】齊木楠子還沒有單休過。
其他人：「……」突然有點羨慕，是怎麼回事。
「而且楠子的上司長得也很帥。」桃瀨成海平復好心情，為齊木楠子補充，「有那樣的工作環境，無論是從物質還是精神上，真的讓人賞心悅目啊。」
是這樣嗎？
其他人抱有不一樣的看法。
畢竟齊木楠子在電視上都抱著對長相好看的人無視的態度，在工作中應該也一樣。畢竟電視節目會擴大人的情緒，一絲的緊張都會被慧眼如炬的網友們覺察，齊木楠子的淡定是大家所公認的。所以，她應該是個在工作中，面對上司的長相也很淡然的人。
有的成年人推理起來，果然講究真憑實據。
齊木楠子感動了。
她的確不會為上司的美色所動。
「欸呀？是秘書小姐……呢？」
一道聲音穿過有點喧鬧的店內氛圍，傳到齊木楠子這裡。
她克制自己回頭的動作，內心吐槽：[什麼時候梵天干部也喜歡如此平民化的消遣方式了！高大上一點，不好嗎？！]
第13章 你到底
[在下班時間還能在其他場合偶遇上級，這種簡直要申請工傷鑑定的遭遇，實在是太要命了。]
齊木楠子想要迴避，但架不住人已經走到了他們的桌前。
灰谷蘭——梵天的幹部，從衣著上看起來不算突兀，能夠融入到目前社畜氛圍。
如果換做他的弟弟灰谷龍膽，或者是她的上司九井一，齊木楠子認為面前這些剛認識的人肯定會對她的職業產生好奇。
因為「如果」、「或者」帶著的那兩個人，在衣著造型和氣勢上，就和他們格格不入。
齊木楠子應該慶幸在居酒屋遇到的人是灰谷蘭，而不是其他人嗎？呵呵，她不會。因為怎麼看，都是麻煩。
「秘書小姐？欸——」桃瀨成海是沒有齊木楠子那麼淡然的，看到一相當美型的青年人走了過來，明顯是和齊木楠子有交集，她驚訝了。
[難道、難道這就是楠子提到的上司嗎？長得是很帥呢，而且還和漂亮沾邊，但又不會讓人忽視他的性別。完美！]
算是上司，但並不是齊木楠子提到的那位。
齊木楠子從位置上站起來，朝灰谷蘭鞠了個躬。行禮要到位，這樣她能確保對方不會從她的舉止裡挑出一絲的錯處。
「欸，不要這樣嘛。下班時間，我們要輕鬆一下嘛，不要如此拘謹。」灰谷蘭微笑。
「真帥啊。」
桃瀨成海和小柳花子感慨。三次元裡，還能找出氣質上堪比藝人的人，那可不容易。
能在這樣的人手底下工作，難怪齊木楠子會對節目中的藝人顏值免疫了。不，也許她本身就不看重顏值，所以才會淡定。
嗯，怎麼樣都無所謂了。
桃瀨成海和小柳花子不約而同地放下糾結，看著齊木楠子和灰谷蘭的互動，眼睛裡帶著些許的八卦。
感謝神明，讓她們看到了甜甜的浪漫場景。
灰谷蘭聽到別人誇他帥，臉上的微笑更深了。
他對著在坐的人自我介紹：「我是齊木秘書的上級，不算是齊木秘書的直接上司，我叫灰谷蘭。」
「欸——」桃瀨成海震驚。
不是直接上司的意思指的是——楠子的上司裡，目前至少有兩個長得帥的人嗎？！
[為什麼你老是喜歡在這個方面推理呢？同作為職員，在下班時間偶遇上司，應該是一件很困擾的事情。作為鄰居，你應該這樣為我著想啊。]
[千萬不要在意他們的長相問題。因為職員是拿自己的工作換錢的，不是靠著上司的長相為愛發電的。]
他們是冰冷的雇員與雇主關係。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可以再說明的關係。
「那個，能打擾你們一下嗎？」灰谷蘭在他們看過來的時候，雙手合十，臉上帶著些許的困擾。
「今天我是一個人來的，有點孤單。所以，你們能把秘書小姐的時間讓給我嗎？作為答謝，你們這桌我買單。」
財、財大氣粗！
桃瀨成海腦海中突然蹦出來這樣的字眼。雖然說他們這桌吃的也不算多，一個人買單也不是很難的事情。可——
[這份霸道真是讓人沒辦法拒絕啊。]
桃瀨成海想。
不過即使被面前這位叫灰谷蘭的人請客，她還是覺得不太好。畢竟，餐費什麼的，他們負擔得起。
而且，作為本人的齊木楠子還沒有表態。桃瀨成海不能做出對齊木楠子不利的事情。
*
選擇權看似是掌握在齊木楠子手裡，其實齊木楠子並沒有什麼選擇權。
畢竟，灰谷蘭已經把話說得那麼死了。她要是選擇拒絕，明天注定是災難的一天。
職員的身不由己，齊木楠子已經體會到了。與「身不由己」一同感受的還有灰谷蘭的危險程度。
話說他真的不害怕啊，居然在別人面前說出自己的真名。
齊木楠子突然想到了這一點後，感慨：看來，梵天的對外保密性做得很好。
另起一桌，而且還是個包間。
桌上擺著很多的下酒菜，灰谷蘭讓齊木楠子隨意吃。
「這裡可是我經常會光顧的居酒屋哦。」
聽到這話，齊木楠子的下意識反應是：感謝提醒，下次她絕不會再來。
「在酒友里，明司和春千夜的酒量還行。其他人的話，和我比起來很弱哦。」
[……你想說你是個酒桶嗎？]
被迫接收信息的齊木楠子有點尷尬。她對誰的酒量好，誰的酒量差並不感興趣。畢竟，這和她的工作無關。
「秘書小姐呢？」灰谷蘭單手撐著下巴，看向齊木楠子，好奇：「你的酒量怎麼樣？」
[利用超能力的話，我可以喝下整個酒廠的酒！]
開個玩笑，齊木楠子不會做出這樣的行為，既浪費酒又耗費超能力。齊木楠子在穿越之前，還沒有喝過很多的酒。具體的酒量，她並不清楚。
【很不行。】齊木楠子權衡之後，放棄「一般」，選擇了這個答案。
畢竟上級裡也有不會喝酒的，她就沒必要說自己在喝酒上是「一般」的水準。
少點麻煩準沒錯。
灰谷蘭嘆了口氣，「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我會多個酒友呢~」他的話裡透著可惜。
[誰會多事到選擇和上司成為酒友啊！投其所好的行為還是免了吧，畢竟我又不靠你吃飯！]
齊木楠子抑制住吐槽，沉默。
灰谷蘭是個喜歡熱鬧的人，但很奇怪，他居然能夠忍受她在對面安靜吃飯，沒有過多搭理他。
而且對方的心聲也很安靜，好像都放在飯菜和酒上面。
齊木楠子抬頭，掃了眼自斟自酌的灰谷蘭，而對方的視線正好與她對上，有點尷尬。
「秘書小姐真的是表裡如一呢。」
灰谷蘭見齊木楠子的視線挪開，臉色也沒有變紅，無奈：「看來你果然對我的臉沒有任何心動的想法啊。」
[是的，一點兒都沒有。]
[所以不要對我笑得那麼燦爛，我根本不會往心裡去。]
「那麼可可呢？」灰谷蘭問：「你會對……」他的話說到一半，然後表示放棄，「算了，既然你對我都沒感覺，想來對可可也是。畢竟可可是個很無趣的人。」
[九井前輩，這裡有人吐槽你。你快點把他帶走吧。]
齊木楠子在那一瞬間，特別想用超能力把灰谷蘭的壞話傳到九井一那裡，但她還是放棄了。
有的時候，職員要做個對聽到的信息只進不出的角色。這樣，才能遠離麻煩。
桃瀨成海結束用餐時，特意給齊木楠子打了個訊息。看到信息的齊木楠子覺得自己離開的機會來了。
「看來，我來的時候還是不太湊巧。」灰谷蘭聽到齊木楠子要走，臉上帶著一絲的可惜，「下次的話，我們在一起吃飯吧，齊木小姐。」
對此，齊木楠子只想問：[你有自虐傾向嗎？]
他和她的用餐體驗質量，完全差到可以打一星啊。畢竟她在他面前，就像個木頭。針對於擅長社交的人來說，「木頭」反應很打擊人的。
是自虐？還是有一顆強心臟？
齊木楠子已經不想過多思考了。
她恭敬地行了個禮，離開了包間，穿過包間的走廊，來到熱鬧的大廳，算是鬆了口氣。
桃瀨成海在店門外等著。
齊木楠子掀開門簾，正要和桃瀨成海匯合，不料卻和灰谷龍膽、九井一碰個正著。
兩人有些驚訝的叫齊木的名字。
「齊木？！」
糟糕。九井前輩真的過來了。
齊木楠子為自己剛才隨意立的flag表示困擾。
其實他來也無所謂。
只是能稍微晚一點，讓她先走嗎？
站在店門邊注意到齊木楠子那邊情況的桃瀨成海、小劉花子有些懵，她們注意到灰谷龍膽和九井一的長相，忍不住感慨：[齊木楠子到底有幾個美型上級？！]
齊木楠子：[……很多，原地組團出道毫無壓力的那種。不過，我是不會為他們打call的。]
第14章 什麼意思
[好累，快點讓我結束面前的尷尬情況吧。]
這樣想，齊木楠子急中生智，用手指了指桃瀨成海他們，向著九井一和灰谷龍膽暗示她著急走，畢竟有人在等她。
雖然這個舉止有點急躁，但絕對能解決現在的麻煩。
不過之後會產生什麼，她想就交給明天的自己處理吧。
九井一和灰谷龍膽的目光順著齊木楠子的舉止，掃了下桃瀨成海他們。
當然，桃瀨成海他們也有在打量著九井一和灰谷龍膽。兩個應該是上級的人比灰谷蘭要更為高調，漂亮的水母頭髮型很惹人注目，另一個人的髮型也透著張揚帥氣，上挑的眼角帶著凌厲，渾身都閃閃發亮，貴氣逼人。
「好帥啊！」桃瀨成海忍不住說。
「嗯。」小柳花子也贊同的點頭。
這讓男朋友角色的二藤宏嵩和樺倉太郎有點不是滋味。
他們真的很帥嗎？
九井一看不出要和齊木楠子一起回去的人有需要注意的地方，於是就囑咐齊木楠子不要在外面逗留太久，早點回去。
[還是直屬上司好！]
此時此刻齊木楠子忽視了九井一白天讓她心塞的推理，鬆了口氣。
*
在坐電車回去的路上，桃瀨成海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問和齊木楠子打招呼的人都是誰。
「他們看起來真的好帥啊~」
「無論是從髮型，還是從穿著打扮上都很特別。難道你是做和傳媒、藝人有關的工作嗎？」
齊木楠子之前提過的，如果出現在居酒屋的是灰谷龍膽或者九井一，桃瀨成海他們的確會對他們的來歷表示好奇。
他們比灰谷蘭要更為張揚。
齊木楠子沒辦法給出桃瀨成海真實答案。畢竟，有的時候，知道的越多，人活命的機會就越小。
所以，她只能含糊其辭，既沒有反對也沒有附和。
除了桃瀨成海外，小柳花子他們倒是覺得齊木楠子的那些上司不一般。
雖然長相一個個都很出挑，讓人覺得他們是閃閃發亮的藝人，但那種難以觸碰的氣勢不是一般人所擁有的。
哪怕是之前的帶著笑容的灰谷蘭，在職場上摸爬滾打的成年人敢斷言他也不是好招惹的傢伙。
能夠在他們面前淡定自若的是齊木楠子，但她並沒有想要介紹的意思。
齊木楠子應該是一個很有邊界感，講究公私分明的人。
這樣的人，絕對能夠成為最佳職員。
齊木楠子接收到他們的想法，感慨：[能被身為資深社畜的你們肯定，我還是有點高興的。]至少她目前的行為符合一個社畜的邏輯規範。
*
「沒想到居然能在居酒屋遇到可可的秘書。」灰谷龍膽在走進灰谷蘭所在包間的時候，這樣說。
彼時，灰谷蘭對面齊木楠子留下的痕跡還沒有消除。灰谷龍膽坐下後，注意到這些痕跡，便問灰谷蘭此前是誰坐在這裡。
灰谷蘭沒有隱瞞，直言：「是秘書小姐哦。」
一同坐下的九井一目光定在了自斟自酌的灰谷蘭身上，周身的溫度冷了不少，問：「你很缺秘書？」
灰谷蘭微笑，「說缺也缺，說不缺也不缺。本來在常來的居酒屋遇到齊木秘書，我還挺高興的，不過對方好像不會喝酒，真是少了一個和她接觸更多的機會。」
所以，他到底是缺，還是不缺？
九井一微抿著唇，眉頭微蹙，「我可不記得你有時常打擾其他幹部下屬的習慣。如果現在打算養成這樣的習慣，我還是勸你收手。」
「不要這樣嘛。」灰谷蘭即使喝了很多酒，臉色也沒有變紅，意志也相當清醒，說：「我也沒有時常打擾齊木小姐啊，畢竟我可是去找可可你的。今天也是碰巧，不過，我倒是很高興。東京真小啊。」
灰谷龍膽點頭：「東京是挺小的。我們之前的確是沒遇到過可可的秘書。」
「說不定這也是可可第一次在非工作時間遇到秘書小姐呢~」灰谷蘭攤手，帶著調侃看向沒有任何微笑的九井一，「如果真的是，那我可搶先了~不好意思啊~」
九井一不想就齊木的問題再過多說什麼。因為灰谷蘭的說法，總是有很多。於是他岔開話題，談及了其他的事情。
灰谷蘭沒有拆穿九井一那有點拙劣的做法，於是也把話題轉到了其他地方。
九井一、灰谷蘭兩人不約而同放棄聊秘書小姐話題的行為，讓灰谷龍膽有些無語。
什麼啊，他還沒怎麼說話呢。
可可的秘書小姐身上真的有很多可以聊的地方。畢竟她太淡定了，完全忽視他們的長相和身份，也不會靠近他們，完全是那種教科書式的公司完美職員。
灰谷龍膽本來對這種類型的職員嗤之以鼻。
畢竟太像機器人了，一點兒都不入眼。
但，他覺得可可的秘書可以成為那個例外。
因為灰谷龍膽發現以前沒有格外注意的齊木楠子，比想像中有趣。他也是最近才發現的，對方並不是機器人，而是有細微的表情。
焦躁、輕鬆、無奈……灰谷龍膽在可可辦公室，在和可可他們聊天時，那些齊木楠子的表情他都有關注。
一開始只是湊巧。
畢竟灰谷龍膽沒有專門觀察別人表情的習慣，尤其是可可秘書的。
但就是很湊巧，他不經意看到了秘書小姐的表情變化，第一反應是機器人小姐有情感了的意外，之後——
灰谷龍膽不想承認他稍稍有些移不開眼。
只是他還沒有親眼見過微笑的秘書小姐。
電視節目上的那次，灰谷龍膽倒是注意到了。那種得到自己最想要的東西的專注和喜悅，浸染了齊木楠子那張淡漠的臉，明明只是面部肌肉的運動，灰谷龍膽卻忍不住讚嘆秘書小姐的微笑的確很漂亮。
如果能親眼見一下就好了。
灰谷龍膽有著這樣的想法。
……
「龍膽，你覺得怎麼樣？」灰谷蘭將話茬丟給自己的弟弟，但卻沒有得到灰谷龍膽的回應，他將視線落在弟弟身上，然後就收到了一張寫著疑惑的表情回應。
他有些無奈。
「你在想些什麼啊，龍膽？」
灰谷龍膽不自然地輕咳兩聲，目光掃過九井一，表示沒有什麼。
九井一壓低眉眼，嘴角微撇，他覺得灰谷龍膽絕對在想些什麼。
*
齊木楠子和桃瀨成海在公寓的電梯遇到了歸來的同一樓層的鄰居表田裡道和赤葦京治。
表田裡道是《和媽媽一起》兒童節目裡的體操大哥哥；赤葦京治是漫畫編輯，齊木楠子在這個世界上追的漫畫作者就是他手底下的。
其實即使處於同一公寓，同一樓層，在人際關係淡薄的東京，住個一兩年，互不認識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齊木楠子卻在穿越之後，認識了桃瀨成海、表田裡道和赤葦京治三個在社會上工作的鄰居。
齊木楠子並不為自己的人際交往能力驕傲，有時候這意味著麻煩。
電梯裡四個人都帶著從居酒屋回來的味道。是的，社畜的下班標配。有的人還喜歡一家居酒屋又一家居酒屋的吃喝。畢竟那樣會很解壓。
但也有節制的，點到為止。
畢竟明天還要上班。
齊木楠子和他們打了個招呼，表田裡道和赤葦京治也做了回應。桃瀨成海和他們不太熟，但知道他們是同一樓層的鄰居，也打了招呼。
社畜的一天就這樣結束了。
*
齊木楠子是知道上司九井一是去了居酒屋的。畢竟他們還面對面對上了。她也知道和灰谷蘭的酒量比起來，九井一處於弱的地位。
但她沒有料到九井一的醉酒情況在第二天還沒有緩解。
看著微皺著眉，無心工作的上司，齊木楠子把解酒茶放到了他的手邊。
九井一說了句謝謝，等了一會兒後，就慢悠悠地喝起了茶。
齊木楠子注意到他喝茶的動作，也就沒有再關注九井，只是忙著手下的工作。
九井一在齊木楠子工作快結束的時候，問及齊木楠子休息日的打算。
這讓超能力者有點震驚。
什麼意思？她的雙休要沒有了嗎？
第15章 再一次的
自己的雙休真的要沒了嗎？
這是齊木楠子的第一反應。是的，她已經完全站在職員的角度，為自己的利益考慮了。這其中摻雜著一定的辛酸。
她想到和桃瀨成海他們說過的「雙休」，心情有些複雜。目前雙休狀況的岌岌可危，使得齊木楠子認識到低調的可貴，高調的可恥。
超能力者因為九井一的話一時間泛多種思緒。但即使她覺察到危機，也不能向九井一隱瞞自己的安排。
因為九井一是她的上司，是決定她回到屬於她的世界早晚的人。
齊木楠子必須把握這一重點。
九井前輩有需要，她隨時都可以把休息時間挪出來。
基於這一點，齊木楠子表示：【沒有。】她週末並沒有安排。
*
九井一聽到齊木楠子這樣說，神色有點不自然。他的手觸碰著解酒茶的杯身，皮膚受到的溫度感應讓他的情緒舒緩。
他承認自己有些糾結了，甚至可以說是衝動。畢竟很唐突的詢問齊木楠子雙休的安排，的確會讓對方感到詫異。
哪怕自己是對方的上司。
[能這樣貼心地站在職員的角度看待問題，九井前輩真是個好人。]齊木楠子接收到九井一複雜的思緒，不得不感慨他在很多時候有別於他人的反應。
九井一提到了他需要去一處地方，商討梵天下屬產業的規劃問題。因為有些麻煩，所以需要齊木楠子的參與。
齊木楠子當然支持九井一的話。
上司都比她努力工作，她還有什麼拒絕的理由。
看著齊木楠子下班，離開辦公室後，九井一鬆了口氣。
只是一次再尋常不過的安排，卻讓他有些緊張。九井一將書合上，雙手合十抵著下巴，嘴角帶著一絲無奈的弧度，真是意外。
*
鄰居桃瀨成海有問齊木楠子週末的安排，得知齊木楠子要在週末和上司處理事務，她不由得安慰起齊木楠子，說：
「加班是職員的常態。」
齊木楠子雖然不想承認，但也不得不贊同。
「不過我覺得你的上司應該會在占用你時間的時候，給你不少補貼。」桃瀨成海想了一下之前見過的人，「那個渾身閃閃發亮的男人，就是你的上司吧。」
[因為我說他很有掙錢的頭腦，所以你就自然而然地從裝束上看誰更有錢嗎？]
「因為我注意到了哦。你是在他的話語下，跟我們一起回去的。」桃瀨成海說，「當然，我在後來也回憶過你說的話啦。他很有掙錢的頭腦，人也很帥。」
齊木楠子：【你的觀察力還真是驚人。】
「在如此閃閃發亮的上司手底下工作，而且他看起來性格挺好的，所以你的待遇應該是很不錯的。」桃瀨成海伸手拍了拍齊木楠子的肩膀，微笑：「說不定週末的時候，你還能得到其他的獎勵。」
「補貼」、「獎勵」……比齊木楠子早進入社會幾年的桃瀨成海對這件事的分析，並沒有讓齊木楠子有所觸動。
齊木楠子並不在意補貼獎勵。她只在意能否在週末的時間，得到九井一前輩的進一步認可，達到新的社畜進度。
【我會加油的。】
桃瀨成海見她在自己的話下還是很淡定，嘆氣，「那你加油。」
*
齊木楠子是先到了辦公室，然後和九井一一起去了處理事務的地方。
其實不只是他們倆去了，還有保護九井一人身安全的其他下屬。雖然齊木楠子完全可以保護九井一的安全，但在遊戲設定和她目前的表現上，齊木楠子給人的對外印象就是沒有任何武力值，很普通的秘書小姐。
梵天掙錢大腦九井一的安全，的確需要更多的保護。
只是任誰都沒想到，與梵天合作的一方居然會在兩三天內迅速垮台。
陷入絕境的對方非但沒有在情況發生時中止合作，反倒打著想要挾持九井一的想法，猛敲梵天一筆。
真是很危險的計劃。
看著將木倉口對準九井一和她的人，齊木楠子有所猶豫。
目前，她有兩個選擇。
一，齊木楠子可以藉著九井一可以解決或操縱幽靈的傳說，利用超能力解決麻煩；二，靜觀其變，完全貫徹普通秘書的角色定位，走一步看一步。
「你放心，我要的就只是錢，不會動你一根手指。」
九井一得到這樣的承諾，並沒有表現出驚慌後鬆了口氣的神色。畢竟，他的身份注定了他會陷入這樣的危險。不過，他很意外一直和梵天合作的人到底是因為什麼而選擇背叛梵天，甚至鋌而走險想要挾制他。
「一切都是為了愛。」
還沒等九井一詢問，那人就敞開心扉，道明了原因，「我需要更多的錢，這樣我喜歡的人，才能成為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說著，他的情緒越發的癲狂。
「我需要更多的錢。」
九井一聽到這話，有些疑惑。他記得這位和梵天合作的道宮先生是個相當理智的人，因為周到和很有分寸，所以九井一並不會覺得道宮有問題。甚至，對他放心，九井一還在這次特意帶了齊木楠子過來，只是沒想到——
他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的齊木楠子，對方的表情不像是平時那樣的淡定，有些緊張。
九井一有點後悔。
他不應該帶她過來的。
不。
齊木楠子的情緒比起緊張，倒是可以說成驚訝。
因為除了說明原因的道宮，其他將木倉口對準他們的下屬也被道宮嘴裡的「喜歡的人」俘虜了。
聽著他們那訴說著對那個人的喜歡和甘願為其赴湯蹈火，讓她成為全世界最幸福的人的心聲……
齊木楠子下意識以為自己穿越到某部經典的恐怖漫畫裡，那個人就是漫畫裡的女主角。
不過慶幸，現實不是恐怖漫畫，也不會出現血腥地表達愛的扭曲方式。
當然現在的這個，也有點誇張。
能夠使得意志堅定，理智的人脫離理智背叛梵天，甚至挾持九井一……足以顯示那個人的危險。
面前挾持的道宮所在的勢力，並沒有和梵天相抗衡的能力，所以齊木楠子可以大膽推斷即使自己不做什麼，九井一也會安然無恙。
靜觀其變是比較好的處理方式。
不過，齊木楠子隱隱約約覺得那些陷入癲狂的人身上，不只是有對喜歡的人的痴狂，更有一些模模糊糊的東西圍繞在他們周圍。
「錢，我想要更多的錢。」
奇奇怪怪，像是浸了電音的聲響在齊木楠子的耳邊響起。
她的視線中，原本模模糊糊的東西已然成型，怪物多條觸手觸碰吸食著那些人的貪慾，但它並沒有得到滿足。
一條觸手朝著齊木楠子所在的方向，更準確說是九井一那裡伸了過去。
一般人是不會注意到這個情況的。
即使是沉浸在負\面情緒，被怪物的多條觸手觸碰的人，他們也無法清楚，看見有那麼恐怖的東西在其周圍。
有的時候，不清楚倒是一種幸福。
在夜總會鬧鬼事件中，擁有了一項可以更了解這個世界設定能力的齊木楠子有點煩躁。
她可不想當著九井一的面，對著空氣一頓亂揍。
不，也許她不用亂揍。
齊木楠子走到九井一位置的另一側，擋住那觸手的攻擊，既然沒有以靈體的狀態就能看見那妖怪，那麼……之前的物理攻擊在能力設定擴充之後，應該也會有其他的升級配置。
利用超能力，她應該能夠解決妖怪的問題。
九井一注意到齊木楠子的動作，下意識拉住齊木楠子的手，像是安撫，又像是詢問。
齊木楠子是沒有見過如此情況的人，緊張害怕是再正常不過的反應。這是九井一的觀點。
作為被關心的當事人因為九井一的動作，愣怔了兩秒。
哎呀哎呀，想要保持安靜地處理麻煩，的確是有點難度。
「錢，我想要更多的錢！」
被齊木楠子制止住靠近九井一動作的妖怪，有點勃然大怒，多條觸手觸碰著周圍的一切，絲毫不管會不會造成異常的聲響。
房間裡的動靜很大。
桌子椅子都出現了傾斜，其他沉浸在「錢」狀態的人卻沒有任何清醒的反應。
靜觀其變的結果出人意料，那麼抉擇來了。齊木楠子是在房間裡冒著被發現超能力的危險處理掉麻煩，還是趁亂帶著上司九井一離開這裡？
第16章 是他
齊木楠子還沒有來得及做出抉擇，就被九井一的動作給打斷了。
「就這樣跟著我。」九井一拉著齊木楠子的手，在雜亂的房間背景下，打開了緊閉的門。
是的，在齊木楠子思考解決辦法的時候，九井一併未放棄思考。
經過之前夜總會的事件，他深知這個世界存在鬼這種東西，而且他對那種東西並沒有招架的能力。
九井一很清醒。
哪怕因為灰谷蘭、灰谷龍膽的論斷導致很多人認為他有處理涉及鬼的麻煩，九井一依舊認為他只是個普通人，而且是個幸運的從鬼的手裡逃脫的普通人。
雖說有時候幸運只有一次，但九井一併不認為這次他就會像恐怖電影裡的主角難逃死亡宿命，被鬼拿去生命。
他一手緊握著齊木楠子的手，一手從衣服裡拿出了手木倉。走廊是寂靜的，九井一併不清楚跟他來的梵天的其他下屬的蹤影，也無法探查會不會有道宮勢力突然竄出來。
電梯是最快離開這裡的辦法，但有鬼怪這層因素以及提防道宮那邊會守株待兔，九井一便帶著齊木楠子走了樓梯。
*
「錢，我想要更多的錢。」
電音特效的聲音依然緊隨在齊木楠子和九井一的身後。
妖怪擁有思考能力嗎？
齊木楠子認為是有的。不然它不會緊追著九井一不放。九井一這個人，在妖怪的眼裡是可以滿足它欲望的靈丹妙藥。
「毀掉。」
「毀掉後的靈魂好吃。」
「好吃。」
妖怪是沒辦法吃掉活人的。如果想要把人生拆入腹，就只能先讓人失去生命，脆弱的靈魂一旦到達彼岸，那就成了彼岸妖怪的食物。
齊木楠子試圖分析目前世界給予她的眼界，了解目前的設定。
「兩個，吃掉。」
「都吃掉。」
【……】原來被盯上的不只是九井一嗎？哎呀呀。
妖怪的危險發言在繼續。
身為兩個裡面一個的齊木楠子利用超能力阻礙著妖怪在他們後面的追捕。
齊木楠子的超能力的確有了擴充。
不但對現實人物產生影響，現在連妖怪都可以。等她穿越回去，也許再碰上燃堂的父親，她就不用金蟬脫殼，利用靈體攻擊，而是直接用上超能力。
這在一定程度上算是因禍得福。
不過，她現在倒是不能一下子就把妖怪解決了。因為依照上司九井一的思考習慣，他絕對會起疑。
就算她可以製造點異象，偽裝妖怪還在對他們追捕，但假的……還是沒真的有親身感覺。
九井一說不定還是會懷疑。
齊木楠子現在的思維方式完全以「九井一是否會懷疑」為重點。畢竟他的推理太驚人，分分鐘讓人想申請工傷鑑定。
*
「和我們玩。」
「毀掉。」
……
妖怪因為連連的進攻失敗，有些氣急敗壞。
樓梯裡颳起了強勁的風，逃生通道空間的白日光亮也被染上了陰暗的色彩。
九井一停下腳步，將齊木護在身後。
被護在身後的齊木楠子感慨：九井一真是個好上司。
這棟建築的層數並不多。
齊木楠子注意了下，再有幾層他們就會到達一樓。
但顯然妖怪不想讓他們順利逃出去，揚言挾持九井一威脅梵天的人也是。
樓梯裡起初是只有齊木楠子和九井一他們的腳步聲，但後來九井一和齊木楠子聽到了從上面和下面傳來的聲響。
「快追。」
「如果九井一跑掉了，我們就徹底失去了威脅梵天的籌碼。」
齊木楠子很想在這個時候像之前一樣打暈九井一，然後乾脆利落地解決好目前的一切。可灰谷蘭、灰谷龍膽等梵天勢力沒來，如果冒然還把解決情況推給「九井一擁有解決鬼怪的能力」，那也沒有過來收尾的人。而且，不只是妖怪在追，人也在追。
沒辦法了。
齊木楠子利用「透明化」將自己與和她牽著手的九井一隱形，只要不碰到那些人，「透明化」就不會解除。
九井一即使能覺察到異樣，應該也會順著鬼怪的影響方向考慮，不會覺察到她的頭上。
因為上面，下面都有人，所以九井一沒有選擇在樓梯裡待著，而是來到了三樓，穿過走廊，來到了一處門開著的會議廳。
會議廳裡沒有人。
齊木楠子在九井一鬆手的瞬間解除了「透明化」，要不然，他估計只會看到一團空氣。
本來她是考慮繼續沿著樓梯下去的，但她的上司渾然不覺她的想法，趨利避害的，就選擇了去三樓。
九井一拉開了會議廳窗簾，外面的光亮透著窗戶撒了進來。他拉開窗戶，看著並不高的高度，於是就和齊木楠子說要通過窗戶逃生。
齊木楠子感慨：[很有想法的九井前輩。]
這倒不是調侃，而是基於現實情況的讚嘆。
九井一的求生欲望很強。
越到慌亂的時候，他的那份冷靜越發的令人注目。
九井一將會議室的桌布扯下，在窗戶綁好，先讓齊木楠子下去。
[九井前輩真是個好上級。]
齊木楠子完全依照他的打算，很安全的踩在了地面上。
九井一見齊木楠子安全，也從窗戶邊下去，只是他沒想到桌布會被拉扯，後面的人追了上來，圍在窗戶邊。
形勢很不利。
九井一隻能快點掙脫桌布弄成的繩子，期待到達地面的時候，不要崴到腳。
不過他並沒有到達地面。
九井一看著把他以公主抱的形式抱住的齊木楠子，有些沉默。
其實齊木楠子並不想用這麼高調的形式拯救陷入危機的上司。但沒辦法，九井前輩面臨的危機並不只有上面的人。
為了以防萬一，用著更安全的方式讓他下來更穩妥。齊木楠子認為這算是對他照顧下屬的報答。
【失禮了。】
齊木楠子將九井一放下，然後拉著發愣的九井一躲避著他人的追捕，來到了之前的停車位置。
九井一的確在發愣。
一向自信冷靜理智的他找不到任何可以對齊木楠子舉止的分析可能性。
他被柔弱的秘書給抱了，而且還是他從高處跳下來，秘書穩穩接著的那種。
怎麼……會這樣？
九井一被齊木楠子拉著來到停車場，還是無法利用僅有的信息推出齊木楠子如此冷靜，深知還帶著一些神秘的原因。
或許是因為道宮的自信，他們並未來得及對停車場梵天的車子進行封鎖。
所以，齊木楠子很容易就找到了之前的車子，並拿著備用鑰匙，打開車門。
不用好奇為什麼她會有備份。
畢竟，這是秘書的職責。
秘書做的事情很繁雜，而且也需要多種能力。
開車就是其中一項。
九井一也會開車，在找回理智的時候，他想要把齊木楠子拉到後面坐著。
不過卻被齊木楠子以【九井前輩的安全比我更重要】給否了。
按照上級下屬關係，下屬保護上司理所應當。所以，盡可能地替上級解決麻煩，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再加上，九井一可是決定齊木楠子回去時間早晚的人。齊木楠子不會錯過在這個危機時候表現一下自己可靠形象的機會。
九井一注視著坐上駕駛座，發動車子的齊木楠子，勉強冷靜的外表下思緒有點亂。他能感覺到手指的顫抖。
車子駛離會面的區域，後面有幾輛車子追著。
現實真是比電視劇要刺激得多。
明明穿越前齊木楠子還是個普通的大學生，能夠應對的也是日常的災難，但現在……
因為身份從大學生變成了社畜，升級的災難如此之大，超能力者也始料未及。只能說遊戲成為現實，現實世界的多種設定影響了齊木楠子的社畜進度。
她能做的就是見招拆招。
齊木楠子開著車躲避著他們的追捕。當然既然他們趕過來追，就有所謂的底氣。齊木楠子可不想被他們的底氣操作影響到，所以用超能力給他們製造了些障礙，保證他們不會危急到九井一的安全。
車子很順利地回到了梵天的據點。
齊木楠子被九井一帶著，打算乘坐幹部電梯上去。
結果在一樓的幹部電梯，他們遇到了三途春千夜和鶴蝶。
「你沒被綁架？」
三途春千夜和鶴蝶一上來就是對九井一出現在這裡的震驚。
該怎麼說呢……九井一陷入了沉默。
是他逃生的太順利了嗎？
第17章 她的普通人身份
齊木楠子可不認為九井一的逃生很順利。畢竟這其中經歷了很多事情，又是被挾持、又是靈異事件、又是逃生、又是被道宮勢力驅車追趕……故事的曲折性和完整性都有，經歷了不幸事件的九井一艱難地回來，齊木楠子認為接下來的事情，就不需要九井一插手了。
面前的三途春千夜和鶴蝶應該會處理好的吧。梵天的有些人還處在道宮的手裡，他們應該能夠很快解決這個問題。因為九井一已經不是牽制他們行動的考慮因素。
三途春千夜和鶴蝶因為九井一的突然出現，臨時改變了計劃，打算帶著九井一去見Mikey。
齊木楠子在幹部電梯裡聽到了灰谷蘭、灰谷龍膽先行前往的消息。
「他們倆向來積極。」鶴蝶說。
三途春千夜：「畢竟他們倆比起動嘴，還是喜歡動手。」
九井一在上幹部電梯的時候，就按了他辦公室所在的樓層，在到達所屬樓層後，就讓齊木楠子在辦公室等他。
想來，九井一是沒打算讓齊木楠子牽扯到目前的情況中去。哪怕，齊木楠子出乎了他很多意料。
因為九井一的動作，齊木楠子鬆了口氣。她還以為自己要回答一些其他上級的問題呢。現在看，不需要。
有九井一做上司，的確是一件幸運的事。
*
「啊咧咧~」
那邊站在建築面前，聽到三途電話訊息的灰谷蘭有點驚訝。
「什麼情況？可可他已經回去了？這麼快！」
「是的，很快。」三途春千夜微笑，「所以你那邊收尾也要快一點。不要讓別人笑話。」
灰谷蘭拖長了聲音表示「知道了」，接著就把電話掛了。
「龍膽，你說可可是不是覺醒了什麼超能力啊？」
「什麼意思？」灰谷龍膽不解。
「不然他也不會那麼順利的回去啊。」灰谷蘭解釋，「而且可可還帶著他的秘書順利的回到了梵天。無任何武力值的秘書小姐居然沒有成為可可的負累，我覺得還是可可那裡覺醒了超能力！」
灰谷龍膽沒有先回復灰谷蘭的話，反倒是問：「秘書小姐應該沒有受傷吧？」
灰谷蘭：「不知道啊。春千夜只是說可可帶著秘書小姐回來，可沒說秘書小姐毫髮無傷。」他說著，垂下眼簾，嘴角帶著一絲微笑，說：「受傷的秘書小姐應該比平時少一分冷靜，多一分柔弱。臉上、手指說不定還會帶著些許的傷痕，我想那樣的她更惹人憐愛。」
灰谷龍膽聽到他這話，直言灰谷蘭想法的扭曲變態。
「為什麼要期待秘書受傷啊？」
「為什麼不可以預測到她受傷的結果呢。畢竟秘書小姐可是個普通人。」灰谷蘭對灰谷龍膽進行解釋，「普通人很脆弱哦。」
灰谷龍膽聽到這話，心緊了下。
灰谷蘭注意到他緊繃的神色，感慨齊木楠子的受歡迎程度。
「快點解決吧。」
不早點回去的話，真的會錯過些什麼。
*
首領辦公室
九井一在三途春千夜和灰谷蘭聯繫後，從雜亂的思緒中回神，說：「他們不適合出現在那裡。」
「什麼意思？」三途春千夜和鶴蝶不解。
「那裡有鬼。」九井一的理智和冷靜回來，分析著他所看到的一切，「而且我認為是鬼操縱了道宮他們，讓他們選擇背叛了梵天。當然，還有所謂的道宮提到的居心不良接近道宮的人。」
「鬼應該還沒離開那裡。灰谷蘭、灰谷龍膽過去，很危險。」
「應該沒那麼危險。」長相粗獷，成熟的幹部望月莞爾不以為然，「既然你能在鬼和道宮勢力的糾纏下，帶著你的秘書順利回到梵天，那他們應該也可以按照梵天的指示迅速收尾，懲治背叛梵天的叛徒。」
果然，還是因為他逃生太過順利，所以讓別人認為他之前所處的情況不算特別危險嗎？
九井一沒辦法反駁，只能期待灰谷蘭、灰谷龍膽真的能如他那樣，毫髮無損地完成任務。
*
雖然說道宮那裡有灰谷蘭、灰谷龍膽處理，齊木楠子這個遭遇突發事件，並從突發事件中逃生的人不用再去關注些什麼，但她並沒有忘記突發事件裡摻雜的靈異因素，也沒忘記灰谷蘭和灰谷龍膽是個普通人。
齊木楠子並沒有處理追著他們的妖怪。所以，如果妖怪還在的話，灰谷蘭、灰谷龍膽的行為等同於羊入虎口。
那可不是她期望的。
雖說灰谷蘭、灰谷龍膽不是她的直接上司，他們有沒有事，和她無關，但千萬別小看蝴蝶效應的威力，有的時候，一些事情或者人的改變可是會影響到九井一，進而影響她的社畜進度。
意識到這一點，齊木楠子走出辦公室，來到洗手間。她打開一門，走進去，鎖上，便利用「千里眼」觀察灰谷蘭、灰谷龍膽的情況。
希望灰谷蘭、灰谷龍膽不要因為妖怪而受傷。
*
「阿嚏——」
灰谷蘭、灰谷龍膽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噴嚏。
「什麼啊，不要在這麼嚴肅的時候搞如此拉跨的操作啊。」灰谷龍膽摸了摸鼻子，絲毫不放過自己，進行自嘲，「打噴嚏什麼的，真掉價。」
灰谷蘭搖頭，「那可不意味著掉價。說不定是有人在想念我們，快點讓我們回去呢。」
「是嗎？」灰谷龍膽看著朝他過來的背叛者，拿出木倉，迅速解決掉，「那我們的確要快點處理掉眼下的情況。」
「對啊，這樣我就能夠快點看到受傷，散發著讓人忍不住呵護氣息的秘書小姐了。」
「都跟你說了，不要期待人遭遇不測啊。」
「因為秘書小姐是普通人嘛。」
……
[我該感謝灰谷蘭對我普通的認可嗎？]
利用「瞬間轉移」來到目前所處位置「透明化」的齊木楠子想。
她還是不放心，所以就直接過來了。齊木楠子早灰谷蘭、灰谷龍膽一步，來到妖怪的大本營。
一伸手，就將猖狂的妖怪給解決掉了。
經過驗證，齊木楠子的超能力的確升級了。她看著自己的手，感受到一絲安全的同時，又預感她會因為升級的超能力，遭遇更多的麻煩。
「叮鈴鈴~」
突兀的鈴聲在房間裡響起。
從妖怪的束縛中回神的道宮的一個下屬下意識接聽，然後——
齊木楠子就看見一穿著運動服的少年憑空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你好~這裡是快捷便宜又放心的外派神明夜斗。*」
一個電話就能召喚神明嗎？
齊木楠子訝異。
夜斗和那個接電話的人展開了一兩分鐘的聊天，經過聊天，齊木楠子也終於清楚了讓道宮勢力背叛梵天的理由是什麼。
「那個女人絕對不可以靠近。不然會讓你們傾家蕩產！」
夜斗說著，就打算為他們斬斷和那人的所謂情緣（孽緣）。
「不要啊啊啊啊。」
一聽到夜斗要斬斷他們和喜歡的人的聯繫，一時間哀嚎遍野。
可他們的意志不在夜斗對考慮範圍內。夜斗利用手中的伴器將他們的緣給斬了。
斬了之後，那些人就暈了過去。他們不會再記起那個女人，或者說是神明。
真是個厲害的設定。
還沒離開的「透明化」齊木楠子感慨。
「又遇見你了呢！」
齊木楠子聽到了類似於打招呼的話，有點愣神。
什麼意思？
叫做夜斗的神明在和誰說話？
「你不記得我了嗎？那個，我們之前見過的，在夜總會那次，你還當著我的面，將靈體狀態恢復到實體狀態，還像神明一樣突然消失了。你應該還記得吧？」
[完了，他是在跟我說話。]
齊木楠子難言內心的複雜，有點不知所措。
神明不但能夠看到靈體，也能和鳥束零太那樣看到「透明化」的人，她要同情下鳥束零太他不再是那個能看到「透明化」的她的唯一人士了嗎？
不，有那個時間，齊木楠子更想同情同情自己。
「透明化」可是一種超能力。
請不要讓「透明化」超能力的價值縮水啊。
「你不記得我了嗎？」
齊木楠子脫口而出的【我記得】和回歸人型狀態的伴音「神明就是轉眼即忘的存在」的話處於同一時間。
要死。
居然還有這樣的設定！
齊木楠子聽著夜斗「嗚啊啊啊啊，你居然記得我」的高興言語，感到後悔。
「這是我的名片。」
夜斗難掩高興，從口袋裡拿出可以介紹自己的證明，說：「無論是什麼事情我都可以做哦~而且就只要五円。」
[……手寫的？]
齊木楠子下意識接過，看著雖然看起來精緻，但難掩手寫痕跡的名片，又看看微笑的夜斗，疑惑現在的神明跟隨時代的腳步，走環保路線了嗎？
「真好啊。」夜斗說，「居然真的有人隔了那麼久還記得我。」他說著，拍了拍齊木楠子的肩膀，「為了這個收穫，我決定了你的第一次委託免費。」
他的話音剛落，門口就傳來「嘭」的巨響。
門開了。
齊木楠子下意識回頭，就看見灰谷蘭和灰谷龍膽站在門口，不過還沒掃到她。
糟糕。光注意神明的設定，無視了外界的危險了。
齊木楠子咋舌。
「透明化」被夜斗的拍肩行為解除了，她只能選擇「瞬間轉移」來躲避目前的麻煩。
「又、又消失了呢！」
夜斗驚訝。
伴音推了推夜斗，表示此地不宜久留。
夜斗和伴音也跟著消失了。
或許是因為夜斗和伴音來自彼岸，被人忽略，所以走進來的灰谷蘭和灰谷龍膽並沒有覺察到他們的存在和消失。
但剛才的余光中，他們好像瞥見了熟悉的身影。
「是我眼花了嗎？」
灰谷蘭看著除了躺在地上的人，再沒有其他人的房間，說：「我好像看到一身影很像秘書小姐的人站在那裡呢。」
灰谷龍膽也想贊同。雖然沒有正視，但餘光裡，他的確留意到有那麼一個人存在，但下一秒就消失了。
瞬移到洗手間的齊木眉頭微皺，心裡泛起了後悔的情緒。
她的普通人身份好像變得岌岌可危了。
第18章 來自上司的關照
就算神明（夜斗）站在齊木楠子旁邊，也沒有給她帶來任何的好運氣。
齊木楠子心累地推開門，洗手，走出洗手間。
而且——
因為神明（夜斗）的行為，她還被灰谷蘭、灰谷龍膽注意上了。
希望他們倆能把形似的背影認為是鬼的把戲，不要深入追究，更不要因此就對她開展什麼研究記錄。
九井一的秘書就只是個普通人。
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的身份了。
*
梵天首領辦公室
二把手三途春千夜收到了灰谷蘭的解決訊息，「看來他和龍膽沒有受到鬼的干擾。」
望月莞爾：「我就說嘛，他們倆怎麼可能會有事。」
九井一聽到這個消息，也鬆了口氣。沒有事情發生，那真是太好了。
首領Mikey對於問題的解決，沒有表達太多的看法。
不過——
「梵天接連和靈異事件牽扯上，這並不是能再次忽略的事情。」
Mikey的話讓原本輕鬆的氣氛變得有點凝重。
大家也都嚴肅了起來，表示之後會將一部分資金用在解決遭遇此類事件上，不會再重蹈覆轍。
「這次可可沒有受傷真是太好了。」為了緩和氣氛，鶴蝶略顯僵硬地轉移話題，「說實話，我對你的逃生能力並沒有抱很高的期待。」
突然被丟話題的九井一訝異了兩秒，說：「只是正好把握住了逃生的機會罷了。因為道宮那些人也受到了鬼的干擾。」
九井一併沒有說在逃脫中，自己的秘書齊木楠子在中間扮演的積極角色。
雖然他說出來，Mikey他們頂多知道秘書對他的衷心，甚至也會因為齊木楠子的衷心，而將其提拔到其他的職位中，就秘書而言是好事，但那真的是好事嗎？
冷靜的九井一相當理性地思考著利弊。
他的秘書齊木小姐身上的神秘之處有點多。能在遭遇危機時，保持冷靜，甚至還能在他墜落時，支撐住他的身體，在遇到車子圍追堵截時，臨危不亂，十分快速地甩掉他們……如果不是知道齊木沒有警方\其他組織的背景，平時也沒有任何想要加班或者通過更多機會靠近他和其他幹部的打算，九井一真的以為齊木是某個組織派來的臥底。
九井一思考到這一層，如果被其他人知曉了，其他人必然也會想到齊木的身份問題。而且九井一敢保證，其他人絕對沒有他那樣信任秘書，齊木楠子絕對會被擺在「可疑人員」的角色上，面臨著隨時進入審訊室的危險。
還是再等等吧。
九井一想，等他解開圍繞在秘書齊木身上的疑團，到時候他再選擇要不要告訴梵天的其他人。
九井一從首領辦公室離開，乘著幹部電梯，來到了他的辦公室。
九井一看著貌似要為下週工作做準備的齊木楠子，眉頭微蹙。
她就那麼喜歡工作嗎？
「走吧。」九井一對著齊木楠子說。
齊木楠子愣了下，沒有懂他所表達的意思。
九井一沒有解釋，只是拉著齊木楠子的手，讓她跟他出去。
九井一帶齊木楠子來的地方是私人診所。這裡應該是專門接待梵天成員的地方。
其實總部也有專門的醫生。
但九井一卻選擇了這裡，因為更隱蔽，檢查診斷地也更全面。
他並不是要為自己檢查，而是要讓齊木楠子接受檢查。
畢竟九井一認為她遇到的危險和受傷情況比他更多，雖然從外表看，齊木毫髮無損，但是有些症狀，潛在的危險只有經過專門的檢查才能被診斷，發現。
接受九井一好意，檢查身體的齊木楠子說實話，有點驚訝。畢竟，她沒有想到自己的上司會如此貼心在她毫髮無損的情況下，還會帶著她去私人診所檢查身體。
看來，九井一真的有把她當做普通人，所以才會擔心她有沒有身體方面的問題。
九井一的貼心讓超能力者感動。
她覺得等她回去，她肯定會懷念如此關照下屬的上司。
[九井前輩是個好人。]
診所的醫生在對齊木楠子進行檢查後，表示她很健康，沒有任何問題。
九井一聽到這話，緊繃的面容舒緩了不少。他鬆了口氣，便帶著齊木楠子離開。
不過，九井一併沒有帶齊木楠子回梵天總部，而是打算送她回家。
畢竟今天秘書遇到了很多的事情，即使身體沒有問題，但精神一定是累了。
自己的秘書需要休息。
這是九井一的觀點。
齊木楠子對於上司的貼心，只想說：[你是天使嗎？]當然，她可不會打破形象，把這句話說出來。
她只是依照秘書的形象，很恭敬地表示感謝。
九井一的車在齊木楠子公寓樓下停好，齊木楠子走下車，然後和對方告別。
九井一：「嗯，早點休息。」
齊木楠子點頭。
不過，這好像並不是上司今天最後的關照。
齊木楠子在乘坐電梯的時候，收到了銀行發來的短信提醒。
【嗯？】誰能告訴她為什麼她的賬戶裡為什麼會多了一億日元？
多出來的錢襯得她的原本餘額有點尷尬。
齊木楠子淡然的表情出現一絲的波動。
上司的關照舉動從精神上到物質上的出挑，讓超能力者有點受寵若驚。
九井一沒必要對她那麼好的。
畢竟一切都是她應該做的。
齊木楠子覺得自己需要拒絕一番，一億日元真的太多了，她還是喜歡她原本的卡內餘額。
但她的推脫，卻被九井一以又打了一億日元的舉止徹底熄火。
她想她會在離開之前保護好九井上司，不讓對方受一點兒傷害。
是的，超能力者即使不會為金錢動搖，也會被九井一關照下屬的真摯而影響。
就這樣吧。
*
收拾完殘局的灰谷蘭和灰谷龍膽來到九井一的辦公室後，對於沒看到秘書小姐蹤跡，表示驚訝。
得知九井一讓她回去休息後，就更驚訝了。
「用得著讓她那麼早回去嗎？」
「她是不是受傷了？所以你才讓她早點回去。」
「這個時候，其實待在梵天總部更安全吧。而且總部也不缺讓秘書小姐住的地方。」
……
對於他們的詢問，九井一有點煩躁。
「你們為什麼要那麼關注我的下屬？」
「因為我很確定可可你毫髮無傷啊，但秘書小姐我可看不了。所以自然而然地就關心起不確定狀況的秘書小姐了。」灰谷蘭微笑，「因為擔心過度，我還在道宮辦公室看到了秘書的幻影。」
「……幻影？」無視灰谷蘭話中的不舒服成分，九井一抓住了重點，問：「那是什麼情況？」
灰谷龍膽說：「我們打開門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有注意到憑空消失的，穿著打扮身形髮色都和齊木秘書很像的女人。不過，就只是看到了背影，沒有注意到正臉。」
「所以才說是幻影啊。」灰谷蘭將背靠著沙發，嘆氣，「那個時間點，她應該和你待在一起。」
九井一下意識點頭。
的確不可能。哪怕自己有一段時間是待在首領辦公室，秘書齊木是在自己的辦公室，九井一也很確定齊木不會有突然能出現在那麼遠地方的能力。
「應該是鬼在作祟。」
「那鬼的居心還真是叵測啊~」灰谷蘭說，「居然想用秘書的幻影迷惑我們。」
「不過那鬼最後肯定是被我們給嚇退了，所以才會毫無動靜。」灰谷龍膽說。
九井一：「……應該是這樣。」
「能從道宮的手底下出來，可可你做得真的很不錯。」
「我對你刮目相看了都。原來你背著我們有在偷偷訓練逃生技能啊。」
灰谷蘭說：「這應該就是網絡上所謂的[悄悄努力，卷死其他人]的舉止，在經過可可你改良的梵天干部版本吧。」
「梵天的掙錢大腦都開始努力提升武力值了，龍膽你說我要不要也拓展一下，武裝一下我的大腦？」
灰谷龍膽聽到這話，撇撇嘴，十分不給面子地說：「大哥你那蔫壞蔫壞的大腦確定有再被武裝的必要？」
灰谷蘭：「總是要終身學習的嘛~」
灰谷龍膽：「……」
九井一：「……」
九井一從三途春千夜那裡得到了後續的道宮的訊息。
道宮恢復清醒後，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綁架九井一，他好像也忘記了所謂的他執著為喜歡的人奉獻一切的女人。
灰谷蘭和灰谷龍膽說他們進門之後，就發現道宮他們昏迷著。
所以灰谷蘭和灰谷龍膽並不清楚是什麼原因導致他們昏迷，又是什麼原因導致他們忘記了最初的動機。
「應該是鬼吧~」
灰谷蘭說，「鬼戲耍了道宮他們，之後又把他們給處理了。」
「現在的世界好可怕。」
他說著，將手放在九井一的肩上，說：「你們說我要不要追加個鬼害保險？」
「鬼害保險？」九井一吐槽：「那個概念完全可以放在人身意外保險中。」
「是嗎？」灰谷蘭鬱悶，「原來是被包括在人身意外保險裡啊。」
「那我覺得你的秘書應該入一份。畢竟她是個有可能被鬼注意到的普通人嘛。」
灰谷龍膽對灰谷蘭的盲目發散思維沒有拆台。
因為他也認為齊木楠子會被鬼注意上。畢竟他和大哥都注意到了一和秘書身影很像的，被鬼刻意捏造的幻影。
如果那個鬼沒有被消除，齊木秘書就有被再盯上的可能。
九井一聽到這話，自然也想到了灰谷龍膽所能想到的，他的面色沉了下來。
[所以——]
[您是出於這個原因不但送了我很多開光的東西，還要帶我去神社拜拜嗎？]
齊木楠子回憶了下家裡某處簡直可以開張做神棍的物件集合，有點苦惱。
早知道那時候就在消滅妖怪後，立刻離開的。這樣她才不會出現之後的麻煩，也不會因為麻煩衍生麻煩。
齊木楠子站在神社的投錢箱前，放入五円，鞠躬拍手，虔誠許願：希望之後不要再出現任何麻煩。
當然，她知道神明不會站在她這邊。站了也沒用，畢竟夜斗也沒給她帶來好運，只給她一張手寫的名片。
在職員電梯裡的齊木楠子再次和三途春千夜碰上。她在暗惱自己壞運氣的同時，沒有忘記禮儀，鞠躬向其問候。
比起之前的冷漠，這次三途春千夜倒是「嗯」了一聲。其實齊木楠子並不希望對方有反應。
畢竟——
梵天的二把手走親民路線，又是乘職員電梯，又是對下屬的問候予以回應，這合適嗎？
第19章 染髮安利？
請高冷起來。
齊木楠子很想這樣對三途春千夜進言。但鑑於他是梵天的二把手，自己則是一普通職員，二把手有去任何地方的權利，乘一下職員電梯並不值得人過多意外，所以她就只能在電梯門關上後，表示沉默。
不知道是不是湊巧，三途春千夜還是沒有選擇其他的樓層，而在到達較底層的時候，他們還是遇到了剛想走上電梯的黑衣男職員。
「您辛苦了！」
把想要踏進電梯的腳收回來的男人對著三途春千夜恭敬鞠躬，然後——
他還是沒上來。
真是糟糕的昨日重現。齊木楠子在電梯門關上的那一秒時想。
[我的運氣太糟糕了吧，居然在一個月的時間內在職員電梯偶遇二把手兩次！]
從危險狀態死裡逃生的男人的心聲，還在齊木楠子兩百米範圍內。
[不過，那個齊木秘書的運氣更糟糕，居然近距離直面二把手兩次。]
齊木楠子：[……]她該感謝他的同情嗎？
[大人物身邊的人還是大人物，我想齊木秘書應該已經習慣和二把手相處了。畢竟，九井幹部給人的感覺和二把手無異。]
男人的後一句心聲把齊木楠子驚到了。
九井上司在他看來，和三途春千夜印象等同？為什麼，不應該啊。九井前輩沒有多少距離感，比二把手三途春千夜要平易近人的多。
齊木楠子想了下自己從九井一那裡得到的福利待遇，再次肯定自己的想法。
當然這樣比較，並不存在所謂的褒貶。從給人的感覺出發，她認為的是這樣。
其實，男人說得也不算錯。
畢竟印象這種東西，的確具有很強的主觀性。
在很多人看來，居於梵天高層的人，無論是幹部，還是首領、二把手、三把手，都一樣危險。
電梯門打開，齊木楠子等著三途春千夜先走出電梯門，然後也跟著走出電梯。
只是對方並沒有選擇去哪兒，而是轉過身，看向她，冷淡精緻的臉上帶著一絲的審視，說道：「上一次是你帶著可可回到梵天的？」
「帶著」這個詞彙的信息量有點大。齊木楠子有理由相信三途春千夜拿到了她從車子駕駛座下來的證據，才會這樣問她。
雖然單就從駕駛座下來這一點看，沒有值得注意的地方，但聯繫一下他們從道宮勢力那裡逃脫的艱難，再結合一下她目前在梵天半年多的秘書資歷……值得分析的地方就有很多了。
哎呀呀，齊木楠子感覺不太妙。高調的代價不止帶來了上司九井的關照，還招致更高一級的二把手三途春千夜的注意。
她說過的，三途春千夜很危險。齊木楠子即使沒有背叛梵天的意思，也絕對很想對其敬而遠之。
齊木楠子迎上三途春千夜探尋的目光，坦然承認。
「看來你在那麼危急的時刻的隨機應變能力很強。」三途春千夜說。
齊木楠子：【九井前輩的安全比什麼都重要。】這句話絕對能夠支撐起她爆發潛力，勇救上司的事實。
畢竟九井前輩對她很好，在逃生過程中，以著她需要保護的觀點把她護在身後，齊木楠子認為她不可能一直低調地享受他的保護，從而讓他陷入危險中。
接受了他人的保護，作為被保護的人出於感激保護他人，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千萬不要小看一個人想要保護別人時所爆發的潛力……雖然這個潛力，在很多時候看起來有點過於驚人了。
三途春千夜聽到齊木楠子這樣說，審視的神色出現一絲的鬆動。他勾起嘴角，傷疤的痕跡隨著肌肉的動作變得更加明顯，但卻一點都不妨礙他人認為三途春千夜是個長相精緻的人。
不過比起長相給予的視覺觀感，三途春千夜本身的危險性仍舊排在第一位。
齊木楠子的回答好像讓三途春千夜滿意，所以對方並沒有再問她別的，而且也沒有想要深入交流，拉她去審訊室的打算。
她度過了危機。
呼。
感受著三途春千夜的目光還在盯著她的背，有點沉重的齊木楠子維持著原本的步伐速度走進了辦公室。
走進門的那一瞬，她感覺自己到了天堂。聽著九井一的安排，齊木楠子有種如沐春風的舒服。
[這應該就是從上級的重壓下死裡逃生的放鬆感。]
九井一對於齊木楠子的情緒是有覺察的。但他並不清楚秘書如釋重負的輕鬆和愜意是因為什麼。
九井一摩挲著手中書的紙頁，想今天齊木臉上的冷淡少了不少，表情柔和，讓人有點挪不開眼。
在走廊裡與齊木楠子相遇的灰谷龍膽也是這樣想的。
齊木楠子柔和的神色很好看。
灰谷龍膽回過頭看向對方打完招呼後離去的背影，一時有點愣怔。
她遇到高興的事情了嗎？
*
齊木楠子在那一天的確有點放鬆。應該是自己從三途春千夜的懷疑下逃生的喜悅太過強烈，導致她下班之後，感覺自己的面部肌肉有點酸。
不能再如此不淡定了。
齊木楠子進行復盤，這樣告誡自己。有了第一次三途春千夜的詢問，就很有可能存在第二次、第三次……雖然這樣預測，讓未來頓時灰暗了不少，但人總是要未雨綢繆。她也要做好表情管理，做個波瀾不驚的普通秘書。
這樣想，齊木楠子也如此做了。
或許是因為兩天間表情存在溫度差，九井一和灰谷龍膽有種「昨天齊木楠子真的有表情柔和嗎？」的懷疑。
他們還是不清楚齊木楠子那天到底是因為什麼而那樣。
處於[什麼]中的當事人之一的三途春千夜，也沒有想要將他和齊木楠子的對話透露給別人的意思。
對他而言，那只是一次普通不穩定因素的調查罷了。
「九井前輩的安全比什麼都重要」……嗎？
可可的秘書倒是有保護可可的自覺。
他還以為對方只是個被可可關照的柔弱秘書呢？現在看，倒是有些出人意料。
不過，作為梵天的一員，她的確該如此。齒輪一旦進入運轉，就沒有再停下來的機會。如果在期間和梵天不匹配，等待不匹配齒輪的，就只有梵天的制裁。
「哎呀呀，看到春千夜你的頭髮，我突然想到了可可的秘書齊木小姐，你們倆的髮色在梵天裡很特別。」
找三途春千夜喝酒的灰谷蘭提及頭髮問題，說到了齊木楠子。
灰谷龍膽酒量並不行，在喝酒上比不過自己的哥哥灰谷蘭和二把手三途春千夜，但這並不妨礙他吐槽灰谷蘭。
大哥居然會提到齊木小姐，而且還拿頭髮說事，和春千夜交流……
他的大哥真是魔鬼。
三途春千夜並不在意灰谷蘭將他和秘書齊木聯繫在一起。
「髮色這種東西，是最不值得在意的特點。」
灰谷蘭點頭：「畢竟我們可是染髮達人嘛~」
三途春千夜：「……」
灰谷蘭說的是事實。
他們這些人裡，沒有染髮的就只有鶴蝶了。
「你還有染其他顏色頭髮的打算嗎？」灰谷蘭問：「最近的挑染真的很不錯哦。」
「不用了。」三途春千夜拒絕灰谷蘭的提議，他還沒有改變形象的打算。
灰谷蘭：「欸~是嗎？那可真可惜。」
*
或許是因為灰谷蘭處於安利狂熱期，齊木楠子在辦公室就收到了這位非直屬上司對於她的染髮提議。
「要不要把頭髮染成其他顏色，我可以給你推薦我的常用造型師哦。」
齊木楠子表示謝絕。
粉色在她設定的世界已經不是讓人值得注意的顏色，即使到了《梵天》這款遊戲裡，隨著世界的擴展，各種髮色的人都有，尤其是她所處的工作地點，上級髮色的出挑也蓋過了她……
所以，她沒必要在形象上做什麼修改。染髮這個，就更不用考慮了。
「現在挑染可是主流呢。」
[……怎麼可能。我在現實生活中也沒見幾個挑染的。純色依舊是主流！請不要那虛假的訊息誤導我！]
九井一對於灰谷蘭的髮色安利狂熱，表示無語。
「這是你需要在上班時間做的事嗎？」
一個幹部居然會說些無關緊要的話，而且對象還是對他的下屬……灰谷蘭真是一個很沒邊界感的傢伙。
「欸，可可你是想讓我在非工作時間跟她說嗎？」灰谷蘭絲毫沒有感覺到九井一的煩悶，微笑地攤手，「嗯，我下次會改正。」
九井一：「……」
齊木楠子：【……】
「真是的。」在灰谷蘭走後，九井一工作了一會兒後，將背靠著背倚，嘖了一聲。
灰谷蘭說風就是雨的個性，他早就了解。心血來潮，對一些東西很熱衷喜歡，也很符合他的個性。
不過九井一真沒料到灰谷蘭會熱衷對他的秘書齊木添麻煩。
「他所說的，你不必聽。」
在齊木楠子將咖啡泡好，放到九井一右手邊的桌子上時，九井一提出了自己的觀點。
對上齊木楠子看過來的目光，九井一裝作無意地說：「所以，你沒必要因為他的話做出所謂的調整。」
[這個……也成為了九井前輩需要在意的事情嗎？]
齊木楠子有點無奈。九井前輩真是個體諒下屬的好人。
她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真沒有想要染髮的打算。
畢竟，粉色真的是很常見的顏色！
第20章 要不要
齊木楠子沒有改變形象的打算。
就算在休息日，她也只是換下了西裝裙，穿著舒適的衣服安排著自己的時間。
目前的她不需要過快推進社畜進度。畢竟她的舉止引來了三途春千夜的注意，這不是好苗頭。齊木楠子要做的是讓她的存在感降下去。
做個普通人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齊木楠子較為愜意地待在家裡一天後，在週末的第二天出門採購需要的東西，這其中就有去音像店的安排。她需要買幾部電視劇影片回來，其實租的話也不錯。
只是齊木楠子沒想到在拿著幾部碟片到收銀台的時候，剛好遇到了之前在電車上和她有一面之緣的松野千冬。
對方倒不是和她一樣的顧客，而是收銀台後，被店員稱之為店長的朋友。
松野千冬和店長在說話，目光掃過來的時候，注意到了站在顧客隊伍中的齊木楠子，綠色的眼睛亮了一下，然後和齊木楠子打招呼。
對於他的打招呼，齊木楠子很自然地回應了。松野千冬是個爽朗的人，所以齊木楠子並不覺得對方是個麻煩，而且他之前還對自己出手相救，是在冷漠都市下不多見的好心人。
音像店的店長注意到松野千冬和齊木楠子的互動，下意識問他們的關係。
「嗯，算是見了一次面的人。」松野千冬也很會把握分寸，說：「而且你這傢伙都……」他很想控訴自己的朋友不上網的嗎？居然沒注意到齊木楠子的名氣。但他的目光注意到齊木楠子戴著帽子的低調舉止時，就打消了想要進一步介紹齊木楠子身份的想法。
不能給對方添麻煩。
松野千冬是這樣想的。
接收到松野千冬想法的齊木楠子感慨他真是個好心人。
齊木楠子在結賬之後，又和松野千冬道了別。
擁有一頭亂蓬蓬頭髮的店長更疑惑了，「那個女孩子到底是誰啊？」
松野千冬見沒有什麼顧客，於是沒好氣地說：「你都不喜歡在網上衝浪的嗎？」
「什麼啊？這和我在網上衝不衝浪有什麼關係？」店長還是不解，「難道她是有名的藝人嗎？」
「武小道，你的眼界還是那麼的……」松野千冬想要吐槽，不料卻被對方以接的方式打斷了。
「嗯，你想說我眼界窄對吧。」被松野千冬稱謂武小道的男人無奈地嘆氣，「我不可能什麼都知道，所以不清楚她是誰，很正常啊。」
松野千冬聽他這樣說，被說服了。於是拿出手機，把line的表情包收藏圖直接甩到自己和他的聊天裡，並示意他看。
叫做武小道的男人看了下那一長溜有關於那女生的表情包，有點懵。
有的表情包裡，除了女生外，還有幾個經常在大眾面前刷存在感的人，黃瀨涼太、隻葵千里……
男人看著表情包配的文字，啞然失笑。
欸，他好像真的錯過了一網上熱門人物。
「她因為無視了很多長相好看的人而出名哦。」松野千冬摸著下巴，對著齊木楠子的形象進行了總結，「齊木小姐應該是對他人的顏值很無感的那種人。」
「這樣啊，好厲害。」店長武小道，全名是花垣武道的青年驚嘆，「一般人的話，很難忽視他人的長相對自己的影響。」
松野千冬點頭：「所以，她並不是一般人。」
「我突然有點好奇齊木的工作環境有沒有長相好看的人了。」
「就算有，應該也無感。畢竟節目上的反應不做假。」
「的確，而且她對千冬你也沒有任何想要靠近的打算。」
「……謝謝你誇我帥。」
*
齊木楠子並不清楚松野千冬和那個店長的討論，從音像店出來的她按照既定目標，去便利店買點東西。
在便利店裡的收銀區，買好東西的齊木楠子遇到了一套著狗狗圖案圍裙裡面是西服打扮的男人，收銀員則是一和服打扮看起來很乾練的女人。
齊木楠子沒有通過「心靈感應」，就能知道他們的來歷。因為他們沒有隱瞞自己的身份，以著很坦誠的態度在公共場合交流了。
從某種意義上講，齊木楠子很佩服他們如此直接的說話方式。
他們一個是退出黑\道，金盆洗手的全職家庭主夫，一個則是黑\道組解散後，忙著謀生的大姐頭。
原來這也是黑\道成員新的人生轉職方式嗎？真是見識了。
在便利店的經歷讓齊木楠子知道一個人的無限可能性。
在公寓的電梯裡，齊木楠子遇到了從健身房回來的表田裡道。
從職業體操運動員變成兒童節目《和媽媽一起》的體操大哥哥，結合她了解表田裡道節目和現實的形象性格反差，齊木楠子也有一點關於人無限可能性的感慨。
齊木楠子在穿越前是大二時期的學生，才闊別高中生涯一年多，距離畢業也很遠，說實話讓她預測一下將來會做什麼，是件很困難的事。雖然眼下因為穿越，她有了新的身份，早早的走上了最佳社畜路線體驗，上司也很好，但這並不能代表未來。
等穿越回去，齊木楠子還是打算好好的貫徹大學生的身份，珍惜大學時光的愜意。
做個普通人，真的是件幸福的事。
齊木楠子看到傍晚時分天空的異變，面色緊繃。她因為這個世界強行加了其他的能力設定，所以以往再普通不過的天，在能力加成上都有不一樣的視角，奇形怪狀的存在在天上飛，空氣中陡然出現多隻眼睛，甚至周圍人的身上也附著名為怪物的彼岸東西。
這個世界對她的惡意真的太大了。
電車上，齊木楠子注意到叫做夜斗的神明拿著黑色馬克筆，在廣告牌上寫寫畫畫，而周圍人根本沒有注意到那麼一存在感明顯的人，超能力者算是明白了「神明就是過目即忘的存在」的威力。
哪怕接到電話，突然消失在電車中，夜斗也不會引起他人的注意。
羨慕。
齊木楠子很想要這樣的低存在感。
但現實不允許。
*
齊木楠子被九井一帶著和三把手鶴蝶去一個地方。
其實，辦的事情和以往並無不同。按理說，這樣的場合輪不到三把手鶴蝶的出場。
之所以會有三把手鶴蝶在，齊木楠子想還是處於對九井一人身安全的保護。
鶴蝶的武力值很高。
雖然現在來說都是木倉械戰爭，但這並不代表武力值高的鶴蝶就會輸，而且他也很會使用木倉械。
在事件平復後的最初，謹慎為上是很正常的思維和行動方式。
齊木楠子聽著三把手鶴蝶和自己的上司九井一的交談，感覺他們的談話氛圍完全屬於較為正式一些的公事公辦，和兩位灰谷幹部完全不同。
應該是性格使然。
鶴蝶是個很直接和喜歡講重點的人，有他在，齊木楠子明顯感覺辦事效率要比之前快了不少。
「你的秘書小姐很厲害。」
三把手鶴蝶在齊木楠子不在場的時候，對九井一提及了自己對他下屬的印象。
他雖然配合著九井一，說出了很直接的事務處理方式，但在秘書那裡整理時，必然要耗費更多的時間，但鶴蝶卻沒從齊木楠子的臉上露出一絲因為工作量劇增而出現的慌亂和不知所措。
而且她處理的游刃有餘，效率極快。
鶴蝶想起了自己那裡的職位空缺，說：「如果她不是可可你的秘書，我想我那裡需要她的幫助。」
九井一聽到鶴蝶這樣說，第一反應是「自己的秘書真的很優秀嗎？」的感慨。
因為他完全習慣了齊木的游刃有餘。自己交代的事情，她從來沒有做不了的時候。長此以往，九井一就很難覺察秘書在這方面的優秀。
比起在事務處理上的表現，九井一目前在意的是秘書小姐身上的神秘。
能堅定地在他墜落的時候接住他，還能冒著被圍追堵截的危險，駕駛車來到梵天……他在意的就是為什麼她能做到如此的臨危不亂。
想到這裡，齊木楠子那句「九井前輩比什麼都重要」的話突然出現在九井一的腦海。
他下意識地喝起了茶，掩飾內心的不自然，「抱歉，齊木是我的秘書。」
九井一這樣回復了鶴蝶的話。
「我又沒說不是。」鶴蝶有些無奈。
有如此幹練優秀的下屬，是個上司，都不會錯過。所以可可這樣說，也很正常。
因為鶴蝶的提醒，九井一算是注意到了齊木楠子在處理事務上的效率。
他想了下之前相類似事務的處理速度，對比了下現在的事務處理速度，他沉默了。
原來自己的秘書不止五六個優點嗎？
齊木楠子在當晚回家之後，再次收到了銀行的餘額提醒。
超能力者不解了。
上司現在是想把年終獎提前放到現在發嗎？
為什麼又要給她打錢？這種暴富的待遇真的讓人受寵若驚。
就算上司有錢，不在乎少一點錢，可齊木楠子還是不想接收對方的好意。
福利太大，可是會讓人有負擔的。
所以齊木楠子把這次的錢退了回去，並第一次在非工作時間打電話給上司九井，【我覺得我並沒有做讓您誇讚的事情。】所以，不要再給她太多錢了。
【我很高興為九井前輩工作。】希望九井上司能夠知道她做的都是分內之事，不需要額外嘉獎。
那邊的九井一在沉默一會兒，說了聲「我知道了」。
事情算是得到了解決。
齊木楠子鬆了口氣，在非工作時間和上司交談，的確需要額外耗費精神力。
九井一在電話掛了後，下意識地用手附在胸口上，感受著不自然的心跳聲，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可可，我聽說——」
梵天的總部據點，也是幹部們休息的地方，當然他們各自也有其他的住所，不過，總部據點還是待的最多的地方。
他們並不擔心這裡會被別人發現，然後一網打盡。
因為梵天很強。
推門而入的灰谷蘭和灰谷龍膽貌似有什麼要對九井一要說的，不過注意到九井一的舉止，兩人都愣了下。
「怎麼了？你胸口疼？」回神的灰谷蘭出於擔心，狠狠無視了[也許在想一些和戀愛相關的事情]選項，直接朝病理方向進發，「要不要讓醫生看看？」
九井一：「……」
第21章 你是在故意刁難我
齊木楠子在第二天上班的時候，通過「心靈感應」算是明白了九井一為什麼會給她打錢。
齊木楠子可以將原因歸結為遊戲劇情和現實的偏差所帶來的衍生效應。
穿越前，她只是按照遊戲進度來進行所謂的事務處理。
齊木楠子在之前提過自己之所以退游，是因為遊戲公司的劇情設置在百分之五十的時候，都是些機械性的走流程。哪怕齊木楠子在穿越後，為了回到自己的世界，最先用超能力回到沒有穿越前，暗示之前的自己將遊戲通關，雖然最後的結果無濟於事，但通關後的記憶保存在腦袋中，遊戲裡自己的角色並沒有太多因為完成一般性工作，而備受讚賞的橋段。
穿越之後，齊木楠子也不會認為自己會因為這樣而受到獎勵。
給遊戲角色注入靈魂式的穿越影響有那麼大？超能力者有些不解。
完成上司交代的任務，是作為秘書最基本的工作。齊木楠子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優秀的地方。
*
「今天秘書小姐的任務是跟著我們哦。」灰谷蘭在幹部電梯門口看到拿著資料包的齊木楠子，揮手，打招呼：「能從可可那裡借到齊木小姐，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本來不打算麻煩你的，但我和龍膽這邊需要一快速整理資料的助手，鶴蝶也說你的能力不錯，所以我們就在開會的時候，提了一下建議。」
是這樣嗎？
齊木楠子倒是沒有特別意外。畢竟人員調動在組織內部很常見。
不過，她很意外三把手鶴蝶在她能力上的點評。
齊木楠子覺得自己只是做到了在下班前處理好一切事務的本職工作。
她淡然地接受現實，在鞠躬行禮，表示自己會盡全力配合他們的工作後，走進電梯，在灰谷蘭和灰谷龍膽的身後側站好。
她的目光所及之處都是灰谷蘭、灰谷龍膽的身影。
嗯，希望今天不要太過漫長。
*
灰谷龍膽其實很意外自己的哥哥灰谷蘭在開會的時候，主動要人。
他們的任務的確有一些除了武力之外的文件整理歸納工作。不過對下屬督促一下，他們也能做到，也用不著找專門處理繁瑣事務的可可的秘書小姐齊木來幫忙。
灰谷龍膽想了下在開會上大哥那連連提及好想要個處理文件的助手時，可可那不為所動但緊繃的臉，可可很明顯知道大哥是沖着誰去的，但他並沒有理會。
如果不是鶴蝶被大哥灰谷蘭的多次提及提醒，提到了可可的助手齊木小姐可以幫助，灰谷龍膽想按照可可的執拗，他估計會直接打錢給灰谷蘭讓他自己找秘書，也不會把自己的秘書小姐調出去。
因為可可他們還有事情要和首領Mikey聊，自己和大哥灰谷蘭就按照既定計劃執行任務。
當然，在任務開始前，他們要把秘書小姐齊木帶上。
灰谷龍膽看到齊木楠子走進電梯，在他和大哥的身後側站定，有種奇妙的感覺。明明之前也曾有過擦肩而過的經歷，但灰谷龍膽覺得此時此刻的齊木楠子很嬌小。
他突然想到了大哥說過的「秘書小姐是普通人」的話，些許的沉重和警惕湧了上來，灰谷龍膽會保護對方不受傷害。
齊木楠子聽到灰谷龍膽有關於保護她的心聲，很是感激。她也會保護好自己，不會拖他們的後腿。
「如果不是鶴蝶，我們還借不到秘書小姐呢。」在到達負一層的時候，灰谷蘭突然說話了，「不過能被鶴蝶那樣評價，看來之前鶴蝶和可可的任務中，秘書小姐的表現很是亮眼。」
對於他的話，齊木楠子重複了「自己會盡全力幫助兩位幹部」的話當做回應。
無論灰谷蘭的話裡透著的誇讚還是其他，齊木楠子本著秘書職責的角色說話就對了。
有時，放棄做閱讀理解是一件好事。
「唔啊~秘書小姐的口吻好無趣。」灰谷蘭嘆氣，「為什麼就不能有更多一點的可愛反應呢？」
[可愛？你在期待什麼不切合實際的東西。抱歉，我從來都不知道可愛為何物！]
齊木楠子的神色未變，一種用恭敬態度傾聽（敷衍）灰谷蘭的架勢，看得灰谷龍膽嘴角微勾，對自己大哥吃癟的狀態喜聞樂見。
他就知道秘書小姐不會對他大哥有什麼想法。畢竟，在秘書小姐看來，大哥可能是個時常找她麻煩，給她帶來困擾的人。
灰谷龍膽的閱讀理解滿分。
齊木楠子的確是這樣看待灰谷蘭的。
之所以祈禱今天不要太漫長，也是因為考慮了灰谷蘭的麻煩程度。
相較於灰谷蘭，灰谷龍膽要好上很多。畢竟他之前還說要保護她，算是一個很有責任感的上級。
灰谷蘭的確是吃癟了。
但他並沒有想要生氣的意思。他伸出手，捏了捏齊木楠子的臉，在對方詫異的目光中，滿意地放手。
「原來秘書小姐不是機器人嘛，臉部皮膚很軟啊。」
「大哥你——」
灰谷龍膽剛想說什麼，不料卻被灰谷蘭用轉身，不看他們的動作打斷。
灰谷龍膽見狀，「嘖」了一聲。目光落在齊木楠子身上，微抿著唇，猶豫了下，說道：「他的話，你不用放心上。」
灰谷龍膽是第二個讓齊木楠子無視灰谷蘭話的人。第一個是齊木楠子的上司——九井一。
她當然會無視灰谷蘭的話。
但她卻沒想到灰谷蘭竟然如此麻煩。
齊木楠子無視臉上異樣的感覺，手抱緊了資料包，平復了心情，然後感謝灰谷龍膽的提醒。
灰谷龍膽沒有錯過齊木楠子的細微表情變化。他早就知道可可的秘書齊木不是機器人，各種的細微表情他都有留意，現在的秘書小姐的確很生氣。他能感覺到她周圍的溫度都降了不少。
灰谷龍膽看著走在前面悠哉悠哉的灰谷蘭，無奈。
「走吧。」
【嗯。】
*
灰谷蘭靠著椅背，看著齊木楠子快速整理，收集之前的資料，他其實早就清楚秘書小姐在業務能力上的優秀。畢竟他在很多時候，都會去可可的辦公室，對方的工作狀態如何，他有看在眼裡。
如果不是鶴蝶，他真的沒辦法把秘書小姐從可可手底下借走。
感謝鶴蝶。
今天應該可以快速結束任務了。
「完成了嗎？！」灰谷龍膽見齊木楠子將資料都收了起來，走到齊木楠子身邊，有些驚訝。
【嗯。】的確是完成了。她可是為了快速解決麻煩，把效率提升了兩倍。
她的工作完成了。
應該可以下班了吧。雖然現在才剛到中午，但灰谷幹部應該可以放人了吧。
「感謝秘書小姐的工作。」灰谷蘭從椅子上起身，拍手道：「我可是有留意到秘書小姐為了全力配合我們，而加快了不少是進度呢。」
齊木楠子心裡咯噔了下。
哎呀哎呀，被他覺察出來了嗎？
「我真的很開心哦。」灰谷蘭微笑，「看來秘書小姐和我們也很合拍嘛。」
「大哥。」灰谷龍膽叫住灰谷蘭，神色有些不自然，語氣生硬地說：「那可是可可的秘書。」
「欸~龍膽是會顧忌這樣的人嗎？」灰谷蘭見自己的弟弟這樣，笑意更深，「秘書小姐轉職的話，應該很容易吧。」
[……你是想要讓我死嗎？]
被灰谷蘭關心工作的齊木楠子吐槽。
她可不想轉到其他人的手底下。目前九井一那邊的進展已經進入後半段，再過不久，她就要和因為遊戲衍生的災難說再見了。
齊木楠子怎麼可能會將遊戲進度推倒重來。
[請不要為難我！]
【抱歉，我沒有想要換工作的想法。】齊木楠子很坦誠地表明了態度。
灰谷蘭並不意外她的回覆，點頭說：「應該是可可那邊給你的錢實在是太多了，所以才會讓秘書小姐有點捨棄不下。」
她是見錢眼開的人嗎？
齊木楠子淡然的表情因為灰谷蘭的言語出現波動。比起錢，麻煩程度才是決定她對他人印象的評價。
灰谷蘭是個麻煩的傢伙。
如果在他手底下工作，她的社畜進度可能在後半部分，會朝著比如99％、99.1％、99.11％、99.111％……的趨向進發，齊木楠子永遠完不成社畜進度。
雖然這樣推理有點誇張，但她覺得誇張的，有時會成為現實。
隨他這麼看吧。
齊木楠子放棄對灰谷蘭斷定的辯駁，將整理好的東西，推到灰谷蘭所在的方向，問他還有其他的指示嗎？
灰谷蘭從包裡拿出資料，一一看了看，說：「沒有其他的指示。不過現在還沒到下班時間，所以我還不能讓你走。」
[這個時候講究起上下班時間的規律問題了嗎？]
灰谷蘭將資料隨手放到一邊，說道：「我剛才看了下距離這不遠，有一家大型的遊樂園，要一起去嗎？」
[……有那個時間讓我去遊樂園，沒時間讓我下班，你是在故意刁難我對嗎？一定是這樣，對吧！]齊木楠子為自己提升的效率行為感到後悔。早知道她就慢點做的，至少能規避麻煩。
灰谷蘭真的很可惡。
第22章 你也很任性啊
如果不給提前下班的話，齊木楠子寧願待在這個暫時的辦公地點，哪裡都不想去。
可胳膊擰不過大腿，即使是超能力者在扮演普通職員上，也要接受規則從而束手束腳，將自己的時間安排給到上級那裡。
所以——
她還是被灰谷蘭心血來潮的遊樂園計劃給弄成了參與人之一。
河屯君樂園入口，人頭攢動。
即使是工作日，這裡也熱鬧非凡，是很多人休閒遊玩的大好去處。
一粉髮女人穿著粉色的及膝長裙，站在兩個身著條紋西裝的男人身後。
來河屯君樂園的人一般不會注意其他人。但他們這三個人的組合實在是太顯眼了。
長相好看的人，在人群裡會被人注意，是很正常的事情。畢竟好看也是留意比較出來的。
挑染髮色的短髮男人精緻的臉上帶著笑意，看起來對一切都游刃有餘，屬於成熟類型；同樣挑染著髮色，應該是男人弟弟，擁有水母頭髮型髮型的那人就是帶著些許的桀驁和叛逆，應該是個難以靠近的類型。
被兩人關注的女人看起來像是在讀大學生，或者是剛畢業。站在他們倆面前，帶著涉世未深的青澀，白皙精緻的臉上眉頭微皺，貌似遇到了讓她困擾的事情。
她的確遇到了困擾的事。
作為被一些遊客關注的齊木楠子感受著陽光打在露在空氣中的胳膊上的溫度，淡淡的煩躁從心裡滋生，然後表現到了臉上。
「有點曬嗎？」雖然是出於擔憂的問詢，但灰谷蘭的臉上卻沒有露出擔憂的意思。
他滿意地看著被他們帶到一家店鋪換掉西裝裙的秘書小姐和往常不一樣的形象。
粉色的裙裝化解了她身上的清冷，腳下的鞋子也換成了配合裙裝的淑女鞋。白皙的皮膚在陽光下更是帶著難以被忽視的瑩潤色澤，漂亮的臉沒有像往常一樣緊繃著，或許是本人被周圍的環境影響，所以浮現出類似於煩躁、困擾的表情反應。
真可愛。
「早知道就幫我們的秘書小姐買一把傘了呢。」
「我剛才查了下河屯君樂園裡有周邊商店，裡面應該有遮陽傘之類的東西。」灰谷龍膽接上了灰谷蘭的話茬。
他手裡的手機屏幕還亮著，頁面上正是有關於河屯君樂園的信息。
他的神色正經認真，像是真在為遭受困擾的齊木楠子尋求解決辦法。
灰谷蘭注意到他這樣，笑了兩聲，然後點頭，「哎呀呀，看來我們的龍膽也很會為秘書小姐著想嘛。」
「怎麼樣啊？秘書小姐。」灰谷蘭湊近齊木楠子，問：「要轉到我們這裡做秘書嗎？我和龍膽，可以給你開雙倍薪水哦。」
[因為你們是兩個人，所以開雙倍薪水很正常吧！]吐槽情緒上來的齊木楠子在心裡說。
[不要試圖用數字來糊弄我，我才不會被你的話矇騙。比起薪水，你的麻煩程度才是最難以被忽視的問題。]
【謝謝灰谷幹部的賞識。我很滿意我目前的工作。】齊木再次拒絕灰谷蘭遞來的橄欖枝。
「唔，那可真是太遺憾了。」
灰谷蘭攤手，無奈。
「都怪大哥你總說一些讓人困擾的話。」灰谷龍膽有些不悅地說，「明明是來遊樂園，嘴上還說了一些有關於工作的事情，是個人心裡都不舒服。」
「因為我很貪心嘛。」
灰谷蘭：「有的話該說就需要說。」
「不過龍膽說的也對，眼下是逛遊樂園的行程。」他說著，來到齊木楠子的伸手，伸手推著她的背，「在門口不進去，只會浪費秘書小姐為我們提升效率省來的時間。」
灰谷龍膽哼了一聲，「你現在才知道嘛，大哥。秘書小姐可是很辛苦的。」
灰谷蘭：「所以，我們要讓她玩得盡興嘛。」
齊木楠子：[喂喂喂，不是吧？你們確定實在關心我，而不是在我的傷口上撒鹽嗎？]
有時候，辦事效率快也不見得是件好事！
這個道理，她深深地領悟了。
*
遊樂園一進門就是富有標誌性的河屯君標識。園藝草木鑄就的河屯君栩栩如生，有很多人站在那裡拍照。
「真熱鬧啊。」
灰谷蘭說。
「畢竟是遊樂園啊。」灰谷龍膽表示。
他們這對話……一點兒都沒有梵天干部風範。齊木楠子想。
「待會兒再拍照吧。」
「玩完所有項目再拍也不晚。」
「所有項目？唔，龍膽的野心好大啊。」
「這跟野心沒關係。」灰谷龍膽回復完灰谷蘭的話，就對齊木楠子說先去周邊店鋪逛一下。
[你該不會真的以為我被陽光曬到，所以才那麼困擾吧？]如果處於平級關係，齊木楠子很想把此時的想法一五一十地和灰谷龍膽表明，可他們不是平級。所以，面對上級的計劃安排，齊木楠子只能點頭同意。
少說少錯。
低調行事。
灰谷蘭對於灰谷龍膽的行程安排沒有表示反對。
所以一行人就這樣來到了河屯君的周邊商店。
裡面滿是河屯君的形象商品。
無論是玩偶、抱枕、杯子、存錢罐、髮箍……日常能在其他商店找到的東西，在這裡也能找到，只是這裡的商品比普通的商品要多了一個名為「河屯君」的商業元素。
「看起來很不錯嘛。」灰谷蘭掃了店內一週，說道。
灰谷龍膽沒有想要回覆他話的意思，來到貨架前，準備尋找所謂的遮陽傘。
都怪灰谷蘭。
齊木楠子想，如果不是他說自己遭受所謂的陽光困擾，她也不會被灰谷龍膽如此關注。
怎麼辦，要說灰谷蘭之前的話說錯了嗎？可目前灰谷龍膽什麼都沒說，即使擁有「心靈感應」，她知道灰谷龍膽在想什麼。但真說出來，從外觀看怎麼看都像自以為是、自作多情。
嘖，麻煩。
束手束腳的齊木楠子最終選擇了放棄。
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站在一貨架前，打發時間吧。
她這樣想，就這樣做了。
手機鏈、杯子、貼紙、筆記本……如果是沉迷河屯君不可自拔的人，估計會搬空周邊商店，用來攢所謂的河屯君元素。說不定，越積越多的沉迷人將來能突破個所謂的吉尼斯紀錄。
齊木楠子的眼睛在貨架的商品上，但心卻跟著貨架上的商品開始偏題，自顧自地吐槽。
她聽到灰谷龍膽在喊她，於是收住發散性思維，準備走向灰谷龍膽所在的區域，但她剛走幾步，就被手裡拿著蝴蝶結髮箍的灰谷蘭給迎上了。
「再多個形象吧。」他說著，把手中的髮箍衝着齊木楠子亮了一下。
[不，我拒絕！]
齊木楠子後退了一步，用實際行動表示了對灰谷蘭行為的抗議。
灰谷龍膽沒見齊木楠子過來，於是便走了過來。他注意到灰谷蘭手中那明顯是女人才會戴的蝴蝶結河屯君耳朵髮箍，再留意齊木楠子那目光的抗拒，就知道他的哥哥又開始魔鬼操作了。
「戴這種東西應該很影響之後的安排吧。」灰谷龍膽試圖解決面前的麻煩。
「怎麼可能！」灰谷蘭說：「只要戴上，這將變成身體的一部分，身體怎麼可能影響接下來的行程安排。」
強詞奪理！
髮箍戴到頭上，怎麼可能會自然而然地成為像身體一樣的部分，它可是會掉的，而且也會給身體本人帶來困擾。
齊木楠子繼續後退一步，表達自己堅定拒絕。
灰谷蘭見狀，無奈地聳了聳肩，貌似是妥協了。
灰谷龍膽則是在小風波平息後，將擁有河屯君形象的遮陽傘遞給了齊木楠子。
[你真是個好上級！]
比起灰谷蘭，灰谷龍膽的態度真是讓人親切。不過，有的時候，也會讓人很有壓力。
齊木楠子慢慢接過對方給的遮陽傘，表示感謝。
「龍膽現在也會照顧人了啊~」
「……我本來就會照顧人好吧。」
灰谷龍膽沒好氣地說。
「秘書小姐有想買的東西嗎？」灰谷蘭無視弟弟控訴的眼神，說：「我剛才有注意，你在手機鏈那個區域停留了很久，你是想要買帶有河屯君元素的手機鏈嗎？」
【沒有。】她沒有任何想要買河屯君元素商品的想法。
「買一兩個商品，當做自己來過這裡的證據，應該是每個遊客都會做的事情吧。」
[每個遊客？你是想要用此來表示到此一遊的孩子嗎？]
齊木楠子有些無奈。
她可不屬於「每個遊客」的範疇。能來這裡，也只是因為他們的安排，其他的，她沒有任何想法。
灰谷蘭也沒有想讓齊木楠子必須回答的打算，而是直接來到手機鏈區域拿了三個河屯君吊墜的手機鏈，一個給了灰谷龍膽、一個給了齊木楠子，一個則是他自己的。
手機鏈沒有多少重量，可齊木楠子卻覺得自己承受著難以忽視的壓力。
或許是見齊木楠子沒有對自己的塞東西行為表示拒絕，灰谷蘭在之後還買了比如抱枕、玩偶、錢包甚至還有冰箱貼的東西。
感覺要被禮物淹沒的超能力者很想喊救命。
「大哥你現在買這麼多東西，過會兒怎麼玩啊？」灰谷龍膽的話打斷了灰谷蘭的行為。
灰谷蘭停下。
齊木楠子明顯鬆了口氣。
「買好，直接寄放在店員那裡不就行了嘛。」灰谷蘭說。
灰谷龍膽：「可是你不覺得我們在這裡待了很長時間嗎？」
「唔，好像是這樣。」
「那我們再換個地方吧。」
灰谷蘭的行為結束，灰谷龍膽和齊木楠子徹底鬆了口氣。
大哥，真的好任性。
灰谷龍膽在結賬區把之前遞給齊木楠子的傘又從齊木楠子那裡拿過來，然後付款。除了這個，他還買了所謂的筆和用來書寫的筆記本、文件夾等，在付款後，連同傘裝進河屯君圖案的袋子，並遞給了齊木楠子。
齊木楠子：【……】
[你也很任性啊，龍膽幹部。]
第23章 嘖
「欸~龍膽嘴上不贊同我說的，沒想到行動上卻完全參考我的做法嘛。」灰谷蘭搖頭，一副無奈的表情。
「我才沒有參考你的。」灰谷龍膽說：「我只是顧及秘書小姐的工作，所以就買了些她平時會用得到的東西罷了。」
灰谷蘭：「是嗎？那我挑選的，秘書小姐也用得到啊。比如冰箱貼，每次打開冰箱前，或者經過冰箱的時候，她都會看到哦。」
[……那真是很災難呢。開個冰箱都要遭受灰谷幹部的精神荼毒。]
齊木楠子想要說點什麼，不料卻被灰谷蘭打斷了。
「先把東西寄放到店內吧。」
「畢竟拿那麼多東西很礙手礙腳。」
一通操作後，齊木楠子就被灰谷蘭、灰谷龍膽帶出了周邊商店。
遮陽傘都沒拿出來。
雖然齊木楠子不受陽光的影響吧，但起初有一點原因不就是因為遮陽傘嗎？
「如果覺得曬，就站在我的身後哦。」灰谷蘭是這樣說的。
齊木楠子：【……】
[NO！]
下午的話，的確是有點曬。畢竟這個時候還沒有徹底告別夏天。
灰谷龍膽提議先去坐船到遊樂園的湖上游一圈。
灰谷蘭表示同意。
齊木楠子沒有任何看法。
湖上的景觀就和其他的沒有多大出入，不過擁有河屯君元素在，所以船前往一段路程後，會看到河屯君元素的建築出沒。
齊木楠子看著上船時，工作人員派發的有關於河屯君樂園的宣傳手冊，不想過多關注周圍的情況。
因為——
[那兩個人好帥啊。]
[是偶像嗎？]
[真帥！他們倆是從事潮流行業的人嗎？髮型，穿著都很有品味欸。]
[坐在他們中間的女人是他們的朋友嗎？看起來好拘謹啊。難道是因為他們倆太帥了，所以不敢抬頭看周圍的情況了嗎？]
……
[不，是因為你們的注意，我才變成這個樣子的。]
齊木楠子吐槽。
不過，她也清楚其他遊客的注意主要是因為自己身邊的灰谷蘭和灰谷龍膽太過高調。
雖然他們倆依舊是平時的做派，可在很多穿著休閒衣服的人眼裡，從穿著上就比別人要正式的多。
誇張一點來講，就好像河屯君樂園產業有他們的股份，兩人是過來視察的。
齊木楠子不理解為什麼他們讓她換了衣服，而自己保持原樣。
是習慣這樣穿著？還是其他原因……她已經沒有想探究下去的打算。
快點過去吧，時間。
「原來遊樂園裡也有用氣木倉射擊的項目啊。」灰谷蘭的聲音距離齊木楠子很近，她微抬頭就注意到他湊過來的臉，他此時正注意著齊木楠子手中宣傳冊的內容。就著他所看到的，表達自己的看法，「待會兒一起去體驗一下吧。」
「不知道能射中多少河屯君玩偶呢？」
灰谷龍膽：「那種有什麼好玩的。」
「總比你設想的旋轉咖啡杯好吧？」
「你怎麼知道我想玩那個？」
「因為你一直在看著秘書小姐手指的區域啊。旋轉咖啡杯，真是個羅曼蒂克的項目。」
「也沒什麼羅曼蒂克，我就只是看看。」
……
「……」內容都是你來我往的降智言論，在此忽略。
齊木楠子夾在他們中間，忍耐著這些內容，強作淡定。
[這就是社畜難為的地方嗎？求求你們，放我走！]
*
「你的咖啡沒有喝完啊？」
梵天首領辦公室
鶴蝶從九井一身邊走過的時候，注意到了他手邊沒動多少的杯子，有些驚訝。
一般情況下，九井一的杯子到這個時候應該是續的狀態。
沒喝完，真少見。
九井一放在鍵盤的手頓了下，然後又恢復了輸入資料的動作，他淡淡道：「目前沒有喝的想法。」
鶴蝶：「是嗎？」人的確有打破以往習慣的時候。這很正常。
*
「秘書小姐先來吧。」
灰谷蘭將氣木倉遞給齊木楠子，說。
[我也要參加嗎？]
齊木楠子心裡疑惑震驚，甚至還帶著抗拒，可手上卻要打破意志接過對方遞來的氣木倉。
頂著灰谷蘭、灰谷龍膽關注的目光，齊木楠子的抉擇來了。
一、選擇很差的木倉技，一個都沒射中，建立完全沒辦法的形象；二、一般的木倉技，射中幾發；三、百發百中，得到灰谷幹部們的青睞……三是不可能的。齊木楠子不需要他們的青睞。畢竟，她遇到的麻煩已經夠多了。
選擇二好了。
一般就行。
太苦手的話，萬一在將來的某個時候露出馬腳，齊木楠子想那會更糟糕。
成熟的職員要懂得未雨綢繆。
齊木楠子拿著氣木倉，調整著自己的狀態，弄了個一般般的成績。
「唔啊~好棒啊！」
灰谷蘭為齊木楠子的表現拍手鼓掌，灰谷龍膽也是。
「幹得不錯，秘書小姐。」
啊？他們對她的期待這麼低，所以才會在如此的成績面前表揚她嗎？
齊木楠子心情有些複雜。不過，還好。至少證明她在他們印象中的確是個普通人的形象。
灰谷蘭、灰谷龍膽的成績是百發百中，她一點兒都不意外。
「這麼多玩偶也要帶回去嗎？」
灰谷龍膽看著店員拿過來的很多河屯君玩偶，下意識問。
「就帶秘書小姐射中的那兩隻好了。」灰谷蘭說。
灰谷龍膽：「嗯。」
齊木楠子：【……】
接下來他們又玩了旋轉咖啡杯、過山車等項目。
需要提一下過山車這個項目，齊木楠子過於淡定的姿態引起了灰谷蘭、灰谷龍膽的注意。
「為什麼你能做到如此淡定啊！」
「你以前經歷過很刺激的事情嗎？」
[刺激的事情，你想說什麼？]
[如果要說刺激也可以。畢竟我的確經歷過很多在旁人看來很刺激的事情。無論是漂到太空看地球，還是瞬間轉移到一截然相反的國度，我都做過。]
所以，也因為這樣，她才會沒有表現出常人針對過山車體驗的情緒。
灰谷龍膽說的是對的。
超能力的存在讓她沒辦法成為普通人。齊木楠子後悔，早知道她剛才就加點演技進去了。
【沒有。】沒辦法不說些什麼的齊木楠子回覆他們的疑惑，【只是之前經常坐，所以習慣了。】
這個理由應該可以搪塞他們吧。畢竟他們也不會閒到去調查過去的她有坐過多少次過山車。
雖然撒謊不好，但人是不可能不說謊的。畢竟人大多趨利避害，說一些無傷大雅，對彼此都好的謊話，應該是可以被原諒的行為。
齊木楠子這樣對自己做心理建設。
「如果過山車都不能讓秘書小姐神色激動，那我們去鬼屋吧。」
灰谷蘭提議。
[喂喂喂，你這是正大光明，毫不避諱地想要刁難我嗎？]
這個時候，齊木楠子很難不去想念自己的上司九井一。
還是他好。
*
「沒想到可可你的秘書處理效率那麼快啊。」
梵天首領辦公室
鶴蝶突然對著正在工作的九井一說。
「什麼？」九井一停下動作，目光看向鶴蝶，疑惑道：「你剛才說了什麼？」
「灰谷蘭沒給你發信息嗎？」見九井一不解，鶴蝶也有點一頭霧水。
明明齊木是可可的秘書，按理說灰谷蘭他們應該會給可可說些秘書的配合情況，但——
他們好像沒有。
真奇怪。
明明灰谷蘭、灰谷龍膽平時和可可相處的機會比他更多才對。
鶴蝶搞不清楚那麼多彎彎繞繞，於是就放棄了彎彎繞繞。
直接把手機遞給九井一，讓九井一看灰谷蘭發來的消息。
[河屯君樂園打卡中！感謝你，鶴蝶！感謝秘書小姐！秘書小姐真的超棒的！]
鶴蝶從這個信息裡理解出來的是——可可的下屬秘書齊木憑藉著自身的能力，提升效率，讓灰谷蘭、灰谷龍膽他們有了可以去遊樂園的機會。
九井一的閱讀理解則是——那兩個傢伙在齊木工作完成後，帶著齊木去了河屯君遊樂園！
鶴蝶認為的是灰谷蘭、灰谷龍膽去了遊樂園，齊木不一定去；九井一則是認為齊木絕對在河屯君遊樂園。
嘖。
*
「阿嚏！」
鬼屋中，灰谷蘭打了個噴嚏，消散了周圍的緊張氣氛。
雖然遊樂園是溫馨可愛的河屯君元素，但在鬼屋設計上，卻很陰森恐怖。
陰風陣陣。
齊木楠子倒是不害怕。畢竟是假的，而且她還有超能力，完全不會害怕突然有個人冒出來。
灰谷蘭也興致盎然。
但灰谷龍膽卻有些緊張。
齊木楠子能夠聽到對方堪比帝王引擎的心跳聲。
雖然不害怕黑暗，但在鬼屋中難免會因為各種的猜測和聯想而排斥黑暗，這的確是很正常的事情。
灰谷龍膽只是做了普通人該有的反應。
[不行，我不能害怕。]
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情緒被齊木楠子看穿的灰谷龍膽強裝鎮定，走在齊木楠子的身側，保護齊木楠子。
[我是大人了，我在夜總會的那次都沒有害怕，所以鬼屋這種設置根本難不倒我！]
齊木楠子聽到他自我安慰的心聲感慨，人果然都有弱點。
「你要陪我玩嗎——」
在經過一拐角區域時，一個黑影突然冒了出來，帶著陰森恐怖的語氣，對著齊木楠子他們說道。
「啊啊啊啊啊啊啊——」蓋過鬼聲音的是灰谷龍膽的尖叫。
他不但尖叫，還抱住齊木楠子，不撒手。
感受了一把幹部恐懼反應的齊木楠子：[……]
灰谷龍膽在被鬼嚇到後，徹底失去判斷和思考能力，像隻受了驚的貓，只想靠著齊木楠子。
因為鬼是不會消極怠工的，所以一路上灰谷龍膽頻頻被嚇，簡直要吐魂了。
到達出口時，灰谷龍膽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掛在了齊木楠子身上，而對方卻能毫無影響的行走的情況。
灰谷蘭微笑地看著這個情況，說道：「賺了。」
第24章 另類
齊木楠子聽到灰谷蘭說「賺了」，心裡的提防一下子拉到最高。
但也無濟於事。
因為灰谷龍膽這個在進鬼屋很淡定的人，出鬼屋時根本沒有任何回神的跡象。
齊木楠子猶如一棵樹被他抱著，良久都不撒手。
[喂喂喂，真的假的？你真的害怕鬼屋這種設置嗎？]
齊木楠子難以理解灰谷龍膽的反應。
「唔啊，那個男的好像哭得很慘啊。」
「是啊是啊，而且他還掛在那個女生身上。哈哈哈哈，這個畫面不止一點的反差。」
「看來，那個女生在膽量上比他要高很多。」
「除了膽量之外，力量也是足夠的吧，不然她也不能保持身體的長久站立。」
「真厲害啊。跟她走在一起，肯定很有安全感。」
「好想和她交朋友哦。」
……
從鬼屋出口經過的遊客注意到他們的情況，一邊議論紛紛，一邊又想要真的按照自己所說的，試圖鼓起勇氣靠近齊木楠子交換一下聯繫方式什麼的。
當然，也就是試圖。
他們的想法在和齊木楠子身邊那兩個人的目光對上的時候，就消失地無影無蹤了。
不是吧。
那個人不是哭唧唧的趴在女生的身上沒有回神嗎？
怎麼，他們剛說想要和女生搭訕，對方就立刻回神了啊！
雖說被鬼屋的恐怖嚇去半條命，那個水母頭髮型的青年目光還沒有多少狠厲，可威懾的氣勢還是有的。
還有那個微笑的青年……看起來下一秒就會微笑著送人下地獄啊。
惹不起。
散了散了。
遊客們因為灰谷蘭、灰谷龍膽的舉止，真的就當做普通路人經過，沒有再停留。
將此情此景看在眼裡的齊木楠子只想說：回神的龍膽幹部快點從她身上下去。
灰谷龍膽在用眼神驅散那些好奇的人後，就已經意識到自己行為的不妥了。
可惡。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居然有這麼遜的時候。鬼屋什麼的，明明比面對真實的鬼要難度係數低的多。為什麼他就中招了呢？而且，還中招了好多次。
復盤的灰谷龍膽不自然地鬆開齊木楠子，背過身，整理著自己的衣服，試圖讓他的形象光鮮一些。
他的膽子真的很大的。
從小走夜路，根本就沒怕過。
灰谷龍膽努力地為自己找補。可是，剛才的行為也不作假。他真的像一個膽小鬼一樣依賴著秘書小姐。灰谷龍膽的身體僵硬著，手上依稀還殘留著秘書小姐細嫩的皮膚觸感，身上也沾染著秘書小姐的香氣。
好遜。
秘書小姐肯定認為他是個有缺點的人了。
[一般人怎麼可能沒有缺點呢。]
接收到灰谷龍膽糾結心情的齊木楠子想：[是個人都會有缺點，只是大小不一樣罷了。而且害怕某種東西也並非是會被人恥笑的缺點，只能算弱點。]
少了灰谷龍膽束縛的齊木楠子稍微活動了身體，調整下狀態。
「即使這樣，我們的秘書小姐也臨危不亂呢。」在齊木楠子調整狀態時，灰谷蘭的話輕飄飄地傳了過來。
[我要說我不怕鬼嗎？如果我說了，旁邊的龍膽幹部估計會羞憤想死吧。]
哎呀哎呀，灰谷蘭這樣問，真是不顧及剛才身處崩潰狀態的灰谷龍膽的心情。
哥哥這種生物，有時候真是魔鬼一般的存在。
齊木楠子想了下，勉強回答：【因為我經常看恐怖電影，所以對鬼屋的情況適應良好。】
「唔，這樣啊——」
灰谷蘭接過她的話，嘴角的笑意更深，「原來秘書小姐的偏向很大膽嗎。又是喜歡過山車，又是喜歡恐怖片……能承受住龍膽的體重，沒有任何動搖，該不會秘書小姐也喜歡健身吧？」
[……你都猜到了，幹嘛要問我？]齊木楠子無語。
灰谷蘭說的沒錯。
如果灰谷蘭、灰谷龍膽問起為什麼她會保持住自己的身形，沒有被影響時，齊木楠子肯定會回答——因為她平時注重健身。
畢竟，職業使然。
千萬不要小看秘書這個職業。沒有充足的體力，是沒辦法勝任秘書角色的。
齊木楠子雖然不想做到百分百完美，但她想達到百分之八十。
和灰谷蘭、灰谷龍膽相處的一天，齊木楠子在謊言的程度上，算是破了記錄。
超能力者說沒有感覺是假的。
心虛還是有的。
可比起心虛，想要擺平目前麻煩的心情排第一。
喜歡刺激的東西，又體力超好酷愛健身的人設，今天算是立起來了。
有弊的時候，也有利。至少將來，她在做出一些行為時，可以更自然地把理由擺出來，而且還有人證（灰谷蘭、灰谷龍膽）在。
不過，齊木楠子希望自己將來沒有所謂的高調舉動。
一直保持普通形象，是她的目標。她沒理由放棄目標。
齊木楠子點頭，表示自己平時有注重健身。
灰谷蘭拍手，用著誇讚小孩子的口吻說齊木楠子好棒！
「健身真的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畢竟，秘書小姐的工作真的很耗費體力。」他說著，走近齊木楠子，伸出手觸碰她的肩膀，「剛才被龍膽像樹袋熊一樣靠著，秘書小姐的身體應該有受影響吧。怎麼樣，等逛完遊樂園後，要不要去其他地方緩解一下？」
[你這是想繼續派發福利（災難）嗎？抱歉，恕我拒絕！]
齊木楠子往前一步，擺脫灰谷蘭的親密動作，轉過身看他，【不用了，謝謝。】
[讓我早點下班，就是給我最大的恩惠了。]
「我就知道秘書小姐你會這麼說。」灰谷蘭的臉上沒有露出遺憾神色，「果然，在可可的手底下工作，可可的作風影響了你對於好意的標準。」
齊木楠子：【……】
什麼意思？
「可可只喜歡用錢解決很多問題，就連上下級之間也是這樣。雖然這樣也還好，可是我覺得，秘書小姐你應該不會喜歡只存在金錢關係的上下級狀態吧。」這是灰谷蘭的解釋。
[不，我喜歡。]
對於討厭麻煩的人來說，這樣的關係正是最好的關係。拋開金錢之外還要有情感之類的聯繫，那意味著除了工作時間外，你的其他時間也有被支配的可能。那可是很致命的。
齊木楠子喜歡九井上司的一點就是這個。
「我啊，可是一個很擅長和下屬處理好關係的人哦。」灰谷蘭見她不說話，適時地把自己的優點亮了出來，「我可是不單注重下屬的物質生活的改善，精神生活我也有關注哦。」
[你這傢伙是在大白天給我講恐怖故事嗎？]對於討厭麻煩的人來說，這樣的上司絕對要避而遠之。
「歡迎秘書小姐來我這裡工作~」
這是很直白的邀請。
齊木楠子表示謝絕。
經過這一天的相處，她已經完全清楚了自己和對方的不合拍。
「大哥，你總是喜歡說一些讓秘書小姐感到困擾的話。」將自己的情緒狀態整理好的灰谷龍膽加入到談話中來，「齊木小姐是可可的秘書。」
「我知道啊，所以我這不是在努力讓她變成我們的秘書嗎？」灰谷蘭回答，「工作輔助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即使現在達不成目標，但是我很期待下一次再和秘書小姐一起工作。」
[就衝你這樣說，我不加快進度是不行了。]齊木楠子想到了目前正在總部工作的上司九井一，想著能快速增加自己在九井一心裡最佳社畜形象的計劃。
「走了走了。」灰谷蘭貌似不打算就這個問題討論下去，於是，岔開話題，說道：「我們去拍照吧。」
灰谷龍膽：「現在要拍嗎？」
「當然，畢竟要到了秘書小姐的下班時間嘛。雖然河屯君樂園晚上會有河屯君形象的各種人偶與遊客互動，但打擾秘書小姐下班，可是一種很失禮的舉動。畢竟，秘書小姐明天也要上班啊。」灰谷蘭解釋著現在拍照的原因，然後嘆了口氣：「如果我是秘書小姐的上司，我肯定會很大方的給秘書小姐放假。」
「可可那傢伙在很多時候可是很古板的，一點兒都沒有情趣。」
[你這樣當著我的面吐槽我的上司，真的好嗎？]
「大哥你這話如果被可可知道了，可是會被報復的。」灰谷龍膽也覺得不妥，說道：「當心他卡你資金。」
灰谷蘭聽到這話，神色帶著一絲的困擾，攤手：「好吧，我不說了。秘書小姐也要為我保密啊。不然，我的確會很慘。」
齊木楠子：[我有點想讓你慘。]
*
河屯君樂園入口區域
灰谷蘭利用親和力讓一遊客給他們拍照。
齊木楠子本來只想站在最邊上，但灰谷蘭和灰谷龍膽卻把她推到了中間。
「要不是秘書小姐提升效率，我們也不會來這裡。說到底還是要感謝秘書小姐。所以你無論如何都要站在中間，成為毫無疑問的C位。」
[即使到了結束時間，你還是不停下你的傷口撒鹽行為？！]
灰谷蘭，真可怕。
「要說茄子嗎？」
「當然了。」
「秘書小姐也要說茄子哦~」
[我是到了幼兒園拍照場合嗎？救命，饒了我吧。]
*
梵天首領辦公室
九井一還在工作，然後他的電腦屏幕有個標誌突然亮的很厲害。
那是新的聊天提醒。
他下意識打開，然後就被文字和圖片刷屏了。
[我們給秘書小姐的待遇很不錯哦。附多張JPG]
九井一眉頭微皺，抿唇，看著一張張灰谷蘭、灰谷龍膽和自己秘書的合影，情緒不悅到了極點。
「他們居然還有如此悠哉的時間啊。」走進首領辦公室的明司武臣看著被放大到屏幕上的照片，感慨。
聽到他這話，九井一突然意識到自己的電腦內容投屏到大屏幕上的事實。他抬頭看了一下周圍，除了自己，其他人都有關注那停留在屏幕上的照片——穿著淑女裙的秘書小姐站在灰谷蘭、灰谷龍膽中間拿著所謂的河屯君玩偶拍照的畫面。
「嘖。」
在九井一打算切斷電腦投屏的前一秒，灰谷蘭的聊天框又發來一條信息。
[你的秘書小姐真的很棒！]
「……」
第25章 不妙的電話
梵天首領辦公室裡，有些安靜。
九井一努力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繼續著自己的工作。
不過鶴蝶倒是有要說的。
「秘書小姐的確很不錯。」
所以，他認為灰谷蘭、灰谷龍膽把她帶到遊樂園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優秀的下屬，自然需要更好的對待。
灰谷蘭、灰谷龍膽在這方面很擅長，尤其是灰谷蘭很擅長拉攏人心。少年時代，不需要什麼隊伍，僅憑灰谷蘭、灰谷龍膽兩個人制霸六本木，而且如果他們想要人手，完全可以一呼百應，這就體現了他們在社交方面的天賦與才能。
鶴蝶認為灰谷蘭發給可可的聊天記錄，不但有認可秘書小姐能力的部分，應該還有一絲……
想要把秘書小姐拉攏到他和龍膽那裡的想法。
優秀的下屬，他們永遠都缺。鶴蝶這邊其實也少一個能在日常幫他處理文件之類的得力助手。
如果可以，他也想要隱晦地透露給可可他的意思。不過——
鶴蝶看著可可布滿冰霜的側臉，無奈。
對方好像不會放人。
「畢竟是可可的秘書嘛。」明司武臣說，「能在那麼挑剔的上司手下工作那麼久，對方要是不優秀，早就被解僱了。」
三途春千夜：「的確。」
「！」
九井一很是意外三途春千夜會在這個時候說話。
春千夜和齊木並沒有直接的交集！
所以——
他這個「的確」到底是什麼意思？
不解促使九井一有幾分焦躁，他抿唇，面色緊繃。
早知道在結束和Mikey他們的會談後，他就回自己的辦公室了。
電腦投屏也沒關，秘書過多地暴露於其他人面前。
他沒辦法估計因為自己的行為會給秘書帶來多少的關注。
「你也有留意她嗎？」鶴蝶問三途春千夜。
三途春千夜只是「嗯」了一聲，就不說話了。
作為梵天首領的Mikey幽深的目光掃了一下眾人。對於可可有一得力下屬，他在之前就從其他人那裡聽過。
不過，他沒想到可可、灰谷他們對其的關注程度會如此之高。
那人也是春千夜接觸過的，依照春千夜的謹慎，目前來看可可的秘書沒有問題。
有問題的話，可可應該是最先著手處理的那個人。
梵天不允許叛徒的出現。
*
灰谷蘭那邊看著手機，沒有見九井一任何回復，無奈地攤手：「他應該是太忙了，所以來不及回吧。」
「大哥你……」真的確定可可是太忙沒回？而不是可可看了太過生氣，所以才不給你任何回應嗎？
灰谷龍膽目光掃了眼不遠處的周邊商店門內，秘書小姐正在那裡與店員說些什麼。
他心裡浮起了不小的擔心情緒。
雖然他從來沒有見過可可發脾氣的時候，但能在梵天裡生存下來的，都帶一絲的偏執情緒。
「大哥，你今天做的太過火了。」灰谷龍膽放棄設想秘書小姐有可能會面臨的情況，開始討伐起今天在秘書小姐面前表現異常活躍的灰谷蘭。
「沒辦法嘛，她實在是太可愛了。我忍不住想要欺負一下。」灰谷蘭絲毫沒有身為罪魁禍首的愧疚，依然面帶微笑。
「如果可可那裡做了讓秘書小姐感到為難的事情，我覺得我們的機會馬上就要來了。」
感到為難的事情……
他指的是什麼？難道他已經預想到自己的行為會給秘書小姐造成多大的困擾嗎？
造成了之後的結果，大哥也有預料到？他是期待秘書小姐向他們求救嗎？那是多麼嚴重的事情，才會讓秘書小姐向他們求救啊！
灰谷龍膽越想越覺得自己的哥哥在對待秘書小姐事情上的觀念扭曲情況的嚴重。
「龍膽。」在灰谷龍膽的思緒亂飛時，灰谷蘭突然叫住了他。
他下意識抬頭，就注意到自己哥哥表情裡的興奮和愉悅，「你不覺得陷入危機等待他人幫助的秘書小姐會更有趣一點嗎？」
「不覺得！」他的哥哥惡趣味過了頭。灰谷龍膽有些頭疼。
「太過完美的人設，總是有讓人想要摧毀的衝動。」灰谷蘭解釋，「總是那樣波瀾不驚，真的很氣人呢。」
灰谷龍膽：「……」他應該慶幸秘書小姐在進入梵天的時候沒有選擇大哥做上司嗎？
不想和目前正處於興奮狀態的灰谷蘭相處，於是灰谷龍膽便也走進了河屯君周邊商店，幫助齊木楠子拿東西。
東西真的很多。
齊木楠子和灰谷龍膽手裡的袋子都塞滿了。
「看來，不送秘書小姐回家是不行了！」灰谷蘭拿過齊木楠子手中的袋子，很是貼心地為她打算，「今天真是謝謝你了，秘書小姐。因為你，我和龍膽有了很是完美的遊樂園體驗。」
[你的傷口撒鹽動作，還真是停不下來了。]
齊木楠子無語。
*
車子在齊木楠子的公寓樓前停下。
齊木楠子下車，準備上去。
「真的不需要我們的幫助嗎？」車窗緩緩搖下，路燈下灰谷蘭的臉染上燈光的暖色和親和力。
【不用了。】再讓他們送上去，齊木楠子覺得她的社畜生涯更無法確定了。
「可是東西真的很多呢。」灰谷蘭看了看她手裡的袋子，「雖然秘書小姐的體力是很好，可要是因為拿太多東西而崴到腳，我和龍膽可是會愧疚的。」
[你是在關心我，還是在咒我？]
齊木楠子面無表情地在心裡吐槽，行為卻很恭敬，對灰谷蘭和灰谷龍膽表示道別。
「真可惜。」
灰谷蘭看著齊木楠子離去的背影，搖頭無奈道。
「我好像忘了跟她說她射中的兩隻玩偶在我們這裡。」灰谷龍膽說。
「啊~」灰谷蘭微笑，「那是我們的了。畢竟我們也需要秘書小姐一點點的禮物嘛。」
灰谷龍膽：「是嗎？」
「當然，而且我們比可可要成功很多了。」灰谷蘭說，「畢竟他可沒有收到秘書小姐給的禮物。」
秘書小姐遺落的東西就這樣被大哥認為是她送給他們的禮物嗎？
這個轉換思維，還真是讓人受不了。
灰谷龍膽看著河屯君玩偶，腦海中浮現著秘書小姐拿著氣木倉的側臉，想要拆台灰谷蘭的話停在了嘴邊。
今天就這樣吧。
*
齊木楠子的夜晚並沒有很快結束。
過來做客的桃瀨成海看著一袋又一袋明顯是河屯君樂園標識的東西，好奇問：「你是河屯君發燒友？」
【不，我不是。】齊木楠子回復。
「那你哪來的那麼多東西啊？」桃瀨成海沒有想要把袋子裡的東西拿出來看的想法，畢竟那樣很不禮貌。她只是圍著袋子轉了一圈，確定裡面都是滿滿登登的狀態，這才說：「員工福利？」
【算…是吧。】齊木楠子艱難地說。今天的心累程度已經到達極點了。她可不想再聽到任何有關於工作、員工之類的事情。
「真好啊。」桃瀨成海沒有注意到齊木楠子那複雜的神色，感慨：「果然啊，長相好看的上級對待員工也和他們的長相一樣讓人驚艷和貼心。」
驚艷？對待員工貼心？
剛從災難一天的狀態中脫身的齊木楠子氣力少了一些，無奈地想桃瀨成海到底是單純。這樣單純地以貌取人，可是會被殘酷的社會現實甩到溝裡去的。
「對了，我最近在玩一款很大火的遊戲，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玩啊？」
前一秒還在感慨齊木楠子的上司有多體貼下屬，下一秒桃瀨成海的注意力就放在了她對齊木楠子的邀請上。
「很多人都在玩。」
「我也玩了，體驗感的確很不錯。」
齊木楠子聽到「大火遊戲」，直接搖頭表示拒絕。
在大火遊戲《梵天》上栽過一次跟頭，以至於現在還沒辦法解決遊戲問題的超能力者已經清楚了她和此類遊戲的不合拍。
還是算了吧。
齊木楠子可不想再因為玩大熱遊戲進入到又一個循環中。
一定要當心套娃式的穿越所引發的災難。
桃瀨成海見她拒絕，還想再說什麼，爭取對齊木楠子安利成功。只是這時候，齊木楠子的手機鈴聲打斷了她的計劃，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桃瀨成海隱隱約約地看到齊木楠子的臉上所浮現出的困擾。
是上司打來的電話嗎？
桃瀨成海下意識猜想。
下班時間收到上司的電話，即使對方長著一張帥氣的臉，對於排斥加班和更多聯繫的人來說，依舊是一件很不適應的事情吧。
她看著齊木楠子從地毯上站了起來，走到陽台的區域。桃瀨成海以為齊木楠子只是覺得陽台接電話方便，不過當她注意到齊木楠子從陽台上向下看的動作時，就知道這通電話的不簡單。
哎呀呀~
齊木楠子的上司現在應該就在樓下吧。
桃瀨成海不免有些八卦。
她回憶著齊木楠子上司的長相，後知後覺想到對方好像並不是那麼容易靠近的人。
凌厲精緻的長相一看就是頭腦派的典型代表。
對方的要求應該很高。
而她的鄰居齊木楠子應該能滿足他的要求。不然他也不會給楠子那麼多河屯君周邊。
「你要下去嗎？」
桃瀨成海見齊木楠子結束通話，從陽台走進來，打算出門的樣子，問。
齊木楠子點頭。
她的確要下去。
「那我也走吧。」萬一楠子邀請上司上來，她在這裡多尷尬啊。桃瀨成海是這樣想的。
[你想的可真周到。]
不過，桃瀨成海還是想多了。齊木楠子可不是下去然後把上司帶上來的，而是下去受死的。
因為九井前輩的聲音溫度已經跌到零度。
她再不挽救，現有的社畜進度成果估計就保不住了。
齊木楠子懷著沉重的心情，乘著電梯來到了公寓樓下。
夜風吹著她的衣角，黑色的車子在她的面前停下，車窗搖下，九井一的臉出現在齊木楠子的視線中。
「上車。」
第26章 所謂的
聽到「上車」這個指示，齊木楠子愈發肯定了不妙的現實狀況。
一句話是說不完的，不然九井一也不會讓她下來。
灰谷蘭給她帶來困擾的同時，也給上司九井增添了麻煩。
看到九井一眉頭微蹙的神色，進入車子的齊木楠子打起了百分之一百二的精神，準備對接下來他有可能詢問的話語進行認認真真、疏而不漏的回覆。
不過，車子駛離齊木楠子公寓到達九井一私人住所的這麼一段時間，對方都沒有說話。
這讓一直處於準備狀態的齊木楠子有些意外。
齊木楠子對九井一的這套私人住所，並不陌生。畢竟，作為九井一的秘書，她是知道一些九井一會在哪裡休息的選項。
這套是她目前知道的，九井一除了梵天總部外，相較頻繁居住的住所。
之前他身體不舒服，但仍然打算工作時，還讓齊木楠子拿文件給他處理。
之前來這裡，是在工作時間，是因為工作；現在在非工作時間來這裡……
齊木楠子想：自己也是為了工作。
畢竟，有些麻煩不可能在工作時間一次性解決掉。總有遺漏的、衍生的災難需要讓人花大量的時間處理。
齊木楠子跟在九井一的身後進門，在玄關處換好鞋子，然後她就準備應對上司會問的任何問題。
*
「可可呢？」
灰谷蘭敲了九井一房門，半天沒有得到回應，有些疑惑。
「可可又不只是這裡能待。」跟著灰谷蘭的灰谷龍膽說：「他也有別的去處。」
灰谷蘭聽到這話，「欸」了一聲，「怎麼會這樣~」
「大哥你做了什麼，自己不清楚嘛。」灰谷龍膽沒好氣地說：「鶴蝶都跟我說了，可可在辦公室裡看到你回復的反應。」
可可真的生氣了。
而且——
估計大哥也沒想到自己給可可發的信息，在首領辦公室由於意外被公布於眾了。
「那的確是我的不對。」灰谷蘭將敲門的手收了回來，看向自己的弟弟，努力承認自己的過失，「我真沒想到可可會一直待在Mikey那裡。」
「他們今天是怎麼回事啊。」灰谷蘭也不理解回來後所聽到的一切，「都待在首領辦公室，他們是在背著我們偷偷在首領辦公室進行所謂的團建工作嗎？」
灰谷龍膽：「誰知道啊。他們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
聽龍膽這樣說，灰谷蘭打消了附和的想法，自我分析道：「我們有按照常理出牌過嗎？」
「……」好像沒有。
「就像現在可可離開這裡，去別的地方住，在我看來也是不按常理出牌的舉止。」灰谷蘭適時舉例，微笑：「明明我還有很多話要跟他說呢。」
「你是上趕著想讓他卡你資金嗎？」作死也要有個度啊。一再挑釁底線的話，可可真的會給他教訓的。
灰谷龍膽說：「如果有什麼事情的話，明天再說吧。」可可應該也是預測到大哥會有這一齣，於是就找個地方清靜一下。
灰谷蘭的目光掃了下九井一所在房間的門，妥協：「好吧好吧，今天就先這樣吧。真希望他能原諒我的唐突，不那麼責怪秘書小姐。」
「那跟秘書小姐有什麼關係！」灰谷龍膽推著灰谷蘭離開，「可可很明事理，根本不會就今天的事情對秘書小姐怎麼樣。」
被推著走的灰谷蘭輕笑，「嗯，這樣嗎？」
*
九井一看著被自己帶回住處的秘書，原本果斷利落的情緒少了大半。
他的手無意識地摩挲著手裡書籍的紙張，詢問起齊木有關於今天的情況。
今天的情況嗎？
齊木楠子想了下，回道：【今天在兩位灰谷幹部手下工作，兩位幹部很負責，一直有在照顧我。】是的，她的回答就是這個。即使今天經歷了那麼多，齊木楠子也沒辦法像和普通人溝通一樣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
她之前有提到過，九井一和兩位灰谷幹部認識了很久。幹部之間的聯繫要比幹部和職員的聯繫要緊密的多。
作為職員的她從任何角度都沒辦法說出灰谷幹部很麻煩，她希望不再有被抽調的願望。
秘書要把握住說話的分寸，這樣才能更好的待在崗位上。
齊木楠子的回答在九井一的預想範圍之內，可那並不是他所期待的答案。
她的確做到了秘書應盡的職責，甚至可以說相當完美，以至於幹部中的有些人注意到了她的存在，想要把她從自己這裡帶走。
九井一認為目前完美的秘書出現了一絲的疏忽。那就是她沒有所謂的危機感。
他將書隨手放在一旁，目光沒有從齊木楠子身邊移開。齊木楠子並沒來得及換衣服，她的穿著還是照片上的打扮。眼前一亮的感覺的確有，但有了之後，在九井一心裡浮起的就是焦躁與不悅。
他站起身，走近齊木楠子，在距離她一步之遙處站定，「他們的確對你很好。不過即使這樣，也不要掉以輕心。你是我的秘書，這一點是怎麼都不會改變的。」
他應該是在敲打她。
齊木楠子綜合他的言語和心聲，得出這樣的結論。
雖然幹部與幹部之間，因為相處的時間長，有著緊密的聯繫，但每個幹部單拎出來都是特立獨行的代表。他們不容忍自己的所屬勢力範圍受到他人的過度干涉。他們也會要求在所屬勢力範圍中的人，要對他們表現出絕對的忠誠。
齊木楠子點頭，表示自己絕對會將九井前輩的話記在心裡。
這也不是九井一想要的答案。
一直為秘書的分寸感滿意的九井一，現在嚐到了分寸感的苦頭。
比起自己，灰谷蘭、灰谷龍膽的確和自己的秘書要相處地更為融洽的多。
九井一凌厲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掙扎，然後他將一隻手放在齊木楠子的肩膀，溫熱的觸感讓他有些不自在地撇開視線，但他最終還是將視線挪了過來，對上秘書的目光，說道：「我只希望我的秘書能為我一個人服務。」
所以，這還是敲打吧。
特立獨行，對勢力範圍中的變化很快明白過來的上司深夜讓她來，就是想讓她知道誰是自己的直屬上司。
齊木楠子鄭重點頭，表示：【我也只想為九井前輩一個人工作。】這個說辭沒有半點的敷衍，完全可以代表歷經災難一天的超能力者的心聲。
九井一和其他人比起來，對她真的太友好了。
雖然齊木楠子沒辦法對《梵天》這個遊戲真情實感，但她還是很感謝當時選擇了九井一作為上司的自己。
在目前的狀態中，齊木楠子真的很想待在九井一手底下，完成最佳職員進度。其他的干擾，對她來說都是不穩定因素，影響她的社畜進程。
她和上司九井一在這個方面的觀點是一致的。
齊木楠子真的只想做個普通職員。
九井一能夠感覺到齊木楠子的話說出後，那種難以言明的輕飄飄情緒在滋長，還沒有從齊木楠子肩膀放下的手感受到的溫熱也讓他的面部發燙。
對上秘書認真的眼神，九井一感覺自己的那些因為灰谷蘭、灰谷龍膽所引發的焦躁得到緩解。
他抑制住想要把秘書抱住的想法，將手從齊木楠子的肩膀放下，退後一步，滿意地說：「我很喜歡你這樣的自覺。」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
齊木楠子的緊繃狀態鬆了一些，她沒想到九井前輩如此好相處。是她把對方想得太嚴厲了嗎？所以在接到他電話的時候，情不自禁的把對方往壞處想。
應該是她太疲憊了。
所以才會將九井一和灰谷蘭的差別縮小。兩人是不一樣的。
九井前輩真的很好。
她想自己絕對會在脫離遊戲前，做好秘書小姐應該做的，讓他省心。
九井一在之後又問了齊木楠子一些話，那種問題難度就不是什麼難度。齊木楠子完全可以應付得來。
不過，當九井一提到「河屯君樂園」時，齊木楠子的大腦出現了一秒的空白。
【我並沒有格外喜歡那種地方。】齊木楠子回答。
九井一「嗯」了一聲，然後提到了音樂會話題，說需要她陪同。
九井前輩是想要培養她的高品味嗎？
開玩笑的。
應該是他想要藉此試探她對他的忠誠，所以才會如此。
畢竟齊木楠子說過了，她只想為上司九井一一個人工作。上司有什麼要求，她肯定會言出必行地配合。
「今天就住在這裡吧。」
九井一看了下時間，對著齊木楠子說。
[倒也不必貼心到這種程度。]
齊木楠子在這一點上並沒有想當然地表示服從。
畢竟，一切都不方便。
她沒有備明天要上班穿的衣服、鞋子，其他的方面也存在一些小障礙。
現在的時間對她來說並不晚。
就算坐電車，或者費錢坐出租車，都是很好的處理回去問題的辦法。
所以九井前輩真沒必要如此貼心。
「明天不用上班。」
九井一又說了一句。
放假來得如此突然嗎？
就算放假了，也不妨礙她回去吧。畢竟，在回去的時間上很充裕。
但上司九井一這樣說，齊木楠子不可能做到無視。他給的信息已經足夠了。齊木楠子沒有任何能夠再推脫的理由，尤其還是在她承諾要做稱職下屬之後。
齊木楠子最終表示了接受。
九井一很滿意，很貼心地打電話吩咐其他人幫忙準備齊木楠子留宿的東西。
被關照的當事人比起感動，反倒是有點膽寒。
九井前輩應該是另一種意義的可怕。
東西到了之後，齊木楠子無視他人淡定表情下那簡直要爆炸的心理活動，接過東西，然後就和九井前輩道晚安，準備避開和九井前輩的接觸。
九井一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這讓齊木楠子鬆了口氣。
今天的麻煩算是要徹底結束，畫上句號了嗎？
關上門的超能力者認為她不能承受更多所謂的災難和關照了。
————
九井一在齊木楠子將門關上後，原本淡然自若的表情出現些許的裂痕。
剛才的決定並沒有任何經過大腦思考的成分。
太草率了。
聰明懂得規劃的九井一為自己的舉止感到訝異，但他並沒有後悔的情緒。
他又回到了客廳時常坐的那個單人沙發上，之前隨手被放置的書籍再次回到他的手裡。比起之前狀態的看不進去，九井一認為自己這次閱讀毫無障礙。
他已經向秘書明確了要求。
對方心領神會，很好地執行了他所說的。安心、舒適、還有不可名狀的喜歡等情感充盈著九井一的內心。
也許，他做得還不夠。
問：留宿在上司家裡是什麼體驗？
答：換了個陌生環境的人難免會有些不適應。
哪怕是在白天和晚上經歷了很多事情的齊木楠子，在事情解決後，也沒有徹底放下心防地睡覺。
於是她做了個決定。那就是在洗漱完，做出熄燈動作後，瞬移回自己的房間睡覺。
齊木楠子不會擔心上司會做出類似於半夜過來，看她有沒有睡覺的舉止。因為對方不是那樣的人。
九井一的確不是那樣的人。
躺在床上的他哪怕因為秘書齊木距離他只有一牆之隔的事實而睡不著，他也沒有再想打破一牆之隔的距離，靠近秘書的想法。
他需要將有離開自己視線危險的秘書一步步的拉到他的勢力範圍中心。
齊木楠子是他的。
*
齊木楠子有定好鬧鐘。
在鬧鐘響起之後，她就瞬移回了九井一隔壁的房間，躺在床上放空了一會兒後，她便起來洗漱。
然後——
幫助九井一解決早餐問題。
雖然對方並沒有吩咐她這樣做，但如果那麼被動的在早上等待著九井一的下一步指示，齊木楠子會覺得很困擾。
當然，她有根據對方的心聲來確定對方目前的狀態。
還沒醒、半夢半醒、醒了……這幾種狀態決定了齊木楠子製作早餐的時間和敲門的時間。
畢竟，誰也不想在對方沒睡醒的時候，就敲門被喊起來吃飯。
齊木楠子也不清楚自己的上司有沒有起床氣這個設定。
盡可能地減少麻煩，是她的行為準則。
九井一在敲門聲後，就從床上坐了起來。聽到秘書齊木有關於早餐的話語，他應聲後，就去洗漱。
整理好一切的他走近餐廳，在九井一昨天的吩咐下，擁有備用衣服的秘書換了別的裝束，那是比平時秘書穿著的西裝裙打扮要更貼合她身體線條的套裝。
九井一吩咐給手底下人的衣服品牌，尺碼沒錯。
衣服很適合她，尺碼也是。
「你不吃嗎？」
從齊木楠子的身上移開的九井一注意到桌子上只有他一個人分量的早餐，原本愉快的心情凝滯了半分。
齊木楠子的確沒有想要和九井一在一張桌子上吃飯的想法。因為她認為這樣很唐突。
或者說，關係一下子拉的很近，讓她有些不太適應。
她的打算是叫九井一吃早餐，然後她就有了順勢離開這裡的機會。
九井一：「我可不記得我有苛待秘書的習慣。」
計劃失敗。
等齊木楠子離開九井一的私人住所，時間已經接近中午。
吃完早飯的她被九井一拉著學習一些秘書有可能還需要學的知識。
這應該叫培訓，或者說是秘書職業的進一步深造。
能得到上司九井的照顧，雖然是件好事，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齊木楠子認為九井前輩的麻煩程度升級了。
*
灰谷蘭和灰谷龍膽在上午並沒有去往九井一的辦公室，下午想要去的時候，卻被告知九井一在別處辦公，沒有來總部據點。
「居家辦公？」
灰谷蘭無奈，「看來可可有採取什麼行動嘛。」
「他又不是一無所知，怎麼可能會對昨天的情況無動於衷。」灰谷龍膽說完，就催著灰谷蘭快點去工作。
「好煩啊。」
「我真的沒有想到昨天的事情會鬧得那麼大，以至於可可會反應那麼強烈。」
灰谷蘭嘆氣。
這話可不是他第一次說了。灰谷龍膽無語。大哥就算真沒料到，那也沒辦法改變現在的情況。
「文件好多啊。」
灰谷蘭苦惱地看著桌子上的東西，感慨：「如果秘書小姐在這裡就好了。」
灰谷龍膽：「……嘖。」
*
齊木楠子回到公寓，休息了很長時間，然後她的門鈴響起。
她打開門，就看見兩個慈眉善目的女人詢問她是否對XX教感興趣。
【沒興趣。】無論是XX教之類的宗教，還是神明，都沒有辦法解決她的麻煩。齊木楠子能依靠的就只有她自己。
把希望放在虛偽飄渺的東西或者是別人身上，是一種很有風險的行為。
她們倆還想繼續安利，然後就被齊木楠子的關門動作給打斷了。
放過彼此吧。
齊木楠子回到客廳，拿起漫畫看了起來。比起XX教，她有很多放鬆的方法。看漫畫就是其中一個。
[嗯，總覺得目前的漫畫進度快了不少。]齊木楠子注意到漫畫劇情後，心裡訝異了一下。
一般出現這種情況，有兩種原因。一、漫畫家有了新的啟發，精進了自己的劇情設計；二、漫畫家捨棄了之前的鋪墊，並放棄了現在的鋪墊，心裡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完結。
應該不會是第二種情況吧。
齊木楠子努力說服自己。畢竟她很清楚自己的鄰居赤葦京治是個負責的漫畫編輯，所以第二種情況應該不會那麼快到來。
一定是她想多了。
她閒暇時的樂趣不可能會減少。
在調整了一天狀態後，齊木楠子回到了正常的工作狀態。
不過剛開始，她還是去九井一的住宅處理事務。但之後，工作地點還是挪到了梵天總部據點。
因為九井一的身份原因，他不可能一直處於時常要通過視頻或者其他手段聯繫的狀態。
或許是九井一的體貼，齊木楠子又回到了小房間辦公的狀態。不用在意他人進來，專心處理工作……她覺得自己的麻煩在減少。
「不好意思啊，秘書小姐。」
灰谷蘭敲了下齊木楠子小房間的門，引起她的注意，然後說：「能幫我和龍膽泡兩杯咖啡嗎？」
雖然麻煩在減少，但也並不是沒有。
齊木楠子起身，視線通過透明的玻璃看了散發著不悅氣息，但還是有一點兒無可奈何的上司九井。
答案已經出來了。
咖啡還是需要泡的。
她從灰谷蘭身邊走過，然後出了辦公室。
「好久沒看見秘書小姐了呢。」見齊木楠子離開，倚著小房間門的灰谷蘭慢悠悠地又回到之前的位置坐了下來，「感覺她變得更漂亮了。」
九井一抬起眼，看著說出輕佻話語的灰谷蘭，說：「你的工作就是來我這裡說閒話嗎？」
「沒有啦。」灰谷蘭微笑，「我這不是好些日子沒親眼見到可可你嗎？總是想要說點什麼，增加一下聯繫。」
「不用了。」
九井一拒絕道：「我只想工作。」
灰谷蘭：「所以說，你才很無趣嘛。」
九井一併不覺得自己有多無趣。他有按照自己的計劃一步一步地施行。
沒有人可以妨礙他。
「鶴蝶可是跟我說了他也很想讓秘書小姐跟他工作幾天哦。」喝著齊木楠子泡的咖啡，灰谷蘭變相地誇讚起齊木楠子的工作能力來。
九井一聽到這話，並不意外。
畢竟，鶴蝶的確有在他面前提過。
「春千夜也是。」
這個他倒是很意外。哪怕九井一親耳聽到三途春千夜有對齊木做了評價，他也沒有想過春千夜有讓秘書為其工作的打算。
三途春千夜並不需要所謂的文件處理助手。畢竟，他的專長可不在這個上面。
讓秘書過去成為他所謂的助手，九井一不能想像她會遇到什麼事情。
「如果你們對資金的方面有別的想法，可以直說。」九井一轉換說話方式，消減秘書的存在感。
九井一的用意，灰谷蘭和灰谷龍膽都清楚。兩人交換了眼神，不約而同地說：「那就謝謝可可的關照了。」
那一天的齊木楠子工作狀態總體是平靜的。到了下班時間，她也很正常的休息。
在此之後，按照九井一上司的安排，她還跟著對方去聽了場音樂會。
員工福利待遇不錯。
在偶然和大學同學辻村深月相遇喝咖啡時，齊木楠子也能較為平靜在對方問到工作方面的事情時，提及工作待遇問題。
「真好啊。」辻村深月感慨，「我目前的工作也是我喜歡的，但在很多時候真的很花費時間。」
之前辻村深月提過自己在進口公司工作，實則不然。齊木楠子很清楚她現在在做什麼。
作為異能力者的她，目前正在異能特務科工作。工作時間比起齊木楠子的，很不穩定。
從目前的精神狀態來看，齊木楠子覺得辻村深月沒有什麼問題。所以，她應該能在那個異能特務科待很久。
「沒有過多加班的工作真是太好了。」或許是彼此之間的邊界處理的剛剛好，不擔心齊木楠子會過多詢問的辻村深月放鬆下來，囑咐齊木楠子：「一定要珍惜這樣的工作啊，當然能給給出這麼好福利待遇的前輩也絕對是個好前輩。」
面對辻村深月有點痛苦的表情，齊木楠子沒辦法詢問她在工作裡遇到了什麼傷心事，只能點頭：【……啊。】
結束談話，齊木楠子和辻村深月出了咖啡廳，已經是臨近傍晚。
辻村深月注意到甚是漂亮的黃昏，感慨她已經好久沒仔細看天了。有的時候加班，待在辦公室裡，不知道白天黑夜的狀態真的很消耗一個人對於周圍美好事物的期待。
這天在辻村深月看來很漂亮，但在能力得到加強後的齊木楠子眼裡，就是光怪陸離的彼岸事物集合漫畫集，一點兒都不美好。
齊木楠子和辻村深月道了別，然後準備回自己住的地方。
在途經再尋常不過的街道時，齊木楠子差點被迎面跑過來的人撞個正著。
當然是差點。
隨著突然跑過來人的，還有他之後的控訴。
「為什麼你又把錢花在一點兒都不靠譜的轉運物身上啊！」
「你是笨蛋嗎？」
差點撞到齊木楠子的少年哭唧唧：「因為老奶奶說過的，只要買了它，我就可以轉運，成為很受歡迎的人。」
後面跑過來的女人說：「誰會喜歡圍著破爛圍巾，穿著運動服，手汗的好死的傢伙啊。」
無視吧。
即使自己是那個差點被撞到，需要對方道歉的人，也還是無視吧。
齊木楠子見眼前的一切看在眼裡，趨利避害地為自己設想最佳方案。
但對方一個回頭，就讓齊木楠子的計劃破碎。
「那個……對吧！你還認識我的對吧。」
什麼叫那個啊？
齊木楠子對上少年激動的神色，嘴角微抽。是她沒有做自我介紹，以至於被對方用「那個」替代嗎？
好像是這樣。
因為每次見面都很倉促，所以她好像真的沒有做自我介紹。
要裝作不認識的樣子嗎？
畢竟神明可是有存在感低到過目即忘的設定。
是的，神明。
面前的運動服少年和和服女人就是齊木楠子之前見到過的，讓她進一步擴充對世界認知的存在。
「難道你忘了我們嗎？」神明夜斗見齊木楠子沒有反應，下意識從化口袋裡拿出一張名片，遞給齊木楠子，然後說著只需要五円的委託宣言。
名片還是手寫的。
齊木楠子感慨：明明過去了一段時間，神明的財務狀況還是沒有絲毫的改變。所以啊，神明都沒辦法解決自身的麻煩，那種所謂的安利XX教的人又能給人多少幫助。
「那個能交換一下聯繫方式嗎？如果不可以，至少讓我知道你的名字也行。」
齊木楠子見此便做了下自我介紹，當然也僅限於名字。
本來事情到這裡就結束了，但聽到神明的肚子那難以被忽視的飢餓聲響，結合一下神器伴音追著夜斗的原因，齊木楠子還是選擇了伸出援手，請他們吃飯。
神明也會餓肚子這件事，齊木楠子是沒想過的。
看來在神明的世界，也有貧富差距這種現實的設定。不過根據信息，齊木楠子也知道夜斗之所以會窮，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他把希望放在了不切合實際的方面被人騙。
「真是謝謝你了！！！」
拉麵館內，夜斗和伴音享受著食物的美味，對著坐在對面的齊木楠子說。
齊木楠子吃著口感和名字完全不是一種狀態的拉麵，回覆：【不用謝。】
得虧他們，齊木楠子才觸碰到之前遊戲並未提及的設定，或者說是社畜線接觸不到的設定。
雙惡拉麵館的那張只要靠近點餐檯，就能注意到的照片，很是顯眼。
雖然上面有的人不認識，但有的人卻是和齊木楠子有交集的。
在電車上遇到的松野千冬、在音像店裡碰到的那個店長、目前拉麵館的這兩個店長，還有處於最中間明顯是暴走族總長的少年，也就是現在梵天首領佐野萬次郎Mikey。
他們在少年時有這樣的交集。
但現在——
各自選擇了不一樣的人生。
接觸到新設定的齊木楠子，沒有任何想要研究「為何他們會選擇不一樣道路」的想法。
因為那和她的本職工作無關。
她的直屬上司並不是首領Mikey，她沒必要儲備和自己工作無關的知識。
「拉麵也有反差情緒嗎？」
吃飽的夜斗開始點評起這裡的拉麵，說：「我剛才吃名叫□□iley的白豚骨拉麵時，差點被辣哭。」
「好遜啊。」神器伴音不想給夜斗面子，於是拆台。
「你剛才不也是這樣嗎！」夜斗控訴，「我可是有注意到哦，你那吃了□□iley瞬間濕潤的眼角。」
伴音：「切~」
比起拉麵有反差情緒，應該說做拉麵的人將自己的反差也貫徹到了拉麵上。
面善心惡，面噁心善。
店長是這樣設定的雙胞胎。
「齊木，你喜歡吃哪個啊？」夜斗突然把話丟了過來，詢問。
【黑豚骨拉麵。】即明面上叫「Angry」，實則口味讓人感到溫柔的拉麵。
她在點餐的時候，有通過「心靈感應」知道店內的口感偏向。其實不用「心靈感應」，齊木楠子還收能夠覺察到一絲有關於拉麵反差的傾向。
眯眯眼的設定，在哪裡都是危險係數高的存在。
或許是飽了，可以專注聊點其他話題。
夜斗便問道齊木楠子最近有沒有遇到什麼困擾，他可以提供幫助之類的。
齊木楠子把夜斗的話認為他想要拓展業務，掙點錢。
【沒有。】齊木楠子回復地簡短。她沒有遇到需要神明來解決的災難。
「那等你遇到了，一定要打電話聯繫我哦。我可是一天24小時，一年四季都不會停歇的神明啊。」
這樣的工作時間，聽起來有點慘。
*
齊木楠子和夜斗、伴音在雙惡的拉麵館門口告別。
然後為了避免再在路上遇到什麼認識的人，齊木楠子找了個偏僻的地方，直接瞬移到了家裡。
應該沒有什麼麻煩了。
才怪。
齊木楠子收到鄰居桃瀨成海給的遊戲，有點發愁。
「就當是放鬆時的消遣了。」
「而且你也不用那麼著急給我。」
好意齊木楠子收下了，但這遊戲……就像燙手山芋，齊木楠子可一點兒都不想碰。
桃瀨成海見齊木楠子如此堅定，不免有些疑惑：「你不喜歡這個類型嗎？」
齊木楠子直接把回答說死，不讓對方有可趁之機。
【我不喜歡玩遊戲。】
「這樣啊，那還真是遺憾。」
[不，應該說幸運。]她真的不喜歡大熱遊戲。
齊木楠子不喜歡突然就改變的狀態。但有時候，身不由己的情形就是如此常見。
她再一次地成為了別人的下屬。
齊木楠子看著粉色頭髮的二把手三途春千夜，心裡的提防拉到最大。
因為此時的梵天有些動盪，哪怕幹部級別以上的人對梵天別無二心，可動盪的局勢還是影響了下他們的安排。
自己的上司九井被首領Mikey安排了更為緊要的工作，那些工作是齊木楠子沒辦法幫助的。本來這種情況下，齊木楠子會被上司安排別的工作，或者直接放假休息。
但顯然有其他的因素進來，打亂了對齊木楠子工作的安排。
這個因素，齊木楠子可以認為是三途春千夜對她的審視與關注。
如果說第一次幫助九井前輩擺脫麻煩，就引起了他的第一次注意，那麼灰谷蘭和灰谷龍膽等人對她的好評，就是他的第二次注意。
齊木楠子覺得他對方還是處於某些懷疑，所以對她想要調查一番。目前，正好是個機會。
即使懷著這樣的思緒，三途春千夜在對待齊木楠子時，依舊是公事公辦的狀態。粉色的頭髮下，表情沒有多少起伏，神色淡淡：「不要讓我失望。」他這樣說。
齊木楠子點了點頭，表示會配合對方的工作，心裡卻開始祈禱任務結束的時間快點到來。
三途春千夜真的很危險。
第27章 又到了拼演技的時候了
三途春千夜的辦公室比起上司九井一講究的舒適，要簡單很多。
桌子是桌子，椅子是椅子，除此之外，要說和舒適沾點邊的，就是那個長沙發。
因為布局的簡單，所以整個空間要顯得比九井一的辦公室空曠很多。
以著三途春千夜所在的位置，他完全可以將房間裡的情況看的一清二楚。單從辦公室布局上就體現了一定的壓力，而且對方目前並沒有所謂的需要跟隨首領的安排，百無聊賴地坐在那裡的他，目光時不時地掃向房間的齊木楠子，這讓被注視的齊木楠子感到壓力倍增。
齊木楠子目前處理文件的速度和在九井一那裡持平，保持正常水準，總讓人挑不出錯。
但對方好像對她有更高的要求。
在從座位上起身，來到齊木楠子所在的桌邊，注意了下她的進度，然後說：「你的能力不止如此，對吧。」
「你在蘭和龍膽那裡的進度，我可是知道的。」
糟糕。
三途春千夜好像在之前有做過她工作效率的比較。
這可不是什麼好徵兆啊。
面對質疑，齊木楠子很想說自己絕對沒有懈怠的意思，那次加快工作效率是一次偶然發生的事情，不能當做平常狀態看。
但心裡有辯駁的想法，可一旦考慮現實，理智讓她住嘴，是的，她絕對是不能這樣說的。
二把手三途春千夜只想聽他想聽的，稱職的下屬需要做的就是滿足他想要的結果。
所以，齊木楠子對上三途春千夜的目光時，也只是表示自己會努力，同時謝謝他的提點。
三途春千夜對此沒有再說什麼，然後就又回到了他的位置，百無聊賴，思緒放空。
安靜，沒有多少情緒起伏的三途春千夜並沒有散發出攝人的壓迫力。但每一個走進他辦公室的非幹部級別的人，都有種心驚膽戰的感覺。
齊木楠子在工作的時候，有見到幾個向他匯報工作的人。
雖然面上是淡定的，見過大場面的形象，可心裡那種類似於「救救我」、「怎麼還沒結束」、「我的心臟要爆了」的心聲還是暴露了他們在三途春千夜面前的狀態。
即使三途春千夜沒有處於情緒高漲，瘋狂狀態，甚至從外表看對方還是個和他們完全不是一個畫風的好看青年，可恐懼、害怕等負\面情緒是刻在他們的骨髓中，以至於他們在面對他時，根本沒辦法放鬆，即使他們不是梵天的叛徒。
[真厲害啊，那個秘書，居然能做到如此淡定！]
[她好像是九井一幹部的秘書。]
[我記得她，我兩次在電梯碰到她和二把手三途春千夜在一起，看來那絕不是偶然。他們有更多的關係。]
……
是的，即使處於緊繃狀態，他們也沒有忽視齊木楠子在三途春千夜房間的存在感。
聽到他們心理活動的齊木楠子並沒有停下手中的工作。
隨便他們揣測好了。
畢竟她的確處於被關注範圍。
不過，她和三途春千夜更多關係依舊限於上級和下屬。所以，那些表面淡定的人不要在腦海中補一些所謂的一見鍾情、強取豪奪之類的狗血劇情了。
現實可是很殘酷的。正如他們要抵禦三途春千夜的威懾力，她這個臨時被調到他手底下的職員也要努力工作，完成他的要求。
作為下屬的他們，並沒有什麼不同。
三途春千夜在交代完工作後，就讓他們離開了。
他們的艱難時刻沒有了。
目前艱難的只有齊木楠子。
他想要喝茶。
齊木楠子泡了。
抱著茶杯的他脫掉了鞋子，縮在位置上，抱著膝蓋，小口喝著茶。
這動作更加的無害了。
畢竟，很多人都喜歡把自己的身體全然放在椅子或者沙發上，算是放鬆。放鬆的動作配著他美型的形象，的確會讓人錯認為他只是個普通人。
但真要那麼認為，那就很危險了。
對於他一下子拉進距離的舉止……
齊木楠子就只晃神了一秒，然後就回歸了以往的認識。
任何時候，都不能放鬆警惕。她這樣告誡自己。
齊木楠子結束完工作，向三途春千夜匯報了後，問他接下來的指示。
那個時候，三途春千夜的茶已經喝完了。
或許是因為補充完水分，他的嗓音要緩和不少。
他首先讓齊木楠子再泡一杯茶，然後又問齊木楠子是否會下將棋。
如果回答是，他該不會想讓她陪他下一次吧？差不多預測到套路出現的齊木楠子果斷選擇了否。
雖然說秘書做的工作範圍很廣，但她也沒必要因為上級心血來潮的詢問而迎合他們的偏好，表示自己可以做的更好。
缺點是要有的。
用缺點去解決一部分麻煩，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所以很抱歉啊，三途前輩。
齊木楠子表現出恭敬的態度，回應對方的期待。她不會通過這項活動暴露更多破綻。
三途春千夜嘴角微扯，說是笑意也好，說是冷意也罷，沉默了一會兒後，就讓齊木楠子下班了。
真意外。
得到答案的超能力者有點恍惚。
她聽到的居然是「下班」，而不是別的類似於灰谷幹部添麻煩的言語。
公事公辦嗎？
齊木楠子除了這個，找不到任何形容三途春千夜舉止的理由。
要是真這樣的話，她之後的工作時間應該不難熬。
灰谷蘭和灰谷龍膽來到三途春千夜這裡時，發現齊木楠子不在後，他們還特意看了下表。確定是上班時間後，兩人就問起了躺在沙發上的三途春千夜有關於秘書的事情。
「畢竟是可可的秘書初次到春千夜這裡工作，我和龍膽難免有些好奇。」
三途春千夜坐直身體，攏了下粉色的長髮，抬起眼睛看著兩人，說：「她的工作已經完成了。」
「所以你就讓她提前下班了嗎？」灰谷蘭微笑，「看來春千夜也是個體恤下屬的人嘛。」
「說真的，我還以為她會在你這裡受苦呢。」
灰谷龍膽聽到他這樣說，連忙截斷：「大哥的玩笑真是越來越大了。春千夜怎麼可能故意為難可可的秘書。」
三途春千夜對於他們這一唱一和的舉止，呵了一聲。
「我真不知道你們在我面前故意提起她，是真的為她好，還是想讓我檢查一下她對梵天的忠誠度？」
灰谷龍膽的表情緊繃了下。
他的確有猜到三途春千夜之所以會讓齊木楠子在其手底下工作的用意，可當其直接說出來時，他還是不免擔心齊木楠子的處境。
「她對梵天的忠誠度嗎？」灰谷蘭說，「那個你隨便檢查好了。我對秘書小姐很有信心。不過——」他說到這裡，聲音壓得很低，漂亮的眼睛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深意，「因為是可可的秘書，所以這其中總是有一點點的分寸問題啊。」
「之前可可的工作有秘書的輔助，效率提升了很多，現在可可身邊沒有秘書在，肯定會有一絲的麻煩。」灰谷龍膽配合著灰谷蘭的話，「等這段時間過去了，可可應該會回到之前的狀態。」
三途春千夜對於他們的話，表示：「那關我什麼事？」他不會因為他人的暗示，而去忽視自己的內心所想。
正在運作的齒輪，總要面臨檢修。他要做的，就只是剔除掉有問題的齒輪。
「唔，好像的確也不關春千夜的事。」
灰谷蘭微笑。
走出三途春千夜的辦公室，灰谷龍膽還是沒有擺脫擔心的情緒。灰谷蘭見此，直言讓他放寬心。
「秘書小姐很有分寸哦。雖然我有的時候很討厭她過度理智的分寸感。」
「而且我也很好奇秘書小姐和春千夜會有怎樣的互動。兩個頭髮顏色相同的人，在有的地方應該也存在一點兒的相似特質吧。」
灰谷龍膽：「這是從哪本不靠譜的書上得出的論斷啊！」快點燒了它吧。
*
齊木楠子要感兩位灰谷幹部給予的關照（火上澆油）嗎？
第二天成為三途春千夜司機角色的齊木楠子壓力有些大。
現在梵天裡的小紛爭並不作假，不然她的上司九井一也不會被首領Mikey委任處理更為緊要的工作。
身為二把手的三途春千夜也有可能成為他人下手的目標。畢竟，製造小紛爭的目的是要找准機會，將紛爭變大。
在這個節骨眼，她成為了他的司機。
齊木楠子有理由懷疑對方有把她當做誘餌，剷除那些暗潮湧動，最終浮出水面的不穩定因素，如果她真的有問題，三途春千夜還可以藉此機會解決掉她，可謂一舉兩得。
這個行為瘋狂大膽，三途春千夜絲毫沒有將他自己的安全考慮在內。但在效率上，是極高的。
車子行使在遠離城區的偏僻路徑，方圓200米的心聲讓齊木楠子的警惕值拉到最高。
[好機會。]
[看來九井一秘書的美色蒙蔽了三途春千夜，讓他失去了以往的警惕。]
[只要剷除三途春千夜，之後的計劃就有了進一步推進的可能。]
……
躁動的不穩定因素開始冒頭，危險一觸即發。
齊木楠子掃了眼坐在後排位置，一副對危險毫無察覺（怎麼可能）的三途春千夜，嘴角的弧度下撇。
哎呀呀，又到了拼演技的時候了，對嗎？
第28章 變小的災難
人生，難免少不了拼演技的時候。
畢竟麻煩總是會突如其來，讓人防不勝防。
有時候處理麻煩所做的反應，也沒必要展現全部的真實，只需做到一讓彼此都滿意的限度即可。
目前，齊木楠子就要把握這個限度。
首先，她不希望自己被背叛梵天的人抓住。畢竟一旦落於他們之手，齊木楠子想要擺脫麻煩所付出的代價要比在現在安全脫困要大，而且隨之而來的，自己的超能力者身份暴露風險也會提高；
其次，基於首先這個前提，她想要在目前這個一觸即發的狀況下擺脫困難所需要的演技，也要掌握的相當熟練。這需要一個不錯的計劃；
最後，齊木楠子認為這個計劃還是著重於車子沒事，使其能夠安然到達目的地。
著重於的點，自己曾在帶九井一離開危險地帶的時候使用過。一回生二回熟，齊木楠子想自己完全可以一邊靠著車技，一邊靠著超能力解決掉現在的麻煩。
車子駛向更為偏僻的區域。
齊木楠子一方面能夠接收到背叛梵天的人馬上出手的計劃，另一方面也能聽到三途春千夜平靜狀態下那有些高漲的心聲。
接應三途春千夜的手下在不遠的地方待命。
也就是說，雖然這個計劃是瘋狂大膽的，但三途春千夜並非完全沒有為自己的安全考慮。
畢竟將叛徒一個一個的帶到梵天審訊室，也是需要人的。
他很期待看到叛徒們那身處絕望，無法逃脫的表情。
[背叛梵天的，都得死。]
[……]
*
跟在後面的車子接到指令，想要靠近齊木楠子所駕駛的車輛，可很奇怪的，他們每次靠近，那車子就很巧地和他們保持相同的速度，隔著相同的距離。
相對靜止？一切都沒有改變？
開什麼玩笑！他們可是抱著必勝的決心解決掉三途春千夜的，怎麼可能會讓他這麼輕易的逃脫。
後面的車子沒有用，那就讓前面的車子配合好了。前後夾擊，應該不會出現那麼湊巧的事情了吧。
他們通知前面的人，施行計劃。
可在前面的車子放慢速度，靠近三途春千夜的車子，即將形成包圍之勢時，三途春千夜所在的車輛卻猛然提升了速度，掙脫了他們的包圍。
「！」
糟糕！
這應該不是巧合。
三途春千夜發現了他們。
「追！」
「一定要處理掉三途春千夜。」
雖然嘴上說追和處理掉，可他們已經用行動將計劃進一步擴展。
用木倉製造聲響，直接毀掉輪胎的話，那個聽從三途春千夜的安排，駕駛車子的秘書應該會慌神。
那麼他們能夠更容易地靠近那輛車，確保處理掉三途春千夜的計劃執行萬無一失。
【後面的車子好像有問題。】
齊木楠子在衝出包圍之後，就對三途春千夜說了她注意的情況。
她一點兒都不覺得自己的話唐突。
因為，那些車子已經表現的夠明顯了，齊木楠子不可能裝作視而不見。再視而不見，很遲鈍的話，就變成另外一種異常了。
三途春千夜聽到她這話，將看向窗外的視線收了回來，勾起嘴角，帶著一絲的瘋狂。
「魚上鈎了。」
所以，今天的安排真的是個所謂的誘餌吧。
齊木楠子無奈，但臉上還要裝作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問三途春千夜接下來該怎麼辦。
「繼續開車。」
「無論發生了什麼。」
三途春千夜回答的很利落。
雖然齊木楠子一點兒都不意外他的回答，畢竟眼下的情況除了繼續開車，就沒有別的辦法了，但齊木楠子握緊了方向盤，想著「無論發生什麼都要繼續開車」實行起來很有難度。
她可不想車子被毀掉。
一旦失去車子這個保護措施，接下來發展會更為曲折。
【我知道了。】
基於不想當車子毀掉，齊木楠子心裡有了打算。那就是將車子的路線稍稍偏離一些，靠近接應三途春千夜的人所在的區域。
增加一些接應人的接應效率，無論是對於齊木楠子還是三途春千夜來說，都是好事。
一舉兩得的事情，超能力者也會做。
木倉聲還是響起了。
齊木楠子見狀，握緊方向盤，躲避著後面的進攻。
三途春千夜感受著車子疾行、木倉聲陣陣的危險刺激，嘴角的弧度咧到最大，眼睛裡浸著瘋狂。
真是努力啊，秘書小姐。
他勉強認可她為梵天所做的工作。
「怎麼回事，你們的木倉技是假把式嗎？」
「為什麼還沒有讓前面的車子停下來！」
是的，木倉聲的確是響了，耗費的子彈也不少。
可沒有一顆子彈有擊中車子的輪胎，或者車玻璃。
他們的木倉技，從結果看的確變成了假把式。
「快點解決啊，不然的話，我們會死的很難看啊。」
他們也知道啊。
可是飛出去的子彈就是沒辦法擊中目標，瞄準沒錯，軌跡也沒錯，可偏偏在快到的時候，發生了一些傾斜。
子彈的軌跡也會發生變化？開什麼玩笑！他們也暴躁了。
這裡可是現實，才不是漫畫世界！請尊重現實中的科學！快點讓他們解決掉三途春千夜這個大麻煩啊。
三途春千夜也注意到攻擊方每次都有努力射擊，可每次他們這邊都安然無恙的情況。
「三流木倉手嗎？」
他很疑惑。
齊木楠子可回不了他的疑惑。畢竟她現在很忙的。一邊開車，一邊又要控制那些人不要射中車子，真的很耗費心神。
雖然將他們的木倉都給毀掉，或者讓它們起不了作用很容易，但乾脆利落的解決方式在後續可是會遇到問題的。也許一時間是沒有問題，可坑挖的越多，指不定什麼時候一個不注意，齊木楠子就掉到坑裡。
「衝上去！」
見木倉解決不了猶如神明護體的三途春千夜，慌張、害怕、緊迫等各種情緒交織促使他們的行動更加瘋狂。
「撞上去！」
齊木楠子接收到他們這樣的指示，沒有選擇立刻提速。用一些緩慢的反應，製造一些緊張感，也可以讓人在後續回想的時候，不會留意到違和的情況。
三途春千夜留意到後方車子的情況，說了句：「加速。」
「往左拐。」
很好。
齊木楠子鬆了口氣。從現在開始，她可以順勢成為聽從三途春千夜的工具人，不用想那麼多了。
車子到了更為僻靜的山路。
三途春千夜給了原地待命的人指示，於是那想要追他們的車子直接在後方爆胎。
梵天這邊的木倉技很好。
齊木楠子從車子上下來，跟在三途春千夜的身邊。
「你做的很好。」
安然無恙的三途春千夜毫不吝嗇地誇獎了她。
是嗎？
也許吧。
齊木楠子想她只是解決掉一個有關於自己的麻煩罷了。
她恭敬地表示這是自己應該做的，然後就沒有再說什麼了。
三途春千夜卻在齊木楠子的話語說完後，笑了起來。
「保護上司，的確是下屬應該做的事情。不過，能做到這種程度，他們幾個的眼光看來沒錯。」他伸出雙手，搭在齊木楠子的肩膀，精緻的臉帶著一絲的審視與讚賞，「你的確沒讓我失望。」
感受著肩膀的重量，齊木楠子的心情沒有所謂的被認可的激動，反而是沉重了不少。
她沒做什麼。
所以不用過於關注她。
在解決掉叛徒的襲擊行為後，三途春千夜並沒有馬上回梵天總部，而是按照計劃，來到了他在山上的一處住所，隨行的人除了護衛安全的下屬外，還有齊木楠子。
是的，齊木楠子還在。
經歷了這麼驚險的事情，三途春千夜並沒有體恤同為經歷人的她，讓她回去休息。
不，或許他認為依照就近原則，他的宅邸是可以讓她休息的區域。
齊木楠子看著日漸黑下來的天色，想要較為委婉地向三途春千夜詢問了下她能不能下班，但也只是想要。
上司不說下班的事情，下屬直接問，在很多時候並不是一件好事。雖然直接問也沒什麼，但出於對問之後結果的擔心，齊木楠子還是安靜地等待著三途春千夜的指示。
然而，她沒有想到三途春千夜給予自己的指示居然是——
「吃飯。」
為什麼要發布這麼貼心（接地氣）的指令！
齊木楠子努力忽視因為指令而湧起的飢餓感，感慨：吃完飯，可真就走不了了。
*
「嗯？」
灰谷蘭聽著下屬的報告，臉上露出一絲的疑惑，「春千夜居然沒有在叛徒被關進審訊室的當天選擇回來？」
下屬點頭，將自己的報告進行補充。表明三途春千夜的確沒有回來，而是選擇了在一處居所留宿。
「也許，他是想藉這個機會突破叛徒們的心理防線。」灰谷龍膽說：「有時候拖的越晚，心理防線就越脆弱。」
「你說的沒錯，龍膽。」灰谷蘭微笑，「春千夜那傢伙可是很惡劣的。」
灰谷龍膽嘖了一聲。
比惡劣，大哥也不逞多讓。
灰谷蘭：「跟隨春千夜的秘書應該也回家了吧。」
下屬遲疑了下。
這個他倒不是很清楚。
「齊木秘書在我們回來報告前，並沒有離去。」也就是說，現在有沒有回家，難說。
「欸——」
「這樣啊。」灰谷蘭微張著嘴，有點驚訝，「看來……」
「看來什麼？」灰谷龍膽問。
灰谷蘭讓下屬出去後，將原本的話接上，「秘書小姐很優秀啊。她的忠誠和優秀經過了春千夜的考驗。」
「如果她不那麼亮眼就好了。」
灰谷龍膽聽到這話，說：「如果不亮眼，她很有可能在這次行動中受傷甚至死亡。春千夜果然還是把這次行動當成了對秘書的測驗。」
「分寸這種東西，對於春千夜來說，是完全可以忽略掉的事情。」灰谷蘭的語氣肯定，交叉抵著下巴的雙手動了動，眼睛浸著濃重的顏色，「能在叛徒的追擊下，保持自己和上司的安然無恙，秘書小姐果然很喜歡刺激的事情。」
那能叫喜歡刺激的事情嗎？
普通人一般可不希望和危險近距離接觸。
灰谷龍膽想秘書小姐現在肯定在慶幸今天毫髮無傷，但估計還有些心有餘悸。
早知道在可可被Mikey安排工作後，他就和可可溝通讓齊木秘書到他手底下工作了。
一個兩個的，都太亂來了。
*
齊木楠子也覺得她應該在自己的上司忙於工作的時候，她要做點什麼來解決一些麻煩。
只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在宅邸休息後，早上起床的她遇到了危機。
事情是在齊木楠子敲了敲三途春千夜的房門後，覺察到異常的。起初敲門聲並未得到回應，然後當她又敲了一次後，房內的聲音響起。
「我待會兒再吃！」
這句話是沒錯的，能夠表達本人的意思。可是這個聲音是不是過於稚嫩了些？
覺察到異常的齊木楠子沒有再敲，而是利用「透視」看了下裡面的情況。
情況有點難辦。
回應齊木楠子話的小孩子躺在床上睡著，衣服和地板上的鞋子都是大人的尺寸，但大人卻不在。
難道二把手的兒子昨天從幼兒園回來了？
嘖，如果真是那樣就好了。
事情發展全然不顧現實的科學，直接往玄幻的方向發展了。
意識到這一點的齊木楠子站在門口，沒有離去，只是等待著裡面的人醒來。
「怎、怎麼回事？」
「這是哪裡？」
這口吻——
很符合失憶情節的老套特點。
齊木楠子聽到門被打開的聲音，下意識看過去，就見到一嘴角並沒有傷疤的小孩子怯生生地看著四周，然後和她的視線對上。
「你是什麼人？」
[一個不久前敲了你房門，被你回應過會兒再吃飯的人。]齊木楠子當然不會這樣回答。
【三途春千夜的臨時秘書。】
「三途春千夜？」小孩子的眼睛裡帶著一絲的疑惑，「那是誰？」
三途春千夜不是他的原名嗎？
齊木楠子詫異。看來中途因為遇到一些事件而改名的人很多啊。在此，齊木楠子回想了一秒小時候叫明日視透真，父母離婚後，隨媽媽改姓明智透真的小學兼高中同學。
【你的名字是……】
「明司春千夜。」
【！】新的設定增加了。另外齊木楠子很後悔，她就不該吃昨天晚上的那碗飯。
第29章 春千夜的夢想
如果齊木楠子拒絕在三途春千夜宅邸吃飯，堅決回去的話，她就不會成為見證這個奇怪事件的圍觀者。
明司春千夜……嗎？
他和幹部明司武臣應該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吧。或者更大膽的猜測一下，他們應該是兄弟關係。
這個新設定，對於目前的齊木楠子而言，有著一定的幫助。因為她完全可以帶著變小的上級找他求助。
不，應該也不能。
更正一下的話，齊木楠子認為不能那麼直接。
作為下屬的她根本不清楚明司武臣目前在哪，哪怕她有超能力，她也沒辦法利用超能力求助。
面前的三途春千夜是變小了，記憶也回到了小時候，但他不可能會無視她的異常舉動。也就是說，齊木楠子一方面要找到穩妥的解決辦法，一方面又要保證自己的超能力者身份不被洩露。
三途春千夜的手機還放在桌子上，但她並不知道密碼。作為普通人的角度，她應該放棄利用三途春千夜的聯繫手段解決問題。
看來只能向自己可以聯繫到的人求救了。
是的，求救。
齊木楠子可不想自己默默承擔這個麻煩。
而且按照行程，三途春千夜今天是要回梵天總部的。現在變成這樣，很不妙。
她可沒辦法解釋對方為什麼變成這樣。
齊木楠子將手背在身後，摘下限制能力發動的透明手套，觸碰變小的三途春千夜，試圖找到除了心聲以為的其他信息。
……沒有。
就好像真的是小時候的春千夜穿越到了這裡。
「三途春千夜和我有什麼關係嗎？」當齊木楠子的手剛想從對方的肩膀拿開時，對方卻拉住了她的手，「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我為什麼會在這裡？千壽呢？武臣哥呢？」
千壽？她不清楚。
但齊木楠子清楚的是明司武臣和他真有關係。
對上三途春千夜的目光，齊木楠子能夠覺察到他難以掩飾的害怕。
找別人求助吧。
齊木楠子讓三途春千夜待在房間，然後把吃的東西給他帶到了房間，雖然對方處於驚慌的情緒中，一點兒都沒有動。
「你能放我回去嗎？」
「千壽和哥哥在等我！」
三途春千夜說。
他那濃密纖長睫毛下的眼睛裡帶著害怕與警惕。顯然，春千夜是把她當做了可以禁錮他自由的危險大人。
危險大人齊木楠子：【三途春千夜和明司春千夜是同一個人。】這是被她首先拋出去的話。比起安撫說不會傷害他，讓他認清自己的身份，能讓他更好地平靜下來，是齊木楠子側重的點。
「什麼？」認為自己是明司春千夜的小孩子懵了。她這話是什麼意思？三途春千夜？他會修改自己的名字？
「為什麼我會改我的名字？」
大概是遇到了一些讓他不得不改名的情況吧。又或者是他自願改掉姓名的。
齊木楠子想。
她安撫著三途春千夜的情緒，表示自己會找讓他恢復的辦法，讓他放心。
三途春千夜愣愣地點頭。
*
遭遇這種事情，齊木楠子求救的對象是自己的上司九井一。沒錯，哪怕他現在很忙，齊木楠子第一聯繫的就是他。
一來是她是他的下屬，下屬遇到難題，求救的對象肯定是直接上司九井一；二來自己的上司九井一和首領Mikey待在一起，如果把這個消息透露給上司，他絕對會把這個消息告知給Mikey。
之後，事情處理起來就會更高效。
[一切都拜託你了，九井前輩。]齊木楠子在撥通電話前，先是祈禱了一番。
*
九井一是知道自己的秘書目前正在三途春千夜那裡工作，而且三途春千夜設局讓秘書帶著他進入危險區域，以此抓捕一些上鈎的叛徒的事情他也知道。
是剛知道，而且還是從灰谷龍膽的口中。
這讓他神色很不好。
九井一站在自己房間的窗前，拿著手機，打算給秘書打電話。
不料秘書卻早先一步給他打了電話。
難道她遇到了什麼問題？
九井一是這樣想的。
事實的確也沒有出乎他的意料。
三途春千夜……變小了？！
童話故事，不，應該說是靈異故事！
九井一接受著超出科學範疇的信息，讓秘書齊木冷靜，然後承諾他會馬上過去。
看吧，事情解決起來就是如此高效。
九井前輩，真的靠譜。
齊木楠子看著掛斷的電話，鬆了口氣。
「那個，你能跟我講一下現在的事情嗎？」
年幼的二把手春千夜突然走了過來，拉著齊木楠子的衣角，在得到齊木楠子的注意後，這樣說。
現在的事情嗎？齊木楠子有點困擾。對於一個小孩子來說，這並不是什麼需要講述的事。
但如果不說些什麼，對方說不定會情緒不穩。
思來想去，她拉著春千夜的手，讓他坐到沙發上，然後把早餐推向了他。
【如果你把早飯吃了的話，我會把我所知道的告訴你。】
「……嗯。」春千夜點了點頭。
很乖巧。
和長大的時候不一樣。
這也應了那句話：人不可能一成不變。隨著時間流逝，人一直處於變化當中，只是有大和小的區別。
*
春千夜起初是害怕的，因為他在一張完全不熟悉的床上醒來，周圍的一切擺設都不是他多熟悉的，身上的衣服也很大。他就好像在熟睡中，被人偷偷轉換了地方。
他想要逃走，可在門口卻遇到了一自稱是三途春千夜的秘書的大姐姐。
三途春千夜……他不知道那是誰。
而且——
大姐姐居然不會把他當做小偷之類的人，讓別人把他抓起來。
這就是大人的淡定嗎？
好厲害。
春千夜回憶下他遇到的大人自己的哥哥還有那個佐野真一郎，想要長大的念頭更強烈了。
不過，為什麼大姐姐那麼肯定他不是小偷，而是所謂的她的上司三途春千夜呢？
比起相信離奇的，堪比漫畫的劇情發展，認為他是進入宅子的小偷更合情合理吧？
難道大姐姐很有想像力？
坐在沙發上吃早餐的春千夜不時地看向齊木楠子，心裡的好奇一層接著一層。
[看來小孩子都比我有寫劇本的天賦。]
被春千夜的推理給予靈感，但因為時間來不及只能將錯就錯的超能力者有點心虛。
太淡定，也是一種困擾啊。
下次……
還是不要有下次了。
春千夜的吃相很好，而且也沒有剩。
吃完的他將盤子杯子整理好放到了一邊，看向齊木楠子，眼睛裡帶著期待。
想來，他是很期待她對他長大後形象的透露了。這很符合小孩子的心理。畢竟，每個小孩子都有過自己將來成為怎樣的人的幻想。
【你是個能夠統領很多人的那種人。】齊木楠子在腦海中找了多個開頭的設想，最終還是用這個先做總結。
「統、統領？」春千夜臉上的表情先是驚訝，然後就是高興，「我、我成為了像Mikey的大哥佐野真一郎那樣的人了嗎？」
Mikey……齊木楠子得知這個信息，有些驚訝。
新的設定再次變多。
原來他才是那個認識首領Mikey最早的人啊。
雖然不知道Mikey的哥哥佐野真一郎具體是做什麼的，但結合齊木楠子之前有關於新設定的了解，他很有可能在年少時做過暴走族之類的事情。而且首領Mikey在暴走族事情成為東卍的總長，也有受到他哥哥的影響。
當然，這些信息對於齊木楠子而言，並沒有什麼用處。畢竟，齊木楠子的直屬上司並不是Mikey，也不是現在變小沒有心防的三途春千夜。
春千夜高興的情緒持續了很久，害羞但又鼓起勇氣問齊木楠子更多的事情，「我是一個受歡迎的人嗎？」
一般問這種問題的人，心裡都有一個想要受歡迎的夢想。和長大的三途春千夜截然相反的小時候的春千夜，的確是期待自己能夠得到更多的關注。不單是來自自己的哥哥的，家裡人的，春千夜還想得到其他人的注意。
齊木楠子想到這裡，不免回憶了下小時候的自己。她在知道低調可貴之前，也有一段高調的時期。只是和春千夜不同，那個時候的她並不關心自己受不受別人歡迎，她只關注輸贏。
無論是幼兒園時期的猜拳風波，還是小學一年級的九億分，當然還有在三歲的齊木空助卸下輔助輪騎自行車時，一歲的她騎摩托車挑釁……這一切一切的光輝事跡（黑歷史）都表明了她超能力者級別的勝負欲。
小孩子的夢想是會發生改變的。
齊木楠子就是個例子。她艱難地度過了克制高調行為的時期，然後習慣並愛上了普通生活賜予的安寧。
現在春千夜的夢想和長大時的有一定的出入，但也沒差多少。
【你的確很受歡迎。】
齊木楠子這樣回復春千夜。
這並不是敷衍類型的假話。
畢竟他和其他的幹部相處的都不錯，以小見大，說出他很受歡迎這句話也沒有什麼錯。
春千夜聽到這話，低頭，有些手足無措。
齊木楠子能夠注意到對方白皙的臉上蒸騰的紅暈。
害羞了？！
原諒她有些驚訝。
齊木楠子好久沒和小孩子接觸過，高中時期也就和入達游太相處過，那段充斥著「碳酸」、「蘇打」、「超人」、「變身」的吵吵鬧鬧災難日常占據了她對小孩子的大部分印象。
這麼乖巧靦腆的小孩子，她還是第一次見。
而且將小孩子時期的春千夜和現在的梵天二把手三途春千夜稍微一聯繫，齊木楠子不免想用蝶野雨綠是口頭禪表達下自己遭受衝擊的狀態。
Amazing！
第30章 別誇了
春千夜很高興長大後的他實現了自己的夢想。
「我還不知道姐姐你的名字。」回過神的他突然意識到這個問題，詢問著面前和他講了那麼多，自稱是他的秘書的大人。
[更準確說是臨時秘書。]
接收到他內心所想的齊木楠子在心裡更正。
對上他好奇的目光，齊木楠子做了一較為詳細的自我介紹。其中提及了自己的名字，自己是他的臨時秘書，她的直屬上司是九井一，因為他這邊的事務繁忙，所以她才被抽調到他手底下做文件輔助工作等內容。
「九井一是誰？」
春千夜聽到陌生的名字，更好奇了。
既然身體記憶都變成小時候的狀態，那麼春千夜不記得之後認識的人也合情合理。
齊木楠子出於保護小孩子心靈的角度，沒有提及所謂的二把手、幹部之類的東西。
當然，如果自己的上司九井一過來，對春千夜提到長大後的他是做什麼的，她也不會攔著。畢竟，那是屬於上級之間的談話，哪怕其中一個變成了小孩子。
現在和春千夜對話的是齊木楠子。
她選擇從大人和小孩子的角度出發，對春千夜說九井一是他的同事，也是他的朋友。而且這位朋友馬上就會到，所以他不用擔心。
「可是、可是我並不認識他。」春千夜聽到有陌生的大人要過來，興奮少了大半，緊張的情緒陡增。
他真的不認識九井一。
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是叫做齊木的秘書在講述。同事？朋友？大人間的相處……春千夜有點發愁。他害怕和大人相處。
或許是害怕，促使他想要找其他的解決辦法。被告知所謂真相，但還是覺得自己沒有遭遇那麼離奇事情的春千夜，想要相信一下科學。
於是，他便詢問齊木楠子：「我真的是姐姐你的上司嗎？」
小孩子雖然腦洞很大，熱衷幻想，崇拜很多超人之類的英雄，但如果過於沉迷不科學的事情，而忽略現實的真實，那是很不好的事情。
春千夜記得他的數學老師在課堂上格外提及：要相信數學的力量，相信科學的力量！
雖然春千夜還沒有體會到數學能給他帶來什麼力量，他在數學課業上也表現平平，但春千夜相信數學老師說的沒錯。
科學還是存在的。
他現在應該是被綁架了，而不是所謂了從一個大人變成了小孩子。
越想越對的春千夜膽怯地看向齊木楠子，說了一句：「我們家沒錢。」
所以，他們即使綁了他，威脅他的父母，他們也拿不到很多錢。
春千夜有點聰明。
齊木楠子對於他的一連串推理，表示讚嘆。
但她再次澄清：【你就是我的上司。而且——】
齊木楠子把手機日曆的年月衝他示意，讓他注意一下現在的年份。
「修改年份什麼的，大人應該也很容易就會做到吧。」很明顯，對於目前的時間，三途春千夜有自己的看法。
[大人也沒有必要費盡心機去騙一個小孩子啊。]齊木楠子隨便刷個社交頁面，然後示意對方看下社交頁面寫著的時間。
人可能會說謊，但有些可做不了假。
春千夜看著應該是手機的東西多呈現的頁面，愣了愣，然後看著齊木楠子，求解：「姐姐你是藝人嗎？」
【什麼？】沒有注意到異常的齊木楠子反問。
春千夜指著頁面文字下面的圖片說：「這個人應該是姐姐你沒錯吧？」
這個人……
齊木楠子順勢仔細地看了下帶著時間標識的文字下面的配圖，然後沉默了。
原來還可以這樣嗎？
之前的表情包，他們還在用啊。
是的，被春千夜指出的圖片裡的確有齊木楠子。之所以會出現她，主要還是因為齊木楠子參加的節目所產生的後續影響。
是自己當時表現的太淡定了。
齊木楠子想，如果沒有無視節目上的藝人，她應該不會被互聯網記得那麼久，也不會被使用社交媒體的網友在發表個人狀態的時候，配上有關於她的表情包。
「食物讓我真正滿足。」春千夜讀著表情包上面的文字，努力的想要了解這樣的文字和齊木楠子的關係。
「姐姐你喜歡吃飯嗎？」
很少有人討厭吃飯吧。
【還可以。】齊木楠子保持著淡然的姿態，心裡再次為表情包效應之大感到無奈。
「姐姐是藝人嗎？」
春千夜的關注點又回到了之前。
齊木楠子回答：【不是。】
「那姐姐的圖片為什麼會在這上面？他們是在偷拍嗎？」
小孩子總是好奇的。在沒有得到解答前，他們還是會鍥而不捨。
[完了，不但要在心裡回憶一下黑歷史，還要我被迫說一下自己的黑歷史嗎？]
表情包風波這個坑，填起來真是沒完沒了。
齊木楠子繼續解釋：【之前有參加一檔反響不錯的節目。】
參加過節目的那種人嗎？
「好厲害！」春千夜的眼睛裡帶著小星星，覺得面前這位秘書姐姐的形象格外的高大。
能上節目，而且還能被製成這樣的圖片。
她肯定是以著自己的出色表現，讓大家都印象深刻。
她一點都不出色。
齊木楠子想要這樣說。
「那個……姐姐的直屬上司是個怎樣的人啊？好相處嗎？應該好相處吧。畢竟姐姐你很平易近人，對我很好。姐姐的上司應該也是這樣的人，對吧？」
春千夜很少有說這麼長的話。
但他不知怎麼的，就很肯定面前的姐姐會耐心地把自己的話聽完。
齊木楠子點頭。
【九井前輩的確是個好相處的人。】所以，他沒必要擔心。
更何況，幹部中的幾個人都認識他很久，齊木楠子想這個照看春千夜的任務，他們也完全可以勝任。
她安撫著春千夜，然後在接到通知後，走出房間門，等待著已經進入宅邸的九井一還有其他過來的人。
其他過來的人裡，有首領Mikey、兩位灰谷幹部還有明司武臣。
有從小一起長大的人Mikey，自己的哥哥明司武臣在，有關於春千夜的問題就很好解決了。想到這裡，齊木楠子越發地認為她被風波波及到的概率小之又小。
齊木楠子看著他們走入自己的視野，然後按照下屬本分，向他們問候後，帶著他們走進了房間。
走在後面的灰谷蘭對齊木楠子眨了眨眼，誇讚：「能夠穩住變小的春千夜，秘書小姐你做的很好。」
不，這並不是她的功勞。
只要見了小時候春千夜的人，就知道對方是個乖巧，不麻煩的孩子。是的，即使被春千夜問了很多問題，齊木楠子也沒有認為他的舉止影響了她對於其的總體印象。
齊木楠子跟在灰谷蘭的後面，走進了門。
不過不同於梵天上級們圍著變小的春千夜查看的樣子，她就站在靠近門口的位置，只待他們有疑惑的時候，做個站出來表明自己存在的問題回答機。
「哇哦~」灰谷蘭看著和長大後的三途春千夜形象反差大的春千夜，忍不住發出驚訝的聲響，「龍膽，你有看到嗎？春千夜居然有如此乖巧的時候。」
灰谷龍膽：「我看到了，而且兩隻眼睛都看到了。」他的驚訝一點兒都不比自己的哥哥少。
春千夜的形象的確驚到了他。
灰谷龍膽回顧了下他和大哥灰谷蘭從小到大的性格與形象，感慨還是他們要不那麼意外一點。
九井一倒是不意外春千夜的形象反差。他沒有面對春千夜站著，而是側身，以便將房間裡的情況看個清楚。
自己的下屬秘書齊木此刻正站在距離他較遠的位置，貌似他有什麼要求，她就會馬上執行。
能遇到這種事情，九井一認為自己的秘書運氣不怎麼好。
春千夜看著幾個大人圍繞著他，他下意識地找能夠看出是自己哥哥的明司武臣求助。
他躲在明司武臣的身後，露出半張臉，看向其他人。
那個有著可怕眼神的大人是Mikey吧？為什麼他會變成現在這樣？
作為春千夜哥哥的明司武臣即使他在之前忽視春千夜，但也沒有完全認不出自己弟弟的長相。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啊？」他看著躲在自己身後的春千夜，忍不住發問。
灰谷蘭、灰谷龍膽不約而同地說：「不知道啊。」
梵天的人可沒有做童話故事的喜好，現在卻遭遇了猶如童話故事的事件，難道春千夜是童話故事男主角嗎？
這個時候……
按照童話故事發展，是不是需要一個女主角站出來解決這一切？
灰谷蘭和灰谷龍膽看著房間內唯一的女生齊木楠子，情緒有些複雜。
接收到他們心理活動的當事人：[你們確定你們現在是清醒的嗎？]
童話故事、童話發展、男主角、女主角……齊木楠子有理由認為灰谷蘭和灰谷龍膽在小時候肯定有熱衷看童話故事集的習慣，所以才會在這個時候導向這個觀點。
Mikey作為和春千夜一起長大的人，也清楚面前的小孩子正是春千夜本人。
這個世界總是有一些奇怪的存在。
比如之前的幽靈，比如武小道可以穿越時空改變所謂的歷史，又比如現在春千夜回到了小孩子的狀態。
「先帶回去。」Mikey這樣說。
明司武臣點頭。
的確，現在的春千夜可沒有自保的能力，即使身處他自己的宅邸，還是小孩子的他依舊有危險。
「不過，在帶回去之前——」
Mikey將視線落在房間內的齊木楠子身上，濃重陰鬱的目光冰冷刺骨，「我需要知道更多有關於春千夜的信息。」
[也許你可以相信一下灰谷幹部的童話故事，當然女主角的設定那一欄需要修改。]齊木楠子頂住視線壓力，敘述自己視角下春千夜的情況。
用一句話表示：她是在通知三途春千夜用餐的時候，聽到聲音不對後，發現異常情況的。
其實這其中還有個時間bug，還有邏輯的bug。
齊木楠子在注意到聲音不對時，並沒有叫醒他，而是讓三途春千夜睡到自然醒，自己發現情況，然後慌忙地打開門，接著被她撞了個正著。
因為過於淡定導致劇本有些漏洞百出，齊木楠子還要把劇本遞出來給面前的上級們看。說不是社死現場，那也差不了多少了。
早知道就藉著春千夜的腦洞來走了，
或者她再耐心一點，探查探查三途春千夜之所以會變成這個樣子的原因……各種的「早知道」使得超能力者有點心虛。
希望他們不要注意到那麼多bug，專注面前的春千夜的確是三途春千夜就好。
「按照秘書小姐這麼說，異常狀況是在春千夜睡醒之前就發生了的。」灰谷龍膽走到床邊，看著沒有任何異常的床鋪，還有床邊放著的手機，然後看著房間裡不存在凌亂或者被人清理過的痕跡，繼續說：「春千夜會變成這樣，還真是個難以用科學來解釋的事情。」
「無法用科學來解釋的話，那就用童話吧。」灰谷蘭微笑，「有這樣的遭遇，對於春千夜來說也不是什麼壞事。」
「你們這樣說，讓我有點難辦啊。」明司武臣苦惱，「我啊，不太擅長和春千夜相處。」
幹部中，對於三途春千夜和明司武臣的血緣關係，算是清楚的。畢竟他們相處了那麼久，不可能不知道。
灰谷龍膽：「這有什麼關係啊。」
灰谷蘭：「不擅長不等於不會。你現在可是更成熟的大人了，明司。所以，你絕對會好好照顧春千夜的，不是嗎？」
話是這麼說……明司武臣看著春千夜，心情很複雜。對小時候的春千夜來說，他並不是一個稱職的哥哥。在春千夜稍微長大點後，明司武臣那時已經從家裡搬出來，他們碰到的機會更少。如果不是同在一個組織內，他也不會和春千夜有經常見面的機會。
他能好好照顧小時候的春千夜嗎？
即使到了成熟的年紀，明司武臣在這個問題上，還有些忐忑。
春千夜並不理解自己的哥哥向他投來的目光裡的忐忑。他只是躲在哥哥的身後，在觀察一番後，還是決定將注意力放到之前有和他說了很多話，相處的很愉快的齊木楠子身上。
灰谷蘭有留意到他這個舉動，嘴角微勾：「哦呀，看來春千夜和秘書小姐有融洽的互動呢。」
[用得著在這個時候給我添麻煩嗎？灰谷幹部！]齊木楠子再次將警惕值拉滿。
灰谷龍膽：「因為秘書小姐擅長處理各種麻煩。」
[誇讚更不需要！話說這真的是在誇讚我，不是在諷刺我遇到麻煩之多嗎？另一位灰谷幹部！]齊木楠子無語了。
春千夜：「姐姐，好人。」
超能力者：[……我死了。]
第31章 審美提升助力
雖然超能力者不會那麼容易死，但此時的狀況對齊木楠子所造成的影響，也相當於「死」是級別了。
她不需要誇讚。
無論是工作能力強，還是好人什麼的，齊木楠子都不會去在意。
她現在急需休息。
昨天遭遇了猶如木倉林彈雨般的動作片電影的危機，今天又和靈異片打了個照面，她再不休息的話，接下來的發展很有可能變成恐怖片，而且還是主角自以為僥倖逃脫，實則不然的那種散發著絕望恐怖氣息電影。
因為春千夜的話，此時的齊木楠子承受著來自所有上級的關注。內心壓力如上所言的超能力者想要解決目前的情況。
「齊木秘書穩住了春千夜，這一點值得獎勵。」九井一在春千夜評價發出的七八秒後，接上春千夜，還有灰谷蘭、灰谷龍膽的話茬。
「是這樣。」明司武臣點頭。
他能感覺到春千夜此時的緊張害怕，春千夜的記憶應該還在小時候的狀態，剛醒來發現自己來到陌生的環境，春千夜肯定更害怕。
基於這一點，可可的秘書臨危不亂，沒有讓春千夜遭遇更多的驚嚇，甚至還吃了早餐，春千夜還說她是好人，明司武臣認為在照顧孩子上，可可的秘書要比他優秀的多。
或許，他應該將照看春千夜的工作交給她。
[哥哥逃避養孩子任務的話，弟弟可是會哭的。]
[我一點都不優秀。我只是拿錢辦事，解決麻煩。]
齊木楠子一方面感謝上司九井一出面轉移注意力，一方面又對明司武臣幹部的話下意識提防。
[加油啊，明司幹部！]
[緩和你和春千夜的機會就是現在，成熟的哥哥大人不要做膽小鬼逃避行為，而是要相信自己，相信目前還聽你話、依賴你的春千夜。]
灰谷蘭拍手：「那在春千夜恢復之前，就需要秘書小姐的多多幫助了。」
齊木楠子聽到這話，神色有一秒的不淡定。
[你是春千夜的哥哥嗎？為什麼要如此熱心腸，為別人出主意啊！]
哎呀呀，灰谷蘭真是沒有一點體恤下屬的心。
說實話，只要作為大人的幹部們團結一心，就沒有她的事情了。這是多麼簡單明瞭的道理，他們不會不清楚吧。
梵天二把手三途春千夜需要幹部級別的保護。齊木楠子深知自身能力不足，沒辦法在這次突發事件中發揮作用，所以她相信理智的上級們應該有更為理智的抉擇。
然而——
理智的上級們辜負了她的信任。
齊木楠子拿到了二把手春千夜的臨時照顧權。讓這個結果一錘定音的是首領Mikey。
「春千夜需要一個有能力的助手。」這是Mikey的話。
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是在場的人大多清楚齊木楠子目前是三途春千夜的臨時秘書。她的職責並沒有履行完畢。所以，按照現在的情況來講，齊木楠子需要繼續輔助三途春千夜度過目前的危機。
「加油啊，秘書小姐。」灰谷蘭微笑，「畢竟，春千夜可是喜歡你這個好人姐姐呢。」
[我可不想被你加油。]
灰谷龍膽在灰谷蘭給予齊木楠子打氣後，說：「如果是遇到什麼問題，你可以向我們報告。」其實，他更想說成求助。但礙於其他人在場，他不敢像哥哥那樣表現出對齊木楠子的關心。
因為大哥的口吻一向是那樣輕浮[？]，大家一般不會注意他說的話。
九井一雖然有點不高興自己的秘書還在圍著三途春千夜打轉，但他也沒辦法忽視春千夜對於秘書的好感、秘書的能力還有首領Mikey的話。
看著處於關注中心的秘書，九井一的煩躁依舊在增加。為什麼三途春千夜會遇到這種事！
明司武臣對於Mikey的一錘定音結果表示感謝。
他會照顧春千夜，但沒有照顧好的那個自信。小時候還好，長大之後，他在照顧家人身上常見的表達方式就是用錢解決。
這樣的思維方式，也許會讓他在照顧春千夜上有所疏漏。所以，他也的確需要一個助手來讓春千夜感到穩定和平靜。
幹部中，是沒有能讓春千夜可以靠近的。哪怕是首領Mikey，現在的性格和小時候也是截然相反，而且更重要的是，明司武臣能夠感覺到春千夜害怕Mikey。
不單是Mikey，他們身上都發生太多事了。明司武臣摸著春千夜的頭，很多事情他沒辦法告訴現在的春千夜，也不必告訴春千夜。
「辛苦你了。」明司武臣對齊木楠子說。
[……這是身為哥哥大人的囑咐嗎？]
哎呀呀，齊木楠子作為被期待的下屬，向其鞠躬，表示她會努力。
下達指示的Mikey沒有說話。
在離開三途春千夜宅邸前，需要添置這個年齡段的春千夜需要的衣物和鞋子。
這些事情都交給了下屬辦理。
辦理後，穿著和普通小孩子沒有區別的三途春千夜就被帶到了梵天。
齊木楠子今日工作沒有結束。
從處理文件轉為照顧小孩子；從昨天的逃生災難到今日的另類災難……每天都會被災難敲門，超能力者的心情有點疲憊。
到梵天沒多久，明司武臣就帶著明司春千夜又離開了梵天總部，當然有齊木楠子陪同。按照他的意思，他需要讓更為專業的人來檢查一下春千夜身上的異狀。也就是到梵天的私人診所，去進行身體檢查。
其他幹部也有自己要做的事。
齊木楠子的直屬上司九井依舊要處理一些最近的核心文件。在和首領Mikey乘坐幹部電梯之前，他有向齊木楠子示意手機，意思很明瞭，就像這次三途春千夜出現狀況，齊木楠子找他求助一樣，九井一希望下一次遇到狀況，齊木楠子也會做出同樣正確的選擇。
準確接收到九井一信息的齊木楠子微微點了點頭。
因為二把手三途春千夜變成了小孩子，原屬於三途春千夜對叛徒的審訊工作也落到了灰谷蘭、灰谷龍膽身上。
「你這應該算是短暫的休假吧，而且還是童話程度的那種，真好啊。我也想休假。」灰谷蘭在去工作之前，在春千夜面前，毫不避諱自己的羨慕。
「你也想變成小孩子嗎？」春千夜雖然和灰谷蘭不熟，但目前知道些情況的他還是好奇會有大人想要變成小孩子嗎？明明是他們這些小孩子想變成大人更多一些吧。
「有那麼一點哦。不過如果能夠稍微長大一點也行。」灰谷蘭看向齊木楠子，說：「其實呢，我小的時候也挺招人喜歡的。而且我相信小時候的我，也會非常喜歡秘書小姐你哦。」
[我應該說謝謝嗎？謝謝你對我的變相誇讚？]齊木楠子保持淡然的姿態，向灰谷蘭進行下屬式鞠躬。
沒辦法了，不想說話，就只能用問候來代替了。
「哎呀呀，秘書小姐對我的誇讚好像並沒有很高興呢！」灰谷蘭嘆氣。
「我真的有受歡迎啦，而且髮型也很帥哦。」
「你是在說你的兩條麻花辮髮型嗎？」灰谷龍膽不滿灰谷蘭繼續用這話讓齊木楠子困擾，連忙拆台。
「怎麼樣，就很帥啊~」灰谷蘭很是自信，「我可是一直都走在潮流的前線。現在的少年和我當時比起來，真是差遠了。當然能夠支撐起潮流髮型的主要原因，還是看臉。」
「眼下這些活躍在熒屏上的少年偶像，比起我真的差遠了。秘書小姐，我真的很能理解你當時為什麼會無視那麼多藝人，堅定地選擇咖啡果凍。」他說著，還拿齊木楠子的經歷舉例，「你肯定是因為有我這樣的上級在，才對那些人無感的。」
灰谷龍膽：「……」
春千夜：「啊？！」
齊木楠子：【……】她的黑歷史，原來他也知道啊。這可怕的互聯網，還有這不知道何時會說出你黑歷史的上司……世界真的太可怕了。
原來灰谷幹部有這樣的造型設定嗎？齊木楠子雖然意外，但也不意外。畢竟他的確很潮，少年時期是展示自我個性最強烈的階段，灰谷蘭會有那樣的造型，也很正常。
哪怕齊木楠子想像不出他留著麻花辮的樣子，可一般搭著灰谷蘭的長相，也差不到哪去。
不過齊木楠子並不贊同灰谷蘭所說的「無感論」。
她有著和常人一樣的審美，但她並不會因為審美而對一個人擁有所謂的好感。
只要注視幾秒，對方就會在自己面前露出面部肌肉，雖然眨眼就可以恢復，但一般人在遇到這樣的情況，應該也沒有審美的心思了吧。而且，齊木楠子對一個人的好感評定，僅限於麻不麻煩。
灰谷蘭已經被她鎖定在這個世界頭號麻煩精位置了。如果他能在之後，不那麼針對她，齊木楠子認為她的麻煩會少很多。
「往自己臉上貼太多金了吧，大哥！」
灰谷龍膽無語，「秘書小姐可是可可的秘書。要說她對其他人顏值無感，首先她還是受了可可的顏值薰陶。」
[……你的回答沒有起到絲毫的解圍效果呢，畢竟我真不看臉。不過還是謝謝你的解圍，把重點拉到九井前輩那裡，也是個不錯的辦法。]
齊木楠子想。
「可是我和龍膽你經常去可可辦公室串門，可以說在顏值類型上，我們為可愛的秘書小姐提供了不同的審美取向。」灰谷蘭走近齊木楠子，露出微笑，精緻的臉上帶著自信和肯定，「我完全有理由相信我的臉提升了秘書小姐的審美。」
灰谷龍膽看他這樣，嘖了一聲，然後二話沒說就扯著給齊木楠子添麻煩的灰谷蘭撤了。
比起言語勸解，行動更乾脆有效一些。
他們還有工作要處理。
秘書小姐也是。
被灰谷龍膽解圍的齊木楠子感慨他真是個好上級。
三途春千夜的辦公室，就只剩下了齊木楠子和三途春千夜。
「我有提升姐姐你的審美嗎？」
春千夜拉著齊木楠子的衣角，詢問。
所以說剛才沒有澄清的她，在春千夜的心裡已經是那種被上司的顏值提升了審美，所以對他人無感的那種人了嗎？
齊木楠子看著春千夜好奇、害羞但又興奮的目光，感覺自己站在了選擇的十字路口，她是要保護兒童的心靈，還是要實話實說？
正當她面臨這樣的選擇時，明司武臣就推門進來了。是他打斷了他們的談話，也是他說要帶著春千夜出去。
被解救的齊木楠子對明司武臣的印象大好。
春千夜的哥哥大人有的時候也會做一些靠譜的事情啊。希望他繼續靠譜下去。
私人診所對於春千夜的檢查很快，除了一些需要一點時間的項目，大部分項目都表明春千夜的身體正常。
「哎，看來用科學解釋春千夜問題無效。」
即使一些項目還要等時間，明司武臣卻也早早地下了結論。
這麼輕易就放棄了用科學視角解讀春千夜的變化嗎？聽到他這話的齊木楠子無奈。
她用超能力也解讀不出他的變化。
或許這真跟灰谷幹部說的那樣，涉及到什麼童話般離奇的發展。
明司武臣本來打算帶著春千夜回梵天，但車子行使到熱鬧的商業街區時，他改變了想法。
「小孩子的房間裡沒有幾本漫畫、玩具、遊戲什麼的，那能叫小孩子的房間嗎？」
他終於在成為好哥哥的路上發力了嗎？
齊木楠子想。
不過在添置這些東西前，明司武臣注意到了目前處於中午的時間點，於是先帶著他們解決吃飯問題。
明司武臣本來打算找個包間吃飯，可春千夜卻想要去一些熱鬧的像是連鎖的漢堡店那種類型用餐。
「還是小孩子啊。」明司武臣感慨。
也許。
齊木楠子跟在春千夜的身後，走進了漢堡店。
點完餐後，他們在位置上等著。
在等的間隙，齊木楠子余光中看到了一正看向她的熟人桃瀨成海，桃瀨成海指了指手機，貌似想要用手機和她對話。
齊木楠子搖了搖頭，表示不方便。
上級都在，她怎麼可以看手機。
不過，在趁著幫助將點好的套餐拿到明司武臣和春千夜面前後，齊木楠子有說自己碰到了熟悉的人，要去問候一下。
明司武臣沒有過多在意。
畢竟在吃飯遇到熟人什麼的，去說個話很正常。但春千夜卻對齊木楠子口中的熟人有些好奇，順著齊木楠子走的方向看了過去。
齊木楠子所說的熟人也是大人。
春千夜眨了眨眼，對上大人看過來的目光，別開了視線。
「那個小孩子有看向我們這邊呢。」桃瀨成海問：「今天你休息嗎？」
[你是想說我今天休息所以帶小孩子出來玩嗎？抱歉啊，我還沒有那麼幸運。]
齊木楠子表示自己今天在工作。
「欸，那個孩子難道是工作內容？」
[你的直覺怎麼那麼準。]
齊木楠子勉強點頭，算是承認。
「啊，加油吧。」桃瀨成海打氣，「雖然我還想問那個孩子身邊的大人是不是你的上司，但如果你回答是，我肯定會為你同情一把。畢竟，沒人喜歡和上司吃飯。」
齊木楠子：[不能再贊同你了。]
其實，沒人喜歡和上司一起吃飯，也太過絕對。對於那些把上司當做朋友相處的人來說，吃飯就是增加關係的利器。但齊木楠子顯然不是那些人中的一員，她只想嚴格保持上下級關係，按照指示行動。
春千夜的胃口很好，點完的套餐都吃完了。齊木楠子也在之後馬上解決好吃飯的問題，算是結束了在漢堡店的行程。
「沒想到楠子也會有和小孩子相處的任務啊？」桃瀨成海見齊木楠子離開，發出這樣的感慨。
之前一直沒有展現存在感的小柳花子推了下眼鏡，說出自己的見解：「沒辦法啊，上司也總會有幾個需要接待的親戚啊。」
「那個大人應該也比楠子的職位高。」
「哦，你想說又是一個長相不錯的上級嗎？」
「嗯，有那麼一點點的意思。不過我看楠子和他不熟。」
小柳花子聽到這話，面色很是正經，說：「有的時候，關係變熟就是麻煩的開始。」
桃瀨成海：「啊？」
*
關係變熟的確是麻煩的開始。
齊木楠子看著春千夜拉著她的手，讓她看那一排排漫畫書架，她實在裝不出興奮的感覺。
因為這種地方，她常來。
「超人，檸檬汁超人！好厲害！」春千夜拿著一本漫畫，舉起來，衝着齊木楠子示意。
檸檬汁超人，聽起來好酸。
「聽說他是檸檬家族中最厲害的人。」
[你這麼快就了解這本漫畫的設定了嗎？檸檬家族？話說有這樣的設定必要嗎？]
春千夜見齊木楠子沒有露出不耐煩的表情，於是繼續說自己知道的一點點內容。
[如果覺得好看，那就買吧。]
齊木楠子很想這樣對春千夜說。畢竟，大人比小孩子在購買東西上，向來直接利落。但注意到春千夜那高興的目光，她還是講這話停在了嘴邊，認認真真地聽著他說的。
保護小孩子內心，果然是件考驗人的工作。
明司武臣對齊木楠子的舉止表示讚嘆。
她果然很有耐心啊。
換成是他，他肯定配合不好，估計會讓春千夜失落。
無論是文件處理、木倉林彈雨下的危機處理，還是應對小孩子的喧鬧，可可的秘書都表現地很是優秀。
如果可以，他也想要秘書小姐到他這裡長久工作，就是不知道可可那邊會不會放人。
此時，正在總部工作的九井一感覺到一股莫名的不舒服。
嘖。
漫畫、遊戲、玩具……春千夜的房間裡被這些東西占據。
齊木楠子站在一旁，看著春千夜做著到底是看漫畫，還是玩遊戲的選擇的糾結表情。
「啊？顏值？」春千夜在看漫畫簡介的時候，注意到這樣的字眼，突然發出疑惑道聲響，然後他放下漫畫，來到齊木楠子面前，說：「今天姐姐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長大後的我有提升姐姐你的審美嗎？」
第32章 來自春千夜的line請求
[看來你還不清楚黑歷史的威力！]
齊木楠子將春千夜殷切的目光看在眼裡，心裡除了驚訝之外就是鬱悶。此時的春千夜正站在創造黑歷史的邊緣，如果縱容的話，那黑歷史就留定了。如果不懈怠的話，眼下就是能夠拯救的時刻。
[一旦創下黑歷史的話，那段黑歷史就會跟著你的記憶時不時的冒出來，讓你後悔莫及。]
所以，千萬不要說出一些讓之後的自己忍不住把自己埋起來的話。
齊木楠子還不清楚恢復過來的三途春千夜會不會有目前的記憶。如果有的話，那從他變成小孩子開始，黑歷史已經有很多了。她不應該讓情況雪上加霜。
畢竟，三途春千夜無法遷怒同為幹部的其他人時，那她作為同為他黑歷史的見證者，又是下屬級別，肯定會受到波及。
三途春千夜是個超級危險的人。
只想走社畜路線，讓九井前輩給她好評的齊木楠子真的不想和他有很多的交集。
為此——
齊木楠子蹲下，與春千夜的視線平行。
【為什麼你會這麼執著這樣的問題呢？】
是的，她放棄了在身份上的等級關係，而是從年齡上處於一個大人角度對小孩子的問題進行詢問。
「因為他們都那樣說。」春千夜與齊木楠子處於同一水平線時，少了些許的膽怯，多了幾分直白，「他們能為姐姐做的，我覺得我也能做到。」
[啊？]
[這是小孩子的勝負欲嗎？]
被這個回答愣住的齊木楠子驚訝，但又有幾分理解。
因為她也是從小孩子時代過來的。
在那個階段，勝負欲也占據了她的內心。明明是滿分一百分的試卷，齊木楠子偏偏要特立獨行，來個九億分。那種只想勝利，並不理解事情對不對的心情，她有過。
作為從勝負欲屆，短暫退役的前輩（註：遇到齊木空助，絕對會重回勝負欲巔峰），齊木楠子有必要勸解一下此時也想助力她審美提升的春千夜。
有時候，有那個心是好事。
但不要執著。
不然，真的會留下黑歷史的！
【我並不看臉。】齊木楠子為了終結麻煩，直接對春千夜選擇坦誠。
春千夜聽到這話，眨了眨濃密纖長睫毛下忽閃忽閃的大眼睛，有點反應不過來。
「為什麼？為什麼不看臉？」
雖然小孩子還沒有形成用臉社交的觀念，但春千夜很清楚班級上，長得好看的人，無論是男生還是女生，都會被關注，學校裡的也是。
【因為人越長大，越覺得有些東西可以放在看臉之前。】
齊木楠子可以把那些東西劃到生存的必須範疇。
超能力者為了保持平靜的生活，無視顏值的影響，而是按照其對自己的影響，將接觸的人分為麻煩級別和非麻煩級別，也是為了生存。
生存真的太重要了。
她可不想因為觀念上的疏漏，給自己增添麻煩。
春千夜：「我不理解。」
[我也沒讓你理解。沒事，你可以把它當成大人的深沉回答。聽完了就忘了吧。]反正這樣的回答，已經解決了齊木楠子的麻煩。
齊木楠子岔開話題，詢問他是看漫畫還是玩遊戲。
春千夜聽到這話，拉著齊木楠子的手，想要讓她參與到他接下來打發時間的玩樂中。
這是齊木楠子闊別入達游太很久，又重回和兒童互動的時光。
有點懷念……怎能可能，她可不想有懷念的情緒。看著和自己說話的春千夜，齊木楠子不知怎麼的想到了自己的鄰居表田裡道。
他是老牌少兒節目《和媽媽一起》的節目主持人，長期和小孩子相處的他應該有更多和小孩子互動的經驗辦法。
哪怕他很多時候的心聲都是抗拒上班，抗拒被天真的小孩子問一些傷自尊的問題，但齊木楠子知道他真的是個好主持人。
不過可惜，一方面遠水救不了近火，另一方面齊木楠子也不可能讓表田裡道和春千夜碰上，不然等他恢復過來，被春千夜的羞惱殃及的人裡就多了一無辜人士。
*
三途春千夜的房間就和他的辦公室那樣簡單空曠。
不過，該有的擺設還是有的。
齊木楠子幫助春千夜整理了漫畫，遊戲卡，玩具等，桌子恢復了整潔，他看了會兒漫畫後，就想看電視。
「啊？是《和媽媽一起》！」
剛打開的電視界面，就是有著《和媽媽一起》標識的節目。
齊木楠子看著熒屏上揮手的體操大哥哥表田裡道，不知怎麼的，有種愧疚的情緒。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嗎？
「但好像不是我印象中的人。」春千夜又說。
[當然了。畢竟你小時候和現在當中隔著很長的時間啊。少兒節目的主持人很多也是吃青春飯的。對工作不滿意，辭職的也大有人在。所以主持人更換是正常的事情。]
齊木楠子很想把這個道理告訴他。但是成年人知道的事情，有時候還是沒必要對小孩子講。
他只需要了解這個節目很生動有趣就好。
到了《和媽媽一起》的唱歌環節時，齊木楠子注意到春千夜的睏意湧了上來，她問他要不要去床上休息。
但被春千夜拒絕了。
他想要接著看。
[你認真的嗎？明明上眼皮和下眼皮都要相親相愛了，這種情況下，你還要繼續看所謂的兒童節目嗎？]
齊木楠子有些不理解他的堅持。
「我想要看。」春千夜說完，還打了個哈欠。
這樣更沒說服力了好吧。
真是的，小孩子還真是麻煩。
齊木楠子拗不過他，只好將毯子拿了過來，讓他一邊靠著沙發，一邊蓋著毯子，隨時看電視，又能隨時入睡，可以來回選擇來回切換。
在春千夜眼皮合上前，他問齊木楠子是否會在他睡覺之後離開。
齊木楠子表示不會。
[畢竟沒到下班時間！]
春千夜得到齊木楠子的承諾後，伴隨著《和媽媽一起》的節目聲音睡了過去。
所以說，他還是想睡覺對吧？只是想要讓電視持續運作，在節目裡各種聲音的包圍下睡覺。
這種情況，齊木楠子可以理解。畢竟不只是小孩子，一些大人也會這樣。
*
明司武臣進來的時候，就注意到齊木楠子坐在沙發邊看著電視，沙發上的春千夜正在睡覺的場景。
他們相處的很不錯。
他下意識鬆了口氣。
「今天真是辛苦你了。」明司武臣對齊木楠子說。
【這是我應該做的。】齊木楠子表示恭敬。
「不，其實有很多事情已經超出了你身為秘書的職責。我也知道你昨天很辛苦，今天也很辛苦，所以你現在就早點回去吧。」
可以回去了嗎？真是再好不過了。
齊木楠子抑制住嘴角上揚的衝動，表示自己知道了。
「那個，有關於我答謝你的東西，還有可可給你的東西放在辦公室裡，走之前不要忘了拿。」明司武臣在齊木楠子走出房門前，想到了應該對她說的事情，於是提醒道。
答謝的東西啊……齊木楠子想要推脫，但卻收到了對方務必收下的回覆。
「我可不能讓可可的秘書白為我們工作啊，不然可可會生氣的。」明司武臣此時的情緒很放鬆，對齊木楠子也開起來玩笑，「可可那傢伙和我們交談，可是時不時把錢掛在嘴邊，你跟他的時間不太長，還沒染上這樣的習慣。」
[就算跟的時間長了，我想我也不會染上這樣的習慣。]因為，她對錢沒有格外的執著。即使是超能力者，在學生時代零花錢方面也是普通水平，甚至還要低一些，因為她沒有那麼多的社交消費。
但齊木楠子並不會把自己的內心感受告知給對方，她只是恭敬地行了禮，然後就離開了。
明司武臣感慨秘書小姐跟可可很不一樣。
哎，等春千夜醒來之後，又是個大考驗。明司武臣看著睡的正香的弟弟，有點晃神。
一向以囂張瘋狂狠厲示人的春千夜，他的弟弟，也有這麼乖巧的時候啊。
是他太忽視春千夜了。
*
齊木楠子在辦公室自己的位置上，看到了明司武臣幹部和九井一上司給的東西。
一張兩千萬日元的支票（明司武臣）；
一張三千萬日元的支票＋一張空白的請求帖（九井一）。
幹部都愛用錢解決問題啊。
齊木楠子無奈。不過自己的上司九井一這個請求貼很有小孩子的想法。
[如果我說想要得到他的認可，被他認為是最好的秘書，他能馬上幫我實現嗎？]
如果能實現的話，齊木楠子就可以回去了。當然這個只是如果。
齊木楠子想自己永遠都用不上這個空白的請求貼，畢竟除了剛才的那個如果，她別無他求。
不過她會記得自己的上司有如此別出心裁的一面。
齊木楠子回去的時候，在電梯裡遇到了剛好回來的桃瀨成海。
「你的工作都完成了？」
【這也是我想問你的。你平時不是在加班的路上，就是在聚餐的路上嗎？補充一下，或者在和男朋友約會的路上？怎麼這麼早回來？】
「欸~你好像很懂我嘛。」桃瀨成海用手戳了戳齊木楠子的肩膀，親暱地說：「是不是想要和我一起吃飯啊？我現在就有時間哦。」
齊木楠子婉拒：【不用了，我今天很累，哪也不想去。】
「那我做飯給你吃。」桃瀨成海貼心地提供鄰居幫助，「照顧小孩子真的是一件很透支精神的事情，我很理解你現在的狀態。」
她真是個好人。
齊木楠子最終還是拒絕了好鄰居的幫助。她只想一個人待著，然後等待第二天的到來。
洗了個澡，身體的疲憊大大緩解的齊木楠子準備休息。但在睡之前，她的手機響了。
[……嘖。]
有點不妙。
她接通電話，春千夜的聲音便從手機那邊傳了過來。
「姐姐你在我睡醒之前就走了！」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的難以置信。
【抱歉。】雖然是明司武臣讓她下班的，但在和春千夜的承諾上，她好像真的違反了。所以不打算逃避問題的齊木楠子還是選擇了道歉。
希望他不要學習她的壞習慣，一定要做一個言出必行的人。
「姐姐明天還會過來嗎？」春千夜問。
齊木楠子表示會。畢竟她的職責還沒有履行完畢。
「那明天見！晚安！」
這是春千夜的最後一句話。
齊木楠子：【……】她還以為對方興師問罪的時間會長一些呢。
不需要在意的已經平息的小麻煩嗎？
她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定義春千夜的來電。
等到明天見面的時候，齊木楠子就清楚今天的來電是什麼性質了。
*
春千夜掛完電話後，就躺在床上準備睡了。
他用的手機是哥哥明司武臣給他新買的。原來的手機，也就是長大後自己使用的手機，則是被保存在抽屜裡，等恢復之後再用。
這個世界的科技發展好迅速。
觸屏手機好方便。
他在哥哥的指導下，學會了用之前秘書姐姐曾經示意給他的那個社交軟件。不過，他沒有分享動態的意思，只是用搜索功能，找到了很對有關於姐姐的圖片，嗯，或者說是表情包，然後一一保存了下來。
他決定了，明天見到秘書姐姐的時候，他想要姐姐的line！
line？
小孩子需要這麼高級的聯繫方式嗎？
雖然知道時代已經發展到這種地步，但觀念還留在過去的齊木楠子在收到春千夜line請求的時候，還是有些驚訝。
小孩子需要的不是line，而是陪伴！
齊木楠子看向教春千夜使用line的明司武臣，投去了不贊同的眼神。
明司武臣注意到她的舉止，不自然地咳了一聲。
這個嘛，他也知道。但春千夜也有自己的看法，他沒辦法阻攔。
【小孩子不能一直玩手機，對眼睛不好。】齊木楠子為了解決面前的麻煩，提出了自己的觀點。
春千夜點頭，表示自己只是偶爾碰。
「line~」
他舉著比自己的手還要大的手機，對著她說。
如果說話的人是入達游太，齊木楠子肯定會用手拍下他的額頭，說line個頭啊！小孩子不要搞那麼複雜的交流方式！
但現實卻不能讓她自由地行使這樣的權利。
齊木楠子心情很複雜地拿出手機，和春千夜交換了賬號。
新的聊天對話框裡，春千夜發來了一有著齊木楠子很想無視的黑歷史的表情包。
[我來了.齊木楠子JPG]
齊木楠子：【……】
*
春千夜加了齊木楠子line，發了個表情包之後，就沒有再碰手機了。
明司武臣給了他新的安排。
那就是去《和媽媽一起》的節目中，做參與者。
真的嗎？
認真的嗎？
一向不擅長和弟弟相處的明司幹部竟然化身聖誕老人，給予春千夜很多精神上的關注？！他在成為好哥哥的路上發力好快！！！始料未及的齊木楠子只能跟著他的安排走。
救命。
明司武臣並沒有跟著他們去，這讓齊木楠子的壓力少了一些。但少掉的壓力，又以其他的方式成倍地增加了。
「齊木……小姐？」
在《和媽媽一起》錄製的休息時間，表田裡道注意到了熟悉的身影，然後打招呼。
他沒看錯吧。
[你沒看錯，的確是我！]
齊木楠子點了點頭，向其介紹了牽著她手的春千夜。
「你好。」見到《和媽媽一起》的主持人，春千夜有些害羞。
表田裡道見到靦腆的春千夜，臉上隨即露出超有親和力的微笑，「你好~」
*
「真的假的，裡道學長。我剛才好像看到你和一個女生打招呼。」
來到休息室的兔原跳吉問，他的身後還跟著熊谷光夫。兩個人都是表田裡道的學弟，目前都在《和媽媽一起》節目組工作，不過和表田裡道以主持人示人不同，他們倆是《和媽媽一起》節目組的動物玩偶設定兔男和熊夫。
「先敲門。」表田裡道沒有回他的話，先是對兔原跳吉的不禮貌行為表示控訴。
「啊~下次一定一定。」
兔原跳吉訕訕道，不過下一秒他就直入正題，想要知道答案。
「那個女生看起來很漂亮。裡道學長你真的認識嗎？」
雖然表田裡道不想對兔原跳吉解釋那麼多，但他還是被對方的詢問給弄生氣了。
「她是我的鄰居。」
「欸——那可真是太巧了。那個孩子是……」
「應該是她親戚的孩子。春千夜稱呼她姐姐。」
兔原跳吉聽到這話，感慨表田裡道的人際交往狀況如此之好，居然連鄰居都認識。
「果然啊，人還是需要變得有趣一點才行。」
「姐姐你原來認識體操大哥哥啊。」
這邊的春千夜也很好奇齊木楠子的人際交往情況，問。
齊木楠子：【嗯，算是認識。】
春千夜：「好厲害！」
[……這也是能被評價厲害的要素嗎？]小孩子的厲害觀念範圍果然很大啊。
在節目錄製的後半段，齊木楠子被節目組請求進了錄製現場。
一般家長是不能進的，齊木楠子能進的原因：一方面是明司武臣認識的人背景很硬；一方面是春千夜這裡出現了點問題。
他聽著唱歌大哥哥和大姐姐的歌很睏，很想睡覺。
齊木楠子聽到節目組工作人員的話，她的下意識反應是：找到可以讓春千夜安靜下來的辦法了。
小孩子的睡眠質量果然比起成年人要好很多。齊木楠子走進錄製現場，在一眾小孩子裡找到努力清醒，但又像小雞啄米般打瞌睡的春千夜。
或許是覺察到熟悉氣息的靠近，春千夜在齊木楠子伸手之前，撲到了她的懷裡，喃喃道：「好睏。」
齊木楠子訝異，但又摸了摸他的頭，詢問是堅持錄製，還是要離開。
「有姐姐在，我可以堅持。」
[……你不堅持，也沒什麼。]
《和媽媽一起》節目組的人對齊木楠子和春千夜都很關注。因為只要讓他們滿意了，他們能拿到一個月的經費。雖然聽起來不多，但事實是很多。他們的經費越寬裕，之後就有更多的創意和對員工的福利。
齊木楠子和春千夜算是金主一般的存在，閃閃發光。比起對付電視台台長的外孫，春千夜小朋友乖巧的不像話。
節目組的很多人都希望齊木楠子和春千夜常來。
[你們是希望我們來嗎？明明是希望錢來啊。]
齊木楠子站在攝像機的後面，接受著很多人的想法，嘴角微抽。
梵天二把手三途春千夜的黑歷史已經很多了，再來《和媽媽一起》幾次，她有理由相信《和媽媽一起》這個老牌兒童節目就要沒了。
所以啊——
有些事情，要適可而止。
第33章 春千夜的觀點輸出
或許因為有背景，被關注的春千夜離開之前還被贈送了很多造型奇特的周邊。
春千夜很高興，說這些東西看起來好好看。
已經是大人的齊木楠子卻覺得那周邊一個比一個詭異，尤其是那個小鳥先生，有種蒙娜麗莎式的嘲諷。作為社畜，應對麻煩的她絕對不想要有這樣的東西出現在自己的視野範圍。
這或許就是大人和小孩子在審美上的差異。
當然，齊木楠子也不會認為春千夜的審美就是差的。
畢竟她也是從小孩子時期過來的，雖然是超能力者，但兒童審美一個不落。比如在高中時期，為了解決明智透真給她造成的麻煩，她特意利用穿越時空的能力，試圖更改歷史，其中為了緩解因為他被人欺負當時自己那氣憤的心情，齊木楠子還特意把一個在大人看來很詭異，但在當時小孩子心裡很受歡迎的卡通玩偶放到了講台上，事實證明有效果。
還是小孩子的自己，就是喜歡小孩子都喜歡的玩偶。
齊木楠子注意到圍繞著春千夜已然要實質化的粉色愉悅小花，祈禱希望他恢復後不要在意現在的一切經歷與感受。
「姐姐，你看是小鳥先生！」
春千夜踮起腳尖，舉著小鳥先生的周邊，試圖讓周邊的長相距離齊木楠子更近一點，說。
越近，齊木楠子越能感受到詭異玩偶眼睛裡的嘲諷。嘖，內心脆弱的大人可承受不起玩偶的摧殘。
但她又不能對處於兒童審美的小孩子春千夜說她不喜歡這個玩偶，或者用行動表示對玩偶的排斥。
保護兒童心理健康，是大人應盡的責任。所以，齊木楠子只能配合著春千夜的歡喜，說玩偶很可愛。
春千夜得到齊木楠子的肯定，眼睛裡帶著亮亮的小星星。他把小鳥先生塞到齊木楠子懷裡，說要送給她。
「希望小鳥先生能給姐姐帶來快樂。」
如果春千夜不是小孩子，是可以不用敬語稱呼的熟悉的人，或者是小孩子，不過是入達游太那樣的類型，齊木楠子肯度會反問：[你是在懲罰我嗎？]
這個詭異的玩偶怎麼可能會給她帶來快樂！他難道不覺得小鳥先生的形象，怎麼看都像是誰做了噩夢搞出來的創作嗎？負\面情緒完全爆棚啊！
當然，齊木楠子剛才也說小孩子和大人審美不一樣。小孩子的確不覺得小鳥先生醜，而且還認為它很可愛，但成年人，尤其是經常處於高壓狀態的成年人只覺得自己的精神有被汙染到。
齊木楠子能夠明顯感覺到自己因為春千夜的話，失去了一部分的氣力，無論是精神上的，還是體力上的。
好想拒絕。
她可以拒絕的對吧！
畢竟小孩子在很多時候很好糊弄，只要說一個理由，對方應該會打消送她小鳥先生的想法。
【我覺得小鳥先生更喜歡你。】
這是齊木楠子對春千夜所說的話。聽起來很不符合她給人的印象，但在解決麻煩面前，印象形象之類的東西完全可以拋開。
站在小孩子的角度，用對待小孩子的口吻說一些柔軟的話，齊木楠子努力地積攢有利因素，達到自己的目的。
【它和你在一起會更開心。】所以千萬不要動把它送出去的想法，不然它會傷心的！
春千夜聽到這話，眨了眨漂亮的眼睛，臉上寫著不解，下意識問：「為什麼？為什麼小鳥先生更喜歡我，不喜歡姐姐？」
【因為我很無趣。】齊木楠子說，【比起大人，小鳥先生更喜歡和小孩子待在一起。】
這是超能力者完全不帶停頓，迅速回應下的假話。越到危急時刻，越能體現一個人的隨機應變能力。
關於自己在編造故事（說謊）方面有了一定的突破，齊木楠子始料未及，但也樂見其成。
一切都是為了趨利避害，為了生存。
「姐姐才不無趣！」春千夜在齊木楠子話說完後，直接反駁，「姐姐是很好的人。」
被誇了啊。
齊木楠子心情很複雜。
她並不覺得自己是個好人。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保持自己的平靜生活。
「如果小鳥先生不喜歡姐姐，那我就不喜歡它了。」春千夜說著，將齊木楠子懷裡的小鳥先生拿了回去，「不喜歡姐姐的小鳥先生，沒有被喜歡的價值。」
【……】她的話說得好像有點重，導致春千夜對小鳥先生產生惡感了。
糟糕。
齊木楠子看著拿過小鳥先生的春千夜走到垃圾桶旁，一副要把它塞進去的架勢，急忙挺身而出，救下因為她的話，被無辜殃及的玩偶小鳥先生。
【我想我可以和它嘗試做一下朋友。】
面對春千夜疑惑的目光，她克制住對小鳥先生的排斥，這樣說。
春千夜：「可是小鳥先生不喜歡姐姐的話，那只能證明是小鳥先生的眼光不好啊。我不想讓眼光不好的傢伙出現在姐姐你的面前，讓姐姐你傷心。」
聽到春千夜這樣說的齊木楠子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是她的失誤，是大人不假思索的謊話，傷到了小孩子對於玩偶的觀感。
補救春千夜對小鳥先生觀感的齊木楠子說：【不用擔心，大人可是很擅長解決任何問題的。】
「不，並不是大人都擅長解決任何問題。」春千夜看了眼被齊木楠子拿到懷裡的小鳥先生，說：「是姐姐你會解決我遇到的任何問題。」
【相處一天多就能得到你這樣的評價，我很開心。】假的。千萬不要對她有任何高度的評價。
能夠解決春千夜任何問題的是明司武臣幹部！齊木楠子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是執行明司武臣安排的落實者。
她是個拿錢辦事的人。
顯然，春千夜還沒有透過現象看本質的能力，所以才會說出幼稚的言語。
放心，她不會當真的。
「如果小鳥先生和姐姐相處不好，那姐姐就把小鳥先生扔了吧。」
【那樣小鳥先生可是會無家可歸的，會很可憐哦。】
春千夜：「不喜歡姐姐的小鳥先生，沒有存在的價值。」
齊木楠子可不會為他說出這樣的話而感到開心。她伸出手，捏了捏春千夜的臉，打破他那一本正經中又隱隱透著扭曲的狀態。
「疼~」
春千夜說。
疼就對了。如果再說一些危險的話，別人還不糾正，等長大了之後，春千夜真的會被他人揍的。
【你要做個不要格外在意他人想法的人。】雖然不知道和春千夜會相處多久，可在此時齊木楠子還是對他進行了糾正和囑咐，【過好自己的生活就好了。】
「姐姐有過好自己的生活嗎？」
……沒有。
不然她也不會待在這裡安慰他，早去做回大學生了，徹底告別《梵天》這個遊戲了。或者更成功地過好自己生活的標準就是：她謹記被劇透的教訓，遠離大熱遊戲。這樣她也不會觸碰《梵天》，導致她切身實地地感受著教訓的深刻與慘烈。
大人要為小孩子做好表率。
沒能做好，還說出這樣的話，真是對不起。
雖然心裡有點愧疚感，可齊木楠子在口頭回答上，卻是：【嗯，還行。】
在那麼好的上司手底下工作，還有什麼不知足的抱怨呢。所以，即使沒過好自己的生活，她也要說她滿意現在的工作。如果春千夜問為什麼，齊木楠子估計還要說一長溜誇讚九井一、明司武臣等人的話，來表示他們為她過好生活中的添磚加瓦。
春千夜聽到齊木楠子這樣說，拉了拉她的衣角，點頭：「我也會讓姐姐過好自己的生活。」
[你也要為我添磚加瓦嗎？]
[那真是謝謝你了。不過我還是不太需要那麼多人的參與。]
成熟的大人為了過好生活時常形單影隻，齊木楠子也不會將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畢竟那樣可是很致命的危險行為。
【那還真是謝謝了。】違心的話越說越順，齊木楠子已經沒有任何感覺了。
春千夜得到感謝，臉上的微笑更多，周身在發光。
超能力者見此，鬆了口氣的同時又不免有些複雜，但也沒再說什麼。
她摸了摸春千夜的頭，然後拿著造型詭異的小鳥先生，拉著他準備乘坐電梯離開。
「我絕對會讓姐姐你更開心的。」
春千夜還在繼續承諾。
【……哦。】那還真是謝謝他想要為她的生活質量助力的心了。
*
明司武臣過來接春千夜和齊木楠子
在看到位置上的小鳥先生時，他那成熟的外表有一秒的不淡定，無論從哪個視角看，這個詭異的玩偶都像是在嘲諷別人。
這樣的玩偶居然風靡小孩子圈。
是他距離小時候太遠，所以和小孩子審美存在嚴重的偏差了嗎？
無法理解。
《和媽媽一起》節目組的周邊真的難以理解啊。
接收到明司武臣心聲的齊木楠子感慨：果然大人是無法和小孩子處於同一審美標準的。
還是沒辦法理解啊。
明司武臣看著春千夜將袋子裡的周邊都拿了出來，放在桌子上，成年人覺得自己的眼睛有點被傷到。
除了小鳥先生玩偶，還有小鳥先生手套……春千夜嘴裡的小鳥先生還真受歡迎啊。
他和小孩子溝通困難，果然是有原因的。但可可的秘書卻能和春千夜在小鳥先生問題上聊的很好。
找她，找對了。
灰谷蘭和灰谷龍膽在工作之餘，有來春千夜的房間，自然也注意到了那和房間擺設格格不入的怪異玩偶。
不過和齊木楠子、明司武臣的觀點不同，他們倒是很喜歡小鳥先生的設計，覺得標新立異。
如此容易就和小孩子審美貼合了嗎？
齊木楠子覺得灰谷蘭、灰谷龍膽可以加入小孩子行列，之後的行為模式也可以從小孩子角度分析了。
開玩笑的。
他們，更應該說灰谷蘭可比小孩子要難對付多了。
「沒想到明司你很負責嘛！居然給春千夜搞了一套《和媽媽一起》現場錄製套餐。」灰谷蘭臉上帶著微笑，將小鳥先生手套戴在手上，做出鮮活的動作，「你是想要把春千夜的黑歷史以節目的形式記錄下來嗎？」
灰谷蘭抓重點和趁機搞事的功夫一流，齊木楠子能夠看到明司武臣那臉上的僵硬變化。
「不過，我覺得這也不是什麼壞事。畢竟讓春千夜知道知道自己也有那麼可愛的時候，正好可以收斂一下平時的囂張姿態。」
「真是什麼話都讓你說了啊。」明司武臣語氣難言複雜。喜歡搞壞他人心情，之後再來點輕描淡寫粉飾太平，幹部中最惡劣的莫過於灰谷蘭了。
「因為老師從小告訴我們要從多種角度分析問題。」灰谷蘭拿著小鳥先生手套自顧自地玩著，沒有看明司武臣那鬱悶的臉，「不瞞你說，我小時候國文課可是滿分哦。」
「我也沒讓你說！真是的，你是想誇你很能做閱讀理解嗎？」
明司武臣終於控制不住情緒，來了一吐槽。明明是借題發揮，讓人搞的心神不寧，就不要拿國文成績為自己臉上貼金了。
灰谷蘭可不擅長做閱讀理解。
他只擅長在他人遇到困難時幸災樂禍，甚至還火上澆油，雪上加霜。
[這心理活動，滿分！]
背景板齊木楠子為明司武臣的精準點評點讚。
「也不是誇了，我這只是在陳述事實。國文課老師超喜歡我的。」灰谷蘭說著，看向安安靜靜站著的齊木楠子，用小鳥先生手套對她生動打招呼，「秘書小姐要不要向我學習怎麼說話啊？」
不用了。齊木楠子怕她像他說話之後，走到街上被人揍。
她表示了拒絕。
「欸~看來我的灰谷蘭小課堂是開不了了。」灰谷蘭無奈地聳了聳肩。
一旁的灰谷龍膽對於掌控氣氛，並將氣氛弄的一團糟的灰谷蘭也束手無策。不過好在秘書小姐並沒有聽信大哥的鬼話。
[一般人也不會聽信他這樣的話，哪怕他的臉很有欺騙性。]
齊木楠子想。
春千夜對於能說會道的灰谷蘭並沒有表現出類似於「他好厲害」的崇拜，而是有些牴觸。
他不喜歡灰谷蘭那樣悠然自若地和秘書姐姐說話。
讓姐姐像灰谷蘭那樣學習說話，大人有時候好像太高估自己了。
至於灰谷蘭和哥哥武臣說的黑歷史，春千夜對長大後的自己有信心。長大後的他肯定不會認為和姐姐相處的時光是無法正視的黑歷史。
*
今天的齊木楠子離開梵天總部的時間有點晚。
主要是春千夜那邊有點要求。或者說，小孩子黏人的屬性慢慢浮出水面，絆住了齊木楠子想要下班的腳。
「明天見~」春千夜站在電梯門前，對著齊木楠子說。
【嗯，再見。】齊木楠子說，在電梯門關上之前，她還添了一句：【不要躺著玩手機。】
這並不是齊木楠子沒有任何根據的提醒。她剛才有注意到春千夜躺在沙發上玩手機時那種手和手機的艱難配合，稍微不注意，手機可是會脫離手，砸到臉上的。
春千夜聽到這句話，眨了眨眼。
還沒說什麼話，電梯門就關上了。
電梯下行。
齊木楠子不由得鬆了口氣。如果對方想要問出個為什麼，她估計就要更晚下班了。
她的手裡還拿著裝有小鳥先生的袋子，袋子裡的它肯定看到了自己疲於奔波的樣子。
哎呀呀，如果不是為了糾正春千夜的觀念救下小鳥先生，齊木楠子肯定也會像春千夜一樣把它扔進垃圾桶。
畢竟，它看起來真的在嘲諷人。脆弱的大人不喜歡它的雪上加霜。
*
到公寓的時候，齊木楠子正好和表田裡道碰上。或許是他注意到她袋子裡那詭異的小鳥先生，神色有些不自然。
但在說了幾句話後，表田裡道問齊木楠子是不是也喜歡小鳥先生。
[你看我的表情是有寫著喜歡的樣子嗎？]齊木楠子很想這樣說。但她和表田裡道還不熟，隔著層淡漠的鄰居關係，齊木楠子只能顧及鄰居關係、顧及表田裡道是《和媽媽一起》的主持人，捧場道：【還可以。】
表田裡道的表情更加僵硬了。
他的心理活動先是一連串的省略號，再後來是——
[居然有大人喜歡這麼畸形的東西！？]
看來大人的審美是一樣的。
齊木楠子感慨，不過有一點他說錯了，她並不喜歡小鳥先生。
[每次去木角半兵衛那裡畫新的小鳥先生，我都感受到極大的壓力，就像夢魘裡的小鳥先生給我的壓力一樣。]
[……所以，表田先生你就是那個被噩夢侵擾，創作出風靡兒童圈小鳥先生的創作當事人嗎？]莫名猜對了的齊木楠子啞然。
成年人的壓力果然很大啊。
請世界多呵護成年人一點。
然而世界並沒有多呵護她。
睡覺之前，齊木楠子收到了line聊天頁面，備註著春千夜的大哭表情。
她發了個詢問。
對方的回覆是：[被手機砸到臉了，好痛。附繼續大哭表情。]
[你是笨蛋嗎？]齊木楠子不假思索發了過去，然後又火速撤回。
好險，她剛才下意識以為對方是入達游太那樣的孩子了。
希望大哭的春千夜沒有看見。
超能力者祈禱。
但對方的回覆粉碎了她的祈禱。
[我才不是笨蛋！！！]
糟糕。
第34章 沒有的話
糟糕。
她在上級面前說了不合適的話。
雖然毀滅了證據，從聊天記錄上看不出什麼，但春千夜的回應肯定是無法讓之後的三途春千夜忽視這個異常的。更何況，小孩子的確是看到了，看到了之後才這樣回應，腦袋已經記住她說他笨蛋的事情了。
毀滅了證據這個說辭，好像也站不住腳。
哎呀呀，躺在床上回覆信息的效果拔群，齊木楠子在當時放鬆了警惕。所以才會引來這樣的麻煩。
怎麼辦，要如何回覆他呢？
畢竟她說了春千夜是個笨蛋。
現在笨蛋春千夜正在氣頭上，如果不做些努力，身為大人的她就要承受小孩子的怒火了。
在她準備編輯文字發出去的時候，春千夜那在象徵著怒意的[我才不是笨蛋！！！]信息下面突然來了一帶著頁面的鏈接。
頁面，齊木楠子也不陌生。
是河屯君樂園。鏈接的話，就是有關於河屯君樂園的介紹，開放時間等信息。
這是暗示，或者說是明示！
那邊沒再說話的春千夜，肯定是想讓她帶他去河屯君樂園，作為她說他是笨蛋的補償。
應該是這樣吧。
齊木楠子已經想不到他還會因為什麼發這個鏈接。
話說現在小孩子有了智能手機，剛上手兩天，都玩得那麼溜嗎？又是知道line，又是會收集表情包，還會找喜歡的遊樂園……和春千夜比起來，單純只是將手機作為通訊工具，不怎麼在翻看社交媒體等信息的超能力者認為自己有點跟不上時代。
[明天要去這個地方嗎？]
齊木楠子絕口不提笨蛋事情，直指重點河屯君樂園。
春千夜沒有編輯文字，只是發了個表情包，有關於齊木楠子的表情包。
[看我眼色行事.齊木楠子JPG]
表情包當事人愣住了。
她還沒想過有一天會被自己的圖片弄得尷尬，雖然不會有精神汙染的問題，但脆弱的超能力者覺得自己的精神還是受到了自我傷害的攻擊。
這是小孩子在用表情包表示自己的抗議嗎？對她評價他是笨蛋的抗議？
不得不承認，抗議效果顯著。
[你睡了嗎.齊木楠子JPG]
[我睡不著.齊木楠子JPG]
接連的表情包讓齊木楠子下意識想喊救命。
千萬不要惹小孩子生氣。
不然，後果會很嚴重。白天那個乖巧的春千夜已經不在了，現在和她發信息的絕對是應有黑暗屬性的春千夜。
齊木楠子努力抑制內心的複雜，連忙在他想要繼續發有關於她的表情包之前補救。
[那麼明天見！快點去睡覺！]
感嘆號，足以顯示齊木楠子想要控制麻煩繼續蔓延的決心。
就是不知道那邊的暗黑春千夜會不會及時收手，能夠認識到他是小孩子，她是大人，小孩子要聽大人話的道理。
那邊的回覆罕見的沒有之前發表情包那麼快速，不，更應該說對方沒有回她的信息。
春千夜在糾結怎麼回復，還是說暫時找不到能夠表達他心情的表情包做回復？
等待的時間有點焦灼，齊木楠子能夠感覺到睏意在急劇減少，清醒的意識又回來了。
對於一個要睡覺補充睡眠應對明天的秘書來說，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晚安。]
春千夜發了這句話。
乖巧春千夜又回來了嗎？
齊木楠子有些不可思議。但也沒有多做停頓，也回了個晚安。
*
「之前梵天有一部分資金在Mikey的指示下，花在了應對靈異現象上面。既然科學方面解釋不了目前的狀況，為了讓春千夜盡早恢復，那一部分資源可以利用起來了。」
首領辦公室裡，九井一提到了一可以幫助二把手三途春千夜擺脫目前情況的一條思路。
「對哦~」灰谷蘭看向沒有表態的首領Mikey，讚嘆：「還是Mikey厲害，在夜總會風波、可可遭綁架風波後，做出了這種指示。雖然那部分資金還沒有被具體利用，但有的人脈應該有初步建立起來。」
灰谷龍膽順著灰谷蘭的話，進行分析：「先去聯繫一些人，隱晦地說明一些情況，應該能知道不少消息。」
明司武臣看他們有了個討論方案，高興之餘又有點失落。
「這麼早恢復啊。」
灰谷蘭注意到明司武臣話語裡的可惜，說：「這也只是個方案，誰知道會不會有效果。所以，你可以放寬心，在春千夜恢復之前彌補一下形象，做個好哥哥。」
灰谷龍膽：「加油！」
明司武臣嘖了一聲，灰谷兄弟真是多嘴。他可不需要他們的解答，更不需要他們的加油。
好哥哥嗎？
那種東西，明司武臣並沒有太過在意。
比起緩解自己心裡的愧疚而去做什麼，他倒是想要了解春千夜會做什麼。
所以他並沒有對春千夜明天的時間做什麼安排。明司武臣期待春千夜的自主規劃。
*
「河屯君樂園？」
早上來春千夜房間的明司武臣重複著春千夜剛才提到的地點，希望得到對方的肯定。
河屯君樂園啊，就是那個灰谷蘭和灰谷龍膽帶可可的秘書去的那個地點吧！
一個兩個的都去那裡，看來河屯君樂園真的很受歡迎。
可可的秘書小姐還去過，那讓她帶著春千夜過去，就更不會遇到什麼麻煩了。
「我要和姐姐去河屯君樂園。」
春千夜說。
明司武臣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去就去吧，畢竟小孩子對遊樂園總沒抵抗力。喜歡去熱鬧的地方，也很正常。
得到允許的春千夜面帶微笑：「謝謝哥哥。」
明司武臣聽到這話，心裡不是滋味。
他手有些僵硬地摸了摸自己弟弟的頭，囑咐：「一定要玩得盡興。」
春千夜：「嗯！」
*
齊木楠子的睡眠質量因為春千夜沒有深究笨蛋風波，沒有受影響。
不過早上醒來時，目光所及之處，放在書架旁邊桌子上的小鳥先生玩偶讓她淡定的情緒出現一絲的波動。
似笑非笑的審視眼神、滑稽誇張的紅嘴唇……
[哎呀，愚蠢的人類又要為生存奮鬥了嗎？]齊木楠子覺得自己有從小鳥先生那裡得到這樣的信息。
它絕對在嘲諷人。
齊木楠子整理好一切準備出門時，視線掃過小鳥先生，嘖了一聲，等下班回來她再考慮小鳥先生的位置擺放問題。
*
「辛苦你了。」
明司武臣說。
齊木楠子鞠躬行禮，表示那是她應該做的。
*
「小孩子就是好啊~」
灰谷蘭得知春千夜的安排，感慨：「春千夜這休假的質量真不錯！」
「大哥你也沒必要說這樣的點評啊。」灰谷龍膽沒有配合灰谷蘭的話，說出自己的看法：「春千夜也不想的。畢竟，他在梵天裡的角色定位可是工作勞模。休假什麼的，他平時肯定沒想過。」
「或許這就是勞模的精神感動了神明，所以神明才用這種形式給予春千夜獎賞！」灰谷蘭充分發揮了國文課不錯的優勢，來了一相當了不得的童話推理。
灰谷龍膽：「……」
灰谷蘭並不滿足只有明司武臣、他和龍膽知道春千夜的安排。
「秘書小姐是可可你的秘書呢。雖然最近秘書小姐不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工作哦，但我覺得既然我知道了，我就應該把她的去向和你說一下。」
是的，不滿足的灰谷蘭把這個消息分享給了九井一。
大哥……
灰谷龍膽聽他這樣說，真想捂臉。
除了自己的哥哥外，他就沒遇到過第二個最喜歡幸災樂禍、火上澆油、雪上加霜的人。
因為梵天內部的些許動亂風波，被Mikey交待了很多工作的可可一直都在努力工作。
秘書小姐作為他的下屬卻被抽調出去做了別人的下屬，甚至現在還要為那個下屬盡心盡力工作很久。
「上次我和龍膽帶著秘書小姐去了河屯君樂園，這次是春千夜帶著秘書小姐去了河屯君樂園，不知道第三次是哪位會帶著秘書小姐去河屯君樂園？」
九井一聽到這話，周身的不悅簡直要成實質化的冰霜，將灰谷蘭和灰谷龍膽覆蓋：「你們很閒嗎？」
們？無辜躺木倉的灰谷龍膽心情不是一點點的複雜。他還什麼都沒說呢。
「啊啦啦。」灰谷蘭聳了聳肩，「其實也不閒。因為春千夜的休假，我和龍膽要負責處理的事情很多。」
這個倒是真話。
畢竟春千夜是梵天的二把手，負責的事項很多，而且他貌似除了工作之外，沒有多少耗費時間的樂趣。
一旦他停止工作，灰谷蘭和灰谷龍膽就是最先受其影響的幹部。因為九井一和三途春千夜的工作類型對不上，其他人傾向於武力解決，沒有周全的解決思路，雖說以囂張瘋狂示人的三途春千夜也熱衷直接乾脆的處理，但他比那些純粹依靠武力的幹部要聰明。倒不是諷刺那些人是笨蛋，他們只是單純想說三途春千夜有一定的頭腦。
明司武臣的話擅長統籌布局，具體到一些事情上，也會存在不合適的情況。
灰谷蘭：「真羨慕啊。春千夜那傢伙既能變成小孩子，又可以去遊樂園。」
九井一對於他的煽風點火行徑做出的回應是讓（趕）他們出去。
又被殃及的灰谷龍膽：「……」
九井一將礙眼的人物從自己面前清除之後，糟糕的情緒並沒有得到緩解。
嘖。
*
再一次來河屯君樂園，齊木楠子的心情倒沒有之前有壓力。倒不是一回生二回熟，而是她認為春千夜沒有兩位灰谷幹部那麼麻煩。
小孩子對遊樂園沒抵抗力。
大人能做的就是配合，跟在他的身後。
為了避免陽光曬傷春千夜，齊木楠子在離開梵天前，在春千夜的現有裝備中，找到一頂帽子給他戴上。有關於他的手機、紙巾、小水壺等都放在一個包裡，被齊木楠子拿著。
春千夜本來是要自己背，但被齊木楠子制止了，理由是：背那麼重的東西，絕對會影響他逛河屯君樂園的心情。
「姐姐拿這麼重的東西，難道不會覺得累嗎？」春千夜問。
對於小孩子來說沉重的東西，對於大人而言根本就不算什麼。
齊木楠子推了下眼鏡，很是直白地對春千夜說明了小孩子和大人在力量上的差距。
「等我長大了，我一定會變得更強的。」勝負欲上來的春千夜看著自己的小手，再看看比自己高出很多，在年齡和身高上的的確確是個大人的齊木楠子，這樣說。
「到時候，我絕對幫姐姐你拎包！」
拎包？不用了。
齊木楠子可不想讓梵天二把手幫她拎包。那可不是什麼福利，而是腳下踩著通向地獄的通道，稍微動一下，就順利拿到地獄門票的厄運。
齊木楠子用手壓了壓他的帽檐，避開對方閃閃發亮的目光，岔開話題，問他想玩哪個項目。
春千夜指了指周邊商品店鋪：「我想去那個！」
齊木楠子感慨他和兩位灰谷幹部的選擇有點像。
之前有提到過河屯君周邊商品店鋪裡面的東西，在其他店鋪中也能找到，只是其他店鋪裡面的東西沒有河屯君元素罷了。
擁有河屯君元素的商品，較之同類，在價格上要高出很多。雖然這樣，但很多人都願意為其買單。這主要是因為周邊商品滿足了人心理層面的需求。
無論是表示證明自己來過河屯君樂園，還是真的為買到河屯君周邊商品二高興，周邊商店的確抓住了過來遊玩的人的心。
春千夜喜歡周邊裡的很多玩具。
飛機、四驅車、火車……齊木楠子還注意到春千夜的目光還掃向了將棋。當然，那和前面的玩具是差距很大的存在。
這使得她想到了之前三途春千夜問她的「是否會下將棋」的言語。
原來他這麼早就對將棋感興趣了嗎？
「姐姐會下將棋嗎？」春千夜的目光突然從將棋上挪了過來放到齊木楠子身上，側過的臉帶著認真。
【……】
不要隨意就說出她剛才想到的事情啊。太可怕了！
齊木楠子的警惕一下子提的老高。好像現在詢問她的並不是小孩子春千夜，而是梵天的二把手三途春千夜，她需要時時刻刻將自己的言行規範到秘書形象中去。
不能再有任何的偏差了。
現在的一言一行，可是決定了齊木楠子這之後工作的災難程度。
所以——
她不能對春千夜說自己會下將棋，而是要貫徹之前自己曾經說過的話，她不會下將棋。
【不會。】她也不想會。請讓這個話題過去吧。
春千夜沒有注意到齊木楠子的糾結，撓了撓頭，臉上被羞澀的情緒覆蓋，說：「我也不會。」
注意到春千夜的靦腆，齊木楠子心裡的愧疚多了一些。
[說實話，你這樣的反應會讓我這個大人無地自容的。]
因為不會將棋而害羞，她真的沒有。
「我們一起學習吧！」
春千夜拿到帶有河屯君元素的將棋商品，對著齊木楠子說。
這算是來自他的歡迎加入將棋學習小組的邀請嗎？
明明是個大人，還要和小孩子一起學將棋……這種時刻保持終身學習的姿態真的讓人心累。
[請讓我做個不愛學習的人吧！]
齊木楠子很想這樣對春千夜說。
但成熟的大人怎麼能打擊小孩子的提議呢！而且如果把大人的妥協、不上進、不學習等負\面形象展現出來，齊木楠子無法預測春千夜會不會近墨者黑，導致出現不良的後果。
還是答應吧。
思來想去的超能力者權衡後，算是同意了。
看到春千夜高興的反應，齊木楠子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感慨大人真的太累了。
如果可以，她也想做回小孩子……嗯，還是算了吧。超能力者認為滿是黑歷史的小孩子時期，對於她來說也不是想要夢回的階段。
人總是要向前看的。
齊木楠子幫助三途春千夜把買的東西放到收銀台，開始結賬。之後，也和之前一樣，先把東西寄存在周邊商品店鋪，遊玩後再取回。
「姐姐，還有這個、這個和這個！」
在收銀員快掃完商品時，齊木楠子聽到了春千夜的提示言語，她看過去，就注意到春千夜的手裡拿了兩個很能烘托遊樂園氛圍的髮箍和一排類似於手環的東西。
【你要買這些嗎？】齊木楠子看著其中很明顯是女生戴的髮箍，語速艱難地問。
春千夜點頭：「我看別人都有，所以我和姐姐也一定要有。他們戴上都很開心，我也想讓姐姐開心。」
[……沒有的話，我會很開心。]
第35章 額外的願望
「好可愛~」
「這個對話也可愛死了。」
「我就喜歡小孩子和大人這樣的對話。」
「那個大人現在應該被他的話給萌死了吧！」
「她雖然沒說話，但我已經能夠充分理解她為什麼沒說話了！來河屯君樂園，我只恨自己身邊沒有這麼可愛的小孩子讓我帶過來，小孩子好可愛，簡直就是天使！」
……
河屯君樂園周邊商品店鋪的顧客顯然注意到了春千夜和齊木楠子的互動，並發表了他們視角的看法。
[對話很可愛？萌死了？]
[喂喂，千萬不要輕易說出這樣的話啊！不然會對處於被關注中心的當事人二次傷害的。]
當然，殘酷的事實是齊木楠子已經被他們的話二次傷害了。
猶如天使般的小孩子嗎？
齊木楠子看著舉著髮箍對她微笑的春千夜，嘆了口氣，然後從他手裡把髮箍還有手環拿過放到收銀台，讓收銀員結賬。
行動上，她是妥協了。但齊木楠子可不認為春千夜是不會給她添麻煩的天使。
隨便說出小孩子就是天使的人，很多都沒有和小孩子相處24小時以上。擁有複雜情緒變化的他們，有時候和大人一樣難搞。
當然，齊木楠子也承認人大多傾向從一件事上去評定這個人怎麼樣。
就像她在高中時期，對身邊的小妖精們所做的印象也都起起伏伏。
如果小妖精們沒有打擾她，甚至還讓她感受到了被關照的感覺，齊木楠子有時候會給出比如「天使」的評價；如果小妖精們發威，攪亂她的日常，讓她不得不處理一些麻煩時，他們在齊木楠子心裡就是宛如惡魔般的存在。
顧客的思緒，齊木楠子不能說對錯。
還是無視好了。
他人的想法並不重要。
她只需要關注春千夜就好。
齊木楠子結賬之後，和店員說了商品寄存，交待完後，便想帶著春千夜離開河屯君商品周邊店。
「姐姐，髮箍和手環沒拿！」
好記性春千夜提醒道。
齊木楠子朝向店門口邁出的腳頓了下，臉上閃過一絲的懊惱。
嘖，想要無視髮箍和手環的計劃落空了。
是的，雖然齊木楠子向春千夜的要求妥協，而且還無視了路人們的談論，但這並不意味著她放棄了掙扎的打算。
只要在商品寄存的時候，把後面買的髮箍和手環和其他東西放在一起，記憶應該只有幾秒的小孩子應該不會記得自己剛才買過什麼。
就算想起，齊木楠子也會以「我們現在在玩其他項目」為由，讓春千夜打消去周邊商品店鋪拿髮箍和手環的想法。
她是這樣計劃的。
可計劃的第一步就以失敗告終。
掙扎無效，只能認命的齊木楠子神色有些僵硬地將髮箍和手環從收銀員那裡拿了過來。
齊木楠子本想把這些東西放在春千夜的包裡。這是超能力者隨機應變，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式的再次掙扎。
可惜，春千夜卻在齊木楠子想要實行計劃的時候，卻拉了拉齊木楠子的衣角，然後讓齊木楠子蹲下。
齊木楠子繼續抗拒。
但對上春千夜並不了解自己複雜心情的疑惑眼神，超能力者再一次地體會到和小孩子相處的困難程度。
拿錢辦事、拿錢辦事……既然□□部明司武臣信任和照顧了，齊木楠子不能太過順著自己的思路走。
沒事。
沒什麼的。
齊木楠子控制住想要制止春千夜往自己頭上戴髮箍的行為，如此安慰自己。
要戴，一起戴。
黑歷史什麼的……禮尚往來的將另一個髮箍給春千夜戴上，認為二把手春千夜在這個時候算是她的難友。
不知道齊木楠子複雜情緒的春千夜摸了摸頭上的髮箍，然後指著那一排有河屯君元素的手環，說也要戴。
一排上面有五個。
春千夜說讓齊木楠子戴三個，他戴兩個。
齊木楠子在他提議的時候，向他示意了自己手腕的表，表示她沒辦法戴那麼多。
春千夜「唔」了一聲，漂亮的眼睛在齊木楠子的手腕和他的手來回看，最終說出「那我們一個人戴一個好了」。
她應該感謝他的善解人意嗎？
齊木楠子看著對方說著，就要拿手環給她戴上的架勢，嘴角微抽。
小孩子真的太麻煩了。
「我和姐姐是一樣的了。」春千夜向齊木楠子示意自己的髮箍，還有手環，說。
這是需要高興的理由嗎？
齊木楠子不太理解。
而且——
從各種方面來說，他們都不一樣。
當然這個「來說」，齊木楠子是不會對春千夜說的。
就這樣吧。
此時此刻，從髮箍和手環上，他們的確是一樣的。
齊木楠子帶著春千夜走出了店鋪。
「冰淇淋。」
春千夜看到不遠處的流動攤位，眼睛亮了下。
比起玩的，吃的率先占據春千夜的視線嗎？
齊木楠子有些驚訝。
不過小孩子的世界組成除了吃的，就是玩的。選擇先吃再玩的方式，也不足為奇。
話說，為什麼她要對小孩子的言行舉止進行這麼多閱讀理解啊！
覺察到最近不停地翻閱自己小時候行徑和高中時代經歷，試圖理解春千夜的齊木楠子扶額：她真的沒有自虐嗜好。
負責買的齊木楠子將冰淇淋遞給春千夜，然後得到了對方一個大大的笑容和感謝。
[就算你笑容再甜，我也不會對你放下心防的。]
乖巧一會兒的麻煩精還是——
麻煩精。
只要把握住這個認識，她就不會有任何動搖。
「姐姐你不要嗎？」
春千夜注意到齊木楠子只買了一支，還遞給了自己，問。
【我不需要。】她是來工作的，不是來吃東西的，所以她不想把時間花在這上面。
「我看視頻上有關於河屯君樂園的介紹裡，有提到吃這個冰淇淋，會讓人實現自己的願望。」
[這個視頻的前綴或者後綴，肯定有所謂的「瞎編亂造」標誌提醒吧。]
齊木楠子可不相信一個偌大的遊樂園會以這樣的方式吸引顧客。只要吃冰激凌，就可以實現他人的願望？別開玩笑了。如果真是那樣，製作這個冰淇淋的人肯定就不做冰淇淋了，早就起飛做公司董事長，甚至更高身份的人。
應該是在玩梗，以極其誇張的形式宣傳河屯君樂園。齊木楠子已經深深地感受到他人不放過一個掙錢機會的用心了。入達游太君痴迷的所謂超人，就是一個典型地套取小孩子錢財的商品類故事。
大人對這些宣傳一般不怎麼在意。畢竟他們會有一些將期待放在其他上面的時候。
無論是為了解壓，還是求個心理安慰，大人的世界裡也會歡迎此類寓意進入自己的世界。
「我希望姐姐可以一直開心。」
春千夜的話傳了過來，打斷齊木楠子的思緒。
這算什麼？
春千夜的願望嗎？
明明字數很少，也就一句話，可分量卻讓人感到沉重呢。
大人的開心可是很難會保持「一直」的哦。
不過還是謝謝了，他能將願望送給她。
齊木楠子表示了感謝，然後配合他，也買了一支冰淇淋，禮尚往來，她也許願希望他可以做個多多照顧自己的人。
這並不是她隨口敷衍春千夜的話。
而是覺得——
春千夜太好騙了。
她並沒有對春千夜做什麼格外照顧的舉動，能讓他產生依賴的緣由或許就只是她在最初平靜地接受了變小的他，讓他感覺到了安全。
不過因為這樣就相信別人，依賴別人，可是會吃大虧的。如果對他灌輸錯誤的思想，單純的春千夜極有可能會走上極端的道路。
雖然長大後的三途春千夜以形象和經歷應驗了齊木楠子的猜想，但她此時此刻關注的是小時候的春千夜。
多多照顧自己，然後……
「然後的事情」還是要在前提實現後，才有探討的可能。
或許兩個人的願望都沒辦法實現，但無論是小孩子，還是大人，有時將期待放在別的東西身上，也很正常。
春千夜聽到齊木楠子給他許的願望，白皙的臉上浮現出興奮害羞的紅暈，重重點頭，嗯了一聲。
「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齊木楠子也嗯了一聲。
有那個心，總是好事。
她吃了口冰激凌，冰涼的糖分緩解了她的疲憊。
在遊樂園吃點冰激凌，的確是個不錯的打算。
他們坐在河屯君樂園的長凳上，消滅著有著「實現願望」能力的冰淇淋。
「河屯君樂園的人好多哦~」
春千夜說。
追求快樂是人都會做的事情。
遊樂園是讓人感覺到快樂的場所之一，所以它也就成為了大多數人的選擇。
「姐姐平時除了遊樂園，還會去什麼地方呢？」春千夜的詢問就那樣自然地扔了過來。
[我平時也不去遊樂園！]
[還有你今天的問題真多。你是小記者上身嗎？]
齊木楠子擁有上述心理吐槽，但她不實質說出來。
【咖啡廳。】
其實她的真實答案是待在家裡，哪裡都不去。不過這樣的話是沒必要透露給他的。一方面是顧及大人形象問題；另一方面則是齊木楠子認為她不能在隨時都有恢復機會，有可能記住她所說話的春千夜面前講述實情。
她決定了自己的言行要和秘書身份貼合，就不會有任何的疏漏。
齊木楠子也不會禮尚往來，詢問春千夜平時會去什麼地方。畢竟那可不是交心，而是找死！
「我平時會和Mikey他們在一起玩。」
[……死神親自找上門了。]聽到春千夜說話的超能力者感覺自己的處境有點危險。
春千夜說完這句話就沒再說了，搞得被迫聽的齊木楠子反倒是有些好奇了。
之後呢？之後怎麼樣呢？春千夜不打算對平時的活動發表下評價嗎？小孩子一般都會說「很開心」的話吧。為什麼春千夜現在如此矜持，不來一點說明啊？
不過，就算他不說，結果應該是開心的吧。
齊木楠子想到當時還叫明日視透真的麻煩精，她對他也產生過類似於朋友的情感。雖然之後因為他，她轉學了，但自己的確有那麼一段時間，認為他是她的朋友。
「謝謝姐姐只和我一起玩。」
這是春千夜的下一句。
超能力者沉默的時間更長了。
這是小孩子希望被關注的隱形表露嗎？
齊木楠子心情有些複雜，但她的確也有那樣的時候。
在小孩子的勝負欲階段，她一直都走在大家的前面，即使那些同學對自己有敵意，不喜歡她，可享受著贏狀態的超能力者的確是用勝利的方式，得到別人的關注。不過在認識到自己的超能力會給自身帶來麻煩之後，她有一段艱難控制自己超能力的時候。
[他們太弱了，那也叫最強嗎？]
[只要我出手，他們都是敗者。]
一直和勝負欲並肩同行的她沒有這樣的想法是不可能的。尤其是聽到別人的比試時，那種勝負欲很強烈，可媽媽的那句「不可以」也會在這時如影隨形，告訴她不能用超能力。
鬱悶有，焦躁有……度過那段時期，齊木楠子就沒有所謂的想要勝利，想要看到那些人瞠目結舌的驚訝目光的想法。
【不客氣。】比起多餘的澄清與解釋，齊木楠子認為這幾個字最能回應此時的氛圍。
「希望姐姐也只和長大後的我玩！」
長大後的他……
齊木楠子大腦停止思考三秒鐘。
那個倒不用了。她沒有直面危險的勇氣！
還有一個冰激凌可許不下兩個願望！小孩子可不要太貪心。
心情複雜的超能力者決定無視這個危險發言。
合格的職員在工作地點需要的是涇渭分明的上司下屬關係，她不需要朋友。
「啊？齊木小姐。」
打破齊木楠子和春千夜沉默氛圍的是一身著運動服，圍著圍巾的少年，他的身後還跟著身著和服的女人。
對方認識齊木楠子，齊木楠子也認識他們——少年神明夜斗和他的神器伴音。
神明也會逛河屯君樂園嗎？
看起來也沒有慘到哪裡去啊。
齊木楠子在解決完冰淇淋後，站起身，和走近的兩人打招呼。
「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裡遇到你！」
「你今天休息嗎？」
[不，我在工作！]
可這說了，有點影響春千夜的情緒。如果他情緒不好，齊木楠子想他很有可能會說出更多的危險發言。
【嗯。】她在休息。
夜斗感慨：「真好啊。我和伴音是來工作的。」
工作……在河屯君樂園？
神明的委託範圍有這麼廣嗎？
齊木楠子啞然。
伴音像是看出齊木楠子的震驚，捂了下臉，然後說：「因為這傢伙前段時間花掉了很多錢，導致我們不得不做更多的工作勉強維持生活。」
「喂喂喂，伴音！你不要說出讓我感到為難的話啊。」夜斗不滿神器的拆台，急忙向齊木楠子解釋：「我只是遇到了一點點的小情況，真的，我平時真不這樣。」
「現在才有所謂的羞恥心嗎？真是糟糕的大人！」伴音毒舌評價夜斗，然後看向還在吃冰激凌的春千夜，告誡：「你以後可不要變成他那樣哦，小鬼。」
春千夜：「……」
氣氛因為夜斗和伴音的到來，變得熱烈起來。
其實夜斗和伴音的工作在說之前就已經完成了，只是看到了齊木楠子，然後過來打招呼。
打完招呼，夜斗和伴音就撤了。
不過在撤之前，夜斗還是推銷了自己的業務，甚至還給春千夜一張手寫的名片。
「小孩子應該有很多煩惱吧。無論是學習的，還是其他的，我都可以提供幫助哦。」
春千夜：「幫助？」
「沒錯。如果你不想寫作業，我也可以代勞哦。模仿字跡，不被老師發現，對我來說完全沒問題。」夜斗說著，還做了個俏皮的wink。
[這種事情，他也做嗎？]
神明到底是想讓人變好，還是讓人變壞啊？齊木楠子有些無語。
「不要隨便教壞小孩子啊！」伴音出來阻止夜斗的惡言，一巴掌拍到他的背上，力度之大讓夜斗直呼痛死了。
「這個世界上不需要更多的糟糕大人。」
「所以齊木小姐，你可一定要好好照顧他，千萬不要讓他像夜斗這樣成為一隻會將希望寄託在幸運物上，屢次被騙，不長記性的傢伙。」
伴音向齊木楠子給予囑託。
齊木楠子：【……嗯。】
「不要嗯啊！齊木小姐！」被打擊的夜斗試圖挽回面子，「我這真的很靠譜！」
春千夜：「假的。」
夜斗：「啊？」
齊木楠子：【……】
第36章 春千夜的運勢
「噗哈哈哈哈，別掙扎了。你在他面前的一言一行，就已經表明了你的不靠譜程度了。」伴音作為最先反應過來的人，對遭受質疑的夜斗沒有任何想要安慰的想法。
「小孩子可不會因為你靠氣勢的自誇，而認為你值得信任。」
夜斗在伴音的話後，身形褪色成蒼白的線稿。
齊木楠子見此，愈發肯定夜斗還是有羞恥心的。只是不知道這個羞恥心能不能讓他長記性，不要拿賺來的錢花在所謂的幸運物上面。
他可是神明。
神明怎麼可以將希望寄託在人類身上，期待人類幫他轉運！
「呵呵，總有一天……」被關注的夜斗無視大家的不看好，恢復精神，宣誓：「總有一天我會走上人生巔峰，成為擁有億萬信徒的神明。」
春千夜聽到「神明」這兩個字，更加肯定了和齊木楠子說話的這個哥哥腦袋有些不正常。
他想著，拉了拉齊木楠子的衣角，想要讓齊木楠子距離他更近一點。
「我會保護姐姐的。」
「所以，姐姐你不要和他在一起玩。」會變笨的！
看來夜斗塑造的形象真的不成功！
齊木楠子接收到春千夜的心聲，有些無奈。
不過，夜斗顯然沒有注意到春千夜對他的再次不信任。
此時的神明正沉靜在擁有億萬信徒的美好幻想中，嘻嘻嘻哈哈哈地傻笑個不停。
看到夜斗周圍的粉色發光背景，齊木楠子知道他已經給他自己灌足了奮鬥的動力。
這應該是一種樂觀了。
伴音在拆完夜斗台之後，就拉著做夢狀態，暈乎乎的夜斗走了。
春千夜看著手裡夜斗給的名片，問齊木楠子該怎麼處理。
【留著吧，也許之後能用上。】雖然夜斗看起來不靠譜，但真需要他做什麼的時候，夜斗還是能提供幫助的。
春千夜聽到這話，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說：「他並不值得姐姐你信任。」
齊木楠子：【夜斗他一旦接受委託，應該不會有不完成的時候。】
「因為他缺錢嗎？」
這個說辭還真是犀利呢。
齊木楠子避開對方求解的視線，摸了摸他的頭，表示沉默。
沒有得到回答的春千夜看著手中的名片，抿了下唇，他決定把這張名片放到書包的最角落，眼不見心不煩。
春千夜不喜歡齊木楠子對別的人說出那麼信任的話。
他想要成為最讓她信任的那個人。
*
但春千夜的宏圖壯志才剛立下，就在河屯君樂園的遊玩中，屢屢受挫。
他再次坐在遊樂園的長凳上，靠著齊木楠子恢復精神。
很多刺激的項目他都不能對付，就連旋轉咖啡杯也是。
真是太可惡了。
他明明有養足精神，好好睡覺，之前還吃了冰激凌……
就算做出了那些準備，有的事情還是需要等到合適的年紀才能再次挑戰。
感受到春千夜鬱悶心情的齊木楠子想，千萬不要小看年齡的威力。
「為什麼姐姐沒事啊？」
稍微恢復一點精神，春千夜便詢問齊木楠子之前表現得很是淡定的狀態，「姐姐是超人嗎？」
超人？這過於耳熟的稱呼把齊木楠子險些拉回到高中時光，也險些讓她以為和她說話的人是鄰居家那個很難搞定的入達游太。
【我不是超人。我只是一個能夠承受住目前遊樂園各種設施考驗的大人。】罕見的，齊木楠子把話回復的具體一些，希望能夠打消春千夜對她額外的好奇。
「長大了之後，就能不害怕各種東西嗎？」
那也不是。
有些害怕的東西，直到長大也沒辦法克服。說是軟弱也好，還是真的沒辦法對付也罷，大人就是會對一些東西束手無策。
比如對超能力者而言，即使長大了，她還是對蟲子束手無策。這應該是「心靈感應」帶來的負\面影響，或者更多責任在她自身，因為過於習慣清楚他人在想什麼，導致對無法知道在想什麼的東西而心生恐懼，被蟲子支配了那麼多年的恐懼，齊木楠子目前也沒有想要正視，努力克服的想法。
【至少到那個時候，人不會害怕大部分東西。】沒有過多強調大人無所不能的強大，實事求是的齊木楠子認真地說：【如果你長大之後，還是沒辦法……】
「我有辦法！絕對有！」春千夜像是不想被齊木楠子看扁一樣，打斷她的假設，馬上保證：「我肯定能夠玩河屯君樂園的各種項目，等我長大了，我還要和姐姐一起玩鬼屋。」
鬼屋……
出來後被人當做樹木抱住的那種嗎？
對鬼屋項目記憶猶新，耳邊甚至還能聽到昔日灰谷龍膽幹部不淡定聲響的齊木楠子神色有些複雜。
她可不想被迫多記錄一個人的黑歷史啊。
所以還請梵天的這些上級手下留情。對別人好一些，也對自己好一些。
*
「有關於應對靈異類事件的資金所能找到的人脈中，對於春千夜的情況，有兩種解釋。」
九井一在下午拿到資料後，就將資料中的信息告知給了其他人。
「第一種解釋：妖怪的饋贈。有對妖怪了解的人透露，有一種愛好旅行的妖怪會在得到他人幫助時，選擇將他人家裡面的一樣東西變成新的*。按照這種說法，當時春千夜所在的山間宅邸，就有可能有妖怪在此居住了一晚，所以……」
「所以就發生了宅邸主人春千夜變小的事情嗎？」灰谷蘭饒有興致地接過九井一的話，「這也太奇妙了吧。那些人居然比我們這些普通人知道的都多。」
「因為那些人就是專門從事妖怪領域的啊，大哥。」灰谷龍膽說：「如果放在平時，我們可不會覺得這個世界除了人還有其他的存在。」
鶴蝶：「是的。」
望月莞爾：「還是不能相信啊，怎麼會有這樣的設定呢！無論是春千夜的變小，還是有關於春千夜變小的解釋，都讓人有些難以相信。我們該不會一直在做夢吧？」
「有這麼好的夢嗎？」灰谷蘭微笑，「如果有，我倒是可以成為第二個春千夜。」
「你想罷工嗎？」望月莞爾咋舌，「雖然你這傢伙說話方式不討人喜歡，但能力還不錯。所以，罷工的事情，就不要想了。春千夜的問題，已經夠讓我們頭疼了。」
明司武臣嘆了口氣。
頭疼嗎？是有一點，但還好。
至少他有個和小時候的春千夜相處那麼長時間的機會。
首領Mikey是相信這個世界有那麼多異常的存在的。武小道的穿越、夜總會的鬧鬼、可可的被綁架風波、春千夜無法用科學解釋的變小……總有人會接觸到和普通人觀念不同的存在。
「只要找到那個妖怪，就可以解決春千夜的情況嗎？」
Mikey聽著灰谷龍膽這樣問。
九井一：「沒人知道它具體的樣子。而且更重要的一點，一般人也看不到妖怪。」
望月莞爾：「這調查結果除了擴充我們對世界的認知外，還有什麼意義嗎？」
「真是犀利的吐槽呢！望月！」灰谷蘭點讚。
「用得著你說啊。嘖，你這傢伙不要老是喜歡看熱鬧，快點想想解決辦法。不然的話，你和龍膽可是要一直額外做著春千夜的工作。」
「現在也就過去了幾天，我還可以解決了。」灰谷蘭臉上帶著輕鬆，絲毫沒有工作量增加的困擾。
望月莞爾：「說不過你。」
灰谷蘭：「謝謝~」
「說一下第二種解釋。」
Mikey無視灰谷蘭和望月莞爾的談話，問九井一。
「第二種解釋超出了第一種解釋人身份的範疇。」九井一神色嚴肅，「也許我們是時候了解一下和我們距離最近的一種人的存在了。」
「一種人？」灰谷龍膽疑惑。
灰谷蘭：「超人嗎？」
「異能力者。」
*
「下雨了。」
春千夜站在周邊商品店鋪的門前，看著一下子變得潮濕的地面，還有那會隨著風飄過來的雨滴，神色有些鬱悶。
「濕漉漉的感覺和河屯君樂園一點兒都不搭。」
齊木楠子聽到這話，買傘的想法停了一下，問：【你還想繼續玩下去嗎？】
春千夜點頭：「我聽說更晚時候河屯君會出來巡遊。」
要待到那個點的話，天已經黑了。
「不過下雨了，河屯君應該會躲在城堡裡不出來了。真可惜啊。」春千夜說：「明明是我帶著姐姐過來的，卻沒有讓姐姐看到巡遊狀態的河屯君。」
看來他對河屯君樂園有更多的期待。
齊木楠子看著依舊沒有停下傾向的雨勢，臉上閃過一絲的掙扎。
「聽說被巡遊的河屯君點到，就會獲得幸福。」
幸福嗎？這不是和之前的那個冰激凌在業務上重合了嗎？
河屯君樂園在宣傳方式上，還真是致力於實現願望幸福這種美好的內容啊。
春千夜明顯是河屯君樂園宣傳下的忠實遊客。
如果讓遊客敗興而歸，那就是河屯君樂園的失職了。
齊木楠子看了下天，有了決定。
*
「異能力者！那是什麼啊？」灰谷龍膽有些不明白，「是電視綜藝節目上，偶爾展現自己能夠隔空掰彎勺子的那種人嗎？」
「有可能。」灰谷蘭說，「如果妖怪都存在的話，人類中存在一些超出普通人體質的人，也不是值得驚訝的事情。畢竟本身能夠看到妖怪的人，就已經是一種超出普通人範疇了。」
「所以你想說的是，春千夜是中了異能力者的能力才變成這樣的嗎？」明司武臣總結九井一的話，「要是真有這樣的人，那該怎麼解決呢？沒人希望幹部中再出現一個變小的『春千夜』。」
眾人聽到明司武臣的話，都沉默了。
氛圍瞬間冷了不少。
一個變小的春千夜還好，至少有其他幹部再幫忙處理工作。如果再遭受這種情況，一個兩個幹部都變小，那麼梵天就別叫梵天了，在後面加幾個字，改行經營梵天幼兒園好了。
「變小的話，就連記憶也停到了那個階段。話說還是有點可怕的。」望月莞爾是第一個打破沉默的人。
小時候的他……他已經忘了，但是形象的話，絕對和現在的自己天差地別。
春千夜現在也不逞多讓。
望月莞爾想等他恢復後，如果還記得他變小之後都做了什麼事情的話，按照他那暴躁的情緒，肯定會遷怒很多人。
可可的秘書那個從頭到尾見證春千夜黑歷史的人還有——
活著的可能嗎？
「一起變小嗎？這倒是很不錯的設想呢！」灰谷蘭顯然對情況保持樂觀，「我想小時候的你們肯定沒有我那麼受人歡迎。」
「你想找死嗎？」望月莞爾嗆聲。
什麼叫他們沒有他受歡迎啊！
灰谷蘭就那麼擅長挑釁別人嗎？
越是長著一張還算不錯的臉，越想找打。
嘖，灰谷蘭能不能在不工作的時候，把嘴閉上！
「唔，不想。」灰谷蘭聳了聳肩，他看向九井一，說：「這個資料搜集的的確很快，但只知道解釋而沒有辦法實行下一步的話，看來春千夜的情況還要再維持一段時間。」
九井一點頭，表示：「資料還會再進行搜集，相關人也會進行進一步聯繫。」
灰谷蘭：「Mikey你怎麼看？」
Mikey：「就按可可說的做。」
*
「這個世界真的太可怕了。哎，又是妖怪又是異能力者，能不能對我們這些普通人類友好一些啊？」
走出首領辦公室，灰谷蘭開始抱怨起這個世界的設定。
望月莞爾：「你有這樣的覺悟，不如放在對待我們這邊。少說點話，對我們友好一些。」
「我有說一些讓你們感到困擾的話嗎？」灰谷蘭渾然未覺，很是疑惑，「你們一個兩個都不在Mikey主持的會議上發言，我的活躍也是為了給你們拓展思路，說實話我也很累的。」
[我在維護梵天干部會議的和諧！]
這是灰谷蘭的臉上寫著的話。
望月莞爾：「嘖。」他在短時間不想看到灰谷蘭的這張臉。
鶴蝶雖然沒有露出困擾的表情，不過也用「有什麼事，及時通知」的言語率先離開了。
「他們怎麼這麼不積極！」灰谷蘭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對著灰谷龍膽和明司武臣說。
灰谷龍膽和明司武臣：[對你的話，不積極是對的！]
九井一這時從首領辦公室出來，看到還沒有離去的幾個人，眉頭微挑，「怎麼，又有需要向Mikey稟告的事嗎？」
灰谷蘭搖頭：「沒有。」
「外面好像在下雨。」
他來了一和前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什麼？」其他人都有些不解。
灰谷蘭：「河屯君樂園那邊應該也在下雨吧。看來春千夜的運氣不太好。」
魔鬼……
大哥你是魔鬼嗎？
灰谷龍膽覺察到灰谷蘭言語中的幸災樂禍，嘴角微抽。
他居然能從下雨，聯想到河屯君樂園的天氣，看來自己的哥哥還是還在意春千夜選了這個地點。
明司武臣作為春千夜的哥哥，在得到灰谷蘭的提醒後，率先打電話問春千夜那邊的情況。
「雨已經停了。姐姐說要和我一起看河屯君巡遊。」這是春千夜對明司武臣詢問的回答。
「雨停了？」灰谷蘭的微笑僵硬了一秒，「怎麼可能呢！我剛才還看了河屯君樂園那邊的氣象提醒，雨會下到晚上十點。」
所以他剛才看手機就是翻找氣象情況嗎？因為知道氣象情況，所以就斷定了春千夜河屯君樂園遊玩質量的先甜後苦。
在梵天總部，等待看著垂頭喪氣的春千夜，說不定他還會假模假樣地對春千夜獻上他的同情。
灰谷龍膽咋舌：自己的哥哥果然是個魔鬼！
明司武臣聽到灰谷蘭的話，嘴角微勾。
「能夠打破科學氣象播報，只能說我們家春千夜運氣很好。」
九井一得知春千夜的安排，眉頭微皺。
看來還是需要盡快找到讓春千夜恢復的辦法才行。
*
春千夜也覺得自己的運氣很好。
明明雨下的很大，根本不會停下的天氣，突然就雨過天晴，還出現了漂亮的彩虹。
他在問了一下工作人員後，也得到了河屯君會準時巡遊的回答。
「終於可以看到河屯君了。」春千夜坐在遊樂園的餐廳吃著晚飯，期待著過會兒的巡遊。
「我想要河屯君實現我更多的願望！」
齊木楠子看著興奮狀態的春千夜，想看河屯君巡遊的時候，他還是不要許願的好。
第37章 詭異氣氛
「河屯君出來了~」
夜晚，如夢如幻的河屯君樂園裡，很多遊客看著對他們揮手的河屯君，尖叫打招呼聲此起彼伏。
它的人氣的確很高。
春千夜站在一個稍微高一點的地方，看著他期待已久的河屯君，眼睛裡閃爍著比夜晚的燈光還要亮很多的光芒。
「河屯君好帥！」
帥嗎？
一旁的齊木楠子聽到他這樣的評價，審視了下河屯君。
也許在小孩子眼裡，它的確屬於帥的範疇。
她的目光從河屯君身上移開轉向春千夜時，齊木楠子注意到對方已經閉上了閃爍著光芒的眼睛，雙手合十，開始許願。
小孩子的願望可真多啊。
*
春千夜許完願之後，就睏得睜不開眼睛了。
齊木楠子對此的評語是：許願是個相當透支精神與體力的事情。建議不要多做，一天只許一個願望就好。
齊木楠子抱著睏得不行的春千夜，而對方也相當乖巧地攬著她的脖子，睡了過去。
這算是麻煩中的幸運。
她聯繫了司機，讓他將在河屯君樂園周邊商店寄放的東西拿上，然後就帶著春千夜坐上了回梵天總部的車。
*
「睡了嗎？」
明司武臣看著被齊木楠子抱著的春千夜，下意識問了句。
如果眼睛閉上算是睡了的話，那他的確是睡了。
接收著春千夜起伏的心理活動，齊木楠子點頭，算是對明司武臣的回覆。
「看來他今天玩的很盡興。」
明司武臣微笑，然後伸手想要從齊木楠子那裡接過春千夜。
但當他的手觸及春千夜的背時，對方那明顯的僵硬反應告訴了明司武臣：春千夜沒睡。
而且——
春千夜還很抗拒他的接觸。
沒辦法從齊木楠子那裡把春千夜抱過來的明司武臣有些困擾。
他對上齊木楠子看過來的眼神，苦笑地張嘴，無聲說：「真是辛苦了。」
比起帶入達游太，齊木楠子認為此時倒不辛苦。
因為春千夜的不放手，齊木楠子只能先坐在沙發上待一會兒，等春千夜睏意上來或者覺得自己的行為給她造成了困擾後鬆手，她再離開。
明司武臣見狀，也沒有走。
因為他想要知道更多春千夜今天在河屯君樂園遊玩的情況。
哪怕明司武臣看到了很多河屯君周邊，甚至春千夜的小背包上還繫着河屯君的鏈子，可以卡東西的地方還有兩個顯眼的髮箍，能夠了解春千夜應該很開心。
「今天你們有拍照片嗎？」明司武臣問。
齊木楠子點頭，指了指背包，相機就放在裡面。
明司武臣說了句感謝，然後就打算待在春千夜的房間內，看會兒照片。
裝睡的春千夜本來想制止自己哥哥的行為，但一旦醒了，齊木楠子就會馬上離開，所以他就只能裝著什麼都不清楚，睡得很沉的樣子。
當然還是小孩子的他並不知道他笨拙的演技早已被大人識破，只是大人都心照不宣，沒有拆穿。
明司武臣看著相機裡春千夜的照片，嘴角微勾。
比耶的、跳起來的、戴著髮箍的……各種類型的拍照都有。
靦腆的春千夜看著鏡頭越發放鬆，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多。
他的弟弟的確有那麼可愛的時候。
只是——
當時的自己忽略了。
明司武臣想到這裡，微笑僵硬了下。
因為他們年齡差很多，而且千壽又緊挨著春千夜出生，比起關注弟弟春千夜，他的確更關注千壽。
之後又經歷了那件事，春千夜和他的關係，甚至可以說家裡的關係更疏遠了。
真可惜啊。
有些事情，只有當真正遇到，才會有再次反省的機會。
可反省之後，他又不能做多少來真正彌補。春千夜還是會恢復，後面會變成什麼，明司武臣不得而知。
*
春千夜本來意識是很清醒的，可是房間比車上要舒適，安靜的氛圍以及齊木楠子的氣息讓他放鬆，不知不覺中他攬著齊木楠子脖頸的手鬆了下來。
很好。
他睡了。
齊木楠子從沙發上起身，在明司武臣的視線下，將春千夜放到了睡覺的床上。
房間的一切用來迎合小孩子審美，都是整理過的。
床鋪也是，無論是枕頭還是床單被罩都是眼熟的卡通人物。
齊木楠子將他的鞋子脫下，小心翼翼的放到床鋪中，當然之前還有將他的外套脫了下來，然後蓋好被子。
她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在床鋪旁等待了五分鐘，確定春千夜真的在沉睡，齊木楠子這才和明司武臣說離開的事情。
明司武臣點頭。
齊木楠子算是結束了今天的任務。
但她並沒有結束身為秘書的任務。
走出春千夜房間門的齊木楠子看著不知在門邊站了多久的上司九井一，警惕又上來了。
「心靈感應」的確能夠感應到半徑為200米的心聲，不過有的也會因為人太雜，心聲太多而被忽略。所以，齊木楠子的以往經歷中也會有對突然出現小妖精始料未及的情況。
但此時齊木楠子並沒有遭遇這種情況。因為她一開始就注意到了九井一在門外站著，也清楚她需要解決來自於上司的詢問。
齊木楠子向他行禮。
九井一的回應是讓她跟他走。
雖然知道自己的上司要找她談話，齊木楠子也做好了準備，可是她沒有想到談話的地點卻不是辦公室，而是九井一在梵天總部的休息房間。
房間內的布局和齊木楠子在梵天總部外，九井一那套宅邸的風格差不多，簡約奢華。
齊木楠子站在距離九井一不遠的地方，等待著九井一的指示。
九井一的確是有指示的。
「春千夜再等一段時間就會恢復。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減少和他的過多接觸。」
他這麼說——
梵天這邊是有解決辦法了嗎？
什麼原因？
有需要她對這個世界補充一點認知的地方嗎？
九井一併沒有當面說明。
不過從他心聲中，齊木楠子接收到了妖怪和異能力者這兩個關鍵詞。
一般人是接觸不到這樣的領域，九井一他們應該是使用了有關的手段得到了如此的推測。
妖怪，還是異能力者？
齊木楠子也不清楚。
如果是妖怪的話，齊木楠子倒是想要找一個人詢問一下。
「明天是週末，你不用來上班。」
九井一對齊木楠子下達進一步指示。
他的話對於超能力者而言，可謂是雪中送炭。
真是太謝謝你了，九井前輩。
齊木楠子表示知道了，並對其予以感謝。
九井一聽到她的感謝，臉上的表情並沒有緩和。他走近齊木楠子，在距離她一步之遙的地方停下，聲音低沉，眼睛裡帶著不容置疑的認真，說：「有關於春千夜的事情，你不用在意太多。」
「他很危險。」
這是九井一首先挑明了他對春千夜本質的認知。當然身處梵天之中，每個人都有讓人害怕的資本。
九井一之所以告訴齊木楠子這句話，並不是讓她立下這樣的觀念，而是加深「春千夜危險性」的觀念。他的秘書那麼聰明，不可能對春千夜的危險性一無所知，也不可能將變小的春千夜和梵天的二把手三途春千夜完全分離。
九井一做到的就是提醒，提醒謹慎的秘書不要在三途春千夜面前露出更多被他注意到的情況。
齊木楠子對九井一的話很贊同。
而且他能在這個時候對她的安全予以關注……
[沒能盡快回到你的手底下工作！真是很抱歉啊，九井前輩！]
出於這份感謝，齊木楠子在附和九井一的話後，表示她會努力完成工作，期待能夠早些回到九井一這裡工作。
九井一倒是很樂意聽到這樣的話。看來自己秘書的自覺性有提高，他剛想說什麼，視線卻不經意掃到了齊木楠子的手腕，與另一隻手戴著表不同的是那隻手腕上帶著河屯君元素的手環。
下午時的鬱悶和不悅又湧了上來，使得他將齊木楠子的手拉起，審視著那手腕和手環，評價：「看來你的自覺性還是不高。」
齊木楠子看著被對方拉著的手和對方那犀利的眼神，瞬間明白自己上司的意思。
起初手環的存在感是很明顯的，但戴了一天，習慣就占了上風，以至於在和明司武臣表明離開時，她卻忽視了戴著的手環。
九井一口中所說的自覺，主要就是她對於他的忠誠。畢竟自己是他的下屬，即使目前在其他人手底下工作，但也要記得自己是他的人員。
從一個手環聯想到自覺性，齊木楠子可以推出自己的上司隨著時間流逝，在包容上是越來越少。
不太妙。
她試圖將手從對方手裡抽走，但對方卻沒有如她所願。
「沒有人能從我的手裡搶走東西。」九井一的話裡帶著篤定，臉上的笑容是齊木楠子不多見，但應該在其他幹部那裡很常見的囂張，「所以，你也不要讓其他人有可趁之機。」
這算是他——
對下屬被抽調的真實看法嗎？
齊木楠子重重地點頭，表示自己絕對會聽從他的話。
九井一得到她的保證，然後放開齊木楠子的手，說了幾句後，就讓自己的司機送她回去。
關門聲響起，房間內的九井一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他並不想對秘書說重話。
可目前的形勢不能讓他繞圈子。
況且，九井一本來也不想繞圈子。
他的手上還殘留著觸碰秘書手腕和手指的觸感……明明她的手很柔軟，卻能支撐他的身體，在危險時刻救下他。
讓一個平時處理文件的秘書做到這種程度，臉上帶著不自然的九井一呼吸有受到影響，他鬆了鬆領口，感慨他真的太遜了。
*
齊木楠子從九井一那裡得到了休息的通知是高興的。
可鑑於春千夜還沒有恢復過來，如果不通知對方，自己很有可能會遇到麻煩，所以沒有被休息的喜悅沖昏頭腦的齊木楠子選擇將這個消息告知給了明司武臣。在得到對方[知道了]的回覆後，勞累一天的齊木楠子算是徹底放了心。
她回到家，洗漱了一番，然後就睡了過去。
再睜眼時，她的美好心情被小鳥先生的存在感給減了半分。
是的，小鳥先生。
齊木楠子昨天晚上回家時，忙著為休息日高興，忘了所謂的關於小鳥先生位置擺放的安排。
看來昨天的自己是太高興了，完全無視了小鳥先生這一存在感超強的精神汙染物。
她在床上躺了會兒，感覺疲憊距離她越來越遠後，齊木楠子起了床，洗漱完，吃完早餐，她打開電視，以著悠閒的姿勢看著電視節目。
有關於小鳥先生的擺放問題，還是被她推到了晚上再考慮。
節目的聲音宛如催眠曲，讓她有些昏昏欲睡。不過在即將陷入沉睡之前，她被門鈴聲喚醒。
[……好像有麻煩來臨了。]
看著手裡拿著紙箱，紙箱裡有個小貓咪的春千夜和一隨行保護春千夜的下屬，齊木楠子陷入沉默。
「姐姐，貓咪！」
春千夜努力地舉著小紙箱，想要讓齊木楠子將紙箱裡的小貓咪更清楚一些。
貓咪是春千夜在齊木楠子所在的公寓樓下面看到的，他不想讓小貓咪流浪，所以就執意把它拿了上來。
「被人丟棄的小貓咪很可憐。」
讓一個小孩子見到有人丟小貓咪的情況，真是抱歉啊。
齊木楠子雖然沒辦法養貓，但還是考慮在找到領養的主人前，暫時接管這隻貓。
春千夜對此很開心，然後說要帶著貓去寵物店買好多好多的東西。
「去寵物店之前，還是先去寵物醫院看一下吧。」
齊木楠子：你知道的可真多。
*
「喵~」
乖巧的貓咪蹭著齊木楠子的手，想要得到她的關注。
[快看看我，我是最可愛的貓。]
它是這樣說的。
齊木楠子：【……】
去往寵物醫院的行程還好，但在寵物店裡，齊木楠子卻遇到了一點點的麻煩。
「啊？齊木小姐。」
擁有黑色頭髮，綠色眼睛的松野千冬對著她打招呼。
東京真小。
寵物店內，除了他，還有一扎著丸子頭，留著兩綹頭髮在臉兩側，做著挑染的男店員。
「姐姐，好多貓。」
春千夜拉著齊木楠子的衣角，指了指寄放在店內的貓咪，有些興奮。
「喵~喵~」
[你不愛我了嗎？]
被春千夜撿到的小貓咪發出哀怨的聲音。
很可惜，小孩子是聽不懂貓話的，齊木楠子這個聽懂貓話的人也無暇關注它，只是在盡可能地搜集新設定中有可能會涉及到的信息與……
麻煩。
沉靜漂亮的男店員好像也是東卍的成員，目光落在春千夜的臉上時，有一次的凝滯。
但很快又移開了。
小時候的春千夜和東卍時期的，好像還是有一定的差別。除了從小一起長大的人能勉強認出，如果是東卍時期有交集的，也就只是稍微覺得變小的春千夜有那麼一點點的眼熟。
無論是男店員還是松野千冬都沒有認出春千夜，這讓齊木楠子鬆了口氣。
松野千冬甚至還很熱心的回答春千夜有關於養貓的很多問題，融洽的氛圍透著淡淡的詭異。
「哥哥你知道的真多。」
「也沒有很多。」
「你之前就喜歡貓嗎？」
「嗯，還好。」
「國中時遇到了一喜歡貓的人，高中時正好在寵物店兼職，之後就覺得經營一家寵物店很不錯。」
春千夜聽到這話，點點頭，然後回頭問齊木楠子：「姐姐，春千夜將來也可以經營一家寵物店嗎？」
「春千夜？這個名字有點耳熟。」松野千冬說。
齊木楠子：【……】
第38章 姐姐是超人
應該不耳熟……吧？！
齊木楠子也不敢那麼直接地斷定。因為她不是見證此前三途春千夜和松野千冬他們交集的當事人。能夠理解和認為的依據，都來自於推斷。
松野千冬說到春千夜的名字耳熟什麼的，她就只能聽，沒辦法做什麼。
被提及名字耳熟的春千夜眨了眨眼睛，「為什麼耳熟？是我的名字太常見了嗎？」
松野千冬搖了搖頭，說：「就是突然聽到了，覺得有點耳熟。」
「哥哥，你的名字叫什麼？」
「千冬，松野千冬。」
春千夜：「不認識。」
看來是個不會掀起波折的小麻煩。
齊木楠子鬆了口氣。
*
松野千冬在齊木楠子他們走後，對自己的店員，也是朋友羽宮一虎說：「真奇怪，為什麼我當時覺得春千夜這個名字很耳熟呢？」
「並不覺得奇怪。」羽宮一虎雙手抱胸，臉上的神色帶著一絲的認真，說：「東卍的隊伍裡的確有一個叫春千夜的人。」
「東卍嗎？」松野千冬聽到這話，愣了愣，他會想了下當時人員的組成情況，瞭然，「那個人啊，的確是和春千夜名字相同。三途，三途春千夜對吧。」
當時的東卍伍番隊隊長Mucho帶著副隊長三途春千夜叛離，加入了天竺，關東事變沒多久，東卍解散，松野千冬也不知道春千夜去了哪裡。
「春千夜和Mikey認識的時間比我要長。」
羽宮一虎突然說了一句這樣的話，多少讓松野千冬摸不著頭腦。
「Mikey已經消失很久了。」
羽宮一虎直視著松野千冬，說：「有關他的行蹤，三途春千夜可能知道。」
「這……」松野千冬的心也沉了下來，神色有些掙扎，「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做。目前武小道的願望都變成了現實。所以，我不清楚接下來要怎麼做。」
這是松野千冬的真話。
Mikey和他們已經分別很久了。就連和他關係最近的Draken那裡都找不到Mikey，想來對方已經有意避開他們。
尋找Mikey，怎麼找？從哪裡找起？
松野千冬對於這樣的問題也是頭痛不已。他只能期待Mikey在明年的6月19日東卍成立紀念日，武藏神社那裡開時間膠嚢的時候，看到故意躲避他們的Mikey。
羽宮一虎注意到松野千冬的猶豫，幽深的眼睛裡浸著複雜的情緒，說：「也許，還需要再等等。」
*
「姐姐，貓咪。」
春千夜坐在齊木楠子家裡客廳的地板上，看著走起路來很慢的貓，拉著齊木楠子的衣角讓她看。
從寵物店回來的春千夜並沒有留意松野千冬的話，而是看著撿來的貓，眼睛裡滿是興奮。
他摸了摸貓咪，說：「好軟。」
「喵~」
[那當然了，我可是世界上最可愛的動物。不過面前的這個大人好像還沒有被我的魅力俘虜啊。難道她不喜歡貓嗎？]
「喵~」
[不可能！怎麼可能有人不喜歡貓咪~一定是有小孩子在場，這個冷淡慣了的大人不好意思把人設給OOC掉。沒錯，應該是這樣。]
[等到小孩子走了之後，我一定能夠收穫一對我俯首稱臣的大人。]
齊木楠子聽到它這樣的心聲，有些無奈。
「心靈感應」能力的影響之一就是她永遠不可能把能被她讀懂的動物當做動物看待。
沒有了語言的障礙，再加上「透視」能力等的加持，面前這個在他人看來可愛到爆的貓咪就是個可以交流的存在罷了。
萌？沒有感覺到。
軟軟的聲音？齊木楠子更不為所動。
依賴式的蹭你腳踝，甚至還爬到你的腿上？齊木楠子捏著貓咪的後頸肉，看向它，它好像知道它這個物種很受人類歡迎，所以在想盡辦法的求更多的關注。
「喵~」
[快點喜歡我！快點喜歡我！快點喜歡我！]
[你這傢伙是在唸經嗎？]齊木楠子沒有控制內心的想法，並將心聲傳達到了賣萌的小貓咪那裡。
她可不會對它有更多的關注。齊木楠子放下因為她的話而僵直成貓條的小貓咪，打算將視線放在打開的電視節目上。
「喵？喵……喵？！」
貓條貓咪懷疑貓生，捂住耳朵，不時發出斷斷續續地喵叫。這讓春千夜既興奮又好奇。
「貓咪在唱歌欸，姐姐。」
齊木楠子聽到這話，沒有澄清，淡淡說：【也許它找到了一技之長。】
「喵！」
[你這傢伙絕對是有聽懂我在說些什麼吧！可惡，不，應該說知道我在說什麼後，你不該對我更加喜歡嗎？]
貓條貓咪來了一鯉魚打挺，湊到齊木楠子面前喵喵叫，訴說著自己的不滿。
然而對方一個不經意看過來的平淡眼神，直接讓小貓咪蔫了。
好可怕的人類。
她居然對它的魅力無動於衷。
春千夜注意到小貓咪的情緒不佳，把它抱了過去，摸摸它的頭。
「喵~」
[還是你好~嚶嚶嚶~]
春千夜好像意識到一直叫「小貓咪」不太方便，所以就詢問齊木楠子：「我們要不要給它起一個名字？」
名字嗎？
齊木楠子覺得沒有格外必要。
畢竟等找到適合養貓咪，喜歡貓咪的主人，它就會有新名字。
而且就是這幾天的事情。
「姐姐為什麼不能養貓呢？」
[喂喂喂，第一個問題我還沒有給出答案，你就迫不及待的想問第二個問題了嗎？]
小孩子還真是急性子啊。
齊木楠子是不適合養貓的。
倒不是飼養能力不行，而是她有社畜任務在身，平時肯定是要圍著任務走。
如果下一秒完成上司九井一的進度，拿到最佳秘書肯定，齊木楠子就有回去的機會。
在不穩定的時候養貓，對於人和貓來說都是負擔。所以齊木楠子不會養貓，只會幫助貓找到適合它的主人。
但齊木楠子不會告訴春千夜真實原因。所以，她只能將不適合養貓的理由歸因於——工作忙，沒有長期養好貓的信心。
春千夜聽到這話，「唔」了一聲，說：「姐姐的上司九井一對姐姐很嚴苛嗎？」
[這應該是九井一前輩被黑的最慘的一回！]作為讓春千夜如此推理的齊木楠子心裡有些愧疚。
真是抱歉啊，九井前輩。
「如果姐姐的上司是我的話，我肯定會讓姐姐你有養貓的時間！」春千夜這樣保證。
齊木楠子可不相信他的保證。因為長大後的三途春千夜和現在的他在各方面都大不一樣。有養貓的時間？那種更是奢望。
等春千夜恢復，齊木楠子還要處理各種麻煩。超能力者想到這裡，便思考著要不要用記憶消除棒敲掉一些片段記憶？可她和梵天二把手三途春千夜相處不多，比起現在的春千夜，她沒辦法預料長大後的他會將一些缺失的片段腦補成什麼。
以後的事情，還是以後再說吧。
她能做的是解決現在的麻煩。
【這並不關九井前輩的事情，只是我這邊沒有長久養好貓的自信。】
齊木楠子努力將責任往她這邊攬，【大人也有很多做不到的事情。】
「做不到的事情？」春千夜下意識重複了齊木楠子的話，問：「姐姐還有其他做不到的事情嗎？」
除了不能長久養貓之外，他還想讓她說出更多的弱點嗎？
超能力者很少有弱點的！很多常人都會許的很多願望，她都可以自己幫自己實現。雖然她也有弱點，比如怕蟲子，討厭被關注等，但這些是不能向春千夜坦誠。
稍不注意，她就有可能自己給自己設下埋伏。
【有些弱點，只有遇到，才能知道是弱點。】齊木楠子這話完全站在大人的角度，說得很唬人也很含糊。
春千夜「哇」了一聲，像是被齊木楠子的話給震撼到，「姐姐，好棒！」
這誇獎……
更讓她感到羞恥了。
春千夜應該對她有年齡上的濾鏡，即大人說什麼都是對的。
「我希望我能變強，成為保護別人的存在。」
年紀這麼小，就有想要保護別人的心嗎？明明看起來很靦腆害羞，但意外的很熱血呢。
齊木楠子將企圖往她這邊湊的貓拎起來，放到春千夜的懷裡，說：【無論是小孩子還是小貓咪，都是大人要去保護的存在。】讓小孩子談及保護別人什麼的，有點太早了。而且，隱隱地還透著一些的心酸。
齊木楠子小時候也並沒有格外強烈的保護他人的想法，反倒是自己的父母保護著異於常人的她，而且也用搬家轉學和教育的方式給她減少了很多的麻煩。
在他們眼中，即使她是超能力者，但比超能力者身份排在他們心裡最前的是：孩子，她是他們的孩子。
齊木楠子能夠健康長大，得益於有一對樂天派的活寶父母。
春千夜摸著齊木楠子遞過來的小貓咪，聽著她對他發誓的不贊同，有點失落。但他的心裡隱隱地滋生處出類似於傾訴的欲望，問：「姐姐會保護我嗎，會在我因為千壽的過錯而被武哥數落的時候，為我出頭嗎？」
這話來得突然，但也沒有停頓。
他終於說出在別人面前，說出了自己的鬱悶和不滿。
他知道作為哥哥的責任，要照顧妹妹。可他就是不喜歡明明是千壽的錯，自己的哥哥明司武臣要對他進行管教。
在單親家庭中，爸爸忙於工作，哥哥就像爸爸那樣重視包容千壽，對他則是很嚴格。千壽犯的錯，時常被武哥算到自己頭上，他真的不喜歡這樣的一切。
但他的身邊並沒有能替他說話的人，同齡人沒有，大人更沒有。
姐姐她會為他……
【會。】
乾脆簡單的回答傳入春千夜的耳朵裡，他抬起頭，看向齊木楠子，而對方又重複了一遍：【會。畢竟不由分說隨便教育小孩子，可是錯誤的觀念。】
【哥哥並不是一個可以壓到一切是非判斷的詞語。】
齊木楠子忽然想到了齊木空助，她和他的關係，比起一般的兄妹，更像是互不服輸的那種較勁類型。
「真好。」春千夜將貓放在一邊，抱住齊木楠子，說：「姐姐是我的超人。」
[倒也沒必要這樣誇獎我。因為你我都知道我是不可能遇到這種情況的。]
現在的明司武臣也沒有再責怪批評春千夜，能夠讓齊木楠子遇到春千夜所說的情況，除非時間倒流。
齊木楠子有穿越時空的能力，但她並不打算嘗試。因為蝴蝶效應所能帶來的危險驚人，而且在成為最佳社畜的進度上，她還沒有必須用到這個能力的時候。此外還有之前試圖穿越到穿越前一天時的失敗嘗試，也告訴了齊木楠子這個世界貌似對她的能力有些許的規則限制。
也就是如果她試圖改變這個世界的時間線，那麼規則有可能會讓她的努力歸於〇。
齊木楠子實事求是，表示了下春千夜對她的所謂超人稱呼有些誇張。
但卻遭到了對方的不認同。
「姐姐很棒。」
齊木楠子沒辦法承受這樣的高評價，又無法再和他就這個問題討論下去。
出於些許的愧疚，齊木楠子對於春千夜算是格外照顧。很多要求，她都滿足了。
「喵？」
看著眼前互動很有愛的人類，一直被忽視的貓咪懷疑貓生了。
[不是，我的名字呢？不是要幫我起名字嗎？]
直到春千夜離開，貓咪還是被叫成了貓咪。
「喵~」
[我恨！]
這一點都不科學。
*
齊木楠子看著這隻暫時住在她家裡的房客，說道：【等找到你的新主人，他會給你起名字的。】
「喵！喵！喵！」
[你真的能聽懂我說話啊！那剛才為什麼要無視我！為什麼一定要等到別人給我取名呢，我就不能自己給自己取嗎？！]
小貓咪炸毛了。
雖然它出生沒多久，遇到了人類沒幾個，可它覺得此時此刻和它溝通無障礙的人類是最惡劣的那個人了。
被小貓咪貼上「惡劣」標籤的齊木楠子冷淡地說：【隨便你。】反正也不用她動腦筋。
「喵嗚~」
[好討厭~]
小貓咪想要用不吃飯抗議她對自己的冷漠，但它失敗了。
因為對方很惡劣。她居然會把適合它喝的奶放在它鼻子下面，讓它聞一下對於它來說沒辦法抵抗的香醇。
沒辦法抵抗，只能乖乖喝奶的小貓咪一邊舔，一邊發出些許的氣惱聲。
[好可惡~好好喝~好可惡~]
這樣循環往復的心聲讓圍觀的齊木楠子無奈。
貓咪有的時候就是這麼不坦誠的生物。不過它控訴起她來，倒是相當的表裡如一呢。
*
視線中的小鳥先生依舊在那裡放著。
齊木楠子也放棄了選擇把它放在其他位置的打算。
春千夜在走之前還提到了小鳥先生。
「如果姐姐沒辦法和小鳥先生做朋友，那就和小鳥先生絕交吧。」
齊木楠子的回覆是她能和小鳥先生處理好關係。
能想出小鳥先生的表田裡道每天都要和小鳥先生相見，齊木楠子覺得自己也能克服小鳥先生那種微妙的嘲諷。
*
在週六的傍晚，齊木楠子在餐廳見了兩位需要見的人。
「明明我們昨天才見過面欸。」
「終於，你要下委託了嗎？」
夜斗一邊吃著豐盛的餐點，一邊對坐在對面的齊木楠子說。
伴音沒說話，但也看著她。
齊木楠子也很坦誠：【我的確有些事情想要詢問你們。】
夜斗微笑：「樂意之至。」
齊木楠子對這個世界的設定了解地並不多，所以當涉及新設定、新知識，尋求他人幫助是很自然的事情。
因為昨天九井一的話，齊木楠子就想到了在這個世界存在很久的原住民神明夜斗。
夜斗也沒有辜負齊木楠子的期望，對於她的好奇也予以了解答。
「能讓人返老還童的妖怪啊？我是有聽過的，不，應該說曾經面對面見過。它的名字叫日月食，喜歡旅行。很久之前，他在我打工的山間店鋪居住過一晚，然後我就注意到有一塊廢棄的牌匾變成了新的。雖說我經常把妖怪說成彼岸之物，但有的妖怪設定又和異化的妖怪不一樣，更像是自然而生的，和人死後的靈魂無關。」
[就像是多部漫畫設定衝突，導致人在妖怪上的設定無法進行較為統一的概括。又或者說妖怪本來就是沒辦法較為統一敘述的存在。]
齊木楠子這麼認為。
【你能畫出它的長相嗎？】
「當然可以，只是我現在沒有紙和筆。」
夜斗的話音剛落，他的面前就憑空出現出現了紙張和筆。
神明大驚，看向齊木楠子，驚呼：「欸欸欸——你是哆啦A夢嗎？」
齊木楠子：【不是。】
「你是楠子A夢嗎？！」
這熟悉的稱呼讓齊木楠子下意識以為對面坐著的不是夜斗，而是有求於她的廢柴爸爸齊木國春。
為什麼要越過姓氏，稱呼楠子A夢啊！
會嚇到人的！
夜斗注意到齊木楠子突然冷下來的神色，趨利避害促使他做出了解釋：「因為你真的好厲害，你是異能力者對吧。」
看來神明對異能力者的確有研究。
「不過，我並不知道讓人返老還童的異能力者。」夜斗說，「如果有人正好實在山間等僻靜的地方遭遇返老還童，那十有八九就是日月食做的。那傢伙總是遵照有恩必報的原則，感謝給它提供幫助的人。」
夜斗對這個推理倒也很客觀。
齊木楠子看著夜斗在紙上塗塗畫畫，然後將日月食的畫像遞給了她。
夜斗畫的很生動，一個有著木頭紋理臉，穿著浴衣的妖怪躍然紙上。
「可是就算跟你說了，你應該也沒辦法知道它在哪裡。畢竟那傢伙沒有我們親民，接地氣，擁有手機等通訊設施。」
【如果你畫的沒有錯，那我就能找到它。】
夜斗聽完齊木楠子的話，一臉痛苦地表示：「你才是無所不能的神明吧？！」太作弊了。
第39章 你在猶豫嗎？
因為夜斗和伴音知道她的一些能力，再加上他們和普通人本來也不同，所以齊木楠子就像與鳥束零太和相卜命那樣，在他們面前不會隱瞞自己的能力。
無所不能的神明？
被夜斗這樣稱讚，她的心情有些複雜。
她就只是個人類，和神明有著本質上的不同。而且她也做不到無所不能的地步，每天都在處理麻煩，能讓自己休息的時間可以說少的可憐。
「作為異能力者，你不該去更適合你能力發揮的地方嗎？」夜斗有些好奇，「無論是異能特務科，還是橫濱的那些組織，怎麼看都能讓你更如魚得水。」
【你的意思是那裡擁有很多和我一樣的同類，我會覺得很輕鬆？】齊木楠子問。
夜斗點頭：「應該會吧。」
【當然不會。】齊木楠子直接否定。無論是異能特務科，還是橫濱的各種組織，都是利益的集合體。誠然，超乎常人的能力，超乎其他異能力者的能力能讓她更受重視，但她一點都不希望被重視。那會讓她捲入更多的麻煩。
而且——
【我對現在的工作很滿意。】
這也是需要把握的重中之重。只要齊木楠子完成社畜進度，回到自己所在的世界。什麼妖怪、神明、異能力者，都和她沒關係。
夜斗聽到齊木楠子這麼說，點評：「或許你不喜歡同類過多的工作環境。」
「這個你也是吧。」伴音說，「你對其他神明也沒有那麼想靠近的想法。」
「那是因為他們太高高在上了！哼~」被伴音的提醒勾起自己不愉快回憶的夜斗氣不打一處來，「有神社了不起啊！有多座神社了不起啊！總有一天，總有一天我會在全日本蓋滿神社，坐擁億萬信徒。」
彷彿是夢想給予了他希望，原本生氣的夜斗又沉浸在莫名的喜悅中，不時發出嘻嘻嘻哈哈哈的聲響，他的周圍還布滿了實質化的愉快背景。
他真是個在有些時候過於開朗樂觀的神明。
齊木楠子和他們分別時，夜斗已經從美夢中醒來，擁有清醒神智的他很好奇齊木楠子會怎麼找日月食。
【根據你畫的圖像，就可以鎖定。】
「啊？好厲害。不過你真的能看到這種設定的妖怪嗎？」夜斗又問。
他這個重點把握的很到位。
齊木楠子起初是看不到妖怪的，如果不是有契機，使得她在能力上有提升，她也不會擴展對這個世界的認識。
沒辦法了。
本來齊木楠子是想在明天嘗試尋找日月食，可既然夜斗這樣問了，她就先試一下。
「你的眼睛……」
夜斗眨了眨眼，看著面前的齊木楠子好像在發動能力，再然後他和伴音好像來到了荒郊野外，陰森森的樹林裡，他們的視野中有一個穿著浴衣的……
妖怪。
不，更準確說是日月食。
「Amazing！」夜斗驚呼。
接收到他驚呼的齊木楠子表示自己有被嚇到。
今天是被迫讓她思念有些人的日子嗎？既說出了她爸爸經常會稱呼她的「楠子A夢」，又說出了蝶野雨綠的經典台詞「Amazing」的夜斗有點可怕。
被夜斗嚇到的不止有齊木楠子，還有看到他們憑空出現的日月食。
怎麼回事？
他們是來對它指派任務的嗎？
日月食雖說是妖怪，但妖怪和神明之間並沒有所謂的支配與被支配的關係。
所以見到神明夜斗，它也沒有任何戰戰兢兢的感覺，而是平靜地詢問他的來意。
「嗯，不是我想找你的。」夜斗撓了撓頭，指著齊木楠子，解釋：「是我身邊的這位，她有些事情想要請教下你。」
日月食聽到這話，將關注放在了齊木楠子身上。
對方一看就是人類。
人類找它，難道是想要讓它幫助她返老還童嗎？
好像不是。
日月食聽到有關於對方的話後，想了想自己做過的有恩必報的事情，藉宿山間別墅的那次嗎？
「好像有這麼一回事。」
它表示了肯定。
「哇啊，我果然猜對了欸。」
夜斗首先表達看法，摸著下巴，咧著嘴，為自己的聰明而得意。
「你是想要讓我幫忙解除嗎？」
日月食沒有在意夜斗的話，看向沉默的齊木楠子，問。
齊木楠子搖了搖頭，表示：【也許，還需要再等等。】
「欸欸欸——」
「為什麼要再等等啊？不是你火急火燎的帶著我們來找日月食的嗎？怎麼到了這個時候，又說要再等等呢！」
夜斗很疑惑。
齊木楠子對此的回覆是：【家裡的貓還沒找到領養人。】
夜斗：「貓？」
什麼意思，他不明白。
不是人被返老還童了嗎？
怎麼又牽扯到貓身上了啊！
「看來你的心裡有幾分猶豫。」日月食說。
猶豫嗎？
齊木楠子無法否認對方說的是錯的。
她的確有猶豫。明明自己白天剛和春千夜相處，他還拿了一隻流浪貓讓她幫忙養，她還要幫忙找到合適的領養人，找到後，齊木楠子想要把這個消息告知給春千夜，讓他知道他撿到的流浪貓有被好好照顧。
至少她想要做到這種程度，才會考慮和那個黏人的小鬼說再見。
畢竟，大人還是有保護小孩子心靈的責任的。所以做出有些決定時，還是要顧及一下小孩子的感受。
日月食說如果決定好了，可以隨時來找它。
齊木楠子點頭。
夜斗：「……」他還是不理解。可他也得不到齊木楠子的解答。
他真的很好奇。
可夜斗的好奇也就持續了一會兒，看到齊木楠子從便利店買來的一大袋食物遞給他，神明感動了，神明落淚了：「怎麼會有你這麼好的人類啊！嚶嚶嚶~」
被誇的齊木楠子從錢包中拿出紙幣，又遞給了夜斗：「不要再餓肚子了。」
神明餓肚子這種事，會讓一些有信仰神明的人的濾鏡徹底碎掉的。雖然這和齊木楠子沒有關係，因為她並不信仰神明。
不過夜斗幫了她大忙。作為答謝，齊木楠子也做不到只給「五日円」報酬的事情。畢竟東京物價很高，神明想要生存，怎麼看也是掙很多錢，才能維持基本生活水平。
看到齊木楠子既送吃的也送錢，饒是淡定的伴音也激動了。
「如果你是神明的話，我肯定跟你混！」
很可惜。
她不是神明。
齊木楠子想。
「不要跳槽啊，伴音！」夜斗不滿，「雖然我知道齊木小姐很友好，也很大方，但你要清楚我才是你要侍奉的神明！」
「誰想要和剝\削神器的神明搭檔啊！又喜歡喝酒，又喜歡被人騙買很多幸運物，手還老是出汗……」伴音相當熟練地說著夜斗的超多缺點。
夜斗：「求求了，給我在齊木小姐面前留點面子。要不然，下一次她就不會找我們委託了啊。」
齊木小姐可是優質客戶。
他可是要好好維護和優質客戶的關係，希望能夠拿到更多的委託，為他將來的神社事業添磚加瓦。
伴音好像被夜斗的話說動，停下了繼續拆台的打算，看向齊木楠子，說：「雖然這傢伙對待員工比較吝嗇，但在業務上還是能看過去的。」
「什麼叫能看過去啊。」夜斗說，「我的業務可是很強的。無論是唱歌、跳舞、滑雪、踢足球、幫孩子換紙尿布、畫畫都很優秀。」
齊木楠子：[幫孩子換紙尿布這個事情和其他擅長放在一起也很……（優）秀。]
伴音：「剛誇你一下，就嘚瑟起來了。有那麼多擅長的事情，也沒見你靠哪一項掙大錢啊！說到底還是你攢不住錢，渾身缺點那麼多，我突然有點擔心我能不能在你這裡長久工作下去了。」
夜斗：「……」
之後也是如此的氛圍。
看到他們吵吵鬧鬧互動的齊木楠子很無奈，感慨神明的情緒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
*
春千夜在晚上八點的時候發來消息，說想要看貓。
那時的齊木楠子早就已經到了家。
不過，她還沒有和貓咪構建和諧的關係。
貓咪注意到齊木楠子的手機對準它時，高傲地「喵」了一聲。
[哼哼，終於知道我的魅力了吧~]
齊木楠子沒有回答它的話，做了個無情的拍照機器，喀嚓喀嚓拍了幾張，就發給了春千夜，沒有再理會貓咪。
「喵？」
[什麼情況啊？]
這就完了嗎？
還想多擺幾個姿勢的貓咪震驚了。
為什麼她還是那副不為所動的平淡臉啊！難道它長得不好看嗎？它的身體不柔軟，爪子的肉墊不治癒嗎？
為什麼要無視它的魅力啊！
人類！
[小時候就知道那麼多，長大了之後你會有變油的危險的。]
齊木楠子聽到貓咪不服氣的喵喵聲，騰出發信息的一隻手，摸了下它的頭，這樣忠告。
貓咪炸毛：「喵嗚！」
[你不要詛咒我！我才不會油！]
[哦。]這麼有自信的話，齊木楠子就不擔心了。
貓咪：「……」
*
春千夜看到齊木楠子發來的照片，回復了[貓咪，可愛。]的話。
齊木楠子：[嗯，它的確很可愛。]
春千夜：[我和貓，誰更可愛？]
本想放下手機的齊木楠子嘴角微抽，哎呀呀，小孩子的勝負欲又上來了嗎？
人和動物怎麼能比可愛程度呢？
畢竟物種不一樣。
可問題來了，齊木楠子也不能無視。
她輸入文字，發過去，表示春千夜更可愛一點。
事實也如此。
比起喵嗚，吵鬧著，強調自己將來不會變油的小貓咪，齊木楠子認為乖巧靦腆，把小貓咪救回來的春千夜更可愛。
[姐姐也很可愛！]
看來今天的對話要圍繞著「可愛」話題討論下去了。
齊木楠子結束和春千夜的談話時，line聊天頁面已經被各種可愛的文字和表情包占據了。
託春千夜的福，很少搜集她表情包的齊木楠子見識了廣大網友的奇思妙想，居然能把她在節目上的圖片製成各種表達情緒的表情包。
[很好，我無視了.齊木楠子JPG]
[他們沒我可愛.齊木楠子JPG]
[抱歉，你們太弱了.齊木楠子JPG]
……
大開眼界的齊木楠子心情不複雜，是不可能的。
互聯網世界好可怕。
齊木楠子感慨的同時，讓春千夜早點睡。
春千夜發了個[嗯嗯]的回覆，然後說[明天見]。
明天……
明天也是休息日啊。
齊木楠子咋舌。
看來小孩子對於大人的休息日有著自己的想法。
「喵~」
[快看我~]
貓咪的聲音讓齊木楠子回神，她看著它，想或許明天就可以著手尋找養貓飼養人的工作了。
「喵？」
[為什麼看著我不說話？難道你被我的魅力折服了嗎？]
[完全沒有。]
[……]
*
找想要飼養貓的主人，對於齊木楠子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
畢竟她之前也有經驗，曾經把一隻倉鼠成功送到了合適飼養它的主人燃堂那裡。
比起網上，先找認識的人問問，應該是比較合適的做法。
不過，齊木楠子倒是不抱太大期待。
因為和高中時期不同，她現在的人際關係都是為了工作辛苦努力的社畜。很多時候自己都照顧不好，就更別說養貓了。
而且認識的人裡，齊木楠子也沒辦法對有的人提起。就比如在《和媽媽一起》做體操大哥哥的鄰居表田裡道，他的工作很辛苦，他的睡眠質量好像也不好，貓咪有時候喜歡在晚上活動，他們不合拍。
赤葦京治的話，齊木楠子和他也不算熟。貿然問他要養貓嗎？好像也不合適。
看來，只能找桃瀨成海問問了。
有了主意的齊木楠子在找到解決辦法的同時，又感慨自己交友圈之貧瘠，好像找不到更多的人了。
雖然夜斗也在她的交友圈，可神明連自己都養不好，更別說養貓了。
神明還是專心掙錢，建神社比較好。
[貓嗎？]桃瀨成海很快給予齊木楠子回復，[目前資金有些緊張，所以暫時沒有養貓的想法。]
這是很現實的回答。
養貓不但需要愛，還需要錢。
有工作的成年人雖然看起來很穩定，但這並不代表他們沒有經濟壓力。
[不過我會問問前輩們，看他們有沒有養貓的想法。]桃瀨成海又說。
齊木楠子：[真是太謝謝你了。]那麼想要幫她解決問題。
*
春千夜知道齊木楠子著手幫助貓咪找主人，高興的同時又有點失落。
「我還不想那麼早就見不到小貓咪。」
【那就再等等。】齊木楠子回復，【等你做好和貓咪說再見的時候，我們再給貓尋找合適的飼養人。】
春千夜聽到這話，眼睛登時就亮了。
「真的嗎？」
齊木楠子：【真的。】
「喵！」
貓咪看著兩人，氣憤了。
[你們確定是愛我嗎？明明一個兩個的都沒把目光注意到我身上！]
「欸~又想養幾天嗎？」
過來做客的桃瀨成海得知齊木楠子的打算，有些驚訝。
「動物養的越久就越有感情。說不定，到時候就沒辦法讓別人領養了。」
齊木楠子表示自己不會。
「這麼肯定嗎？」
桃瀨成海訝異，她看向和貓咪玩耍的小孩子春千夜，說：「其實人也一樣。等你結束照看孩子的工作時，說不定會懷念這個階段。」
那更不會。
齊木楠子想，等事情解決，一切塵埃落定，她可不想懷念摻雜著小時候黑歷史回憶的照顧春千夜的時期。
春千夜是見過桃瀨成海的。
在吃飯的時候，他有看到齊木楠子去和她打招呼。
沒想到兩人是鄰居啊，而且還是能做客，聊各種話題的鄰居。
「你最近有看黃瀨涼太演的那個《神明也想談戀愛》嗎？」
春千夜聽到那個人是這樣對齊木楠子說的。
黃瀨涼太……那是和姐姐一起參加過節目的人。
他真的很火嗎？
齊木楠子對戀愛劇沒有過多關注的習慣。畢竟，她的主推是偵探劇。
【沒有。】
「那你可以去看看。」桃瀨成海說：「雖然我也很少看電視劇，但這部劇的確很好看。我沒想到編劇的腦洞居然那麼大，居然把男主角寫成在生存線上苦苦掙扎的貧窮神明。」
貧窮神明？
昨天才和神明接觸過的超能力者無法控制自己的思想，很想對號入座。
就這個設定，如果讓夜斗來演，沒有絲毫違和感。只是他存在感太低，逐夢娛樂圈後，估計也是被他人忽視的下場。
「隻葵千里演的電影《我才不想和你說話》也很好看。」
……
齊木楠子接收著來自桃瀨成海的信息，驚嘆她知道的可真多。
「我看後街女孩最近還出了新歌，在採訪上，她們說最難攻克的粉絲就是你了。」
最難攻克的粉絲……她們的閱讀理解能力好像不太行。畢竟齊木楠子可不是她們的粉絲。而且她們的受眾不是男性嗎？怎麼會突然提到她啊！
齊木楠子雖然有些理解因為做了錯事，送到泰國做變性手術的她們之前是黑\道男性，性別觀念可能過個十幾年都扭轉不過來，但既然改變性別做了偶像，就要有身為偶像的自覺，她們需要攻克的從來都不是她。
希望後街女孩能夠明白這一點。
春千夜：「姐姐很後街女孩嗎？」
齊木楠子：【不喜歡。】
「原因是姐姐不看臉嗎？」
[既然我之前的回答你記得那麼清楚，就不要再問了哦，春千夜。]
將春千夜和齊木楠子的對話接收完畢的桃瀨成海說：「應該是你的那些上司幫忙提升了你的審美，所以你才會那樣吧。」
這個話題……
齊木楠子聽了不止一遍，助力提升審美標準什麼的，太無聊了。
超能力者可不喜歡對一個話題翻來覆去討論。所以，能翻篇嗎？
可惜，翻篇不能。
春千夜：「提升姐姐審美標準的是我！」
桃瀨成海：「啊？」
齊木楠子：【……】
第40章 餘額為0的危機
春千夜肯定是沒有把之前她說過的話記清楚，又或者是他無視了她所說的不看臉的話，在此時此刻表達了下自己的看法。
對於一個害羞靦腆的孩子來說，在大人面前說出幫助別人提升審美的話，是需要很大勇氣的。
付出很大勇氣的同時，他的臉也因為勇氣，在桃瀨成海的目光注視下變紅了。
桃瀨成海直呼：「好可愛」。
齊木楠子對此的感慨是：春千夜骨子裡的靦腆制止著他的大膽，但很明顯，大膽勝了一籌。但靦腆也沒有失敗，臉上的神色就是證據！
「有漂亮的小孩子在，的確會提升人的審美。」桃瀨成海說：「真羨慕你啊，楠子。除了美型的上司外，你還能和這麼乖巧聽話的孩子相處。」
[喂喂喂，不是吧。這麼快就羨慕我了嗎？你不是知道照顧小孩子是我的任務嗎？難道你不應該同情我在休息日的時候，還要工作嗎？]
齊木楠子內心有些複雜。
春千夜本來也想說自己是齊木楠子的上司，可要真的說了，面前這個叫桃瀨成海的姐姐肯定會奇怪。而他又沒辦法解釋長大後的自己能提升姐姐審美標準的事，所以——
「等我長大了，我肯定會成為最讓姐姐無法忽視的那個人！」
別、打住！
不要隨隨便便就說出讓人感到困擾的話呀。
[雖然我知道這個時候的你是出於好意，非常想要在審美標準上為我提供幫助，但是我可不想讓你成為我無法忽視的那個人。]
齊木楠子沒有敢於直面危險的勇氣。
「哇哦~真是了不起的願望呢！」
桃瀨成海拍著手，為春千夜鼓掌。
齊木楠子：【……】
*
桃瀨成海在齊木楠子家裡坐了一會兒，然後就有事離開了。
雖然她人離開了，可是因為桃瀨成海的行為造成了影響，卻沒有就此消失。
【我可不看臉哦。】
在對上春千夜的期待目光時，作為大人的齊木楠子很自然的重複她之前跟他說過的話。
「那這樣的話，姐姐你對公司裡面的人都沒有所謂的好感嗎？」
如果肯定他的話，齊木楠子想對方肯定會把「都沒有好感」往討厭的方向解讀。
因為這個年齡段的小孩子還不能理解除了「喜歡」「討厭」之外的詞彙。
「我昨天回去之後，聽武哥提到了讓我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原因。」
春千夜沒有再糾結齊木楠子的回答，突然說起了回到梵天之後的事情。
[……哥哥大人與弟弟的互動談心好生硬，或者說好直接。]
齊木楠子感慨明司武臣這麼快把較為隱秘的信息透露給春千夜，是想讓他做好準備？
可是一個小孩子能準備什麼？
哥哥大人的聊天直接把天給聊死了。
如果可以評分，她認為春千夜肯定很實事求是地給明司武臣打零分。
「我有點害怕。」
春千夜低著頭，手不自覺地摩挲著外套的衣角，聲音裡透著迷茫與不安：「長大後的我到底是什麼樣子？是否真的就像姐姐第一次和我見面時說的那樣受歡迎？恢復過來的我是否還記得現在的情況？如果……」
「我和姐姐成為陌生人的話，我肯定會很生氣。」
原來他在不知不覺中有擔心那麼多事情嗎？不過他這樣擔心也很合理。畢竟，齊木楠子也不清楚之後的三途春千夜會做出什麼行為。
她和他成為陌生人的可能性為〇。
畢竟齊木楠子是梵天的職員，更準確說是九井一的秘書，三途春千夜是梵天的二把手，他們之前也接觸過，在三途春千夜沒有變小前，齊木楠子也在他手底下工作，上下級關係明顯。
哪怕他恢復了，自己也回到了上司九井一那裡工作，三途春千夜依舊是她的上級，他們也極有可能會在辦公室碰到，嗯，也許還有那個會被三途春千夜光顧的職員電梯。
不過，真想要成為陌生人，齊木楠子也不排除有這種可能。那就是三途春千夜牢牢記住黑歷史，發誓要無視見證他黑歷史最多的她。
無視她，她這邊自然也會出於減少麻煩也會減少接觸，這樣的話，在雙方的努力下，陌生關係的確能達成。
「姐姐會遠離長大後的我嗎？」
春千夜問。
會…還是不會？
齊木楠子此時面臨選擇。
要安慰對方說會，那肯定是善意的謊言，是假話；如果說真話，她也有點擔心會不會傷到小孩子脆弱的內心。
大人，真是一種艱難生存的生物。
【也許會。】將真話假話折中的齊木楠子說出了個模稜兩可的回答。
對上春千夜帶著些許委屈的目光時，她摸了摸他的頭，繼續說：【春千夜是我的朋友，三途春千夜是我的上級。】
關係很明白。
稱職的秘書是不會忽視兩者差別的。
春千夜：「好想讓長大後的自己和姐姐做朋友！」
這種話就放在「好想」範疇吧。
因為春千夜和三途春千夜的階段不同，觀念不同，把小時候的意志強加到長大後的自己身上，可是會出現負\面影響的。
不要刻意尋求那樣的結果。
*
春千夜的失落狀態來的快，去的也快。沒過多久，他就恢復了精神，拿著包裡未拆封的將棋，對齊木楠子發出一起學下將棋的邀請。
齊木楠子：他居然沒忘了這茬？
春千夜的記憶力有點驚人。
貓咪對於兩個人類要下將棋的安排，表示震驚。
不是，他們有沒有搞錯？
明明這麼可愛的它在房間裡展現著存在感，為什麼他們還要無視它，和一些木頭玩啊。
「喵~」
[不要玩將棋，和我玩啊~]
它努力地湊到春千夜身邊，蹭著春千夜的腿，可惜對方的注意力真的在將棋上，所以沒回應它。
但它沒有氣餒，轉頭向齊木楠子喵喵叫，對方可是知道它在說什麼的，所以她應該會回應它的，對吧？
事實沒錯。
齊木楠子的確回應了它。
用[別吵，我在想辦法解決眼前麻煩]的話，讓貓咪成功變成了一根在地板上僵直身體的貓條。
「喵！」
[我恨！]
它的餘光還掃到了那個很醜的小鳥先生。對方好像在用那滑稽的眼睛看著它，嘲諷它所做的一切。
貓咪絕望了。
它感覺自己受到了最深的惡意。
「喵嗚~」能做出這個周邊的人類，絕對是全世界最可怕的人。
絕望的貓條感受到一隻柔軟的手拂過它的身體，貓咪閉著不看小鳥先生的眼睛睜開，視野中是剛才嫌棄它的齊木楠子。
[就那麼生氣嗎？]
貓咪聽到這話破防了，爬到齊木楠子的腿上，一個勁兒地控訴。一半是控訴齊木楠子的，一半是控訴那個看起來很有惡意的小鳥先生的。
就連貓都感受到了小鳥先生的惡意嗎？齊木楠子很能抓住重點，看向老老實實坐在那裡的小鳥先生，無奈了。
看來嘲諷真的能夠跨越種族和語言很通用，尤其是在人或者動物情緒低落時，存在感更為明顯。
春千夜是不知道齊木楠子和貓咪的互動是在關注什麼。他只覺得貓咪好煩，打擾他和姐姐學習將棋。
他想著，就把喵喵叫的貓咪從齊木楠子身上拿了下來，放在地板上。
「好了。」沒有障礙在的春千夜對齊木楠子說，「我們開始學吧。」
齊木楠子：【……】
貓咪：「喵喵喵？」
*
齊木楠子覺得春千夜學將棋很快。或者說本身擅長下將棋，所以在學習過程中，以往的記憶有發揮一定的作用。
不，應該不是記憶在發揮作用，還是他本身具有天賦。被長大後的擅長將棋的記憶操控，那可是非常可怕的聯想。超能力者覺得自己應該無視這個低可能性。
春千夜只是春千夜而已。
不過兩人的學將棋時間也沒維持很久，手機接收到訊息的齊木楠子走到陽台，看著衝她揮手的灰谷蘭，感受到休息日最後一天的不妙威力。
其實不只是灰谷蘭，還有她的上司九井一。
想到前兩天還衝九井一保證會和春千夜拉遠距離，減少危險，現在……被上司用實際行動拆穿了承諾，齊木楠子突然不止擔心如何應對長大後的三途春千夜問題，還需要解決上司對她的信任問題。
也許她今天就不應該待在家裡。
齊木楠子認為去咖啡廳，或者做個好好學習的人，把自己送入圖書館，也是不錯的避開麻煩的方式。
遭遇不妙情況的齊木楠子克制想要避開的想法，打算下去，接收兩位上級的指示。
「讓你下來多麻煩啊~還是我們上去好了，嗯，春千夜也在那裡吧。正好，我和可可也想和他說會兒話。」灰谷蘭這樣說。
她的公寓在春千夜光臨後，就不能再裝更多的上級了。
請重視一下社畜房子的脆弱程度和內心承受程度啊。
可惜，有些事情有一就有二。
齊木楠子將泡好的茶放在灰谷蘭、九井一他們的面前後，站在不遠處，等待著他們的進一步指示。
「唔啊，好拘謹啊。」灰谷蘭看到齊木楠子這樣，評價。
[就算被你這樣說，我也不會放鬆。]
「那是秘書小姐的貓嗎？真可愛。」
齊木楠子已經感覺到灰谷蘭努力想讓她說話的心了。
不過還沒等她說話，那隻貓就搶先刷了存在感。
「喵~」
[這傢伙果然有雙發現美的眼睛嘛，和齊木完全不同。或許這就是同類的臭味相投。]
同類，臭味相投……
齊木楠子一時間不知道貓咪是想夸灰谷蘭，還是想貶灰谷蘭。
只能說小貓咪出生沒多久，就不要搶先上小學，學什麼高深的、自己也搞不懂的詞彙，用簡單的詞表達想法，待在幼兒園不好嗎！
「你們為什麼會過來？」
春千夜不情不願地把將棋收拾好後，看著兩個來到姐姐家的不速之客，很不高興。
「春千夜都能過來，我們為什麼就不能過來呢~」灰谷蘭微笑，「不過哦，春千夜你還真是貪心呢。明明是秘書小姐的休息日，還以著小孩子身份，讓秘書小姐跟你玩，哎呀呀，像你這樣的兒童，在大人眼裡可是屬於麻煩級別的哦。」
齊木楠子不知道該說什麼。
雖然灰谷蘭閱讀理解能力滿分，陳述的是事實，可她絕對不想在此時此刻贊同他。
春千夜是麻煩，灰谷蘭又何嘗不是。
還是九井前輩好，沒有說話，就坐在那裡。
剛這樣想的齊木楠子感覺到一絲的涼意向她襲來，她下意識衝着涼意來源看過去，就注意到不麻煩的上司九井一那不悅的臉。
事情變成這樣，也不是齊木楠子能預測到的。如果她能用超能力預測得到，那絕對是非死即傷的惡性\事件。
「我才不麻煩。」
春千夜說。不過這說話的聲音較之之前要弱了很多，貌似他有被灰谷蘭的話消去很多底氣。
「唔~真的嗎？」
灰谷蘭好心情地喝了口茶，將春千夜的情緒看在眼裡，「大人啊，比起和小孩子一起玩，更喜歡和大人一起玩。」
不好意思，有的大人既不想和小孩子玩，也不想和大人玩。大人只想和自己玩。
齊木楠子在心裡說完這樣的意見後，終於開口，詢問自己有什麼可以幫助灰谷蘭和九井一。
在休息日來找身為秘書的她，他們應該遇到了一些事情吧。
「也沒有什麼事情。」
「我和可可也是從明司武臣那裡得知春千夜即使在休息日也要和秘書小姐見面，擔心秘書小姐因為照顧小孩子，身體得不到休息，於是我們就過來看看。」
[所以出於關照下屬身體狀況的心思，你們就過來了嗎？這麼溫暖的嗎？好貼心！我真的好感動！……假的。我才不會覺得感動。]
「武哥是叛徒！」
在齊木楠子情緒波動的時候，同樣情緒波動的春千夜不滿道。
為什麼武哥要把他的行蹤告訴給他們呢？明明跟他們一點關係都沒有。
「叛徒嗎？武臣見到你這樣說，肯定會很傷心哦。」灰谷蘭微笑，「說起來，春千夜你和武臣才是兄弟吧。身為哥哥大人的武臣才應該照顧你更多不是嗎？」
「但他卻把照顧你的大部分責任推給了秘書小姐……哎呀，真是不稱職的哥哥大人呢，作為同為哥哥角色的我，為他的這種不專業感到羞恥。」
「怎麼樣，要和我和可可一起回梵天總部去控訴他的不專業嗎？」
看來，灰谷蘭不但有和春千夜說話的心思，還有將他帶回去的準備。話題轉的相當自然流暢，灰谷蘭不愧是社交高手。
九井一也懂了灰谷蘭的想法，看向春千夜，「明司的確有想要和你修復關係的打算。」
「我和武哥現在關係很好的！不需要修復！」春千夜像隻炸了毛的貓，努力用提高聲音，來增加自己的底氣。
雖然他有在齊木楠子那裡說過明司武臣對他不太好的話，但現在，更加成熟的明司武臣對他沒有任何的責罰，他們相處的很好。
所以，不需要修復。
九井一：「就算不需要修復，明司也是你的哥哥。你應該和他相處，而不是在休息日占據別人秘書的時間。」
「唔啊，終於說出來了嗎？可可。」
灰谷蘭鼓掌。可可真會忍耐。
「姐姐是我的朋友！」
春千夜沒有怯弱，這樣回復九井一。
他的氣勢很足，話語也很簡潔直接。
可惜——
說著齊木楠子是自己朋友的春千夜，還是被灰谷蘭和九井一帶走了。
「秘書小姐明天還要上班，所以給秘書小姐一個休息的時間吧。」
「我會從你的賬戶裡劃出支付我秘書的加班工資。」
春千夜本來還想再掙扎一下，結果他聽到九井一又說「你應該不想在你恢復時，看到你的賬戶餘額為0的畫面吧」。
賬戶餘額為0的話，春千夜就沒辦法實現長大後帶著秘書姐姐去河屯君樂園的願望了。
不要。
他才不要成為窮光蛋。
可惡。
懊惱的春千夜極力保住自己的錢包。
被大人掌控資金什麼的，真的太討厭了。他想要快點恢復，這樣才不至於餘額因為這些大人被扣沒了。
看吧，不只是神明要為金錢奔波，就連小孩子也是。
齊木楠子聽到門關上的時候，稍稍鬆了口氣。灰谷蘭和九井一的到來看起來是麻煩，但結果卻很喜人。
她的確需要休息。
「喵~」貓咪走了過來，蹭著齊木楠子的腿，迷茫困惑中。
[怎麼回事，他們怎麼不多誇誇我就走了啊~]
齊木楠子：【也許你需要一技之長。】
「喵？」
[難道我的顏值還不夠我當飯吃嗎？]
聽到它這樣說，齊木楠子咋舌。
【快點把那個企圖讓你變油的想法丟掉吧。】
「喵！」
[不要把自信和自戀混為一談啊！我才不會變油！我會很清爽地活著！]
【哦。】
*
明司武臣也沒有想到灰谷蘭和九井一會把春千夜帶回來。
而且春千夜好像被霜打的茄子，有點蔫。
「武哥，他們要扣我的錢！」
春千夜看到明司武臣，就像是找到了救星，對著他說。
明司武臣：「啊？」
「他們想要把我的錢變為0！如果我沒有錢，就沒辦法帶秘書姐姐去河屯君樂園了。」春千夜又說。
沒錢寸步難行，餘額是0的話，的確沒辦法去河屯君樂園。明司武臣艱難地順著春千夜的話想。
「為什麼他們能動我的錢！我不是梵天的二把手嗎？」
明司武臣沉默。
在這個時候，終於認識到自己是梵天的二把手了嗎？看來就算是小孩子也沒辦法忽視錢的威力啊。
「我想在長大之後帶姐姐去河屯君樂園。」
聽到這話，淡定穩重的大人忍不住背過身，捂臉。
[你不帶秘書小姐去地獄就已經不錯了，春千夜。]
第41章 請不要和我做朋友
雖然說齊木楠子有推遲為貓找主人的打算，可鑑於休息日的最後，灰谷蘭和九井一的到來，她覺得她不能再拖了。
無論是春千夜的黑歷史問題，還是自己上司對她的意見問題，齊木楠子都無法忽視。
桃瀨成海在晚上得知齊木楠子的改變，感慨她的變化可真快，然後她推薦了一個不錯的靠譜領養平台，讓齊木楠子可以把相關信息發布在那裡。
齊木楠子註冊了賬號，接著把信息補上，有關貓照片的話，因為之前手機裡有保存，所以她也沒有再現實補拍。
可能是因為她的行為如此悄無聲息，當齊木楠子告訴貓咪幫它找主人的時候，貓咪驚了。
「喵？」
[你確定你把信息都發到網上了嗎？]
齊木楠子點頭。她可是確認了三遍，保證沒有遺漏才發到網上的。
「喵？！」
[為什麼這麼快？你白天不是說還要多養我幾天的嗎？怎麼晚上就變了？你是我見過最善變的人類，你是不是嫌棄我了，你真的嫌棄我了嗎？！]
貓咪叫聲帶著些許的委屈和懷疑人生。
【沒有，我對貓咪沒有任何偏見。】所以，齊木楠子不會嫌棄貓咪。
【我還要工作，無法顧及你。】而且接下來，她還要養精蓄銳，迎接一個重大的挑戰。
超能力者目前距離地獄只差臨門一腳。她可要遠離這樣的距離。所以要在現在盡可能地恢復平靜。
貓咪聽到解釋，把身體轉了過去，抗拒和齊木楠子面對面。
「喵~」
[哼~人類真是善變。不過我也不期待那些人會那麼快按照你的信息找過來。]
【你終於認清你自己了嗎？】齊木楠子調侃。
「喵！」
[你你你你……你這傢伙居然在暗諷我沒有魅力嗎？]
貓咪的不捨與彆扭被齊木楠子的話打碎。它炸著毛，轉過身衝向齊木楠子，開始進行貓貓拳攻擊。
「喵！」
[我很魅力好吧！我是擔心那些人因為我的美貌不敢相信你上傳的是真實的圖片，而猶猶豫豫，心裡遲疑。]
【原來是這樣。】齊木楠子用手摸著對方的頭，輕輕鬆鬆就將對方制伏，【原來你還有如此的心理建設。真好，你將來肯定能夠成為樂觀向上的貓。】
這傢伙……
這傢伙絕對是在嘲諷它。
可惡，面前的大人比小鳥先生更可惡。
在貓咪的咋咋呼呼聲響中，齊木楠子的手機傳來了消息。她看著信息，將貓咪抱到腿上，讓它看了下提醒，說：【看來你的魅力還不錯。】
「喵？」
[你想讓我看什麼？]
[……我的圖片嗎？]
是她把它太當成人，所以下意識以為對方能看懂日文了。所以當它表示看不懂的時候，她居然還有點失落！
這可有點不太妙。
齊木楠子按捺住內心的吐槽，用平淡的口吻說：【也許你可以向你的新主人申請學點文字。】
哈啊？什麼啊！
貓咪在愣了一秒後，更生氣了。
它為什麼要學文字啊。只用看和聞，它就能在這個世界活得好好的。
一隻貓要那麼多才多藝做什麼！
哼~它才不要那麼累。
【不多掌握幾門才藝，是無法在這個社會上混下去的。】
「喵！」
[你是在說你自己嗎？明明是個秘書卻要做照顧孩子的事情！這樣的多才多藝還真是少見啊。]
齊木楠子聽到這話，凌厲的氣勢一下子爆了出來。
啊，還是不要給它找領養人了。
直接讓它早登極樂不好嗎？
感受到威壓，感覺自己一下子置身荒野，周圍都是飢腸轆轆捕食者的貓咪：「喵——」
它錯了！
*
春千夜嘟著嘴，有些不悅地站在公園的一處長凳前，看著過往的人。
「喵~」
貓咪也在他旁邊。
秘書姐姐把有人過來看貓的消息發給他時，春千夜整個人都炸了。
為什麼會那麼快？
不是說再等等嗎？
他有很多的疑惑都想發給齊木楠子，可是他又不敢說太多，怕她生氣。
[不是每個過來想要領養的人都能領養成功。我們要做的就是對領養人嚴格把關。這也很耗費時間。]
齊木楠子難得的發了很長一段文字給春千夜。
我們、嚴格把關……
這麼說姐姐是把他也當做嚴格把關的執行人之一了嗎？
想到這裡，前一秒還在生氣的春千夜恢復了平靜。
既然姐姐這麼信任他，他肯定會睜大眼睛，不放過領養人存在的一絲異常。
雖然春千夜是這樣決定的，可真到約定地點時，他的責任心還是有被不捨影響，貓咪真的要被送走了嗎？
如果他能在這裡待得久一些，說不定就能養下這隻貓了。
因為複雜的心情，所以春千夜整個人都散發著不開心的氣息。
齊木楠子這次沒有哄他。
畢竟人總是要經歷一些事情，才會成長。現在就是這種情況。
給齊木楠子賬號私信的人有很多。
今天她要見的有兩位。
一個不知道性別年齡；另一個貌似是國中時期的女孩子，不過今天幫她過來看的是她正在上高中的哥哥。
他們都約在了下午四點半見面。
齊木楠子早半個小時到了那裡。
「喵~」
[他們真的會來嗎？]
[怎麼，你忐忑啊？]齊木楠子利用心聲和對方交流。
[也沒有。我只是害怕他們當場被我的魅力傾倒，為我打架。]
聽到這話，齊木楠子瞬間了解了它所說的橋段。
[哦，原來你在期待「你們別打了」的修羅場畫面啊。]
明明腦袋那麼小，但能想到的畫面和人類也沒差多少。
看來不單是人，就連動物也喜歡那種拉扯，刺激的情節。
貓咪沒有被齊木楠子類似調侃的口吻弄得窘迫。畢竟它可是很自信的，自信閃耀的光芒足以讓過來看它的人目不轉睛，神魂顛倒。
*
約定的時間到了。
兩個過來看貓的人也如約來了。
不過，有一個人是齊木楠子沒有想到的。
[唔啊！是在周刊少年Bye上連載《僵屍劍士佐比修》的漫畫家宇內老師！]
她看著披肩長髮，透著些許疲倦的青年一面震驚，一面又在想每日都要想劇情的漫畫家會有時間照顧貓嗎？
作為宇內老師編輯的赤葦京治有同意他養貓嗎？
雖說養貓很治癒，能夠讓人神經放鬆，可在有利的同時，也不能無視有弊的地方。
時間對於漫畫家很寶貴。
看他睡眠不足的樣子，齊木楠子覺得他還是放棄養貓的打算吧。想養，也可以放到之後。
「姐姐，我來看貓。」
一個身著黑色高中制服的人這樣說，「珍珠讓我過來看，我在想只要我把照片發給她，是不是就可以了。」
「這隻貓看起來很精神，不過還是有點小。不知道它喜不喜歡玩棒球？」
少年說著，還摸了摸貓咪的頭。
[如果說喜歡，你要和它玩投捕遊戲嗎？]
「我知道你！」宇內天滿忽然對少年這樣說。
[難道少年是他取材的對象？]齊木楠子好奇。
「你是市大三高校棒球部的投手天久光聖對吧。」
少年聽到這話，沒有遲疑地點頭。
[這個人居然認識我，看來是有關注我比賽的觀眾，說不定是欣賞我投球能力的粉絲。看他的樣子，感覺有點宅，不過倒不是無所事事的宅，應該是那種……會在家裡靠畫漫畫掙錢的那種人。]
這是齊木楠子所接收到的，少年平靜外表下，對宇內天滿有點神遊但又很犀利的點評。
很厲害。
完全猜中。
宇內天滿：「希望你能繼續加油。」
天久光聖點了點頭。
天久光聖今天可是身負妹妹交待的任務過來的，他絕對不會讓妹妹失望。
所以他在和貓溝通（撫摸互動）後，直接選擇和貓的暫時主人——帶著小孩子過來的姐姐交流。
交流的內容是他妹妹養貓的決心和家裡可以養貓的優勢。
雖然嘴上說著這樣的內容，他的心裡卻在想其他的事情。
[這個姐姐看起來氣場有點強，雖然穿著的很休閒，但一般氣場強，著裝休閒的人見慣了大場面，嗯，她應該能在木倉林彈雨的情況下淡定開車。]
齊木楠子：【……】
雖然他猜對了，但震驚的當事人還是很疑惑為什麼他能從氣場強這一點那麼自然的推出木倉林彈雨的情況啊！
明明是一個在學校裡上學，打棒球的高中生，身處和平環境之中，怎麼就想到一些非和平的情況？她應該誇讚他的聯想力驚人，驚人到已經猜透事實的地步了嗎？
還有嘴上和心裡完全想著兩回事，這種一心多用的行為真的好嗎？不會很耗費腦細胞嗎？
「姐姐是不是上過什麼電視節目！」
一心多用的天久光聖突然拋出了個這個話題。
[剛才沒覺得，現在越看越覺得我好像在哪裡見過她。]
這次他總算沒一心多用，可說的內容倒是讓齊木楠子感覺到更加困擾。
或許她出門前應該戴個帽子。
一旁聽著他們說話的春千夜直接維護齊木楠子的低調，說：「姐姐才沒有上過電視節目，也沒有成為很多人都會收藏使用的表情包，姐姐是普通人！」
「原來姐姐你是那個無視了很多人的那個人啊。」被春千夜的提醒點透的天久光聖唔啊了一聲，感慨：「我就說嘛，姐姐你一看就是見慣了大場面的人。」
[你的直覺可真準。]
「才不是！你猜錯了！姐姐才不是那個人！」
齊木楠子看到春千夜這麼堅持不懈，無奈地摸了摸他的頭。
[你的努力我見到了，下次還是不要這麼做了。]
反向努力比坦誠回答或者沉默，更讓人印象深刻。
宇內天滿聽到天久光聖這樣說，也驚訝了。
「原來是你啊。」
原來畫漫畫的漫畫家也有關心網絡信息的時候嗎？
被關注的齊木楠子覺得他們的重點離貓越來越遠，離自己越來越近，於是指著貓，詢問他們看完之後的想法。
「我想養。」x2。
「喵~」[看吧，這就是我的魅力。人類要為我的魅力打起來了。]
齊木楠子：【……】
*
當兩個人都想養貓，而貓只有一隻的時候，作為負責為貓找合格飼養人的你會怎麼做？
齊木楠子的打算當然是繼續詢問。
不過她也沒有詢問幾個問題，然後就被外部因素打破了兩人平等競爭貓咪的現實情況。
「宇內老師，你現在在哪兒？」
齊木楠子聽到宇內天滿的電話中，有人在這樣問。
聽口吻，應該是她的鄰居赤葦京治。
「我在公園領貓。」宇內天滿他是這樣說的。
那邊的人先是沉默，再然後是——
「你好像忘記了你的漫畫堆了好幾畫的現狀了吧。雖然我理解你想要解壓，從其他地方獲得靈感，但鑑於你一旦靈感上來，畫漫畫時忘我的程度，我認為老師你現在並不適合養貓。」
宇內天滿貌似被赤葦京治的話弄得有點扎心，整個人都頹廢了不少。
「如果你想要放鬆，我可以帶你去動物園、水族館。」赤葦京治又提出自己的補救辦法。
宇內天滿：「赤葦，你怎麼這麼貼心？！」
因為漫畫編輯是份全能的工作，不止看漫畫劇情，還要對漫畫家的狀態進行實時跟蹤。
齊木楠子想了下自己的爸爸齊木國春手底下的幾個漫畫家的性格，不得不說，雖然爸爸熱衷舔上司鞋的大業，但在和漫畫家的關係上還是有一套的。
「唔，他就這樣放棄和我競爭的機會了嗎？」
天久光聖看著宇內天滿說完抱歉的話之後離開的背影，有點疑惑。
「看來他真的是漫畫家啊。」
「為什麼你會說他是個漫畫家？」春千夜不懂天久光聖說的話，畢竟他沒有齊木楠子那樣的能力。那個人真的是漫畫家嗎？他是怎麼看出來的？難道人長到一定年齡，就能夠分辨出人的職業嗎？
「唔，只是覺得那個職業和他很適合。畢竟他看起來不像是從事公司工作的人，自由職業者更是多一點。」天久光聖說，「嗯，漫畫……漫畫裡有關於漫畫家的設定穿著，他好像都具備。」
所以僅憑這些，他就推理出宇內天滿是漫畫家嗎？或者也不算推。畢竟他也不那麼好奇對方的身份，只是下意識的那樣覺得罷了。
「那姐姐呢？你覺得姐姐除了上過電視之外還有其他的身份嗎？」春千夜好奇。
齊木楠子：小孩子的好奇心，會讓大人感到為難哦，春千夜。
「姐姐你應該是擅長處理解決很多麻煩的那種人。畢竟你看起來很淡定，氣場也很強，一般這樣的人最開始肯定不是這樣的，一定是經歷過很多事情才會如此。」
[終於……你終於把你想說的說出來了嗎？我應該感謝春千夜給你這樣的機會嗎？]
能那麼快地說出她的心酸過往，這傢伙的觀察力和聯想力驚人。
春千夜聽到天久光聖的話，忍不住鼓掌。
「你好厲害。」
「沒有。」
「那麼我呢，你覺得我是怎樣的人？」
打住，不要再問了。
他的本職是學生、棒球部投手，請讓人家好好打棒球吧。
「我今天不是來領貓的嗎？怎麼讓我做看面相的人了？」天久光聖後知後覺，在危險靠近自己時，懸崖勒馬，「抱歉，我今天可以關門歇業嗎？」
春千夜：「啊？」
齊木楠子鬆了口氣。
看來天久光聖的運氣很好。
他們聊了幾句，留了進一步聯繫，方便以後齊木楠子看貓的方式後，天久光聖就打算帶著貓走了。
「喵？」
[說好的別人為我的魅力打架呢？我就這樣找到主人了？]
[是的，就是這麼簡單。不過你放心，我會關注你的情況。]
春千夜有點不捨，但也沒有阻止。
他看著天久光聖離去的背影，撲到齊木楠子懷裡，神色懨懨，「貓咪真的和我分開了。」
【嗯。】一個麻煩暫時解決了。
「我是不是……也要和姐姐你說再見了？」小孩子失去氣力的聲音透著遲疑和迷茫。
齊木楠子放在對方後背的手僵硬了一秒。
他從和貓咪分開，聯想到這個事情了嗎？春千夜的閱讀理解能力有點強。
在和日月食見面時，她提到幫貓找到主人後，再聯繫對方。
現在任務完成了，她也要進行下一步了。
話說能這麼順利，她也沒想到。
難道她缺少發現美的眼睛，其實那隻貓咪在他人看來很可愛，真的有魅力嗎？所以才會如此快速的找到合適的領養人。
是的，比起在和貓咪溝通時的毫無察覺，很平靜，在春千夜的話說完後，齊木楠子有點淡淡的後悔，以至於產生了上述的想法。
*
「我的確有很多要和姐姐分別的理由。」
「但也有很多想要和姐姐見面的理由。」
傍晚，春千夜和齊木楠子告別前，拉了拉齊木楠子的衣角，低著頭說：「如果、如果長大後的我對姐姐不好，那就不要和我交朋友了。」
「會傷害姐姐的人，沒有再接觸的必要。」
明明是告誡的話，自己卻把自己說哭了。他可真是小孩子啊。
齊木楠子蹲下，看著對方淚痕遍布，濕漉漉的臉，這樣想。
怎麼辦，要如何回他的話。
因為遲疑或者其他情緒，她在春千夜離開時，也沒有對他的話表示贊同，還是否定。
今天的春千夜格外愛哭。明明嘴臉上在微笑，眼睛卻帶著淚。
「姐姐，再見。」
小孩子真是麻煩。
齊木楠子抿唇，嗯了一聲，看著他坐上車離開。
車子駛離她公寓，消失在街道拐角後，齊木楠子才往回走。
是該說再見了，春千夜。
第42章 所謂暴風雨前的平靜
「伴音離職了。」
「我真的好慘啊~」
雙惡拉麵館內，一身著運動服的少年一邊流著眼淚，一邊吃著拉麵，或許是因為麵的口感有點辣，他還不時地發出「斯哈斯哈」的聲音。
「該怎麼辦？神明沒有神器在，真的會很孤單的。」
「齊木小姐能給我點安慰嗎？或者建議也行。」
是的，少年並非是一個人坐在拉麵館，悲從中來，自怨自艾，他的旁邊還有一個認識的人。更準確說，他吃的拉麵費用都是他口中認識的齊木小姐付的。
【你覺得我能給你這個神明提供什麼安慰或者建議？】女人也就是齊木楠子，對他哭唧唧，窘迫的表情沒有同情，而是從現實角度出發，表示自己的無能為力。
「祝福我能夠快點找到下一個神器。」
【看來你已經從伴音的離職悲痛中出來了。】
這麼快恢復，看來從他手底下離職的神器不止伴音一個。齊木楠子想著伴音控訴過的夜斗有的缺點，想的確很難會有神器能在夜斗那裡工作很久。
既然有離職，應該也有入職，神明與神器長久的合作關係跟隨時代的發展，應該有一定的進步。也就是說，目前神明世界，應該有神器保護法之類的東西來保證神器的合法權益。
伴音應該是找到了合適的神明，所以才和夜斗解除關係的。
想到這裡，齊木楠子不免把夜斗往黑心老闆那裡去想。畢竟伴音提到過夜斗可是很喜歡亂花錢，搞得神明和神器的生活很窘迫。她和他們見面時，也總會看到他們這樣的情況。
真是的，不要打碎人類對神明的濾鏡啊。
心情複雜的齊木楠子又補了一句話：【下次，記得對你的神器好一點。】
夜斗聽到這話，眼淚流的更快了。
「老闆，我再要一碗拉麵。」
[讓你對神器好一點，不是讓你的胃口好一點！真是的，你是大胃王嗎？吃了五碗都沒有飽的感覺？]
接收夜斗回應的齊木楠子無語。
或許是因為手底下的神器變動的太快，他已經習慣了嗎？雖然樂觀地向前看很值得稱讚，但夜斗真的不想要再反省反省自己身上的問題嗎？
不要被別人所說的幸運物謊言給騙了。
神明向人類祈求什麼願望啊。
夜斗：「好想變成被大人保護的小孩子啊。」
齊木楠子：【你吃麵吃醉了嗎？】所以開始說胡話了嗎？為什麼要變成被大人保護的小孩子？只是遭遇了一點挫折，所以就想要用這樣的願望安慰自己，他的心已經脆弱成這樣了？
吃著麵，聽著齊木楠子話的夜斗成功哽住。
「……原來齊木小姐這麼毒舌的嗎？」
他真的第一次見！以前善良溫柔可愛的齊木小姐去哪裡了啊啊啊？夜斗表示他可不想經受神器離職後，優質客戶對他的冷漠啊！
雙重打擊對神明來說是很殘忍的行為。
【這也算毒舌嗎？看來神明的承受力可真弱啊。】齊木楠子吐槽，【作為神明，不應該為人類做好積極向上的榜樣嗎？我這邊可是聽了你很多哭訴後，才表達一下自己的看法。】
可以說，她已經很溫柔了。
夜斗沒辦法反駁，良久後，嘆了口氣。
「沒有神器的話，我就沒辦法做一些解決妖怪的事情了。目前還沒有接到委託，齊木小姐這邊如果有需要辦什麼事情的話，可以聯繫我。」
「目前這個階段應該是學生的考試期。你的親戚，嗯，就是那個可愛的小少年需要課外輔導嗎？我什麼科目都可以哦。」
職業使然促使振作起來的夜斗尋求委託。
不過當他這樣問的時候，夜斗明顯注意到齊木楠子神色有點不自然。
【他不需要。】
夜斗得到了這樣的回答。
「應該是有齊木小姐在，所以他才不需要我輔導啊！話說親戚什麼的，完全都是我們這些從事輔導工作人的天敵啊，請給我們一些掙錢的機會吧。」
「我很便宜的，只需要五円。」
齊木楠子聽著夜斗喋喋不休地推薦自己，嘴角微抽。
春千夜……嗯，三途春千夜的確不需要夜斗幫他輔導什麼功課。畢竟，他現在並不是小孩子，而是貨真價實的成年人。
在和對方認真說再見之後，齊木楠子就在第二天距離上班還有兩個小時的時候，找了日月食，讓它幫忙解決了麻煩。
距離上班還有一個半小時，齊木楠子就收到了上司九井一的通知，讓她跟著他去機場，名義是出差。
實則——
應該是上司九井一知道三途春千夜恢復，怕對方對她不利，所以想要藉由出差的名義和時間過度一下，希望三途春千夜能夠不要遷怒於她。
雖說對方不那麼做，齊木楠子也完全可以利用超能力躲避三途春千夜的憤怒帶來的麻煩，但前輩明顯是把她當做普通人考慮，齊木楠子在他眼裡的確也是個普通人。雖然這個普通人曾經在木倉林彈雨中淡定開過車，也曾在他從三樓下來時，伸出雙臂接住了他。
九井前輩真是個好上級。
齊木楠子想，能在這樣的上司手底下工作，的確是一種幸福。
九井前輩做了他能做到的，齊木楠子也有在這個有利情況下，為她將來的穩定添磚加瓦的準備。
期間，她有動過找夜斗幫忙的想法。可齊木楠子好像記得斬緣的影響是對一個人的完全不記得。她無法預測如果用了這個手段，三途春千夜那裡會不會有所謂的負\面反彈。
依照自身的災難情況來說，齊木楠子覺得那會更糟。
不過，除了這個考慮外，讓她打消採取這個手段的原因還有兩個因素。
一個就是夜斗的神器伴音離職。
另一個是三途春千夜那邊近乎詭異的平靜。
雖然詭異，但的確很平靜。
齊木楠子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那些和三途春千夜接觸過的梵天外部的人也一樣。
是意外驚喜，還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在三途春千夜恢復後，一直緊繃著神經，提防拉到最高的齊木楠子都會接受。
畢竟，三途春千夜的確是擺在她面前，不容忽視的一道坎。
今天是她結束了和九井前輩的出差，回到東京的日子。
明天，她就要去梵天總部上班。
齊木楠子想到這裡，斷斷續續接收著夜斗自薦信息的她隨口說：【如果你能幫我去上班就好了。】
她本來不期待對方會說什麼，畢竟神明怎麼可能會替人類上班，而且他應該也沒有障眼法。如果要他去，齊木楠子估計要使用催眠能力。
但就是這樣的預想卻被夜斗爽快的「可以啊！」給打破。
「只要齊木小姐把身體交給我，我就能幫助你解決不想上班的問題。」
齊木楠子：【……】把身體交給他？什麼意思？
「咳咳。」注意到齊木楠子的不解，夜斗輕咳了兩聲，說：「其實只要是神明，都有附身的能力。擁有附身能力的我們，完全可以代替一個人去做其他事情。所以如果你不想上班，我完全可以利用我的附身能力代替你的靈魂為你上班。」
【哦，那我的身體還是在上班啊。】附身能力什麼的，根本沒辦法解決她的問題啊。比起附身能力，催眠應該更有效。
不過，齊木楠子可不會跟他說。
因為如果說了，對方肯定會自薦去上班。
雖然她能保證梵天的人都認為站在面前的夜斗是她齊木楠子，可鑑於夜斗跳脫的性格，她在其他人的形象肯定會被對方OOC！而且催眠能力使用的同時，她並沒有因為別人代替自己上班而輕鬆半分，為了防止夜斗OOC她的人設，她要利用「千里眼」時刻盯著。其中的辛苦，可一點兒都不輕鬆。
把希望放在別人身上，真的會有危險。
還是算了吧。
「沒辦法呀，我還沒有達到能夠變成另外一個人的階段。」夜斗坦然承認自己的不足，「不過你放心，就憑我在人類社會的閱歷和能力，絕對能在上班期間得到你上司的認可，說不定不到一小時，就能拿到最佳秘書小姐的稱號。」
[呵呵，是嗎？]
聽到夜斗提及「最佳秘書」，心被刺痛的超能力者心情複雜了。
[原來我距離最佳秘書小姐目標，只差一個你嗎？]
夜斗見齊木楠子沒說話，以為對方正處於為他的保證而猶豫不決，但又躍躍欲試的狀態，所以他就再接再厲，努力為自己臉上貼金。
「做秘書，我可是很專業的。」
[OOC，應該也是專業級別。]
齊木楠子無視他的保證，岔開話題，問他要不要再來一碗拉麵。
夜斗的眼淚又下來了。
自己被人類不信任了。
嚶嚶嚶~作為神明，他還要存在的必要嗎？
「客人好像很愛哭呢~」
將拉麵放在夜斗面前時，眯眯眼微笑的老闆說：「是遇到了讓人很難過的事情了嗎？」
夜斗：「我被齊木小姐討厭了。」
被污衊的齊木楠子：【把不採用你的自薦聯想成討厭，你是小孩子嗎？】
「我就是小孩子，我想變成小孩子！」
這樣的神明真是……
沒救了。
找個地方埋了吧。
齊木楠子在店長的微笑注視下，對醉面狀態的夜斗來了一言行舉止（背部一擊）。
夜斗安靜了幾秒，然後——
「齊木小姐你的力氣有點大。」
不大的話，怎麼能制止住神明降智行為！
齊木楠子無視對方的控訴，問：【還要繼續吃嗎？】
「……要！」夜斗表示他吃下的拉麵根本就不夠平復他的悲憤心情。
看來夜斗的悲憤很多。
神明果然和人類一樣，擁有所謂的喜怒哀樂。
雙惡拉麵館的兩位店長算是見識了夜斗的好胃口。雖然他們有可能會因為夜斗的存在感，在之後忘記夜斗這個人，但這並不妨礙夜斗此時此刻給他們留下的深刻印象。
因為夜斗的行為，導致他們也關注到了和夜斗坐在一起，負責結賬的齊木楠子。
雖然不知道他們是不是男女朋友關係，但能夠負擔起這麼多碗拉麵，讓那位客人吃個夠，客人口中的「齊木小姐」的確是個很不錯的人。
對於他們的心聲，齊木楠子表示感謝店長發的好評卡。
不過希望他們之後能夠忘記她。畢竟，她就是個普通客人。
夜斗的飯量還是有所謂的天花板。
在豪言壯志吃下幾碗後，就摸著肚子表示吃不下了。
「如果我能在這個時候不用顧及任何事冬眠的話，那應該很幸福。」
原來神明也會在臨近冬天的時候，開始做一些不切實際的夢。
如果不缺錢，不會感覺到飢餓，夜斗倒是可以冬眠。但夜斗少了所謂的「如果」。
齊木楠子結賬時，再次掃向那豎起來的東卍照片，想：人的選擇果然不同。
「原來店長也有這樣一段時期啊。」
夜斗走了過來，也看到了那張照片，「雖然我不是第一次來，但這照片倒是第一次看的如此清楚。」
「照片上的人看起來都很會打架！」
「因為東卍很強。」
「不強的話，應該也不會被你們亮出來嘛。」夜斗很配合店長的話，說著便拿出名片向他們推銷自己的業務，「如果有需要組織同學會好友會，沒有靈感什麼的，可以來找我。當然除了這個，日常店鋪的打掃、家務、跑腿等其他工作，我也可以做哦。」
齊木楠子：【……】
*
出了雙惡拉麵館的店門，時間已經不早了。
齊木楠子和夜斗道了別。
深秋夜晚的風帶著絲絲的冰冷，吹到人身上，讓人神志清醒。
除了秋風讓人清醒，走了一段路的齊木楠子能感受到他人的冰冷視線。
街道上的人很多，帶著繁華都市的熙熙攘攘。從那麼多人裡聽到特定的人的心聲，對於她雖然有點難度，但也並非不可能。
再加上，那個人已經被她拉入到高危險等級名單。齊木楠子就對其更無法無視了。
暴風雨終究是來了。
「啊？對了，齊木小姐。」
剛才分別的夜斗突然折了過來，跟在齊木楠子身邊，想要說什麼。
[如果想說感謝的話，那就不必了。因為我還會有求於你，向你請教一些問題，畢竟你是這個世界的長久原住民。]
齊木楠子先將對暴風雨的警惕放在一邊，她停下腳步，看向夜斗，等待著他的話。
「等我找到新的神器，再一起吃飯吧。那時候，我請客。」
真是不錯的話語呢。
完全帶著積極向上的成分。
他能這麼快恢復，真是太好了。
齊木楠子點頭。
夜斗微笑，然後他從口袋裡拿出兩顆糖果，遞到齊木楠子的面前，「我總覺得齊木小姐沒有平時那麼開心。」
所以，他要送她糖果嗎？
一直以為夜斗粗枝大葉，沒想到他的觀察力還很不錯。
「人類不攝取糖分，可是會更不開心的。」
是嗎？
齊木楠子看著擁有閃光背景的夜斗，複雜地接過對方的糖果，並表示感謝。
或許是夜斗OOC掉他自己的人設，導致齊木楠子有點違和，她下意識問：【你之前是不是還做過牛郎之類的工作？】
為何會如此觀察入微？
因為她的話，夜斗的閃光背景沒了，那搭著閃光背景，突然變得貴氣十足的濃密纖長睫毛都弱化了不少。
「我不做牛郎，也很溫柔啦。」
聽到夜斗這樣說，齊木楠子終於知道剛才的複雜違和是什麼緣故了。
看來，他真的做過牛郎。
神明在職業上所做的選擇範圍廣，而且還很大膽。
「用我送你回去嗎？」
夜斗說：「現在已經很晚了吧。你明天應該還要上班。」
她明天的確要上班。
不過在明天到了之前，齊木楠子還要應對更大的麻煩。
而且——
利用神明的瞬間轉移回家嗎？
齊木楠子搖頭，那倒不用了。如果她想自己也完全可以做到，只是她現在礙於別人的關注，沒辦法實行。
齊木楠子說自己要在外面待會兒，然後就和夜斗再次分別。
再次回到一個人狀態的她，在街道的拐角遇到了堵住她的車子。車窗搖下，她看到了並不陌生的人的臉。
暴風雨來了。
「上車。」
齊木楠子：感覺有點涼。
*
「糟糕，秘書小姐被二把手帶走了。」
不遠處暗中保護著齊木楠子安全的黑衣男子露出不妙的表情，他應該把這個消息告訴吩咐他的九井一。
只有九井一才能向三途春千夜要人。
第43章 沒理由
第一個叫齊木楠子上車的是自己的上司九井一，第二個就是此時明顯有備而來的三途春千夜。
被叫上車的齊木楠子可不希望會有第三次災難的出現。當然能出現第三次災難的前提是——她要解決此時的災難。
一上車就能感受到密閉空間裡的壓抑與冰冷的齊木楠子有點擔憂。
明明是能夠遮風擋雨的車子，卻比站在街道上吹著冷風要讓人不適應，對於這種狀況，散發著壓抑冰冷氣息的三途春千夜功不可沒。
氣氛可怕。
對方的心聲也沒有任何暴躁，近乎平靜的可怕。
雖然說一個人可以迅速有任何想法和行動，甚至有些行動越過大腦思考，就那樣做了，讓人防不勝防，可是那種情況也是少數中的少數。
一般人的行為，還是可以通過其心理活動推測出來的。可三途春千夜不是一般人的範疇。
一來他的身份不一般，梵天的二把手；二來他的經歷不一般，在成為二把手之前的經歷，齊木楠子並不知道很多，但大風大浪還是經過一些的，尤其是這一次的變小事件。三途春千夜肯定相較之前更沉得住氣。
沉得住氣的表現具體表現為：齊木楠子這些見證三途春千夜黑歷史的人，在他恢復之後安然無恙地活著。
當然此時此刻，齊木楠子能否安然無恙，就要打一個大大的問號了。
氣氛的凝滯沉悶，已經不允許齊木楠子再用淡定反應應對了。
畢竟她的人設是普通人。雖然這個普通人在三途春千夜變小的時候，表現得不普通，甚至可以說刷了一波對方的好感，成為對方心裡信賴的人，但一旦恢復正常，所謂的好感就會成為快速增長的惡感。
很少有人會無視黑歷史的威力，也很少會有人徹底不在意見證其黑歷史的人。
三途春千夜就是沒辦法無視，所以找她的那個人。
他很危險。
作為普通人角色的秘書沒辦法無視這樣情況，所以她認為自己需要演技作為調度，來解決這次麻煩。
這樣想，齊木楠子也如此做了。
她低頭，悄悄往車門方向挪一下，依照趨利避害心理，往自認為安全的角落尋求庇護，應該可以作為正常人在無法承受壓力下的害怕與恐慌的證據。
畢竟秘書是害怕危險，珍惜生命的普通人。
接下來就是——
齊木楠子想要說點什麼。
不過，在說之前，她能夠明顯覺察到自己這麼精湛的演技居然得不到三途春千夜的認可。
感受著如同進入到冬季冰冷氣息的齊木楠子忍住攏衣服的打算，打破沉默，問三途春千夜是否有事情向她指示。
如果對方詢問她都記得什麼，齊木楠子這邊已經想好了答案。她肯定會回答自己並不記得需要謹記在心的事。
三途春千夜玩手機的動作停下，視線也從手機的屏幕上收回，齊木楠子稍微留意了下他手中的手機，如果她沒看錯……不，她應該是看錯了。
超能力者努力無視「手機是春千夜時期的那部」的事實，集中精神，迎上對方看過來的視線，應對麻煩。
「有關於我的那個時期，你都知道多少？」
[一開口就來這樣的詢問，這是想讓我自首嗎？]
這是齊木楠子對三途春千夜話的第一反應。第二反應是恢復後的他並沒有記下所有的事情？第□□應是他來找她，是想要讓她幫忙復盤的嗎？復盤了之後，齊木楠子覺得自己的下場還是有點糟糕。
是自首，還是復盤？
哪一項都對她很不利。
畢竟，這三種反應的共同點直指三途春千夜知道她是和他接觸很多的人。
她該怎麼回覆他的問題？
如果說她知道很多，齊木楠子就面臨著更大的危機，如果說自己知道的很少，按照三途春千夜此時收集到的一些訊息，就比如那個用於通訊的手機，他肯定認為她在說謊。
真是的，為什麼有些人總是喜歡問一些已經知道了的問題？稍微坦誠一下，換其他的問題不行嗎？
齊木楠子抑制些許的煩躁和無奈，說：【我是收到了首領的指示，在您處於那段時期時照顧您的。】
這是個不帶有任何具體數據，比如知道多少，但又包含了很多訊息，能夠滿足三途春千夜預期的回覆。
齊木楠子的確是按照首領的指示行事。他說三途春千夜需要助手，當時本來就在三途春千夜手下工作的她就被委任了那樣的任務。那段時期啊，時間跨度很長。作為助手，齊木楠子的任務就是照顧變小的三途春千夜。她不知道他很多事，是不可能的。畢竟，她對外可是個合格的，業務能力很強的秘書。
三途春千夜在恢復後，應該清楚，也有所謂的「秘書知道他很多事情」的預期。
所以啊——
[這真的是首領的指示。]
[我並沒有任何想要探知你很多事情的想法，但是情況不允許我抗拒和你相處，以至於在相處過程中見證了你的一些事情，對此，我深感抱歉。]
齊木楠子的心理活動很多，可實質的回覆也就剛才的那一點點。
大人很會做閱讀理解。
站在梵天成員等級的三途春千夜更擅長。
「你是想暗示你知道我所有的事情？」
危、危險。
齊木楠子聽到這話，神色更加嚴肅了。
他的閱讀理解做的太透徹，甚至還在事實上加了一些程度。
鑑於她的上班時間還是相較固定，她也沒有因為這個任務和對方同吃同住的因素，齊木楠子不可能知道他所有的事情。
說成「所有事情」，她很難不往三途春千夜對她有惡意的方向想。
齊木楠子面對三途春千夜的誤解，作出澄清：【我在照顧您的時候，並沒有做到盡善盡美。無論是時間上，還是其他事務上，我都還有很多需要改進的地方。】
因為不足，她並不知道他的所有事情。希望對方不要糾結這個點。這是齊木楠子拐彎抹角說話，希望對方能做閱讀理解，不要為難她的計策。
三途春千夜聽到齊木楠子的話，咧著嘴角，嘴角的疤痕隨著他的動作彰顯著讓人難於忽視的存在感。
「你的說話方式有點奇怪。」
齊木楠子：【！】
他聽出來了。
不過，這說話方式也不算奇怪吧。
她只是盡可能的把事情的原委說得更清楚一點罷了。畢竟越到關鍵時候，越要發揮語言的作用。利用各種因素，扭轉不利局面是很合情合理的。
齊木楠子想要繼續澄清三途春千夜的誤解。但她的手機突然響了，鈴聲提醒打斷了她的話。
感受著威壓，如同置身冰天雪地的她沒辦法做出當著三途春千夜的面，查看手機訊息的動作。
不過，雖然動作沒辦法做，可這對齊木楠子倒沒有造成困擾。畢竟她是從超能力者，利用超能力看了下手機亮起的屏幕，就知道是誰打來的電話。
[嘖，你確定你是為我分憂解愁的神明，而不是在我即將到達地獄時，推我一把的惡人嗎？夜斗。]
雖然齊木楠子很同情夜斗神器離職的遭遇，可她該說的已經說完了，他還想再傾訴些什麼？再傾訴的話，齊木楠子也要收個委託費用的。
不過的確，晚上是段容易勾出一些人多愁善感的時間。神明都逃脫不了這個範疇。
「看來你很忙。」
三途春千夜在手機鈴聲不再響起時，這樣說。
[和你見面，不就是印證了我很忙的事實嗎？]齊木楠子無奈，但她又沒辦法直言，只能詢問她有什麼能為他做的。
如果不是有事情，三途春千夜不會過來。
所以，說出他的指示吧。
「在我恢復後，Mikey下達新的指示前，你的職責並沒有結束。但你的實際行為卻違反了Mikey的指示。」
三途春千夜終於說出了他的責問。
他從這個角度分析（找茬），齊木楠子沒有想到。
不過——
[你的意思是，在你恢復後我也要直面危險，老老實實的去上班，然後等著被惱羞成怒的你直接送入地獄嗎？應該沒有人想自取滅亡吧。]
而且，哪怕三途春千夜說的是對的，她在沒有得到首領新指示情況下，就聽從了上司九井一的安排，和他一起出差。但鑑於九井一是她的直屬上司，九井一和首領能夠互通信息的情況，齊木楠子有理由相信首領是默許的。
因而，齊木楠子並無職責有失的情況。
可對上刁難自己的三途春千夜，她只能減少直言帶來的不利，坦誠認錯：【這是我的過失。】
有的時候，職員不能因為自己的原因造成上司的不合，所以將責任攬在自己身上是需要的。
三途春千夜輕笑一聲，漂亮的眼睛帶著一絲賞識，「你很會說話。」
[你在嘲諷我，還是在認同我的努力？]
齊木楠子心情複雜。
「不過，過失就是過失。」三途春千夜的微笑停止，「無論是之前的，還是之後的，秘書小姐把一切事情都處理的很糟糕。」
「我找不到沒辦法放過你的理由。」
齊木楠子：[……涼。]
*
三途春千夜的確找不到放過九井一秘書的理由。
一覺醒來，散發著詭異的房間讓三途春千夜很不解，就連衣櫃裡自己常穿的衣服都被小孩子的衣服擠到了偏僻的角落。不單是衣櫃、鞋子，各種的漫畫書、玩具、玩偶等東西看得他很想拿木倉去殺了哪個膽敢給他惡作劇的人。
他勉強穿好衣服，走出門，正好和明司武臣撞了個正著。
三途春千夜依舊記得對方驚訝中透著可惜的眼神，再後來他見到了灰谷蘭、灰谷龍膽、Mikey等人。
他們告訴他發生在他身上的異常。
通過他們的講述，那些經歷還真的一點點被他記起。
「對於春千夜而言，簡直就是童話般的發展。」灰谷蘭說：「我可是有為你這樣的發展做出自己的努力哦，這段時期你的工作都是我和龍膽在處理的。」
「春千夜恢復的情況和他出現這種情況時，一樣讓人奇怪。」灰谷龍膽疑惑，「我們還沒有找到具體的解決辦法，事情就真的解決了。難道是可可資料中的妖怪覺察到它的行為給我們增添的困擾，於是又把春千夜恢復了原樣嗎？」
鶴蝶：「不清楚，涉及妖怪等信息也許需要問一下可可。」
望月莞爾看了下辦公室的人，隨口問：「可可呢？」
對啊，可可呢。
一般這種時候，他不可能不出現。
很多人疑惑。
而幫助他們解答的Mikey回覆：「出差。」
出差？
這麼湊巧？這麼著急嗎？明明昨天還沒有，應該是剛才決定的吧。
「看來可可真的很喜歡工作呢。」
灰谷蘭微笑，「或許他應該會把秘書小姐帶上。」
這……
不算謎語。
可以說是灰谷蘭對九井一出差緣由的推理。
三途春千夜恢復後，不利境遇遭遇更多的是誰，在場的人都清楚。
只是他們有的驚訝於九井一會採用這種手段保護他的秘書。優秀的下屬是很難得，可也並非難以替代。
三途春千夜聽到灰谷蘭的話，沒有任何言語回復，可眾人都能覺察到代替言語回復的冷意已經蔓延到房間的每個角落。
灰谷龍膽感受著如此的氛圍，對自己的大哥灰谷蘭的話表示無語。可可的行為並沒有錯，秘書小姐也沒有。哪怕大哥說的是事實，春千夜也沒有任何可以對秘書小姐下手的機會。
她的行為都是在他們的允許下進行的。
明司武臣作為三途春千夜的哥哥，打破了沉默，說：「你現在需要休息。」
望月莞爾附和：「對，你的確需要休息。畢竟身體忽大忽小，肯定吃不消。」
鶴蝶：「也許在休息之前，春千夜需要身體方面的檢查。」
各種的關照在明司武臣開始後，就不要錢地往三途春千夜身上砸。
其中對三途春千夜關照最多，砸的最狠的灰谷蘭說祝春千夜有個好夢。
Mikey沒有過多表示，只是讓春千夜休息，當然也交代明司武臣幫助春千夜將房間恢復原樣。
離開辦公室的時候
灰谷蘭湊到三途春千夜旁邊，感慨：「真可惜，春千夜的童話故事結束了呢。」
三途春千夜對灰谷蘭的回覆是對準他的木倉口。
灰谷龍膽見狀，想要制止春千夜的危險行為。但正處於危險中的灰谷蘭卻微笑地搖了搖頭，聳了聳肩，說道：「看來，童話故事的影響還沒有結束。」
三途春千夜並不認為那是需要津津樂道的童話故事。不過灰谷蘭說的沒錯，他的確有受到所謂的影響波及。
他站在房間門口，看著手下的人聽從指示將他房間恢復原樣，屬於小孩子時期的東西都被整理到箱子裡。
他的手裡還拿著小孩子時期用於通訊的手機。手機並沒有設置鎖屏密碼，三途春千夜完全可以將裡面的信息看個一清二楚。
三途春千夜腦袋裡的這段記憶還在，但更像是第三人的視角去看他所經歷的事情。
輕飄飄的，沒有站在地面上的實感讓他有些煩躁。這個時候，一些觸碰過的東西能讓他安靜下來。
手機上顯示是line的聯繫人很少。
三途春千夜知道line上，他的聯繫人只有一個。
[我才不是笨蛋！！！]
這樣的發言昭示了那個聯繫人有說他是笨蛋的無禮事實。
三途春千夜認為他沒理由放過說自己是笨蛋的人。
第44章 春千夜的定論
三途春千夜沒有放過秘書的打算，但秘書卻被早先一步得知消息的九井一以出差的名義給帶走了，他失去了所謂的抹除秘密的機會。
可可果然很重視這個叫做齊木的秘書，不惜利用這種高調引起他人注意的手段，也要保護她，三途春千夜也知道這是可可給他的變相提醒。
可可希望一切都到此為止。
但三途春千夜絕不會順應他的打算。
哪怕，可可的秘書業務能力的確出眾，在自己變小的時候，很好的履行了照顧者的責任。可一切進行的太順利，反而會讓人覺得奇怪。
變小時候第一次和秘書見面，對方的表現並不是常人的意外和震驚，反而情緒很平，甚至很有耐心的與其對話。
試問一個普通的秘書有那麼強的承受力？雖然根據記憶，秘書除了這一點怪異，沒有任何可以稱得錯誤的舉止，她也沒有趁機套話，竊取其他信息，就像一個認真執行任務的職員，可三途春千夜從她應該是刪去的「笨蛋」言論中，知道對方應該在隱瞞什麼。
齊木楠子絕對沒有看上去那麼簡單。哪怕目前三途春千夜找不到任何證明對方是叛徒的證據，但他不會放過挖掘、證明可可的秘書是叛徒的機會。
*
「你又想找可可了嗎？」
灰谷蘭看著九井一辦公室門前的三途春千夜，臉上帶著微笑，「我知道在你處於那個時期時，可可以及他的秘書小姐給你幫了不少忙，但在他們不在梵天的時候，按照就近原則，你要是表達謝意，不應該感謝感謝我和龍膽嗎？」
三途春千夜抬眼，注視灰谷蘭和灰谷龍膽，哼笑：「感謝你們？」
「對啊，就是感謝我們。」灰谷蘭迎上三途春千夜透著冷意的話，說：「畢竟我們的努力也不做假。雖然沒有秘書小姐那麼辛苦，需要每天照顧一整天想著玩的小屁孩，但我們也有為多出來的工作連軸轉的日子。」
小屁孩……
[大哥你是確定讓他感謝你，還是讓他拿木倉口再次對準你啊？]
灰谷龍膽感受著三途春千夜迸發的怒意，下意識地後退一步。
「秘書小姐可是很辛苦的。」
灰谷蘭並沒有被三途春千夜的氣勢影響，繼續說：「所以，盡快從童話故事的影響中出來，應該可以作為春千夜你對她的感謝。」
三途春千夜是個聰明人。
所以他很清楚灰谷蘭的話在具體講什麼。
灰谷蘭想讓他不要因為變小事件，遷怒於秘書。三途春千夜並不覺得自己有在遷怒秘書齊木，他只是看的比灰谷蘭、灰谷龍膽，可可他們更透徹，知道他們高評價的秘書齊木有不為人知的一面。
目前三途春千夜還不清楚這一面是什麼，但就像之前所想，他覺得會用行動去證明秘書對於他們，對於梵天的危險性。
在此之前，就讓灰谷蘭他們先那樣認為吧。
三途春千夜沒有搭理灰谷蘭的話，就離開了。
灰谷蘭咋舌，詢問弟弟灰谷龍膽：「他是不是從變小的事件中學會了一點點的沉穩？」
灰谷龍膽沒好氣地回覆：「春千夜也不是一直處於亢奮狀態啊！他很多時候也很安靜。」
不要以為春千夜有那麼瘋狂的時候，就認為他時刻瘋狂啊。刻板印象不能要。
「你這樣說，也是。」灰谷蘭像是被說服了般，點點頭，「他的確很安靜，小時候的他也很靦腆乖巧。照這樣來看，安靜的春千夜還是有保持一點點小時候的特徵。」
「我有點懷念小春千夜了。不過，我想秘書小姐應該比我更懷念。」
灰谷龍膽本想附和灰谷蘭，可在他突然又說了一句後，直接吐槽：「你在說什麼鬼故事啊！大哥。」
一個天使一個惡魔，沒有自虐傾向的秘書小姐絕對不會耗費時間來懷念春千夜。
秘書小姐可是很冷靜的。
即使在那麼恐怖的鬼屋中行走，她也能做到腳步沉穩，哪怕被他抱住，她也一樣給他安全感。
這樣的秘書小姐有顆強心臟，她肯定不會把春千夜當做需要銘記在心的人。
秘書小姐是理性主義。
「嗯，我的確有在說鬼故事。」灰谷蘭攤手，「不過我對秘書小姐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的能力很有信心。這件事，對秘書小姐的影響很小。」
灰谷龍膽贊同：「我也這麼認為。」
*
明司武臣認為春千夜變小的事情，對春千夜自身影響很大。
最起碼，他見春千夜的次數比之前要高很多。這個「之前」指的是春千夜沒有變小之前。
他和春千夜的關係……
有點複雜。
他和沒有發生那件事的春千夜沒有嫌隙，但面對恢復後的春千夜，明司武臣很難將他再看成個需要他人照顧，安慰的孩子。
說是彆扭也好，理解成愧疚，還是沒辦法與對方相處很多時間也罷，他已經對他們能否在大人時期關係改善不抱期待。
但頻頻在他面前露臉的春千夜將他的預想打破，難道春千夜現在渴望兄長關愛了嗎？明司武臣顫巍巍的在心裡豎起這猜想，然後——
「武哥，我覺得你應該把發生在秘書身上的異常情況都告訴我。」
三途春千夜是這樣回應（打擊）明司武臣的猜想。
是他想多了。
明司武臣看著嚴肅表情，詢問他的三途春千夜再次確定：真的是他想多了。
春千夜沒有想要向他尋求家人關愛的想法，而是可可的秘書齊木小姐有極大的興趣。
只是，明司武臣有些不太理解春千夜的話。
「發生在秘書身上的異常？你指的是什麼？」
難道是秘書小姐身上有異常的情況存在嗎？所以恢復後的春千夜才在見不到秘書小姐本人的情況下，轉而向他求證嗎？
真要是這樣，沒有注意到的明司武臣倒是想趕緊聯繫可可，讓他提醒秘書小姐照顧身體。
但春千夜給他的回覆卻是：「你不覺得她很可疑嗎？」
明司武臣：「……」
可、可疑？
這就是自己的弟弟對秘書小姐的看法？認真的嗎？
很明顯，三途春千夜的話把明司武臣問懵了。
為什麼春千夜會覺得秘書小姐可疑？明明小時候的春千夜那麼喜歡秘書小姐，嚷嚷著要帶秘書小姐去河屯君樂園，怎麼一恢復成大的春千夜就直接變了一個人……雖然明司武臣之前有這樣的預感，但真到這個時刻，他還是有點難接受的。
就算認為那段時期對於自己而言是黑歷史，也不要惱羞成怒，隨便找個藉口就要對秘書小姐喊打喊殺啊，春千夜。
秘書小姐很好的。
「她在我和我的聊天記錄中曾經暴露了她不為人知的一面。」
「什麼意思？」
明司武臣有些不解。
然而面對他的疑惑，春千夜卻不打算予以解釋，而是說了句：「沒什麼。」
「啊？」這到底是什麼意思？故意挑起他人胃口，賣關子嗎？
聊天記錄，秘書小姐到底說了什麼了不得的話被恢復後的春千夜發現端倪啊？應該沒有任何異常的情況吧。
明司武臣想可可的秘書是個很出色的人，她不會在明顯能夠留下證據的聊天中說些頂撞上級，讓春千夜不開心的話。
說到底，還是春千夜這邊惱羞成怒的可能性更高一些，所以他才會敏\感到這種程度，對秘書尋常的聊天記錄也能分析出個不一樣的意思來。
明司武臣真慶幸可可在春千夜恢復時，能夠如此迅速反應，帶著秘書直接出差。不然，控制不住情緒的春千夜絕對會給秘書一張通往地獄的單向車票。
「我會用證據證明我沒有說錯。」
春千夜這樣說。
明司武臣：「哦。」隨便吧。能找到，就奇了怪了。
他看著春千夜拿著小時候自己的手機看了很多次，更不解了。
小孩子時期的手機，有那麼好看嗎？
雖然明司武臣不太清楚那手機裡面到底有什麼信息，可是僅從年齡推斷，小孩子的手機無非就是涉及玩的信息居多。春千夜看一遍就知道裡面的大致信息了，他也沒必要觀察那麼久吧。
啊，春千夜好像更生氣了。
感受著不悅氣息朝自己撲過來的明司武臣咋舌，難道春千夜真的找到了很多可以刁難秘書小姐的地方。
現在打電話，暗示可可讓讓秘書小姐離職，會不會更好一點啊？明司武臣想。
*
梵天中能知道九井一出差多久的人，只有首領Mikey。
雖然灰谷蘭有時會在會議上提及「好想可可」的話，可他也沒有當面問Mikey可可回來的時間。
「說是出差，其實更應該說是玩了吧。」
灰谷蘭在走出辦公室後，對著其他人說，「真是羨慕啊。」
鶴蝶：「過年的時候，應該能讓你休息。」
「這也太遠了。」灰谷蘭嘆氣。
灰谷龍膽：「很快的，大哥，也沒有多久。」
「好想現在就休假。我想現在就跟可可打個電話，問他現在在哪個地方，能不能讓我也過去？」
灰谷蘭說著隨心的話，其他人的回應是沉默。
三途春千夜越過沉默，評價灰谷蘭無聊後，就走了。
灰谷蘭驚訝，說：「我還以為春千夜也會附和我呢！」
附和他的意思是想要休假，看可可？
一般人不會這樣吧。
畢竟很多人都沒有直面黑歷史的勇氣。
灰谷龍膽認為春千夜已經從那件事情的影響中出來了。一方面是春千夜現在的反應，一方面則是他和大哥也很少再看到春千夜在可可辦公室門前路過。
真好。
秘書小姐應該沒什麼危險了。
*
如果秘書不做危險行為的話，那她的確沒有什麼危險。
三途春千夜在車裡看著出差回到東京的齊木走入名為雙惡的拉麵館，嘴角微扯。
抓到了。
齊木秘書的背叛嫌疑又多了一份。
雙惡拉麵館，可不是梵天的人應該去的地方。那裡和梵天不合，充滿著應該被丟掉的酸臭記憶。
只要沾上，就會有被作為叛徒抹除的危險。
顯然，秘書做到了。
他說過的，他比灰谷蘭他們了解秘書更透徹，現在就是事實。
只要一步，只要他能親眼看到秘書和那兩個人說話，三途春千夜就可以完全認為對方是叛徒。
可這一步，三途春千夜並沒有看到。
他在等了很久後，從手下那裡得到的信息是秘書一個人吃拉麵，並沒有任何的其他舉動。
一個人……
能吃那麼久的拉麵？
三途春千夜可不相信這一點。
他看著秘書從拉麵店內出來，然後對著空氣說話。
他更覺得怪異。
可再仔細一看，三途春千夜發現了端倪。
齊木楠子並不是和空氣說話，她的面前站著一個人，一個在他記憶裡出現過的人。
他穿著運動服，戴著難以理解的圍巾，這個人應該有出現。
但「應該」的程度並沒有讓三途春千夜找到更多的證據。
因為他發現有關於那個人的記憶變得模糊。只有當其和齊木站在一起時，他才能知道有這個人。
和秘書小姐說話的人，原來有那麼低的存在感？
三途春千夜按捺住疑惑，看著低存在感的人和秘書分別然後去而復返，又遞給秘書東西，笑得很諂媚，一股難言的憤怒湧了上來。
呵，他果然對秘書的能力不抱任何期待。
秘書的審美很糟糕，人際交往狀況也很糟糕。
無論是之前還是之後，秘書處理的都很糟糕。
他沒有放過她的理由。
*
車內
三途春千夜看向依舊處於淡然狀態的齊木楠子，沒有任何笑容。
「看來你對自己很自信。」自信別人找不到拆穿她謊言的機會。
齊木楠子迎上他的話，回覆：【如果您覺得我哪裡做的不妥，可以直接點明。】
[不要詐我！]
[我是不會隨著你的糟糕論說下去的。說我做的一切都很糟糕，很難不讓人聯想到你在惱羞成怒。]
事情過去，就讓它過去吧。
舊事重提，真的很要命。
雖然道理是這樣，但實際情況卻事與願違。
因為事與願違，齊木楠子要努力應對，目標度過今天。
三途春千夜拿著的手機屏幕在這個時候，突然亮了起來。
鈴聲在車內響起，稍微消除了氛圍的緊張。
三途春千夜低頭看向屏幕上的號碼提醒，眼睛的冷意更深，「我很討厭別人給我打電話。」
*
九井一在打了幾個電話後，得到相同的結果後，眉頭緊鎖。
「放寬心了。」和九井一一起坐上車的灰谷蘭說：「春千夜不會對秘書小姐做什麼的。」
「如果真不會做什麼，那他就不會攔著秘書小姐。」灰谷龍膽也很生氣。他對於三途春千夜走出影響的預想錯了。
秘書小姐的安全並沒有得到相應保證。
春千夜就那麼生氣嗎？
誰都不想想到春千夜會變成小孩子，秘書小姐這種討厭麻煩的人更不期待自己的臨時上司變成需要別人照顧的小孩子。
這都是妖怪的錯。
要怪，就怪妖怪。
灰谷蘭雖然安慰著九井一，但他也沒有任何輕鬆的情緒。
春千夜啊，的確是個不會那麼容易走出來的人。
秘書小姐會怎麼應對呢？
畢竟，在她面前的，可不再是對她擁有崇拜喜歡情感的小孩子，而是讓梵天內部人員都倍感壓力，不想和他有過多接觸的二把手三途春千夜。
她應該不會再那麼淡然了吧。
因為鬼屋、過山車那種刺激的東西，遠不及於此時此刻她面對的死亡危險。
她會……
哭嗎？
第45章 「我的」論調
齊木楠子當然不會哭。
她甚至還在他人擔心她安危的時候，保護了三途春千夜，雖然從司機看來，是三途春千夜將她護在了懷裡。
真是太糟糕了。
在車子差點被沖到橋外之前，利用超能力制止住了車子的齊木楠子有點懷疑人生。
這樣的境遇，簡直可以在她超能力者人生的黑歷史上記一筆。
沒有預測到危險來臨的黑歷史，齊木楠子記得還有在夏日祭典上，被人扒了錢包。
當然，在這裡就不過多闡述那時的感受了。
此刻占據齊木楠子感受最多，最直接的是抱住她的三途春千夜有些顫抖的反應。
「你們……沒事吧？」司機小聲地詢問。
[我沒事，但是他嚇壞了。]
齊木楠子很想這樣對司機說。
不過接過話茬，回復司機的人並不是她，而是被齊木楠子認為嚇壞了的三途春千夜。
他僵硬地放開齊木楠子，臉上的神色很凝重，詢問司機到底是怎麼回事。
「有個人突然冒了出來。」司機說，「我剛想躲開，卻發現那個人忽然消失了。」
如果是這樣，車子是不會受到衝擊的。
齊木楠子看向外面，一隻觸手暴露在夜晚的空氣中，那是來自彼岸的存在。
看來晚上不單是人的多愁善感時期，妖怪也會多愁善感，找人麻煩。
「而且，這個橋好像在我們開過來之前就毀了。」
司機指了指如果躲閃不及，車子就會順著破損的地方掉下去的缺口，一陣後怕。
三途春千夜對於他這樣的話，沒有指責其胡言亂語，只是說：「如果車子沒問題，就繼續開。」
慌亂的司機聽到這話，找回了神智，連連點頭。
齊木楠子本想在這個時候消滅那個把他們置於危險境地的妖怪，可她沒想到那妖怪卻被騎著獅子的女人用木倉解決了。
是的，騎著獅子的女人。
齊木楠子沒有看錯，獅子沒有翅膀也能飛，那個女人面對妖怪也能淡然出手，直接解決。
對方應該是神明。不但有神器，還有寵物，在財力值上，完全碾壓她見過的夜斗。
人比人，能看的到差距。
神明和神明比較，也是。
*
「你在看什麼？」
似乎是注意到齊木楠子的心不在焉，目光看向車窗外，三途春千夜詢問道。
[外面有神明，要許願嗎？春千夜。]
不知怎的，在對上三途春千夜目光時，超能力者腦海中首先出現這樣的話。
那是逃過了理智，毫無邏輯可言的文字。
齊木楠子搖了搖頭，表示沒什麼。
三途春千夜抿唇，垂下眼簾，終究是煩躁地嘖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
*
或許是因為這個怪異事件，使得三途春千夜改變了主意，直接將齊木楠子送到了她所在的公寓。
在齊木楠子下車前，三途春千夜什麼都沒說。
在齊木楠子下車時，他也只是看了她一眼。
在齊木楠子下車後，三途春千夜倒是在車窗搖下後，說了一句類似於警告的話。
「不要靠近雙惡拉麵館和那家寵物店。」
寵物店是變小的春千夜去過的地方，他所見到的人，無論是松野千冬還是羽宮一虎，在恢復後的春千夜看來，就是需要避開的人。
雙惡拉麵館也是。
也許，對於梵天而言，這是不可明說的禁忌。
底層人員接觸不到幹部及首領，即使見到了雙惡拉麵館的照片，也不會聯想到什麼。但是見過幹部和首領的，就需要收起所謂的好奇，在出行規劃上避開一些地點。
但這個避開並沒有所謂的書面文件和口頭必定提醒流程。
三途春千夜本來也不想告知齊木楠子，但告訴了，對他來說也沒有什麼損失。
三途春千夜不想承認自己改變了主意。
齊木楠子聞言，點了點頭。
既然被對方提到，她的確會盡可能地避免和那些人的接觸。
當然，她也會在除了上班時間外老老實實待在家裡，不會讓被他人注意到的機會。
*
象徵危險的車子駛離齊木楠子所在的公寓，災難就此解決地如此輕易讓超能力者有些始料未及。
齊木楠子的手機再次響起了鈴聲。
她面無表情地接通，表示：【如果再跟我打電話，我也會收取委託費用哦，夜斗先生。】
打電話的夜斗先是沉默了下，接著說：「我剛才有件事情忘記告訴你。」
齊木楠子：【什麼事？】
「今天獅子座的運勢倒數第一。」
這跟她有具體的關係嗎？
超能力者的運勢從來都是倒數。
「千萬不要相信這是假的，齊木小姐。因為我也是獅子座。啊啊啊啊啊，我現在正在被妖怪追趕，沒有神器真的太可怕了。你也要小心啊。」
夜斗的尖叫聲從電話那邊傳了過來。
齊木楠子：【……】
他沒事吧？！
*
「嘖，又來了。」
三途春千夜看到手機屏幕上的電話，不悅的情緒更深。不過，和之前的拒絕通話不同，這次他選擇了接聽。
「不要給我這個號碼打電話，可可。」
這是三途春千夜的第一句話。
「如果你帶了那部手機的話，我想你會有更快和我通話的機會。」九井一聽到他話的時候，在愣了一秒後，火速回擊。
「占據我秘書時間為你工作，可是要收取費用的。」
「所以你想把我的資金扣成0嗎？」
九井一：「看來讓你印象深刻的記憶真不少。」
三途春千夜：「畢竟我的記性很好。」
三途春千夜告訴九井一齊木楠子回家的消息，然後他就聽到了九井一以外的人的聲音。
「真的嗎？秘書小姐真的平安到家了嗎？」
「也許，我應該給秘書小姐打個電話。」
看來，灰谷蘭和灰谷龍膽也在。什麼啊，三途春千夜的心裡升起一絲的薄怒，為什麼他們也要關注可可的秘書？
不，三途春千夜並不想用「可可的」修飾秘書的身份。
九井一對於三途春千夜的話，也很驚訝。
但在驚訝之後，他便詢問他現在在哪裡。
三途春千夜有些煩躁。
「你要和我面對面談嗎？」
「別談了，直接喝酒怎麼樣？」灰谷蘭插話，說：「老地點見吧，春千夜。」
說完，電話那邊就掛了。
三途春千夜看著九井一的號碼和那一串的通話記錄，煩躁的情緒更深。
煩躁驅使他刪掉了相關的紀錄。
難以忍受。
下次還是把原來的手機帶上吧。
*
齊木楠子今天接的電話有點多。
在接九井一的電話時，她正在外面，看著被妖怪盯上的夜斗狼狽逃跑的樣子。
神明沒了神器，就會面臨如此的危險，這個設定對神明來說也太過殘酷了吧。
齊木楠子利用超能力將妖怪解決，制止想要哭唧唧感謝的夜斗，滑動接聽鍵，接了上司的電話。
九井一詢問齊木楠子的情況，齊木楠子說自己此時在家。
「為什麼我能聽到風聲？」
糟糕。
今晚的風喧囂到讓上司不相信自己在家裡了嗎？
不過還行，誰讓她有陽台呢。
齊木楠子回覆：【因為我在陽台接聽您的電話。】
九井一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讓其快點休息，就把電話掛了。
很好。
不，也不太好。
齊木楠子貌似有被她的藉口坑了。
利用「千里眼」掃了下九井一去向的她懊悔她的多此一舉。
上司九井一好像在她的公寓樓下，而她所在的樓層，她的陽台黑漆漆到看不見一個拿著電話說話的人。
【……】
她應該說她在去往便利店的路上。
希望九井前輩不要在意她說的這句話，只需要知道她很安全。
心情複雜的齊木楠子把手機收了起來，看著捂著嘴，艱難保持安靜的夜斗，說：【你今天看起來運氣真不好。】
其實，齊木楠子也想把這句話送給自己。
夜斗見可以說話，放下手，長長的吐了口氣。
「不過我覺得我的運氣也挺好，能夠你拯救。明明只有神明拿著神器才能解決妖怪，齊木小姐卻突破了這樣的限制。你果然比神明還強大。」
「簡直就是楠子A夢啊~」
夜斗說著，臉上的神色都亮了不少。
【被神明這樣誇，我可沒有一點開心的感覺。】齊木楠子回應。
她看見妖怪，消除妖怪的超能力，也是在這個世界上升級的，可以說是這個世界給予的饋贈（惡意）。
【你還是快點找到合適的神器吧。】
【我剛才還看到有個騎著獅子的神明在……】
「等等，騎著獅子，那個，你說的該不會是那個吧。」臉色猛然變得灰暗，甚至戴上了痛苦面具的夜斗打斷齊木楠子的話，嘴裡的「那個」讓她有些不解。
【那個是哪個？】不要說一些不作為內行完全搞不清楚的話啊。
夜斗說：「一個追了我幾百年的痴女。」
【原來你存在了幾百年？！真厲害。】齊木楠子拍了拍手，算是鼓掌，接著就問如果他沒什麼事，她就走了。
「欸欸欸，你不好奇我為什麼能存在那麼久，我和那個人是怎麼結怨的嗎？」
【我一點兒都不好奇。】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慘。
她的親身經歷已經證明這一點了，完全不需要做再栽跟頭的準備。
夜斗無奈，只能對齊木楠子說會盡快找到神器，然後請她吃拉麵。
一提到拉麵，齊木楠子邁出的腳停了下來。
三途春千夜的話，她還記得。
所以——
【把拉麵換成別的吧。】
夜斗：「啊？」
*
居酒屋
進入包廂的灰谷蘭衝着早已坐在那裡的三途春千夜揮了揮手，「喲~」
在他之後，九井一和灰谷龍膽也走了進來。
三途春千夜眉頭微蹙，說：「你們居然比我來得還晚。」
搞什麼。
九井一接過他的話茬，回覆：「只是在路上耽擱了一會兒。」
「剛才在停車地點看到了你的車，你的一處車門明顯凹進去一塊，這是怎麼回事？」這句是灰谷龍膽問的。
三途春千夜抬眼，看著尋求他解答的三個人，嘴角微勾，說：「我也只是在路上耽擱了一會兒。」
九井一的神色霎時變得更難看了。
灰谷龍膽也在想秘書小姐在回家之前，是否有受過不好的對待。
「哎呀呀，春千夜現在也學會賣關子了嗎？」灰谷蘭在這時站了出來，緩解突然凝滯的氛圍，「真是的，現在說個話都越來越難了。不過，到居酒屋的目的也不是為了說話，喝酒是最重要的。」
在下酒菜等都上完後，灰谷蘭拍手，說：「今天大家可以暢所欲言，一醉方休。我買單哦。」
醉？他的大哥才不會醉。
灰谷龍膽想在包廂這幾個人裡，酒量最小的就是他，之後是可可。
如果喝酒喝多了，最先醉的是他，他可不想因為喝醉，而說出一些不可控的話。
他的擔心好像有點多餘。
因為在這次的居酒屋聚會上，他們都沒有喝很多酒。
所以——
大家的神智都很清醒。
或許也因為如此，他們也沒有藉著酒意多說些什麼話。
氣氛不算愉快。
「大家都多喝一點嘛。畢竟明天也沒有什麼事情，休息一天也沒什麼。」灰谷蘭說，「可可這邊剛出差回來，應該也不想上班吧。不如今天喝個痛快，明天也痛快地休息一天怎麼樣？」
灰谷龍膽見證著他哥哥努力愉快氣氛的努力。
九井一對於他的努力無動於衷，表示明天要進行收尾，不可能休息。
「原來可可你在出差的時候，真的有在工作啊。」灰谷蘭嘆氣，「我們還以為你帶著秘書小姐去玩了呢。」
沒有「們」！
灰谷龍膽打算澄清自己絕對沒有想過可可和秘書小姐趁著出差遊玩的場景。
但九井一的話卻先他一步，直言：「如果她想要休假，我會批准。」
三途春千夜在這個時候忽然笑出聲。
「一個盡職盡責的秘書怎麼可能會主動提起休假的事情？」
這句話本來沒有什麼問題，畢竟齊木秘書的確給他們的印象是如此，所以她也可能會因為自身的性格、形象等方面，不會那麼輕易把休假的事宜說出口。
但說話的人是不是錯了？
[為什麼說這話的人是你啊？春千夜。]
明明在此之前，春千夜對秘書小姐的印象可不是這樣的。當得知他讓秘書上車的消息，他們的第一感覺就是：春千夜要把知道他最多黑歷史的人抹除。
但現在——
春千夜卻這樣回復可可。
難道在上車到回家的這段時間，秘書小姐用愛感化了春千夜？還是說春千夜的那段記憶雖然讓他想要抹除秘書，但也會在抹除的同時，保護一直照顧他的秘書小姐，秘書小姐的安然無恙就是證據？
處於事件外的灰谷蘭和灰谷龍膽大腦迅速運作，推著各種的可能性。
處於事件中的九井一聽到春千夜的回答，表情沒有多大波動，言語清晰，表示他會聽春千夜的忠告，對自己的秘書好一些。
在場的人都能聽清九井一在提及「我的秘書」時，那格外加重的語氣。
可可這是在宣告所有權嗎？
不管怎麼看，他們都是職務上的關係吧？需要那麼特意地說明嗎？
雖然他們都清楚，但還是不舒服。
灰谷蘭、灰谷龍膽不舒服，最先提出忠告的三途春千夜也是。
他沒想到可可會選擇這麼蒼白的說話方式。
三途春千夜靠著椅背，目光落在毫不避諱他視線的可可身上，說：「我很期待你的改進。」
這話像是在暗示春千夜會在可可改進之後，還會再評價一番。
灰谷蘭和灰谷龍膽面面相覷，在回家前，秘書小姐到底對他說了，才能安撫住對她來說危險性極高的春千夜啊？
*
她並沒有說什麼安撫三途春千夜的話。一切都要歸功於對方沒有繼續找她麻煩。
齊木楠子在遇到明司武臣時，對方見她安然無恙，鬆了口氣。
顯然對方是清楚昨天的事情。
也是，明司武臣應該是那個提供給她的上司九井一三途春千夜小時候手機號碼的人。不然，她的上司不會那麼快拿到那個通訊方式。
明司武臣鬆了口氣後，還向齊木楠子表達歉意。
齊木楠子沒有表示接受。畢竟這本身也不需要他來道歉。
這只是三途春千夜恢復後，大家都預料到的需要應對的麻煩。
明司武臣想要說些什麼，但又打消了，嘆了口氣，「如果需要我幫助的，儘管提。」
「我的聯繫方式，你應該還有吧？」
齊木楠子點頭。
她可沒有隨時刪除聯繫方式的習慣，更何況是上級的聯繫方式。
「那就好。」
灰谷蘭和灰谷龍膽見到齊木楠子，也鬆了口氣。
「比起好奇露出脆弱的秘書小姐是什麼樣子，我果然還是覺得平時的秘書小姐最有魅力啊。」灰谷蘭說。
齊木楠子沒有說話，只是把泡好的咖啡放到了他的手邊。
灰谷龍膽則是在齊木楠子遞咖啡後，將一精緻的禮物給了齊木楠子，名義上是對齊木楠子以往替他泡咖啡的感謝。
齊木楠子表示那是她應該做的，所以她不會接受表達感謝的禮物。
「收下嘛。」灰谷蘭說：「龍膽可是很喜歡秘書小姐，每天都想看到秘書小姐哦。」
灰谷龍膽因為灰谷蘭的話，臉色變得更加不自然起來。
「我只是想要感謝秘書小姐的幫助罷了。」
「秘書小姐的確幫助了你很多。畢竟，她可是在鬼屋時刻給龍膽你支撐，讓你完美依靠的存在。」
「大哥！！！」
[哥哥大人，有的時候就是魔鬼一般的存在。我很理解你的羞惱，龍膽幹部。]
[另外，禮物什麼的，真的不需要。畢竟去河屯君樂園那天，我收到的關照和禮物已經夠多了。]
齊木楠子依舊表示自己沒辦法接受，並感謝了去河屯君樂園時，他們對她的照顧。
一旁的九井一卻讓齊木楠子選擇了收下，並稱：「我的秘書可不會白白讓人依靠。」
又是「我的」論調！
真讓人不舒服。
第46章 學會接受
九井一對於灰谷蘭口中提到的齊木楠子和灰谷龍膽的互動，如果說不驚訝是不可能的。
真沒想到，灰谷龍膽居然會柔弱到需要他的秘書給予安全感。
齊木秘書並沒有將這個事情告知給自己，想來她是顧全灰谷龍膽的面子。他的秘書向來是這樣，辦事周到，保護幹部的隱私。
九井一想到出差時，秘書在他詢問春千夜的情況的表現，對方公事公辦、不帶任何工作以外情感的口吻讓他印象深刻。
或許也因為如此，昨晚的春千夜才沒有找到借題發揮，繼續為難秘書的機會。
不過——
「我的秘書可不會白白讓人依靠。」
九井一將秘書的婉拒和灰谷蘭、灰谷龍膽的堅持看在眼裡，讓她收下，然後還用這樣的話收了尾。
自己的秘書雖然在工作方面很優秀，但有的地方還需要他這個上司幫助提點一下。
就比如現在，多次拒絕的話，只會讓別人更上心。
齊木秘書很優秀，別人想送禮物表達感謝，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九井一會教給她學會接受，這樣她就不會因為遇到類似事情而困擾，也不會對送禮物的人有什麼好感的增幅。
灰谷蘭和灰谷龍膽實在是太麻煩了。
他們的辦公室是閒置的嗎？
明明該說的，昨天已經說過了。
今天還特意過來，在他的辦公室裡，坐著他的沙發，喝著他的秘書泡的咖啡，還想繼續占據他秘書的時間。
「總感覺可可你好像更生氣了一點欸。」灰谷蘭對上九井一的視線，笑容不減，「其實你也沒說錯。禮物這種東西，按照秘書小姐的優秀程度以後也會越收越多。她早點接受，將這一切看作是常態，對她來說比較有利。」
灰谷蘭注意到九井一微變的神色，滿意地拍了拍手，絲毫不在乎這行為會招致多少的麻煩。
分分鐘猜出了九井一的打算，足以顯示灰谷蘭極佳的觀察力。他跟秘書小姐說過的，他小時候的國文課可是滿分，相當擅長閱讀理解。
對待下屬慷慨，而且還走心的灰谷蘭覺得秘書小姐如果在他這裡工作，絕對可以達到物質精神雙豐收。
下次要帶著秘書小姐去哪裡玩呢？
灰谷蘭一邊喝著咖啡，一邊思考。
河屯君樂園這個地點，他已經不會再考慮了。畢竟，已經玩過了嘛。
齊木楠子在接受灰谷龍膽的禮物後，說了感謝的話，就回到了自己的小隔間。
但物理方面的阻隔並不會妨礙齊木楠子「心靈感應」能力的使用。
所以有關於他們的心聲，她接收的完完整整。
九井前輩是個好上司。
他的打算讓她覺得很有道理，有的時候的確不能拒絕別人，不然會更麻煩。
但贊同和接受之間，還是有點距離。因為常規認識讓齊木楠子認為接受禮物也是個麻煩的事情，尤其是就一件事情的多次感謝。
在鬼屋對龍膽幹部伸出援手，這並不需要他在現在表達感謝。
畢竟，比起她提供的幫助，龍膽幹部幫助她更多。他和他的哥哥灰谷蘭不同，不會給她帶來多大的困擾，甚至還會在灰谷蘭添麻煩的時候幫她解圍。
他也是個不錯的上級，就是太體恤下屬了。
齊木楠子看著那禮物，通過「透視」，她很清楚裡面裝著的是鑲有很多鑽石的胸針，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不過這種不好意思只停留了一會兒，超能力者的心神就被灰谷蘭的計劃打亂。
她不想去什麼有趣的地方，真是謝謝他能夠浪費時間來考慮她的安排。
*
出差回來的第一天，結束工作時，齊木楠子得到了休假的通知。
休息時間為五天。
這讓她覺得意外又驚喜。
五天的時間可以避開多少麻煩，齊木楠子已經算不出來了。她一定會好好規劃，不辜負上司對她「好好休息」的囑咐。
不過休息的第一天，齊木楠子就在毫無規劃的熬夜看漫畫睡到中午後過去了大半。
超能力者也會熬夜看漫畫。
因為出差，她可是積攢了不少漫畫沒有閱讀。雖然沒有在合適的時候閱讀最新話，會有劇透的危險，但好在她周圍的人不看漫畫，自己去買漫畫的時候戴上了可以防止被劇透，隔絕心理活動的戒指，至此她才能在各種有利條件下，順利地看完她想看的。
沒有節制地把自己想看的都看完，所以才熬了夜，熬了夜之後也不用擔心上班的問題，接著睡到了中午，這對於難得工作之後，迎來長假期的職員來說很正常。
不得不說，攢了那麼多，一次性看完的感覺很爽。
宇內老師的靈感好像補上了，畫的那幾話劇情很精彩。齊木楠子想著之前曾在公園領貓，然後被赤葦京治教訓的漫畫家，照這樣下去，說不定他真的能度過沒辦法養貓的時刻。能監督一處於靈感困難期的漫畫家度過困難，她的鄰居赤葦京治付出了不少的努力。
他將來肯定能成為更加優秀的漫畫編輯。
齊木楠子第一天就在漫無目的地休息中度過。第二天她倒是做了不少的事情，將出差回來就打掃過的房間再次打掃，衣服什麼的，也進行了清洗，能在房間裡做的事情都做完了後，齊木楠子就出門，準備去便利店補充家裡需要的東西。
不過在路上，齊木楠子和一剛好路過的貓對上了。
沉默是她的第一反應。
再然後是——
[你這傢伙越獄了？]
齊木楠子用心聲的方式和那貓交流。
「喵？！」
[我才沒有越獄，這只是我例行的巡視領地time！]
能在這麼短時間內養成這樣的習慣，看來它生活都很不錯。
齊木楠子想著，便哦了一聲，說了句再見，準備繞過它，去便利店。
「喵？」
[不是……你這就完了？不打算多問我一些嗎？]
震驚的貓咪沒讓齊木楠子的打算得逞，它堵住了她，喵喵叫。
[怎麼會有你這樣的人啊？一般的人不是會問很多問題嗎？為什麼你這麼冷血？]
[我本來就不是能熱起來的人。]
齊木楠子回復，[當時把你帶回去的人並不是我。]
她做的就只是養它幾天，幫它找合適的主人。現在它過得不錯，她就沒有需要再擔心的必要了。說再多，沒有觀察來得更直接有效。
貓咪哼地側過頭。
[我就知道你沒有那個叫春千夜的小孩子熱情。如果今天遇到我的不是你，而是春千夜，他肯定會忍不住把我抱起來親親我。]
它說著，還用餘光掃一下齊木楠子的臉，它本想期待對方會因為它的控訴而愧疚，但對方的臉上並沒有愧疚的神色，而是它讀不懂的怪異複雜。
「喵？」
[你這是什麼表情？]
是因為你的話，使得我腦袋裡控制不住將小春千夜和現在的二把手對比了下衝擊到的複雜心情，而這份複雜心情涉及到它無法清楚的真相，我又不可能告訴你，所以才導致我更加苦悶。
齊木楠子的複雜表情完全可以用上述表示。
[沒什麼。]
超能力者嚥下複雜，[沒有什麼事的話，我就走了。]
「喵！」
[怎麼會有像你這樣無情的人啊！]
[你以為你這樣的話能傷到我嗎？]無情的齊木楠子吐槽，[我還有更多無情冷漠面沒展示出來。所以，出於安全起見，你千萬不要來惹我。]
超能力者可是很可怕的。
在超能力者和貓對峙的時候，一句「唔，姐姐你過來看貓？」的話打破了此時的僵局。
齊木楠子轉過身，就看見此前在公園見過，幫妹妹領養貓的天久光聖站在不遠處，微歪著頭，看著她和他們家的貓。
他好像是放學回來，穿著黑色的制服，拿著書包。
能在這裡看到他，真是太巧了。
或者也不能說巧，因為這是有概率的事情。畢竟，剛穩定下來的貓咪不會距離家太遠活動。
【只是偶然碰到的。】齊木楠子回答。
天久光聖點了點頭，說：「此時的確是小聖出來玩的時間。它一點兒都不害怕和外界接觸，很厲害。」
是嗎？
那真是太好了。
還有，小聖是它的名字嗎？這名字和他是不是有點關係？齊木楠子好奇，但也就好奇了一秒。
天久光聖很貼心地解釋齊木楠子的好奇，「之前忘跟姐姐說了它的名字。」他說著，上前幾步，蹲下，摸著沒有抗拒的貓咪，「本來珍珠是想要起和食物的名字，但我覺得它不太喜歡。」
「它很喜歡棒球，看到棒球，就忍不住地撲了過去。」
給它個毛線團，它也撲。
畢竟是好奇心很重，有很喜歡玩耍的貓。
「於是我就想給它起名為棒球。」天久光聖說。
這個名字聽上去也沒有比食物好很多。齊木楠子的目光看著明顯僵硬了不少的貓咪，多多少少能夠感受到它當時受到衝擊的心情。
「珍珠覺得我起名很簡單粗\暴。」
「我想也是，於是我就想在棒球後加兩個字，給它起名為棒球精靈。」
棒球精靈……
從所謂的物品棒球，搖身一變成為童話故事風格的棒球精靈，這在起名層次上的確有不小的提升。可最後沒有起這個名字，顯然表明了他的提議沒有得到認可。
「棒球精靈，多好的名字啊。」沒有被認可的天久光聖說：「它可是超級厲害的存在。」
[能不帶羞恥，坦然地說出這個名字，你也是超級厲害的人。]齊木楠子想。
「珍珠把貓的名字定為小聖，她肯定實在崇拜我這個哥哥。我最近的狀態超好的，投球很順。」天久光聖抬頭，看向齊木楠子，說：「姐姐你如果喜歡看棒球，可以去我們學校看我們的練習賽。」
別人喜不喜歡棒球，齊木楠子不清楚。
她能夠清楚的是她對棒球沒什麼感覺，或者更準確說她對涉及運動的各個項目都沒有任何喜歡的情感。
因為他人傾盡努力達到的高度和成果，齊木楠子能夠輕易達到。熱血、夢想、悔恨……那些涉及運動項目會有的各種反應，在齊木楠子出生時，就注定和那些無緣。她也知道自己和別人的區別，所以選擇了低調，不再成為輕輕鬆鬆碾壓別人，讓人體驗到絕望的存在。
「姐姐應該喜歡棒球吧。我記得姐姐之前的包鏈上有個棒球。」
[你把鏈子上的河屯君忽視了嗎？]
齊木楠子驚訝。
那個包鏈是春千夜在河屯君周邊商店買的，當時她的包上的確掛著那個鏈子。明明河屯君的體積和存在感要高過棒球，可沒想到天久光聖卻只提到了棒球。
看來，運動少年的關注點很專一。
「那個小孩子沒有和姐姐你一起來嗎？」天久光聖看了下四周，然後問。
[你現在才發現嗎？不，你在和我說話的時候，就應該注意到吧。]
齊木楠子感慨他的天然。
「那個人是姐姐你的朋友嗎？眼神有點兇的人。」
在收回查看四周的視線時，天久光聖對著齊木楠子問。
什麼意思……
並沒有刻意查看周圍的齊木楠子順著他的話看向了那人，愣住。
那人穿著豎條紋的西服站在街角，精緻的臉上情緒很少，漂亮的眼睛此刻正看著他們，裡面浸著和這個季節相匹配的，初冬來臨的寒意。就連那粉色的頭髮，也沒有化解他給人的寒意。
天久光聖說的沒錯，對方的確有點兇。
齊木楠子的警惕一下子拉到最高，感慨今天可真巧，居然能在這裡見到了二把手三途春千夜。
如果再多一個宇內老師，齊木楠子覺得這完全就是昨日重現。
不過，昨日到底是重現不了的。
此時的三途春千夜不是之前的春千夜。
「他是姐姐你的上司嗎？」
[我應該誇讚你沒說他是我朋友嗎？天久同學。]
齊木楠子點頭，然後沒辦法無視三途春千夜的她走到他面前，向他打招呼問候。
三途春千夜微微頷首，算是對她的回應。
齊木楠子結束問候，準備離開。
但她卻聽到「喵」的聲響，低頭看的齊木楠子看到了圍繞著三途春千夜轉了兩圈，然後蹲在她腳邊，又喵了一聲的貓咪小聖。
[他的身上有春千夜的氣息，他是春千夜的哥哥嗎？但兩個人的氣味有那麼一致嗎？好奇怪。]
齊木楠子：[……]
為什麼它的嗅覺要在這個時候起作用？雖然僅憑氣味就能推出小春千夜和三途春千夜的聯繫的它的確很厲害，但也到此為止了。
不要再好奇什麼了，那對它沒有任何好處。
「看來小聖也認識你啊。」
因為貓咪的行為而走了過來的天久光聖對著三途春千夜這樣說，「能在這裡遇到小聖認識的熟人真是太好了。」
[這熟人雖然嘴角帶有疤痕，但並不影響顏值。嗯，近看耳朵上有那麼多耳釘，看起來好疼，對自己都這麼狠，感覺性格上肯定不是很好惹的人。他的眼神又很凌厲，好像下一秒就會從口袋裡掏出木倉，對別人毫不遲疑地開木倉的那種人。能在這樣複雜人設的上司手底下工作，怪不得姐姐會如此淡定。]
[她絕對經歷過在木倉林彈雨中開車的驚險時刻。]
他的推理真棒。
擺個攤，給別人看面相應該能掙很多錢。不過在掙到錢之前，他肯定會因為過於直接的說話方式而受盡苦頭。
很慶幸，現在的天久光聖只是在心裡訴說想法。
三途春千夜聽到「熟人」的詞語，看向齊木楠子，說：「你的確有處理好交代的事情。」
這是誇讚嗎？
齊木楠子有些訝異。她還以為對方不會再說什麼，然後離開。現在這架勢，他是要在這裡待一會兒嗎？
第47章 這是謝禮
「喵？」
[是春千夜對吧，我覺得他應該就是春千夜！他怎麼變大了，是中了魔法嗎？]
貓咪小聖最終堅定了自己的直覺（嗅覺）沒錯，圍著三途春千夜繞了一圈後，扒著齊木楠子的腿，想要得到對方的進一步回答。
[難道說到了一定年齡，大人會變成魔法師，為自己實現願望？]
[快點給我答案啊，冷酷的大人。]
好奇心真的會害死貓的！
這句話它應該在知道「魔法師」之前，聽過吧。
聽著貓咪的詢問，齊木楠子直接把它抱了起來，好在它在她抱起來之後保持安靜沒有鬧。
她並不著急給它答案。
因為貓給予的危險性，遠不如面前的三途春千夜。
她看向三途春千夜，而對方也在看她，他的目光又掃了一眼被她抱著的貓，沒有波動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的煩躁。
雖然三途春千夜對貓有記憶，甚至剛才還誇她處理事情的到位，但她很明顯能夠感受到他在此時對貓咪的低好感。
成年人的好感度和小孩子沒什麼區別。
「感覺有點冷。」很會讀氣氛（氣溫）的天久光聖疑惑地看了一下四周，「要降溫了嗎？還是要下雪了啊？」
「喵~」
[是我要死了~]
貓咪有點害怕地把頭埋在齊木楠子的懷裡，試圖尋求溫暖。可皮毛出傳來的寒意還是擺脫不了，嚶嚶嚶，大人形態的春千夜好可怕。
哎呀哎呀，它終於認識到可怕了嗎？
齊木楠子看著努力求生的貓咪，直接將它放到了更為安全的天久光聖那裡。
或許是因為距離危險源遠了一些，安全係數倍增的貓咪沒有再發抖，甚至還好奇地探出頭，看向齊木楠子和三途春千夜。
它還在好奇。
下次再出現這種情況，她絕對會無動於衷。
將貓咪好奇行為看在眼裡的齊木楠子想。
*
三途春千夜的確有話要和齊木楠子說，當然不會在路邊，也不會再在車裡，而是選擇了一處咖啡廳。
天久光聖沒有跟來。
因為他覺得今天的氣溫變化有點大，他要快點回家，大賽在即，作為棒球部的王牌，他更加注重健康管理的必要。
「喵~」
[其實氣溫不是關鍵，氣氛才是！看來光聖很會趨利避害的lucky boy！]
被天久光聖抱著走的貓咪小聖這樣誇讚。
齊木楠子對此的態度是：[如果你能向他學習學習怎麼趨利避害，那就更好了。]
另外雖然貓咪之前說自己不需要一技之長，但現在來看它還是有學點東西的，無論是魔法師，還是英語水平明顯都跟上來了。
也許下次見到，齊木楠子能看到它嶄新的一面。希望到時候，它的趨利避害意識能和它的技能一樣讓人眼前一亮。
貓咪當然有接收到齊木楠子刻意說的那句心聲。
貓，嗯，毛瞬間炸了。
「喵！」
[你這傢伙太討厭了！]
面對控訴，齊木楠子表示不痛不癢。[哦，希望你下次距離我這個討厭的傢伙遠點。]
或許是因為貓的聲音拖延了天久光聖回去的時間，他在離開前，還特意重複了下自己之前的話。
「打棒球可是項很有趣的活動。姐姐如果有時間，就到我們那裡看看吧。」
他的話剛說完，齊木楠子就感受到一股冬日的冷風颳過。
「好冷。」
被風颳過得還有天久光聖，他下意識攏了下衣服，不滿地嘟囔著糟糕的天氣。
「王牌的身體可是很重要的。」
他自顧自地說，然後就離開了。
梵天職員的身體也很重要。
畢竟她正處於休假期，齊木楠子可不想生病。當然，這只是為了襯托此時的不妙狀況隨口說出來的話。
事實上，超能力者不會生病。雖然在有時候會遇到一點點的狀況，比如花粉症，但總體而言，她是不會生病的存在。
但身體不會生病，不代表心裡不會生病，或者說切切實實地感受到困擾。
咖啡廳
齊木楠子坐在位置上，看著對面的三途春千夜，對方只是吃著餐點，一副在正確的場合做正確的事情的姿態。
她的面前也有三途春千夜幫忙點的甜點和咖啡。
從外觀看，氣氛很和諧，可作為處於該狀態的當事人齊木楠子摸不准三途春千夜到底想做什麼。
「不合胃口？」
三途春千夜用著平淡的語氣詢問。
很好，可以打破沉默了，說話了。
齊木楠子表示不是，然後對他體恤下屬表示感謝。
【如果您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她相當流暢，甚至可以說流程化地想要將對話進行下去。
但被對方的一個抬眼，給制止了。
當然抬眼只是動作，眼神中的不悅是真的。
「我不喜歡你這樣的說話方式，會讓我以為你在討厭我。」
討厭嗎？倒沒有達到這種程度。
她只是覺得麻煩罷了。
另外，上司一般喜歡直切正題，甘願為其赴湯蹈火的下屬吧。齊木楠子之前說這話，其他人都沒有表達不喜。可在三途春千夜這裡，他怎麼就想要讓她真實一點啊？
真實，有的時候可是很殘酷的詞語哦，殺傷力極強。
如果表達真實看法不用承擔後果的話，齊木楠子倒是可以說一下此時的所思所想。
她想回家。
沒錯，就是這個想法占據著她此時的大腦，以至於她並沒有碰多少面前的餐點，才會被三途春千夜詢問「不合胃口」的問題。
齊木楠子心裡想那麼多，沒有效果，檢驗效果的標準終歸還是要用言語。
只不過，她不能再說些很職員化的話了。因為對方並不吃這一套。
【抱歉，我好像讓您不高興了。】
先道歉，總沒錯。
但這個觀念只樹立了一秒，就被對方的「嘖」給壓下去了。
三途春千夜面色平靜時還好，會讓人放鬆警惕。心情稍有波動起來，很多下屬都會心驚膽戰，度秒如年。
「你並沒有讓我不高興。」
[真的嗎？我不信。]
齊木楠子感受著三途春千夜的低氣壓，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她其實並不是完全不懂三途春千夜的想法。對方雖然變回了大人，但是那些記憶依舊在影響著他，使得他會做出一些和大人時期的自己不同的行為。可長久的觀念也會在這個時候和新生觀念抗衡，糾結、疑惑等情緒交織的複雜讓他下意識想要尋求能夠平復他心情的辦法。
不意外的，作為和他在那段時期交集比較多的人，齊木楠子就被找上了。
【那真是太好了。】
比起說「不信」，齊木楠子順著對方的話，繼續道：【能夠在休息時間和您見面，真的……】
「是種災難對吧？」三途春千夜接過她的話，對上秘書微愣的目光，說：「人越長大，越覺得有些東西可以放在看臉之前。所以，工作能力不錯的秘書在心裡對我的印象應該是麻煩，甚至是危險。」
齊木楠子噎住了。
「人越長大……」的話是齊木楠子在面對春千夜問及是否提升審美標準時，曾經說過的。她沒想到三途春千夜會一字不差地把它說出來，甚至還很巧妙地在這個時候用。
好可怕。
這就是智商在線的梵天二把手嗎？如此一比較，齊木楠子突然懷念小時候的春千夜了。
這是拚命想要逃避的表現。
當然拚命的狀態維持幾秒。
成熟的大人需要正視事實。
齊木楠子沒辦法肯定三途春千夜的話，說他很麻煩，很危險。
哎呀哎呀，真希望有個人突然跳出來幫她解決一下此時的尷尬。
【您對於我來說，並不麻煩。】雖然希望，但也不指望別人出手的超能力者選擇自救。
低氣壓的氛圍凝滯了下，之後齊木楠子感覺到溫度的升溫。
很明顯，三途春千夜對於她的自救行為表示滿意。就連神色上，都不再緊繃。
將此時此刻人與氣氛變化接收清楚的齊木楠子訝異。
說到底，他還是喜歡謊言吧。
只是不喜歡流程化的口吻。
即使他智商在線，知道她有一套評判人的標準，可他的心裡應該也有傾向，自己剛才的話附和他的傾向，所以他沒有不高興。
人果然是複雜的生物。
齊木楠子度過了危險階段，找個理由，應該可以撤退了。
三途春千夜聽到齊木楠子詢問他接下來的時間安排，便隨口說道：「沒有什麼安排。」
[我就不該詢問他，我應該說我有安排。]
齊木楠子懊悔了一秒，都怪她太有職員本分，總是先問上級。
「你打算去哪兒？」一聲詢問制止住了她的糾結。
又是一個面臨選擇的回答。
是說回家？還是說去便利店？哪個對她最有利，以至於對方不會在有占據她時間的打算。
思來想去，齊木楠子還是選擇了——
【便利店。】
她有很多要買的東西，相當花費時間，所以這麼瑣碎的安排應該沒有他人干預的可能性。
三途春千夜對於齊木楠子的安排的確沒再說什麼。
不過——
他好像想要做什麼。
按照預想，本來應該在咖啡廳門口分別的劇情被三途春千夜的「跟上」言語給打破了。
他要送她去嗎？
不用了吧。
稍微花費點時間走過去，一方面環保一方面也能讓人運動，消耗一下卡路里。
她真的不需要三途春千夜的幫助。
可齊木楠子也沒辦法做到拒絕。畢竟拒絕的後果，她有些承擔不了。
車內的氛圍不像之前的那次凝滯，齊木楠子看著對方一直看著窗外，並沒有看她的側臉，內心的無奈更多。
上級的好意，就這樣接收一次吧。
下次的話，她絕對會找到他人沒辦法干涉自己的藉口才行。
*
窗外飛快過去的人和物並沒有裝進三途春千夜的眼睛，哪怕他一直看著窗外。
此時占據他心神的，只有說要去便利店的秘書。
她可真奇怪。
明明他在這裡，卻沒有任何想要拜託他，或者向他求助的打算。
灰谷蘭曾經在他面前提到過所謂的「尺度與分寸」，三途春千夜之前的回覆是「那關自己什麼事」。現在來看，最能把控尺度和分寸的人是秘書齊木。
她沒有露出任何與他親近的表情，也沒有做出面對春千夜時的舉動，完美地把自己定在秘書、下屬身份，按照職責辦事。
真是一個讓人忍不住誇讚的優秀下屬。不摻雜任何的情感，絕對的理性主義。
齊木楠子下了車之後，注意到三途春千夜也下了車。
超能力者的壓力又來了。
原來上級也有這麼親民的安排，也會親自逛便利店嗎？齊木楠子還以為他們的衣食住行都需要下屬的安排呢。
能不能稍微站在高處，做出一些讓她不意外的行為啊。
三途春千夜側過身，看向齊木楠子，沉靜的目光帶著一絲的困惑和詢問。
不走？
她讀出了這個意思。
糟糕。
[你確定你現在的人設還在線嗎？]
[為什麼要做出這樣OOC的行為啊？]
齊木楠子艱難地邁出腳，一邊靠近三途春千夜，一邊懷疑人生。
童話事件的影響不容小覷。
超能力者有點難以承受。
*
有上級在旁邊看著，齊木楠子逛便利店的愜意程度大打折扣。
去貨架把東西放進購物車都很束手束腳，分分鐘都有想要去收銀台結賬的想法。
但三途春千夜的行為制止住了她的動作。在他將標著「2980」日元的咖啡果凍放在她的購物車時，齊木楠子愣了。
讓她愣的，不止這一個舉止。
他很隨意地把多個這樣價格的咖啡果凍放了進去，重複多次後，三途春千夜總算滿意，雙手抱胸，看著購物車的東西點頭。
「這是謝禮。」
謝禮？
什麼時候的謝禮？
真是的，該不會和灰谷龍膽幹部一樣，三途春千夜也開始走遲到的禮物路線吧？
齊木楠子有做過讓他特別感謝的事情嗎？就算是有，三途春千夜的哥哥明司武臣幹部已經感謝過了。
她之前收到了他給的支票。
拿錢辦事什麼的，她執行的很好。
所以他真沒必要給她這麼多咖啡果凍。
在幹部的答謝中，齊木楠子已經迅速積累了財富，可以說是個有錢人了。她不會再因為咖啡果凍什麼的，有所動搖。
真的。
即使這樣告誡自己，齊木楠子還是能感受到與困擾相伴的類似於高興的情感正在操縱自己的面部肌肉，試圖展現內心的變化。
不行。
齊木楠子低頭，看著自己推購物車的手，想要以此來緩解怪異情緒的影響。
弱點這種東西，只有遇到，才知道。
她不能讓三途春千夜確定咖啡果凍就是她的弱點。
三途春千夜看不見齊木楠子的表情，但在她低頭前，對方的表情變化沒有任何遺漏地倒映在他的眼裡。
看來那並不是節目效果。
無視那些藝人，眼睛裡只有咖啡果凍，對梵天人外表的無動於衷，以及她那句「我不看臉」的話……秘書齊木倒是展現了很多的真實。
居然會因為咖啡果凍而開心。
她可真奇怪。
託三途春千夜的福，齊木楠子便利店的袋子空間絕大部分被咖啡果凍占據了。
她自己想要買的，大部分都被劃除到這次便利店之旅名單。
很有分量的袋子被三途春千夜拎著。
明明自己那邊沒有任何重量承擔，可齊木楠子依舊感覺到心裡難言的沉重。
麻煩真的很難預測。
齊木楠子的手機在上車之前，響了起來。她對上三途春千夜看過來的目光，本想掛斷，但對方卻讓她接聽。
「齊木小姐，我找到神器了，今天晚上就可以請你吃飯！開心嗎？」
第48章 神明的努力
開心嗎？
怎麼可能！
他這傢伙的電話來得太不合時宜了。雖然短短幾天，他就和沒有神器的窘迫情況說再見，從這一點上，齊木楠子的確要祝賀他，但是——
她是缺那頓飯的人嗎？
【抱歉，我今天很忙。】不想多說什麼，齊木楠子直接拒絕了夜斗。
「欸欸欸，為什麼啊？不是你說要讓我請你吃飯嗎？我已經準備好了。」
[我沒準備好。]
超能力者可不是有求必應的人，拒絕一下別人是很正常的事情。
夜斗這傢伙肯定是從她這裡得到了錯誤的印象，才會跟她套近乎。
不過，優質客戶也會發飆的。
【我沒時間。】
說完，齊木楠子就把電話掛了。
解決完夜斗的事情，齊木楠子並未鬆口氣。因為相較於夜斗給她的困擾，三途春千夜這邊的壓力更明顯，更直接。
「看來你很忙。」三途春千夜的話適時地傳了過來。
齊木楠子：【您應該比我更忙。】
像是陳述事實，實則又帶些暗示的話，到底還是被她說了出來。
梵天的二把手日理萬機。
即使現在輕鬆一會兒，可他應該不會和她這個下屬長久待在一起。
她的日常很無聊，應該提不起他繼續關注的興趣。
「的確，我是有很多事情要做。」
齊木楠子得到了三途春千夜這樣的回覆，對方的表情平淡，目光掃了下被她拿在手裡的手機，說：「待會兒把你送回去後，就不打擾秘書接下來的安排。」
看來對方以為她對夜斗的推脫，是假意推脫。雖然三途春千夜誤解了，但齊木楠子也沒有想再解釋的意思。
成年人的確很忙。不單是要應對手機裡的聯繫人，手機外的人更要花時間去解決。
密閉的車內，三途春千夜不悅的氣息化為實質的寒意，讓齊木楠子覺察到絲絲的冰冷。
他的目光有意無意地掃向她，像是有什麼想要問她的。
齊木楠子知道在這個時候，當做沒有注意到，無視更好。
可或許是無奈的情緒稍稍占了上風，使得她跨越理智，和三途春千夜看過來的目光對上。
[說吧，你想問什麼？]齊木楠子做著被詢問的準備。
對方注意到她看過來的目光，漂亮的眼睛上挑，嘴角微扯，「如果被我問問題，你很有可能走不了。」
[……為什麼你這麼懂我的意思，還順帶著越過問題，給我警示？]
[你是另一個擅長做閱讀理解的灰谷蘭嗎？不，無論從說話方式還是思維方式上，你和他終究是兩個人。]
齊木楠子不留痕跡地將視線挪了過去，看著前方，沒有說話。
忘記剛才的事情吧。
是她大意了。
超能力者即使遇到過各種的情況，對一些事情見怪不怪，可她也沒有無視他人的警示，自投羅網的心思。
是的，齊木楠子恢復了理智。
三途春千夜對於她這樣的反應沒有生氣，甚至連低氣壓的車內氛圍都緩和了不少。
不過，這不代表三途春千夜放過了齊木楠子，他詢問她是否需要送她去想去的地方。
[你絕對是想詐我！]
[一般說謊的人肯定會在這樣的詢問中露出馬腳。但我並沒有說謊，我很誠實，我現在就是想回家。]
想著，齊木楠子再次表達了對三途春千夜送她回家的感謝。
三途春千夜嘖了一聲，終究按照自己以往的說話方式，詢問了齊木有關於剛才打電話過來的人。
「如果是推銷電話，你可以把其拉黑。」
三途春千夜的聯想能力真好，給她找了相當不錯的理由。作為在社會上漂泊的一員，一般都不可避免接到推銷電話。
齊木楠子順勢點頭，直接把夜斗的來電蓋上「推銷電話」的標籤。
可惜作為「推銷」的人，很不給齊木楠子面子，在她點頭後，又來了一通電話。
齊木楠子看著來電提醒，一種想要痛揍神明的想法浮現了出來。
[為什麼你看起來很窮，話費卻那麼多啊？夜斗。難道在你花完最後一筆錢買轉運物前，你的理智讓你做了留一點出來充話費的選擇？]
真是的，他到底想要說什麼？
吃飯有那麼重要嗎？
三途春千夜注意到齊木楠子的猶豫，直接點破：「看來不是推銷電話。」
的確不是。
本來可以是的，是她遲疑了。
齊木楠子喪失了拉黑的機會，只能接通，聽著那邊的喧鬧。
「一起吃飯嘛。我收到一個餐廳新開張的宣傳單，上面說湊夠三人有半價優惠！」
如果是兩個人，他是不是不會給她打電話了啊。
【我沒興趣，你找別人吧。】神明的人際關係再差，應該也找到一個。
她在半價優惠上，幫不上一點忙。
夜斗聽到齊木楠子接連拒絕，覺得很奇怪，問：「你的旁邊有人嗎？」
答對了，但沒獎勵。
既然猜到她身邊有人，就不要再堅持請她吃飯了。
「讓你身邊的人也一起來啊，四個人五個人更優惠。」
即使更優惠，那也不意味著結賬的時候就會省很多。畢竟人數在哪裡。
一向吝嗇的夜斗居然還想請更多的人吃飯，他是中彩票了嗎？
真意外。
不過齊木楠子可不想接收神明意外的慷慨，將三途春千夜帶過去。而且，她也不會去。
夜斗和三途春千夜是有交集的。
雖然齊木楠子不知道按照夜斗的被遺忘體質，她的上級有沒有記住對方，但避免讓他接觸以前的一些人物，還是需要的。
夜斗知道她很多事情，要是一激動，在三途春千夜面前說點什麼，齊木楠子可沒辦法預測之後的發展。
【謝謝，還是不用了。】
齊木楠子想要再次掛斷電話，表明她對夜斗的堅定拒絕。可當她剛想這樣做時，一隻手搭在了她的手上，打斷了她的動作。
齊木楠子順著視線看過去，三途春千夜的目光落在她的手機屏幕上。
來電人：夜斗
「好像是那個和你很熟的人。」三途春千夜這麼說，「你不打算答應他嗎？」
[如果我答應了，你會放我離開嗎？]
[還有為什麼你對夜斗記得那麼清楚！]
齊木楠子這裡是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的複雜。
【他只是在無理取鬧的提要求，而我這邊只是拒絕他的要求罷了。】嚥下複雜，超能力者努力擺脫此刻的麻煩。
「無理取鬧？欸欸欸——齊木小姐你是這樣看待我的嗎？明明我們約好的，等我達到目標，我要請你吃飯！你難道不記得了嗎？」
夜斗那邊努力拔高音量，試圖增加氣勢。得虧他的氣勢，使得三途春千夜也知道了之前沒有聽到的具體事項。
齊木楠子拿著手機的手抖了下，因為她有點承受不了夜斗那邊語言的重量。
「齊木小姐你的身邊的確有人在吧！我聽到你在跟別人解釋。如果對方有時間，也可以過來。我今天運氣超好，中了很多錢。」
[所以說今天是獅子座的幸運日嗎？嘖，獅子座之間的悲喜也不相通。]
對於夜斗的積極熱烈，三途春千夜作為被邀請人表示了接受。
齊木楠子：假期的第二天，可以蓋上災難的印章了。
*
夜斗真沒想到齊木楠子的身邊人是她的上司。
什麼情況啊？齊木小姐和她的上司關係這麼好的嗎？
[你最好不要在他的面前提及神明論調！]齊木楠子利用心聲和夜斗對話。
夜斗震驚。
怎、怎麼回事？為什麼他聽到了他人沒辦法聽到的聲音！是他幻聽了嗎？
[你沒有幻聽，這是我的超能力。]
為了避免更多的麻煩，齊木楠子第一次向夜斗展示了這個能力。很不意外的，收穫了一傻眼的表情。
[能進行心靈對話，那這麼說，我之前的所思所想你統統知道了嗎？！啊啊啊啊，我突然覺得自己在沒穿衣服地奔跑。]
[讓你有這樣的感覺，還真是抱歉。]
齊木楠子當然知道別人被探知內心所想會感到不舒服，所以她一直都不會向別人透露這一點。但現在超能力者進行了取捨，主動告知夜斗她的能力，希望他能夠為眼下的情況盡自己的一份努力，減少麻煩。
之後，夜斗如果想要所謂的情感遭受傷害的補償，齊木楠子覺得自己也可以答應。
[你果然比神明還厲害！]
[不，或者更應該說你的存在簡直就是對我們這些神明的嘲諷！]
這誇讚可沒有愉悅到她。
齊木楠子無奈，將夜斗的心理活動放在一邊，看著明顯處於國中階段的少年，對方注意到她的打量，也在好奇地看著她。
或許這只是因為他對於夜斗人際關係的好奇。
神器這個設定，齊木楠子了解的並不算多。但有一點可以確定，身為彼岸的存在，是與生人世界不一樣的。這些能夠成為神器的存在，在踏進彼岸之前，應該也是人類。
或許是因為齊木楠子的注意在他身上停留太久，少年有點不好意思，但又很禮貌地向她問好：「你好。」
他的目光還掃了一眼齊木楠子身邊的三途春千夜，雖然礙於對方的氣勢，總覺得不太好惹，可他也問了聲好。
看上去很乖，和夜斗不是一種性格的人。
在自我介紹階段，夜斗很負責的對三途春千夜介紹了自己的身份，當然還有身邊人的身份。
少年的名字是雪音。
「我是齊木小姐的朋友，今天是想邀請她吃吃飯。能在這個時候，同時請到齊木小姐的上司，真是太高興了。」
在電話裡得知齊木要帶上司來的夜斗看到三途春千夜時，這樣說。
「請問您貴姓？」
「三途。」
「哦，原來是三途先生。」
……
開頭就是這樣的寒暄。
齊木楠子看著夜斗十分流暢地將他那手寫的名片遞給三途春千夜，說著如果有委託，他就會接的話，感慨他明明是神明，但作死功力一流的現狀。
三途春千夜掃了眼手裡的名片，突然想到了之前夜斗也曾經遞給他一張，只是那時候比起說接委託的事情，當時的自己只認為他是個無所事事，相當不靠譜的人。現在的話，三途春千夜並不想對其有多大改觀。
因為夜斗依舊不值得信任。
只是他沒想到，就是這樣的人居然能夠請到秘書吃飯，秘書也對他的多次電話騷擾相當容忍。
三途春千夜認為她並不擅長處理人際關係。
「我聽過齊木小姐提到你呢，你對她特別好，她在你手底下工作很開心。」
夜斗一開口，就把齊木楠子驚到了。
[喂喂喂，你的腦袋確定是正常的嗎？是不是被中彩票的驚喜給衝過頭了，所以才開始胡言亂語。我什麼時候在你面前提到過我的上司？]
[雖然你是沒有這樣說啦，但能請他過來，那不就證明你和他關係很好嗎？]
夜斗在心裡接過齊木楠子的詢問，說：[放心，只要我出馬，你今天絕對能夠拿到最佳秘書的稱號。]
合著他說這話，還有如此的原因嗎？齊木楠子該感謝他嗎？感謝他在吃飯的場合，還不忘關心她的工作。
三途春千夜聽到夜斗這樣的話，更加肯定夜斗的難以信任。
秘書應該很少在他人面前提及工作問題。就算提及，「九井一」這個名字應該是被夜斗知曉的上司，而不是他。
能把他人的名字都搞錯，甚至不負責任的說出這樣的話，三途春千夜看不出秘書需要再和夜斗往來的必要性。
三途春千夜的眼睛是雪亮的。
齊木楠子也覺得她要和夜斗拉遠一點距離，免得對方再來一些麻煩。
不過，這種信息是夜斗沒辦法接收的。此時的夜斗一半的心神放在食物上，一半則是在對齊木楠子和三途春千夜的友好關係上。
就像他對齊木楠子承諾的，夜斗的的確確想要三途春千夜在的場合，給齊木楠子爭取更多的好感和榮譽。
[別，給我打住！]
齊木楠子也曾對他的努力選擇視而不見後，積極制止。
但夜斗卻很堅持。
「希望你能多多照顧齊木小姐啊。」
他是這樣對三途春千夜說的。
齊木楠子的心態炸了。
成熟的成年人不需要他人的照顧！
不信任夜斗的三途春千夜，在這時倒是嗯了一聲。
齊木楠子：[……]
*
夜斗對於三途春千夜除了是齊木楠子的上司之外，還有一點其他的感慨。
他看上去真的不好惹。
雖然不想承認，但夜斗也沒辦法無視三途春千夜的受矚目程度。
齊木楠子的上司很帥，帥到路過的人都忍不住看向他。
[如果三途先生出道，肯定會收穫一大批粉絲的吧。]
他現在在想這個嗎？
超能力者無語。
[話說，我總覺得他有點眼熟。我和他是不是之前見過？]
夜斗的疑惑雖遲但到。
這並不是他的錯覺。
他們的確見過。
只是齊木楠子這邊在透露信息時，並沒有點名變小的人是誰。所以夜斗才不會聯想到春千夜和三途春千夜的關係。
能知道他們聯繫的日月食，目前正在旅行。
[沒有，你應該是想多了。]
齊木楠子說。
*
「你們好像都沒有吃多少呢！難道這裡的飯菜不合胃口嗎？」吃飯時，比起他和雪音的狼吞虎咽，風捲殘雲，齊木楠子和三途春千夜的慢條斯理顯得格外引人注意。
因為他們在吃飯之前就吃過了啊。
沒有間隔很久的甜食攝入，在肚子裡可是很有存在感的。
夜斗沒有將齊木楠子的複雜表情看在眼裡，只是感慨：「齊木小姐和三途先生真不愧是完美配合的上下級關係，在吃飯上都很有默契。」
[……在這個時候，都不肯放過任何一個夸三途春千夜的機會嗎？夜斗。]
第49章 所謂的回憶
[即使你再怎麼誇他，他也不會給你錢的。]齊木楠子對夜斗說。
[我不需要他給我錢啊，我只需要他給你錢就好了！畢竟他是你的上司嘛，只要他對你的印象好了，你在公司裡面應該可以拿到高薪啊。]
她就知道……
夜斗的積極作為完全是把握住「讓齊木小姐成為最佳秘書」的重點來的。
不過，他的努力方向錯了。
[他不是我的直屬上司。]也就是說，夜斗的誇讚有些一開始就針對錯了人。
夜斗拿著筷子的手停到了半空，冰藍色的眼睛霍地睜到最大。
[誒——怎麼會這樣？不是你的直屬上司還跟你待在一起，你現在是調職了還是怎麼回事？]
齊木楠子見他迅速地回神，淡然地喝了口水，[在休息日遇到了上司，還沒有擺平，就遇到了一堅持邀請我吃飯的神明。]
[……對不起！]夜斗恢復了吃飯的動作，只是臉上突然戴上了痛苦面具。
[我好像好心辦壞事了，嚶嚶嚶~]
[你身邊的這位，對於你來說應該是麻煩吧。]
夜斗越想越覺得愧疚，該不會因為今日的衝動行為，他就痛失優質客戶吧？那也太慘了。
「他怎麼了？」三途春千夜注意到夜斗難掩的複雜，有些驚訝。
突然悲從中來，沒辦法制止住內心的情緒，所以就哭了。
齊木楠子這樣想，可嘴上的回覆是：【或許是因為中彩票的刺激太大，導致他精神有點不穩定。】
夜斗噎住了。
三途春千夜被說服了。
中彩票的人，有時的確會有這種情況。
雪音是不清楚夜斗和齊木楠子有在利用心聲對話，所以他對於夜斗的情緒以及齊木楠子的情緒解讀表示贊同。
今天對於夜斗來說，的確是個很幸運的日子。
因為齊木楠子對夜斗做了解釋（警告），對方在之後就沒有對三途春千夜進行多少誇讚。
三途春千夜也不在意。
畢竟那些向來不會影響他的情緒。
他只想要知道他想要知道的，於是他便詢問秘書和夜斗是怎麼認識的。
認識，這可就說來話長了。
稍有不慎，就會暴露黑歷史。
無論是夜總會鬧鬼風波，還是九井一被綁架時的風波，都是齊木楠子和夜斗有交集的時候，但無論哪一次見面都沒辦法說成「怎麼認識」的標準回答。
因為那都不是尋常見面。
「啊哈哈哈，這個嘛，肯定是從我的業務開始說起。」夜斗或許是出於想要彌補齊木楠子的想法，主動說：「我是做委託的，總會有碰到有需要的人的時候啊，齊木小姐就是其中之一。」
三途春千夜聽到這話，詢問他的業務類型。
生意要來了嗎？
這是夜斗的第一反應。
今天可真是他的幸運日啊。
一定要把握住。
夜斗這樣想，便認真地回答：「其實我們什麼委託都接，所以你有什麼需要，也可以儘管聯繫我們，24小時為你服務哦。」
又是什麼委託都接，又是24小時服務，這就是他獲得秘書信任的手段嗎？能夠得到理性主義秘書的認可……
三途春千夜不想承認但需要正視面前的這個人應該有一定的價值。
三途春千夜沒有詢問夜斗和齊木楠子相識的細節，這讓齊木楠子鬆了口氣。
有些話真的會越說越多，越多越錯。
因為有三途春千夜在場，齊木楠子也不方便和夜斗的神器雪音多說什麼。她只能用心聲提醒夜斗照顧好這一看就是未成年的神器。
夜斗很感動，表示：[沒想到齊木小姐還會對我這麼好，太好哭了，明明我剛才為你製造了那麼多麻煩的說。]
齊木楠子：[這不是對你好。你製造的麻煩，我還沒忘記，希望你不要自作多情，謝謝。]
夜斗：[……欸？]
*
齊木楠子到了公寓樓前，天已經完全很晚了。
她和三途春千夜說了告別的話，便將袋子從車上拿了下來，準備上樓。
三途春千夜看著明顯很有分量的袋子，目光落在齊木楠子的身形上，他便也下了車。
他很自然地從齊木楠子的手裡拿過袋子，對上對方的目光，臉色也很自然，說：「我送你上去。」
齊木楠子手中沒了袋子，看著三途春千夜的背影，神色有兩三秒的無措。
她跟在三途春千夜後面，然後跟上對方，與他並肩同行。
超能力者其實力氣很大的，並不需要別人的幫助。
齊木楠子的運氣不錯，沒有在電梯遇到所謂的熟人。其實到了電梯口，她就不需要三途春千夜的幫助了。可對方沒有放開袋子，她就沒有提醒。
如果對方想要上去喝杯熱茶，齊木楠子也會答應。畢竟，他幫助了她。
但三途春千夜並沒有進門，只是在門前將東西放了下來，然後就走了。
齊木楠子有些意外，看著對方的背影，一時間不知道是要說點感謝的話，還是告別的話。
*
三途春千夜並不期待齊木楠子會說什麼，因為無論哪一個，都不是他想要的。
煩躁、疑惑還是其他莫名的情緒，讓他有些不爽。
他站在電梯口，等著電梯到達這個樓層，準備下去。
電梯門打開，他的目光掃了下裡面的人，那是秘書齊木的鄰居，曾經做客的桃瀨成海。
桃瀨成海自然也有注意到三途春千夜，第一反應是他們這一樓層搬來了不得了的新鄰居嗎？
沒聽說最近有新搬進來的鄰居啊。
哇，他看起來氣勢很足，很不好惹。能和這樣的人相處的，想來只有她的鄰居齊木了。
這並不是桃瀨成海毫無緣由的推測，而是齊木的那幾個上級看起來都不好惹，能在他們手底下工作，齊木應該有一顆強心臟。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桃瀨成海總覺得面前的人和齊木上級的畫風有那麼一點點的相似。
[我覺得你肯定能夠和那樣的人相處！]
回到家的將自己的所見所聞發給齊木楠子後，桃瀨成海用這一句話表達自己最真實的心理感受。
那邊看到信息的齊木楠子：[……你可真對我有信心。]
桃瀨成海迫不及待分享見聞的行為簡直是對她今日災難的雪上加霜。
齊木楠子在休息日，可不想和任何人相處。
*
所以為了達到這個目標，齊木楠子選擇了逃離東京。
她要把剩下的三天時間耗費在東京以外的地方。
第一站她選擇了橫濱。
作為遊客，她的確有很多地方要逛。可深知出行就會有麻煩的齊木楠子打算在旅店內待著，為了待的舒適，她還拿了幾本漫畫當做消遣。
應該沒有什麼麻煩了吧。
傍晚從旅店出來的齊木楠子沿著街道尋找餐館，準備用餐。
途經一街角，她碰到了一哭泣的小少年。
因為當時的齊木楠子距離他位置最近，沒辦法坐視不管的她詢問對方哭泣的原因。
「我找不到回福利院的路了。」
這個問題的確有點大。
回不到福利院的小孩子到了晚上，可是會有被黑暗吞沒的危險。
齊木楠子在吃飯前，打算把他送回去。
「謝謝姐姐！」他這樣說。
齊木楠子：【不客氣。】
雖然齊木楠子是作為遊客來橫濱，但這並不妨礙她迅速鎖定橫濱福利院的地址。
不過，比起走過去，乘坐交通工具更快一些。其實利用超能力的話，更不用花時間。但齊木楠子並不打算在小孩子面前展現這個能力。
最近她高調的地方太多，不能再透支了。
車子在橫濱福利院的門口停下，齊木楠子本來只是想讓對方下車，她就不下了。
可注意到剛好走出門的貌似是福利院職員的人時，齊木楠子還是付錢，下了車。
他們肯定有話要和她說。
無論是感謝的還是詢問的，齊木楠子都需要一點時間來處理。
「真是太感謝你了。」
「沒有你的話，我們不可能那麼快把明太找回來。」
齊木楠子的確得到了他們的感謝。
對此，她表示沒什麼。
他們又說了幾句後，齊木楠子就打算離開了。
只是，當她從門口出來，走了一段路後，一輛車子便出現在她的身後。
當然，這肯定不是去而復返的出租車先生。
此時格外注意周圍心聲的齊木楠子眉頭微皺，哎呀呀，到了橫濱也沒辦法擺脫梵天的幹部嗎？
為什麼他們會出現在橫濱福利院附近？難道這裡有梵天的未來？
超能力者有點懷疑人生。
但她的人生還需要繼續前行。
她邁動著腳，保持一個勻速前進的步伐，準備找一個熱鬧的地方，最好是商場，把自己塞進去。然後趁著人多，再找個僻靜的角落，瞬移回她的旅店。
還是旅店最安全。
晚飯什麼的，還是瞬移回家解決吧。
這套解決辦法，利用的瞬間移動有點超標，但有效就行。
下次，她絕對會選個更遠的地方。
齊木楠子打算這樣做，可架不住自己勻速前進的時候，後面的車子提速的態勢。
看著出現在視野的車子以及搖下的車窗，齊木楠子就知道她被堵上了。
「沒想到能夠在這裡遇到你呢~秘書小姐。」
一張漂亮的臉出現在齊木楠子的眼前，他嘴唇微勾，語氣透著驚訝。
「秘書小姐這是在旅遊嗎？」
[是啊，所以你能放過我嗎？灰谷蘭幹部。]
*
答案是否。
齊木楠子被邀請上了車，坐在車上的還有鶴蝶。
「如果不是鶴蝶想要來橫濱福利院看看，我們估計也不會見到哦。」
灰谷蘭說了一句類似於感謝鶴蝶的話，或者也可以算是在齊木楠子不妙的情緒上火上澆油的話。
能在橫濱的此時此刻碰到，那真是太榮幸了。
「聽可可說你休假了。怎麼樣，玩得開心嗎？」
[被你關懷假期狀況，也真是太榮幸了。]
齊木楠子對上灰谷蘭好奇的眼神，勉強開口說：【還可以。】
其實一點兒都不可以。
除了第一天外，第二天，第三天的下半場都很災難。昨天遭遇三途春千夜，今天又碰到鶴蝶和灰谷蘭，明天是不是會遇到更多？齊木楠子已經沒辦法想那麼災難的事情了。
思來想去，還是出門的緣故引發的災難。明天和後天她都不出門了。
當然要想度過明天，首先要度過今天。
「來橫濱旅遊啊，你是來對了。這裡可是鶴蝶待了很久的地方，有他在，你絕對能玩得開心。」灰谷蘭在齊木楠子的回答後，適時提出了自己的建議和安排。
[在這個安排裡，三把手鶴蝶完完全全被你當做了導遊。你就是這樣對待三把手的嗎？灰谷幹部！]
[讓三把手給幹部的秘書提供旅行建議，那也太奢侈了。請不要說出那麼奢侈（災難）的話啊。]
齊木楠子對灰谷蘭的話，當然不能表示接受。
鶴蝶倒是不介意灰谷蘭這樣說。
畢竟他說的是事實，從小學二年級搬到橫濱，到他加入Mikey的組織之前，橫濱就是他記憶裡印象最深刻的地方。
哪怕現在一直生活在東京，鶴蝶的確還是會時不時的來橫濱，來橫濱的福利院看一下。
「其實我在這兒也待過一些時間。」灰谷蘭說，「雖然沒有鶴蝶待的長，但比起秘書小姐應該算是個可以提供旅行建議的人了。」
謝謝。
還是不用了。
她不想旅遊。
鶴蝶在灰谷蘭還想說什麼的時候，插話表達感謝，內容是對齊木楠子將迷路的小孩子帶回福利院的感謝。
這感謝算是別具一格，但有符合鶴蝶給人的印象。
比起灰谷蘭，鶴蝶要更為沉穩。
不會說輕佻的話，也不會刁難別人，完全的公事公辦。齊木楠子曾經和鶴蝶在一起工作，他真的是個不麻煩的幹部。
「因為鶴蝶之前在橫濱福利院待過，所以他會過來看看。」灰谷蘭怕齊木楠子疑惑，於是為她解釋。
「那裡可是為無家可歸的孩子提供庇護的場所。鶴蝶能過來，想來那裡有很多美好記憶。」
齊木楠子聽到這話，心情有點複雜。
[雖然這些信息說出來，好像沒有什麼能被利用的地方，可是這是我需要知道的嗎？]
[我只是個拿錢辦事的秘書，腦袋裡實在裝不下那麼多的信息。]
「你太多嘴了。」鶴蝶對於灰谷蘭的補充，也有些不贊同。
「沒辦法啊。到了這裡，總是要多說點什麼。」灰谷蘭的語氣突然沉了下來，臉上也沒了笑容。
「一切真的過去很久了啊，鶴蝶。」
在這句話後，車內的氣氛突然沉悶了起來。
齊木楠子：[……]
她真的不想知道更多，所以——
兩位上級能停止思考嗎？
人不可能不思考。
齊木楠子的祈禱終究無效。
通過他們那無言的沉默下的思緒，她知道了一些他們的過去。
主要的事件是有關於少年時期，曾經在橫濱7號碼頭發生的事情。
黑川伊佐那這個名字被齊木楠子知悉。
如果當時選擇鶴蝶作為上司，也許她能知道這個名字更早一點。當然，她沒有選擇他。
甚至現在的信息對齊木楠子來說，都不需要在意。
因為她的上司是九井一。
她要拿到的認可也來自於九井一。
*
「要一起去吃飯嗎？」
灰谷蘭從回憶中回神，詢問齊木楠子。
齊木楠子有點情緒不穩。
[為什麼你能這麼快的轉換心情，從悲傷的記憶中脫身，想著吃飯的問題啊？你是魔鬼嗎？]
[黑川伊佐那知道了，肯定不想被你回憶！灰谷幹部。]
真是的，她才不想去吃飯。
第50章 你的求生木筏做好了嗎？
齊木楠子選擇了謝絕。
灰谷蘭還想說什麼，但被鶴蝶制止了。
「難道你想讓可可卡你資金嗎？」
「不要給秘書添麻煩。」
本來以為第三天也要被災難葬送的齊木楠子很是感動。
鶴蝶真是個好上級！
*
「那就之後再見了，齊木小姐。」
在下車時，齊木楠子收到了這樣的話。
她有些愣住。
為什麼灰谷蘭不叫秘書，改成齊木了？雖然姓氏也沒有什麼不能稱呼的，可改變稱呼的契機在哪兒？
齊木楠子搞不懂。
但灰谷蘭要是那麼能搞懂的人，她也不會把他列到麻煩精的第一名上。
她嚥下複雜，向他們再次說了再見。
回應齊木楠子的是鶴蝶淡淡的點頭和灰谷蘭的微笑。
「期待下次和你見面。」
[說得好正式，讓我下意識以為你會在下次見面進行形象大改造。]
出門真的好危險。
她只想安安靜靜地做個普通人。
按照這個想法，齊木楠子假期第四天的早上選擇了退掉旅店客房，找了個偏僻的角落，瞬移回了自己的家裡。
還是自己的家最安全。
齊木楠子鬆了口氣，她打開電視，找了本漫畫，準備啟動三心二意模式，打發時間。
不知道是不是湊巧，電視裡的節目正是三途春千夜那一期的《和媽媽一起》，重播嗎？不，齊木楠子注意到屏幕右角的提示，知道這是精彩剪輯合集！
本來齊木楠子對於《和媽媽一起》三途春千夜所在的那期，並不抱播放期待。
但恢復的三途春千夜並沒有阻止該節目的播放。可以說是讓人驚訝的反應。
屏幕上的春千夜和三途春千夜的確是不一樣的人。桃瀨成海、夜斗他們都沒有想到三途春千夜和春千夜的聯繫。
貓咪小聖倒是用他的嗅覺知道了三途春千夜的變化，但礙於人和貓沒辦法交流，或者慶幸人和貓沒辦法交流，這個世界上少了一個知道三途春千夜黑歷史的存在。
或許那天節目組的攝製組都知道春千夜是帶資進組的小朋友，所以給春千夜的鏡頭特別多。
「你有什麼願望嗎？」
體操大哥哥表田裡道這樣問春千夜。
春千夜：「希望姐姐天天開心。」
齊木楠子聽到這話，感慨小孩子願望的天真。
大人可不會一直都開心。
小鳥先生或許也看透了這樣的本質，所以才擺出無時無刻不在嘲諷人的架勢。
齊木楠子看著《和媽媽一起》的周邊小鳥先生，感覺眼睛進了海膽，要瞎了。
大人真的是很容易受傷的生物。
*
休假的第四天，齊木楠子平安無事地度過。
休假的第五天，齊木楠子接到了一個電話。
那邊是有關於後街女孩的節目，問她方不方便回答個問題。
不方便的話，這個災難真的會結束嗎？
齊木楠子突然想到桃瀨成海提到的有關於後街女孩認為她是她們最難攻克的粉絲，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對她們的見解予以澄清。
她不是她們的粉絲。
齊木楠子先問他們的問題是什麼。
「如果你和後街女孩突然到了無人島，你會怎麼做？」
【我會和她們做個木筏求生！】
「啊？」對方顯然很驚訝。
齊木楠子在心裡哼了一聲，看來他們是期待她說先找後街女孩要個簽名的話了。
不過，他們可以死了這條心。
齊木楠子絕對不會按照他們的劇本走的。畢竟她說過了後街女孩可不是她的偶像。
另外這個回答，也是出自她的實際經歷給出的真實答案。
出海遊玩、郵輪翻了、無人島、無人島求生……
雖然聽起來有點像某個大家都不陌生的故事，但齊木楠子可是親身經歷了這樣的變故。但她不想真的在無人島上過個十幾年，其他人也一樣，所以他們利用了無人島上的現有資源，做了個木筏，艱難求生，最終回到了日本。
理性的人類肯定要求生，不想求死。
所以如果她和後街女孩一起漂流在無人島，她們注定要和她一起做木筏。再加上她們去泰國變性之前都是男性，又是黑\道背景，無論從力量還是效率上，都有保證。放心，她們肯定會安然無恙回來的。
「那個，這個回答……」那邊驚呆的人勉強找回自己的言語，猶猶豫豫道：「是很有建設性啦。可是，你難道不覺得這其中少了一些趣味性嗎？」
【一味追求趣味性，在這個世界是活不下去的。話說，說出這種問題的你們覺得自己很有趣嗎？】
沒人會想出這麼悲慘的假設做問答吧？
說別人沒趣味性的，通常自己也沒有趣味性。
或許是因為這幾天遭遇災難的不順，使得齊木楠子在說話上多了一點的毒舌。
「咳咳，果然是後街女孩都攻克不了的最強粉絲！」被懟的人為自己找補，「那節目的最後，你有什麼想要對後街女孩說的嗎？」
齊木楠子還聽到了隨著他的話響起的BGM，真的是在錄節目啊。
也許還是實時的。
沒辦法了。
[既然是你們找上我的，你們問了我問題，作為交換，我的確也需要達到一些目的才行。]
【我不是後街女孩的粉絲！謝謝！】
說完，齊木楠子就把電話掛了，既澄清了誤解，也杜絕其他的麻煩，一氣呵成，堪稱完美。
*
「噢噢噢——」
「真是完美的幽默回答！」
「無法被攻克的女人嗎？我覺得表情包大人又火了！」
「看齊木小姐整活就是爽。」
「接電話的一系列起承轉合，讓人大呼過癮，她是怎麼做到那麼淡定的，難道是平時見慣了大場面嗎？」
……
無論是在場的觀眾，還是收看直播的觀眾都被齊木楠子的話弄得眼前一亮。
更有情緒高漲的粉絲，結合之前齊木楠子和後街女孩的節目，再根據今天的對話，做了故事表情包。也有的畫了簡單小人漫畫，發揮了點想像力，把齊木楠子和後街女孩在無人島上的做木筏場景畫了出來。
後街女孩：[看我們給你跳個舞！]
齊木楠子：[快點過來做木筏！]
後街女孩：[看我們給你唱個歌！]
齊木楠子：[快點過來做木筏！]
後街女孩：[你還是不是我們的粉絲了啊！]
齊木楠子：[抱歉，我從來都不是你們的粉絲。]
很多人快樂地刷著漫畫，留評，點讚。
評論中點讚最高的是張[我的心裡只有咖啡果凍.齊木楠子JPG]的表情包！
偶像在吃的東西面前不值一提！
這就是無法被攻克的齊木小姐！
雖然後街女孩沒有達到目標，但她們也變相地收到了一波高關注度。
她們的老闆，也就是犬金組組長，同時兼任全方位作詞、老師等職位，對齊木楠子在後街女孩關注度上提供的幫助，表示佩服。
「有時是偶像成就了粉絲，有時則是粉絲成就偶像。這個叫齊木楠子的人可以說是個絕對能夠拿得出手，出道也沒有壓力，甚至可以爆火的人啊。」
「真可惜，她好像沒有出道的想法。要不然，我會把她拉到我們這裡培養。」
後街女孩三人組聽到組長這樣講，想到他之前對她們幾個的殘酷行徑，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哆嗦。
放過齊木小姐吧，組長！
她只是個普通人。
*
齊木楠子的確是個普通人。
戴著帽子口罩的她用這樣的方式躲避著因為解決麻煩而帶來的影響。
或許是因為高中生喜歡上網，天久光聖在看到這個節目時，很快速地給齊木楠子發了信息。
[做了木筏之後，姐姐你會怎麼做？姐姐你有分清東西南北的能力嗎？]
啊？在別人都認為是個玩笑的時候，性格天然的天久光聖居然聽進去，並開始分析了嗎？
或許也因為這個好奇，他才會給她發了詢問。
看到這意料之外的操作，齊木楠子愣了一秒，然後回復了一個[嗯]。
超能力者當然能夠分得清東西南北，而且還能帶著木筏瞬移回家。
天久光聖對此發了個鼓掌的表情。
[姐姐好厲害！]
他也好厲害。
齊木楠子認為這樣的天然，莫名地讓人感到有點壓力。
*
齊木楠子的上司九井一好像也關注到了那些在網上的討論。
「有些事情，你不需要在意。」
他是這樣說的。
齊木楠子點頭，她的確不會在意。
畢竟，出風頭博關注可不是她的本意。
九井一說完囑咐的話後，便交代了明天的安排，去的地方有點多，總體來說算是查看產業最近情況的類型。
上傳的數據雖然大概率不會說謊，但有的事情面談，面對面的報告業績，更有效一點。
下班的時候，齊木楠子在走廊遇到了灰谷龍膽。
對方看了下她，然後說：「你或許需要把自己的存在感再降低一點。」
他說完，怕齊木楠子覺得摸不著頭腦，於是補充：「我看了那個討論，你現在的網絡關注度很高。」
現在的人獲取信息的方式，真的離不開互聯網。看來後街女孩很火，所以連帶著她，也跟著被他人注意到了。
齊木楠子點了點頭，然後拍了拍自己帶著的包。
無論是口罩，還是帽子，她也都有帶。所以不用為她的出行擔心，不過還是要謝謝他。
灰谷龍膽對於齊木楠子的感謝沒有什麼回應，他的目光看了下她的衣服，眼睛裡露出一絲的失落。
「你好像不喜歡那個禮物。」
那個鑽石胸針嗎？
也不是不喜歡。
只是那麼貴重的禮物，她一時找不到可以佩戴的場合。
【我很喜歡您給的禮物。】齊木楠子對上他看過來的目光，這樣回復，然後又表達了對他送她貴重禮物的感謝。
「找不到需要佩戴的場合的話，那就創造那樣的場合好了。」灰谷龍膽好像解讀出齊木楠子沒有說的話，臉上的困擾迅速被恍然大悟取代，面帶微笑：「這樣的話，我需要秘書小姐你的聯繫方式。」
齊木楠子：【……】
[龍膽幹部你現在也在進行麻煩升級嗎？]
看著手機裡多出來的一個聯繫人，超能力者嘆了口氣。
災難真的防不勝防。
*
明天很快到來。
齊木楠子跟著九井一去有關於梵天的一些產業查看。
在梵天總部辦公室的九井一和在外面的九井一，有點不一樣。
和產業負責人見面，看著財務報表的九井一周身的氣勢很足，毒舌程度也很足，無論什麼都會用錢計量，兩三句都能把報告的人說得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啊啊啊，好可怕。我都說了我不能勝任和九井幹部對上的工作了。]
[不能哭，絕對不能哭，不然會被九井幹部評價我的眼淚不值錢。]
[他身邊的秘書好厲害，居然沒有一絲的慌張。看來傳言是真的，九井幹部很重視她。]
匯報工作的人有的為自己的處境擔心，也有的在擔心的同時，稍稍分神給作為秘書過來的齊木楠子。
[她就是那個不搭理犬金組培養的後街女孩的當事人吧。犬金組和梵天比起來就是個小角色，秘書見過的世面的確比見到人造偶像要大的多。她不為所動，十分正常。]
齊木楠子接收到這樣的信息，有點意外。
原來他們也知道犬金組和後街女孩的關係嗎？看來有的信息，對於有些人而言真的不是秘密。
[我記得她挺火的。如果註冊個官方賬號，估計能引來數以萬計的人關注。不知道愛錢的九井幹部有沒有注意到這個商機！]
能想到這一點，這報告數據的人果然也很有賺錢的頭腦。
而且，注意到這一點的人還很主動向九井一報告了這個發現。
因為他做的產業正是藝人事務所相關。如果九井一上司有這個打算，他這邊正好可以投其所好，展示自己的能力。
只是他沒想到本來還好的氣氛突然變得凝滯了起來。
他抬起頭，對上九井一凌厲冰冷的眼神，內心一顫。
糟糕。
「也許你想躺在骨灰盒裡掙錢。」
九井一這樣的話也證實了他的自作聰明舉動。
感受到生命危險的男人連忙進行補救，說自己一時頭腦發熱，說出了冒犯幹部和幹部秘書的話，是他錯了。希望幹部和幹部秘書能夠饒了他這一次。
齊木楠子並沒有饒了對方的權限。雖然自己是無辜被捲進事件的當事人，但此時決定權絕對在上司九井一那裡。
九井一併沒有放過他，一句話便撤去了他的職務，讓他償還藉由梵天的聲勢所欠的債務。
「你這也不狠啊。」灰谷蘭在得知九井一的事情後，感慨：「如果是我，讓一個下屬對我的秘書指手畫腳，我絕對會處理掉他。」
九井一對於他的不贊同，先是說了一句「你沒秘書」，讓他正視一下現實，再然後則是回覆：「不是什麼事情都要當著齊木的面說的。」
灰谷蘭聽到這話，樂了。
可可不愧是可可，果然還有後招。
「其實我也覺得把齊木小姐這樣的人推出去做偶像，也挺好，不為所動，能力強大，有很有梗，她肯定比現在的很多偶像更受歡迎。」
「跟後街女孩一起做木筏什麼的，真的太好笑了。」
九井一看到灰谷蘭樂不可支，嘻嘻哈哈的模樣，眉頭微皺，有些不悅。
「為什麼你會稱呼我的秘書為齊木小姐？另外不要隨意設想齊木出道的想法，我會收罰金的。」
「不是你說那是你的秘書嘛。」灰谷蘭聳了聳肩，有些無奈，「所以我思來想去，為了不造成困擾，所以就稱呼成齊木小姐了。」
「一口一個罰金，可可你真的好殘忍。我明明在想齊木小姐另外的可能性啊。」
九井一無視灰谷蘭的解釋，強硬表示：「對我的秘書做不存在的可能性，那就是很無禮的冒犯。」
「可怕的可可。」灰谷蘭咋舌，「齊木小姐又不可能是你永遠的秘書。說不定哪天她就和帥氣成熟的男人墜入愛河，然後壽退社，做被男人寵在手心的寶貝。」
在此，灰谷蘭提到的「帥氣成熟的男人」指的是他自己。
他對齊木小姐很感興趣。
她的每一面，他都覺得很新鮮。
如果可以，他想要見到齊木更多的表情。
真是冒犯至極的言語。
九井一想，自己的秘書怎麼可能會對灰谷蘭有好感。他很確定灰谷蘭不是齊木楠子喜歡的類型。
但確定是一回事，跨越理智的生氣又是另一回事。
最終九井一把灰谷蘭趕出來他的房間。大晚上來他房間透露這種信息的灰谷蘭真的別有用心。
難以壓下去的煩躁搞得九井一有些睡不著。
睡著了之後，夢境中都是他的秘書辭掉工作，出道，站在東京巨蛋演唱會的舞台唱歌的畫面。
真的太災難了。
[那的確是很災難的夢境，九井前輩。]
過來上班的齊木楠子看著九井一疲憊的神色，一邊把咖啡放在他的手邊，一邊向其投去關切的目光。
看來他還是被灰谷蘭的話給影響到了。齊木楠子可沒有所謂的出道打算，也沒有壽退社的想法。
所以他不用擔心她工作的不穩定。
不過能在夢境中，刻畫她出道後，在東京巨蛋開演唱會，九井前輩對她的能力很看重啊。
雖然她在卡拉OK唱歌能拿到滿分，但她還是沒有所謂的出道想法。
做個普通人很好。
*
齊木楠子的確有爆火的資質。
因為她和後街女孩的互動，有關的信息和討論真的很熱。
＃你的求生木筏做好了嗎？＃
＃今天齊木小姐成為後街女孩粉絲了嗎？打卡活動＃
＃想問齊木楠子什麼時候出道＃
＃再來一個梗唄，齊木小姐＃
各種的話題都表明了網友對她的期待。
線下——
桃瀨成海對齊木楠子說：「你什麼時候出道，我做你的頭號粉絲！」
夜斗：「我能拿到你的簽名去攤位賣嗎？」
天久光聖：「我看姐姐你好像要出道，什麼時候，什麼地點，能提前告訴我嗎？」
不出道！沒簽名！真不出道！
齊木楠子挨個回復好奇的人，打消他們不切實際的猜想。
辻村深月也從繁忙的工作中，抽出空給齊木楠子發信息。
[雖然做偶像很好，但沒有齊木你現在的雙休工作輕鬆啊。總之，要謹慎對待。如果你決定好了要出道，記得通知我。]
齊木楠子直接回覆：[我沒有任何出道的想法。]
她很滿意現在的工作。
*
「我就說齊木小姐很受歡迎嘛。」
灰谷蘭把刷到的帖子遞給自己的弟弟灰谷龍膽看。
「可可還不允許我做其他的可能性猜想，嘖嘖嘖，他可止不住廣大網友的猜想。」
灰谷龍膽自然也是知道齊木楠子最近在網上的高討論度。
作為偶像出道嗎？
雖然那樣可以藉此機會穿到各種的打歌服，也能拍攝各種類型的廣告，見到秘書小姐更多的形象，但他還是覺得現在的秘書小姐就很好。
第51章 整理領帶
齊木楠子最終是度過了這個所謂出道的風波，不為所動地做個普通的職員。
但這並不意味著風波過去，其他人的記憶就會隨著時間流逝歸於平淡。
畢竟現在的網友善於整活，一旦碰上有趣的話題，非得帶著剛開始引發話題的人走入更多人的視野。
再加上後街女孩後續宣傳的發力和名氣的進一步擴大，有關於齊木楠子的關注度也更高了起來。
很多人都紛紛猜測能夠那麼淡定的無視多個藝人的齊木楠子的具體工作是什麼，該是多大的場面才能鍛鍊出這樣的心境。
可惜無論他們怎麼猜，怎麼搜索，有關於齊木楠子的信息他們知道的特別少。就好像齊木楠子除了參加過之前的節目前後，在社會的存在感為0。
不可能啊。
這個時候難道不應該有些認識齊木楠子的人出來爆料，湊熱鬧嗎？怎麼紛紛噤聲了？
許多人都不解。
但了解一點點內情的人深知齊木楠子背景的不可招惹。
有人因為盲目倡議齊木楠子走入大眾視野被撤了職，職位、撤職聽起來並不是什麼需要格外注意的事情。
但那個所謂的「有人」在很多人看來，可是難以被撼動的業內大佬。
大佬都倒了。
他們這些人還有什麼所謂的發現娛樂圈未來的明星的熱情呢？保命要緊啊！
不是誰都能出來做偶像，也不是誰都能盲目支持別人做偶像！
在熱情燃起來之前，先讓理智來走一圈。
這樣他們才能活得更舒心。
知道更多內情的人都繃緊了神經，不敢妄自揣測更多有關於九井一的心思，也更不敢怠慢和看輕九井一的秘書齊木。
那可是幹部的秘書。
雖然職位是秘書，但那可是幹部的，是梵天最能掙錢的人的秘書！
秘書和幹部之間的關係，可比他們要親近的多。
之前那個自作聰明，獻言獻策的人真的給他們提了個醒，有些人不能碰，不能想，不能動。
能決定秘書未來的，就只有九井一。
哪怕後續有關於齊木楠子的信息搜索較少，很多人也把她究竟是做什麼的往幾個方向考慮。
一、超級有錢人。畢竟這樣的人，能做到讓他人找不到任何信息的可能性；二、和超級有錢人關係親近的人。比如未婚妻、秘書、妻子、青梅竹馬、喜歡的人等。這樣的人有一定的佔有慾，不想要讓齊木受到關注；三、和娛樂圈裡裡的人有關係的人。
「嗯？她應該不屬於那三種可能性吧。」
市大三高的教室裡，當人提及有關於齊木楠子的話題時，一神遊的少年突然接過了話茬，驚呆了議論的所有人。
「你為什麼要對這個話題感興趣啊？」他們都抱著這樣的詫異。
「我為什麼不能感興趣啊？」少年不解地睜大了眼睛說：「我也上網。」
雖然這樣說也沒錯，可他們還是覺得天久光聖和這個話題有很大的差距。
「運動少年還是在腦袋裡多裝一點棒球吧。」和天久光聖還算熟的人接過他的話。
其他人也贊同。
天久光聖覺得有點怪怪的。
雖然棒球裝再多，他都不滿足了可是他們這說話的方式明顯就把他排除在討論參與人外啊。
他明明是距離真相最近的人。
其他和齊木楠子相熟的人也是距離真相最近的人。但他們都沒說。
因為一來大家都是為工作辛苦奔波的成年人，沒必要拿這種出來分享，二來他們也覺察到齊木楠子上司的威力。
夜斗：「你那個上司可真厲害！」
說這話的時候，他正在派發傳單，作為什麼都做的奔波神明，他為五円辛辛苦苦，勤勤懇懇。
「沒想到他長得不錯，手段也很不錯啊。」
看來他又把三途春千夜和九井一給弄混了。
【我的上司是九井一。】齊木楠子做了澄清。
夜斗「哦」了一聲，然後點頭：「我知道了。」他沒有想要知道九井一信息的心思，而是對齊木楠子說著其他的事情。
「成為偶像可是很辛苦的。所以我覺得齊木小姐你還是保持現在的狀態比較好。」
【這又是你的經驗之談嗎？】
齊木楠子問。
夜斗聽到這話，神色裡浸著一絲的痛苦，坦誠：「沒錯，這的確是我的經驗。成為偶像真的太慘了，哪怕站在舞台中央，別人也注意不到你。偶像是別人的光，我連個影子都做不了。」
那的確是有點慘。
齊木楠子接過夜斗發的傳單，看著所謂的店鋪開業的信息。
雪音也在，不過心情好像不太好，一直都沒有說話。
齊木楠子注意到這一點，詢問夜斗：【你又想讓神器辭職了嗎？】
夜斗佯裝哭泣的表情僵硬了下，目光也看向揣兜站在那裡，無所事事，實則處於神遊的雪音，嘆氣：「國中年紀的小孩子照顧起來很麻煩。」
畢竟處於青春期（中二期）這個階段。
齊木楠子沒有經歷過這個階段，或者說中二期早早的在很小的時候就經歷過，以至於到了大家都會認為中二的階段，她倒是沒有了所謂的情緒。
不過她身邊的同學都是普通人，齊木楠子也有觀察到這個階段的人會有的反應。
「齊木小姐有什麼和這個階段少年相處的辦法嗎？」
齊木楠子對此的回應是：【你應該很清楚導致他變成這個樣子的原因。】
夜斗神色更無奈了。
「齊木小姐的能力還真是好用。」
「心靈感應」的確好用。
不過，即使不用，齊木楠子認為一個人肯定也不會毫無緣由地鬧彆扭。
剛開始也許是個容易被忽視的小事情，正是容易被忽視，才會變得越來越大。
【也許你們應該好好談談。】
「誒，這個嘛。」夜斗看向雪音，對方正好看了過來，表情有點不太好，像是對夜斗有看法，「有的話說了一兩遍，好像並沒有什麼作用。」
「不過，我還是會努力看看的。畢竟他是第一次做神器，我沒有理由讓他走錯誤的道路。」
好像有接觸到神器的設定了。
那是她能聽的嗎？
齊木楠子想著，就打算和夜斗說再見了。
夜斗點了點頭，說：「下次再一起吃飯吧，齊木小姐。」
【希望你這麼闊綽的時候越來越久。】齊木楠子回答。
夜斗：「當然了，我可是將來要成為擁有億萬信徒的成功神明。」
齊木楠子：【哦。下次聯繫我的時候記得給我遞交委託費。】
「……什麼？我們不是朋友嗎？」夜斗一面震驚，一面又拋開宣傳單，拉開運動服拉鏈，拿出一個大酒瓶，裡面裝著貌似存了不少五円硬幣的委託費。
「這些都是我用來建神社的錢！齊木小姐你真的那麼狠嗎？」
被拋開的宣傳單如果不管，可是會被風吹的到處都是。
齊木楠子沒有想到夜斗只在乎手裡的錢，她在宣傳單即將被風吹開時，解決掉了麻煩，她將很有分量的宣傳單塞到夜斗的懷裡，然後……
手裡憑空出現了五円的硬幣。
夜斗震驚，眨了眨眼：「無中生有的鈔能力？」
齊木楠子：【幫你解決宣傳單風波的費用。】
夜斗聽到這話，身體僵硬了。
欸欸欸，他的目光在齊木楠子的手心和自己抱著的酒瓶來回看，艱難地說：「這是我的五円嗎？」
【這是我收取的委託費。】
「……齊木小姐你好壞啊啊啊啊啊。」
好壞的齊木楠子沒有理會夜斗的哀嚎，直接掉頭走人。
一旁的雪音看得一愣一愣的，難得放下彆扭，詢問夜斗：「她也是神明嗎？」
痛失五円，嚶嚶嚶的夜斗臉上掛著兩條海帶淚，說：「她可比神明要厲害多了。畢竟不是誰都能從我的嚴防死守下拿到我的錢。」
雪音：「……」
齊木楠子才不是神明，也認為自己沒有比神明厲害道哪裡去。
不過對自己了解很清楚的她還是遇到了其他的存在。
一個身著白色和服，頭戴天冠的少女在她下班，剛出梵天總部沒多久的路上衝她揮了揮手。
雖然在繁雜的人群，接受一個人的信息有點難度，但這對於齊木楠子而言也不算多大困擾的事情。
因為隨著年齡的增長，她的超能力也在增強。
還是無視吧。
齊木楠子別開視線，腳步沒有停下。
有些麻煩就是從停下，對話開始的。
所以理智的，害怕麻煩的人如果想要躲避麻煩，那就不要隨隨便便和陌生人說話。
有的設定，她並不想知道。
「被無視了。」
白色和服的少女沒有任何情緒地說出這樣的話。
「夜斗認識的這個人類很不一般。」
*
齊木楠子就是個普通人。
至少，她在遇到麻煩的時候，反應和普通人沒有區別。
齊木楠子看到灰谷龍膽的詢問信息，有點不太妙。
音樂會。
這就是他所說的可以佩戴鑽石胸針出席的場合嗎？
雖然這聽起來很不錯，但齊木楠子有點好奇他真的喜歡音樂會嗎？
這倒不是輕視之類的負\面思考，而是從形象上看，幹部灰谷龍膽應該喜歡其他的音樂類型。
不過人總是有拓展其他興趣的時候。灰谷龍膽培養去音樂會的喜好，也很正常。
齊木楠子打開門，看著讓自己簽收的盒子，內心有點煩惱。
為了讓鑽石胸針發揮作用，而額外贈送禮服，鞋子，其他飾品什麼的，灰谷龍膽幹部給予的答謝太沉重了。
*
灰谷龍膽把東西送出去之後，焦躁的情緒並不比送出去之前少。
他的確是找到了這樣的辦法。
但找到了之後，他又很擔心對方並不想配合。
如果被拒絕了，灰谷龍膽要用什麼樣的回覆來平息他的心情呢？
他真的是想要感謝齊木秘書的。
而且也想藉此機會讓她放鬆一下。在梵天工作很辛苦，尤其是秘書小姐經歷了那麼多事情，即使經過了短暫的休息，應該也沒有多大的調整。
通過去聽音樂會的形式，讓自己的內心平靜，應該是一個不錯的休閒方式。
所以……
秘書小姐應該會答應吧。
灰谷龍膽聽到手機信息的提示，下意識閉起了眼睛，然後又睜開。桀驁不馴的臉上此時帶著一絲的緊張，他看到了屏幕上的信息，努力地整合那句話的意思。
如果他的閱讀理解沒有錯的話，那齊木小姐的回答是同意了。
真好。
浮現的笑意驅散了他臉上的不安，灰谷龍膽走到衣帽間，看著自己的衣服，認為他需要更為莊重一點的衣服。
*
其實他不穿黑色的西服，換成平時的著裝也很好。
齊木楠子看著車內的灰谷龍膽整理著領帶，有點反反覆覆，像是不滿意領帶的樣子，終究出聲，說她可以為他提供幫助。
灰谷龍膽的目光其實在齊木楠子上車後，就沒有落在她的身上。因為穿著禮服的秘書看上去格外漂亮，不單是胸針，他送的其他飾品她都有佩戴，白皙透亮的皮膚在衣服，配飾的修飾下更是讓人挪不開眼，對上齊木秘書冷淡精緻的臉，灰谷龍膽更是有種心臟怦怦跳，高出平時運作的情況。
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只是覺得出門前整理好的領帶有點勒。
可整理了很多次，灰谷龍膽發現這種情況並沒有得到緩解。
真是糟糕。
可糟糕的還在後面，他聽到了秘書齊木的話。
因為驚訝，灰谷龍膽上車後第一次把目光放在了齊木楠子身上。
和對方的視線相碰，驚訝的情緒散開的灰谷龍膽找回自己的聲音，嗯了一聲。
就、就這樣吧。
畢竟他的確是遇到了些許的問題。
灰谷龍膽慣用的囂張表情在碰上齊木楠子時，通常派不上用場。他只能任由齊木楠子將手放在他的領帶上，眼睛有些無措地看著湊近他的齊木楠子。
也許是專注時，身體的感覺會格外敏\感。灰谷龍膽能夠清晰地覺察到對方纖細漂亮的手在他的脖頸整理領帶的所有動作。
在整理完畢時，她還用手觸碰領帶以外的其他地方，像是在處理微微皺起的麵料。
明明是很普通的幫忙整理領帶的動作，灰谷龍膽的思緒到處亂飄。
被觸碰的麵料下的皮膚有點發熱。
真的很不妙。
他覺得領帶好像更勒了。
但灰谷龍膽卻沒有想要扯開的想法。
因為那是秘書小姐幫忙整理的。
齊木楠子對於灰谷龍膽的內心活動，說不知情是不可能的。
只是她沒有想到對方的好感度會那麼容易漲。明明灰谷龍膽幹部看起來是那種不好惹，有點囂張態度在的人，在好感漲幅上，他喜歡的類型應該是比他更囂張的類型。
齊木楠子覺得自己不是對方的理想類型。畢竟她很無趣。
應該是河屯君樂園鬼屋的影響太大，所以才導致目前的灰谷龍膽幹部在無法忽視她的情況下，選擇了這種逃避黑歷史的辦法。
對某些事情束手無策，這很正常。
所以灰谷龍膽幹部不需要介意。
只要灰谷蘭幹部不把他的黑歷史說出來，那這個世界上就沒有知道他在鬼屋裡，有點驚慌失措的人了。
嗯，目前她的上司九井一也知道。
不過應該沒什麼關係。畢竟，九井前輩沒有拿灰谷龍膽的黑歷史討論的打算。
*
出席音樂會這種場合，很多人的確都穿著莊重的西服禮服。
齊木楠子之前也參加過一次，那是九井前輩邀請她過來的。
體驗的話，還好。
能感受到台上表演者們傑出的才能，但是感情的話……齊木楠子沒辦法欣賞到那麼高領域的精神感受。
因為她的超能力剝奪了她和其他人在一起感受音樂魅力的感受。
隔著屏幕的話，也許會好一點。
她看著灰谷龍膽坐在她旁邊，在音樂會開始沒多久就昏昏欲睡的樣子，嘴角微抽。
哎呀哎呀，她真的對記錄他人黑歷史沒興趣。
第52章 弟弟好可怕
雖然齊木楠子不想記錄灰谷龍膽的黑歷史，但她也沒有因此叫醒他的打算。
對方因為所謂的胸針想到了這樣合適的場合，她再不想避免麻煩，也不會對他有任何的牴觸情緒。
灰谷龍膽的確升級了他的麻煩性，不過在齊木楠子這裡，因為他的哥哥灰谷蘭拔高了麻煩的最高值，灰谷龍膽相比之下就是小巫見大巫，完全在齊木楠子的接受範圍內。
灰谷龍膽從昏昏欲睡陷入沉睡並沒有經歷多久。為了睡得舒服，他的還調整著睡的姿勢。
想來坐著睡覺對他而言是個折磨。
齊木楠子感覺到肩膀的重量時，距離音樂會結束還有一個小時。
她能感受到灰谷龍膽髮絲的細軟，明明是個在很多時候很囂張的人，卻有這樣的頭髮。真是不可思議。
不過，反差感好像是梵天的基本設定。
灰谷蘭提到的少年時期麻花辮造型和現在的反差、三途春千夜小時候和現在的性格反差、自己的上司九井一在梵天時和去其他地方工作態度的反差，還有灰谷龍膽明明是個囂張的性格，卻在鬼屋時變為普通人，需要別人幫助的反差等，這種驚喜應有盡有。
當然齊木楠子沒有刻意追求反差，畢竟她討厭麻煩。
這只是她的總結。
龍膽幹部的睡眠質量真好。
讓她身處這樣的環境，除非很疲憊，齊木楠子絕對睡不著。
各種的心聲交疊，有點吵。
*
灰谷龍膽是在掌聲中醒來的。
他睡眼朦朧，看著在他前排的人起身，貌似要離開，結束了嗎？
這樣的認識一出現，就給他當頭棒喝。
他真的睡過去了。
而且他感受到不同於座位給予的支撐，坐直身體，目光看向給予他支撐的秘書小姐，整個人都不好了。
灰谷龍膽想如果把這次當做約會，他全程睡過去的表現無疑是〇分水平。
也許還更糟。
在秘書小姐眼裡，他肯定沒有多好的形象在。
[……這心情也太低落了吧？龍膽幹部！你和九井前輩一樣也有所謂的幹部負擔嗎？你不用擔心，我對幹部沒有所謂的幹部濾鏡，所以你無論做什麼，我都會那普通人的標準看待你。]
沒有接觸過音樂會的普通人在音樂會上睡覺，這很正常。因為剛開始都是這樣，多去幾次說不定就能克服睡覺的狀況，如果克服不了，那也不意外，畢竟不是誰都能通過參加的次數多，就徹底愛上音樂會。
齊木楠子耐心地等待著灰谷龍膽將所謂的糾結翻來覆去想了半天，最終站起身，略顯僵硬地說：「走吧。」
【嗯。】看來他度過了最糾結的階段。
來到外面，穿上了厚外套的齊木楠子跟著灰谷龍膽準備坐車回去。
「那個就是在最近很火的那個齊木楠子吧？」
「好像是欸。真意外，她居然會出現在這裡。」
「她的旁邊……就是那個不讓很多人上傳信息的大佬嗎？看著好年輕啊。」
「而且還很帥！娛樂圈的很多藝人估計都沒辦法駕馭那麼潮的水母頭。」
……
這是不少過來看音樂會出來的觀眾的後知後覺。
齊木楠子有點低估了互聯網信息的傳播速度和廣度，她也低估了看音樂會的人和互聯網的緊密程度。
灰谷龍膽也注意到了他人的關注，原本的彆扭，僵硬反應變成了些許的煩躁與提防。
他站到齊木楠子的右邊，阻擋了很多人的視線後，然後伸手，牽住了齊木楠子的手。細\嫩柔軟的觸感讓灰谷龍膽對外界的提防與煩躁少了大半，輕飄飄的感覺占據著他的心神，他下意識將那份感覺留在心裡更久，於是又將對方的手鎖在他的手中，緊握了幾分。
對上齊木楠子看過來的視線，灰谷龍膽還發現自己能夠很淡然地對她回應：「別擔心。」
[……我沒有擔心。只是你這樣的牽手動作讓我有點擔心。]
齊木楠子看著自己和灰谷龍膽握著的手，淡然地收回視線。
[是我失誤了。龍膽幹部，你現在的麻煩程度直逼你的哥哥灰谷蘭。]
「哇，他們好親密啊。」
「果然，心有所屬、有多種人生規劃選擇的人怎麼可能會有想出道的想法！」
他人的感慨還在繼續。
齊木楠子：【……】
其實維持這樣的狀態，坐上車還好，可是她沒有想到居然會在這個場合遇到認識的人。
辻村深月，她在這個世界的大學同學，雖然對外宣稱是在進出口公司工作，實則在異能特務科上班，貌似時常處於休息不足的加班狀態。
今天應該是休息日。
或者說今天她不加班。
她衝着齊木楠子招手，但並沒有想要湊近的意思。
這種比湊近更引人注意。
「那個是你認識的人嗎？」
灰谷龍膽就是注意到中的一個。
【嗯，大學同學。】
齊木楠子這樣答。她有點慶幸異能特務科的人對外身份都查不出所謂的端倪。不然，她也沒辦法做到這麼坦誠地說明事實。
其實她坦誠的說明也沒有什麼。
畢竟灰谷龍膽應該不會對她的人際關係好奇到想要調查的意思。
「真沒想到能在這裡遇到我認識的人。」和齊木楠子打過招呼後，辻村深月對著站在她身邊的男人感慨。
男人掃了眼被辻村深月說認識的女人，當然也將女人旁邊的人也看了下，然後呵了一聲，接過辻村深月的話，說：「那你可真幸運，能夠認識她。」
「你這是什麼意思？雖然我覺得有這樣的朋友的確很幸運，可是你說這話總有種隱瞞了有些事情的意思。」辻村深月有些生氣，「有什麼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嗎？」
「就像你對外宣稱自己是某些公司的職員一樣，他人也會在身份上做一定的修飾。你如果好奇她的身份，那就請你在她面前先坦承自己的身份之後，再來問我吧。」
如果她向齊木坦誠身份，那她就不需要找綾辻行人尋找答案了。按照她和齊木楠子的交情，對方肯定也會跟她說自己在哪裡工作。
辻村深月有這樣的自信，但這並不妨礙她在綾辻行人的說辭發表其他的看法。
「……嘖，綾辻偵探現在說話越來越鋒利了。」
男人的回應很平靜，說道：「我一向如此。」
*
其實在這個時候，事情還處於齊木楠子的可控範圍。和辻村深月打招呼，並和灰谷龍膽順利坐上了車，距離自己租住的公寓也越來越近，怎麼看今天都能平靜地畫上句號。
但是事實證明是她太天真。
戴著面具的狼出現在齊木楠子看向的窗外。
一般注意到這種場景，很多人都以為動物園中的狼跑出來了。但事實並不是這樣，它們經過的區域的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它們的存在。
它們跟著車子跑了很久，在車子經過一處公園時，它們終於按捺不住，想要發起攻擊。
齊木楠子當然不允許。
畢竟攻擊行駛中的車子，那可是很危險的事情。還有來自彼岸的東西，莫名攻擊生靈，真的不需要懲罰嗎？天誅什麼的，應該可以來一次吧。
她利用超能力將那些攻擊的狼騰空，然後一秒讓它們消失的乾乾淨淨。
狼……或者說妖怪的存在，狼面妖存在的背後，應該有其他的人在操控。彼岸之物應該是彼岸的神明在掌控，看來神明中有所謂的遊戲人間，活得很自我。
不妙。
齊木楠子分析了下自己被關注的可能性原因，怎麼看都脫離不了夜斗這個她唯一認識的神明逃脫不了干係。
那傢伙錢沒掙到多少，仇恨值倒是拉滿了。
「狼面妖被消滅了，父親大人。」
頭戴白色天冠，穿著白色和服的少女站在高處，看著狼面妖騰空，然後消失的無影無蹤的場景，略帶驚訝地說。
同站在高處的少年微笑：「看來這個世界誕生了不同於神明，但又比神明厲害很多的人類。」
「夜斗那孩子的眼光很好。」
「可是，夜斗並不想要回到我和父親大人的身邊。他的周圍目前只有一個不斷刺痛他，犯下很多過錯的神器。」少女說起這話，神色無喜無悲，「夜斗變得不理智了，父親大人。」
「所以他現在才要吃盡不理智行為索要遭受的苦頭。真是不幸呢。」
*
齊木楠子站在公寓樓前，和灰谷龍膽告別。
雖然處理麻煩沒花費時間，甚至處理結果也相當完美，並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但是她真的遇到了即使處理好以後可能還會遇到的麻煩。
「那個之後我會做到不睡覺的，所以下次再見吧。」搖下的車窗內，灰谷龍膽臉上帶著不自然的神色，對著她這樣說。
[努力正視剛才的黑歷史，然後提出下一次邀請……你真的很有挑戰精神呢，龍膽幹部。]
齊木楠子無奈。
「不，下次去河屯君樂園吧。鬼屋什麼的，我肯定不會再怕了。」
[這已經不是有挑戰精神的問題了，這簡直就是在自虐啊。你確定嗎？你確定你不害怕鬼屋了嗎？不要為了所謂的尊嚴，而放棄更多的尊嚴啊。]
她要對他的勇氣表示誇讚，並順帶說一句期待加油的話？不，齊木楠子不打算讓灰谷龍膽為了所謂的面子問題傷害自己了。
作為被照顧的下屬，她要回饋對方一直以來的善意。所以——
[你還是換個項目吧！]
齊木楠子想這樣說。
可說出來的是：【嗯。】
齊木楠子到底還是順應了灰谷龍膽的話。主要原因是對方的目光太亮，積極性很高，齊木楠子做不到打擊對方的積極性。
[抱歉，我在你的自虐路上添磚加瓦了。不過你放心，如果你真的想去鬼屋，我肯定會幫助你成為淡然的從鬼屋裡出來的勇士。]
今天她真的給自己添了不少麻煩。
*
灰谷龍膽回到梵天總部自己的房間時，遇到了三途春千夜他們。
大晚上的不睡覺，站在他門口做什麼？
想要和他聊天嗎？
不好意思，小學生遊玩合宿的活動早就結束了，成年人應該要有自己的獨立空間。
心情不錯的灰谷龍膽沒有意識到危機的靠近。
他想要扯一下領帶，讓自己更為舒服一些，可手放在領口處，灰谷龍膽又收了回去。
現在還不是時候，再等一下吧。
「看來你的心情很不錯啊。」作為哥哥的灰谷蘭率先開口，上下掃了眼灰谷龍膽的穿著，點點頭，「這個衣服雖然中規中矩，但我弟弟穿起來就是帥。」
灰谷龍膽揚起下巴，囂張的表情毫無遮掩，表示：「當然了，我對我的每件衣服都有自己的品味和自信。」
「打扮的這麼帥氣，去見齊木小姐就更開心了吧。」灰谷蘭又說。
沒有防備的灰谷龍膽點了點頭，他剛想說嗯，但冰冷的視線早他的話一步，率先讓他清醒。
他看向灰谷蘭、三途春千夜和九井一，說道：「我沒有占據秘書小姐的過多時間，只是帶她去看了場音樂會。」
曾帶著齊木去過音樂會的九井一生氣了。
「為什麼你要帶著我的秘書去音樂會？你真的喜歡那種東西嗎？」
不，他不喜歡，甚至因為不喜歡，他在音樂會剛開始沒多久就睡著了。可這樣的事情，灰谷龍膽是不會告訴面前這幾個人的。
有些喜歡是要培養的。
灰谷龍膽迎上九井一的視線，說：「我只是為了表示感謝罷了，並沒有什麼意思，而且工作外的時間是秘書小姐的時間。我也是徵得秘書小姐的同意，才和她一起去看音樂會。」
「即使是上司也沒有理由干涉秘書小姐的時間吧。」
九井一：「那你的感謝還真是循環往復，長長久久。我應該告訴我的秘書，讓她學會對有的感謝表示拒絕。」
「欸欸欸，又要讓她表示拒絕了嗎？你之前不是說讓她接受嗎？」灰谷蘭嘆氣，「原來可可你也是朝令夕改的代言人呢。」
九井一對於灰谷蘭的拆台並沒有生氣。
「我可不想讓我的秘書受到來自別人的困擾。」
又是所謂的「我的」言論……可可的話，還真是讓別人感到困擾。
別人也有想要拓展關係的時候啊。
一直沒說話的三途春千夜冷冷地掃了在場的人一眼，說了句「無聊」就走了。
九井一好像也覺得多說無益，也離開了。
灰谷蘭看著離去的兩人，搖了搖頭。
「哎~好麻煩啊。」
灰谷龍膽點頭：「的確很麻煩。」他們居然會因為這個，堵在他的門口。
灰谷蘭聽到他這話，嘴角微勾，說：「龍膽也很麻煩。明明我和齊木小姐互動最多最頻繁，沒想到你居然衝出來了。」
「什麼啊~」灰谷龍膽睜大眼睛，看向突然控訴他的哥哥，「怎麼能叫居然！我可是很喜歡秘書小姐的。」
「哦，很喜歡啊。」灰谷蘭摸著下巴，臉上露出一絲的困擾，「很喜歡然後主動出擊，讓人防不勝防，果然無論是影視劇還是漫畫，弟弟就是這樣的直白物種！」
灰谷龍膽聽到這話，沒做反駁，只是哼了一聲。
灰谷蘭微笑：「弟弟好可怕，哥哥大人的心有點受傷了。」
*
齊木楠子這邊在回到家，換好衣服後，就瞬移到了夜斗那裡。
有些麻煩，果然還是要先防備才行。
可她沒想到這次見面時，夜斗的精神狀態並不好。
他在一處神社舀水，清洗著身上看起來很恐怖的印記。而夜斗的周圍，沒有任何雪音的身影。
【你的神器又辭職了？】
夜斗舀水的動作停了下來，僵硬地轉身，看著突然出現的齊木楠子，眼睛變為被嚇到的豎瞳貓眼，「啊啊啊啊，不要這麼突然的過來啊？你又要偷我的錢了嗎？」
和虛弱的身體形成對比的是夜斗保護錢時明顯中氣十足的聲音。
齊木楠子：【那不是偷，只是超能力者收取的委託費罷了。】幫別人解決散落的傳單，避免衍生的麻煩，怎麼看都是需要被答謝的好事。
五円已經夠少了。
在超能力者缺錢的時候，在家裡做事情可是百元起步！對於她的廢柴父親，她有時還會收取千元費用。
說實話，五円她都沒看在眼裡。
但能讓夜斗心疼一下，五円的費用她也沒白收。
好了，不說這個了。
【作為神明的你也會生病？】齊木楠子試圖了解一點關於神明的設定。
第53章 你的上司一定對你很好
夜斗聽到齊木楠子的話，下意識地將酒瓶放回自己的衣服裡，然後將衣服拉鏈拉到領口，想要遮掩那些被齊木楠子認作生病的痕跡。
「這個啊，只是意外。你不用擔心，我沒有任何問題。」
【你以為我會信你嗎？一般這樣說的人，通常都隱瞞著他人不知道的秘密。除非你不往這個原因方面想，不然的話，我還是會知道造成你現在這個狀態的原因是什麼。】
夜斗垂下來肩膀，說：「齊木小姐真厲害。」
「你是特意關心我的身體，所以才過來的嗎？」
【鑑於你之前在我面前沒有展現出身體柔弱的狀況，所以上一次見面的，我並不知道你遭遇這樣的情況。】
齊木楠子回復的很坦誠。
「那你現在是為什麼過來？想要委託我的話直接打電話就好了。」夜斗疑惑。
【比起打電話，這個更方便一點。】齊木楠子說，【而且我也感謝剛才的決定，讓我知道現在的神明簡直是脆弱到不堪一擊。】
「我也沒有那麼脆弱。」夜斗試圖挽回面子，努力裝作沒事，說：「我怎麼可能會因為現在這個狀況，就讓自己的實力大跌呢。」
很多事情可不是主觀方面就能決定得了的。從客觀分析，夜斗的狀況比之前沒有神器更糟。沒有神器，他好歹是健康的；現在有了神器，神器也不知道去了哪裡，他的身體又變成了這個樣子。
【如果這個時候被狼面妖襲擊，你肯定會成為它們的食物。】
「狼面妖……」夜斗面色微變，「你遇到了那些東西。」
齊木楠子點頭：【看來，我找你找對了。】
夜斗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對不起。那些東西本不應該找上你的，應該是我這邊引起了那個人的注意，所以才造成危險的情況。」
【本來我還以為神明是不會為難人類，但現在來看，並不一定。】
夜斗嘴巴微張，想要說些什麼，但又咽了下去。
「我會盡我所能保護你的。」
【你還是先說說造成你現在這樣的原因，再來提保護我的事情吧。我可不想把委託交給一病入膏肓的神明。】
夜斗靜靜地看了齊木楠子一會兒，然後掩面而泣，控訴：「今天的齊木小姐格外的毒舌呢！嚶嚶嚶~」
齊木楠子沒有絲毫的愧疚。
畢竟她可是經歷了生死時刻。
雖然這個時刻對於超能力者來說，是擺平起來毫無壓力的小風波，但那對於常人來說，真的很災難。無法抵禦攻擊的話，可是會造成車毀人亡的情況。
能操縱狼面妖做出這樣事情的神明，沒有對生靈有任何尊重之心。
按照漫畫套路來說，通常這樣的存在就是神明中的異類，反\面角色，不阻止的話，也許神明的圈子也會因為其捲入到更大的風波中。
齊木楠子對這樣的趨勢其實沒有任何關心的想法。人多的地方，不可避免會有一點的小紛爭；有神的地方，應該也有如此的情況。
她認為正常。
但被牽扯到的時候，齊木楠子可不會從理解的角度出發，體諒神明想要遊戲人間的打算。
神明從來都沒有聆聽過她的願望。
齊木楠子已經淡然地接受這個事實了。可神明還想在如此的前提下，賜予她堪比死亡的危險，超能力者表示任性的神明還是要受到人類的懲罰。
雖然夜斗的情緒是緩和了下來，但他並沒有提到過多關於那個人的事情。
有關於身體的情況，他倒是說了一些。
「這是我沒有管教好雪音所造成的後果……」
按照「……」的內容，齊木楠子知道了神明和神器的單向感覺相同設定。一旦神器有惡念，神明就會被刺痛，沒有制止，任其發展，神器墮落越嚴重，刺痛的感覺也會愈發嚴重，以至於身體都出現了紫色的恙。
【即使這樣，你還是沒有放棄雪音。看來你在伴音辭職之後，的確有改過自新，想要做個好神明。】
不過，現在的情況已經到了危機關頭，顯然也不是說笑就能解決的。
齊木楠子湊近夜斗，說：【請告訴我解決你這種情況的辦法。】
夜斗撓了撓頭，避開齊木楠子的視線，回答：「這個，齊木小姐你幫不上忙的。放心了，我會處理好的。」
是嗎？讓一個明顯看起來很脆弱的人說他會處理好事情，讓別人不要擔心。別人要是信了，結局只會讓人更不放心。
齊木楠子看著月朗星稀的天，感慨：看來今天要熬夜了。
雪音在公園內坐著，燈光把他的周圍照亮，但光亮卻無法照進他的心裡。
他是個被他人遺忘的存在。即使站在他人面前，也沒有被注意到的可能，即使走在學校裡，那些氛圍也不屬於他。身體習慣告知他，他做過那些學生都做過的事，但他卻不記得原本的自己，他也遺忘了他自己。
他的目光看向路燈照不到的地方，那是他恐懼的黑漆漆的區域。
那裡有可怕的東西，雪音甚至能夠聽到可怕的聲音。
唯一記得他的夜斗不在。
或者說，是他主動從夜斗那裡逃開了。
「神器不回家，可是會被妖怪吃掉的。」
一道男聲由遠及近傳來，引起了雪音的注意。
他抬起頭，視野中的黑暗區域出現了兩個人的身影。一個是說著危險言語的夜斗，一個則是和他見過面，被夜斗稱為優質客戶的齊木楠子。
雪音眨了眨眼，有點發愣。
為什麼夜斗他們能這麼快地找到他？
「你好像很驚訝我們能這麼快的找到你。」走近的夜斗注意到他的神色，指了指齊木楠子，得意地說：「看來你還不知道這位齊木小姐的優質，具體體現在什麼地方啊？」
「也是，她展現這種能力的時候你還沒有入職。」
雪音對於夜斗的解釋表示沒聽清楚。
「真是需要我手把手教你推理的孩子啊。」夜斗沒轍，想要繼續點撥。
然後就被齊木楠子制止了。
【為什麼你要那麼得意地誇我的能力啊？目前是需要花時間在這個方面的時候嗎？】
「啊，這個……總是要用一些話題來緩和一下氛圍嘛。」夜斗用手撓了撓臉，有點尷尬，「畢竟我們在這次見面前，在很多地方都出現了分歧。齊木小姐，你也知道和小孩子講道理是件很辛苦的事情。」
「我才不需要你給我講道理。」雪音因為夜斗的話，緩和的情緒被憤怒替代。
將這一幕看在眼裡的齊木楠子知道他們的矛盾的確不止一兩點。
要來個座談會嗎？
還是要怎麼樣。
齊木楠子在幫助鬧矛盾的父母解決麻煩之前，也是對他們的矛盾做旁觀態度，以至於他們另類的甜甜蜜蜜持續了半年之久。
最終還是她看不過去，最終選擇了解決。其實是他們的矛盾阻礙了她吃咖啡果凍的時間，她才……反正怎麼樣都無所謂，結局好的話，那就是皆大歡喜。
齊木楠子看了和雪音僵持很久的神明半天，還是沒有得到她所期待的言語，於是問：【不打算說些和主題有關的事情嗎？夜斗。】
「什麼主題？」夜斗裝傻充愣，試圖矇混過關，「啊，現在應該是齊木小姐的休息時間。如果休息不好，明天肯定上班沒精神，所以啊，為了明天能好好工作，齊木小姐你還是回去吧。」
【你想讓我做白工？！】
超能力者怎麼能夠容忍，她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本來她是因為狼面妖的事情來的，夜斗並沒有說，而且他現在情況堪憂，如果想要知道更多狼面妖背後神明的事情，她也沒辦法無視盲目樂觀狀態的夜斗。
為了之後能在平時工作，休息時，不遇到來自彼岸的惡意，齊木楠子就必須未雨綢繆，先把知識短板補齊。
熬下夜是必須的。
夜斗並不意外齊木楠子的堅持。
畢竟她帶他找到雪音，就已經表明了她今日事今日畢的態度。
可是有的事情並不是齊木小姐這樣的人能夠辦好的。彼岸有彼岸的規則。夜斗摸著發痛的帶著恙的脖頸，又掃了眼還沒有意識到問題嚴重性的雪音，嘆氣：「五円對吧。我下個五円的委託，齊木小姐你回去吧。」
【我有這麼好打發嗎？】
齊木楠子稍微偏題，控訴一下夜斗對五円論。
雖然她之前向他收費也是五円，可是當時的齊木楠子也沒有想著要收錢，帶著些許報復夜斗的想法，收了讓夜斗感到肉疼的五円。
現在的話，她可不會再被五円打發。
她是來解決問題的，不是讓問題呈現滾雪球的趨勢，越滾越大的。
【想把我打發走，也得要支付我等同上司給我的那種級別的報酬。】
夜斗聽到錢，耳朵分外敏\感，弱弱問了一句：「你的上司會給你多少報酬？」
齊木楠子伸出兩個手指，以示回應。
「兩萬日元？」
齊木楠子沒說話。
「二十萬日元？」
齊木楠子依舊沉默。
「兩百萬日元……這個，我真付不起。」夜斗不想再猜下去，直接抱頭自閉中。
齊木楠子：【是兩億日元。】
夜斗抱頭的動作呈現僵硬的態勢，他的耳邊響起了硬幣從天而降，互相碰撞發出的聲響，這些硬幣還堆成了能把無數個他淹沒的錢山，兩、兩億日元，饒是活了那麼久，夜斗還是不敢想如此龐大的數字。
現在的人類都活得那麼幸福嗎？
嚶嚶嚶，好不公平啊。
明明他是存在更久的神明，為什麼就攢不了那麼多錢呢？是他的存錢意識出現問題了嗎？
夜斗有點懷疑神生。
現在想想他但凡把一個幾百年前的東西保留到現在，賣出去的話，他應該能夠拿到不少錢啊。
能想那麼多有的沒的，身處危險狀態夜斗的樂觀精神還真是驚人。
齊木楠子感慨。
「你的上司一定對你很好。」
當然，不然也不會給她那麼多錢。
「他一定很器重你。」
這也是不用格外說明的事情。
「所以，你更應該早點回去，以元氣滿滿的狀態報答你的上司對你的器重！」
所以，他還是在轉移話題對吧。
這應該是齊木見過的夜斗最彆扭的一次。
神明會因為神器的墮落在身體上落下痕跡，那同樣的，墮落的神器的身體應該也有異常。
齊木楠子的目光在雪音的身上定格了幾秒，然後迅速眨眼，緩解內心受到的衝擊。
雪音的身體的確出現了異常，而且很嚴重。
[神器的身上也會長眼睛嗎？]
這次齊木楠子沒有選擇直言，而是用心聲對夜斗傳遞訊息。
夜斗的臉色瞬間晦暗了不少。
[那是神器墮落的表現。]
[我想知道解決辦法。]
[需要三個神器進行除恙儀式。不過呢，因為我獨來獨往的人際關係，所以找不到所謂的能夠幫我的神器。畢竟，這個儀式也不是百分百就能成功。一旦失敗，其他神器也有染上恙，被汙染的可能。]
齊木楠子聽到這話，沒有再用心聲交流，而是直言：【我需要更多的信息。】
這種認真求學的態度和之前抗拒各種設定的情況完全不同。
齊木楠子不想比較前後的差距，只想解決目前的狀況。
夜斗看著齊木楠子認真的目光，咋舌。
「齊木楠子居然關心到我這種程度呢！我真的是太開心了。」
夜斗已經放棄掙扎了，反正就像齊木楠子所說的，就算他嘴上不提，只要想到所謂的信息，還是會被她接收，那就索性說出來好了。
他並不期待齊木小姐能為他提供多少幫助。哪怕她擁有可以消滅妖怪的能力，可她和彼岸之物不一樣的根本，還是在於齊木小姐是生靈，是活著的人類。
在除恙上，只有神器才能輔助神器，也就是彼岸的存在能夠做到，齊木小姐做不到。
「嚶嚶嚶，把齊木小姐拉入到這麼複雜的設定裡，我真的很抱歉。」夜斗捂著臉，後悔中，「早知道剛才我穿著的更緊實一點了。」
雪音有些疑惑：「緊實？你在齊木小姐來的時候脫衣服了嗎？」
「衣衫半露……」
「啊？！」
看來夜斗真有喜劇人的天賦，這個時候還在嬉皮笑臉，說一些根本就不存在的玩笑。
剛才的情況並沒有存在衣衫半露的場景，只是夜斗把外套脫了下來……話說冬天還是這樣的穿著，神明對氣溫變化是覺察不到的嗎？還是說為了省錢，衣服什麼的可以忽略。
【就算你不穿衣服，我也不會覺得有任何尷尬的地方。所以你不用抱歉。】
有透視功能在，齊木楠子早已經對人體、動物體不抱任何的評價。
夜斗：「你剛才覺察到雪音身上的異樣，難道也是……」
超能力在發揮作用嗎？
啊啊啊，他早該想到的。他應該在第一時間對於齊木小姐所說的話表達出這樣的關切的。
到底是怎樣的父母，才能生出這樣的人類呀？話說齊木小姐真的是人類嗎？她的存在真的讓神明覺得懷疑神生啊。
話說他和齊木小姐接觸的時候，一直都沒有聽過他講父母的事情，難道她的父母……
【我的父母活得很好，謝謝你的關心。】
齊木楠子接上夜斗的內心活動，這樣說。
雪音對這一句話，更疑惑了。
為什麼齊木小姐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
夜斗注意到蒙圈的雪音，輕咳了兩聲，說：「看來我需要給你上一課了，雪音。上一課名為《關於齊木小姐還有多少超能力沒有使用的研究》！」
雖然是上一課，夜斗也沒有長話長說，而是簡單的告知雪音齊木楠子的能力，被研究的對象，齊木楠子也沒有阻止的打算。
被填充了知識量的雪音：「？！」
「為什麼擁有這麼多能力的齊木小姐還是在做一個普通人呢？」
「明明有這麼多能力，想要讓自己過得舒服一點，應該很容易做到吧。」
雪音想問的，也摻雜一些他目前很困惑的事情。因為身處彼岸，他在被生靈忽視的同時，也能借助彼岸的存在，做一些……做一些常人做不到，也不會追究的事情。
那樣剛開始很快樂，但之後，雪音覺得很無助。比起那些到手的東西，他還是想要得到他人的關注，他也想得到夜斗的關注。
齊木小姐現在能做個讓人覺察不到異樣的普通人，是不是也經歷過一些對她來說改變了她觀念的事情。
【因為我覺得那很麻煩。】
齊木楠子對上雪音的視線時，表露了自己的看法。
【好勝心帶來的快樂，的確讓我有一定的滿足。可是那不會讓我更快樂。教會我這一點的是我那對樂天派的父母。比起超能力者，他們更想讓我做個普通人。】
夜斗擦眼淚：「原來齊木小姐的父母是這個樣子呢，真的好開明。雪音，我也只想讓你做個普通的神器啊。」
雪音聽到夜斗這樣說，嫌棄道：「普通的神器會過著風餐露宿、朝不保夕的生活嗎？」
夜斗僵硬。
「普通的神器會被主人壓榨，連個工資都沒有嗎？」
夜斗繼續僵硬。
「普通的神器會擔心自己總有一天會被神明捨棄掉，過著漂泊不定的生活嗎？」
夜斗這次不僵硬了。
「我哪裡有想要把你捨棄啊，你到底是在擔心什麼？我從來不會捨棄神器，一般都是神器捨棄我，嚶嚶嚶。」
「齊木小姐可以作證，她可是見證了伴音從我這裡離職的全過程。」
齊木楠子：【是啊，我還見證了你在雙惡拉麵館豪氣喝了十碗麵的全過程。】
「不帶這樣拆台的。更何況，我那個時候真的很悲憤啊。」
【所以我才建議你要對下一個神器好一點。】
齊木楠子說完，看向雪音，【也許他現在還不稱職，但有些事情不能等到他完全稱職再做了。】
雪音不太理解她說的話。
【你的身體出現了問題。】
「！」
雪音想要否認，說自己沒問題，但身體卻在齊木楠子的威壓中，發出了聲音。
那絕不是他的聲音。
怎、怎麼回事……既害怕也不解的雪音連忙脫下了外套，T恤，異常的聲響沒有了衣服的遮掩，距離齊木楠子的威壓更進一步時，躁動的厲害。
它們想逃跑。
「啊？這是什麼啊？」雪音覺察到身上的異樣，整個人都蒙了。
夜斗沒了微笑，身體也感受到神器的進一步刺痛，脆弱了不少。
「這個事情不是齊木小姐你能處理的。」他勉強找回聲音這樣說。
或許是因為神器的墮落吸引了黑夜裡本就躁動的妖怪，不少存在都從黑暗中跑了出來，想要吞食神器，還有那個神明。
但當妖怪靠近時，莫名的壓力使得它們震驚，有些直接連彼岸之物都做不成，直接化為了烏有。
怎麼回事？
有更強的神明在嗎？
不可能啊。
神明一般不會在消滅他們前，說一些啟動消滅的台詞嗎？或者是來一點酷炫動作！這麼悄無聲息地消滅它們，還真的是太可怕了。
是那個人類做的嗎？
有智慧的妖怪排除神器和神明的可能性，看向就是普通人類的人類。
可惡，那眼睛裡居然沒有任何的情緒。她是在嘲諷它們嗎？
妖怪也會生氣，妖怪也會受到挑釁。
所以它們想要讓她死的很慘。
事實是——
它們死的很慘。
被吸引過來的妖怪都被消滅了。
緊張的氛圍一下子輕鬆了不少。
傻眼的夜斗和雪音看著沒有任何疲憊之感的齊木楠子轉身，看著他們，說：【好了，快點進入正題吧。】
他們的心情是很複雜的。
神明和神器的尊嚴，在碰上齊木小姐這個存在時，好像就沒怎麼發揮作用。
雪音身上的那些東西，自然有將齊木楠子的強大畫面看在眼裡，於是它們集中力量，化作雪音的翅膀，想要操縱雪音的身體逃跑。
剛飛出個十米，就被齊木楠子給扯下來了。
怎麼回事，人類也有飛？
震驚的它們懷著這樣沒辦法被解答的疑惑，消失了。
齊木楠子抱著暈過去的雪音來到了夜斗的身邊，問接下來要不要再進行其他的淨化。
夜斗顫抖地拉開拉鏈，拿出自己的大酒瓶，臉上帶著不捨和糾結，說：「我、我只有這些錢，你要的話，就、就拿去吧。」
齊木楠子：【……】
第54章 上司的關照
如果夜斗的面前站著的是幼兒園時期的她，她肯定沒有任何心理負擔將應該要的報酬拿到手。
畢竟那個時候的超能力者可是誰都不會讓，嚴格的遵守著幼兒園的鐵血規則，用猜拳贏得一切，無論是面具、布丁、最帥氣的玩具劍，都是她的戰利品。
自己做了有益他人的事，別人做出感謝，她沒道理拒絕。
不過此時站在夜斗面前的，並不是幼兒園時期的超能力者。
算他幸運。
齊木楠子不打算拿走他放在酒瓶裡的錢。他的錢還是留給神器和他用吧。
或許也有那麼一點的原因，就是她現在對於報酬的標準，真的被自己的上司九井前輩和其他上級的大手筆給強行提升了。
沒有達到那個標準，她是不會拿的。當然出於報復的話，齊木楠子倒是可以拿走讓人在意的金錢。
【也就是說，沒有所謂的下一步了嗎？】齊木楠子岔開夜斗給錢的話題，詢問他。
對方一聽這個，鬆了口氣。慢中有快，將酒瓶收了回去，夜斗看著被齊木楠子公主抱的雪音，捂了把臉，「雪音的這份重量對於齊木小姐你來說，好像也很不費力啊。」
齊木楠子揚眉，淡然道：【再加上一個你，也不成問題。】
夜斗急忙擺手，臉上帶著羞憤，說：「我才不要這樣。我要保留我最後的尊嚴。」
最後的尊嚴嗎？
齊木楠子：【你的最後尊嚴不是你剛才的那些錢嗎？】
夜斗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說道：「因為齊木小姐沒有收我的錢，所以我覺得那個尊嚴可以放在最後尊嚴之前。」
他總有那麼多說辭。
這或許就是活得久的證明。
齊木楠子沒有在意這個，想問有關於狼面妖背後的那個神明的事情。
夜斗伸出手將雪音從齊木楠子那裡接了過去，說：「這個事情有點長。」
【那你能長話短說嗎？】
「倒是可以。不過，我們還是約一個更正式的場合說話比較好。」
「那個人也許會來找我。」
雖然說「也許」，但夜斗的語氣卻帶著滿滿的篤定。
「下次見面後，我會向齊木小姐說更為詳細的信息。」
對於夜斗這樣說，齊木楠子沒有了想要堅持今天得到答案的打算。
她看了眼雪音，說：【即使這次解決了不利的結果，難保不會有下一次。】
夜斗沒有否認，只是回答：「我會讓他更加信任我的。」
更加信任嗎？
雖然說起來很輕鬆，但做起來可一點都不容易。神器也和人類一樣，患得患失，害怕被拋棄。
不過既然他這樣說了，那就只能看他之後會做什麼了。
齊木楠子見沒有她什麼事，於是就「瞬間轉移」回了自己的家裡。雖然她並沒有表現出疲憊的神態，但現在的確進入到睡眠時間。明天還要上班，齊木楠子想到了今天和灰谷龍膽的音樂會交集，感慨真不知道明天會變成什麼樣子。
希望明天能夠好過一點。
拜託不了神明，齊木楠子只能給自己心理安慰。
夜斗見齊木楠子消失後，嘆氣。
「齊木小姐果然是個只抓重點的人啊。不過這樣也好，至少她沒有受到多少父親的影響。」
夜斗沒有料到父親會向齊木小姐出手。是緋告訴他的嗎？
明明夜斗已經告訴過她了，有什麼事情直接問他。
他看著沉睡的雪音，想他或許還是需要一個更安全的居所。
*
其實嚴格來說，齊木楠子並沒有熬夜，按照十一點前入睡的標準。
但或許是因為昨天真的做了不少事情的緣故，今天早上醒來她身體有點疲憊，精神有點緊繃。
這種狀況即使吃了早飯也沒有得到緩解，即使到達梵天后也和之前一樣，沒有得到緩解。
雖然這並不影響她的工作效率，可是精神狀態的異常，還是讓她有點心情煩躁。超能力者不會生病，但還是能感知到來自精神等方面的實時狀態。
或許她應該請假。
但齊木楠子又請不了假，因為她昨天做了不少事。為了解決昨天遺留的一些麻煩，她今天必須面色平常的工作。
應該沒什麼問題。
煩躁的這種感覺應該會隨著時間漸漸消失。
「你好像不舒服。」
九井一注意到了齊木楠子與平時不同的狀態，眉頭微皺，有點擔心，「如果感到不舒服的話，早上可以不用來。」
覺察到了嗎？
齊木楠子抬起頭，看向自己的上司，沒有否認自己狀態的一點點差，只是說休息一會兒就會好的。
九井一點了點頭，然後表示她可以在他的房間休息。
是的，房間，而不是現在正處於的辦公室。
這種待遇過於豐厚了。
齊木楠子想要拒絕，也這樣做了。
九井一對於齊木楠子感謝後，表示在辦公室休息的話並不意外。
但他也沒有放過這個有效的建議，提醒辦公室隨時都會有人進來，聽到人出出進進的動靜，秘書是得不到充分休息的。
也不用充分。
只需要休息一會兒就好。
齊木楠子想要這樣說，可九井一的話又打斷了她的打算。
「辦公室的沙發正對著門，並不能讓你不受到那些進來的人的干擾。」
[那我能請假嗎？既然上司你都這麼體貼的給我想到在辦公室休息的不利因素了，那更為有效的解決辦法不就是回家休息嗎？]
[我可以請假的吧？]
齊木楠子對上九井一面帶擔憂的目光，想要請假的打算停在了嘴邊。
或許九井前輩今天還有需要她處理工作的地方。
最終齊木楠子接受了在上司房間短暫地休息一下的建議。
見她接受，九井一便帶著齊木楠子來到了他的房間。
九井一對待下屬是很慷慨的，直接走到了臥室的床，說讓她休息。
齊木楠子的目光卻沒有在臥室的床停留，客廳的沙發對她來說已經足夠。
齊木楠子表達了借九井一的沙發睡一會兒的想法。可這個時候，貌似有點想要跟她作對的九井一卻說：「沙發的舒適程度並不能讓你的精神恢復。」
[喂喂喂，九井前輩你這是在貶低自己的品味嗎？那麼愛錢的你在購置東西時，應該不只是按照錢來衡量一個沙發的優越，舒適程度應該也有顧及到。]
所以，按照九井一花錢的思維習慣，齊木楠子完全可以相信那個沙發就能讓她休息好。
真的，沙發即可。
秘書不需要更為優質的對待。
齊木楠子堅定了她的堅持。
九井一對此，看了齊木楠子一會兒，接著從房間的櫃子裡拿出毛毯的東西，然後拉著齊木楠子的手，把她拉到了沙發的旁邊。
九井一將毛毯放在沙發上，厚實柔軟的毛毯占據了不少沙發的區域，他又從臥室裡拿了一個枕頭。
沙發、枕頭、毛毯都已備好，齊木楠子可以睡覺了。
不，她睡不著。
至少在上司九井前輩離開前，齊木楠子是沒辦法做到睡在沙發上的動作的。
壓力很大。
她不是需要按點休息的小孩子，而她的上司九井一也絕不是監督小孩子睡覺的保育員。
看著雙手抱胸，沒有說什麼，但貌似很堅持的留在房間內，等著她完成小孩子上床休息的動作，齊木楠子的臉上終究出現了些許不自然的神色。
風水輪流轉。
她見證了無數幹部的黑歷史，眼下要自己創造黑歷史給別人看了。
[九井前輩你絕對是在懲罰我！]
齊木楠子先是對照顧（折磨）下屬的九井一表示感謝，然後僵硬地脫下鞋子，上了沙發，整理好毛毯和枕頭，開始睡覺。
九井一見到她這樣，沒有再在房間停留，只是說了一句「好好休息」，就離開了。
離開前，當然他有關燈。
客廳的窗簾是拉上了的，所以關了燈之後，房間內有點昏暗。
原本閉眼的齊木楠子睜開，看著天花板。或許是處於平躺的緣故，身體得到了休息的信號，整個人相較於剛才的緊繃，的確是放鬆了不少。
好麻煩。
早知道還是請假好了。
*
九井一說的並沒有錯。
他的辦公室的確會有人進來。
他看著等在自己辦公室門口的灰谷蘭，臉上帶著不悅。
「我記得今天你和我並沒有什麼工作上的交集。」
灰谷蘭：「哎呀呀，梵天這邊又不是只靠工作交集聯繫的嘛。我們認識很久了，總是能在工作之餘說上一兩句話的。」
「齊木小姐好像沒在。」他相當坦誠地表達自己發現的事實，「她請假了嗎？還是說今天是她的休息日呢？」
「我秘書的行蹤為什麼要告知給你？」九井一回復，「如果覺得別人的秘書很吸引自己的注意，那你就自己找個秘書好了。我這邊在資金上也不會卡給你需要秘書的人員資金。」
「可是能找到像齊木小姐這樣的秘書，真的好難啊。」灰谷蘭跟著九井一走進了辦公室，然後坐在了他常坐的沙發上，「秘書小姐泡咖啡很好喝，處理工作有很完美，去遊樂園的時候無論是過山車，還是鬼屋，都能夠淡然處之，她很喜歡刺激的東西，這一點和我很合拍。」
「而且秘書長得真的很漂亮。我和龍膽都很樂意買更多的東西，為秘書小姐的美麗錦上添花。」
「你這是在故意激怒我嗎？」九井一聽著灰谷蘭對自己秘書的很多誇讚，挑眉，凌厲的眼神中帶著不容忽視的不悅。
灰谷蘭做努力思考狀，說：「嗯，這也算激怒嗎？可可不是讓齊木小姐接受他人對她的好意嗎？而且我現在也沒有當著齊木小姐的面誇讚她，只是在身為她上司的你面前說，應該也沒有什麼吧。」
「如果可可你不想讓她接受別人的好意，那作為上司的你是不是要代為接受一下我對她的好意呢？」
九井一：「你總有那麼多話講。不過多說無益，你所說的、想要達到的目的，通通不會達到。」
齊木只是他的秘書。
這一點，不會改變。
灰谷蘭沒有回覆他的話，只是問：「齊木小姐真的沒上班嗎？」
九井一臉上帶著一絲笑意：「她在我的房間休息。」
灰谷蘭聽到這話，愣怔了一秒，然後笑道：「欸~什麼嘛，原來可可也會以權謀私，占齊木小姐便宜啊。」
「我才沒有以權謀私。」九井一不贊同灰谷蘭的說法。
他只是為秘書提供幫助。
齊木今天的狀態並不好，雖然她還是相當完美的完成了一些工作，但是她整個人看起來比之前要脆弱很多。
應該是沒有好好照顧身體。
再深入分析一下原因，九井一認為應該是灰谷龍膽的唐突行為打擾了秘書正常的時間安排與休息。
無論是灰谷蘭，還是灰谷龍膽，都很麻煩。
九井一看著躺在沙發上睡去的秘書，還是有想讓她睡到床上的想法。
畢竟那裡更舒適。
自己的秘書因為別人的事務導致精神不佳，九井一是很不悅的。當然他不會遷怒於齊木。齊木並沒有做錯什麼。她不懂得拒絕別人的好意，是他這邊傳達的信息不夠準確和及時。
九井一會在她醒來後，告知她需要謹記的新知識。
他只會對灰谷龍膽有意見，對灰谷蘭有意見。一個個的，利用幹部身份以權謀私，讓他的秘書身處那樣不利的態勢……
「有那個打擾別人秘書的時間，不如把精力放在工作上。」
灰谷蘭聽到九井一的教育，臉上的笑容變得更深。
「我的工作嘛，最近比較輕鬆。春千夜好像體諒到我和龍膽的辛苦，有幫我們做一些。」
「春千夜很有報恩精神。」
「或許他也會對齊木小姐報恩哦。」
「你這是在給我通風報信，還是下所謂的預言？」九井一問。
「誒嘿嘿，我能說我想藉著這樣的可能性，漁翁得利嗎？這是我能說的嗎？啊，不小心說出來了呢。」灰谷蘭捂著嘴，一副被他自己心直口快，口無遮攔的話語給驚訝到的模樣。
他的這幅表現在九井一眼裡，虛偽的過分。
「那還真是謝謝你的提醒。」
「不用謝。」
*
齊木楠子睡了很久。
醒來之後，看了下時間的她感慨自己積攢的疲憊居然會那麼多。
而且她也驚訝於房間內不知何時出現的九井一，他坐在另一個沙發上，不知在想什麼。
沉睡狀態的威力真的很強大。
自己居然沒有任何防備。
九井一注意到齊木楠子醒來，然後從沙發上起身，開了燈。
房間變得明亮了很多。
齊木楠子整理好自己的著裝，並將毛毯和枕頭放好。
九井一帶齊木楠子出去，說要吃午餐。
又提供休息的地方，又帶她去吃午餐，九井前輩的好意真的讓人無法忽視。
齊木楠子絕對會在離開前，保護好上司九井一。
不過——
[您確定您要去雙惡拉麵館吃飯嗎？]
那裡可是有關於東卍、梵天首領過去的事情。
二把手三途春千夜對她下了所謂的禁止進入的警告，這種想要不靠近，遠離的規則對於幹部來說是可以不用遵守的嗎？
齊木楠子有些疑惑。
難道她的上司九井一併不清楚雙惡拉麵館的性質？
無論什麼原因，都沒辦法讓齊木楠子忽視目前的麻煩。
應該沒什麼吧！
齊木楠子試圖找些理由安慰自己，距離她上一次來雙惡拉麵館已經過去很長時間，在上一次中，她也沒有做出引人注意的舉動，所以一天要見上很多人的店主是不會對她有記憶的，對吧！
「啊~是吃了十碗拉麵的那位小姐。」微笑的店主在齊木楠子落座後，這樣說。
齊木楠子：【……】
所以夜斗做過的事情都記在她的頭上了嗎？
她恨神明。
第55章 雙重災難
[那個不是我，我真的沒有吃十碗拉麵。]
齊木楠子對上九井一看過來的目光時，想要這樣澄清。
可早她一步的是店主S/miley那熟稔的「還是白豚骨拉麵，對吧」的言辭。
[真是的，我不喜歡辣口味的白豚骨拉麵！請給我上黑豚骨拉麵，謝謝！]
神明的被遺忘體質，也太要命了吧。和她這個超能力者那所謂的記憶消除棒有些許的異曲同工之妙。
妙在——
災難都波及到了自己。
齊木楠子該慶幸，她的那碗拉麵沒有和夜斗的加在一起成為十一碗嗎？
【不好意思，我只要黑豚骨拉麵。】
齊木楠子抑制住脫口而出的吐槽，減少麻煩的影響。
「原來你改變口味了啊。」
[我就沒變過！]
店主S/miley看向自己的弟弟Angry想要說一碗黑豚骨拉麵，可剛說出兩個字，他就詢問齊木楠子：「先來一碗嗎？」
[先來？哎呀呀，你想讓我說幾碗。]
齊木楠子真沒想到此時此刻的災難不是來源於她的上司，也不來源於她，而是因為某個不在場的神明的過錯。
九井一對於店主和自己秘書旁若無人的對話，表示很不悅。
就算自己的秘書吃的多了點，那也是為雙惡拉麵館增加效益。這個店主沒必要揪著秘書吃得多著重提，他沒注意到秘書那有些焦躁的情緒嗎？真是太失禮了。
只要齊木想要這家拉麵館，九井一也不是不可以幫她買下來。
[我不想要。]
接收到九井一危險想法的齊木楠子更焦躁了。
請收起這種危險的想法吧，九井前輩。她只想做個普通人。
出於消滅危險的心理，齊木楠子詢問九井一想要什麼味道的拉麵。
「這邊建議你嘗試一下白豚骨拉麵呢！畢竟是這位小姐嘗了都說好，吃了十碗的招牌拉麵哦。」
看來世界的惡意針對的不只是她，還有九井前輩。
【號稱「s\miley」的白豚骨拉麵很辣。】齊木楠子努力拯救九井前輩逃脫惡意的魔爪。
依照她對九井前輩的口味喜好理解，對方應該喜歡黑豚骨拉麵。
九井一還是沒逃脫惡意的魔爪，他選擇了白豚骨拉麵。
超能力者心情複雜。
難道她又要記錄上司的黑歷史嗎？
白豚骨拉麵真的會很辣哦。
*
九井一知曉雙惡拉麵館和Mikey的交集。但他並沒有想要井水不犯河水，直接不進拉麵館消費的打算。
說實話，他和雙惡拉麵館的兩位店主在東卍時期交集並不多。
可以說很少。
一方面是東卍的人很多；另一方面則是他加入的時期並沒有在他們所在的番隊活動，而且退出東卍的時間很快，也很突然。
他們和除了Mikey外的梵天成員在交集上最多的，就是在關東事變裡，Angry、柴八戒與灰谷兄弟的對決。起初，灰谷兄弟是占了上風，但之後無論是灰谷蘭，還是灰谷龍膽都被Angry修理的很慘，直接秒殺。
那是屬於灰谷兄弟為數不多的黑歷史。九井一是見證了黑歷史的那個人。
不過打架的確有輸有贏，他相信即使灰谷蘭、灰谷龍膽他們站在這裡，應該也無事發生。
九井一的這番思考是在雙惡拉麵館開始的，所以沒有錯過他心聲的齊木楠子覺得自己今天受到的衝擊有點大。
原來、原來兩位灰谷幹部和拉麵館的老闆，還有這樣的交集嗎？
九井前輩真的回憶了不得了的事情。
九井一自然也清楚雙惡拉麵館裡的擺設。那張涉及東卍成立的照片，還在那裡擺著。
也許秘書早已知道了東卍的總長就是現在梵天的首領Mikey。不過基於秘書守則，沒有透露自己的發現，看來她也坦誠地接受了這個事實，並將其埋在心底。
他的秘書很優秀。
也許也正是因為心裡埋藏著這樣的秘密，加上除自己以外的人對於她的困擾，才會使得秘書下意識向食物尋求安全感。
所以她才會吃十碗拉麵。
[……倒也不必為這十碗拉麵推理出這麼心酸的故事。]
雖然九井一有很多都說對了，但推理的結果嚴重錯誤，她真的沒有吃十碗拉麵。
齊木楠子這邊最終也上了一碗黑豚骨拉麵。
雖然店主S/miley在送拉麵的時候，出於關照提示齊木楠子如果吃不夠，可以再點。
如果想，超能力者的飯量當然也能達到超能力者的級別。但那樣的滿足感並沒有隨著量的增多而增多，所以她也遵守適可而止的規則，在飯量上，很多時候就是正常人的水準。
齊木楠子聽到「嘶」的聲響，就知道九井前輩被辣到了。
哎呀哎呀，她都跟他說了白豚骨拉麵很辣啊。
看著面色因為吃到辣的東西而一下子變紅的九井一，齊木楠子將水推到了距離九井一較近的地方。
話說她記得店內的飲品裡有奶製品。應該是考慮到白豚骨拉麵的威力，所以體貼地添了相關解辣的飲品。
齊木楠子起身，從飲品區拿來一盒牛奶放到了九井一的手邊，然後把剛才的水微微放遠。
她能夠看到九井一因為自己的動作而露出的驚訝表情，當然也能感知到他的不自然情緒。
雖然這樣看上去，的確讓九井前輩的顏面有點受損，認為他連大口吃辣這麼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到，但是沒辦法啊，比起顏面，身體更重要。而且有不擅長的事情，並非是需要去羞恥的。
不是誰都能做到十全十美，人總有不擅長的事情。
九井一當然也知道人沒辦法做到十全十美，可是在秘書面前露出明顯被人覺察到的不擅長，他還是有點羞恥。
擁有樣樣講究完美的上司人設，九井一怎麼能夠在秘書面前出糗呢。
感受到味蕾傳來的刺激感覺和身上、臉上蒸騰的熱意，九井一想這種口感的拉麵真的是齊木喜歡的嗎？
[所以你是聽信了店主的話，所以才會毅然決然選擇了白豚骨拉麵嗎？還真是抱歉啊，夜斗所造成的麻煩波及到了你。]
除了這點風波，兩人平安地度過在雙惡拉麵館的災難好像也不可能。
「啊？是齊木姐姐啊。」
從店門口走進來的少年在落座後，看到齊木楠子時，眼睛一亮，然後打招呼。
「齊木姐姐？欸~原來光聖你認識表情包達人啊！」
「真驚訝。」
……
隨他進來的隊友順著天久光聖的話，看到了齊木楠子後，表達了以上的看法。
少年也是會光顧拉麵館的。
運動少年更是。哪怕學校裡，針對棒球部部員，有相當不錯的營養餐，但光顧一下拉麵館滿足味蕾也是他們的選擇。
「真沒想到能在這裡遇到你。今天好像是工作日，姐姐你不上班嗎？」天久光聖從位置上起身，走到齊木楠子旁邊，貌似想要和她聊一會兒天。
她的上司還在旁邊，所以說她現在還在上班。只不過是自己的上司體諒下屬，讓自己在休息之後出來吃個飯。
「啊？這位是姐姐你的上司嗎？」
天久光聖還沒等齊木楠子回答，就率先對她身旁九井一的身份進行推斷。
[他看起來氣場真的好強。整個人無論是髮型還是臉，都帶著一絲能夠刺痛他人的凌厲之感。感覺這樣的人一張嘴，就分分鐘讓別人丟掉飯碗。他應該是久居上位者，怎麼看都應該是齊木姐姐的上司。話說齊木姐姐的上司好多啊，那個粉色頭髮的……]
這是天久光聖話語下的心理活動。
論看面相，高中生裡天久光聖的能力數一數二。
齊木楠子點了點頭，然後向兩人做了簡單的介紹。
雖然經過介紹，天久光聖和九井一彼此也清楚對方在齊木楠子人際交往中的角色定位，但這並不妨礙他們說一些打發時間的話。
「沒想到姐姐的上司一個個的氣勢超強。嘴角有疤痕，眼睛半闔，總覺得在挑釁人的那個也很厲害。」天久光聖毫不避諱九井一在場，說著對三途春千夜的評價。
[能說出這樣話的你也很厲害。]
齊木楠子克制住扶額的衝動，看了下自己的上司九井一，真希望他不會因為天久光聖的話心情受影響。
「你見過春千夜？」九井一最終開口，詢問天久光聖。
天久光聖撓了撓頭，說：「那個人叫春千夜嗎？欸，我好像忘記他叫什麼了。」
[不是你忘記，而是當時我就沒有告訴你他叫什麼名字。貓咪小聖倒是知道他的姓名，當然因為無法跨越的物種語言障礙，它也沒辦法告訴你他的名字。]
想到這裡，齊木楠子突然有點慶幸自己沒有告訴天久光聖名字的舉動。危險還是距離運動少年遠一些吧。
九井一一聽這話，就沒有了想要和天久光聖問三途春千夜事情的想法。
因為問也問不出什麼。
而且就算有點什麼，九井一認為那也只是不用在意的小事情。
恢復正常，不可能和自己的秘書有所謂親密關係的三途春千夜應該達不到灰谷龍膽那種把齊木帶到音樂會的危險程度。
「姐姐如果想看棒球，完全可以來我們學校哦。」
天久光聖的話讓九井一發目光再次聚焦到他身上。
他在說什麼不切合實際的話。自己的秘書怎麼可能會因為他的話，就去他的學校。
九井一認為如果自己的秘書齊木喜歡看棒球，他完全可以滿足她，帶她去看職業比賽。職業比賽可比高中生的練習賽要更為緊張刺激，成年人更容易被那吸引。
無論是職業比賽，還是棒球豪強市大三高的練習賽，齊木楠子都沒有想去看的想法。
她不喜歡人多的地方。
有那個時間的話，她只想自己一個人待著。
不過即使如此，齊木楠子還是較為模糊地表達了自己的感謝，並對天久光聖說比賽加油。
天久光聖很認真地點頭，然後說：「姐姐能給我簽個名嗎？」
齊木楠子：【……你應該不是追星的人吧？！】這句話，她說的很直接。
「嗯，不算。但我覺得姐姐你好厲害。」天久光聖表示，「能和姐姐這樣的人相遇，簡直拓寬了我對大人的印象。」
[姐姐絕對經歷過木倉林彈雨的大場面。]
齊木楠子：【……】
齊木楠子還記得上一次給別人簽名還是在高中的時候，要簽名的人是游太，她已經忘了最後有沒有給他簽名了。現在的話——
天久光聖在某種程度上，和游太成為一個級別了。
有點麻煩。
「能讓她幫我簽一個名嗎？」
「還有我，我其實是她的粉絲。」
……
在天久光聖回到他們所在的桌子旁，詢問別人紙和筆的時候，那些躁動的因子也從隊友的心裡浮了出來。
他們也想要簽名，如果能夠合個影那就更好了！真的好羨慕啊，光聖居然能和齊木楠子聊那麼久的天，簡直幸運到家了。
「欸~你們一個個的，都這麼激動嗎？好奇怪啊。」天久光聖不解。
「你才奇怪吧，我們曾經在你面前說過她呀，為什麼你一直沒有向我們透露你認識她這一事實啊？真是的。」他們損失了多少好機會。
「我有說呀，我說我喜歡上網。」
「那是你在教室裡面的說辭。作為棒球部的隊友，你不應該把更為關鍵的信息告知給我們嗎？」
「你們每天練習已經夠辛苦了，我就沒有必要把這些和棒球沒有關係的事情告知給你們。」
這個時候就想做一個隔絕世界信息，專心致志的運動少年了嗎？
可惡啊，光聖這傢伙！
*
齊木楠子真的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坐在拉麵館給人簽名。
她不是什麼偶像，只是一個正在上班，目前正在和上司吃飯的普通人罷了。
九井一也沒想到這個年紀的少年們對於自己秘書的關注。
「啊？我能不能也要一份呢？」店主S/miley注意到這邊的熱鬧，也很會和顧客互動，參與到簽名的大軍中。
另一個店主Angry沒有阻止哥哥的舉止，目光也看向齊木楠子。
啊，這個世界對她的惡意還是大了那麼一點點。
「不好意思，她並不能接受更多的簽名。」九井一在這個時候站了出來，阻止了店主的提議。
「嗯，應該是簽名簽累了，所以你有點擔心了吧。」S/miley沒有問你什麼，反而找了個理由，表示理解。
之後的一切倒是風平浪靜了起來。
齊木楠子鬆了口氣，對上司的出手相救進行感謝。
「看來有些事情並不會隨著時間變淡。」九井一看向齊木楠子，說了這樣的話。
災難如影隨形。
今天她的上司九井一的災難也沒有結束。
齊木楠子將紙巾遞到被辣味嗆到的九井一的手邊，有點同情。
九井前輩挑戰吃白豚骨拉麵的結局以失敗告終。
不過他沒有逃避，堅持挑戰的那份心，值得佩服！
第56章 空降的幹部
齊木楠子和九井一從雙惡拉麵館出來，兩人都不由得鬆了口氣。
對於彼此而言，那裡是黑歷史記錄地。
齊木楠子覺得九井前輩下一次肯定會對雙惡拉麵館近而遠之。當然經過這個風波，她也算是切身實際的知道了這個拉麵館對於她的災難程度有多大的影響。
下一次，嗯，沒有下一次！
超能力者才不會對麻煩自投羅網。
或許是因為九井一的心情還沒有恢復過來，他並沒有讓齊木楠子回梵天完成剩餘工作，而是直接把她送回了家。
提前下班的驚喜太過突然，齊木楠子也愣了。
她站在公寓樓前，聽著自己的上司說讓她照顧好身體的話。
其實比起讓她照顧好身體，齊木楠子更想讓自己的上司也注意一下他自己的身體。
今天的拉麵挑戰對他的胃應該有一定的影響。如果不舒服的話，還是要去醫生那裡看一下。
齊木楠子較為委婉地提醒了上司九井一，對方的臉色因為她的話出現一絲的波動，正視著齊木楠子的臉側了過去。
[非常抱歉提起了你的傷心事。]
齊木楠子有點愧疚，但也沒辦法，禮尚往來，上司關心了她的身體狀態，她怎麼看都應該讓對方注意身體。
最終，九井一點了點頭，說他會照顧好身體。
齊木楠子聽了，很是感動。
能夠接過她的話的上司，真的太貼心了。
齊木楠子見車子駛離公寓樓，早點下班的她便回到了家裡。
現在是她的休息時間。
*
到了晚上，齊木楠子收到了夜斗的電話，表示他找到了可以讓他們交談的地方。
這次可不是雙惡拉麵館。
嗯，如果是，她絕對會讓夜斗換個地方！短時間內，她不想光顧所謂的黑歷史地帶。
另外，她還想對夜斗追究責任！
「什麼！我吃下十碗拉麵的戰績被老闆認為是你做的嗎？」夜斗聽到齊木楠子的話，也很震驚。震驚之後，則是嚶嚶嚶的哀嘆自己可憐兮兮的神明身份，「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在任何一個人類面前沒有什麼存在感！」
「怎麼可能啊，夜斗。這位叫做齊木的小姐不是知道了夜斗你嘛。」閣樓門口，一個粉色頭髮穿著很像高中生打扮的少女接過他的話說。
夜斗所說的交談的地方，也就是他們此時處於的宅院，就是面前的這個少女的。或者更準確說是少女神明。
齊木楠子之前有從夜斗的口中知道這位，企圖綁架她的上司九井一的道宮喜歡的應該就是她。
「你好，我叫惠比壽小福。你直接叫我小福就好。」
少女注意到齊木楠子的注視，帶著親和力的微笑，對著齊木楠子說。
齊木楠子微微點了點頭，想要對她做比較正式的自我介紹。
「嗯，我知道你！」
惠比壽小福打斷齊木楠子，說著自己的印象，「你在網上很火哦！」
看來不只是夜斗，就連她也會喜歡在網上衝浪。哎呀呀，現在的神明還真是親民呢。
「你是怎麼做到對長相好看的人無動於衷的，難道你的身邊就有長相極為好看的人嗎？」
「咳咳，咳咳……」夜斗在惠比壽小福的話說完後，特意咳嗽了幾聲，一副快點往這裡看，這邊就有長相極為不錯的存在的暗示。
「夜斗嗎？應該不是提升了齊木小姐審美標準的當事人吧！」惠比壽小福說：「我記得齊木小姐火了很久了。在她火的時候，夜斗和她認識嗎？」
等待被誇的夜斗：「啊？！」
這個是他始料未及的。
還有時間線這種需要注意的問題嗎？啊哈哈，應該不需要注意吧。
夜斗對自己的顏值很有自信。他絕對有理由認為在提升齊木小姐審美上，自己有做出自己的貢獻！
齊木楠子已經不想聽到所謂的提升審美標准的話題了。畢竟在她的那些上級，還有鄰居桃瀨成海那裡，審美標準已經不止一次的被拎出來，放過審美標準吧。
她能做到如此淡定，真的和審美標準沒有任何關係。
「齊木小姐身邊的人貢獻更大吧。」惠比壽小福這樣說。
「雖然我承認齊木小姐的上司的確帥氣，對齊木小姐的審美進行提升，但是哦，但是我想說，我這個最近和齊木小姐聯繫比較緊密的人，絕對有對她的審美標準提供自己的幫助。」夜斗最終把自己想的說了出來。
他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坦誠。
惠比壽小福豎著大拇指，為他的這份勇氣點讚。
「能和夜斗認識，並在夜斗遇到危險提供幫助，這也讓我認識到了齊木小姐的另一面。不過哦，這樣的存在可是會引人注意的。」她的話將重心挪在了齊木楠子這裡，提醒道：「在這個時候，齊木小姐可以盡情地使喚夜斗哦。畢竟，神明也需要報恩嘛。」
惠比壽小福的話讓夜斗挺胸抬頭，看向齊木楠子，直接拍拍胸口，說：「在我這裡，齊木楠子已經升級成了終身vip客戶，有什麼事情完全可以拜託我和雪音！」
雪音順著夜斗的話，也點了點頭。
齊木楠子倒沒有格外開心的反應。
畢竟她也不至於什麼事情就交給別人。
惠比壽小福離開後，閣樓剩下夜斗、雪音和齊木楠子。
「這裡很安全啦，以後我和雪音準備在這裡長期駐紮，直到我們有自己的神社為止。」
夜斗對他們所處的位置，再次進行補充。
齊木楠子眉頭微挑，覺得夜斗對長期估計會很久，畢竟神社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被建起來的，尤其是夜斗還有容易被騙子忽悠，買一些沒有用處的虛假轉運物這一超級不利的弱點。
「那個，真的很感謝你。」雪音看著齊木楠子這樣說。
「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那麼順利地擺脫掉那些東西。」
齊木楠子：【都是夜斗那邊沒有和你溝通好，所以才會讓你想東想西。】
「欸欸欸——為什麼齊木小姐在這個時候對我展開控訴呢？」一下子變成當事人的夜斗震驚，「我承認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我啦，可是有一部分原因……」
【那還是因為你。】齊木楠子接過，或者說打斷他的話，說：【一味的把事情藏在心裡，沒有做好溝通，可是會有趁虛而入，借題發揮的危險。】
【現在可不流行深沉這一套，你和雪音作為彼此依靠的關係，這個時候就應該吸取教訓，不要重蹈覆轍。】
「真沒想到齊木小姐在教訓我這方面話這麼多，嚶嚶嚶。」夜斗的眼淚說來就來，「我也沒有刻意生存了，只是帶孩子這件事情我也是頭一回，總是有點手足無措的嘛。」
雪音聽到「帶孩子」這幾個字，瞬間炸毛。
「我才不是孩子。」
「嗯嗯，你當然不是孩子，你比孩子還麻煩。」夜斗嘆氣，「不過呢，既然你是我的神器，我肯定會照顧好你的。有什麼要求儘管提！」
雪音乖巧舉手，表示：「請給我發工資！」
夜斗僵硬。
「啊哈哈哈，這個嘛，也許有，也許也沒有。到底有沒有欸~」
談及錢傷感情，把話說的亂七八糟的神明很想逃。
但他又逃不了。畢竟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和齊木小姐說。
哦，對，齊木小姐。
像是找到了擺脫尷尬環境的辦法，夜斗急忙往齊木楠子那裡扔話題，「我們先說說那個人的事情吧。」
齊木楠子對上夜斗的視線，認真道：【你在想什麼，我什麼都知道哦。】
「知道就知道吧，反正在齊木小姐你這個比神明還厲害的存在前，我就沒有任何秘密。」夜斗已經坦然了。
其實說起那個人，夜斗提到的還是那個身著白色和服，頭戴白色天冠的緋。
因為緋是更直接的向夜斗傳達父親大人信息的那個人。
雪音在一旁聽的很認真。因為這是他少有的，能夠了解夜斗的機會。
「那個人，我並不能猜透他在想什麼。」夜斗說，「也許他攻擊齊木小姐，就是興致來了之後，尋找樂趣的那種好玩。」
這種心理，齊木楠子早就猜出來了。畢竟活了很久的存在，如果不把時間用來睡覺，那其有極大的概率會把時間花在搞事上。
神明是如此，人類有的時候也是。
「父親大人說他不會再打擾齊木小姐，但我並不信。」夜斗說到這裡，話音變得低沉，「他提到了雪音的恢復是因為齊木小姐你。」
「這並不是個他能夠完全不在意的訊息。」
「他知道我身邊的一切。」
齊木楠子：【那他還真是個盡心盡力的好父親。孩子長了幾百年，都沒有做到撒手！說起來，還是因為夜斗你作為神明的業務能力不行。】
「欸~在這個時候，難道你不應該感嘆，甚至同情我的遭遇嗎？怎麼又開始批評我了？今天的齊木小姐好會批評人啊，我真的很傷心啊。」
【如果真覺得傷心，那就專注建立神社。無論是人類，還是神明，孩子想要反抗大人，最主要的手段就是要有自立的能力。你有自立的能力，被更多的人記住，那樣他對你的束縛才會降到最低。】
夜斗點頭如搗蒜，表示：「我會努力的！」
齊木楠子聽到他這樣說，直接從榻榻米上站了起來，表示沒有什麼事情，她就回去了。
「怎麼可能沒有別的事情，齊木小姐小姐不該指責我嗎？」夜斗疑惑，「畢竟這次我把你叫來，就是想讓你知道更多有關於他的消息，但我說的信息還是很少，並不能為你提供什麼幫助。」
看來，他在這方面倒是有自知之明。
超能力者的災難，的確很多。大部分也是偶然性的，雖然很多有跡可循，但後期在麻煩處理上，多為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所以即使了解再多，也不如親自經歷災難要更為深刻。當然，齊木楠子也沒有所謂的自虐傾向，真想經歷災難。
再等等。
如果那個人真想找她，那齊木楠子也不會逃避。
不過——
【如果他的玩心再動到我的上司身上，我不保證夜斗你會不會面臨少年喪父的悲劇結果。】
夜斗震驚。
但很快又回神，說：「原來你的上司對你來說那麼重要啊。」
這不是廢話嗎？沒有上司的話，她怎麼掙工資，怎麼離開這個世界？任何要阻止她離開這個世界的因素，都要被超能力者毫不留情地剷除。
話說她現在的最佳社畜進度有點緩慢。照這樣下去，估計要等到明年才能有個所謂的結果。
現在，已經十二月份了。
想到這裡，齊木楠子有點無奈。她遇到的麻煩真的很多。
【沒有什麼事情，我就先走了。】
「不再……」夜斗的話剛說出口沒幾個字，他就看到齊木楠子從他面前消失的畫面。
「擁有這樣的超能力，真的很作弊啊。」夜斗合上嘴，沉默了一會兒後，這樣說道。
雪音撇撇嘴，表示：「我覺得齊木小姐已經很耐心了。畢竟就像你說的，你並沒有給她提供什麼幫助。說到底，你的那些話都是一些不到實際行動，根本不知道真假的言語罷了。」
夜斗捂臉，哭泣：「今天的雪音嘴巴也好毒，嚶嚶嚶。」
*
冬天來了之後，氣溫的確降了很多。這個時候，一般人會在下班的時候直接回家，根本不想在外面多待。有些人則更嚮往外面跑，在店內，吃著不用自己做的熱乎乎的美味食物，喝上幾杯酒，和朋友同事說著話。
有工作的齊木楠子當然是選擇前者，但鑑於她的人際關係，她有時也會面臨後者的情況。
不過，她並不打算喝酒。
桃瀨成海在她旁邊說著自己上班時發生的事情，桃瀨成海的男朋友也在，另外還有和桃瀨成海相處不錯的兩個前輩。
嗯，目前的格局從人員組成上來看，齊木楠子是他們熱鬧氛圍的背景板。
畢竟，不在一個公司，聊天的確沒有什麼代入感。不過齊木楠子也慶幸他們沒在一個公司。
就讓她做個沒有情感的吃飯機器吧。
「齊木你會喜歡什麼類型的男生呢？」
桃瀨成海的話突然遞了過來，讓吃飯機器停下了筷子。
[抱歉，我沒有在聽！]
齊木楠子回復對方一疑惑的表情。
桃瀨成海沒有被她的回應打擊到，說：「齊木會喜歡什麼類型的男生呢？是偏好年上，還是年下？」
「這就是你的狹隘了。」桃瀨成海的前輩小柳花子說：「有的時候年齡可不能代表具體的性格哦。有的比自己年齡大的，在很多時候表現的可是妥妥的年下情緒呢！」
「這種混沌的綜合，很香哦。」
桃瀨成海恍然大悟，拍手：「前輩不愧是前輩，這種類型都有留意到！」
[她們說的都很合理，好了，可以放過我了嗎？]
齊木楠子恢復吃飯動作。
「我依稀記得和齊木小姐打過招呼的那幾個上司的相貌和言語。」小柳花子像是對這個話題留心，說：「他們應該在年齡上都比齊木要大，但有的看起來真的很有年下感覺。」
「最先對齊木小姐打招呼的那個，倒是很沉穩。」
[你們記得這麼清楚的嗎？]
[看來長相好看的人，在別人的記憶裡面也存在一定的優待。]
「我也記得他，好像是叫灰谷蘭。」桃瀨成海說，「他看起來的確是個成熟的人。」
[但他對她一點兒可不成熟！倒像是智商降了很多歲的孩子。]
也是，在年少時期留著兩個麻花辮的灰谷蘭怎麼看也不是會對下屬友好的人。因為他的行為方式都是由著興趣愛好來。
梵天裡，鶴蝶幹部倒是那種公事公辦的沉穩類型，明司武臣幹部也是。
【我覺得可以換個話題了。】
齊木楠子打斷他們的討論，表示：【下班的時候討論上司……】
「的確有點踩雷！非常抱歉！」桃瀨成海和小柳花子異口同聲道。
感謝他們的通情達理。
齊木楠子之後則是比較安靜地享受了她的用餐。
走出店門，外面的街道還是很熱鬧。桃瀨成海要去男朋友家留宿，所以就不和齊木楠子一起回去了。
作為5個人裡，感情狀況是單身的齊木楠子並沒有覺得這個消息有多心酸。
她淡然地和他們道了別，然後就往電車所在的車站方向走。
「看到他們成雙成對，齊木小姐會不會感到分外孤單呢？」一道聲音輕飄飄地傳了過來，止住她的腳步。
齊木楠子轉身，看著穿著大衣的灰谷蘭站在距離她不遠的位置，他的臉上帶著微笑，注意到她的注視，還揮了手。
所以啊，有些人提都不能提。
不然真的會像漫畫套路一樣，突然空降。
空降的灰谷蘭在人群中是亮眼的存在。畢竟他長的的確好看，不然也不會被桃瀨成海、小柳花子記得那麼久。
五官精緻，臉上的神色說是讓人想要靠近的親和力，不如說是讓人難以防備，卸下防備又會讓你難以逃脫的危險提示。
一般人會認為他很沉穩，但只要走近才知道，灰谷蘭是個不得了的麻煩人物。
一開口就是這樣的話，看來灰谷蘭是將店門的情況都看了個完全。
怎麼，要嘲諷她嗎？
「我才不是來嘲諷齊木小姐的哦。」灰谷蘭這樣說。
他的閱讀理解能力在有的時候，真的很嚇人。
灰谷蘭來到齊木楠子的身邊，低頭看著她，說：「明明齊木小姐這麼可愛，我能說我的新年願望是想要和齊木小姐談戀愛嗎？」
[你已經說出來了，笨蛋！]
第57章 好想被齊木小姐救一次
梵天的幹部需要什麼新年願望啊！而且還如此直白地說出來，他是認為她會接受，還是覺得哪怕她拒絕，也不妨礙他之後的打算？
無論哪個，都糟糕透頂。
哎呀哎呀，東京有那麼小嗎？為什麼她在下班之後，遇到上司的概率這麼高！
齊木楠子對上他的目光，沒有多做停頓，直接表示拒絕。她走的是社畜線，不是所謂的戀愛線，謝謝。
「不考慮一下嗎？」灰谷蘭神色灰暗了一點，語氣裡帶著些許的懇求，「我可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才向齊木小姐表達喜歡呢。」
[那你再鼓起很大的勇氣把這個拒絕接受好了。]
有的話說出口，也就只是說出口罷了。想要得到滿意結果的概率，可不是百分百。
【抱歉，我只是個秘書。】齊木楠子再次拒絕的時候，特意提了自己的職位。
灰谷蘭聽到這話，灰暗的臉上猛然亮了很多，「這樣啊，這樣的話，看來齊木小姐之後遇到類似情況時，估計會用以如此的理由推脫了。」
「雖然這個推理有點安慰到我自己，可是我還是不甘心。」他的臉猛然湊近齊木楠子，精緻的五官倒映在她的眼裡，帶著壞心眼的神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溫柔，「齊木小姐想要談戀愛的時候，能不能先選我？」
為什麼他今天總是提強人所難的話題？難道是看到桃瀨成海他們成雙成對的狀態，他嫉妒了？
如果想談戀愛，就去找別人啊。
齊木楠子看起來一點兒都不適合談戀愛。畢竟，她並沒有做好讓某個人進入自己世界、知曉她所有秘密、被別人喜歡，而自己也喜歡那個人的準備！
也許是冬日的寒冷，讓灰谷蘭下意識想找戀愛這種東西溫暖內心了。
真是抱歉啊，她並不是能給他
送冬日溫暖的人。
齊木楠子：【我只想工作。】
灰谷蘭：「所以，我才說要等到齊木小姐想談戀愛的時候嘛。」他的語氣帶著輕快與放鬆，伸出手捏了捏齊木楠子的臉，「畢竟，我想看到齊木小姐更多的情緒反應啊。就算露出生氣的表情，我也會心滿意足地選擇接受哦。」
[想要看到我更多的情緒反應，這是什麼恐怖發言啊？]
齊木楠子因為經歷了很多事情，可是能很淡然地面對大部分情況。讓她有更多的情緒反應，那意味著有超出她認知的災難降臨，或者面前的灰谷蘭麻煩陡然升級，讓她沒辦法招架。
如果灰谷蘭的期待成真，那可不是會讓他心滿意足的事，而是他生命進入倒計時的危險提醒。
超能力者無意記錄他人黑歷史，也不想被他人記錄黑歷史。
嚴重危急超能力者安全的黑歷史，就更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齊木楠子後退一步，退出與灰谷蘭過於親近的距離，表示如果沒有別的事情，她就先回去了。
灰谷蘭沒有說出讓齊木楠子為難的話，揮了揮手，「明天見囉。」
[這話，說的好像你是我的直屬上司一樣。為什麼我要和你明天見面啊？]
齊木楠子情緒有點複雜，但也沒辦法對他的話進行反駁。她好久都沒有和平級的人吐槽了。
現在想想高中的那段時光雖然有點災難，但好歹還有兩三個說話的時候，不那麼拘束的小妖精。
當然小妖精也是小妖精，能製造出的麻煩也不少。
是她有點不淡定了，所以才會在兩撥麻煩精裡比較所謂的不麻煩的。
齊木楠子用下屬級別的離別問候表示自己的心情。
好了，再見吧。
在明天到來之前，他們不應該有更多的交集。
但是她的腳只邁出了兩步遠，就停了下來。
「怎麼了，是還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灰谷蘭當然注意到她的不尋常，於是詢問。
其實齊木楠子如果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就這樣離去，灰谷蘭也不會遇到什麼危險。
畢竟，他是個聰明的人。
哪怕有人蓄意拉攏，想要把他挾持到某個地方，進行所謂的談判，靠著灰谷蘭的三寸不爛之舌，他應該可以化險為夷。
很好，心理建設好了。
齊木楠子看著灰谷蘭，搖了搖頭，表示沒有什麼想和對方說的話，然後就走了。
「齊木小姐一如既往的坦誠，真的好傷人啊。」灰谷蘭看著齊木楠子的背影，這樣說。
其實災難真是屬於灰谷蘭的。
齊木楠子敢拿「心靈感應」的強大性做保證！
但她低估了自己的災難體質。就像神明夜斗的被遺忘體質導致他做的事情，被嫁接到了她身上，原本屬於灰谷蘭的災難居然也殃及到了她。
[只要抓住和他表現親暱的齊木楠子，我想我們又增加了一拉攏灰谷蘭的籌碼。]
不遠處的人是這麼想的，而且他們還真打算那麼做。
誰跟灰谷蘭幹部表現親暱了！
真是的，他們有沒有發現真相的眼睛？
東京有的時候就是這麼巧，遇到熟人難免會打招呼，這怎麼能當做她被人盯上的理由呢？
齊木楠子改變行走路線，往人多的地方走。後面的人也不緊不慢的跟著她，企圖找到機會把她拉到人少的地方挾持走。
而且，他們還很有自信，在沒有挾持到齊木楠子的時候，就打電話給本來要上車離去的灰谷蘭。
「找個地方談談吧。」
「如果你不想讓秘書齊木有事的話。」
灰谷蘭的神色在接到這個電話後，立刻冷了下來。
看來是梵天對某些不穩定因素太好了。
「真是，有點難辦呢。」
[我肯定不會有事！]
畢竟超能力者怎麼可能會被這樣的事情纏住，甚至成為要挾人的籌碼。
她可不想欠人人情。
但當她擺脫掉危險，想要回家時，通過「千里眼」知道灰谷蘭目前狀態的超能力者犯難了。
雖然最終的結果和她預想的一樣，灰谷蘭同意了和對方的談話，但是這個因素裡有了她在，那就有點沒辦法無視了。
所以說為什麼他們要靈機一動，把她加進去啊？
她擺脫了危險，卻沒辦法擺脫災難，這種感覺很不好。
齊木楠子心情很複雜。
她在想接下來該怎麼辦？
*
被擺脫追蹤的兩個人有點慌。
他們本來以為抓住齊木楠子是手到擒來，相當容易的事情。哪怕對方往人多的地方走，只要睜大眼睛，注視對方，他們總有下手的機會。
但他們錯了，只是兩三秒的視線移開，齊木楠子就逃出了他們的追蹤範圍。
難道他們從一開始就盯錯了人？半天找不到齊木楠子的兩人懷疑人生。
接到的電話又讓他們神經緊繃，無從應對。
他們跟丟了人。
籌碼跑了。
「你們是廢物嗎？讓你們兩個盯她一個也會讓她逃脫，快點再給我去找，灰谷蘭已經要到了，我可不想因為她導致我和他的商議出現波折。」
[不想出現波折的話，一開始就不要把我牽扯進來呀。自作聰明幹嘛，專注灰谷蘭不好嗎？]
齊木楠子順著灰谷蘭去的地址，早先一步的來到了地址所在地。
聽到了男人和追蹤她的那兩個人的對話，超能力者有了以上的感慨。
齊木楠子打算處於暗處，靜待灰谷蘭之後的表現。
如果真遇到危險，她會幫他擺平，讓他安全逃脫。
或許，更穩妥的是她和灰谷蘭打電話，讓對方確定自己是安全的。那個所謂挾持了她的話是假的，那他就不必過來了。
還是打個電話吧。
齊木楠子越覺得越有效，於是來到僻靜的地點，拿起手機翻找灰谷蘭的聯繫方式。
可惜的是，聯繫方式這種東西，用的時候方恨少。她沒有灰谷蘭的聯繫方式，哪怕她和對方在一起工作過，甚至他們還去了河屯君了樂園。
雖說利用「心靈感應」，更有效直接，但齊木楠子可不想灰谷蘭事後生疑。
還是按照既定劇本來吧。
灰谷蘭對於電話那邊提及了齊木楠子，但並沒有提供被綁架的具體細節和證據的照片也有點起疑。
但他還是選擇了過去。
一方面是確定齊木楠子的安全，另一方面則是為了和那個不惜綁架齊木楠子也想和他對話的人見上一面。
不穩定的因素太多，可是會造成梵天的傾覆。作為幹部的他，可不想面對那樣的結果。
還有，他前幾分鐘剛說完和齊木小姐談戀愛的願望，後幾分鐘對方就因為他被綁架了，這種發展可是會讓害怕麻煩的齊木小姐直接認為他是個麻煩精的。
灰谷蘭一點兒都不想讓如此的觀念扎根在她的腦海，也不想她對他敬而遠之。
[不用擔心，就算沒這個風波，你是麻煩精這個事實已經在我這裡扎根很久了。]
接收到200米範圍內訊息的齊木楠子很想對灰谷蘭這樣說。
話說他這個思維方式，對於自己的麻煩後知後覺都算不上，就挺沒有自知之明的。
如果他能像灰谷龍膽幹部那樣不太麻煩，齊木楠子絕對會在年底工作總結上，在他們身上貼個「貼心上司」標籤。
灰谷蘭在人的帶領下，來到了那人的房間。
不過，目之所及處，他並沒有找到齊木楠子的任何身影。
「看來你也會說謊啊。」他收回視線，對著眼熟的人說。
眼熟的人叫松下銘也，是灰谷蘭有過交集的人，算是下屬。下屬想要搞事情，要搞成功，肯定需要膽量、計謀，還有無數的籌碼。
「她會被我們抓到的。」松下銘也回答的很篤定。
「你這是在開空頭支票，嗯，也不是空頭支票，畢竟你抓到齊木小姐，對我沒有一點兒的好處。」灰谷蘭微笑，「所以，你來找我想要做什麼？」
「想要做什麼？你比我更清楚吧。」
「我怎麼可能知道一個拿別人要挾我的人的想法。我只是一個幹部，沒有那麼聰明。」
沒那麼聰明……
這話放在灰谷蘭身上，可沒有一點能信的程度。
他的觀察力很敏銳，對危險的審視也很及時。在審訊叛徒時，和三途春千夜的狠厲不同，灰谷蘭總能抓住他人不經意說出的話，找到漏洞。
灰谷蘭很聰明。
與這樣的人面對面交談，松下銘也沒有一點的心理壓力是不可能的。他當然也知道做出這樣的事情，自己極有可能會和其他叛徒的下場一樣，面臨生不如死的時刻，但富貴險中求，沒有人不想往上爬，爬到梵天權力中心。
他想要的並不是一開始就和梵天的首領作對。松下銘也目前只想通過一些手段讓他順利進入到高層關係圈。
基於這一目標，他選擇了灰谷蘭。
如果對方和他有一致的看法，那他這邊的影響力會得到大幅度提升。
齊木楠子覺得鬆下銘也的計劃挺好，但是他找錯了人。
不要小看小時候國文成績滿分，深得國文老師喜愛的灰谷蘭的威力啊。
灰谷蘭很麻煩的。
「其實呢，在我少年時的一段時期曾經在好幾個暴走族那裡跳槽，之後我就穩定很久了。」灰谷蘭在此時此刻突然提及往事，「我啊，可不想讓無名小卒毀了我目前的生活。」
「我無意打擾您的狀態。」松下銘也表示，「我只是想為你辦事，讓你之後的行動更加暢通無阻。」
灰谷蘭聽到這話，咋舌。
「哎呀呀，這是想要綁架齊木小姐威脅我的人的承諾嗎？怎麼看，都不可信呢。你知道嗎？上一秒我還在給齊木小姐告白，下一秒齊木小姐就要被你們給綁了。」
「你說你想要讓我之後的行動暢通無阻，可是我怎麼看都是你在給我添堵。」
「如果因為你搞黃了我和齊木小姐的結婚計劃……」灰谷蘭伸出手做了個木倉的手勢，對準松下銘也，微笑道：「殺了你哦。」
松下銘也的心咯噔了下。
這屬實是他沒有想到的發展。從下屬那裡聽來灰谷蘭和九井一的秘書舉止親密的信息，松下銘也下意識以為他們在一起很久了。
畢竟灰谷蘭是梵天的幹部雷厲風行，做事不拖泥帶水，怎麼可能會走所謂的暗戀，還沒有告白的校園橋段。
所以他才會基於這個認識，認為齊木楠子是灰谷蘭珍視的女朋友。
可沒想到——
八面玲瓏的灰谷蘭居然也有搞不定的人！
你讓我很失望，灰谷蘭幹部。因為你的進展緩慢，才讓我做出了這樣的危險舉動，還要聽到你所謂的死亡警告。
松下銘也臉色黑一陣白一陣。
複雜的情緒過後，他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說：「我會讓手底下的人不再找齊木秘書的麻煩。」
灰谷蘭不肯放過他，說：「可是傷害已經造成了。如果被可可知道有人綁架他的秘書，他肯定會把你處理掉。」
灰谷蘭口中的可可指的就是幹部九井一。
那個人也不好相與。
松下銘也在尋求拉攏的人時，也沒有選擇他。因為九井一是個徹頭徹尾的冷血狂魔，熱衷賺錢，也只拿數據說話。感情對他來說，並不需要。
松下銘也並沒有能夠提供九井一賺更多錢的辦法，而且他也沒辦法做到像秘書齊木那樣，能夠被九井一器重，器重到因為一句冒犯秘書齊木的話，就把那個人給處理了。
在九井一手底下工作，不但要討好九井一，還要討好齊木秘書，代價太大，風險太高，不划算。
相比之下，不缺聰明，很有親和力的灰谷蘭就是個好目標了。
只要擺平了灰谷蘭，作為弟弟的灰谷龍膽應該也擺平了。
松下銘也打了電話，聯繫手底下的人。得知齊木楠子依然沒有下落後，鬆了口氣，他吩咐手下人放棄對齊木楠子的行動。
「齊木小姐很安全。」
他放下電話，這樣對灰谷蘭說。
灰谷蘭揚眉，精緻的五官帶著淡淡的柔和，像是在為這個消息開心。
「我就知道齊木小姐有從危險中逃離的能力。」
「真好啊，如果我當時在那裡，應該能更清楚地看到她的表現。」
沒能見到，真的好可惜。
松下銘也有些不太理解灰谷蘭的話。
灰谷蘭幹部他是想要親自見證置身危險的齊木秘書逃脫全過程嗎？這、這發展是不是有點扭曲了啊？
按照套路，不是覺察危險的人英雄救美嗎？怎麼到了灰谷蘭這裡，他沒有表露出想要拯救齊木秘書的意思。他真打算讓齊木秘書遇險？
不、不對，松下銘也重新分析灰谷蘭的話，灰谷蘭明顯對秘書齊木逃生能力很看好，所以才會表現的如此淡定。
秘書小姐的逃生能力……松下銘也有點艱難地整理著有關於齊木楠子的印象。
可惜，他的功課只在九井一對齊木楠子很看重這一點做足，其他的就沒了。
秘書齊木到底做了什麼事情，才會讓人認為她很有逃生能力啊？！
松下銘也很不解。
「好想被齊木小姐救一回，就像她救下可可那樣。」
灰谷蘭說出更加讓松下銘也沒辦法理解的話。
理解了的齊木楠子：[……我走了。]
第58章 灰谷幹部的名人效應
齊木楠子真的想走。
畢竟這裡不需要她，灰谷蘭完全可以化險為夷。
他自己就是他自己的英雄。
別人用不著救他。
能從這次經歷中，了解灰谷蘭的危險性，也算是她的意外收穫。
雖然齊木楠子真的是這樣想的，但她還是沒辦法真如此做。
還是再等等吧。
直到能確定灰谷蘭平安無事，她再走也不遲。
*
「灰谷幹部，你的打算是……」松下銘也嚥下各種複雜，詢問灰谷蘭。
「就這麼快想要知道我的答案嗎？真是不給我考慮的時間呢。」灰谷蘭微笑。
「我是很佩服你敢於用這種事情表達自己決心和努力啦。」
「但是我還是覺得你影響了我在齊木小姐心目中的形象。所以，你能幫我解決這個麻煩嗎？」
松下銘也剛想說什麼，原本的房間直接被重重推開。
走進來的人是望月莞爾。
他的身後，跟著他的下屬。
看來是她用「千里眼」之前，灰谷蘭就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
好了，這次真不關她的事了。
齊木楠子看著局勢瞬間改變後的情況，直接瞬間轉移回了家裡。
*
「多謝你啊，阿餅。」
灰谷蘭叫著望月莞爾的另一個稱呼，「是你幫我解決掉了眼下的麻煩。」
「你自己解決，應該也沒什麼問題吧。」望月莞爾無視他的感謝，直言：「難道你的能力弱到需要別人來救你了嗎？」
這話真損。
但灰谷蘭可不會露出任何受傷的表情。
他看著麵露驚恐的松下銘也，拍了拍對方的肩，用著溫柔的語氣說：「沒辦法了，誰讓你做了錯誤的示範呢。大人總是要為自己的行為承擔責任嘛。」
松下銘也覺得自己聽到了死神的低語，雙腿一軟，直接倒在了地上。
望月莞爾哼笑：「廢物。」
「就是這樣的角色影響了我的安排呢。」灰谷蘭拿出手機，找到了齊木小姐的聯繫方式。
其實他一直都有齊木小姐的聯繫方式，只是還沒有找到適當的利用機會。
託松下銘也的福，灰谷蘭倒是可以藉此聯繫一下齊木小姐。
嗯，或者他直接去她家裡更好。
這樣才能更體現出他的六神無主，只想親眼確定齊木小姐安然無恙的焦急心情。
灰谷蘭為自己策劃了一很完美的劇本，被敲開門的齊木楠子作為劇本體驗人，唯一的感受是你是戲精嗎？
[真是的，為什麼我要成為被你關注的那個人！]
「能看到齊木小姐安然無恙，真是太好了。」灰谷蘭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目光黏著齊木楠子不放。
齊木楠子無法確定自己的警戒值是不是已經達到了最高，因為她現在除了心累，沒有多大的感受。
【很感謝您對我的關心。】
[如果不那麼關心，我會更感謝。]
「說到底，這還是因為我這邊出現了疏漏，才會導致你面臨這樣的危險。」灰谷蘭精緻的臉上帶著愧疚與歉意，「我明明說要讓齊木小姐成為我的女朋友，我的女朋友下一秒卻因為我遇到了危險，身為男朋友的我真的太不應該了。」
[……喂喂喂，什麼女朋友男朋友的，你不要因為我目前的狀態不佳，就趁機混淆視聽啊。]
還沒有被灰谷蘭嚴重扭曲真相的話帶走的齊木楠子急忙澄清：【您並不是我的男朋友。】
灰谷蘭愧疚的目光中出現一抹的狡黠，嘴角微勾，「誒呀，齊木小姐好像沒有因為我的到來出現神志不清的情況。」
【請不要開我的玩笑，灰谷幹部。】
[你到底是什麼存在，才會讓我神志不清啊？雖然我承認你對我而言是麻煩，但還沒有達到完全支配我情緒和理智的階段。]
這一次，齊木楠子較為坦誠地表達了自己的看法。
灰谷蘭臉上帶著驚喜，連連點頭，滿意道：「嗯嗯，這樣不就很好嘛。真實表露自己情緒的齊木小姐，果然很有魅力呢。」
[很有魅力、真實表露？難道你喜歡我吐槽你，還是說你喜歡激怒我，把我逼到死角的感覺？]
無論哪一種，都很糟糕。
今天的灰谷蘭活躍的不像話。
超能力者在這個時候，很暗不被夜晚帶給的黑暗影響，想解決掉這個不斷升級的麻煩精。
【請不要開我的玩笑。】
齊木楠子再次重申自己的觀點，努力克制情緒。
灰谷蘭好像注意到了她抑制的怒氣，出於趨利避害的心理，沒再折騰。只是藉此機會，想要拿到齊木楠子的聯繫方式。
[你不是有了嗎？為什麼還要問我。]
灰谷蘭當然是有了。
但他沒有比較合適聯繫的時機啊。
這次，他就是讓聯繫方式變得正當的。
「嗯，那個line能加一下嗎？之前河屯君樂園的照片，我還沒發給你呢。」
[在深夜提及人的黑歷史，可是會嚴重影響他人的睡眠質量的。]
齊木楠子委婉地表示自己沒有說需要和灰谷蘭用line聯繫的理由，其他方式已經足夠。
灰谷蘭：「我也想和齊木小姐去更多有趣的地方啊。」
「無論是龍膽，還是可可，春千夜，他們都和齊木小姐私底下接觸過，我唯一的一次和你接觸就是在居酒屋。好不公平啊。」
[在這個事情上，還要講究所謂的公平與否？]
或許是因為各種的無語，讓齊木楠子有點無法駕馭秘書這個身份，她說道：【你是小孩子嗎？】
灰谷蘭嘴角的弧度咧到了最大，搖頭，「不是哦，齊木小姐為什麼會這樣問呢？」
[我為什麼會這樣問，你不是很清楚嗎？]
總是想讓人再重複一下他知道的事情，灰谷蘭真惡劣。
【因為灰谷蘭幹部總是做出一些像小孩子才會做的事情。如果是妖怪的計謀，我想你應該尋求其他幹部的幫助。】
說出這樣話的齊木楠子已經做好了「如果有災難，就直接用記憶消除棒消除」的準備。
沒辦法，灰谷蘭今晚過來本身就給她帶來了不小的災難。
「啊，說到妖怪，我想問齊木小姐是如何做到那麼平淡地接受春千夜變小的事情的？」
[你忽然提起這個bug，還真是讓我清醒萬分啊。]
其實那真的是個在事後想想都很奇怪的事情。因為她當時的反應的確很平淡。
但即使如此，面對bug，齊木楠子也能進行所謂的補救。
【遇到不可控的事情，冷靜一點準沒錯。】經過這麼長時間的努力，她的冷靜形象已經深入人心了吧。無論是穿越木倉林彈雨，還是鬼屋之類的，一切的不合理都將為這次的合理鋪墊。
梵天干部九井一的秘書齊木楠子就是那麼冷靜的人。
所以灰谷蘭幹部不用如此驚訝。
灰谷蘭的目光落在了牆上的時鐘上，突然拉長了聲音，啊了一聲，「我好像耽誤了齊木小姐你的休息呢。」
說著，他便從沙發上的起身，並將放在沙發上的大衣穿了起來，作勢要走。
對話結束的挺突然，讓超能力者有點懵。
怎麼回事？
穿好大衣的灰谷蘭走到齊木楠子的面前，低下頭，湊到她的耳邊，說：「晚安啦，齊木小姐。」他的聲音很柔和，甚至把握住了一些哄睡視頻中的精髓，會讓聽的人感受到異常的放鬆，但齊木楠子並不會懈怠。她不會因為溫柔的灰谷蘭而忽視剛才惡劣的灰谷蘭幹部所給予她的危險。
她冷靜地回覆：【晚安。】
灰谷蘭嘆了口氣。
難以被觸動的齊木小姐，真的很難攻略啊。
是啊，真的很難。
所以他一定要把她當做秘書，千萬不能當做可以談戀愛的對象。
新年還是換個願望吧。
*
灰谷蘭帶著一叛徒到了審訊室的事情，很快就被其他人知道了。
知道的速度之所以那麼快，其中也有幫助者望月莞爾的功勞。
「我也很意外灰谷蘭讓我幫助他。」
「那個人的確很有膽量想要拉攏灰谷蘭。」
「他貌似還試圖想要綁架可可的秘書。」
「具體的原因我不清楚，你們可以問灰谷蘭。」
……
望月莞爾說著自己知道的，對於自己不清楚的，一概推給灰谷蘭。
齊木楠子的上司九井一知道自己的秘書陰差陽錯地被牽扯進去，他並沒有先找距離他很近，在一個辦公室的齊木楠子求證，而是詢問了從審訊室回來的灰谷蘭。
「你到底做了什麼，才讓那個傢伙認為齊木是他要拿下的目標？」
灰谷蘭被詢問時，臉上的疲憊被微笑，興奮等情緒取代，「這個嘛，欸，我該從何說起呢。」
九井一微蹙著眉，有些不悅。
「莫名把我的秘書牽扯進來，你就沒有任何的愧疚嗎？」
「愧疚，當然有了！」灰谷蘭說：「因為擔心，我可是有親自確認她安然無恙後才回去休息的。」
他這話，簡直是在九井一本就不悅的情緒上火上澆油。
「那你還真是盡心盡責，努力地消除因為你而導致的不利影響。」
「當然了，我可是要在齊木小姐面前樹立我靠譜，有安全感的形象。」
灰谷蘭說到這裡，目光落在九井一的身上，輕咳了一聲，說：「雖然現在跟你說，有點不好意思，畢竟我還沒有達到那個目標，但既然你是齊木小姐的上司，那我也不見外。」
「你想說什麼。」九井一隱隱地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傢伙給他和齊木製造了什麼不得了的麻煩。
「那個，我向齊木小姐她告白了。」灰谷蘭的話說得很輕快，全然不顧他這句脫口而出的話給予他人的影響。
九井一瞬間黑了臉。
這傢伙居然一下子超過灰谷龍膽，跑到了危險名單的第一位。
不，灰谷蘭是回到了第一位。
畢竟在灰谷龍膽邀請齊木去音樂會、還有春千夜變小風波之前，灰谷蘭的危險和威脅是毫無疑問排在第一的。
向齊木秘書告白，灰谷蘭真的就做了出來。
不過——
「你覺得我的秘書會答應你這不合實際的話語嗎？」勉強恢復平靜後，九井一看向灰谷蘭，談到了他並沒有在剛才提到的關鍵部分。
「為什麼要在意結果呢？」
「反正我也已經讓齊木小姐知道我的心意了啊。」灰谷蘭用著這樣的口吻回道。
「如果你不向我談起這件事情，那我大可以不在乎這個結果。」
「那多不好意思啊。好吧，既然你這樣問了，那我就告訴你，很遺憾地是齊木小姐的確沒有同意我的告白。不過，只要我做出自己的努力，我覺得她肯定會注意到我的魅力。」
灰谷蘭雙手合十，向九井一求助：「這個時候作為齊木小姐秘書上司的你，就是助攻這段美好關係的人了。求求你，一定要成為我婚禮上感謝的對象啊。」
九井一低眉，眼睛裡濃重的不悅簡直要傾瀉下來，周身也直冒冷氣。
「我為什麼要幫助你！」
「為什麼啊？原因很多啊。」灰谷蘭表示，「如果我和齊木小姐結婚了，我們以後的孩子就可以叫你叔叔啦。怎麼樣，你應該不排斥可愛的小孩子對你叫叔叔的美好畫面吧。」
或許是幻想讓人愉悅，灰谷蘭的臉都在發光，「我和齊木小姐的孩子長得肯定很可愛。」
「……嘖。」他果然是錯了，才會找灰谷蘭詢問。九井一看著臉冒光，情緒激動的灰谷蘭，往後退了一步。
灰谷蘭真的擅長做夢。
他和秘書的孩子喊自己叔叔？在任何關係還沒有正式開始前，就說出這樣的話，還真是格外的讓人覺得刺耳。
九井一不會給他的夢提供助力。沒有人喜歡自找麻煩。
讓秘書成為別人的妻子，這個設想單單是作為設想，就已經格外生氣。
生氣的九井一沒有任何想要和灰谷蘭談話的想法。
見九井一要走，灰谷蘭有點遺憾。
「我還想要讓你為我提點建議呢。」
誰要對他提建議。
九井一壓著怒火回到了辦公室，齊木楠子在小隔間裡都能覺察到絲絲的寒意。
哎呀哎呀，看來上司真的有被回復了給氣到了。
那傢伙的確很難纏。
*
灰谷龍膽知道齊木楠子牽扯到自家大哥事件中去時，也去問了一些情況。
然後——
「什麼啊？大哥你居然向齊木小姐告白了？怎麼這樣啊！」
灰谷龍膽得到了和九井一一樣的回答，直接震驚。
「因為我也很喜歡齊木小姐啊。再過一些日子，都要到新年了，我不能把願望拖到明年。」
灰谷蘭是這樣對自己的弟弟說的。
「時不我待。」
「齊木小姐身邊的朋友都成雙成對，我覺得我也要讓她享受到有男朋友在的福利。」
灰谷龍膽沒反應過來：「哈啊？！」
灰谷蘭嘆氣：「不用那麼驚訝嘛。畢竟，我真的很喜歡齊木小姐啊。」
齊木小姐真的很有趣。
他很想要知道她更多的事情。
灰谷龍膽：「……」
*
齊木楠子在中午吃飯回來，乘坐職員電梯時，又遇到了三途春千夜。
對方神色很平淡，在電梯裡隨口問起了險被綁架的經歷。
灰谷蘭確確實實是個名人。
她被名人效益殃及了。
齊木楠子簡單地說明自己並沒有被綁架的事實，然後也感謝了下事後幹部灰谷蘭對她的關照。
三途春千夜聽完齊木楠子的話，嘴角的痕跡隨著上揚的弧度更加的明顯，配著他那張臉，神色帶著些許凌厲，說：「你應該沒那麼想要感謝灰谷蘭吧？」
[怎麼可能！請不要質疑我對灰谷蘭的感謝。我一直都在感謝他刷新我對麻煩人物的認知。]
齊木楠子還是表達了她的感謝，隱去心裡吐槽的那部分。
三途春千夜：「看來你並沒有喜歡他。」
[……今天的你想要做定論專家嗎？]
齊木楠子的目光落在了電梯提示那裡，期待電梯門打開，自己馬上擺脫被問詢的狀態。
【我只是個秘書。】
雖然期待外界的幫助，齊木楠子還是沒有忽略自己的言語會起的作用。
三途春千夜沒有說話，在電梯提示音響起時，倒是嗯了一聲。電梯門打開，外界的空氣湧入，緩解了空間內凝滯的氛圍。
齊木楠子等待著三途春千夜先出電梯，但對方並沒有要走的想法，基於她不可能不出電梯這一點，她邁動著腳，準備先出電梯。
三途春千夜阻止了她的動作，在她即將越過他，走出電梯時，拉住了她的手。
齊木楠子下意識回頭，目光與對方低垂的視線碰到了一起。
電梯門重新關上，空間恢復密閉。
【您有要交代的事情嗎？】齊木楠子問。
第59章 戲劇發展
三途春千夜在電梯門關上後，也沒有鬆開齊木楠子的手。
他的表情算不上生氣，但也和平靜無關。
三途春千夜目光低垂，注視著詢問他的齊木楠子，漂亮的眼睛裡的某種情緒有點濃烈。
「看來你的生活被他們搞的一團糟。」
這句評價和齊木楠子所問的問題不搭，但齊木楠子也能大概知道他的想法。
她的生活目前的確有點災難。
所以啊——
能夠了解她狀態的二把手能不能保持「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狀態，就這樣看著呢。
超能力者已經不想再面對更多的上級了，也不想對很久之前的災難進行再次填補。
「做我的秘書吧。」
齊木楠子聽到了三途春千夜這樣說，她愣了。
這真是個Amazing的宣言啊。
他是想要幫助她解決眼下的麻煩，所以才說出這個提議的嗎？
雖然聽起來很有建設性和可行性，可仔細一分析，完全沒有任何被接受的必要。
因為那樣做，並不能減少麻煩，還有可能增加更多的麻煩。她早就已經決定要成為九井前輩的好下屬，在離開之前，保護好他，她是不可能背信棄義。
另外，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她的直屬上司就只有九井一。
在達成最佳秘書，拿到上司認可這條路上，齊木楠子做不到偏題，捨近求遠。
於是，她便用【我的能力欠缺，並不能回應您的期待】婉拒了三途春千夜。
她的能力的確欠缺。在春千夜的問題上，齊木楠子處理的不算好。在對方說再見的時候，配合著說再見的她沒有說出更多的話安撫他的情緒。
現在也是，齊木楠子與三途春千夜的關係並不算好。三途春千夜對下屬的忠誠度要求是很高的。自己也沒有成為對方秘史的準備，忠誠度並不高。怎麼看，自己都不是對方理想的秘書選擇對象。
三途春千夜聽到齊木楠子的話，笑了一聲，「這種話只是你用來搪塞的藉口。」他握著齊木楠子的手並沒有鬆開，低下的頭與齊木楠子只有大概十公分的距離。
「說到底，你還是想要安於現狀，不想做出其他改變。」
齊木楠子看著三途春千夜湊近的臉，沒有迴避對方的視線。
【我很滿意現在的工作。】
*
三途春千夜的表情，齊木楠子在回到辦公室之後，都覺得難以解讀準確。
他的心聲倒是接收的清楚。
他在生氣。
被人拒絕，很多時候，的確是一件讓人難以接受的事情。所以，齊木楠子倒也不意外。
就是不知道她之後要不要再次填補之前的災難。
當然，在這個可能性到來之前，齊木楠子需要處理的是上司九井一的情緒。
灰谷蘭真的很會說話。
沒有人能夠在和灰谷蘭聊天後，還能安然無恙。不，也許有。齊木楠子忽然想到了梵天的首領，他的情緒很少，對周圍的一切並不感興趣，這樣的人在和灰谷蘭相處時……灰谷蘭也許會收緊說話的尺度。
齊木楠子將九井一需要的咖啡遞到了他的手邊，另外雖然對方並沒有要，但齊木楠子還是大膽地準備了一份甜點。
這算不上是正式的下午茶。
可人在心情不好的時候，總是會尋求氛圍和物質幫助。
九井一注意到齊木楠子這樣的舉動，放在電腦鍵盤的手停了下來。
他抿了抿唇，目光落在站在自己面前的齊木楠子身上，說了句：
「謝謝。」
齊木楠子微微鬆了口氣。
九井前輩這裡應該沒有多大的問題了。
「也許這份甜點，兩個人比較好。」
齊木楠子邁向隔間的腳在九井一的話後停了下來。
她轉過身，看向說完話，好像也覺得話有點不太對的九井一，有點無奈。
她本來想要關心一下對方突然變成小鳥胃的狀態，但目前來看，超能力者還是想把這份關心留給自己。
九井前輩這邊的麻煩程度，的確有在升級。
還是不用了。
她不餓。
齊木楠子用工作作為理由，表明自己還有很多事情要做，謝謝他的好意。
九井一用以掩飾尷尬氛圍，喝咖啡的動作一頓，原本在其他人面前凌厲情緒居多的眼神出現一絲的愣怔。
喂喂喂，咖啡要撒了。
齊木楠子注意到那趨勢，動作很快地伸手穩住對方的手，避免咖啡灑在他的身上。
其實利用超能力處理這個小風波，給九井一造成的衝擊力要小一點。
不過——
齊木楠子看著九井一上司更加不自然爆紅的臉，淡定地將手鬆開，問了句：【您沒事吧？】
九井一：「……沒事。你去工作吧。」
他的話完全是和羞惱抗爭後，硬是擠出來的。
不過——
如果利用超能力，可達不到徹底解決眼下麻煩的結果。
齊木楠子並不承認自己有壞心眼，記錄下了令自己上司感到糾結的黑歷史。
都是隨機應變罷了。
九井一在齊木楠子走近隔間後，臉上的溫度算是慢慢地降了下來。
嘖，真的好遜。
自己說出了那話，的確有被齊木秘書拒絕的可能性。因為還沒有從說那句話的氛圍裡出來，再加上被拒絕而導致自己喝咖啡的手抖了一下……
這如果不算遜，九井一都找不到更為合適地來形容他反應的字了。
他放下杯子，拿起甜品盤子上的叉子，將甜品送入口中。
糖分的補給緩解了九井一的羞惱。
自己的秘書好像永遠都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麼。
這個心理活動，被齊木楠子接受到時，超能力者不免有點心虛。
雖然她的確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麼，但她很多時候都不會滿足。就像剛才的甜品邀請，齊木楠子就表示了拒絕。
九井前輩是她的上司沒錯，自己在拒絕別人，擺脫麻煩的時候，也會把「自己是九井一的秘書」理由甩出來，但她回應上司的並不多。
總覺得有點抱歉。
以後還是做個更稱職的秘書好了。
*
齊木楠子真的有想做九井一稱職秘書的想法，但好像有人注意到了她能力的不錯，直接登門拜訪，想要讓她為他工作。
男人穿著黑色的西裝，整個人打扮的就很中規中矩。他的情緒很少，表情很少，說話也是開門見山，表明自己的身份。
他說他叫惠比壽。
齊木楠子下意識問他和惠比壽小福有什麼關係。
她得到的回答是正版與盜版，財神與窮神的對比真相。
惠比壽的確是財神沒錯。
只是這樣一個和她沒有交集的神明為什麼會找到她？齊木楠子有些不解。
要知道她目前的神明朋友就兩個。一個夜斗，一個就是惠比壽小福。
惠比壽說：「有人告訴我你有超乎神明的能力。」
誰？誰在背後做我的黑粉！
齊木楠子咋舌。
她可一點都不想出名。人類的下屬，她還沒有做夠，怎麼可能去做神明的下屬。
【你需要的得力助手不應該是那些神器嗎？】
「只要是有能力的存在，無論是神器還是人類，我都想招攬。」說出這話的惠比壽語氣很平靜。
齊木楠子不知道該用什麼情緒回應他。
招攬？都是神明了，本來就不為世俗困擾，怎麼還需要做一些需要招攬人才的事情？
難不成面前的這位神明惠比壽有什麼偉業要做？如果有的話，齊木楠子還真是佩服。即使是神明，也有奮鬥的志向。
「你的能力很強，你並不會對神明產生格外的憧憬這一點，我也很欣賞。」
惠比壽說著，讓他的下屬將一個手提箱放到齊木楠子面前，箱子打開，裡面放滿了一沓又一沓的鈔票。
「這還只是定金。」
齊木楠子眨了眨眼。
財神拉攏人的套路果然和人類沒什麼不同。
「如果你還有些猶豫，可以先去體驗一下工作環境。」
*
「哈啊？那傢伙真的是這樣說的。」
夜斗坐在閣樓的榻榻米上，聽到齊木楠子的經歷，也很驚訝。
「惠比壽居然會打破常規，選擇招攬人類。我應該說一句不愧是財大氣粗的惠比壽嗎？」
「比起感慨，你不應該更關注到底是誰把這個消息告知給了惠比壽嗎？」雪音露出擔心的神色。
夜斗聽到這話，火速想到了某個人。
「應該是父親大人。」
【你的父親大人真貼心。】齊木楠子也想到了那位，心情有些不爽，【居然會幫助我再就業。】
「啊哈哈哈，或許，或許他只是說漏了嘴，所以惠比壽才會注意到你吧。」夜斗的話帶著淡淡的不確定，「不過這樣做，的確給你帶來了困擾。」
【還好，我拒絕了。】
「那就好。」
「惠比壽應該不是那種不依不饒的神明，所以你不用擔心他在之後會糾纏你。」
「而且他是更新換代很快的神明。」
後一句是惠比壽小福說的。
「神明如果換代了，之前的記憶也都不存在。所以，齊木小姐你完全不用擔心有別的禍患出現哦。」
齊木楠子在她的話中又補了一下有關於神明的設定。
「嚶嚶嚶，這就是有名的神明和無名的神明的區別。」夜斗淚灑科普現場，說：「像我這樣的神明，一旦消失就真的消失了，根本沒有所謂的換代可能。」
這樣嗎？
那還真是有點危險。
「所以啊，齊木小姐與其做惠比壽的下屬，不如來做我的下屬好了。」夜斗本能地靠近死亡，「你來保護我的安全，作為報酬，我把我的錢都給你。」
【你想找死嗎？】
誰會想做一無名神明的下屬啊？從終身vip客戶變成吃不飽穿不暖的下屬，這怎麼看都是人生跌到了低谷。
【我很膚淺的，只有更多的錢能夠安撫我的內心。】齊木在懟夜斗上，利用金錢的威力狠狠打擊對方不切合實際的天真想法。
夜斗爆哭：「所以，你還是喜歡惠比壽對吧！」
齊木楠子：[你這傢伙是下意識把曾給我2億日元的九井前輩徹底無視了嗎？]
她並不想和神明相處。
超能力者只想做個普通的職員。
來自於神明惠比壽的災難並沒有結束。
也許是他認為齊木楠子一個人抵得上多個神器，人並不會刺痛神明，招致恙的麻煩，而且齊木楠子還有治癒能力，綜合各種因素，惠比壽都沒有輕易放棄的打算。
所以他想要用更多的錢來打動齊木楠子。
「請做我的下屬！」
【我拒絕。】
這樣的對話在這段時間，齊木楠子說了很多次。
被拒絕多次的惠比壽神色依舊是那副淡淡的模樣，沒有羞惱，沒有生氣，就只是在堅持。
就很麻煩。
跟在惠比壽身邊的人有時會變。
這次，他的身邊跟著一叫真彌的男人。
齊木楠子本來對惠比壽身邊的人並不在意，畢竟他們是她處理麻煩時的背景板，惠比壽是重點。
但這次，她倒是注意到了這位。
原因很簡單。
他的眉眼長相和齊木楠子見過的人有點相似。
「今天看來是沒辦法邀請齊木小姐成為我的下屬了。」惠比壽總結。
明天、後天、以後都不可能。
他就死了這條心吧。
齊木楠子心累。神明應該高高在上，請讓她戴上這樣的認知眼鏡。
「作為今日的叨擾補償，請讓我做點什麼。」
【不用了。】
「就讓我的主人做點什麼吧。其實他能做的也沒有多少。」那個背景板真彌最終開口，幫助惠比壽處理困境，「他只是想讓齊木小姐去漢堡店吃個漢堡。」
啊，好親民的神明。
齊木楠子感慨。
最終她答應了惠比壽的邀請。
因為對方的確就只是想邀請她吃個漢堡。
雖然對方在很多時候很堅持，但在很多時候，天然依舊占據他的日常主要形象。
就只是去漢堡店吃個漢堡。
應該沒有什麼。
事實也證明了齊木楠子的猜想，惠比壽的確沒有更多的麻煩帶給她，是她的災難體質發揮了作用，使得她在路上，碰到了三途春千夜和明司武臣。
話說這些幹部坐車都喜歡看窗外的嗎？明明都是一閃而過的風景，她的存在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顯得格外引人注意！
搖下的車窗，明司武臣和齊木楠子說著話，惠比壽和神器真彌站在不遠處。
明司武臣剛開始是沒有注意到齊木楠子身邊有人存在的，當她回應和別人吃飯時，他才注意到了有人確確實實在等著齊木楠子。
而且等著的人裡——
「真、真一郎？」
明司武臣不敢相信的眼睛中倒映著自己好友的身影。
齊木楠子：【……】
*
這個展開，過於有戲劇性了。
神器一開始並非是作為神器產生的，在此之前，他們都是人類。
人類死了之後，被選擇作為神器的概率也不是百分之百。可一旦作為神器，人生前的記憶全部消失，唯一記得神器經歷的就只有神器的主人。
本來是這樣的。
成為神器，再被生前的人認出什麼的，概率簡直小的可怕。畢竟，神明和神器作為彼岸的存在，存在感本來就不強。
但是那麼小的機率成為現實時，齊木楠子真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表情來應對此時此刻的麻煩了。
或許她就不該貪那個漢堡。
第60章 與首領的見面
齊木楠子感受到了來自全世界最深的惡意。
「真一郎？」叫做真彌的男人注意到了明司武臣這邊的動靜，用手指了指自己，「你是在叫我嗎？」
也許還能再挽救一下。
齊木楠子懸著的心稍微平穩了一點點。
只要真彌那邊不承認，那她還有遠離麻煩的機會。
明司武臣下了車，三途春千夜注意到動靜，也下了車。
司機將車子開到了可以停車的區域，等待著下一步指示。
「要吃漢堡嗎？」
惠比壽對此刻的情況沒有意識到危險，說。
吃什麼吃！你的神器快要被人帶走了，難道你一點兒都不焦急嗎？天然也要有個度啊。
齊木楠子有點無語。
「他是……」明司武臣看向齊木楠子，想要得知惠比壽的具體身份。
惠比壽：「我是想要讓齊木小姐跳槽到我這裡工作的人。」
明司武臣：「啊？」
三途春千夜聽到惠比壽的話，看向真彌時那平靜但又疑惑的目光，挪到惠比壽身上後，直接變得狠厲了起來。
什麼亂七八糟的人都敢跑到齊木秘書這邊，招攬齊木秘書？想要找死嗎？！
「這是我的……嗯，家人，叫真彌。」
家人嗎？齊木楠子驚訝。沒想到對外界鮮少有情緒，性格天然的惠比壽會把神器真彌稱作家人。
她還以為惠比壽會把真彌稱呼為下屬之類的。
惠比壽對他的評價之高，足以顯示真彌的重要性。
嗯，是個不錯的發現。
「不，他不叫真彌。」明司武臣下意識反駁惠比壽的話，「他應該是佐野真一郎。」
「佐野真一郎，這個名字的確好聽。」惠比壽很平淡地對明司武臣的話做評價，可也只是評價。
「你應該是認錯人了。」
神器是拋棄了過去，記憶被封印才成為神器的。一旦想要尋找過去，就會有神器墮落，刺痛主人的風險。
佐野真一郎這個名字，應該是禁忌。
「我想要知道更多有關於他的情況。」明司武臣顯然不想放過這個長相和自己去世多年的好友說話的機會。
雖然他知道自己的好友真的死了，但是、但是既然春千夜能夠因為妖怪變小，那……
真一郎應該也可以起死回生的，對吧！
齊木楠子聽到明司武臣這樣的心聲，感慨都怪這個世界的設定太過玄幻，導致經歷過類似事件的人對科學沒有多少的敬畏之心。
明司幹部一推理就推理出了接近於真相的結論。
神明惠比壽會如何應對面前的情況呢？
齊木楠子看向惠比壽，然後——
對方把話題丟給了她。
「看來今天不能請你吃漢堡了。下次再見吧，齊木小姐。」
災難來了。
惠比壽把本可以自己應對的災難丟給了她。
齊木楠子解讀出這樣的意思。
可是，在明司武臣和三途春千夜在的場合，他真的可以帶著真彌全身而退嗎？
「你們不能走。」
明司武臣的話印證了齊木楠子的猜想。
但真彌的話超出了她的猜想。
「請不要為難惠比壽哦，齊木小姐的上司先生。」
明司武臣聲音一下子變得艱澀，看向真彌，問：「你只是認為我是齊木小姐的上司？」
真彌點頭。
「請不要為難我的主人。」
*
「主人？那是什麼設定？我想要知道更多信息，齊木小姐。」
惠比壽和神器真彌全身而退後，沒辦法全身而退的齊木楠子就成了明司武臣詢問的當事人。
[我也想知道啊。我也想知道該怎麼才能讓你不那麼探究有關於設定的事情。]
要用記憶消除棒嗎？
使用記憶消除棒後，空出的時間會隨著個人不同，腦補到不同的方向。這個負\面影響，齊木楠子沒辦法預測。
她需要權衡一下利弊。
「齊木小姐，你應該知道更多、更多有關於他的事情吧。」明司武臣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將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加大了力度，「你應該知道的吧？！」
阻止明司武臣的是一旁的三途春千夜。
他在這個時候站出來，解除了明司武臣對齊木楠子的桎梏，並將齊木楠子拉到自己的身後，「有些事情，她未必知情。如果你想要知道更多有關於那人的情況，大可以利用其他手段搜集。」
「春千夜你……」明司武臣的話因為注意到三途春千夜防備的目光消失在了嘴邊。
三途春千夜冰冷的眼神讓人清醒。
明司武臣愣了一會兒後苦笑，但又有點欣慰。
看來齊木小姐的努力得到了春千夜的回應。
被三途春千夜護在身後的齊木楠子的左手被對方緊緊握著，交纏的手指沒有一絲能夠掙脫的縫隙。
來自恢復後的春千夜的保護嗎？這並不是他第一次這樣做。超能力者想到之前車子因為妖怪被攻擊時三途春千夜下意識的保護舉止，情緒有點複雜。
災難總是接踵而至。填補以往的災難更像是為以後埋下災難。
神明和神器作為彼岸的存在，很容易被人類遺忘。
但是印象深刻的，應該在短時間內遺忘不了。更別說，她成了助推加深印象的人。
原本的休息日變成了工作日，齊木楠子工作日的辦公地點也變了，成為了梵天首領辦公室。
她的面前是背對著她，站在落地窗前，看著雨水從玻璃上下來的首領佐野萬次郎Mikey。
有關於真彌極有可能就是佐野真一郎的信息，被明司武臣毫無遺漏地告知給了他。
首領並沒有明司武臣反應那麼激動，心情很平穩。但齊木楠子也沒錯過他起初那有波動的眼神，此時的他也等著有關於真彌的相關資料。
可在這個等待時間，並沒有什麼信息搜集任務落在自己身上的齊木楠子還是要待在首領辦公室，等待著首領的指示。
此時的辦公室裡，就只有她和首領兩人。
無論是透露信息的明司武臣，還是知道一點信息的三途春千夜，還有延遲知道信息，本想把齊木楠子帶到安全區的九井一，都被首領交代了其他的事情，從而離開了首領辦公室。
不妙。看來剛才還是用記憶消除棒比較好。
齊木楠子心裡浮現出一絲絲的後悔。
「你好像從來沒有露出過緊張的神色。」
毫無起伏的聲音在辦公室內響起，說話的人自然是首領Mikey。
他轉過身，深不見底，沒有任何光亮的眼睛直直地看著齊木楠子，「你難道和武小道是同一類人嗎？」
武小道……
齊木楠子艱難理解對方的話，從自己的記憶裡找出了有關於音像店店長的記憶。
首領指的是他嗎？
「他能穿越時空。」
啊，她應該說那個人好厲害嗎？日本居然存在有這樣神奇力量的人！
怎麼可能！超能力者怎麼可能會為得知這樣的人而欣喜。
這是她能聽的嗎？
為什麼首領要把這個天大的秘密告知給她？
知道的越多，並不意味著是好事。齊木楠子深知道理的重要性。
【我並不能穿越時空。】齊木楠子展現演技，露出震驚的表情，表明自己是個普通人。
首領Mikey並沒有回覆她這句，只是從落地窗前移開，一步步地走到齊木楠子的面前。他好像時常處於休息不足的狀態，眼睛下方的疲憊難以掩飾，臉上的神色是滿滿的死寂。
他在距離齊木楠子一步之遙處站定。
「說一下關於他的事情吧。」
雖然沒有說具體人，但齊木楠子知道首領Mikey想要知道更多真彌的事情。
【我是今天才見到他的。】齊木楠子首先用這句話做個鋪墊，希望首領Mikey對她不要抱有更多的期待。
之後她講了惠比壽將對方視作家人，真彌也很護著惠比壽的事情。其實從大致內容上看，和明司武臣說得也沒有多少出入。
不過，齊木楠子並沒有告訴首領有關於神明和神器的設定。
有的東西，他們自己知道比別人告訴他們要更好一些。至少麻煩不會殃及別人。
「惠比壽是如何聯繫你的？」
這真是個好話題。
齊木楠子直接推給了之前參加節目時，留下了具體的聯繫方式，以至於之後有很多人會因為各種原因聯繫她。
首領沒有再說話。
門被敲響，首領喊了句「進來」，然後，齊木楠子看到九井一拿著一大資料走了進來，他的目光掃了一眼齊木楠子，確定她的安全後，正了正神色，向Mikey遞交了所謂的惠比壽的資料。
「有關於他的信息很少，但如果想知道，還是能夠搜到很多。不過，有關於真彌信息的搜集，還是有些難度。」
「不過值得肯定的是，惠比壽和真彌並不是能用常理評價的人。」
齊木楠子：【……】
她的上司搜集到了什麼信息，才會下如此的定論。
首領Mikey接過資料，看著那些信息，目光在涉及照片的情況時，沒有光亮的眼睛出現些許的波動。
「這個世界真的瘋了啊，可可。」
九井一聽到這話，停頓了下，然後附和：「也許，之後還會發生更瘋狂的事情。」
齊木楠子利用超能力，知道那些涉及照片的信息是什麼。
有關於真彌的照片，還有和惠比壽的合照。
不過，一般來說小孩子的照片都是從小到大記錄。但搜集信息時，她的上司九井一特意標註了那些照片的年份，然後就讓人覺察到了端倪。
惠比壽在這個年份是小孩子，之後的某個年份是大人，再之後又是小孩子。
和惠比壽形態改變形成對比的是——真彌沒有任何改變的長相。
這個信息的確沒有辦法用常理來解釋，科學在此也沒有用武之地。
「我需要秘書更多的幫助。」
首領Mikey是這樣說的。
齊木楠子感覺自己進入到了社畜進度中最艱難的階段。
他想要和叫做真彌的男人面對面。能夠在這件事情上，助他一臂之力的就只有齊木楠子。
*
惠比壽：「為什麼你要帶著別人過來和我吃飯？」
漢堡店內
應約過來的惠比壽指著一頭白髮，打扮地很休閒的陌生人，有點不解。
齊木楠子也沒有想到惠比壽居然還應約了。
這傢伙是沒有考慮到任何的危險性嗎？還是說認為人類不會給神明知道任何的災難！
無論哪一點，都表明了神明的警覺性不夠。如果不改改，可是會吃大虧的。
「難道你是齊木小姐的朋友？」
不——
[他是我的上司！還是頂級的那種。]
齊木楠子看著目光死死盯著真彌不放的首領Mikey，也如實地表達了自己的觀點。
惠比壽沒有覺得哪裡不對，下屬和上司吃飯，並不是什麼禁忌。
她今天帶這位過來，應該只是巧合。
不過惠比壽倒是想利用機會，努力一把。
「請把你的下屬讓給我。」這是惠比壽的話。
齊木楠子：【……】
他還真是夠努力呢。
Mikey並沒有在意惠比壽的話，他此時站在距離叫做真彌的男人很近的地方。
不是利用照片得知，而是面對面的接觸，已經讓他更加確定了面前的人就是自己的大哥佐野真一郎。
明明存在了那麼久，卻一次都沒有出現在他的面前，大哥他真的很狡猾。
就連此時此刻，對方疑惑的眼神，也很狡猾。
為什麼要做出不認識他的表情？明明大哥和他是最親的兄弟不是嗎？
就算是，那也是活著時候的事了。齊木楠子想這樣告訴首領，但她不能。
能夠回答這一點的，此時此刻就只有真彌。
有點苦惱。
真彌看著睜大眼睛，目不轉睛凝視自己的青年，感覺到久違的苦惱。
他認識他嗎？為什麼要用那麼沉重的目光盯著他呢？
彷彿他說一個重字，對方就會落淚，哭起來。但他隱隱地覺得對方應該是那種很少會哭的人。
比起哭泣，笑這個表情在對方臉上更合適一些。
「齊木小姐。」
真彌下意識找齊木楠子求助。
「你應該好好照顧你的上司才行。他看起來太瘦了。」
被求助人齊木楠子：【……非常抱歉。】
她還以為真彌會問首領為什麼會一直盯著他呢，沒成想他跨越了那個詢問，直接來到了關心階段。
難道是生前的記憶在促使真彌說出這樣的關切言語？
道歉完的齊木楠子將關注放到了首領Mikey身上。
看來真彌的關切起到了不錯的效果。
首領真的哭了。
淚水從Mikey的眼睛中冒了出來，瞬間將冰冷的神色土崩瓦解。
他抱住了真彌，說了句：「真狡猾。」
齊木楠子沒辦法對眼前的一切發表看法。惠比壽倒是有話要說，「為什麼真彌有能記住他的人類存在？」
或許真彌生前是個萬人迷。
這個想法第一時間占據了超能力者的腦海，第二\時間產生的想法是——
為什麼財神會如此天然地說出這句話啊？你是多想讓人知道自己和人類的不同啊？
第61章 所謂的升職
齊木楠子有點慶幸此時的首領正沉浸悲傷的心情中，沒有過多在意化為背景板的惠比壽的話。
不過，她也清楚首領應該懂得「人死不能復生」這個道理。即使他明白抱著的就是死去的哥哥佐野真一郎，可對方像個人類一樣生存的緣由，首領估計想到這其中肯定摻雜一些非科學的設定。
首領提到的「武小道」有穿越的能力，二把手三途春千夜因為妖怪的報恩變小、這個世界還有異能力者……
多重設定填充他的認知，再加上她的上司九井前輩給他的資料，齊木楠子認為他大膽猜想惠比壽不是人類，這也正常。
其實，惠比壽之前提到的漢堡，是橄欖西餐廳的燉漢堡肉套餐。
「橄欖西餐廳大媽的燉漢堡肉可是天下一絕！*」
惠比壽坐在桌子面前，在點的套餐做好後，準備開吃。
這個時候居然還不忘記乾飯？
齊木楠子看著其平淡臉上露出少有的幸福，嘴角微抽。
他真不打算說點什麼嗎？
好像是注意到了齊木楠子的疑惑，惠比壽停下吃飯的動作，說：「真彌不會因為他而離開我。」
「他陪了我很久。」
這就是他能保持如此淡然的原因嗎？
雖然有一定道理，可結果會變成什麼樣，就連她也不太清楚。
看著坐在另一處桌子的真彌和首領，齊木楠子說：【也許，這次見面會對你的身體造成損傷。】
神器一旦受到刺激，想要找回過去，最先受影響的就是神明。
惠比壽回答：「我已經習慣了。」
[……啊？所以神器刺痛神明，對他而言是時常經歷的事情嗎？他到底有什麼雄心壯志，才會如此容忍神器的行為啊？難道是神器太多了，所以偶爾因為一點事情，被刺痛在所難免？]
「真彌作為神器，並沒有刺痛我。」惠比壽說，「讓我遭受那種待遇的，很多時候是我要一直致力於的事情。」
看來他真的有要做的事情，而且這個事情的重要性遠遠大於他的安危。
或許也因為此，惠比壽才會面臨頻繁換代的處境。
「我希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
「作為回報，我絕對會讓你在有生之年成為最幸福的人類。」
得到惠比壽保證，那成為全世界最幸福的人類貌似就已經到達百分之五十的進度了。
但齊木楠子並不想完成剩下的百分之五十，接受惠比壽的提議。
【我對我現在的工作很滿意。】
她只想老老實實地完成社畜線，不偏離最基本的重點。
惠比壽：「唔，這樣嗎？看來你的上司對你的情感投入上，超過了我的財力輸出。也就是說，你在用感性進行選擇。」
[在這裡和你吃飯，也是我的感性選擇。]
超能力者吐槽。
「如果你做不到全職的話，我也是可以接受兼職的。」惠比壽一邊吃著漢堡肉，一邊說。
因為吃東西鼓起的臉，衝散了他冷淡的表情，看在眼裡的齊木楠子下意識別開眼，免得記錄更多的黑歷史。
當然，這在天然的惠比壽那裡，他的吃飯行為並不是黑歷史。
「我的手底下有很多的野良。野良不是專屬於一個人的神器，來去自由。」惠比壽向齊木楠子科普著有關於神器的知識。
「只要能為我所用，我都願意接受任何靈活性就業。」
靈活性就業……
這麼開明的嗎？不但擁有自己的神器，還擁那麼多野良，甚至在這個事實上，還想招攬身為人類的她……
惠比壽的夢想真的很大，實行起來真的困難。
任重道遠。
可以形容他，也可以形容她自己。
【我暫時還沒有想在休息時間為別人工作的想法。】
「說實話，我這邊也沒有急需你為我幫助的想法。所以給予你的考慮時間相當長，你可以慢慢考慮。」
齊木楠子：【……】他也是一個難纏的神明。
*
Mikey很久沒有吃過那麼愉快的飯了。雖然他一直有在吃鯛魚燒，但也只是吃，沒有覺得特別的快樂。
「要點兒童套餐嗎？」
「或者不用點兒童套餐，但需要拿個小旗子。」
Mikey聽著自家大哥這樣說，原本因為大哥不記得自己而沮喪痛苦的心情少了大半。
哪怕他不記得自己，但他還記得自己的習慣。
Mikey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因為這樣，而感到滿足。失去了很多的他能見到大哥，單從這一點而言，他就已經很開心了。
真彌對於Mikey的心情變化是有感知的。那麼快地從不開心到開心，他倒是很像小孩子。
Mikey在吃飯的時候，也沒有停下詢問的動作。他問了很多有關於真彌的近況，還有之前的事情。
真彌倒沒有隱瞞，能夠告訴他的，都告訴他了。
Mikey聽到對方近況很好，工作也沒有那麼辛苦，鬆了口氣。
他打算等吃飯之後，和自己大哥的上司聊會兒天。
場景轉換到咖啡廳
「不好意思，我並沒有將我的家人讓給你的想法。」
從橄欖西餐廳出來後，惠比壽就應Mikey的要求，來這裡談談。
齊木楠子和真彌則是在較遠的另一桌，他們聽不到他們這邊的談話。（齊木楠子除外）
「而且人類活的時間比神器要短多了。我沒有理由讓真彌跟在一注定會死的人身邊。」
[你的坦誠讓我落淚。]
接收到惠比壽言語的齊木楠子心情很複雜。
「Mikey他好像過得並不好。」
真彌的話打破了齊木楠子這桌的沉默，「他是怎麼變成這個樣子的？」
怎麼變成嗎？
齊木楠子對於他變成這個樣子並不是很清楚，但人能變成這個樣子，無非就是經歷了很多痛苦的事情。比如詢問原因的真彌，也是當時的佐野真一郎的離世對於Mikey而言，就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說不定有一天，他會把自己所經歷的告訴給你。】齊木楠子說，【在告訴你之前，身為他下屬的我沒辦法去揣測他到底經歷過怎樣的事情。】
盡可能地避免麻煩，已經成為了齊木楠子說話方式中的重中之重。
真彌聽到齊木楠子這樣的回覆，倒是接受了。
「你說的的確很對。變成這樣子的他應該也不會輕易的把自己經歷的事情告訴給別人。身為下屬的你基於身份，也不會靠近他，想要了解更多有關於他的事情。」
他分析的完全合情合理。
句句都是真相。
【能夠了解首領最多的，應該是那些上級。】齊木楠子稍微提了一點目前梵天的設置，【我只是個在九井前輩那裡工作的秘書。】她再次將距離拉遠，表明自己不是能被詢問更多的人。
真彌當然懂齊木楠子在暗示什麼，無奈道：「看來你和Mikey關係並不親近。」
上司和下屬關係親近，那可不是什麼好事。能夠停留在辦公室的關係，才是最理想的等級關係。
*
「神器？」
這邊的Mikey聽到惠比壽這樣說，眉頭微皺，「如果大哥是神器，那擁有神器的你是……」
「神明。」惠比壽接過他的話，回覆：「我是惠比壽。」
在日本，很多人都清楚惠比壽是財神、商業之神。有些人會用神明的名字取名，一般人也不會認為他們和神明真有什麼聯繫。
但此時此刻，說出自己是惠比壽的惠比壽的的確確被Mikey認為是神明。
畢竟，他大哥的存在就已經驗證了惠比壽話語的真實性。
一個敢說，一個敢信。
雖然他們說的，信的都沒有出現疏漏，都是真相，但他們能不能再糾結一會兒呢。
【惠比壽是我見過最天然的神明。】齊木楠子毫不避諱地在真彌面前，吐露自己對於惠比壽的看法。
「最天然嗎？好像是這樣。」真彌微笑，「無論降臨多少次，他的性格一直都沒變。」
「雖然這樣說，從某種程度上降低了換代的痛苦，一切都是新的開始，但說實話，我還是不想看到惠比壽再次換代。」
「失去，果然是個很讓人難以接受的詞語。」
真彌這句話也可以用來貼合首領的心境。齊木楠子想他應該也是無法接受失去的痛苦，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能夠跨越痛苦，跨越過去的人，有；不能跨越的，也有。
「惠比壽走在先代們都會走的道路上，我好像只能就那樣看著。」真彌說，「早已在彼岸的我好像也只能看著認識我的Mikey承受著痛苦，沒辦法再付出更多。」
真彌的話讓齊木楠子沉默。
雖然她對神器了解的不太多，但雪音的痛苦表情，她還歷歷在目。神器之所以墮落，很多時候應該是觸碰到了生前感到痛苦的事情，觸景傷情，也會給神明帶來痛苦。
真彌遇到Mikey，甚至在得知很多事後，好像並沒有所謂的痛苦神色。他接受了Mikey所說的，而且也為對方的處境擔心，但真彌並沒有想要靠近人類，離開彼岸的想法。
或許是這樣，惠比壽才會說出「真彌不會刺痛自己」的言語。
「如果可以，我想我會和Mikey好好相處。」
[你們本來就在好好相處。]
*
「我並不過多干預真彌和誰往來。」惠比壽和Mikey的談話還在繼續。
「所以，如果他想要和你相處，我也只會贊同。不過，神器遠離神明活動，還是會有被攻擊的危險。」
「被攻擊？」Mikey有些疑惑。
「彼岸，可不是你想的只有生前的人類那麼簡單。」惠比壽說，「那裡也有很多妖怪。或者說在整個東京，整個日本，無論白天還是黑夜，都有妖怪在潛伏。」
「它們不但誘惑著心有漏洞的人類做出危險的事情，它們也會對神器造成威脅。」
Mikey的心隨著惠比壽的話沉了下來。
原來大哥處於的環境也不太平。
「如果你想讓真彌陪你，請務必帶上齊木小姐。另外，也請務必讓齊木小姐負責真彌的接送。」
Mikey：「？」
齊木楠子：【……】
災難就是這麼來的。
*
齊木楠子再次站在梵天總部，首領辦公室裡，接受首領Mikey的審視。
「為什麼惠比壽對你會如此器重？」他是這樣問的。
[大概是因為我在網絡上很出名。]
開玩笑的。
神明惠比壽一看就是那種不怎麼上網的存在，自然也不清楚她在互聯網的受歡迎程度。
能夠被他注意到，很大程度上就是夜斗那個所謂父親大人的報復。
又不是她想要和夜斗關係親近的，而且她真沒有和夜斗關係那麼近。她每天都有在好好生活，遠離非科學世界。
災難還是來了。
齊木楠子對上Mikey的探尋目光，回答：【應該是因為我能比一般人更容易的看到他們。】
「更容易？」
【他們很容易被人忽略。】
Mikey聽到這話，問：「這就是我和大哥這麼久才相遇的原因？」
齊木楠子點頭。
「為什麼你會知道的這麼清楚？」
【主要是我遇到了讓我對這個世界了解更多的神明。】
超能力者沒有隱瞞，直接說了一些的事實。
【或許也是因為這樣，惠比壽先生才會如此的信任我。】
這個「因為」省略了很多的信息。惠比壽並不是因為齊木楠子能看見他們而對她格外注意，而是因為齊木楠子那超出神器設定，甚至比一些神明還要厲害很多的能力為他多關注。
是的，直到這個時候，齊木楠子還在隱瞞自己的超能力者身份。
這是低調使然的下意識反應。
但齊木楠子的努力並沒有讓Mikey滿意。
惠比壽作為神明，尤其是財神、商業之神，並不會做所謂的感性舉動。讓神明對人類遞橄欖枝，齊木秘書這個人並不簡單。
也因為不簡單，對這個世界了解更多等原因，她在春千夜的事情上才會表現的那麼淡定，處理的也相當不錯。
看來，春千夜的變小風波對她做個普通人的影響很持久。
早知道，她當時就不那麼淡定了。
「我需要你在之後負責真一郎的安全。」Mikey是這樣說的。
因為他的一句話，齊木楠子從秘書變成了保鏢。
那麼突然地告別辦公室工作，她有些始料未及。
自己的上司九井一也有些煩躁。儘管他知道了大概的事情，也理解Mikey做出舉動的原因，但是清楚和接受之間存在的距離真的讓人沒辦法忽視和容忍。
「這個世界的設定真的太奇妙了。」灰谷蘭坐在九井一辦公室的沙發上，倚著沙發，抬頭看著天花板，嘆氣：「奇妙的東西還和齊木小姐聯繫的很緊密，真有趣啊。不過，最近不能喝齊木小姐泡的咖啡，我有點難過。」
「或許之後都不能了。」灰谷龍膽雙手抱胸，神色有點煩躁，「照這樣下去，秘書小姐很有可能會成為幹部級別的人。之後，會一直跟著Mikey的身邊。」
「可可，你會為這樣的發展開心嗎？」灰谷蘭收回對天花板的注視，看向正在整理資料的九井一，「齊木小姐去了更能讓她能力發揮的Mikey那裡工作，身為原上司的你的心情怎麼樣？」
「大哥！」灰谷龍膽勸阻有火上澆油嫌疑的灰谷蘭，「不要說一些讓人覺得很生氣的話。」
「龍膽現在也生氣嗎？嗯，說實話我也有啊。」灰谷蘭說，「明明我和齊木小姐馬上都要進入婚姻殿堂了，結果被別人給截胡了。」
「不要說出類似於四捨五入的話啊。大哥你明顯連五都不到，怎麼可能會和齊木小姐結婚。」
「有的時候，人可是要做點夢，攢點美好幻想的，龍膽。」
……
灰谷蘭和灰谷龍膽說著話，作為辦公室的主人九井一沒有任何想要搭理他們的意思。
他不會看著秘書走向別人。
*
麻煩真的越來越多了。
護送真彌回到惠比壽那裡，然後回家的齊木楠子看著停在公寓樓下的車，有點心累。
其實她在首領那裡也有點心累。
原因是——
和真彌在一起的首領和沒有與真彌在一起的首領狀態簡直是兩種模式。
雖然齊木楠子知道哥哥對於有的人來說，是全世界最珍貴的存在，但是啊，首領能不能不要切換的那麼不拖泥帶水。
超能力者有點接受不了春暖花開和冰天雪地的來回切換。
會感冒的。
雖然超能力者不會感冒就是了。
看到上司九井一在自己的公寓樓前，齊木楠子在心累的同時，莫名地感到一絲安定。
和那麼多上級相處後，她還是覺得九井前輩最好。
齊木楠子還是需要再努力一下，回到九井前輩那裡上班。一方面是上司九井一真的很不錯，另一方面她的社畜線還沒有完成，她不想跑題。
這一次，九井一併沒有讓齊木楠子上車，而是從車裡出來，打算和她一起上去。
依照就近原則，想要把自己所要說的，都說明白嗎？
齊木楠子同意了對方的提議。
然後，在電梯裡遇到了早了不知一星半點下班的表田裡道。
表田裡道向齊木楠子點了點頭，算是問候。
齊木楠子也做了回應。
他的目光也在她身邊的九井一身上掃了一下，然後就收了回去。
出於在社會上工作多年的經驗，表田裡道覺得和齊木小姐站在一起的人很危險。
這個人，應該是齊木小姐的男朋友吧。
第62章 進度完成？！
[你的推斷讓我震撼！]
聽完表田裡道的心聲，齊木楠子心情很複雜。
她和九井前輩並非是男女朋友關係。
不過，齊木楠子也能理解他為什麼會認為他們是男女朋友關係。畢竟，成年人視角下的關係就是這麼簡單明瞭。
*
九井一注意到齊木楠子與表田裡道的互動，用審視的目光掃了下表田裡道，然後又將視線收回，手握著齊木楠子的手。
手被握住的齊木楠子很想問一句：[你冷嗎？]
九井一不冷，只是覺得此時此刻他應該做出這樣的舉止。
手掌傳來的柔軟溫熱觸感讓他下意識地想要更多，十指交纏也沒辦法平息他勉強壓下，但又冒出來的煩躁。
從電梯出來，九井一繼續牽著齊木楠子的手，帶著她來到了她的公寓。
齊木楠子有點猶豫。
對方的氣勢超出她的預料，她沒辦法推測之後會發生什麼。
齊木楠子拿自己多年應對災難的經驗和超能力保證，應該不會有任何不可控事情發生。
她打開了門，打開燈，帶著九井一走進了公寓。
齊木楠子想要在玄關處換掉鞋子，但她的手卻沒有被九井一鬆開。而且非但沒有鬆開，九井一還抱住了她，桎梏住她的一舉一動。
溫暖的室內，擁抱的溫度很快便傳遞給彼此。
齊木楠子不可能不做什麼來緩解此時的氛圍。眼下，就是比較危險的狀態。
【九井前輩？】
她輕聲表達了疑惑。
九井一加深了對齊木楠子的擁抱，感受著懷抱充實的他將腦袋埋在對方的頸肩，良久，嗯了一聲。
九井一有了回應，困擾的反倒是齊木楠子。
自己的上司現在有點脆弱。
身為下屬的她該怎麼安慰他呢？
感覺說什麼都不太對。
不說什麼的話，難道她要站在玄關，一直到九井前輩鬆開為止嗎？
來個人，快點打破此時尷尬的情況吧。齊木楠子在沒有找到合適辦法前，有一秒鐘這樣的求助。
但也就一秒，超能力者這邊無法再承受更多的人到訪……
「叮咚~」
門鈴聲有點湊巧地響起。
齊木楠子利用「透視」，早已清楚按自己門鈴人的身份。
就是你嗎？打破尷尬氛圍的天使——桃瀨成海女士。
得救了。
齊木楠子提醒九井一門鈴的聲音，她能覺察到對方的身體僵硬了下，最終不情不願地鬆開了擁抱。
嗯，擁抱換成了再次的牽手。
齊木楠子在開門後，注意到手溫熱的觸感，下意識回頭看向九井一。
[前輩，你今天好難纏。]
「齊木，我想跟你說……呃？」桃瀨成海的目光也注意到了齊木楠子身旁的九井一，話直接停到了嘴邊。
[……齊木的上司，對吧？那個很有錢的上司！為、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裡，還是大晚上，我是不是不該出現在這裡！]
桃瀨成海的腦袋裡都是震驚。擁有男朋友的她當然知道深夜到訪的意思，應該是留宿吧？齊木和她的上司是男女朋友關係，現在他是過來留宿。
沒有遺漏九井一臉上的不悅和兩人牽手舉動的桃瀨成海神色更為尷尬了起來。
她好像真的打擾了他們的甜蜜時光！
非常抱歉，她現在就走。
[不要走，尊貴的鄰居。你的幫助還能再多一點……]
齊木楠子祈禱著，但事與願違。
被齊木楠子視作救星，天使，尊貴鄰居的桃瀨成海沒有給她更多幫助，還把「不打擾你們了，你們忙」這樣曖昧至極的話丟在了本就不妙的氛圍中，然後走人了。
尊貴的鄰居從天使秒變惡魔，饒是超能力者也有點始料未及。
門再次關上了。
被桃瀨成海的話搞得氛圍更不妙的房間，讓她的提防提到了最高。
但九井一上司的反應，有點超乎她的預料。對方貌似因為桃瀨成海的話覺察到此時氛圍的不對勁，凌厲的氣勢不在，倒是有些不自然，用手半捂著臉，膚色有點紅。
九井前輩的氣勢應該是用完了。
齊木楠子鬆了口氣。
好了，可以進入正題了。
*
九井一的確受到了桃瀨成海言語的影響。
那種話，在情侶間再正常不過。
可現在，他和齊木並不是那種關係。
但他剛才做的舉動，都是情侶會做的。
齊木應該不可能不清楚。
沒有明確關係，就擁抱、牽手，他的行為給她帶來了困擾。
「抱歉。」九井一抑制住羞惱，後悔的情緒，將手從臉上放下，定了定神，「抱歉。」他又說了一次。
他說不出需要抱歉的內容。
因為很難以啟齒的，那些舉止是處於那個時候的他最想要做的。
齊木楠子接收到他這份糾結的心情，有些無奈。
九井前輩好像一直都有把握住分寸，不給她帶來困擾。
對此，齊木楠子說不感激是不可能的。
【對前輩你，我也要說句抱歉，抱歉隱瞞了一些事情，讓你沒有做好準備。】
九井一聽到抱歉的時候，心被抓緊了，當聽到抱歉的具體內容，他那顆心才又恢復了運作。
他鬆了口氣，手卻有些顫抖，觸碰著齊木楠子的臉，嘴角微勾，「你好像一直都在影響我的情緒。」
因為她是他的秘書。秘書如果出現疏漏，作為上司的他肯定會受到影響。
就像她剛才所說，她沒有將一些事情告訴他，所以才會讓他有些始料未及，猝不及防。
齊木楠子很抱歉。
但她想說，沒有告訴他那些事情，也是當時的她最想做的。
【能和九井前輩一起工作，我很開心。】
齊木楠子對上九井一的目光，說了這句不知道是回應，還是總結的話。
九井一眼底的情緒湧動，手從齊木楠子的臉上放了下來，變為了擁抱，「那就繼續開心下去吧。」
「你是我最滿意的秘書小姐。」
【？】被抱住的齊木楠子聽到這句話，第一反應是心情有點飄，第二\反應則是分外覺得耳熟。
這不是、這不是社畜進度百分百的評價嗎？！震驚的超能力者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良好的聽力絕對將這句評語牢牢鎖在腦海裡。
謝、謝謝九井前輩！
齊木楠子的喜悅衝破了內心的異樣，讓她有點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
她應該可以回去了。
也許是不久後，也許是明天，也許是下一秒。
工作、上司、神明、妖怪……她終於可以和這些說再見了。
比起做社畜，她還是想做回她的大學生，享受較為放鬆的時光。
【能得到九井前輩你這樣的評價，我很開心。】齊木楠子還沒有被喜悅沖昏頭腦，恢復神智，回應著九井一的話。
雖然齊木楠子說自己沒有沖昏頭腦，但在九井一看來對方的表情柔和地不像話，不是稍微微笑的冰雪初融，更像是春日陽光給予的明媚，處於這個氛圍中的九井一身體有些緊繃，不知道是要擁抱，還是保持不動。
也許她是真的在開心。
九井一坐在車子裡，腦海中還浮現出秘書微笑的臉，嘴角上揚。
*
九井前輩說完「你是我最滿意的秘書小姐」的第二天，齊木楠子沒能回去。
看著房間內的擺設，超能力者的期待少了一些。或許，還需要一點時間。
畢竟遊戲成功，還是會有個類似於正式結尾的場景。
今天的首領並沒有見真彌的打算。
沒有真彌在，齊木楠子待在首領辦公室的冰天雪地裡，有點煎熬。
通過這些天的相處，齊木楠子已經對首領Mikey有了一定的了解。
一、很少說話。大多時候都很安靜。
二、飲食習慣完全可以參照小孩子，一天中最常吃到的是鯛魚燒。
三、睡眠質量不太好。會在辦公室睡覺，但情緒較為緊繃。
這三點，她需要格外注意的就是睡眠質量問題。
因為真彌，也就是首領生前的大哥還是對他這點有點擔心，特意囑咐拜託她要好好照顧首領。
很多睡眠質量不好的人，會在睡前喝一杯酒助眠。但據齊木楠子所知，首領Mikey並不喜歡喝酒。讓他主動喝酒助眠，無異於自己找死。
他的胃口也不算好。
除了和真彌在一起的時候，會吃很多，大多時候，吃的最多的也是鯛魚燒。他對吃的沒有多大興趣。
他更沒有睡前聽些助眠音樂的想法，也沒有花重金找一些擅長提升助眠質量的按摩師等過來幫助。
明明是梵天的首領，他卻不懂得照顧自己的身體，像是有意將身體的精力，精神透支，等待身體再也無法運轉的那天。
齊木楠子很難不說他有一定的自毀傾向。
不過，眼下真彌的出現，應該能漸漸緩解這種情況，哪怕首領的這種情況存在了很久。
齊木楠子看著首領Mikey睡在沙發上，就停下了手中的工作，避免造成其他的噪音。
她試圖放空自己，讓自己也輕鬆一些。可有關於自己遊戲通關，什麼時候回去的想法跑了出來，占據著她的時間。
今年的事情，再怎麼也不能拖到明年。所以在新年前，她應該可以很快回去。
*
夜斗說自己最近有點倒霉，被那個糾纏的神明一直追殺，就連買的幸運物都沒辦法扭轉他頹到爆的命運。
齊木楠子聽到他的抱怨，沒有同情。
【你不但是頹到爆，還一直在所謂的幸運物上不長記性。都跟你說了，幸運物這種東西根本不可信。一個神明祈禱人幫別人扭轉局勢，怎麼看都有點不靠譜。】
「嚶嚶嚶，因為我真的想轉運啊。寄人籬下的日子真的太難過了，我也想要擁有自己的房子，自己的神社。」
齊木楠子：【那你完全可以去惠比壽那裡工作。他接受兼職。】
夜斗：「還是不要了。再小的神明也是有自己的尊嚴的，我和雪音絕對會好好努力，為建神社賺取更多的錢。」
【哦。】
齊木楠子說完，就想把電話掛了。
可是那邊的夜斗沒有想要結束談話的意思，問她對惠比壽有什麼看法。
看法？
【他挺天然的。】
夜斗欸了一聲，「原來你是這樣看待他的。」
那還能怎麼看待他呢？
如果單純從財神、商業之神這個角度看，惠比壽的確是很多人崇拜的對象，但那些對於齊木楠子而言，都是可以放在後面的印象。
目前占據她印象最多的，就是天然。
【他對人類沒有所謂的防備心。這一點，真是讓人感到困擾。】
隨隨便便就把神明和神器這樣的話說給別人，齊木楠子覺得他能安然無恙，真的是最幸運的事。
「因為神明是過眼既忘的存在，有的時候說一些不合時宜的話，也不會被人所記住。」
夜斗再次向齊木楠子提醒了神明的體質。
被提醒的齊木楠子回憶著那十碗拉麵事件，心情直接沉入谷底。
【我應該慶幸我的上司沒有把惠比壽他們做的事情，按在我身上嗎？】
「嗯，你的確應該慶幸。」那邊的夜斗說，「如果他們的記憶不那麼好，我認為他們真會認為你是神明。」
【不，他們應該會覺得我腦袋有問題。】齊木楠子糾正夜斗的觀點，【這個世界相信科學的人還是多的。】所以一個人談及神明、神器等非科學話題，很多人估計會關切地問「你沒事吧」。
「那只是齊木小姐你的認為啦。」
【我的認為才是真實。】
*
「喲~神明小姐。」
齊木楠子在走廊，遇到了迎面走來的灰谷蘭，對方一開口，就直接把她的神經拉緊。
難道灰谷蘭真如夜斗所言，記憶隨著時間消失，他把惠比壽他們的傳聞按到了她頭上？
「為什麼要叫秘書小姐神明啊？」顯然，被嚇到的不只是齊木楠子一人，站在他旁邊的灰谷龍膽也有點納悶。
「因為齊木小姐可以和神明對話啊。可以和神明對話的人，也是神明。」灰谷蘭耐心地科普著，「所以我大膽地稱呼齊木小姐為神明小姐。」
齊木楠子：【我拒絕。】
先於噴薄而出吐槽欲望反應的是——
超能力者針對災難所表現的不假思索的抗拒。
齊木楠子拒絕灰谷蘭對她的稱呼。
神明小姐這種像是誇讚，更多是麻煩的稱呼，並不適合她。她只是個普通的職員，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可以關注的地方。
「欸~明明這個稱呼很好聽啊。」灰谷蘭說，「比較符合齊木小姐和非科學事件的緊密聯繫程度。」
他絕對是在調侃她的倒霉日常，所以才這麼說的。
齊木楠子向他們鞠躬，表示如果沒有什麼事情，她就離開了。
灰谷蘭：「我和龍膽的確沒什麼事。不過，沒能經常見到齊木小姐，估計很快就有事了。」
[你是在詛咒你，還是在詛咒我？]
另外，不要隨隨便便就把龍膽幹部扯進來啊，「和」這個連接詞還是很有分量的。
龍膽幹部估計不想被他這樣說。
齊木楠子掃了一眼瞼色突然黑了不少的灰谷龍膽，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灰谷蘭幹部果然很麻煩。
*
新年的前一天，齊木楠子將家裡的東西都徹底打掃了一遍，就連小鳥先生，她都換了個位置。
明天應該可以回去了吧。
或者齊木楠子不應該有這樣的祈禱。畢竟，她祈禱的結果發展，往往和現實大相徑庭。
到了晚上，齊木楠子早已打開電視機，坐在被爐裡，剝著橘子，旁邊放著漫畫等書，零食飲品也有，算是全面的跨年配置。
但一通電話打斷了她的個人跨年時光。
電話是夜斗打來的，他問她要不要和他們一起跨年。
答案當然是不要。
齊木楠子才不要嘈雜的環境，明顯吵鬧的人，她只想一個人待著，哪裡都不去。
「你居然拒絕了神明的邀請，嚶嚶嚶~」
齊木楠子吐槽：【答應你的邀請，你能給我神明的待遇嗎？】
這段時間，她對於神明的濾鏡不知道打碎了不少次。神明和普通人也沒什麼區別，神明也是麻煩精。
「如果給予神明待遇的話，齊木小姐就是神明小姐了。」夜斗那邊突然靜默了一下，然後欸了一聲，像是被自己脫口而出的話驚訝到，然後磕磕絆絆問：「齊木小姐知道神明小姐的意思嗎？」
「kami san……」
被提醒的齊木楠子無語。
妻子\老婆和神明小姐的發音相同，但這絕對不是可以混淆的理由。
【冷笑話也要有個度。】齊木楠子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首先說出「神明小姐」的灰谷蘭應該沒有那樣在意發音的想法。
畢竟他們倆溝通時並沒有受到發音的困擾，而且齊木楠子也沒聽到任何異常的心聲。
真意外，第一個對神明小姐想多的人居然是夜斗。
*
「好想打電話給齊木小姐，讓她跟我們一起跨年。」
灰谷蘭躺在沙發上，聽著電視劇裡的聲音，沒有被裡面人的氛圍帶動，有點抬不起勁兒。
「放過秘書小姐吧。」
「此時的她肯定和家人待在一起跨年。」灰谷龍膽說。
「家人嗎？我好像一次都沒聽她說。不知道她家人長什麼樣子，是不是都有粉色的頭髮？」
「如果我和齊木小姐結婚，將來孩子的頭髮是不是也是粉色的？」
灰谷龍膽聽到他這樣的話，嘴角微抽。
「還沒跨年，就開始做夢了，大哥。」
「的確需要計劃一下嘛。」從kami san到kami san的計劃。
第63章 新年第一天
新年第一天，很多人都會去神社祈福。
齊木楠子對於這種固有的習俗並不熱衷，尤其在她對神明這種存在濾鏡碎了多次後，她認為向神明祈禱順順利利，還不如完全靠自己。
所以，基於這個認識，齊木楠子並不打算在新年第一天出門。
她想要腦袋放空，慵懶地度過第一天。
但她的願望在一通電話後，成為了泡影。
真彌和首領今天要見面。
她需要在。
不，她不在，應該也沒什麼吧。
來到神社不遠處的街角時，齊木楠子看著那烏泱烏泱的人，真想拔腿就走。
真彌在、惠比壽在、首領在、九井前輩在、兩位灰谷幹部也在……
這是她需要參與的場合嗎？
不需要吧。
人已經夠多了。
安全性應該可以得到保證。
齊木楠子有必須待在這裡的理由嗎？
「啊？齊木小姐。」
這句話並不是注意到她的，被齊木楠子提到在的人所說的。
而是——
她的身後，手裡拿著東西的夜斗和雪音打的招呼。
[你們也在啊。]
齊木楠子嘴角微抽，注視兩人勉強用拿著東西的手，衝她揮了揮。
「我和雪音打算在神社擺攤。」夜斗說了他的計劃。
新年第一天就如此積極向上，那還真是不得了。
不過，他們確定要在另一個神明的眼皮子底下擺攤嗎？
齊木楠子注意到不遠處的惠比壽，提醒：【當心被神明抓個先行。】
夜斗自然也注意到惠比壽的身影，連連點頭，小聲說：「放心，我們會滿足每個人對神明的要求，用不同的名義賺錢的。如果是祈禱學業順利，我會用學問之神，也就是天\神\的名義來把福祉帶給他們。」
看他腦子轉的這麼快，迅速找到解決辦法，齊木楠子就清楚夜斗這樣掙錢不是第一回了。
哎呀哎呀。
如果他們真被抓到先行，可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齊木楠子和他們又說了幾句話，然後就說有事處理，準備工作了。
「可憐的齊木小姐。」夜斗有點同情，「新年第一天還要應付上司，這真不是人幹的工作。」
【新年第一天，就要讓未成年人工作，你和我的那些麻煩上司也彼此彼此了。】齊木楠子看著雪音，拿出用信封包好的壓歲錢遞給對方，【作為未成年人，還是會有收到壓歲錢的待遇的。】
雪音有點猶豫。
畢竟他和齊木小姐相處的時間並不多，對方不用對他那麼好，更不需要給他壓歲錢。
說實話，他還給齊木小姐增添了麻煩，讓她熬夜處理他的事情。
「咳咳，齊木小姐給你，你就拿著吧，雪音。」夜斗揚著下巴，臉上帶著得意，「說實話，齊木小姐給你壓歲錢，完全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啊。這是我人緣好的體現。」
【我和你並不熟。】
齊木楠子瞬間打臉，【我還記得你給我造成的十碗拉麵災難。】
得意的夜斗因為她的不給面子，瞬間變成脫色線稿。
「那都是上一年的事了。」夜斗艱難地挽回面子，試圖粉飾太平，「人不都是要向前看嗎？」
齊木楠子：【災難可不會向前看。它只會不停地把這個坑亮出來，讓我反覆填。】
【我要工作了，再見。】
夜斗對於齊木楠子的話，說不出一個字，只能呆呆地看著齊木楠子走向不遠處的那些人。
「齊木小姐好難。」
雪音的感慨喚回夜斗的神智。
夜斗嘆了口氣，說：「大人就是這麼艱難的生物。一方面要給小孩子發壓歲錢，另一方面還要在別人都休息的時候開始上班。」
*
九井一早就注意到了齊木楠子的身影，只是他沒想到對方會被別的人攔下來說話。
攔下她的那兩個人，他並不認識。
但這並不妨礙九井一能夠從他們的互動中，知曉他們和齊木的關係親近程度。
「齊木小姐在給那個少年發壓歲錢嗎？」灰谷蘭的話突然傳了過來，「看來他們的關係很親近。或許是親戚。」
灰谷龍膽也認為那兩個人和秘書小姐應該是親戚。
注意到夜斗和雪音的惠比壽想要解釋他們的身份，然後被真彌攔住了。
「有些事情沒必要說的那麼清楚哦，惠比壽。」
不然，真的會讓人很困擾。
惠比壽愣了愣，然後很耿直地問：「為什麼？他們不是很好奇嗎？」
惠比壽的天然也表現在就自己不懂的東西，有著堅定的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精神。
趁著齊木楠子沒過來，他覺得自己有時間就這個問題進行詳細詢問。
[不用問了，我過來了。]
齊木楠子來到神明和上司組成的隊伍面前，進行新年問候。
新年新氣象，新年第一天每個人的裝束都和往常不同。
惠比壽和真彌大衣下是黑色的西裝。她的上司九井一和兩位灰谷幹部的穿著是色彩較為明快的大衣加西裝。
首領Mikey倒是和他們的風格不同。他穿著帶有運動風的羽絨服和褲子，柔軟暖和的圍巾讓他周身的冷意少了一些。整體的穿著搭著他那張臉，使得他看起來就和夜斗那樣像個少年。
新年第一天來神社祈福的人很多。但齊木楠子敢確定他們這一波人絕對是引人注目的類型。
事實也是如此。
感受到他人視線注視的齊木楠子想：她出門的時候應該備上帽子和口罩。
「是那個在網絡上很火的人。」
「原來她也會在新年第一天來神社祈福啊。」
「真幸運能和她在一個神社。」
「她身邊的人……好帥！！！」
「我剛才都注意到了，真的好帥。」
……
新年第一天不缺熱鬧。
但齊木楠子不想成為那個讓氣氛更熱鬧的人。
「如果不介意的話……」
齊木楠子的視野中出現一條深色的圍巾，拿著這條圍巾的人是灰谷龍膽。
「你應該需要的吧。」對上齊木楠子的視線，灰谷龍膽這樣說。
她的確需要一些東西來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是她沒想到灰谷龍膽會注意到她的想法。
她有表現得那麼明顯嗎？
齊木楠子有點疑惑。
「我忘了，齊木小姐好像是名人。在網絡上，她可比我們出名。」灰谷蘭這樣說，伸手從灰谷龍膽的手裡接過他的圍巾，然後就將圍巾圍在了齊木楠子的脖子上。
「雖然我很想為齊木小姐買一條了，但這個時候還是需要更不浪費時間的方式啊。」深色的長圍巾在齊木楠子的脖頸繞了幾圈，將她的小半張臉遮掩，灰谷蘭注視著齊木楠子，嘴角微勾，「這樣很可愛哦。」
齊木楠子：【……】
被自家大哥拿走自己的圍巾，親手幫齊木楠子繫圍巾的灰谷龍膽真想說：大哥，你是真的……狗。
沒見過這樣借花獻佛的！
他真的是他的弟弟嗎？
九井一對於灰谷蘭的操作，也很無語。
這傢伙，真是一上來就刷齊木的好感度！
他氣憤的同時，也有些愧疚。
他沒有事先為齊木可能面臨的情況預想，所以才會在這個時候，讓齊木接受別人的幫助。
其實更有效的解決高調的方式是打道回府。
對兩位幹部說了感謝話的超能力者認為，沒有什麼比待在家裡更愜意了。
雖然她沒辦法打道回府就是了。
對於九井前輩的愧疚，齊木楠子倒是有點壓力。他也不用為自己的所謂疏漏有負擔，畢竟是她這裡沒有做好防範。
惠比壽並不會祈福。
畢竟他是神明，神明用不著給其他的神明捧場。他有什麼需要的，自己就可以解決。
所以他不打算去祈福區湊熱鬧。
齊木楠子也不會去。
她之前說過的，神明並不會實現她的願望，神明面對災難也自身難保。
首領Mikey也興致缺缺，站在真彌旁，倚著他有一搭沒一搭地打瞌睡。想來，新年第一天他打破了所謂的生物鐘起了個大早，以至於造成現在精神有些疲憊。
九井一對於祈福也沒有興趣。
畢竟比起祈禱什麼，他一向用做的來實現自己的目標。
對於祈福這項活動抱著極大興致的是灰谷蘭和灰谷龍膽。
他們排在祈福的隊伍裡，衝着隊伍外的齊木楠子這邊揮手。
齊木楠子對此的回應是別開視線，當做沒看見。
但效果並不佳。
齊木楠子聽到手機鈴聲響起，拿出手機，注意到來電提示，眼神很複雜地看向排隊中的灰谷蘭。
可以算是面對面，一眼就能看到的距離，需要打電話聯繫嗎？他的話費很多嗎？
灰谷蘭看到齊木楠子將視線轉了過來，臉上帶著微笑，用手指了指手機，貌似並不是在搗亂，而是真有話要對她說。
齊木楠子接通後，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
「我也不可能沖齊木小姐你大喊讓你過來啊。」
[所以你就採用這樣的方式，想讓我過去？！]
她想要對灰谷蘭說拒絕的話，可灰谷蘭接收到拒絕信息並不是她所說的。
而是——
「你好像真的很閒啊。」
九井一接過齊木楠子的電話，看著不遠處嬉皮笑臉的灰谷蘭，語氣裡帶著不容忽視的冷意。
「沒辦法啊，我和龍膽排隊也很無聊的，總是需要找一些有趣的事情做嘛。」
「可可難道不想許點願望嗎？」
九井一：「不想。」
「好無趣。」灰谷蘭說，「這麼無趣，肯定不受女孩子歡迎。見你這樣，我突然覺得很放心了怎麼辦。」
灰谷龍膽聽到這話，下意識捂眼。新年第一天，他大哥依舊在嘲諷的前線認認真真地幹活。
「你就不好奇齊木小姐會許什麼願望嗎？」
九井一：「無論什麼願望，那也和你沒關係。」有那個功夫好奇別人，不如老老實實地等著排隊的人快點許完，然後想想自己要許什麼願望吧。
不過，神明應該不喜歡灰谷蘭的願望。畢竟他很惡劣。
「我們去求籤吧。」
齊木楠子聽到九井一這樣說。
他不是對祈福這項活動不感興趣嗎？雖然求籤和許願是兩項活動，但這兩項，應該可以劃歸到祈福中吧。
「利用求籤看一下運勢，的確是新年會做的活動。」真彌說著，摸了摸Mikey的頭，把他喚醒，「你也去求一下吧，Mikey。」
這項活動，齊木楠子也不想去參與。因為對於多災多難的超能力者而言，她從來沒有好的運勢。
很多人求籤，都有一種抽盲盒，體驗未知的驚喜感。作為同樣求籤的人，齊木楠子沒有驚喜，也沒有驚嚇，只有——
「大凶！？」
對於最壞結果的坦然。
九井一看著齊木楠子手中的籤文提示，心裡不免有些擔心。
「根據「神社本廳」的等級劃分，無論是7階段還是12階段，齊木小姐都抽到了最糟糕的兇簽。」真彌走了過來，看著齊木楠子手裡的籤文，這樣評價。
的確最糟糕。
沒有什麼比「大凶」更糟糕了。
即使12階段把兇的程度弱化，分為了兇、小凶、半兇、末兇和大凶*，但這也不能避免「大凶」對於一般人的威懾。
Mikey也抽到了兇簽，是最基礎的「兇」。
九井一抽到的是中吉。
「沒辦法了。我也來抽一下吧。」惠比壽突然加入進來，說了讓別人都愣了下的話，算是給別的神明捧場。
神明的運勢會差嗎？
一般不會吧，畢竟是神明啊。
很多人都會這麼認為。
但事實上，神明的運勢也並不見得有多好。夜斗會因為沒有神器，被妖怪追；身為財神、商業之神的惠比壽也會在神社裡抽到「大凶」的籤。
神明抽到「大凶」，那跟死差不多了。
「這個神社是供奉的是誰？」惠比壽看著簽文，臉上沒有驚訝，倒是很直接的詢問自己想要知道的。
「這裡是天滿神社，供奉的是天神。」真彌解釋。
惠比壽：「他的神社遍布全日本，這一點雖然讓人稱讚，但神社在簽文方面的疏漏是我所沒有想到的。」
[說實話，你是不能接受這個簽文才會這樣說的吧！]
雖然神明抽到兇簽這一點讓人驚訝，又不免讓人同情，可是如此上心，甚至上升到神社的經營問題，這難道也是惠比壽實事求是，耿直天然的表現？
真彌沒有接惠比壽的話，也抽了個簽。
也是「大凶」。
今天的兇簽真是意外的多。
惠比壽：「這裡的神社應該是壞掉了。」
Mikey眼底的冰冷清晰可見：「應該廢了。」
齊木楠子：【……】
抽到「中吉」的九井一，算是幾個人中的幸運兒。雖然幾個人連續的兇簽，讓神社的信譽降低，畢竟不可能每個人都在這一年倒霉，但九井一還是為拿到「大凶」的齊木楠子擔心。
比起惠比壽和真彌在身份上的優勢，自己的秘書只是個普通人。
普通人遭遇「大凶」，那可是相當不利的徵兆。
九井一牽過齊木楠子的手，然後把「中吉」放到她的手心。
意思很明白。
他想要用這個化解一下齊木楠子的不好運勢。
「很抱歉，沒有抽到「大吉」。」
齊木楠子在收到「中吉」的時候，還聽到九井一這樣說。
[你的好意才讓我感到抱歉。]
許願完回來的灰谷蘭和灰谷龍膽聽到他們的求籤運勢情況，愣了下。
「看來這裡的神社真不行啊！」
「是啊，齊木小姐怎麼可能是「大凶」！和我談戀愛，她肯定會是「大吉」！」
「別做夢了大哥。真是的，我剛才的願望是白許了嗎？」
不遠處，偶爾過來視察神社的神社主人天神對於此等負\面評價，簡直有摔桌的衝動。
他、他們說誰的神社不行！！！
第64章 我要「大吉」
他們說誰的神社不行！！！
如果天滿神社不行，神社怎麼可能會遍布全日本，他怎麼可能成為天滿集團的老大。
這些人一個個的，都太討厭了。
完全是把求籤的壞運勢一股腦地推給中立的神社，如此的偏激、不理智，也難怪他們會被壞運勢找上門。
更讓天神感到生氣的是惠比壽居然也會煽風點火，助長那些人類對他神社的不信任感。
「太壞了。」
「沒想到惠比壽也會有如此險惡的用心。」
天神痛心。
神明裡，又少了一位可以來往的朋友。
站在他身邊的真喻，也就是從夜斗那裡離職，跳槽過來的伴音聽到這話，問：「那您打算怎麼做？」
當眾拆穿惠比壽的險惡一面嗎？說實話，真喻倒不覺得惠比壽有多險惡。此時的他也許是出於震驚，才會懷疑天滿神社的籤文布置問題。
作為神明，抽到兇簽，任誰都會震驚吧。畢竟是神明，運勢這種東西雖然對神明來說，是不用測的存在，畢竟成為神明就已經是運勢極佳的體現了。
可真要求籤，抽到所謂的不妙簽，他們作為神明的驕傲絕對會占據他們的腦海。
神明怎麼可能會運勢不好？
一切都是神社的錯！
是神社存在的疏漏，才會讓他們遭遇這等不幸的事情。
真喻認為惠比壽是這樣想的。
但她沒辦法將這個心理過程告訴天神。她的神智很清醒，明白誰才是她的上司，她應該站在誰的立場考慮。
「我要過去。」天神抑制住怒火，努力保持淡然。被信徒們質疑神社，他作為神明當事人絕對不能容忍這種情況的蔓延。
真喻見此，幾不可聞地嘆了口
氣。
新年第一天的熱鬧真多。
*
[好想離開。]
覺察到危險靠近的超能力者看著一男人進入視野後，很想拔腿就走。
她之前囑咐過夜斗以別的神\的名義擺攤，當心被別的神明抓現行，沒成想被神明抓到現行的居然是他們。
有些發展，果然很有戲劇性。
哎呀哎呀。
「諸位好像有些困擾呢。」
齊木楠子聽著神社的主人天神用這樣的話語作為第一句。
灰谷蘭和灰谷龍膽他們不認識面前的這位突然說話的老大叔，但這並不妨礙他們就他的詢問發表自己的看法。
「我們的確很困擾，這個神社確定有設立的必要嗎？」
「它是不是在搞惡作劇，我們一行人裡面抽到了兇簽也太多了。」
「可可倒是抽到了中吉，但這個並不能代表我們的壞運勢不存在。」
[為什麼你們會在陌生人面前講那麼多？你們是想要得到他的肯定嗎？很抱歉，你們得不到他的肯定，甚至還會得到他的懲罰。]
齊木楠子後退一步，別開視線，努力降低自身的存在感。
「你好。」惠比壽的話打斷了灰谷兄弟的抱怨，對著神社主人天神說：「我認為你的神社真的有再整理的必要。」
「你的神社？」
「你的？」
灰谷蘭和灰谷龍膽兩人是遭受衝擊最多的人。
怎、怎麼回事？
除了惠比壽這個財神、商業之神現世後，天滿神社供奉的神明天神，也是學習之神也會在新年第一天湊熱鬧嗎？
驚訝了吧。
不敢置信對吧？
可事實就是如此。
在接觸到一個神明後，不可避免地第二個、第三個也會湧入人的視野。
他們要習慣。
一般人是習慣不了的。哪怕他們經歷了很多，可面對神明這種存在，在接受一個之後，再接受另外一個是很耗費時間的。
比起財神惠比壽，和他們關係最為緊密的應該就是天神了。
畢竟他們都是從校園出來的。
有關於學業方面的事情，新年祈福，或者每逢考試期，他們如果要去神社的話，求助的肯定就是學問之神。
這樣的神明說出現就出現，簡直超出了他們的認識。
神明也會穿西裝嗎？
灰谷蘭對著灰谷龍膽小聲說：「我還以為學問之神會穿得更為正式一點。」
「因為這是一點，可是會在新年第一天引起麻煩的。」天神說，「當然你們已經給我添了麻煩。」
「非常抱歉！」灰谷兄弟的道歉來得很快，也夠整齊。
天神哼了一聲，整理了下自己的著裝。他在外人看來，肯定是讓人目不轉睛的帥男人。和他們站在一起，他更需要用自己的強大氣場鎮壓他們的囂張氣焰。
因為他們長的也很帥。
不過，在成熟富有魅力的他面前都是些小鬼頭罷了。
「沒想到新年第一天你會來我的神社湊熱鬧。」天神將話題丟給惠比壽，說：「在別人的神社說一些壞話，被神社的主人抓個現行，這應該算是你的醜聞了，惠比壽。」
惠比壽說：「我並不覺得這樣說給我帶來了什麼困擾。我只是就這個結果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天神咬牙：「你真的很坦誠啊。」
「這應該是神明之間的恩怨了。我們是不是可以撤了？」灰谷蘭這次問的人是首領Mikey。
對方沒有說話，只是將目光轉向了真彌。意思很明白，真彌走，他就走。
真彌沒有走。
這個時候，他還是要和惠比壽待在一起，為他解決一些人際關係上的麻煩。
九井一想走。
畢竟他們在神社已經完成了相應的活動。即使碰上學問之神，他也沒有多少的濾鏡和憧憬，他的知識和成績並不是祈求神明庇佑得到的。能讓他走到這一步，他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大腦。
更何況，自己的秘書在神社抽到了「大凶」的籤文。這讓他感到不妙。
「Mikey和真彌不走的話，齊木小姐也走不了吧。」
灰谷蘭的話傳入九井一的耳中，重重地給他提了個醒。
被提醒的可不只是九井一，還有齊木楠子這個當事人。
她應該感謝灰谷幹部的友好嗎？麻煩什麼的，能不能不要排的那麼滿啊。
夜斗的電話這個時候打了過來，齊木楠子接通後，那邊的聲音有點心虛。
「我剛才好像看到天神來了，但又不太確定。」
[所以你想向我尋求幫助嗎？]
齊木楠子無奈，但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花時間。
【你可以認同你眼睛所看到的一切。】
夜斗：「欸欸欸——」
天神真的來了嗎？！他和雪音要不要收攤啊。
收不收攤那都是他們的自由，和齊木楠子沒有關係。齊木楠子現在要做的就是做個背景板。
真喻看著不遠處的狀況，起初並沒有過來。不過，鑑於他們沒有要把時間都花費在爭論神社靈驗性問題的打算，在等了一會兒後，真喻還是過來了。
「你好，齊木小姐。」
真喻在來到他們面前時，先是對齊木楠子打了個招呼。
這舉動引來了其他人的注意。
因為真喻明顯是天神手底下的人，她認識齊木楠子，那齊木楠子在他們不知道的地方，應該和神明有更多的聯繫。
無論是神器，還是神明，齊木楠子想說他們並沒有更多的聯繫。
有的就只是巧合罷了。
真喻對天神提醒了下接下來的行程。
天神攏了下頭髮，用著成熟的聲線，說：「哎，作為神社遍布全日本的我真是忙碌呢。忙碌的我的確不應該在意一點點的人所發表的冒犯言語。」
「沒錯啊，您應該在意其他的事情。」
「能見到您真的太愉快了。如果有簽名板，我肯定會讓您給我的簽名。」
……
灰谷蘭和灰谷龍膽緩和著氣氛，讓天神開心。
天神對此很滿意。
看來這些人裡，也有很上道的嘛。
能和神明進行對話，甚至讓他心情舒暢，社交高手不愧是社交高手。
厲害。
「呼~他終於走了。」
灰谷蘭看著天神消失在他們面前，不由得鬆了口氣。
「能和神明對話，這種感覺真奇妙。」
「天神看起來就和普通的大叔沒什麼兩樣嘛。」灰谷龍膽說，「我還以為他會很有威嚴。」
首領Mikey聽到他們這話，表示他們做的很不錯。
「還好還好啦。」灰谷蘭說，「其實那個時候讓齊木小姐做點什麼，應該也可以解決剛才的情況。」
從背景板一下子被拉到話題中心的齊木楠子迅速做出反應。
【我並沒有兩位灰谷幹部的能力，能夠應對剛才的麻煩。】
「不，我覺得你有。」灰谷蘭解釋，「畢竟你看起來和他身邊的人相處的很不錯。」
新年第一天，有些人的作死欲也很旺盛。
【剛好認識罷了。】
灰谷蘭微笑，沒有再說什麼。
「其實人類認識神明神器，並不是需要格外注意的事情。」惠比壽接過他們的話題，說：「因為神明也會像普通人一樣，生活在人類的世界。畢竟人類的信仰是決定神明存在長短的要素。」
「這樣啊，神明的設定還真有趣。」
……
之後的事情就相較平淡了。
齊木楠子不想多提。
她只想說新年放假期間，不出門絕對可以抵擋至少百分之九十的災難。
齊木楠子決定不出門，在家裡，她沒有任何的計劃和打算。
隨心而為。
但她的時間總會被別人耗費一部分。
「你好，這是你的包裹，請簽收！」
「你好，這是……」
都是包裹。
齊木楠子看著客廳一角被各種包裹堆起來的小山，心情有些微妙。
年終獎？
不，有些是用來化解不利運勢的東西。東西寄出人都是她的諸多上級。
除了知道她運勢的九井前輩和兩位灰谷幹部外，她還收到了首領的禮物。雖然她知道對方當時也在場，但他是會送禮物的人嗎？
應該是真彌建議的吧。
他們抽到的兇簽還真多。
齊木楠子倒是可以應對「大凶」的情況，畢竟她之前在新年求籤，也有抽到「大凶」的情況，但最終會還算安然無恙。
可其他抽到兇簽的人會怎麼樣，齊木楠子也說不清楚。
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畢竟他們有自保能力。
除了上述人的禮物外，齊木楠子還看到了明司武臣和三途春千夜的包裹。
明司武臣在禮物盒裡的信箋裡還寫了字。主要內容還是感謝。感謝因為她，他才見到了真一郎。
齊木楠子並不覺得這全然是因為她。按照老套劇情裡的老套台詞來說，是他們有緣，才會在多年之後，再次相見。
三途春千夜的禮物裡除了「大吉」的籤文外，還放著河屯君樂園周邊商品的好運貼。
難道他為了送這個禮物，特意去了一趟河屯君樂園？或者是他把春千夜時期買的東西翻找出來，覺得這個很貼合目前的禮物主題，所以就送了？
無論哪一個，都讓人有點震驚。
還有「大吉」的籤文。
齊木楠子好奇地將手上的透明手套摘了下來，觸碰那「大吉」的籤，然後就看到了一可以算得上無奈的場景。
接連抽到「吉」也不滿足的三途春千夜暴躁地拿木倉指著神社日常維護人員的頭，說：「你們的神社是沒「大吉」嗎？」
日常維護人員是普通的人類，看到木倉有點懵。看到三途春千夜抽到的吉，也很無語。
接連抽到吉簽，怎麼看都是運勢爆表的體現。這個人居然還不滿足？！
「我要「大吉」。」
工作人員：「……」
應該慶幸這個「大吉」的背後，沒有所謂的血案發生。
齊木楠子感謝他對她的關心。之前在明司幹部問詢真彌情況時，也是三途春千夜幫忙解圍。
上次的解圍，加上這次的禮物，她好像欠了他不少人情。
*
擁有那麼多化解不利運勢的禮物，齊木楠子真的能擺脫麻煩嗎？
答案是否定的。
齊木楠子在休假結束的前一天收到了一封信。
[師父，救命啊啊啊啊啊。]
信上是這樣寫的。
單看這幾個字，就讓人覺察到情況之危急。
然而——
齊木楠子並不為所動。她面無表情地合上紙張，連同信封一起，扔到了自己看不到的角落。
嘖。
她千辛萬苦完成的社畜進度，可不是為了召喚麻煩精的！
無視好了。
只要無視，她依舊抱著能迅速回去的期待。
「叮咚——」
門鈴聲在這時突然響了起來，過於熟悉的場景再現，讓齊木楠子感覺到久違的膽寒。
連點逃避的時間都不給她嗎？
第65章 精準交友
[請給我一點逃避的時間！]
[真是的，不要那麼熱切地按我的門鈴，不然我會回以熱情，送你下地獄。]
能讓齊木楠子產生這種情緒的，自然不是陌生人。畢竟陌生人還掀不起她那麼多內心波瀾。
他向她求救，齊木楠子也很想對別人求救。
她千辛萬苦達到的進度，就是為了召喚他嗎？
齊木楠子打開門，看著面前的人，心情不爽到了極點。
【看來，神明對你很優待啊。】
按門鈴的人眼淚瞬間流了下來，臉部濕潤程度有點糟糕，表情控制也很糟糕。
「師父——」他是這樣稱呼齊木楠子的。
[我沒你這樣擅長給師父添麻煩的徒弟！]
*
齊木楠子很少提及自己的人際關係情況。畢竟，那些人都可以用麻煩精替代。
她也很少回憶與麻煩精相處的過往。當然，三途春千夜的變小，使得那段時間她回憶的有點多。
主要還是麻煩。
「師父，我好想你啊啊啊啊。」
客廳的地板上，麻煩精士下座，哭的稀哩嘩啦，訴說著對齊木楠子的想念。
【想念我，甚至跨越了時空的阻礙，我應該感謝你嗎？】坐在沙發上的齊木楠子面色依舊不佳，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知道你的到來給我帶來了多大的麻煩嗎？】
齊木楠子聲音裡的冷意讓對方打了個哆嗦。
「麻煩嗎？原來我對於師父而言，就是天大的麻煩嗎？怎麼這樣，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師父，難道不會因為我的出現而高興嗎？我可是你最寵愛的徒弟啊。我是鳥束零太啊！」他在最後，還點了下自己的名字，希望能夠喚起齊木楠子的一點點憐愛。
可惜，就像齊木楠子所表達的，她真的對他沒有任何憐愛，有的只有殺意。
好想讓鳥束零太消失。
鳥束零太是她高中時代麻煩精的一員。一出場，就直接挑明齊木楠子的超能力者身份。當然他也說明了自己的身份和來意，鳥束零太是靈能力者，可以看見很多幽靈，並能與之對話。他找她，就是想成為更受歡迎的人。他那個夢想，齊木楠子就不在這裡提了。
反正，直到現在他也沒有達成任何一個目標。最大的原因就是他本人就是最大的原因，從方方面面來講。
「師父，沒想到你換了個世界還是如此受歡迎，果然你骨子裡就是有著受歡迎的基因吧。」不知道是不是覺察到了危險，鳥束零太說起有關於誇讚齊木楠子的話來。
受歡迎？看來在來之前，他已經對她在這個世界的身份有了一定的了解。
「甚至師父你比之前還要出名。不但在互聯網擁有了很多的粉絲，還和神明是朋友，最近師父你貌似還在談戀愛。終於……師父你終於改變主意了嗎？」鳥束零太說著，面露欣喜與崇拜，「我覺得我的好日子也來了。」
他的覺得，可沒有一點從實際角度出發的考量。
因為鳥束零太了解的狀況，很多都不是事實。
【你是怎麼過來的？】齊木楠子撇開他的胡話，直入重點，【難道你也玩了所謂的遊戲？】
「遊戲？什麼遊戲？我不太懂你的意思。」鳥束零太摸著頭，臉上的疑惑顯而易見，「我只是在吃布丁的時候，得到了一張寫著穿越的旅行券。」
齊木楠子：【……】
拿到穿越旅行券就能穿越了嗎？哎呀哎呀，那他的運勢可真不是一般的好。在某些異世界設定中，他這樣的就是主角。
所以啊——
【你這個穿越類型主角設定找我做什麼？】
想讓她增加所謂的運勢嗎？
那他想錯了。
她沒有所謂的好運勢。新年第一天還抽到了「大凶」，搞得他人很擔心，送了自己很多轉運禮物。
可沒有效果。
見到鳥束零太，齊木楠子就知道自己的壞運勢已經開始了。
「因為我在這個世界唯一認識的熟人就是師父你啊。」鳥束零太說，「我從來沒有想過在異世界生存會如此艱難。可惡，如果能夠選擇，我想要去魔法世界，成為勇者。」
「這個世界和我們之前的世界沒什麼兩樣嘛，根本就沒有任何讓我的能力能夠大放異彩的機會。」
齊木楠子：【原本的世界也沒有讓你能夠肆意利用靈能力的機會。】
所以，他就不要抱著利用靈能力，做一番大事業的打算了。
「不要這樣說嘛。」鳥束零太控訴，「其實、其實我也有在這個世界認識一些人的。不過比起他們，我覺得師父你能夠給我更多的安全感。」
齊木楠子順著他的話，詢問他都認識誰。
鳥束零太：「一寵物店的老闆松野千冬、一拉麵館的老闆S/miley和Angry、一音像店的老闆花垣武道、一警察橘直人。」
救、救命！
齊木楠子利用超能力，將自己所處的位置挪到了距離鳥束零太最遠的沙發一側。
因為鳥束零太，她的生活受到了嚴重的威脅。
他的運氣是有多好，才會集齊那麼多她要避開的人啊。
雖然她不避開，好像也不會出現什麼壞結果，畢竟和他們有往來的，是她的那些上司。但是，齊木楠子也沒辦法保證自己會不會因為他們陷入更多的麻煩。
【我覺得你不應該來找我！】
「師父你怎麼能這樣說呢！」鳥束零太傷心了，「在這個世界上，我們才是互相認識，並清楚對方底細的人啊。有了這一層關係，我們不可能沒有聯繫。而且你是我師父，這一點絕對不會隨著空間的轉移而改變。」
鳥束零太說的有理有據，聲淚俱下。
不會改變嗎？
那還真是噩夢一般的言語啊。
【所以呢？你的訴求是什麼？想讓我幫你在這個世界上立足嗎？】齊木楠子放下複雜的心情，詢問鳥束零太。
「這個、還是不要了吧。」鳥束零太的回答有點讓齊木楠子意外，「我還是想要回到原來的世界，做個快樂的撈繁星的人。」
鳥束零太這裡的撈繁星指的是他想要和很多女生談戀愛。
齊木楠子曾經同一句話評價過鳥束零太屢戰屢敗、屢敗屢戰的戀愛經歷，那就是「女生多如繁星，但他卻撈不到一顆星星*」。
周身的不靠譜，輕浮，早已成為擺在鳥束零太面前不能忽視的阻礙。
但他好像並沒有意識到阻礙的存在，此時此刻還說著「撈繁星」的言語，陷入無邊的幻想中。
「其實，我來找師父你之前，還是有點猶豫的。」從幻想中出來的鳥束零太說：「畢竟師父你在這個世界已經得到了很多很多。無論是名氣，神明好友，還是男朋友，你已經擁有了不離開這個世界的理由。」
「不像我，我就是個在這個世界扎根不了的小可憐。」
【你這傢伙到底在說什麼胡話？】齊木楠子嘴角微抽，看著自怨自艾的鳥束零太，很是無語。
【我可沒有你想的輕鬆，而且我並沒有談戀愛。】
什麼男朋友，那些幫助他傳達信息的幽靈也會有誤解的時候。
鳥束零太聽到齊木楠子的話，顯然不信。
「不要瞞我了。我已經知道的夠多了，師父你的男朋友有很多啊。」
[看來我在升級我的能力時，並沒有升級所謂的看到幽靈這個設定。]
齊木楠子面無表情地又把位置挪了過來，將手上的手套摘掉，然後藉由鳥束零太的視角，看了下此時在他家裡開派對的幽靈。
情況真不妙。
齊木楠子閉上眼，不想看如此慘痛的情況。
太痛苦了。
幽靈真的是個很無解的存在。
「師父你在幽靈面前沒有任何秘密哦。」鳥束零太揚著下巴，言語中帶著得意自信。
齊木楠子聽到這話，沒再多想，直接痛揍了鳥束零太。
超能力者也會大義滅親，對不成器的徒弟進行懲罰。
被痛揍的鳥束零太捂著臉，直說自己錯了，希望齊木楠子能夠饒過他。
【你能不能饒過我？為什麼我要處理你的麻煩？】齊木楠子坐在沙發上，雙手抱胸，看著他，【我要是能回去，還能在此時此刻見到你嗎？】
「之所以能夠見到我，不是因為師父你在談戀愛嗎？」鳥束零太很小聲地說，「由於沒辦法做到取捨，才會導致你沒有離開吧。」
才不是。
他距離真相真的差了十萬八千里。句句都離不開戀愛話題，果然，齊木楠子就不該對一戀愛腦的分析充滿期待。
【我已經做到了我能做到的事情。現在只需要一個契機，就能離開。】
鳥束零太不懂她的意思，「契機？什麼契機啊？難不成要等到師父你結婚生子，才會有離開的想法嗎？」
齊木楠子對於他的分析，直接來了一記爆栗。
他是戀愛世界原住民嗎？句句按照戀愛劇本套路分析。
「師父你總是揍我！」鳥束零太說，「我都看見了，你的男朋友們。」
「們」……
「他們都好有氣勢啊，就不是一般人。師父你居然能在他們手下工作，我首先得佩服你有這樣的勇氣。」鳥束零太的話還在繼續。
「話說依照我對師父你的理解，你應該不會主動靠近這樣的人吧。促使你這樣做的原因到底是什麼？難道只是因為他們長得帥嗎？」
當然不是因為他們的長相。
而是一場源於社畜遊戲的災難。
「或許正是因為他們在，師父你才會在那麼多明星面前不為所動吧。」
「應該是他們的顏值提升了你的審美標……唔？唔唔——」
鳥束零太突然失去了自己的聲音，嘴巴像是黏上了強力膠水，怎麼都打不開。
造成他這種情況的，自然是齊木楠子。
她瀏海下的眼睛帶著冰冷的色澤，【能別提讓我有點膽寒的話嗎？】
一個個的，都用所謂的審美標準來開啟話題。超能力者有那麼為顏值所觸動嗎？
無論是好看的人，還是動物，她都沒有感覺。
鳥束零太不知道齊木楠子此前經歷的事情，但這並不妨礙他對危險的感知。
求生欲讓他安靜，乖巧。
師父的男朋友很多，但徒弟很少。他要做師父獨一無二的徒弟。
齊木楠子：這傢伙的腦袋沒救了。
【那張所謂的穿越券讓你說穿越就穿越了，你難道就沒有想要對它好奇的想法嗎？比如是誰製造了這樣的危機。】
「我當時也沒有想到，只是覺得是不是商家的惡作劇。現在惡作劇成功，我也很疑惑，但我也想不出是誰會製造出這樣的情況。」鳥束零太說，「難道原來的世界也存在像師父你這麼強大的人嗎？」
齊木楠子不清楚。
但要說強大，她倒是有點被提醒到了。
可她並不想把事情推到最糟糕的結果上。畢竟，齊木空助應該沒有閒到會那樣做吧。
是的，齊木空助。
能被齊木楠子想到的，較為確定的強大的人，就是他。她的哥哥，一嘴上說自暴自棄，實則已經完成了很多人不能企及夢想的人。
他在齊木楠子高中時期，就曾經聯絡過鳥束零太，甚至還和鳥束零太搞了個不小的風波。
所以，鑑於理論和實際情況，齊木空助就有所謂的參與鳥束零太穿越事件的嫌疑。
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如果想要找她麻煩，齊木空助親自來倒不是更好？！
【你現在住在哪裡？】齊木楠子詢問。
「我嗎？我現在和叫做橘直人的人住在一起。」鳥束零太回復，「他這個人接受靈異事件的心好大。一方面相信我是穿越過來的，一方面又相信我能看得見幽靈。」
橘直人是誰？
齊木楠子不清楚。
剛才鳥束零太就已經提到了他，但當時她只是在意前面，對後面被提及的橘直人了解的少之又少。
「明明他是個警察。」鳥束零太突然發出這樣的感慨。
「他有個姐姐叫橘日向，還有個准姐夫叫花垣武道。」
齊木楠子沉默了。
鳥束零太認識的人果然都和東卍或多或少摻雜點關係。這樣的精準認識，真是讓人忍不住鼓掌。
麻煩精果然有吸引麻煩的體質。
【你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齊木楠子繼續大義滅親。
鳥束零太一臉茫然：「啊？！」
什麼意思，他的師父要沒了嗎？
【以後遇到我，請裝作不認識我。】齊木楠子說著，就打算讓鳥束零太離開。
鳥束零太還是懵。
他的師父怎麼會這樣啊。
為什麼師父要和他斷絕關係，為什麼師父要讓他不認識她？
明明他們認識的時間那麼長，經歷的事情那麼多，難道、難道師父她都忘了嗎？
「我們是搭檔，處理問題的超能力者組合！」鳥束零太試圖喚回齊木楠子對他的良好形象記憶。
對鳥束零太此刻並沒有多少好回憶的齊木楠子直言：【你就是問題本身。】
「我才不麻煩。」鳥束零太見齊木楠子如此絕情，抱著齊木楠子的腿，便哭了起來。
「明明麻煩的，不是你那些男朋友嗎？師父你見色忘徒弟！」
【腦袋不需要了，就扔掉吧。】戀愛腦真的會害死人。
第66章 你想忙死我嗎？
對於鳥束零太一廂情願式的推測，齊木楠子並不打算過多去澄清。有時候，讓他嚐嚐皮肉之苦比所謂的澄清要有用的多。
被教訓的鳥束零太抱住自己，縮在牆角，表示齊木楠子好兇。
「沒想到師父你在兇殘程度上又高了一個等級。」
【還不是因為你的理解有問題。】
「那接下來該怎麼辦啊？師父。」雖然被齊木楠子教訓的很慘，但鳥束零太還是很依賴齊木楠子。他想要知道她接下來的打算。
齊木楠子說了很短的回答，那就是——
【等。】
等那個回去的契機到來。
鳥束零太：「……」
【另外，你不要向別人透露任何有關於我的消息。】齊木楠子劃重點給鳥束零太，【見到我時，要假裝不認識我。】
「師父你是害怕我被你的男……咳咳，是上司們處理掉嗎？」
【如果你做得不到位，第一個處理你的就是我。】
鳥束零太：「……好吧。」
「那師父你明天打算做什麼？」
【上班。】
「啊？」
*
沒想到師父也會選擇中規中矩的工作去上班啊。
回到橘直人所在的房子裡，躺在床上的鳥束零太呆呆地看著天花板。
他還以為師父到了新的世界，可以開啟呼風喚雨，眾星拱月的人生。
然而，師父的一句「上班」完全粉碎了他的設想。
師父她真的很喜歡做個低調的人啊。哪怕目前的情況已經表明她現在已經不低調了。在網絡上，她是個表情包達人。
師父要上班，那他要怎麼做啊？也要找份穩定的工作嗎？
那樣好累。好想利用靈能力，賺點快錢啊。
可是目前還沒有找到能讓他賺快錢的人。鳥束零太有點困擾。
按照穿越定律，他應該需要經歷一些災難，克服災難，進而提升自己的人際圈子和實力。
話說，這個定律……
師父她是不是也經歷過了啊。
雖然師父用行動（毒打）表示他從幽靈那裡得到的信息不可信，但鳥束零太認為有的還是能參考的。
比如自己的師父很受歡迎這件事，足以表明她就是個無論在任何世界都能完美融入的人。
說是因為超能力而融入有點膚淺，最主要的還是師父本人的特質和每個世界都很搭。
鳥束零太想，如果換個魔法與劍的世界，他的師父肯定也很受歡迎。
「鳥束，你睡了嗎？」
敲門聲喚回鳥束零太的思緒，說話的人是橘直人。
這個點，鳥束零太想應該是他下班回來了。他從床上下來，打開門，看著這位異世界好心人。
「你今天找到那位師父了嗎？」對方這樣問。
橘直人是知道他的身份的。
鳥束零太的心跳猛然加快，想了一下自己有沒有告訴對方他的師父是齊木楠子這件事。
應、應該沒有吧。
他只是表達了下找到親人的喜悅，並沒有向橘直人提到師父究竟是誰，哪怕師父已經是網絡紅人。
鳥束零太越想，底氣越足。
應該沒有任何的問題。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師父會讓他在橘直人等人面前少提及她的事情，但師父這樣做，一定有她的原因。
重點已經畫出來了。
「還沒有。」鳥束零太說。
橘直人：「那還真是有點不幸。不過，你可以在這裡住很久，慢慢找。」
鳥束零太聽到這話，有點感動，但又不免有些疑惑。
「為什麼你這麼輕易地相信有穿越者和靈能力者這件事啊？」
橘直人語氣平淡地回答：「大概是我覺得這個世界可以有更多的可能吧。」
善於幻想的警察先生？
鳥束零太評價。但他的幻想的確已經成為了現實。
這個世界的確有無限的可能。
有穿越者，也有神明。
鳥束零太聽幽靈說，這個世界還存在異能力者。
無限的可能，也意味著未知和危險。
不過，這種事情應該距離普通人很遠吧。畢竟是異能力者勢力的廝殺。
鳥束零太也很確定齊木楠子的上司都是普通人，所以她應該不會和非科學力量對上。
雖然她本人都是超能力者，而且人際圈子裡還有神明，非科學因素一大堆，她應該習慣了和非科學力量打交道，但……
身體的刺痛提醒了鳥束零太，他的師父很討厭和麻煩打交道。如果給她添麻煩，下場肯定會很慘。
*
齊木楠子在和鳥束零太見過面後，懷著異常複雜的心情開始上班。
在開始上班第一天，她的運勢狀態成為了不少人關注的事情。畢竟他們都送了很多禮物，希望能夠化解她的壞運勢。
齊木楠子對上此類的關心，只能點頭，表示自己並沒有遇到讓她感到困擾的事情，她的運勢很好，感謝他們的關心。
「沒事就好。」九井一這樣說說。
灰谷蘭：「「大凶」真的是一個很不妙的籤文。我和龍膽找化解的方法，可是費了不少時間哦。」
「能夠提供幫助，那真是太好了。」灰谷龍膽表示。
首領Mikey的目光落在齊木楠子身上十幾秒，然後又移開。
通過「心靈感應」，齊木楠子知道對方也好奇所謂的禮物問題。
其實他倒不用好奇。
他應該關心一下自己抽到的兇簽。
簽文這種東西，齊木楠子並沒有抱多大的看法。不過，在惠比壽、真彌還有首領Mikey抽到相應簽文後，她還是有點好奇這個簽文和現實到底有著怎樣的距離。
如果有相卜命在，她應該能夠對運勢進行一定的解讀，她還能看出一個人是否被霉運纏身，面露死相的情況。
不過應該沒什麼事吧。
神明就算換代，也不可能那麼快，首領Mikey這裡的話，齊木楠子在完成社畜線進度時，也沒有聽到所謂的危險狀況警報。
雖然這樣想，她也沒有徹底放鬆。就像這個遊戲成為現實後，世界比原本的遊戲世界更大，各種元素進行疊加，總會有危險的因素存在。
不過——
如果只是看著首領Mikey靜靜地吃著鯛魚燒的畫面，齊木楠子還是很難想像他會遇到什麼危險。
「真一郎說他最近要和惠比壽出國。」Mikey低著頭，白色的頭髮遮掩了他一部分的臉龐，沒有起伏的聲線裡隱約透著不悅，「神明也會有離開日本的時候嗎？明明，他只需要待在日本，享受著人類的憧憬就好了。」
此時的辦公室裡，就只有他和齊木楠子。
聽到他這樣說，齊木楠子知道首領並不想讓他的哥哥離他很遠。
「真一郎也會遭受攻擊的，對吧？」Mikey的話並沒有說全，但並不妨礙聽的人理解。
惠比壽曾經向Mikey透露過神器會有被彼岸存在的妖怪攻擊的危險。也是因為如此，惠比壽才會想讓她在真彌和首領見面時，保護真彌的安全，首領也接受了這樣的說法，他和大哥見面時，讓她每次都在場。
雖然惠比壽並沒有透露自己更新換代的情況，但她的上司九井一在剛開始搜集資料時，就已經以圖片的形式標註惠比壽的狀態。
即使惠比壽沒說，從資料中顯示的情況足以讓人知道作為神明，他的不穩定狀態。
不穩定的神明沒辦法保護神器。首領Mikey心裡有這樣的擔心。
真一郎在日本的話，Mikey會有一定的安全感。一旦出國，去別的地方，他的不安與焦躁顯而易見。
也許他可以也跟著出國，享受一次難得的異國旅行。
當然，這只是她做的一個設想。
齊木楠子首先要回答Mikey的詢問，沒有說真一郎，而是從真一郎的身份而言來表明神器的確會受到攻擊。
Mikey的眼睛裡並沒有露出驚訝的情緒。
「也許……」
*
「師父，你居然在國外？」
鳥束零太秘密聯繫齊木楠子的時候，得知對方的所在地，一臉吃驚。
「原來你所在的組織還有國外旅行的福利待遇嗎？」
怎麼可能。
她只是在上班罷了。
齊木楠子表示自己在出差。雖然一個梵天的上司都沒有，她跟著的是神明。
而且不等鳥束零太對出差發表看法，齊木楠子就詢問他的近況。
「嚶嚶嚶，師父你終於注意我了嗎？」
並沒有。
齊木楠子只是想要知道他有沒有惹什麼麻煩。
「我最近有在努力掙錢哦。」鳥束零太說，「雖然沒有師父你穩定啦，但也能減少一些我居住在橘直人那裡的負擔。」
哦，那真是太好了。
並沒有得到特殊信息的齊木楠子打算掛斷電話。
「那個，師父你不想知道我是怎麼掙錢的嗎？」
齊木楠子並不好奇。
「我在歌舞伎町的牛郎店裡工作！這裡的店長水野先生很照顧我。」
水野這個姓氏聽起來有點耳熟。不過她不用在意。那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能在牛郎店裡面發光發熱，對於鳥束零太來說也未必不是什麼壞事。而且他向來不會委屈自己，如果真遇到什麼，他肯定會向自己求助的。
所以，齊木楠子不會在意水野是不是就是那個和她有過交集的牛郎水野。
「師父你如果回國了，一定要光顧我的生意，點名我啊。我會給你來一場熱鬧非凡的香檳call的！」
那得需要點多少瓶香檳，才會召喚香檳call啊！
齊木楠子吐槽。
【不要抱有期待。】她努力給鳥束零太潑涼水。
她很忙，而且她也沒有什麼錢。
鳥束零太發出失落的聲音。
*
齊木楠子跟著惠比壽他們出差，平時就是幫助惠比壽完成他的工作，減少他被刺痛的危險。
真沒想到惠比壽居然會有利用傀儡術給妖賜名的計劃。妖和神器可是兩個概念。當然神器會墮落成妖的危險，一旦墮落，刺痛神明是不可避免的。降服妖怪為自己所用，以此減少災難降臨人間，犧牲自己，製造更美好的世界……
齊木楠子該為他的遠大夢想鼓掌嗎？說實話，她沒辦法誇讚他，但也沒辦法否認他做的是錯的。
「我對這個世界一見鍾情。*」
惠比壽在一次用餐結束後，這樣對齊木楠子說，「降臨這個世界時，看到美好的景象總會讓我心曠神怡。」
「齊木小姐是不是也會有愛上這個世界的想法？」
【並沒有。】
比起神明對於世界的博愛，齊木楠子認為她就是只會在麻煩危機自己時，稍微關心一下世界的普通人。
超能力者可是很忙的，沒時間對整個世界充滿所謂的愛意。
希望平靜地度過每一天。
這是齊木楠子的期望。
神明換代，好像繼承不了先代的記憶。能在每次換代後，都能鍥而不捨地做著對世界有意的事情，惠比壽想要給世界帶來幸福的心，齊木楠子已經深刻體會到了。
「你的能力很不錯。」惠比壽的話突然轉到了對齊木楠子能力的肯定，「就連染上恙的情況，你也能夠解決，難怪你會被別的人注意了。」
別的人？
他說的是——
那個跟他透露了自己存在的夜斗的父親大人嗎？
齊木楠子認為那個所謂的父親大人應該沒有那麼好心把這個消息透露給惠比壽。
她突然想到了惠比壽給妖賜名的流程，那個和狼面妖的很像。
也許，惠比壽會在某個時刻成為被夜斗的父親利用的棋子。
嘖，兇簽的緣由有很大概率是昭示著這個。
「成為我的人類職員吧。我可以把我在人類世界的事務都交給你。」惠比壽以此表達著他對齊木楠子的器重。
被器重的當事人：[你想忙死我嗎？]
真彌對於齊木楠子在他們面前展現的能力，並沒有多大驚訝。
因為惠比壽剛開始找上齊木楠子時，就已經透露了她能力的不一般，雖然貌似出於低調，她在Mikey他們面前就是個普通人。
「有你在，我好像不怎麼擔心Mikey的安危了。」窗外久違的陽光透過窗戶灑落在走廊，站在窗邊的真彌面露欣慰，這樣對齊木楠子說。
並沒有高興的超能力者說：【你還是擔心一下吧。畢竟，身為弟弟的Mikey可是有在擔心你。禮尚往來的，你要擔心一下他的安危，他那邊才會開心。】
關切的心情，還是要用言行表露出來的。
齊木楠子的出差計劃就是那個被首領Mikey表露對哥哥安全擔心的最好例證。
真彌聽到齊木楠子這樣說，微微愣了愣，然後點頭：「你說的很對。」
「Mikey的確一直處於危險中。」
第67章 防災演習
雖然齊木楠子的任務是陪著神明出差，但這並不代表她不需要和梵天的上司們保持聯繫。
首領Mikey作為齊木楠子日程的安排者，他需要得知很多有關於出差情況的信息。
齊木楠子告知他惠比壽他們一切都很安全。
Mikey淡淡地「嗯」了一聲。
「你做得很好。」
這是他的評價，然後齊木楠子就收到了一筆巨額轉賬。
齊木楠子看著5億日元的提醒，已然沒有任何波動。
即使有錢，她好像也是按照之前的消費方式生活。而且，如果可以，她想要把錢換成時間用來休息。
九井一在詢問齊木楠子安全情況後，問他們回來的時候。
齊木楠子表示自己並不清楚。
因為惠比壽的安排雖然既定，但有的時候又很自由，他為了降服妖怪為自己所用的努力，真的讓人佩服。
九井一聽到這個回答，囑咐齊木楠子在危急時刻，她只需要保護自己的安全。
「沒有誰能要求你要獻出自己的生命保護別人。」九井一的語氣認真嚴肅。
雖然齊木楠子很想說身為超能力者的她並不會處於九井前輩所設想的情況，但他的好意的確是真實而且讓她沒辦法反駁。
除了贊同、順從，齊木楠子找不到任何更有效的應答方式。
【謝謝九井前輩的提醒。】
九井一那邊安靜了一會兒，然後說：「希望你能快點回來。」
回日本？還是回到他的手底下工作？齊木楠子的腦海中出現這兩個閱讀理解答案，如果按照語境，肯定是第一個更貼近答案。
不過無論怎麼樣，齊木楠子只需要回答【嗯】就行了。
她想要結束出差，快點回到日本，如果可以，她也想回到做秘書的職位上。
掛了電話的齊木楠子不免想起了社畜進度的問題。明明是百分百，眼下卻沒辦法脫離遊戲，鳥束零太在這個時候還出現了，情況果然不是一般的糟糕。
惠比壽在結束任務的時候，說要帶著他們去遊玩一次。
所謂的遊玩就是在普通遊客會去的景點逛上一圈，然後在拍個照片，表明自己來過這裡。
齊木楠子在其中能做的就是當個拍照背景板。
然而熱鬧非凡的氣氛並沒有持續很久，一陣濃霧過去，齊木楠子看著無人的街道陷入沉思。
人都不見了。
神明和神器也是。
而她還在這裡。
這是怎麼回事？難不成是專門針對她的，有備而來的災難？
街道上的車子裡不見人影，店鋪裡的客人也消失了。
無盡的霧為齊木楠子視野中的一切罩上了些許危險的氛圍。
她一時間不知道往哪裡走。
這時安靜的街道被一陣巨響打破。
齊木楠子下意識往聲音所在的方向看去，然後就看見一個男人被他人追趕。
「救、救命！」
那個男人注意到了齊木楠子，絕望的眼睛遲疑了下，但也亮了不少。
齊木楠子沒有格外在意他的神色，目光看向了追趕那人的人。
額頭有著紅色類似於寶石的東西，雖然有著人形的五官，但卻給人一種非人類的感覺，更像是被設定的機器，一直追殺男人。
他到達的區域，有不少被冰覆蓋，甚至有冰錐刺\破地表，阻礙著男人的步伐。
眼前的情況，十分危急。
如果不做點什麼，男人很有可能會死在以冰作為利器的攻擊手段。
「救命！」
男人的呼救還在繼續。
齊木楠子伸出手，火焰阻礙了那一方的進攻氣勢，執著於殺死男人的人終於將目光看向了街道上的另一個人。
他歪著頭，審視著齊木楠子。
然後朝向齊木楠子發起攻擊。
但都被齊木楠子遏制住了。
「殺了他。」男人突然說出這樣的話。
齊木楠子愣了。
這解決手段是不是過於狠厲了點。他不需要從對方的口中套點信息嗎？
「他是我的異能，脫離了我的身體，如果不處理掉他，他會一直攻擊我。」男人勉強找回神智，向齊木楠子科普了這樣做的原因。
這很奇怪。
但齊木楠子利用「心靈感應」，也知道對方並沒有說謊。
所以，她乾脆的解決掉了那個異能力。
男人說的很對。
被打敗的異能力消失了個乾淨。
「真是謝謝你。」恢復安全的男人鬆了口氣，「如果不是你，我估計會用一種很慘烈的死亡方式出現在普通人的面前。」
「對了，你也是異能力者吧。」男人的目光掃了一週，沒有注意到任何人在場，說：「難道你比我更早解決掉了脫離你身體、並對你發起攻擊的異能力嗎？」
異能力原來還可以脫離身體嗎？齊木楠子有些驚訝。如果按照他的話，齊木楠子這邊估計要遭受多個脫離身體的能力攻擊。
不過，很意外。
她的那些能力並沒有脫離身體。
霧終究散去。
原本消失的人也回來了。
惠比壽和真彌他們有些驚訝時間一下子過去那麼多。
「是異能力者搞的鬼。」
獲救的男人，正好也是過來旅遊的日本人田中真梓說，「雖然我不知道罪魁禍首是誰，但他肯定是比我們更危險的異能力者。」
「雖然一些靈異事件看起來沒有關聯，但我們這些異能力者還是能找出一點端倪。」
「多個國家的少數靈異事件的背後就是一個人搞的鬼。」
[……哦。]
那還真是挺危險的。
說完了嗎？說完了，她能回去嗎？
齊木楠子真不想接觸更多的世界設定。無論是異能力者，還是神明恩怨，如果不涉及自己，那就跟她沒多大關係。
她想要懷著輕鬆的心態回到她所在的世界。沉重的設定與知識只會阻礙住她的腳步。
「沒想到齊木小姐你還有操縱火焰的能力啊。」惠比壽作為旁聽者，這樣感慨。
這個世界存在異能力者，對於他們這些原住神明來說，應該不是什麼值得驚訝的事情。
只是——
「或許你不應該去梵天工作，你可以去異能力者大本營的橫濱找份合適的工作。」惠比壽這樣說。
「異能力者在橫濱可是很內卷的，這位先生。」回答惠比壽的是田中真梓，他推了下眼鏡，嚴肅道：「比起寬鬆的其他城市，那裡對於異能力者雖然包容但也異常殘酷。」
「如果只想平淡地度過一生，那就去其他城市。」
田中真梓的話說得很有道理，完全和齊木楠子的看法一致！
【我對我現在的工作很滿意。】
齊木楠子不知道第幾次申明自己的觀點。
「這次，真的太嚇到了。」田中真梓說，「異能力者是被攻擊的目標。也許，橫濱那裡更不安全。」
「我在想我要不要通知一下我的朋友國木田，讓他做做防災演習？」
能從經歷中吸取教訓和應對對策，田中先生的思維方式很不錯。
「這次真的謝謝你了，齊木小姐。」
「如果可以，我想要你的聯繫方式，方便之後聯繫。」
倒也不用之後聯繫，他們並沒有因為這次災難締結什麼生死友誼。
齊木楠子也不是為了獲得他的感謝才那樣做的。
「請務必讓我謝謝你！」田中真梓表現得很堅定。
齊木楠子見此，為了消退他的積極心，直接撂話：【那你直接給我打錢吧。】
有的時候，金錢關係比情感更能表達謝意。
「多少錢，您說！」
【……】你真要給啊？
齊木楠子有點遲疑了。
雖然說出這樣話的是自己，但對方真要兌現，她說不出一個字來。
「順便一提，我覺得你很眼熟，總覺得自己在哪裡見過。」
就沖這話，齊木楠子是無論如何都不想和他有什麼關係的。
很麻煩。
「我是齊木小姐的上司。」
惠比壽突然插話，說：「如果你想和她聯繫，就來找我吧。」
田中真梓下意識地看向惠比壽，不知道怎麼的，雖然他知道齊木小姐身邊有人坐著，剛才他也說話了，可自己就是會下意識忽視。
「請問你是……」
「只是一個普通的商人罷了。」
惠比壽說著，便讓真彌把名片遞給田中，「如果想要聯繫她，可以來找我。」
惠比壽的名片要比夜斗的手寫名片要有質感的多。其實不但是材質等有質感，名片上的文字信息更散發著讓人忍不住懷疑人生的貴氣。
「原來你就是惠比壽房地產的老闆嗎？」那個擁有無數房地產業的龍頭！
有這樣的老闆，怪不得齊木小姐會選擇待在普通人的世界。
話說能聽他們講述異能力者，不發表質疑的老闆真的是普通人？
田中真梓很疑惑。
但他又不好意思問惠比壽不好奇異能力者存在的原因。
也許，財力到達頂峰時，那裡所獲的信息更為豐富和全面。即使是普通人，也能接觸到異能力者的世界。
齊木楠子真的感謝惠比壽的出手相救。因為他，她的手機通訊錄上沒再多一個聯繫方式。
「也許，你留在我這裡工作更適合。」在回去的航班上，惠比壽又對齊木楠子遞來橄欖枝。
【還是不用了，謝謝。】
齊木楠子還是表示拒絕。
超能力者的世界不需要異能力者和神明的過多參與。
*
齊木楠子回到日本，首先做的就是休息，倒一下時差。
到了晚上，她就收到了鳥束零太的牛郎店邀請。
「歌舞伎町的男公關歡迎可愛的公主降臨~」
不知道是不是牛郎店工作久了，齊木楠子覺得鳥束零太的說話語氣都變得更加輕浮的多。
男公關部？
還是不要了。
這就和參加結婚典禮一樣麻煩。結婚典禮的嘉賓都喜氣洋洋，面帶微笑，為新人祝福，可很多都表裡不一，帶著類似於「歡迎來到婚姻墳墓」的複雜情緒；牛郎店的話，很多牛郎也表裡不一，看似溫柔，但實則飽含深意，他們想要掏空你身上的每一分錢。
成年人討厭麻煩。
所以齊木楠子再次拒絕鳥束零太的提議。
「其實我們這裡的氛圍挺好的。」鳥束零太似乎覺察到齊木楠子的牴觸，舉例：「水野店長待人很不錯。」
那也和她沒關係。
齊木楠子想著，就對他說了句加油工作，然後就把電話掛了。
可她最終回還是去了那家牛郎店。原因不是表裡不一，嘴上說不，身體卻很誠實。
而是鳥束零太遇到了麻煩。
「我不是兇手！」
他在牛郎店對於過來的警察這樣說。
有一個牛郎死了。
鳥束零太成為了嫌疑最大的那個人。
其實最近有發生專門針對牛郎進行的連環殺人案。雖然已經構成「連環」態勢，給歌舞伎町的牛郎造成了不小的心理負擔，但人還是要工作的。
即使有一小部分牛郎因為擔心安全，請假休息，但絕大部分還是在工作。
兇手一直沒有找出來。
這次……
他們好像找到了兇手。
「應該就是他吧，偵探先生。」
警察對著一黑色頭髮的青年說，「只有他有作案時間。」
青年聽到這話，「唔」了一聲，「原來你是這樣推出兇手的嗎？當然，很多警察估計都會像你思考。粗心大意可看不到任何的真相哦。」
警察聽到這話，就知道自己的觀點得不到他的肯定。臉上帶著尷尬的情緒，他倒是想辯駁，問自己哪裡粗心大意，可一想起這位偵探的過往戰績，他就把嘴閉上了。
他的前輩，上司們可有不少被偵探的話氣到。
想起偵探那不饒人的嘴，他們氣的咬牙，但又不得不佩服他那個聰明的腦袋，不借助後續的科學手段，只需一眼就能知道真相。
這次，他倒要看看江戶川亂步會說出怎樣的推理。
鳥束零太真的很緊張，但也真的很無辜。他對江戶川亂步並不了解，所以處於困境的他在最開始被懷疑時，就聯繫了最能讓他有安全感的存在——齊木楠子。
[師父，救命啊。]
[你家可愛的徒弟要遭受污衊，進去了。]
因為發生了慘案，警察到了之後，牛郎店就被戒嚴了。
外人根本進不去。
但對齊木楠子而言，那並不是什麼難題。
她在警察到來的同時，以找人的由頭和那些客人，牛郎站在一起。
[師父？]鳥束零太看著人群裡的人，眨了眨眼。
[請叫我齊木楠雄。]
第68章 偵探的推理
齊木楠子是不可能在用原來的形象和身份來到災難現場的。
畢竟她現在有點高調。
加上自己和梵天那邊的聯繫，如果遇到別人詢問、深究，這不能說不是一個麻煩。
她已經決定好了，出沒一些高調場所時，就用楠雄狀態。
應該沒什麼的。
目前知道她真正身份的，就只有鳥束零太一個人。
所以她不用擔心有人拆穿她。
真沒想到鳥束零太會遇到這種狀況。是之前攢的好運都用完了嗎？
殺人，這絕對是一個很大的污衊。
[師父，救救我，嚶嚶嚶~]
放棄了對齊木楠子為什麼更換形象的詢問，鳥束零太連忙求救。
齊木楠子給出的回覆是——
[稍等，你的好運好像還沒有用完。]
[嚶嚶嚶，當然還沒有用完。不是有師父你來救我了嘛。有師父你在，我肯定會化險為夷的。]
鳥束零太出於這個角度，對齊木楠子的話進行分析。
超能力者無奈了。
原本的話，貌似是這樣，但現在有靠譜的偵探在，自己好像真的可以和客人、其他牛郎做個背景板。
[此時，最能洗刷你冤屈的是那個偵探。]
鳥束零太聞言，睜大了眼。
……啊？
什麼意思！
為什麼過來救他的師父會將解救他的重任放到偵探那裡？
那個人真的有那麼厲害嗎？
和偵探過來的警察可是認為他是兇手呢。
[師父，你該不會是因為他的聲音和你的楠雄狀態聲音一樣，你就認為他是我的救星吧？]
[我有那麼膚淺嗎？真是的，你就沒有時間搜集搜集幽靈對他的看法嗎？]如果知道了，他肯定不會說出如此的言語。
在這個世界，齊木楠子已經遇到了很多和她楠雄狀態聲音相似的人了。
她已經很坦然的接受這個事實，坦然到從來沒有提過。
今天算是被鳥束零太的話，強行注意到這一點。
鳥束零太直言：[時間不允許啊。如果我在很多人面前露出和幽靈溝通的靈異狀態，他們肯定認為我的腦子有問題。那我被推定為罪魁禍首的機率會更大。]
看來他還有理智。
齊木楠子想。
[既然師父你把他說的那麼厲害，那我就信一信吧。不過，在確定安全之前，師父你一定要在我遇到危險的時候救我啊，一定啊。]
[……知道了。]
齊木楠子回應。
鳥束零太的安全的確有保證。
接收著江戶川亂步心聲的齊木楠子繼續放心。
「兇手肯定不是他。新人可做不到那麼熟悉每家店的牛郎一般的作息。比起對牛郎做功課，他更喜歡對來往的客人做功課。」江戶川亂步說。
「可是你這樣說，並不能減少他的嫌疑。」警察表示，「因為牛郎更懂牛郎。」
「不哦。」江戶川亂步推了下眼鏡，「腦袋裡只有戀愛的牛郎並不會將同職業的男人放在心上。」
鳥束零太接收到這句話時，心情有些複雜。
[……師父，我覺得他好像在諷刺我！]
齊木楠子沒辦法在鳥束零太的狀態下雪上加霜，說很多人都會認為他是個戀愛腦極強的人，甚至不少覺得他輕浮，極度不靠譜。
[……哦，那不是重點。他只是就著實際情況，洗刷你的嫌疑。]
實際情況嗎？
鳥束零太受傷了。
所以師父也認為他是個戀愛腦嗎？
他也不是每時每刻都在想談戀愛的！
不是每時每刻，那也和每時每刻差不多了。
齊木楠子別開臉，不看鳥束零太的控訴眼神，等著江戶川亂步將鳥束零太的嫌疑直接清除，找出真正的兇手。
江戶川亂步並沒有再說鳥束零太的事情，而是指著牛郎裡的一個人，說他是兇手。
齊木楠子所在的區域因為他的話一下子成為了視線聚焦區。
看吧，災難有的時候就是這樣來的。如果齊木楠子不切換狀態，肯定會成為除了真正的犯人外，被他人高關注的一員。
「我？你是在說我嗎？」
被指的牛郎面色震驚，沒有露出慌亂的表情。
「我可沒有作案的時間。」
他的話很有底氣。
不過遇到了江戶川亂步，牛郎逃脫嫌隙的計劃注定會落空。
江戶川亂步很直接的用各種自己的發現消除了他的底氣。警察那邊也被他的話說服，站在了江戶川亂步那邊分析看待問題。
「我真的沒有想過要殺那麼多人。起初，我只是為了報復。」
那個牛郎最終承認了自己的罪行。
鳥束零太順利擺脫了嫌疑。
齊木楠子見沒什麼事，就打算和其他客人一起離開該店。
[喂喂喂，師父你要走嗎？不是吧！]
[沒有存在感的人當然要隨著大部隊離開，這是常識。]
這是什麼賞識啊？！
鳥束零太想：師父才不會是沒有存在感的人！剛才師父在人群裡的存在可顯眼了。畢竟人群裡就她一個粉頭髮。
粉色頭髮可不能代表什麼。
那只是最普通的髮色。
而且他們關注的絕對是那個牛郎，而不是她。
不是誰都像鳥束零太一樣抓錯重點。
「你好。」突然一道聲音從齊木楠子的身後傳了過來。
是再普通不過的打招呼聲。
嗯，無視好了。只要不回頭，誰知道他在和誰打招呼呢！
齊木楠子想。
可事情並沒有如她所想的順利。她被攔住了。
不是被鳥束零太，也不是被還沒有離開的偵探江戶川亂步，而是被牛郎店的店長水野叫住了。
齊木楠子很確定自己的狀態是完美的。出門之前也有檢查自己的著裝，並沒有引起他人關注的地方。
所以，為什麼這傢伙會攔下她？
齊木楠子有些不悅，但又不能再裝作沒有聽到。
她轉身看向水野，對方的話回答了她的疑惑。
「你是齊木小姐的哥哥嗎？」
[……]為什麼他要記得她那麼久。
難道是因為他沒有從她這邊拿到錢，所以心有不甘到現在嗎？
不屬於他的錢沒有再賺的必要，這一點齊木楠子在很久之前就對他講過了，雖然是在心裡講的。
「我總覺得你和我之前見過的齊木小姐很相像。」
水野的話還在繼續。
[這是需要你攔下我的理由嗎？]
齊木楠子搖頭。
她不認識什麼齊木小姐，也絕對和她沒有任何關係。
「店長你的話好老套。」
江戶川亂步從水野身邊走過，突然說了這麼一句，搞得江戶川亂步身邊，之前一直沒有說話的銀灰髮少年有點慌亂。
「不好意思，亂步前輩沒有什麼惡意。」他這樣對水野說。
水野愣了下，然後點頭：「其實我後知後覺也覺得我的行為有點唐突。真是不好意思，這位先生。」
齊木楠子繼續沉默，接著伸手指了指門口方向，表示自己可以離開了嗎？
[師父你為什麼不說話啊？]
[在聲音相像的人面前，我需要更加低調。]
雖然她很感謝江戶川亂步替鳥束零太擺脫了麻煩，但對方在推理上的逆天能力是她佩服的同時，又很提防。
沒有什麼能夠逃得過他的眼睛，這樣的誇讚之詞讓此時對外狀態並不真實（楠雄狀態）的齊木楠子有點膽寒。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衷。
所以江戶川亂步應該不會拆掉她的偽裝，說一些讓她感到困擾的事情吧。
戴著帽子的偵探眯著細長的眼睛看了齊木楠子一眼，「嗯」了一聲，說：「謝謝你救下了國木田的朋友哦。」
這句話對外來看，倒是沒拆穿齊木楠子。但帶給齊木楠子的觀念衝擊比直接拆穿要更有威力的多。
嘖，還是掉馬了。
齊木楠子心情有點複雜。
明明水野也只是認為楠雄狀態和齊木楠子撐死了存在血緣關係而已，可江戶川亂步卻從血緣關係上升到了同一個人的領域……
田中真梓說的是對的。
橫濱真的是一個內卷的城市，內卷到這樣能力的人都有。
「原來你們認識啊。」水野這樣總結。
他們不認識。
齊木楠子之前可沒有見過他。
江戶川亂步沒有回水野的話，對齊木楠子說有時間可以來橫濱，國木田會作為導遊帶其逛橫濱。
不用國木田幫助她，齊木楠子的上司中都有此前在橫濱待過的人。所以如果她想去橫濱進行細緻旅遊，齊木楠子完全可以求助他們。
開玩笑的。
無論是上司還是國木田，齊木楠子都不想在工作之外和他們有什麼牽扯。
橫濱是個危險的地方。
她想她應該不會再去。
值得慶幸的是江戶川亂步說完這些話，然後就走了。
齊木楠子的狀態回歸安全。
水野作為店長忙著為店內的一切打點，也沒有再纏著齊木楠子說什麼。
鳥束零太則是跟在齊木楠子身後，貌似要和她在店外說點什麼。
當然，鳥束零太離開之前，有和水野請假。
「我的心受傷了，需要休息。」為了增加可靠性，他還捂著胸口，做出痛苦的表情。
水野自然是清楚對方受了不少苦，於是就讓他早點休息。
「呼——終於出來了。」
鳥束零太衣服也沒換，在更衣室拿了點自己的東西，就快速地跑了出來。
齊木楠子本來打算直接瞬移回家，杜絕和鳥束零太再次接觸。但想現在自己的狀態很安全，應該沒有什麼問題，於是就打算聽聽鳥束零太會說些什麼。
「我餓了，師父，我們去吃拉麵吧。」鳥束零太捂著發出咕嚕聲響的肚子說。
他的心真不是一般的大。
明明不久前的他還處於驚魂未定的狀態，按理說這個時候即使再餓，也不會有想吃飯的想法。畢竟驚魂未定前，他還看到了同事的屍體。
「你為什麼要用這種眼神看我？」鳥束零太注意到齊木楠子的複雜目光，相當直白地問，「我有說一些讓你覺得很怪的話嗎？」
【難道沒有嗎？】
難道是靈能力給予了他這麼硬的心理素質？哎呀呀。
「去吃拉麵啦。」鳥束零太推著齊木楠子往前走，「我敢保證那家拉麵館拉麵的味道，燃堂來了都會說好。」
[不要在我膽寒的時候，說出更讓我感到膽寒的人的名字啊。]
齊木楠子咋舌。
可讓齊木楠子膽寒的並不止這句話，鳥束零太還帶她來到了更加讓她覺得不妙的地方。
明明東京那麼大，拉麵館那麼多，為什麼鳥束零太你會選擇雙惡拉麵館啊！
[你確定你是在請我吃拉麵，而不是給我帶來災難的嗎？]
齊木楠子坐在雙惡拉麵館，點了份不辣的豚骨拉麵，然後滿意地看著鳥束零太瞠目結舌的驚訝模樣。
[這個時候還不忘記惡作劇，想讓我吃超辣拉麵，我才不會讓你的計劃得逞！]
比起鳥束零太，齊木楠子來這家店最早。
「沒想到師父你居然不上當！」鳥束零太看向齊木楠子，就知道自己的所思所想都被她知道了，於是感慨：「這裡的拉麵很好吃，而且店長很有惡作劇精神，名字和口感天差地別，讓人不禁豎起大拇指，表示佩服。」
這個，齊木楠子早就知道了。但她不想讓鳥束零太知曉，只能興致缺缺地回了一個【哦】。
拉麵還是一如既往地好吃。
齊木楠子原本疲憊的身體狀態也因為拉麵恢復了不少。
或許是因為面對面的關係，再加上來到一可以暢所欲言的地方，鳥束零太的話格外的多。
不過很多對於齊木楠子來說，都是一些重複過來重複過去的廢話。
但她稍微能容忍一下他的廢話，誰讓他今天成為了犯罪嫌疑人呢。
「這位是鳥束你的朋友嗎？」
再給鳥束零太上第二碗拉麵時，店長S/miley問鳥束零太。
「嗯，不單是朋友，而且還是我的師父哦。」鳥束零太的話脫口而出。
「這樣啊。」店長看向齊木楠子，說：「他看起來的確很有師父氣質，很穩重呢。」
「啊哈哈哈，是吧~」
是個頭！
齊木楠子看著鳥束零太，周身散發著冷意。
[我跟你說過的吧，不要透露我們之間的關係。]
鳥束零太聞言，先是自感有錯瑟縮了一下，但之後又好似有了底氣，說：「他們不知道我是穿越者這件事啦。」
「知道我身份的，就只有橘直人。只要不跟他透露，我想師父你還是安全的。」
是嗎？安全嗎？
齊木楠子指了指門口進來的人，問：【那個就是你說的橘直人嗎？】
鳥束零太順著她的手勢看了過去，呼吸停滯了幾秒。
「……好、好像是的。」
嚶嚶嚶，糟糕透了，為什麼橘直人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啊！還有花垣武道和他的女朋友。
師父說她是絕對不想和他們有關係的。
話說為什麼師父不要和他們有關係啊？
鳥束零太疑惑。
回答他疑惑的是齊木楠子乾脆的起身。
【我先回去了。】
鳥束零太：「啊？！」
很多時候把希望放在別人身上，可是很愚蠢的行為。
齊木楠子需要的是自救。
*
「剛才那位是鳥束你的朋友嗎？」
橘直人到底是注意到了鳥束零太這裡。不過，那個和鳥束零太坐在一起的人提前離場，讓他無法清楚對方的身份。
鳥束零太點頭，說：「是朋友，一見如故的那種朋友！」
「一見如故嗎？那還真是個能夠表達情感的詞彙呢。」花垣武道說，「看來你很重視你的那位朋友啊。」
當然很重視啊。
那位可是他的師父！
「不是師父嗎？」S\miley將拉麵放到他們的桌子上，對著鳥束零太提醒。
鳥束零太的冷汗直接下來了。
啊哈哈，S/miley果然是有表裡反差的魔鬼啊。
利用「千里眼」聽到這話的齊木楠子覺得她今天真是吃了一套膽寒套餐。
運勢真是糟透了。
*
「歡迎回來~」
灰谷蘭站在首領辦公室的走廊，伸出雙臂，想要給好久不見的齊木楠子一大大的擁抱。
「不要做出讓秘書小姐煩惱的舉止哦，大哥。」灰谷龍膽走了過來，制止灰谷蘭的行為。
當然就算他不制止，齊木楠子這邊也會逃脫灰谷蘭的擁抱。
「沒辦法啊，因為太想念齊木小姐了嘛。」灰谷蘭收起擁抱的手，嘆氣，「別人都說距離產生美，我覺得距離只會讓我覺得困擾。」
「我想和齊木朝夕相處每一天啊。」
第69章 請把你的家庭住址給我一下
齊木楠子才不想和灰谷蘭朝夕相處，她只想進行收尾，進行平和的收尾日常。
她在首領辦公室見到了很多上級，應該是在進行較為嚴肅的事項商討，就連灰谷蘭也沒有了調笑的心思，加入到討論中，說著最近在梵天注意到的異常情況。
梵天發展的過快引發的負\面情況，的確會在一定時期成為眾位上司一致關注的事項。
齊木楠子在這個時候自然是站在較遠的位置，做個稱職的背景板。
「背叛者自然要受到梵天的制裁。」
「我很期待看到他們絕望的眼神哦。」
「這邊的資金全力支持平定風波。」
「放心了，在櫻花開之前，梵天的大小麻煩都會被處理乾淨。」
……
在會議的最後，他們的話較之前要輕鬆的多。
會議結束
原來人很多的首領辦公室只剩下齊木楠子和首領兩個人。
她還需要向他匯報有關於自己出差的事情。
Mikey則在她匯報之前就打斷了她，說他的哥哥已經把出差的事情告知給了他。
「你的確做得很好。」
【那只是我應該做的。】齊木楠子想到他給予的5億日元獎勵，心裡的負擔更重。
真彌對他很重要。
真彌之前所說的「Mikey一直處於危險之中」，齊木楠子認為主要在指他的內心狀態。
他的內心好像無法被任何東西填滿。
即使看到了大哥以著神器的方式生活，Mikey在試圖保護這份存在不受任何危險傷害後，他本人並沒有多大的情緒變化。
持續了十幾年的悲傷掩蓋在傷疤下，看似已經癒合，但傷疤下的悲傷早已把整個人填滿。
真彌說過他不能給首領Mikey更多幫助，或許也是注意到了這一點。
而且此時的真彌因為惠比壽和Mikey的保護，並不會想起生前的事情。
當然，齊木楠子之所以提到首領Mikey的情況並不是毫無緣由。主要是首領在結束完談話後，心聲中對今年能否安全度過有些在意。
是的，Mikey坐在沙發上，在想這樣的事情。
如果地球不毀滅，今年會像上一年那樣平安度過。
齊木楠子起初是如此認為的。可對方的心聲並沒有結束。
他想到了一個人，那個人貌似會危及到現在的一切。
「如果平衡被打破了，我還能和大哥見面嗎？」Mikey的話就那樣沒有前文鋪墊說了出來，貌似在自言自語，但目光卻看向了齊木楠子。
他在等待她的回答。
平衡的被打破，指的是之後穿越回來的花垣武道會再次穿越到十二年前，改變現有的格局嗎？
接收到首領心聲，並進行總結的齊木楠子想：他的確需要擔心這樣的事情。
畢竟，蝴蝶效應的威力可不是一般的大。
齊木楠子曾經為了擺脫明智透真的麻煩，多次穿越到小學三年級時期，見證了無數次蝴蝶效應的威力後，選擇向現實妥協，和明智透真坦誠自己的超能力者身份。
那個威力有很多種。
欺負明智透真的人要麼成為了他們的朋友，要麼英年早逝、要麼淪為世界末日中，苦苦求生的人。
只是做了一點改變，就有了所謂的世界末日危機的危險。
那樣的壞結果也讓齊木楠子在之後更加謹慎，減少相應的能力使用，以免造成更為糟糕的發展。
【也許會見面。】也許也不會。
齊木楠子將否定的話掩住，沒有說出來。但她想對方肯定懂她的意思。
Mikey良久沒有說話，然後打破沉默的第一句則是詢問齊木楠子在十二年前的家庭住址。
他很聰明，牢牢地理清了齊木楠子與真彌之間的關係，認為如果發生了再次穿越的事情，只要在十二年前他找到齊木楠子，他就能快點和大哥相見。
可是——
他並不清楚齊木楠子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即使齊木楠子給他報了十二年前的地址，他也找不到。
這其中隔著空間的距離。
齊木楠子沒辦法明說，只能將惠比壽拎了出來，強調他和真彌的神明神器關係。
只要找到惠比壽，他見到真彌的時間更快。畢竟他可是原住民，穩定。齊木楠子這邊完全是偶然遇到了惠比壽和真彌，真談不上能對首領的計劃有什麼幫助。
「可是他並不能保護真一郎。」
齊木楠子得到了首領這樣的回答。
如果被惠比壽知道，他肯定會面部表情地拿著筆，記下人類冒犯神明的無禮言語。
擅長用頭腦掙錢的人武力值不行，這在漫畫套路上很常見。
畢竟一個人太過完美，讓人沒有代入感，其他角色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一部優秀的漫畫總是有各種各樣的人組成的。有武力值高的，也有武力值不高的。
惠比壽個人武力值不高，但他的身邊有著大把的神器和兼職做他神器的野良。所以他的安全還是有一定保證的。
真彌的安全……
如果按照之前九井前輩搜集的資料，在神明不穩定的時候，真彌安然無恙，那粗略推斷他的安全也不用那麼擔心。
不過，很多災難的確防不勝防，安全也會戛然而止。
如果說今年危機對於Mikey是凶簽的昭示，那惠比壽和真彌抽到的兇簽也在昭示今年他們也會有不小的風波牽扯。
「我需要你更多的幫助。」Mikey說。
齊木楠子有點犯難。
可她在十二年前，真的沒有地址啊。
要她給他變出一個嗎？
那樣也不太好吧。
先拖一下，然後再找找其他的解決辦法，實在不行就用記憶消除棒敲掉他的記憶，讓他放棄詢問？應該可以吧。
畢竟，她真的到了一需要時間來做緩衝的時候。
齊木楠子向首領Mikey說明了小時候經常搬家，無法確定具體地址的現實情況，具體地址還需要詢問家裡人才清楚，她需要時間。
Mikey同意了給她時間。
勉強度過風波的超能力者鬆了口氣。
不過她也清楚這種暫時壓制的困擾會在下班後破土而出，需要她耗費精神，想盡辦法處理好。
如果可以，真不想下班。
齊木楠子看著時間一點點的臨近下班，破天荒地有種想要加班的想法。
當然加班還是不想加的。
另外，齊木楠子忽然想起來自己和首領的談話貌似存在不小的BUG！
雖然她從心聲中知道了首領Mikey詢問她十二年前地址的原因，但是她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那就是她沒有將疑惑表現出來。
畢竟，任誰都會疑惑一下為什麼首領會詢問十二年前的地址吧。
難道他想在十二年前僱傭童工？
開玩笑的。
超能力者認為自己利用「心靈感應」做閱讀理解的時候，存在了一定的疏漏。
不過——
齊木楠子努力地為自己的疏漏找補。
她的回答應該沒有太過異常吧。
首先，首領Mikey有提到他和真彌的見面困擾，她回答的還行；
其次，在其詢問地址時，她用惠比壽與真彌的言語回復，雖然有點違和，但也不能算錯。畢竟他剛才提到了見面困擾，齊木楠子這邊做一些超前的閱讀理解，應該沒什麼事吧；
最後，齊木楠子基於上下級關係，用需要時間作為回復，也沒有疏漏的地方。
沒事的。
齊木楠子復盤了下自己的表現，原本因為意識到疏漏而提起的心又放了下來。她覺得她在面對首領Mikey的時候，已經做的很完美了。
*
她懷著稍微輕鬆的心情走出了首領辦公室。
不過在等電梯時，她遇到了三途春千夜。
真不是一般的巧。
二把手三途春千夜貌似和電梯有什麼不解之緣。
齊木楠子乘的電梯並非是幹部電梯，二把手三途春千夜應該乘的電梯是幹部電梯。
說巧，但也並不巧。
不用「心靈感應」，齊木楠子也能清楚對方有話要說。
其實更有效的方式，她認為三途春千夜已經有了。不管他想不想用，那個line的聯繫方式可以解決大部分困擾。
但對方並沒用，一次也沒有。
二把手三途春千夜貌似更喜歡面談。
齊木楠子等著電梯停在這個樓層，門開後，她走了進去，不意外的，三途春千夜也進來了。
齊木楠子到一樓，三途春千夜好像也是。
雖然到一樓所花的時間不多，但齊木楠子也不打算沉默下去。
畢竟三途春千夜送了她「大吉」的籤文和其他禮物。
作為下屬，她還是需要對他的行為表示感謝。
三途春千夜聽到她的感謝言語，半闔慵懶的眼睛眨了眨，「可你的運勢看起來並沒有改善。」
「你的表情很難看。」
難看嗎？
齊木楠子疑惑。
應該沒有吧。
她的面部肌肉素養可是很高的。
一般不會露出困擾的表情，當然面對級別很高的麻煩精或者相當熟的人，還有需要面部肌肉做出平淡表情以外神色的場合除外。
超能力者並不覺得現在是除外情況。
所以，齊木楠子認為自己的表情在普通狀態。
三途春千夜在齊木楠子疑惑的時候，伸出手戳了下她的臉，「如果不善於尋求他人的幫助，麻煩可是會越積越多。」
感受到面部異樣的齊木楠子微睜大眼睛，【可是如果不自己解決，一味依賴別人的話，那個人會變成只能靠別人生存的廢物。】
三途春千夜收回手，臉上的表情有所鬆動，嘴角上揚的角度帶著些許的瘋狂，「你說的也對。如果沒有一點自保能力，只能依靠別人，那種人的確不會被我放在眼裡。」
「連神明都成為了你的朋友，你好像並沒有需要困擾的地方，也不需要別人的幫助。」
「但是你的臉色卻不是這樣說的。」
三途春千夜湊近齊木楠子，漂亮眼睛裡的情緒湧動，「你並不會好好的利用你所擁有的。」
所以他想說她需要向他尋求幫助嗎？可是這個問題，他也解決不了吧。
畢竟小時候的三途春千夜和Mikey認識，她也不能向他求助說：「請把你家的地址借給我一下，我急需，謝謝。」
她也不能尋求其他上司的家庭住址幫助。
梵天上級圈子的牆會透風。
齊木楠子可不會冒險自爆自己在這個世界存在的違和感。
【如果遇到危急生命的危險，我絕對會向您求助。】面對他的話，齊木楠子也只能給出這樣的回覆。
超能力者不會遇到危急生命的危險。
所以，這個……
就只是用來搪塞三途春千夜，擺脫目前的狀況。
三途春千夜聽到這話，表情微變，他站直身體，拿出手機，語氣平淡地說：「更換一下以前的聯繫方式。」
齊木楠子：【……】
*
職員電梯門打開的瞬間，準備返回辦公室拿東西的黑衣男子有點崩潰。
又是、又是二把手三途春和齊木小姐！上一年碰到幾次也就罷了，今年還來這樣的相遇橋段啊？
說實話他們的關係真沒些貓膩嗎？
他總感覺他們把電梯當做戀愛場所和工具了。
黑衣男子的目光還看向了兩人亮出來的手機，然後又收了回去。
他們肯定在討論待會兒去哪裡吃飯，說不定還會去看個電影。
「您辛苦了。」
對上三途春千夜的目光，黑衣男子將手背在身後，恭恭敬敬地給他鞠躬行禮。
三途春千夜：「……嗯。」
麻煩就是這樣產生的。
齊木楠子將手機放回包裡，掩去複雜的表情。這個橋段已經用了多次了，放過他們這三個演員吧。
*
十二年前的家庭住址對於齊木楠子來說，真是個苦惱的話題。
《梵天》遊戲的設定可沒有補全那麼多社畜角色的信息。哪怕變成了現實，世界補充了多個設定，齊木楠子這邊依舊是大概的背景。
「齊木，我覺得我們需要見一面。」
辻村深月的電話突然打了過來，有點突然，好像也很緊急。
被異能業務科職員聯繫，此時正處於負\面情緒的齊木楠子有了個大膽的猜想：[……我掉馬了？]
第70章 哥哥大人
她和辻村深月很久都沒有聯繫，現在接到這個電話，即使齊木楠子不處於負\面狀態，她應該不會往好的方向想。
畢竟對方的口吻有點緊急。
三途春千夜說的沒錯。
她的運勢好像並沒有好。
她到了辻村深月所說的地點，看到了對方衝她揮了揮手。
辻村深月是一個人在哪裡，齊木楠子也很確定周圍沒有和辻村深月有關係的人。
是謹慎，還是說本來就沒有多大的事情？
「這是你的哥哥，科學家齊木空助讓我交給你的資料。」
辻村深月一上來就說明了來意。
齊木楠子震驚。
誰？齊木空助！
為什麼辻村深月會如此自然的說出他的名字？就像是她的腦袋裡面，突然有了有關於齊木空助的記憶一般。
「沒想到和異能特務科有合作的科學家齊木空助就是齊木你的哥哥啊。」辻村深月好像也在訴說自己的感慨，沒有注意到齊木楠子複雜的臉色，「我不清楚齊木你知不知道異能特務科的信息。」
「那個，之前在同學會上，我所說的公司在外貿公司工作，其實是假的。」
「我其實是異能特務科的人。」
齊木楠子並不想知道辻村深月表露自己的真正身份。
她只想弄明白齊木空助到底想搞什麼鬼。
「齊木你在大學畢業之後的兩年和哥哥在一起工作，之後回到日本才換了現在的，這些信息我從空助先生那裡都了解了。」
了解了嗎？
這算是記憶補全？還是涉及齊木楠子這邊的人生簡歷違和感消除？
依照辻村深月的人生簡歷，她是在大學畢業後，先是訓練了兩年，然後進入異能特務科工作。
齊木楠子剛開始穿越過來後，成為了可以和辻村深月參加大學同學會的關係。當時的她進入梵天不足半年，畢業之後到進入梵天之前的兩年，對於齊木楠子而言是空白。
當時的她並沒有在意。
畢竟她只能向前看，完成社畜進度，沒功夫理會違和的事情。
穿越本身就是違和的事情。
可沒想到齊木空助幫她補全了？！
她要感謝他嗎？
齊木楠子心情複雜，將辻村深月交給她的資料拿了出來，第一頁大大的[不用謝]刺痛了超能力者的眼睛。
那傢伙絕對有把她現在的思考預料完，才在第一頁標註這樣的字眼。
「怎麼了嗎？」
辻村深月有注意到齊木楠子突然冷下來的臉，疑惑地掃了一眼資料上的字，[不用謝]這幾個字有什麼奇怪的嗎？難道是空助先生和齊木不為他人知的特殊交流密碼？
「其實空助先生有說你了解異能特務科的事情。因為你之前和他工作了兩年，肯定會接觸異能特務科的資料。」
誰要在大學畢業後和齊木空助在一起工作啊！齊木空助作為她人生裡的第一個麻煩精，不遺餘力地為她製造災難的。和這樣的人在一起工作？拜託，她真的沒有自虐愛好。
可惡。
感覺自己有被空助那傢伙拿捏了。
齊木楠子的心情很糟糕。
「他說這些資料，你現在很需要。」
辻村深月說完，又很疑惑：「其實他只需要聯繫你就好了，現在繞這麼大的圈子讓我交給你，你和空助先生鬧彆扭了嗎？」
鬧彆扭還不足以解釋她和他之間的複雜狀態。
齊木楠子和辻村深月之後說了幾句話，然後就離開了。
瞬移回去的她立刻將那些資料拿了出來。
第一頁[不用謝]的後面資料是有關於齊木楠子的資料補全。
在涉及十二年前的資料特意用彩色打印了，甚為醒目亮眼。
齊木空助就連她現在的麻煩都預料到了？難不成他在梵天安了攝像頭？
在資料後面，是齊木空助留給她的話。
[沒想到楠子的體質對於原本的遊戲劇情有那麼大的影響。畢竟如果只是個遊戲，你的確早就完成了。]
[成為在眾位上司間夾縫生存的下屬開心嗎？楠子。]
齊木楠子咋舌。
看來他已經知道了她的一切。
哥哥，果然是可怕的生物。
[下屬可是要做很多事情的，真的很麻煩。所以，等一切都處理好後，成為我的助手怎麼樣，一個月只用上兩三天班的那種~除了工資外，還給零花錢哦。]
[還有一個比較不幸的消息。我現在還沒有過去，所以沒辦法對你接下來的狀況進行幫助。不過不用擔心，哥哥我肯定會為了可愛的楠子穿越時空，把你帶回去的。]
她要感謝他的熱心幫助嗎？
齊木楠子翻到最後一頁，然後又和[不用謝]這幾個字對上了。
就連最後一頁也從覺察她內心活動排版，齊木空助在雪中送炭的同時，又給她帶來了無盡的膽寒。
*
齊木楠子雖然得到了解決十二年前住址的方法，但心情並不開心。
齊木空助什麼時候會來，會以怎樣的方式，出現在什麼樣的時間和場合？在一切都沒塵埃落定前，總是有各種可能。
話說他為什麼要執意過來？
明明她這邊就要馬上回去了。
他的執意彷彿在對她說：她的努力還沒有達到可以回去的程度。
不甘心。站在走廊看窗外的超能力者有點煩躁，到底是哪裡出現問題了。
一隻手伸了過來，揉了揉齊木楠子的頭。
糟糕。
她居然沒有覺察到有人靠近。
這是超能力者的第一反應。
她下意識地側過頭，看向此時此刻和她站在窗邊的九井一，對方也看了過來，臉上帶著擔憂的神色，說：「你好像並不開心。」
現在她的表情管理有那麼差了嗎？
居然會有不止一個人覺察到她的情緒。
超能力者看來還有很多東西要學。
【也沒有不開心。】
齊木楠子這樣回，【只是陽光有點刺眼，我還沒做好該如何應對的表情。】
所以，她的表情才會出現異樣。
九井前輩不需要在意。
九井一聽到這話，嘴角微勾。
「是這樣嗎？」
【是這樣。】
「如果無法應對陽光的話，那一直身處室內應該是一個不錯的處理方式。」九井一的話說到這裡，笑意被認真替代，「外界的陽光總是那麼礙眼，齊木應該很討厭和他們相處對吧。」
他們？從陽光那麼自然地延伸到麻煩精那裡嗎？九井前輩的閱讀理解能力真不是一般的強悍，和灰谷幹部比起來也不逞多讓。
齊木楠子說過的，九井一的麻煩程度升級了。可再怎麼麻煩，也沒有灰谷蘭麻煩。所以她也沒有對他在言語上有什麼防備。
不過對方之前告白的話語，她也沒辦法當做不存在。
到底是哪裡出現問題了呢？
超能力者不可避免地又回到了剛才的思考上。
社畜線明明已經完成了。
【可是一直待在室內，人會出現問題。定時的室外活動會讓人的身體更加健康。】顯然，齊木楠子避開對陽光的討論，只從室內室外出發，對九井一的話進行回應。
九井一的視線從齊木楠子那裡移開，看向窗外。
「如果齊木想要去室外，我肯定也會跟著去的。」
齊木楠子沒有說話。
*
梵天內部的衝突的確存在。
雖然幹部級別以上的人都沒有背叛梵天的意思，但下面卻不一定了。
夜斗說梵天那邊的負\面情緒搞得妖怪都躁動了起來。
「彼岸的妖怪最喜歡去影響人類的情感了。」
夜斗吃著烤肉，對著齊木楠子講述那邊的設定，「不過你不用擔心哦。你這邊應該不會出現什麼問題。畢竟，你一站在那裡，妖怪都要離你八丈遠。」
「齊木小姐在妖怪圈很出名。」雪音補充。
齊木楠子吐槽：【妖怪也有圈子嗎？我還以為妖怪是不需要過多與其他妖怪交流的存在。】
「怎麼說呢？」被齊木楠子的話提醒的夜斗露出嚴肅的表情，「只要有思考能力，無論是人還是動物，亦或者是彼岸的妖怪，都會有和外界聯繫的欲望。」
「不聯繫，可是很孤獨的。」
他倒是說了句她沒辦法反駁的話。
即使是超能力者，在低調的同時，的確也有適當的人際關係布局，保持控制在一定數值的朋友。
「齊木小姐有想要成為惠比壽的下屬的想法嗎？」雪音突然問了這個問題。
「我聽別人說你和惠比壽相處的很愉快。他很看重你。」
惠比壽的確看中她的能力，甚至在回去的時候，又問了她是否想要做他下屬的問題。
但——
【我還是沒有任何想法。】
雖然有個神明上司是一件感覺很羅曼蒂克的事，但這個上司是一個加班狂魔，每天都想著要為這個美好世界做點什麼，以至於選擇了最危險的行徑。這種高尚中又帶著自我犧牲精神的舉止，齊木楠子沒辦法苟同。
當然惠比壽做這些，也不需要別人的贊同。
她和惠比壽的出發點和觀念不一樣。
所以她從這個角度來講，也沒辦法接收對方的邀請。
「齊木小姐才不是見錢眼開的人！」
夜斗突然拔高聲音，強調：「她肯定是在那出差的幾天，將對方的真面目看到眼裡，發覺他並沒有所想像中的光鮮。」
「而且那傢伙看起來就很古板，不知變通。和這樣的上司在一起，齊木楠子肯定會被鬱悶死。與其讓她和這樣的神明成為搭檔，還不如讓齊木小姐和我們一起工作，我相信在不遠的將來，我們的神社會遍布全日本，超越天神的天滿神社，成為第一神社集團！」
說著，夜斗還嘻嘻嘻哈哈哈了起來。周身的小星星小花一顆顆，一朵朵地包裹著他。
白日做夢的感覺真好。
*
「你好，請問夜斗在家嗎？」
齊木楠子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然後她就看到了真彌站在那裡，他的身後還跟著惠比壽等人。
夜斗的笑聲從「哈哈哈哈」變成了「嘎？」。
真是太湊巧了。
剛說完，他們就出現了。
「你好，齊木小姐。」
真彌看到了齊木楠子，打了聲招呼。
惠比壽的來意並沒有隱瞞，開門見山表示想要雪音。
神明也會挖牆腳。
求賢若渴的惠比壽努力地為實現自己的夢想而奮鬥。
齊木楠子無奈。
夜斗自然是拒絕的，哪怕看到那一手提箱的鈔票，也不眨眼。
「我可不是那麼膚淺的神明。」
嚶嚶嚶~我有點膚淺，我想要錢。
「雪音是我一個人的神器。」
話說他是不是也可以兼……不不不，我要忍住那樣的想法。不然齊木小姐肯定會知道的。
[我已經知道了。]
齊木楠子對著夜斗傳達著心聲，然後得到了一尊僵硬的雕像。
惠比壽對於無功而返的結果並沒有露出可惜的表情。可以說，他平時的表情就這樣。沒有波動，想來他在來之前，也做好了無功而返的準備。
「或許在之後，還需要齊木小姐你的幫助。」惠比壽看向齊木楠子說：「我會付你三倍的薪水。」
齊木楠子：【……】
薪水這種東西，超能力者已經看淡了。
無論是首領，還是之前上司前輩們的關照，都讓她遠離了缺錢的地步。
現在之所以要工作，也只是為了找到回去的辦法。
「你的哥哥齊木空助是我們惠比壽財團合作的人。如果你不想成為我的下屬，那可以回到你哥哥那裡，我們再進一步討論之後的合作關係。」
惠比壽這樣說。
齊木楠子的防備因為她的話一下子拉到最高。
不存在的記憶加的有點多了吧。
他到底和多少人有了聯繫啊？
用這種手段表明齊木空助到此一遊，她的哥哥麻煩程度也在升級。
【原來你認識空助啊？】齊木楠子克制住情緒，對惠比壽說。
「嗯，認識已經有快三年了。他的腦袋很聰明，我覺得和這樣的人合作，可以幫助我進一步拓展商業版圖。」惠比壽的話帶著理性。
「他也是在這幾天跟我說你是他妹妹的。這可真奇怪，他之前都沒說過。」
「你和他鬧彆扭了嗎？」
這個詢問有點耳熟。
辻村深月在之前也提到過。
她和齊木空助沒有鬧彆扭。
但齊木楠子覺得為了之後的和平，她現在可以彆扭（嚴加提防）一下。
第71章 警覺的三月份
只要齊木空助想，他絕對可以出現在任何人的記憶裡。
畢竟他說是沒有過來，卻用實際行動，無時無刻不在彰顯自身的存在感。
齊木空助確定在幫助她解決問題？答案是否定的。
他只是想用這種方式加重她的焦躁。
也許這種方式中還透著一絲的怨念。
當然，齊木楠子絕對不承認怨念的來源百分百來自於她。
超能力者也是受害者，是遊戲店店員好心下的受害者。
「原來你還有個哥哥啊。之前都沒有聽你說過，你們的關係不好嗎？」
在惠比壽走後，夜斗也就這個話題進行了重複詢問。
齊木楠子指了指自己的臉，問：【你覺得我這種反應是好的表現嗎？】
夜斗和雪音很誠實的搖頭。
看來是不好。最起碼，就像惠比壽所言，齊木小姐和她的哥哥在鬧彆扭。
【我沒有鬧彆扭的習慣。】
齊木楠子第一次就這個誤會進行澄清。
夜斗和雪音不約而同地弱弱問：「我們可以知道你排斥聽到你哥哥名字的原因嗎？」
齊木楠子：【不能。】
夜斗和雪音聽著話，伸出手相當有默契地做了為嘴拉上\拉鏈的舉止，表示不會再問。
他們的求生欲很足。
可這並沒有緩解齊木楠子的心情。
回到家後的齊木楠子將手上的透明手套摘下，放在齊木空助給的關鍵資料上。
她決定在齊木空助來之前，為自己爭取更多的有利地位。
這個能力可以幫助齊木楠子讀取拿過這個資料的人的所有信息。自己曾憑藉這個能力，在校內圖書館，追更借閱過系列偵探小說的，發生在她的前輩們身上的愛恨糾葛。當然起初，她並沒有那麼八卦。只是手套破掉了，讓她觸碰到了那些不為人知的故事。
排除他人的畫面，齊木楠子不意外地看到了某個許久未見的，微笑著的臉。
「你在找我嗎？楠子。」
「使用這個的能力，我就知道現在的你很煩躁。」
「不過不可以哦，公平起見，楠子也要體會一下我沒有找到楠子你時候的焦躁感覺才行啊。」
齊木楠子：【……】
所以他還是有點怨念對吧。
沒有接收更多信息的超能力者神色有些複雜。
哥哥，可以說是除了人類外的另一種生物。
對於這個道理，擁有灰谷蘭做哥哥的灰谷龍膽也體會很多。
「齊木小姐最近好像不開心啊。」
灰谷蘭躺在沙發上，看著天花板，良久後，來了這麼一句。
灰谷龍膽也有留意齊木楠子的神色，的確，和之前相比，她好像有點緊繃焦躁，像是遇到了讓她苦手的事情。
就連和神明、神器有交集，都沒有讓她苦手！灰谷龍膽在想，究竟是什麼影響了她的心情。
「我們帶她去玩吧，龍膽。」
灰谷蘭的話像是心血來潮突然設想的，灰谷龍膽聽完之後，說：「現在還不是帶她出去玩的時候啊。目前的風波還沒有平息。」
灰谷蘭一聽到這話，感慨：「有些人就是不安生，總是會搞各種各樣的風波。」
灰谷龍膽：「需要再等等。」
「可是一味的等，有的時候只會錯失良機。如果不能帶她出去玩吶，帶她吃飯應該可以吧。」灰谷蘭提議，「如果一直不開心，她可是會因為食慾不振消瘦的。在這個時候，我們更應該作為她的健康專家，為她的身體著想。」
關注秘書小姐的飲食狀況，倒是沒錯。可是她真的需要和他們一起吃飯嗎？
灰谷龍膽有點猶豫。
灰谷蘭好像注意到灰谷龍膽的猶豫，承諾道：「我保證不會給齊木小姐帶來麻煩。」
他這句話本身就是個謊話好吧。
灰谷龍膽無語。
不過最後，他們還是拿到了和齊木楠子吃飯的機會。
只是並不是他們下的邀請。
邀請人是三把手鶴蝶。
灰谷蘭和灰谷龍膽是憑著關係加進去的。
齊木楠子沒有拒絕鶴蝶的原因是因為他在很久、很久之前幫她解過圍。如果具體到某天，應該就是在橫濱的時候，他幫助她解決了灰谷蘭的吃飯邀請。
她不想欠他人情。
只是她沒想到兩位灰谷幹部也會來。
看來他們的關係很好。
「不要不開心嘛。」
灰谷蘭見齊木楠子進來，站在門口沒有動，直接起身，拉著她拉到位置上坐下，「今天只是吃個飯罷了。我啊，今天保證不多說什麼話，齊木你大可放心哦。」
這個承諾內容聽起來對齊木楠子是個好消息，但說出承諾的人卻有隨時毀約的可能性。
所以，她並不會把他的話放在心裡。
鶴蝶請齊木楠子吃飯，也不是毫無緣由，心血來潮的想法。畢竟比起灰谷蘭、灰谷龍膽他們和齊木秘書關係親近，他和她聯繫很少。
「我想要知道人之所以能死而復生的原因。」鶴蝶在吃飯沒多久，就把來意說了個清楚。
死而復生？他指的是真彌嗎？
其實那並不能算上死而復生，但從某種意義上將，的確是死而復生。
畢竟原本以為隨著死亡不會再看見的人，以著另一種形式出現在他們的面前。除了低存在感外，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這樣的狀態放在正常人的觀念裡是不可能的。
真彌的存在屬於非科學事件。
鶴蝶對非科學事件有了興趣，想要探究。
【神器也是彼岸的靈魂被神明選擇才成為了神器。真彌先生是較為幸運的存在。】齊木楠子整理了下思緒，又說：【有的人沒有在彼岸，並不意味著不好。】
灰谷蘭自然清楚鶴蝶在抱著什麼期待。可是，有些期待並不會成為現實。
「伊佐那那小子說不定早就投胎了。你這個傢伙就不要再操心了，鶴蝶。」
他這樣對鶴蝶說。
鶴蝶因為灰谷蘭的提醒表情有點僵硬。
「也許，我的確不該抱有那樣的期待。畢竟伊佐那死的時候，好像是放下了一切。投胎開始新的人生，被父母關愛著，對於伊佐那來說是好事。」
灰谷龍膽：「那的確是好事。」
三個人都陷入了對黑川伊佐那的回憶裡，處於回憶外的齊木楠子想：這是第二次聽到了黑川伊佐那的名字。
雖然《梵天》遊戲設計的路線也就那麼多，但一旦成為現實，一個個遊戲角色變成了活生生的人，他們掩蓋在遊戲下的事跡也會有被他人知道的時候。
「齊木秘書是怎麼得知這個世界上有神明存在的？」
齊木楠子能說她是因為出於對梵天團建團到團滅嚴重後果的擔心，所以去了那個鬧鬼的夜總會，之後和夜斗碰到的嗎？
這是可以說的嗎？
答案是不能。
有些真相不能為他人所知。
【有個神明兼職做各種事情，我在他發小廣告的時候，抱著試試的態度下了委託，偶然得知那個自稱神明的就是神明。】
「神明也會發小廣告？」灰谷蘭和灰谷龍膽異口同聲地問。
需要那麼驚訝嗎？
不單是人，就連神明都逃脫不了貧富差距的現實問題。
「他很缺錢嗎？」
齊木楠子點頭：【他在資金方面的確不寬裕。】
「神明也會缺錢啊。」灰谷龍膽喃喃道，「我覺得我對神明的濾鏡可以摘了。」
他不摘也可以。
畢竟神明界，也有壕氣沖天的存在。比如惠比壽、天神。
鶴蝶問齊木楠子是否有更換工作的想法。
這話一出，直接引來灰谷蘭和灰谷龍膽的不服氣評價。
「為什麼秘書小姐要更換工作啊？在梵天就挺好的。」
「神明哪有我有趣。我可以和齊木小姐說很多，做很多哦。」
齊木楠子：【……】
*
「你在想什麼？」真彌摸了摸Mikey的頭，問。
「我在想沒有大哥在的話，我應該會更孤獨。」Mikey低垂著眼，聲音平靜也沒有溫度。
「十二年前發生了太多事情了。」
「我失去了很多。」
「我並不想回到十二年前，我想回到大哥你去世之前。」
Mikey的話並沒有強烈的邏輯關係，倒像是想到哪裡就說了。
真彌聽到這話，嘴角微勾。
「如果那種情況成真的話，那也很不錯。」
Mikey：「嗯。」
梵天的門爭繼續激化。
電視台也播放了梵天成員的獨家視頻。
視頻部分大多涉及背影。
不過氣勢卻讓人害怕。
「我好像沒有在裡面呢。」
「我也沒有。」
「貌似就只有Mikey吧。」
「你把明司放在哪裡！他可是從頭到腳都展現個清清楚楚。」
梵天干部們在首領辦公室欣賞著那所謂的獨家視頻，點評。
「明司的警覺性不高啊，居然會被別人拍的這麼清楚。」
明司武臣：「就算拍了個清楚，他們也不會拿我怎麼樣。另外，我覺得比起你們，我就是個大眾臉。」
灰谷蘭和灰谷龍膽：「謝謝你誇我們長得帥。」
Mikey看著視頻的畫面，說：「這次的風波殃及到了普通人。」
他的話好像是在簡單地重複了電視台主持人的話，沒有任何意思。
但在場的人都不禁嚴肅了起來。
「我們會很快平息這場風波。」
「這是我們的失誤。」
桃瀨成海好像也看到了那個視頻，對齊木楠子說類似於許久之前在漢堡店見過的她的上司和視頻裡有點像。
【或許我的上司長著一張大眾臉。】齊木楠子這樣回道。
桃瀨成海：「如果被你的上司聽到，他絕對會哭的。」
沒辦法。
為了擺平麻煩，她只能這樣說。
話說能被桃瀨成海記得那麼久，就已經表明了明司武臣並不是大眾臉。
成熟帥氣是他給人的印象。
只是明司武臣看到真彌時，成熟帥氣的一面不復存在。
在梵天中，除了Mikey這個親弟弟外，和生前的真一郎聯繫更多的，就是真一郎的竹馬明司武臣。三途春千夜雖然和真一郎有交集，但感情並不算深。
明司武臣在得知真彌的事情後，除了第一次見面外，其他時間和真彌見的很少。像是在躲著真彌，但又會詢問更多關於真彌的信息。
這種彆扭，猶豫的表現，的確讓他的成熟穩重形象破裂。
「在真一郎退出黑龍總長一職後，我和他的聯繫就變得少了起來。」
「之後，我過著渾渾噩噩的浮華時光，當時連真一郎的葬禮都沒有參加。」
明司武臣的神色灰暗，情緒低落。
「明明他是我的竹馬，是他帶著我看到了不一樣的風景，我卻變成了那種德行。現在看著真一郎一無所知的眼神，我還是會覺得愧疚。」
齊木楠子作為被詢問人，在聽到明司武臣的話後，只能沉默。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煩惱。
有時候，煩惱只能用來傾訴，沒辦法作為可以繼續探討下去，該怎麼解決的話題。
「現在看到真一郎，我很開心。」
「謝謝你，齊木。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再也沒辦法說出這樣的話。」
【不打算和他談談嗎？】齊木楠子在明司武臣準備走的時候，詢問：【畢竟最先見到真彌的人是你。】他應該有很多想要和真彌說的話吧。
明司武臣給出的答案是再等等。等到他平息了梵天的門爭，他會找機會和真彌說會兒話的。
成熟的大人在面對有些情況時，也會猶豫。
但也有不少人會主動出擊。
「電視機前的朋友們你們好，這裡是後街女孩的頻道。」
三個長相可愛的少女站在街口，貌似在錄製什麼街頭節目。
「今天我們的任務是隨機採訪路人，不知道會遇到一些什麼樣的路人呢？好期待哦。」
「這種期待就好比我們四月要上映的電影，讓人忍不住想要離開三月。」
「沒錯，我是一刻都不想待了。」
她們很熟練地說著一些俏皮話，在活躍氣氛的同時，又宣傳了下四月份上映的電影。
「不要這麼說嘛。在四月來臨前，我們還是要用努力讓粉絲們和電視機前的各位觀眾感受到幸福！」
「今天我們會繼續加油的。」
被抽中的路人齊木楠子看著遞過來的話筒，嘴角微抽：[請不要在我這裡加油。]
第72章 她才不想念麻煩精
對於街頭採訪這種活動，齊木家最熱衷，最積極的是齊木楠子的父母——齊木國春和齊木久留美。
他們回答主持人的問題也相當配合，
而且也能用他們的秀恩愛舉止來給大家帶來暖意和歡樂。
可以說，活寶父母是路人採訪中的讓人眼前一亮，難以忘記的存在。
當然這樣的存在，是無法跨越時空解決齊木楠子目前的問題。
而且，已經是大人的齊木楠子也不會脆弱到有什麼都尋求父母幫助。
是後街女孩的運氣太好，還是她的運氣太差？明明街道上站著很多人，她們卻找自己採訪。
「哦呀，是齊木小姐呢！」
她們把話筒遞到齊木楠子那裡時，很後知後覺地做出驚訝的表情，「lucky~」
不單是後街女孩，攝像老師也覺得lucky，將畫面聚焦齊木楠子，努力記錄下網上表情包達人的最新近況。
好久沒從屏幕上看到她了。
看來她過得很不錯，感覺又漂亮了不少。
「能在這裡遇到你，真的太幸運了。」
「好想和齊木小姐漂流到無人島，然後同心協力，一起製作逃生的木筏。」
「讓我們一起逃到四月份，逃到《想要和你戀愛》裡吧。」
經過時間的洗禮，後街女孩對於俏皮話、玩梗什麼的完全是信手拈來。
[看見我們的成長了嗎？齊木小姐。]
[我們現在可是有非常努力地完成我們的本職工作！做個偶像哦！]
他們的努力，她的確是看到了。
哎呀呀——
能從□□的男性成員搖身一變成現在這樣，真的不容易。
看來他們在心理上也有了跨越。
齊木楠子覺得對於他們的努力，她應該稱呼他們為她們。
【恕我拒絕。】
齊木楠子心裡認可了她們的努力，但是言語上卻不會給她們留任何的漏洞。
她才不想配合她們進行所謂的電影宣傳，雖然她們已經達到了宣傳的效果。
「安利計劃失敗~」
「齊木小姐不愧是齊木小姐啊。」
「那我們也不便多說什麼了，直接進入正題好了。」
她們剛才的話不算正題嗎？
形勢有點不利。
不過齊木楠子也有相應的解決辦法。
她把一直站在她身邊，但一直被他人忽略的夜斗和雪音推了出來。
「哈啊，原來齊木小姐會大變活人？」
後街女孩看著突然冒出來的兩個少年，沒辦法做出穩定情緒。
攝像老師那邊也有點不穩地晃了晃鏡頭。
夜斗和雪音聽到這話，有點生氣。
「什麼啊，我們一直都在你的面前好嘛。是你們沒有注意到，這是你們的失職。」
齊木楠子對於夜斗的控訴，相當配合的，對著他們提出自己的建議。
【請給他們一些鏡頭補償。】
因為夜斗和雪音的參與，後街女孩和攝像老師都被打斷了繼續關注齊木楠子的想法。
出於震驚、疑惑等複雜心理，他們不禁按照齊木楠子的話去做。
得到了個宣傳機會的夜斗和雪音感激涕零，淚如雨下。
他們、他們不會忘記齊木小姐給的溫暖。
「大家好，我們是專門接各種委託的夜斗和雪音。接各種委託的意思是，我們什麼都可以做哦。無論是打掃房間還是照顧孩子，或者是其他的工作，只要你們能想到的，我們都會完成。當然我們違法的事情，我們是不會做的。」
夜斗和雪音你一言我一語地安利著他們。
這話的內容，倒是很引人注意。
什麼委託都接嗎？
那還真是不得了。
「而且我們是24小時營業，全年無休。」夜斗說著，拿出自己的手寫名片，示意攝像老師將這個聯繫方式記錄地清清楚楚，「只要給我們打電話，我們絕對會馬上來到你的身邊。」
後街女孩聽到這話，更震驚了。
馬上來到我們的身邊，聽起來好像恐怖故事啊。
一般只有恐怖故事裡面的鬼怪，才有這樣的能力。而且鬼怪出現就是來殺死別人的，追你到天南海北的那種殺意讓人心驚膽戰。
他們說出這樣的承諾，果然沒有考慮到這個可能性。少年就是少年，為了賺錢，會想盡一切辦法，誇大其詞。
夜斗和雪音他們才沒有誇大其詞。
只是，有些真相併不能為人類所知。
後街女孩和攝像老師聽著夜斗絮絮不止的宣傳有點犯睏。
他的努力，他們已經看到了。
這個談話可以結束了嗎？
齊木楠子因為夜斗和雪音成功擺脫了麻煩。作為回報，她請他們吃了一頓晚餐。
在吃完後，夜斗突然說：「你說這一次我們的鏡頭採訪會不會也被他人忽略掉啊？就像我之前吃了十碗拉麵，最後記到了齊木小姐你的頭上，這個採訪在後期製作時，會不會也被工作人員忘記，然後剪輯出一些奇奇怪怪的鏡頭，得出一些奇奇怪怪的結論。」
「啊哈哈哈，嗯，應該是我想多了。我們的運氣應該沒有那麼糟糕。」
夜斗緩和著氣氛，給自己心理暗示。
【不，也許有點糟糕。】
齊木楠子輕鬆的神色不再，有些嚴肅的說。
夜斗：「啊？！」
夜斗的話提醒了齊木楠子。
明明之前發生過那麼嚴重的事故，她居然沒有吸取教訓，反而被夜斗提醒。
看來超能力者想要低調，還是需要做更多的努力。
【放心，我絕對會讓你成為節目播出後最受歡迎的人。】
夜斗：「欸！」
齊木楠子沒解釋什麼就走了。
這一次她回的不是家，而是節目組所在的電視台。
她要為夜斗和雪音的努力負責。
第二天
負責剪輯的人對著導演說：「放心，我絕對相信這一期會大爆。」
導演並不明白員工在這一期剪輯上的高漲熱情從何而來。
雖然齊木楠子和後街女孩聯動本來就很有話題性，但也不至於讓一個平時淡然處之的剪輯老師這麼激動吧？
難道他是齊木小姐的粉絲？
鬼怪的話題絕對會引起他人的關注。
鏡頭裡的齊木楠子和後街女孩的反應簡直是一出精彩絕倫的恐怖片。
他們對著空氣說話，甚至空氣中還突然冒出來了一張寫著聯繫方式的名片。
完美！
這是他想要的畫面。
他昨天懷著高漲的情緒在後期做了不少的特效，來烘托鏡頭裡人見鬼的氛圍。
這一期絕對能夠成為經典！！！
他懷著這樣的期待，實時看著播放的節目。
然後——
什麼情況？空氣所在的地方原來站著兩個人嗎？為什麼他之前都沒有注意到？雖然這兩個人的出現，的確是圓了齊木小姐和後街女孩她們為什麼會說出那樣話的原因，可是他們真的在那裡嗎？
是他神經錯亂了，所以才會如此粗心大意？是他最近沉迷鬼怪，電影不可自拔，所以才會在那個時候忽略自稱夜斗和雪音的少年的存在？
剪輯師有點懷疑自己，懷疑人生。
他的剪輯原來是這樣嗎？
那他之前期待的剪輯是在夢裡做的？
自閉了。
好想請假休息。
夜斗和雪音看著自己上電視的畫面，很高興！他們招呼著惠比壽小福和大黑，對著屏幕上比劃，「看，這就是我們哦，真正上了電視的我們。」
惠比壽小福配合著鼓掌，說：「祝賀你們可以在電視屏幕上留下自己的畫面。不過好奇怪哦，一般你們不會被剪輯師記住才對。」
「只能說明那個剪輯師很有眼光！」夜斗說著，嘚瑟地撩了下頭髮，哼哼道：「我們的好日子要來了。」
雪音倒是很快從愉悅，暈乎乎的狀態中回神，聽著惠比壽小福的話，他想到了齊木楠子離開之前的承諾。
該、該不會這是齊木小姐的手筆吧？
*
這剪輯，當然是齊木楠子的手筆。
剪輯師的心血被她修改，說實話她也有點愧疚。但在還原真相面前，一些虛假的成分的確有去除的必要。
明明那麼大的兩個人就站在他們的面前，剪輯師居然……
嘖，只能說神明這種體質太逆天了。
齊木楠子為了凸顯夜斗和雪音的存在，在剪輯時，也費了不少功夫。
當然她也參考了一下之前剪輯師的剪輯習慣，盡可能在修改、還原真相的同時，努力減少違和。
辛苦的努力也有了回報。
齊木楠子看著屏幕上的夜斗和雪音，不由得鬆了口氣。
好了，可以繼續工作了。
今天的首領更為沉默。
他一直看著窗外。
「不穩定的因素出現了。」他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齊木楠子自然清楚他說的是什麼。
十二年前的花垣武道穿越回來了嗎？
首領會怎麼做呢？
在梵天中，和花垣武道有交集的人很多，幾乎覆蓋所有上級。
齊木楠子將花垣武道的資料分發到他們的手中，接收到的心聲表明了這一點。
「這算是信息更新嗎？」
灰谷蘭放下資料，微笑道：「我們的確按照Mikey你的指示，一直都在繞著花垣武道走呢。」
「不只是花垣武道，有關於東卍的人，我們都沒有和他們有交集。」灰谷龍膽說：「現在突然把花垣武道的資料給我們，難道Mikey你改主意了嗎？」
改主意意味著什麼，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
如果按照以往的處理方式，花垣武道很有可能會被他們抹除。
Mikey給出的回覆並不是抹除花垣武道，而是盡可能地避免他和梵天有任何的交集。
雖然嘴上說是他，但資料上卻把花垣武道的人際關係完全樹立了一遍，要做沒有交集，那就需要和他的人際關係也沒有牽扯。
「說實話還是避免和東卍的交集啊。」
望月莞爾說。
「不止。」九井一表示，「花垣武道的女朋友和女朋友的弟弟那邊的人際關係也需要防範。」
「沒人會想要和警察對上。」
這裡的警察指的就是橘日向的弟弟橘直人。
其實，Mikey所謂的信息更新並不會起到多大的效果。因為他有預感他會和花垣武道碰上。
齊木楠子清楚他心裡的想法。
他只是在盡可能地拖延時間，想要謀劃更有利於自己的未來。
「師父，你好像很久都沒有見過我了。」鳥束零太發表自己的看法。
因為首領發表了禁止令，所以她在嚴格執行。
「橘直人今天突然對我說也有人會穿越欸。那個人你在拉麵館的時候也碰到過，就是那個頭髮有點亂蓬蓬的男人，他叫花垣武道。」
橘直人對鳥束零太的敞開心扉，讓齊木楠子覺得有些麻煩。
【那你有說什麼嗎？】
鳥束零太：「沒有。雖然我很震驚還有穿越者的事情了，可是那和我沒有關係。說到底花垣武道的穿越和我們的穿越不是一個性質。同時空和異時空相差了好多。」
的確。
作為異時空穿越的他們對於這事，發表不了任何的看法。
在掛電話前，齊木楠子想到了什麼，問：【你在穿越前，有沒有關注過齊木空助的事情？】
「欸？師父你的哥哥嗎？」鳥束零太想了一下，說：「我和他的交集本來就不多，所以我也不清楚他的事情。師父你為什麼會這樣問啊？難道師父你想念哥哥了嗎？」
對於他的好奇，齊木楠子直接掛斷了電話。
她才不會想念齊木空助。
她只是想要盡可能的得到一些信息罷了。
*
雖然視頻的剪輯沒有達到剪輯師的預期，但卻很好的滿足了想看齊木楠子和後街女孩聯動的人的期待。
因為節目，齊木楠子的存在感又增加了不少。
齊木楠子出門的時候都要戴著帽子和口罩。
惠比壽對於她的人氣給出了自己的評價。
「或許你可以走商業路線，做我們事務所的TOP級別的藝人。」
齊木楠子聽到他這話，也就只是聽聽，然後拒絕。
她對露臉，走到人前的工作沒有興趣。
她最近面臨的麻煩只有一個，那就是自己上司九井一要過生日了。
「其實不只是可可要過生日，4月10日是春千夜的生日。我的生日是在五月份哦，5月26日請記住這個日期。」灰谷蘭說：「因為之後的每一個生日，我都會和你一起度過。」
齊木楠子：「……」
在場的九井一和三途春千夜：灰谷蘭絕對想死。
第73章 黑歷史製造機
生日這種東西，小孩子大多會看中，長大了之後的成年人有的並不看中。
「我也記得齊木小姐的生日哦，8月16日。到時候，我會給你個大大的驚喜哦，敬請期待。」灰谷蘭頂著九井一和三途春千夜的凌厲視線，這樣與齊木楠子約定。
齊木楠子這邊可沒有想要配合的想法。所以他的行為只能算上單方面約定。
而且這個約定也實現不了。
畢竟在她的生日來臨之前，齊木楠子早就回到了自己的世界，不用和他見面。
九井一：「想盡辦法也要就生日說一些無聊的話，看來你的無聊功底漸長！」
灰谷蘭揚眉，微笑道：「我也沒有那麼無聊了，我只是比某些人要積極坦誠多了。」
「我小時候的國文老師告訴我：機會留給有準備的人。我現在可是有好好地按照她的話去做哦。」
看來他和國文老師的關係真的很好，要不然也不會提到她多次。
齊木楠子有了兩秒這樣的感慨。
梵天的上級間關係還是挺不錯的，對於九井一的生日還專門開了個幹部會議。
「我得讓可可高興了，這樣他才能給我更多的資金！」望月莞爾相當直白的在幹部會議上，表露除了真誠祝賀九井一生日外的其他用心。
「我也~」灰谷蘭舉著手發言，「不過呢，我也不會讓他太高興。畢竟情緒太激動的話，對身體也不好~」
灰谷龍膽：大哥，真的很惡劣。
齊木楠子很想贊同灰谷龍膽的想法。
太惡劣了。
其他幹部都不想附和灰谷蘭，直接另起話題，問九井一打算在哪裡慶祝生日之類的話題。
九井一併沒有太多有關於如何時間放在生日上。當然過生日是一個讓他賬戶充盈一下的好時候。
以往他們給他的生日禮物並不少。有直接送豪宅的、有送有升值空間的名貴字畫的、有送他喜歡的品牌設計師給他製作的鞋子的……加入梵天多久，九井一對於收到的生日禮物也就有多波瀾不驚。
他已經習慣了。
無論他們計劃多少所謂的安排和禮物，九井一認為自己都不會感到驚喜。
「去梵天下面的酒店慶祝一波，怎麼樣？」
「其實，總部這邊也有較大的場地可以慶祝可可的生日。」
「在山間別墅舉辦生日宴會如何？」
……
幹部們都在計劃九井一的生日。不會再覺得有什麼驚喜感的九井一興致缺缺。
今年的他只想在自己的宅邸較為平靜地度過。
如果可以，他不想要和見慣了的人見面。
九井一的目光在眾人討論的嘈雜中，落在了不遠處安靜地站在那裡的齊木楠子身上，神色有點不自然。
如果可以，那天，他想和齊木兩個人待在一起。
這算是生日願望嗎？
接收到九井一心聲的齊木楠子稍稍側身，消減對方的視線關注。
這個願望太小，沒有實踐價值。
生日的話，當然是要很多人參加，才會留下更好的回憶。
所以，九井前輩一定要傾聽灰谷幹部他們的建議，過個熱鬧的生日哦。
作為提供討論場地的首領，Mikey這邊也只是聽著灰谷蘭他們說。
他已經決定了在可可生日的時候，帶著自己的大哥過去，大哥應該很久都沒有體驗過過生日的那種樂趣。
Mikey想讓大哥提前感受一下，等大哥的生日到的時候，他也絕對會讓他過最好的生日。
首領真是個為哥哥著想的好弟弟！
齊木楠子為他的想法點讚。
有他在，九井前輩的生日只會更熱鬧。當然，齊木楠子這邊的麻煩也只會更少。
不好意思了，九井前輩。
小的願望，真的沒有期待性。
九井前輩還是要往大的方向去設想。
*
「四月對於齊木小姐也很友好呢。」在走出首領辦公室後，灰谷蘭突然對著一起出來的幾個幹部說。
雖然灰谷龍膽希望秘書小姐全年好運，但大哥這突然的話還是把他弄懵了。
「什麼意思？」
「你們之前沒有看過有關於齊木小姐的街邊採訪嗎？」灰谷蘭有些驚訝地說：「就是後街女孩那一期！」
鶴蝶、明司武臣、望月莞爾不關注這些。
後街女孩是什麼組合嗎？
九井一在這個時候對後街女孩做了簡單的說明。
「那幾個人是犬金組推出來的偶像。順帶一提，她們之前都是男人。」
順帶一提……
莫名有點疼。
望月莞爾是幾個不知情裡反應最強烈的那個。
「這種手段感覺比殺了那幾個人還要殘忍的多。」犬金組的組長是魔鬼吧！
鶴蝶也有點吃驚。
嗯，那個組長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很厲害。
明司武臣：「這就是老練成年人的手段。」
聽到這句評價，在場的人有些複雜。
怎麼，他也想要向犬金組組長學習！用這種手段處理失職人員嗎？
一般懲處失職人員的，並不是三途春千夜。畢竟他是二把手，沒那麼多時間處理那麼多失職人員。
能被他帶進審訊室，而且十有八九、有去無回的都是叛徒和叛徒相關的人。
失職的人一般是有統率失職的幹部進行處理。
不過——
雖然三途春千夜不是專門處理失職人員的人，但很顯然，這並不影響他會因為處理下屬的嚴厲而被他人找上麻煩。
「用這種方式將功補過也不錯嘛。」灰谷蘭說著，向三途春千夜建議：「春千夜也可以參考一下哦。」
「說不定我們也能推出這樣的組合，在娛樂圈大放異彩。」
三途春千夜對灰谷蘭的提議並不感興趣。
他可沒有那種功夫去評判那些自願去變性的人將功補過的人會不會在某天背叛梵天。
不穩定的因素直接抹除，對他們的損失最小。
「無聊。」三途春千夜冷淡地說。
「其實也不無聊啦。」灰谷蘭嘆氣，「畢竟後街女孩的眼光真不是一般的好呢，一眼就看中了齊木小姐，還和齊木小姐拉拉扯扯出了那麼多羅曼蒂克的互動。」
「真是讓人忍不住羨慕。」
「羨慕個頭啊。」望月莞爾咋舌，「難道你也想變性成為女人，利用女人身份去和齊木秘書套近乎？」
望月莞爾是個直來直去的人，有什麼說什麼，所以他也沒有理會別人會不會因為他的話而直接懵逼。
「追不上秘書小姐，所以想用這種手段引起秘書的注意。蘭，你的想法可真變態。」
這沒想到灰谷蘭會這樣，他居然在變態的路上又邁了一大步！
望月莞爾的臉上透露著如上的震驚。
可可秘書的魅力居然會這麼大！
灰谷蘭微笑的表情徹底僵硬了。
他沒想到阿餅的話居然會對他造成如此大的殺傷力。
「如果你想成為另一個後街女孩，我可以成全你。」之前說無聊，不感興趣的三途春千夜在這個時候，適時給到了自己的幫助。
「我保證按照梵天的財力絕對能找到更適合你的整形醫師。」
「為什麼春千夜你會在這個時候伶牙俐齒起來了呢~」灰谷蘭忍住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想疼痛，努力挽回自己的面子，「我才沒有想要成為下一個後街女孩的想法哦，一秒都沒有。」
「你不是說你羨慕嗎？」
九井一也參與了進來，說：「我可以幫你。」
噗哈哈哈，大哥……
灰谷龍膽對於身處這種情況的灰谷蘭沒有同情，只有幸災樂禍。
讓他喜歡挑釁人，這次認栽了吧。
阿餅做的很不錯。
有些喜歡彎彎繞饒的，就需要他這樣的閱讀高手出場！
春千夜和可可加入進去，對灰谷蘭進行落井下石，灰谷龍膽也絲毫不意外。
畢竟是大哥先開口的。
灰谷蘭有點委屈。
「他們一個個的都欺負我！」
灰谷龍膽到了眼面前空空如也，不見人影的走廊，對著大哥說：「還不是因為你太喜歡說話了。」
「國文老師告訴我：能說的時候，就多說點！」灰谷蘭提出自己的證據，力求表明自己的做法正確。
灰谷龍膽有點暴躁了。
「那是在國文老師被你誇得飄飄忽忽時，對你說的言語。你不要張冠李戴，隨意曲解老師的話啊。不然她會哭的，絕對會哭的。」
灰谷蘭不理解弟弟的暴躁。
「我也沒有曲解老師的話呀。我不就是在能誇齊木小姐的時候，多誇她一些嗎？」
結果被阿餅理解成那個樣子！
他真的太慘了！
雖然他很羨慕後街女孩的好運氣，隨隨便便一個上街採訪都能遇到齊木小姐，但灰谷蘭絕對不想變成下一個後街女孩。
灰谷龍膽：「先要夸齊木小姐就當面夸，用得著那麼繞嗎？」
灰谷蘭：「不繞，怎麼能鎮壓同樣喜歡齊木小姐的人呢！」
灰谷龍膽聽到這話，咋舌。
他的確喜歡秘書小姐。
但抱歉，大哥的這種操作鎮壓不了他。
大哥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
[我真的不想聽到你的黑歷史。你的心到底有多強大，才會把你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操作分享給我！]
齊木楠子聽著灰谷蘭的話，有了上面的吐槽。
這個時候的她剛好下班，準備去便利店買東西，結果就被灰谷蘭堵上了，他可能是怕她悶，所以說點話題想要融洽一下氣氛。
只是這話題——
灰谷幹部真是個勇士！
齊木楠子有種扶額的衝動。
「他們真的太壞了。」灰谷蘭抱怨。
[你也太壞了，居然會說這樣的話來折磨我的神經。我還不能表現出情緒波動。]
雖然齊木楠子對他人的黑歷史不感興趣，但既然聽了，她也應該捧個場。
可超能力者卻有點難過。
難過的原因用一句話表示：她沒辦法在灰谷蘭面前，像其他幹部那樣幸災樂禍，說他活該，這讓她很難過。
「不過我真的想說那幾個人運氣真的很好，和你有說有笑。」灰谷蘭依舊在說話：「後街女孩的配置是不是加了好運勢？」
好運勢？她們的好運勢對於她而言簡直就是災難。
齊木楠子可不想和後街女孩有什麼牽扯。
「我有把你出場的那期視頻看完哦。」
「後街女孩好像有部電影要上映對吧，就是《想要和你談戀愛》那部。」
灰谷蘭的語氣有點飄，像是心血來潮，不假思索就說出來。
「要不要一起去看啊？其實我也想要和你談戀愛呢。」
齊木楠子：【……】
他小時候的國文老師該感謝他如此用心地鑽研說話造詣，說出這樣的話嗎？
不要試圖安排她的日常啊。
她很閒嗎？
【抱歉，我沒有時間。】
灰谷蘭聽到這話，拉著齊木楠子的手，推著購物車就往前走。
他來到一擺放著咖啡果凍的貨架面前停下，指著最貴的那個咖啡果凍說：「如果齊木小姐答應了我的邀請，我絕對會清空便利店的這款咖啡果凍給你做答謝！」
【……你是小孩子嗎？】齊木楠子放下對上下級關係的嚴格把握，直接吐槽打扮得很成熟，可此時智商降了不少的灰谷蘭，【我怎麼可能會因為你這樣的舉動，答應和你去看電影！】
灰谷蘭好像真變成了小孩子，面對拒絕，脆弱的很。
他的臉上帶著難過的神色，拉著齊木楠子的衣角，可憐巴巴地說：「那你怎麼才能答應我啊？」
答應是不可能答應的。
他就死了那條心吧。
「媽媽媽媽，那個哥哥和姐姐在鬧矛盾嗎？」一扎著小揪揪的女孩指著灰谷蘭和齊木楠子，大大的眼睛裡寫著大大的疑惑。
拉著小女孩的女人有點尷尬。
因為她總覺得他們好像聽好了自己女兒的發言。
「他們沒鬧矛盾啦。」女人試圖挽回自己女兒的誤解，「哥哥在撒嬌，姐姐在接受他的撒嬌。」
小女孩長長地「哦」了一聲，「原來他們在談羅曼蒂克啊。」
女人補充：「應該說他們在談羅曼蒂克的戀愛。」
灰谷蘭當然有聽到她們的話，而且心情還很愉悅。
「我覺得她有學到我國文老師的一點功底，真會說話。」
齊木楠子：[放過你的國文老師吧，她累了。]
第74章 所謂的父親大人
齊木楠子沒有被灰谷蘭的咖啡果凍策略收買，她站在便利店門口，和對方道了別。
灰谷蘭伸出手捏了捏齊木楠子的臉，微笑：「我還會再邀請的。」
的確，如果他就此死心，灰谷蘭就不是齊木楠子這邊數一數二的麻煩精了。
有什麼事情就放到明天吧。
她今天該處理的，都處理好了。
*
「不好意思，那個我想問一下這個地方該怎麼走？」一個黃色頭髮的少年在齊木回家的路上，攔住了她，臉上帶著困擾。
單從事件上看，這事日常裡再普通不過的路人問路事件。
但從「心靈感應」接收的信息提醒齊木，一直給她添麻煩的「父親大人」終於捨得現身了。
齊木楠子最近並沒有和夜斗相處過多。
所以她不清楚對方有什麼要緊的理由來聯繫她。
當然，很多人都會心血來潮。
神明也不例外，尤其是存在了很久的神明。
或者他不應該說是神明。
齊木楠子看不出他和其他人類有什麼區別，他的存在感並不是別人會忽視的稀薄狀態。
或許她接觸到了其他的設定。
不過，齊木楠子沒有就此探究下去的想法。
她看著對方所言的地址，指了指前面那明顯不過的店面標識。
「欸~我居然沒看到。」對方的語氣歡快裡帶著一絲尷尬，「看來是我太粗心了。」
他粗不粗心，跟她沒有關係。
齊木楠子沒有回應，只是想要繼續往前走。
「那個作為答謝，我可以請你喝杯咖啡嗎？」
【不可以。】
他們不熟，沒有繼續相處的必要。
而且他真沒必要裝作純良少年的樣子，如果想要坦誠布公，齊木楠子倒是配合他喝點咖啡。
還是算了。
下班之後喝咖啡，晚上肯定會神采奕奕。超能力者的睡眠本來就不算多，如果因為這樣就消耗睡眠時間，得不償失。
「你果然很有趣。」
黃髮少年突然放下了所謂的面具，直接說：「夜斗那孩子有你這樣的朋友，我沒辦法說不安心。」
終於……
不裝了嗎？
夜斗的父親大人還真是配合她的想法。
齊木楠子：【你只是想來親眼看看夜斗的朋友？】
「這只是一部分。」
「另一部分是想要知道你的想法。」
對方在賣關子。
齊木楠子：【什麼想法？】
「你是如何看待神明這種存在的？」
一上來就是這麼高深中又透著無聊的問題……
超能力者有點接受不良。
畢竟她不是深沉派，能夠就這個發表長篇大論。
神明是怎樣的存在？
這對於她來說有什麼需要去細究、評判的必要嗎？
超能力者通常只就麻煩程度來審視其他人或者存在。
所以——
【抱歉，我對這個問題並不感興趣。】
齊木楠子和夜斗的父親大人存在代溝。這個話題還是不要再講了。
夜斗的父親也就是藤崎浩人並不意外齊木楠子的回答。
因為他知道面前的人類真的對神明不感興趣。
也許對人類也不感興趣。
不過雖然齊木楠子表現得對一切都不感興趣，可在行動上卻有人類的情感，藤崎浩人沒辦法評估她會在哪個時候打亂他的計劃。
說實話，像齊木楠子這麼強大的人類並不多見。藤崎浩人有點可惜。
要不是他已經轉移到了這幅身體上，藤崎浩人倒是很想利用附身能力奪得她的身體。
齊木楠子聽到這心聲，覺得自己沒辦法那麼淡然處之了。
他就是利用這樣的手段生活到現在的嗎？
這個設定有點逆天。
【只要你不打擾我，我並不會去過多在意你。】齊木楠子警告，【順帶一提，惠比壽成為你的棋子找到我這件事，我並沒有不在意。】
看來是很在意了。
藤崎浩人微笑。
「那只是一個友好幫助罷了。畢竟在神明手底下工作，總是要比在人類那裡好上不少。」
不過也因這一次，他知道齊木楠子對神明並不感興趣。
游離於人類與神明外的存在，藤崎浩人也很難不在意。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減少和夜斗的聯繫。」沒辦法拉攏齊木楠子，藤崎浩人便開始提自己的請求。
「那孩子畢竟是神明，和人類接觸沒什麼好處。」
這話……
有種狗血八點檔劇情的即視感。
「他總是要回到我身邊的。」藤崎浩人又說。
沒辦法離開父親生存的夜斗？還是沒辦法離開夜斗的父親？
家庭關係有點複雜。
不過，可以看出這位父親除了擅長搞事外，還喜歡干預自己孩子的人際關係。
齊木楠子不想說話。
這種請求中帶著命令的語氣讓人很不爽。
雖說這位父親大人和她屬於路人關係，但就像她說的，她不可能無視對方給她帶來的麻煩。
使用狼面妖試圖攻擊車子、通知惠比壽自己的存在，這已經是兩件事了。
如果他知道事不過三這個道理，她倒是可以不去在意他的麻煩。
*
不知道是不是和這位父親大人見過面的關係，沒過幾天，齊木楠子就從雪音那裡得到了夜斗失蹤的消息。
惠比壽小福的神器大黑說夜斗之前也出現過這種情況，原來在夜斗那裡任職的神器也來找他們，詢問夜斗的下落。
「齊木小姐應該知道夜斗在哪裡吧？」蹲守在梵天門口的雪音，在齊木楠子出來後，連忙走上前這樣問。
其實他沒有必要在這裡等著她。
只要他一個電話，齊木楠子就可以出現在他的面前。
不過處於慌亂中的人大多會這樣，她也可以理解。
齊木楠子利用「千里眼」鎖定了夜斗的位置。
【你要去找他嗎？】
雪音點頭，並且說：「等我找到他，我一定會重重的揍他一拳。」
看來他的怨念有點大。
齊木楠子決定配合他一下。
「齊木小姐也要去嗎？」
【神明沒有神器、神器沒有神明這兩種情況都會消減你能將夜斗從那裡帶出來的可能性。】
鑑於此，齊木楠子打算去一下。
雖然和她沒有關係，看起來這件事好像家長不讓孩子出去玩，於是就把孩子關起來的行為，但這種家長的控制欲並不值得提倡，而且也危急了孩子的正常交友。
雪音很感動，擦了擦眼角的淚。
齊木楠子見他這樣，伸手摸了摸他的頭。
灰谷龍膽起初並沒有留意到雪音的存在。他以為齊木楠子一個人站在那裡，但當他看到齊木楠子好像和其他人說話，他才仔細往她周圍看了一圈，終於找到了站在齊木楠子面前的少年。
「……」那個少年應該是神明那邊的存在，而不是之前所以為的秘書小姐的親戚。
灰谷龍膽在補了不少知識後，針對此時的情況，對那個少年做了信息的更新。
他們是要去哪兒？
吃飯嗎？
灰谷龍膽站在不遠處，看著齊木楠子和雪音。
[灰谷幹部，你這樣讓我壓力有點大。]
接收到灰谷龍膽心聲的齊木楠子避開他的視線，帶著雪音離開了梵天總部的所在地。
九井一出了總部的門，便看見灰谷龍膽一個人站在那裡不知道在看什麼，於是便詢問：「你看到了什麼？」
灰谷龍膽回頭，說：「我看到了秘書小姐和神明相處的很愉快。」
「神明？」九井一眉頭微挑，「是惠比壽又過來了嗎？」
「不，是另外的。」灰谷龍膽說。
九井一微抿著唇，臉上帶著鄭重，「另外的嗎？」
*
在利用「千里眼」後，齊木楠子又利用了「瞬間轉移」帶著雪音來到了夜斗的面前。
夜斗當時正躺在榻榻米上，看著天花板，因為有狼面妖的存在，沒有了神器的他沒辦法擺脫目前的困境。
不知道雪音有沒有注意到他。
齊木小姐……
他最近好像和她交集有點少，該不會她和其他人類一樣，已經忘了他吧。
【我倒想真的忘記你。】
齊木楠子聽到夜斗的心聲，這樣說。
這樣她的人際關係中，就少一個麻煩精了。
夜斗：「……」
雪音在夜斗懵的時候，直接揪住他的衣領，給了他一拳頭，「不負責任的神明就是個混蛋。」
夜斗被雪音的拳頭給揍了之後，回了神。
「欸欸欸——」
雪音和齊木小姐都是真的。
齊木楠子：……看來他受了不少苦。
超能力者可以幫助很多人實現他們的願望，但她卻實現不了有關於自己的低調願望。
四月一日，是齊木楠子上司九井一的生日。
九井一在山間的別墅舉辦了生日派對。
惠比壽帶著真彌過來了，他們的身後居然還跟著夜斗和雪音。
怎麼回事？他們的關係什麼時候那麼緊密了？
夜斗注意到齊木楠子的疑惑，說：「惠比壽給了我和雪音一大筆錢，未來的一段時間，我們將全程為他服務。」
神明從神明那裡接委託，雖然不算稀奇的事情，但……
【你要為惠比壽工作的話，可沒有自己接委託那麼輕鬆。】齊木楠子依照自己的經驗，對夜斗這樣說。
惠比壽可是個工作狂，而且喜歡做一些在很多神明看來是禁忌的事情。
夜斗和雪音可要做好心理準備。
「應該沒什麼事。」夜斗拍了拍胸，沒有過多在意。
齊木楠子：【……】
灰谷龍膽看到齊木楠子和之前見過的少年他們說話，就和一旁的九井一說：「他們倆應該也是神明吧。
九井一得到了他的提醒，目光掃向夜斗和雪音，「也許。」
那兩位，九井一見過，就是新年第一天遇到的和齊木楠子說過話的人。
「其實除了夜斗，我還想僱傭你在某天做我的助手，助我一臂之力。」惠比壽對齊木楠子這樣說。
神明的貪心可一點都不比人類少。
不過變相的，齊木楠子也覺得此時的惠比壽好像在做一件更為危險的事情。
難道新年第一天的兇簽指的就是這件事？
真要是那樣的話，不單是惠比壽，他的神器真彌也會受到影響。
兇簽的威力不可小覷。
出於這樣的考慮，齊木楠子沒有選擇堅定地拒絕，而是用【如果我能幫上忙的話】當做回復。
惠比壽：「齊木小姐你能夠幫上忙，只要你願意。」
或許是因為得到了齊木楠子的回應，惠比壽在將生日禮物送給九井一的時候，還特意說了聲謝謝。
被謝謝的九井一第一秒有點沒反應過來，第二秒則是有些警惕。
他絕對不是毫無緣由地說出謝謝的話的。一定是齊木那裡答應了他什麼，才會讓他對自己表示感謝。
「我可不記得我有做讓你感謝的事情。」九井一穩住情緒，想要從惠比壽那裡得到一些信息。
「你是齊木小姐的上司，我理所應當表示感謝。」惠比壽說的也很直白。
齊木的確答應了惠比壽一些東西。
九井一的心情受到了一些影響。
「像齊木小姐這樣的優秀下屬，是個上司都不會錯過。」惠比壽說著，還自顧自地點頭：「我覺得等她完成那個任務後，她應該會被我們的工作環境吸引，進而成為惠比壽集團在人類世界的事務處理人。」
九井一聽到這話，憤怒大過慌張，說道：「不要把我的秘書當做需要承擔很多事情的人。」
惠比壽不解：「我只是覺得齊木小姐的能力配得上這樣的職務，並沒有任何嚴苛對待剝削的意思。」
「我們的集團對優秀的人一向歡迎。」
九井一對上惠比壽一本正經的臉，煩躁的情緒湧了上來。
如果對方不是和Mikey哥哥有關係，九井一早就讓他打道回府了。
「她不適合和你們過多接觸。人類世界才是她的歸處。」
「這樣嗎？聽起來的確有幾分道理。」惠比壽摸著下巴，細細思索九井一的話，點了點頭：「的確，人類世界是她的歸處。畢竟那裡有她的哥哥，我的好朋友齊木空助在。齊木小姐如果想要換更好的工作，大可以找齊木空助幫忙。」
九井一沉默了。
齊木空助？
哪位？
……齊木的哥哥？
剛好聽到他們對話的齊木楠子：[哎呀呀……]
第75章 他比你更麻煩
惠比壽能那麼自然地將齊木空助說出來，還真是可怕。
齊木楠子此時此刻是這樣認為的。
惠比壽對九井一說了幾句話後，就回到了之前的位置，對著夜斗說些什麼。
齊木楠子一時間有點猶豫。
不知道是外面待一會兒，還是待在舉辦生日派對的大廳。
「如果不知道去哪兒的話，不如待在我的心裡怎麼樣？」灰谷蘭的聲音出現在自己的耳邊，齊木楠子往旁邊退了一步，看著猛然靠近的麻煩精。
這傢伙不知道是從哪裡拽來的戀愛發言，真是讓人膽寒。
或許是齊木楠子的行為愉悅到了灰谷蘭，他笑了起來，問：「明天的神明小姐有時間和我一起去看電影嗎？」
灰谷蘭果然言行一致。
在四月的第一天就用行動踐行了之前所說的「我還會再邀請的」的話。
他要成為後街女孩的粉絲了嗎？如果喜歡看電影，他可以包場支持。
灰谷蘭應該不需要帶上別人去看什麼電影吧。
畢竟他的閱讀理解能力那麼強，國文功底又那麼深厚，看個電影應該有很多的感慨。一個人坐在電影廳，默默的看電影，很適合他。
「如果你不喜歡看後街女孩的《想要和你談戀愛》，我們可以看黃瀨涼太的《我才不想和你談戀愛》，或者只葵千里的《週末只想睡覺》。」
灰谷蘭給了齊木楠子很多選擇，展現了自身的體貼。
然而齊木楠子卻沒有被其舉動感動到的暖心。
後街女孩、黃瀨涼太、隻葵千里都在四月有電影上映？明明還沒有到五月黃金週，怎麼都扎堆四月了？
灰谷蘭：「不知道這三部電影誰會是四月的票房冠軍？」
齊木楠子：他關心的可真多。
他如果想知道，大可以抽出一天用他的閱讀理解能力，把這三部都看了個遍，分析下哪部會成為四月的票房冠軍。
灰谷蘭還想說什麼，然後就被過來的九井一打斷了。
「齊木。」
九井一明顯有話要說，視線落在灰谷蘭身上時，帶著濃重的警告意味。
被警告的灰谷蘭聳了聳肩膀，嘆氣：「好吧好吧，今天是可可你的生日，我就大方一點，把齊木小姐的時間讓給你一些好了。」
「誰需要你讓啊！」九井一很生氣。
「我這只是在加深語氣程度啦。不過呢，如果我想要占據齊木小姐的時間，也是可以辦到的。」灰谷蘭微笑著的眼睛裡帶著一絲的認真，「畢竟現在的追求模式對我來說有點壓抑。」
沒辦法得到喜歡的人全然的目光注視，這讓灰谷蘭有點焦躁。
在別人看來，沒有什麼事情能難得過灰谷蘭。他也這樣認為。
無論什麼，他得到的都很容易。
可在齊木小姐這裡，他真的拖的太久了。
他想要看到她更多的樣子，但他不希望齊木楠子距離他太遠。
「喜歡笑，平易近人的人的佔有慾其實也很強的。」
*
九井一帶著齊木楠子來到了僻靜的花園。
九井一沒有說話，齊木楠子也就沒有說話。
「他說的也許沒錯。」
打破沉默的九井一第一句就是這個。
穿著修身西服打扮得亮眼的九井一嘴角微勾，看向齊木楠子：「目前的模式對於我們而言都有點壓抑。」
「明明站的位置那麼高，能得到的東西那麼多，可是在面對喜歡的人時，卻猶猶豫豫，變得不像平時做事雷厲風行的自己。」
齊木楠子對此的回應是繼續沉默。
可她的腦袋裡卻翻找出齊木空助對她的評價，就是那句體質影響遊戲劇情的話。
現在九井上司的言語應該就是嚴重影響劇情的表現吧。
如果這只是單純的遊戲，不涉及穿越，齊木楠子只是操縱著遊戲角色的人，有關於《梵天》的體驗應該會早早地畫上句號。
現在——
她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超能力者也有苦手的事情。
如果可以，她很想逃避此時的境地。
「沒想到我對齊木你一點兒都不了解。」九井一的話說到了這裡，「惠比壽明明比我更晚認識齊木，卻知道齊木你有個哥哥。」
他在為這個問題糾結嗎？
倒也不必如此糾結。
畢竟，不了解齊木空助這個人對九井前輩而言應該是件好事。
而且惠比壽能夠記住齊木空助，是齊木空助這邊搞的鬼。
如果他願意，他應該也會在九井前輩的記憶裡加點料。
當然，齊木楠子是不允許有這種情況發生的。
虛假的記憶加多了，可是會反噬的。
九井一的這個話題，齊木楠子可以接。
【我也是在不久前知道他們存在聯繫的。】所以，九井前輩不用在意這個。
九井一聽到齊木楠子的話，上前一步靠近齊木楠子，問：「你的那個哥哥是個什麼性格的人？」
齊木楠子有點愣。
[你要……做他的功課嗎？]
這真的不好做。
齊木空助可不是那麼好形容的人。
不過也可以好形容。
麻煩、災難、惡劣……都可以用來概括他。
灰谷蘭和他比起來，也都小巫見大巫。
對於這樣的存在，敬而遠之是最穩妥的辦法。
【也就……】那樣吧。齊木楠子想要含糊一點。
「也就完美的猶如神明吧。」一道愉快的聲音劃破了較為安靜的氣氛，回答著九井一的話。
齊木楠子：【？！】
九井一：「？」
「怎麼啦，楠子不打算看看我嗎？」說話聲由遠及近傳來，腳步聲也是一步一步地彰顯存在感。
說話人的語氣裡透著苦悶，神色也有些煩惱。
「我可是為了我可愛的妹妹，做了很多事情呢。」
[為什麼是你就不能再多做一點，換個別的場合出現呢！齊木空助。]
視野中熟悉的面孔讓齊木楠子覺得扎眼。
是的，一直在別人的口中和記憶裡出現的人，在四月一日正式上線。
沒有在三月份出現，而是在這個時候，或許齊木空助想要整個麻煩精全勤。
「我可一點都不喜歡看到自己的妹妹對別人慶祝生日。」
「說到底是楠子你選工作太沒有眼光啦。」
齊木楠子：【……】
九井一：「……」
兩人被齊木空助的話搞沉默了。
但早一步回神的齊木楠子可不會任由齊木空助把話說完。
她對九井一說了句【我需要和哥哥單獨談談】，九井一回神，克制住壓抑，說：「宅邸的客房隨便用」。
聽到這話，齊木楠子說了句謝謝，然後便將齊木空助帶走了。
齊木楠子帶著齊木空助的舉止自然也引起了大廳裡其他人的注意。
「那個人是誰？」灰谷龍膽疑惑。
惠比壽：「我的好友齊木空助。」
「齊木空助和齊木秘書是什麼關係？」灰谷蘭問。
「兄妹關係。真奇怪，你們看起來和齊木小姐很熟，怎麼連這點都不知道呢？」
灰谷蘭和灰谷龍膽：「欸~」
哥哥大人？！
三途春千夜在聽到這個詢問後，目光掃向了齊木楠子消失的方向。
她的確有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齊木楠子隨手推了間客房門，就讓齊木空助進去。
關上門後，齊木楠子雙手抱胸，看著微笑的齊木空助，問他怎麼捨得出現了？
「第一句就是詢問我這個嗎？」齊木空助面露苦惱，說道：「第一句不應該說我好想你啊，哥哥大人這樣的話嗎？」
他在妄想什麼？
齊木楠子可不會說那樣的話。
無論是小時候，還是現在，她都沒有任何關於甚是想念齊木空助的思緒。
「好吧，我就知道我不該對楠子你有這樣的期待。」齊木空助無奈，「你不要這樣子看著我嘛，好像在暗示我是個大麻煩。」
看來麻煩精沒有自知之明。
「其實我想再晚一點出現的。」
「比如在你的上司對你說完話，想要抱住你給你個kiss的時候，我像拯救妹妹的超人阻止他的惡行，並告知他想要追楠子還是下輩子吧。嗯，這樣的劇本我可是想了好久。」
【我和九井前輩並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所以，他的劇本就沒有實施的可能。
「不哦。」
「那種事情絕對會出現的。」
「畢竟克制了很久的男人可是野獸，稍有不慎，就會吞沒大意的超能力者。」
齊木空助「哎」了一聲，感慨：「楠子你真的太小看麻煩精的威力了。」
「不過幸好，哥哥我出現了。」
「開心嗎？」
齊木楠子面對詢問，指了指自己的臉，說：【你看我現在像是開心的樣子嗎？】
【你到底是怎麼過來的？】
【怎麼才能解決目前的情況，回到原來的世界。】
齊木空助對於齊木楠子的詢問，表現愉悅。
真好。
她還沒有被麻煩精困住手腳。
「我們肯定可以回去啦，楠子你不用擔心哦。」
齊木楠子怎麼可能不擔心。
畢竟齊木空助現在真實地站在她面前，就像是在說他要在這裡玩一段時間，再回去。
「這個世界的設定可真多。」
「又是神明，又是異能力者什麼的，楠子留戀這裡，遲遲不回來，我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並沒有留戀。】請不要用留戀這兩個字來抹除她之前的努力。
超能力者真的有在認真完成進度。
齊木空助沒有聽她的話，堅持自己的想法，說：「這裡的生態環境的確更適合楠子你待呢。」
生態環境？
真是的，空助這傢伙把她當做什麼。
【我只想回去。】
齊木空助：「你的冷漠讓我喜歡。」
「不過還需要再等等。畢竟你不是答應了惠比壽的請求嗎？超能力者應該不會做食言的人吧。」
【所以你連這個都想到了嗎？】
可怕。
他的觀察深不可測。
*
九井一回到大廳的時候，灰谷蘭他們便湊了上來。
「怎麼回事？齊木小姐什麼時候多了個哥哥？」
「可可你有了解過嗎？」
「他突然出現意味著什麼啊？難道是愚人節裡，哥哥大人給妹妹的驚喜？」
九井一對上他們的好奇目光，冷淡回應：「這種事情我怎麼知道？」
「你是不知道齊木小姐有個哥哥，還是不知道齊木小姐的哥哥今天會來啊？」灰谷蘭問，「我覺得應該是第二種。畢竟可可你不可能不知道齊木小姐有個哥哥。」
灰谷蘭絕對在找他不快。
「惠比壽告訴我們秘書小姐的哥哥是科學家，和他有長期合作。」灰谷龍膽感慨，「秘書小姐也很厲害。嗯，他們真的是厲害的兄妹。」
「就像我們兩個啦。」
灰谷蘭微笑，「所以龍膽啊，我們和秘書小姐更有話說啊。」
「這對我們是好消息。」
灰谷龍膽：「啊。」
也許是，也許也不是。
灰谷龍膽想不到獨生子和非獨生子會產生什麼不一樣的結果。
畢竟秘書小姐好像也不是用這樣的標準來評價一個人的麻煩情況。
如果大哥認為他們可以和齊木空助套近乎，表示他們以往在照顧秘書小姐上有不俗表現，如果自己的大哥會那樣做，灰谷龍膽絕對會撇清自己和他的關係。
畢竟，大哥的不俗表現和他的是兩個標準。
「科學家應該很難相處吧。」
灰谷龍膽很少和那樣的人有接觸。不過用頭腦處理事件的，怎麼看都不是一般人。
灰谷蘭聽到這話，詢問九井一：「你剛才有和那個哥哥大人相處吧？怎麼樣，那傢伙平易近人嗎？」
說出齊木沒有選擇工作眼光的哥哥會平易近人嗎？！
九井一微抿著唇，看向等待著他解答的灰谷蘭和灰谷龍膽，說：「他比蘭你更麻煩。」
灰谷蘭：「啊？」
灰谷龍膽：「！」
*
「放心，雖然我覺得你選擇工作沒有眼光，但我不會做出破壞你工作的事情啦。」齊木空助將手搭在齊木楠子的肩膀，湊近，說：「我其實很想看到楠子你被普通的工作折磨，然後嚶嚶嚶地跑到我這裡尋求安慰哦。」
齊木楠子：【你是魔鬼嗎？】她怎麼可能會嚶嚶嚶地找齊木空助安慰！
齊木空助搖頭，表示：「在對待楠子的事情上，我一向體貼地像個天使。」
第76章 是矛不是盾
齊木楠子對於齊木空助的話，不想再說什麼。
因為你不能指望一個超級資深麻煩精突然認識到自己是麻煩精這個事實。
齊木空助和齊木楠子說完話後，就帶著齊木楠子出了客房。
嗯，自己對於在場的很多人都是生面孔，怎麼看都需要打聲招呼，正式做下自我介紹。
他們都是楠子的人際關係。
作為哥哥，齊木空助認為他更應該一絲不苟，認真地對待。
「你絕對可以放心哦，楠子。」來到大廳之前，齊木空助體貼地對齊木楠子說：「我絕對會讓他們牢牢記住齊木空助這個名字的。」
[喂喂喂，你要做出什麼樣的舉動，讓他們達到「牢牢記住」的程度啊！]
不就是打個招呼嗎？
其實不用也可以吧。
下屬家庭成員的具體信息，上司也沒必要知道那麼清楚吧。
「哥哥永遠是你的後盾！」
齊木楠子眨了眨眼。
沒有感動。
她只是被齊木空助的肉麻宣言的靈魂動盪了兩秒。
齊木空助真的沒有自知之明。
齊木楠子需要有。
這樣才能讓她分析目前的局勢，做好下一步規劃。
【不要和他們說很多話。】
言多必失。
齊木空助：「看來楠子你和他們真不熟啊~所以才不會讓我和他們拉近關係。」
隨便他怎麼說好了。
齊木楠子已經沒有了反駁、更正的想法。
齊木楠子臉上的滿不在意被齊木空助看在眼裡，他微微眯起眼睛，臉上帶著淺笑。
也許，那些人對於楠子來說還是有點影響的。
楠子會因為超能力者的身份，而在行為模式上往往忘記和別人的邊界感。
別人會因為楠子的好心而依賴她，這也是很合情合理的事。
現在情況會變成這樣，他也能理解。
*
齊木空助剛走進大廳，就覺得自己沐浴在被他人高度關注的熱情視線之下。
「他們可真熱情。」
齊木空助對齊木楠子說。
齊木楠子不想說話。
「完了，他和哥哥的氣質真的有點像。」灰谷龍膽注意到齊木空助出現在視野後，將他的言行舉止觀察了個遍，得出這樣的結論。
「這算是讚美嗎？」灰谷蘭問。
灰谷龍膽搖頭：「我只是把大哥你當成了評判麻煩程度的標準，比如一個齊木哥哥等於多少個大哥這種。」
灰谷蘭微笑：「還有這樣的換算公式嗎？真有趣。」
不，是真可怕。
怪不得秘書小姐時常處於淡定情況。
這種感覺，他懂。
身邊存在一個那樣的哥哥大人，不想淡定也不可能了。
灰谷龍膽有著這樣的感慨。
九井一之前說齊木空助比灰谷蘭更麻煩，也是按照那個換算公式考慮的。
時常保持微笑的人固然會讓人想要靠近。但閱歷很深，觀察力強的人還是能夠觀察出真心微笑和虛假微笑的區別。
齊木空助此刻的微笑並不真誠。
他的長相併不鋒利，柔和無害。
待他走近，微笑更深。
「你們好，我是楠子的哥哥。我叫齊木空助。」
九井一聽到他這樣的介紹，心裡的警惕更深。
三途春千夜站在不遠處，看了眼自我介紹的齊木空助，然後就將視線放到了別處。
他不會在意一個外人。
灰谷蘭可做不到三途春千夜那般不在意。甚至和不在意相反，他還很主動地出擊了。
「原來你是齊木小姐的哥哥啊？看著的確不一般呢！」灰谷蘭伸出手，表現自己的友好，「我是齊木小姐的上司，我叫灰谷蘭。」
「這是我的弟弟灰谷龍膽。」
齊木空助並沒有握灰谷蘭的手表示友好。畢竟，友好這兩個字可不會在他對待討厭的人上出現。
「我知道你們。畢竟我很了解楠子的交友狀況。」
「很了解」這幾個字意味著什麼，在場的人不可能不明白。
灰谷龍膽有點慌張。
因為他不知道知道所有事的齊木空助會用怎樣的視角看待他們。
齊木空助會對每個人進行單獨評價，還是籠統地把他們劃為一類呢？
其實他比起別的人真不麻煩。
希望這位秘書小姐的哥哥能夠對他寬容一點。
九井一沒有慌張。
因為他肯定齊木空助對他們沒有任何好感。
灰谷蘭的話，作為這個世界排在齊木楠子心裡的最大麻煩精，壓根就沒有慌張這個意識。
「那想必你了解我更多了呢。」灰谷蘭高興，「我和齊木小姐可是很好很好的朋友。我們還約了四月一起看電影哦。」
大膽。
在明顯是妹控的人面前表示自己和他的妹妹是可以一起看電影的關係，灰谷蘭的行為真的是相當大膽。
在場的人都愣了，就連完全不在意齊木空助講什麼的三途春千夜都忍不住瞟了眼灰谷蘭。
灰谷蘭的求死欲的確很強。
齊木空助會怎麼反應？
很多人都不禁看向齊木空助，對方的微笑沒有任何僵硬的意思。
「抱歉呢，我家楠子才不會和討厭的傢伙一起看電影呢。」
其他人不意外齊木空助的口吻。
因為灰谷蘭的確是自找的。
齊木楠子很意外。
倒不是因為善心，覺得齊木空助的話很過分，而是意外他什麼時候如此好相處了？
齊木空助的嘴巴很毒的。
齊木空助好像猜出了齊木楠子在想什麼，扭頭看下她，笑了笑：「我可是盡可能的避免和別人說很多話喲。」
所以他才稍微柔和一下語氣，避免造成衝突嗎？真是貼心的舉動呢。
齊木楠子感慨如果他不出現的話，那就更貼心了。
齊木空助回答齊木楠子的話，不可能被其他人遺漏。
看來在回復灰谷蘭上，齊木空助好像並沒有用盡全力。
還有比「討厭的傢伙」更殘酷的話嗎？
「我也沒有被齊木小姐討厭啦。」
灰谷蘭摸摸鼻子，試圖緩解尷尬，「嗯，如果齊木小姐不喜歡看《想要和你談戀愛》，我們也可以去看《週末只想睡覺》呢。」
你這是試圖緩解尷尬的舉止嗎？
分明是想在下一秒找死！
齊木空助聽著話，伸出手，一方面指著灰谷蘭，一方面向齊木楠子求解：「咦？你的這個上司確定是上司，不是聽不懂人話的單細胞生物嗎？」
從討厭的傢伙變成聽不懂人話的單細胞生物，灰谷蘭很值得。
齊木楠子不會對齊木空助的話做出回應。
「楠子選擇工作很沒有眼光呢。當然我知道你是厭煩了和我在一起朝夕相處工作的那兩年時光，才會隨便屈就。可是啊，哥哥看你在這裡受苦，真的痛心。」
夜斗聽到齊木空助的話，「欸」了一聲。
原來齊木小姐是受不了過於妹控的哥哥，所以才選擇了目前的這份工作嗎？
「明明在我這裡工作更好。畢竟沒有誰比我更珍視你！一年只上十幾天班，除了工資外，還有花不完的零花錢。」
齊木空助朝著齊木楠子伸出手，說：「哥哥這裡永遠是你的後盾。」
[你確定你是給我安全感的盾，而不是突然刺向我的矛嗎？]
真是的，她就知道齊木空助會作妖。
那所謂的工作記憶完全是他杜撰出來的，現在提出來，他絕不是想要為她補足履歷bug，而是反覆利用虛假信息擾亂他人的情緒。
在場的人都清楚了齊木空助對齊木楠子的在意。
夜斗都感動的要哭了。
嚶嚶嚶，這哥哥我也想要一個。
齊木楠子：[你沒有哥哥，不過你有父親。如果你想要零花錢，那個離不開你，喜歡干擾你人際交往的父親不可能不給你。]
惠比壽在這個時候，突然站了出來，說了句：「太好了。」
「我就知道你會關心齊木小姐的工作問題。如果可以，我想讓她到我這裡工作。」
當著梵天首領和幹部們的面，惠比壽直言不諱，挖牆腳。
三途春千夜這個原本不在乎齊木空助講什麼的人，聽到惠比壽的話，直接將木倉口對準了惠比壽。
沒有誰能強迫齊木楠子做什麼。
利用所謂的哥哥拉近關係，試圖讓齊木成為自己的下屬，這樣卑劣的神明真的有存在的必要嗎？
三途春千夜眼裡的不屑和厭煩很清晰。
氣氛有點緊繃。
齊木空助：「看來梵天這裡有不畏懼神明的人呢。」
神明在梵天這裡可沒有任何信用。
因為他們走到目前狀態的每一步，都沒有依靠神明。
三途春千夜：「不穩定的因素，無論是人還是神明，都該死。」
「好可怕。」齊木空助躲在齊木楠子的身後，一副潛心研究的科學家沒見過木倉，見到木倉，失去安全感的脆弱模樣，「楠子，你的上司裡也有這樣的人嗎？我更不放心你待在那裡了，怎麼辦。」
齊木空助的雙手搭在齊木楠子的肩膀，加重了力度。
被木倉口對準的惠比壽點頭：「那裡的確很危險。我這裡更安全。」
到這個時候，還要頂著危險努力達到目的嗎？
齊木楠子就沒見過這麼不怕死的神明。天然到了極致，不可謂不是勇士。
齊木楠子嘆氣，然後走到三途春千夜的面前，將他拿著木倉的手放了下來。
與神明對上，可不是什麼好事。
被齊木空助盯上的話，更不是好事。
齊木空助注意到齊木楠子的動作，笑容更深了。
哦呀，有漏網之魚。
明司武臣作為三途春千夜的哥哥，對於他的舉止沒有意外。
不會因為對方的身份而心生畏懼，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的春千夜很強勢。
能讓他做出這樣的舉止，齊木小姐在春千夜心裡的分量很高。
春千夜能聽齊木小姐的話，也印證了這一點。
「不好意思。我家春千夜有點過於不假思索做出行動了。」明司武臣刷存在感，為春千夜做後盾，「不過你們大可放心，春千夜對於秘書小姐一向很好。」
只是對不穩定因素態度差而已。
齊木空助：「這樣嘛~嗯，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啦。畢竟我也會為楠子做一些不假思索的事情呢。」
「說實話我的腦袋裡閃過無數次毀滅危險的念頭，可都忍住了。明明是不假思索的下意識反應，偏偏要因為楠子克制，真苦惱。」說著，齊木空助還嘆了口氣。
鶴蝶和望月莞爾一直處於狀態外，做個觀眾。
但此刻，聽到這話，他們面面相覷。
齊木空助有化身瘋狂科學家，毀滅世界的想法嗎？
不，不是毀滅世界，而是毀滅不穩定的因素。當然有的時候會附帶毀滅世界的負面影響。
齊木空助比三途春千夜更瘋狂。
齊木楠子這麼認為。
*
齊木空助用自己的實際行動牢牢將自己的名字印在他人的腦海。
首領Mikey自然是沒辦法忽視齊木空助的存在，單獨見了齊木空助和齊木楠子。
「如果是想要說服我讓楠子待在梵天，我覺得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我是不會同意的。當然我也知道我不能強迫楠子離開梵天。」
Mikey聽到這話，並沒有想就此回復的意思。
他來找他，有著別的打算。
他想要知道身為科學家的齊木空助對於穿越的看法。
「哎，要問我這麼高深的問題嗎？」齊木空助的疑惑狀態看得一旁的齊木楠子有點無語。
「我只是科學家了，在科學的角度來研究事物。這種非科學的角度，說實話我並不擅長。」
Mikey：「和神明相處那麼久，就沒有讓你萌生研究非科學的事情嗎？」
齊木空助：「沒想到首領也是一個會動腦的生物啊。」
「楠子你在梵天工作真的好嗎？」
齊木楠子：【……】
*
要想研究穿越這個事情，首先也必須付出一定的信息作為交換。
首領Mikey就將所謂的「十二年」設定告知給了齊木空助。
「這個設定很有趣呢。不過要是沒有處理得當，說不定會比最開始的時候更慘。」
「真彌應該是在十二年前之前去世的吧。比起回到十二年前，你應該更想回到他還是個人類的時候，改變所謂的命運吧。」
Mikey幽深的眼睛掃向齊木空助，「你都知道些什麼？」
齊木空助：「我什麼都不知道了。這些事情對我來說都是不需要在意的事情。我只想知道楠子什麼時候能回家？」
齊木楠子：[你如果不說那麼多，我就能快點回家。]
第77章 四捨五入一下
Mikey想要挽救自己大哥的死亡，這個想法並不是一時產生的。他在他去世之後，有無數次這樣的念頭。
沒辦法接受他的死亡，說脆弱也好，沒辦法從過去走出來也好。Mikey不想在那上面糾結那麼多。
以前是他不知道，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這麼多的設定和超乎他能理解的存在。現在知道了，而且還看到了以神器存在的大哥，應該滿足嗎？滿足大哥以這樣的身份生活著。
不，答案是不滿足。
既然他知道了這麼多，就不可能滿足於現在的狀態。
應該沒什麼吧。
他只是想要拯救大哥而已。
「穿越的契機一旦實現，就沒有再回去的必要了。」齊木空助說，「你給我透露的信息表明，現在的十二年後是相對圓滿的十二年後。所以我可以大膽推定，那個叫花垣武道的人不會成為再影響十二年後格局的因素。」
「當然你現在也並不想回到十二年前。所以呢，關於回到你大哥活著的時間這件事，我們需要再認真準備一下了。」齊木空助相當流暢的把Mikey打算的事情進行總結。
「你想要什麼報酬？」Mikey問。
齊木空助微笑：「我想要的報酬，我自己會拿到哦。放心，不會傷到你的。」
Mikey沒有說話。
齊木楠子跟著齊木空助走出房間後，詢問齊木空助這麼做的原因。
他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好心了？
「我一向待人很好。」齊木空助說。
齊木楠子：【需要我幫你提醒一下你對爸爸的故意忽略舉止？】
他可是被齊木空助的惡意玩的團團轉的可憐父親。
「啊哈哈，那也不是我對他不好啊。」齊木空助側過臉微笑，「你不覺得時常會露出倉促表現的爸爸很可愛嗎？」
【不覺得。】
齊木楠子只是認為被他刁難，努力挽救自己面子，表現得不尷尬的父親對齊木空助的關愛態度可以說是很可敬了。
「好了，現在我終於也完成了我的出場首秀，可以在這裡待上一段時間了。」齊木空助摸了摸齊木楠子的頭，「其實我收集的資料還很少啦，今天和他們的對話讓我更了解了這一點。楠子真是好心呢。」
最後一句像是感慨，又像是警告。
齊木楠子直視著齊木空助的眼睛，將起初想要詢問的又說了出來：【你幫助Mikey的報酬到底是什麼？】
「哦呀，這麼好奇嗎？」
「其實現在告訴你也沒什麼。」
「畢竟一旦那個計劃實施了，所有的關係都會結束。」
齊木空助眯起的眼睛露出光亮，「與其說是我大發好心幫助Mikey，不如說我想要利用他幫助你解決麻煩哦，楠子。」
「不是想要回家嗎？」
*
「你哥哥呢？」
夜斗看齊木楠子身後沒有那個亮眼的哥哥在，疑惑道。
齊木楠子：【他有事先回去了。】
「欸~我還想向他詢問一下，怎麼能夠提高自身存在感的方法呢？」夜斗有點失落。
聽到他這樣說，齊木楠子不禁想起了之前的節目。
【播出的宣傳對你沒有幫助？】
夜斗搖頭，說有。
「真是謝謝你，齊木小姐。雪音都告訴我了，應該是齊木小姐你這邊做了什麼，才讓我和他的存在感一下子增了幾十倍。」
看來雪音很有推理天賦。
齊木楠子想。
「我和他絕對會好好加油的。所以等到我建神社的時候，齊木小姐你一定要在啊。」
夜斗說著自己的夢想與邀請，聽的超能力者覺得她沒辦法實現他的願望。
她肯定會回去的。
所以這個去參觀他神社的計劃還是永久擱置吧。
齊木空助說的話應該也是這個意思。
只要改變十幾年前的時間線，後續的蝴蝶效應絕對會影響齊木楠子這邊的行動。
也許梵天不會存在。
那麼她就很有可能接觸不到所謂的《梵天》遊戲。
齊木空助的確在幫她解決麻煩。
「你的哥哥真的很厲害呢。」第二個對齊木楠子說話的是灰谷蘭，他在得知齊木空助離開後，不由得感慨：「能在這樣的哥哥手底下生活，齊木小姐你果然很堅強。」
謝謝。灰谷龍膽在你這樣的哥哥手底下生活，也很堅強。
另外，齊木空助的出現也讓灰谷蘭在齊木楠子這邊的麻煩級別陡然提升很多。
雖然齊木空助有放水，沒有在言語上增加很多攻擊性，但灰谷蘭這邊的游刃有餘倒也表示了他也有很多實力沒有發揮。
藏著掖著，不知道是低調還是惡趣味。
齊木楠子覺得她之後都不想和名為灰谷蘭的幹部在同一區域碰見。
灰谷蘭或許是覺察出齊木楠子的一絲牴觸，好看的臉變得有點苦惱。
「不要這樣子對我嘛。」
「我雖然對別人很惡劣，但對齊木小姐是完完全全的真心哦。」
他說著，還拉著齊木楠子的手，往自己的胸口摸，「聽到了嗎？我為你怦然心動的聲音。」
齊木楠子在觸碰到他心跳聲一秒後，就將手收了回去。
【沒聽到。】
灰谷蘭：「怎麼這樣啊~齊木小姐變得好狠心。」
跟過來的灰谷龍膽將灰谷蘭往旁邊挪了一下，給齊木楠子一些空間，說：「那是你做的事情太讓秘書小姐困擾了。」
灰谷蘭：「那十幾年前的我會讓齊木小姐不那麼困擾嗎？」
「十幾年前？哈啊？」灰谷龍膽不解灰谷蘭的話，「你怎麼突然想到了這個？」
灰谷蘭：「也沒有什麼了。只是這兩天翻出來自己十五六歲時期的照片，覺得有必要把我以往的一切都告知給齊木小姐。」
他說著還拿出手機，劃到相冊，讓齊木楠子看。
「這可是我和龍膽參加祭典的照片。怎麼樣？好看吧！」
照片的確是好看的。
齊木楠子沒辦法否認在熙熙攘攘的祭典中，灰谷蘭和灰谷龍膽僅憑側臉就成為了人群裡亮眼的存在。
兩人的臉的確很出挑。
讓他們倆更出挑的，還有他們的時尚品味。
「我和龍膽當時可是六本木最潮流的不良~」
灰谷蘭補充。
這句話，齊木楠子不想說灰谷蘭有誇大。
他說的沒錯，他們的確很潮。
齊木楠子接觸的不良裡，就沒有像他們這麼注重時尚品味的。
「大哥！」灰谷龍膽對於灰谷蘭翻找出他們當時的照片給齊木楠子看，心情有點怪。
嗯，雖然讓秘書小姐知道他們很多事情是很好了，但是秘書小姐會喜歡他們這個樣子嗎？
比起他們，國中、高中時代的秘書小姐會不會喜歡那種中規中矩的類型？
他有點擔心。
因為擔心，灰谷龍膽有點不敢看齊木楠子的反應。
【挺好看的。】
灰谷龍膽聽到齊木楠子這樣說。
他也平生第一次因為別人誇他長得好看，而驚訝地「欸」了起來。
秘書小姐喜歡他們這個類型嗎？
灰谷龍膽看向齊木楠子，而對方的面色沒有任何的困擾和敷衍，有幾分認真。
砰砰砰——
灰谷龍膽因為齊木楠子的話，心臟跳的厲害。
如果覺得他們那個時期好看的話，在現在的秘書小姐看來，他們這個時期也是好看的吧。
齊木楠子並沒有否認過他們的長相。
畢竟在穿越之初，齊木楠子就已經說明了《梵天》人物的美型設定。
雖然她是超能力者，但審美也沒有偏離普通人的取向。所以長相好看與否，她還是能看出來的。
當然長相併不能影響別人在她那裡的好感程度！
齊木楠子是個現實的人，自然會從現實角度出發，對別人進行冷靜分析。
比起灰谷龍膽聽到齊木楠子言語評價的怦然心動，灰谷蘭倒是跨了一大步，對著齊木楠子又分享他們的照片。
「這是我們之後的髮型！」
「我之前說我留過麻花辮，是有證據的哦。」
「其實我在十三歲的時候，就已經是麻花辮髮型了。」灰谷蘭向齊木楠子科普，「不過我這個元素麻花辮應該更討齊木小姐喜歡吧。」
「畢竟你很喜歡咖啡果凍嘛。四捨五入一下，我覺得你絕對喜歡那個時期的我！」
齊木楠子聽到灰谷蘭這樣的話，嘴角微抽。
哎呀哎呀，灰谷蘭飯自信可真足啊。單憑一個麻花辮髮型就能推出這樣的結論，他要不要感謝一下他的國文老師，給他這樣的豐富想像力？
不要以為他的頭髮有所謂的元素，她就會對他愛屋及烏，和顏悅色。
灰谷蘭很狡猾。
齊木楠子可不會上當。
她不再簡單地對他們的照片評價，而是澄清。
【抱歉，我喜歡的是咖啡果凍。】
灰谷龍膽因為灰谷蘭的推理而鬱悶的心情，在聽到齊木楠子這樣說後，輕鬆了不少。
秘書小姐才不是那麼膚淺的人。
她才不會因為大哥髮型而對他有所和緩。
說到底，都是大哥之前太能作死了。
「稍微稍微，也喜歡喜歡我嘛。」
「我真的很喜歡齊木哦。」
齊木楠子沒有做回應。不是不想，只是被突然出現的九井一拉走了。
「四月一日是可可的生日啊。」
看著被拉走的齊木，灰谷蘭這樣說。
灰谷龍膽：「這裡也是可可的別墅。」
灰谷蘭嘆氣：「地點和時機好像不太對。真是的，我什麼時候能過生日啊？」
灰谷龍膽：「下個月。」
*
九井一有很多話想要詢問齊木楠子。
可真的把她帶到安靜區域，兩人空間時，他卻什麼都問不出來。
首領Mikey和他們交談的內容，九井一也不了解。
也許就像Mikey大筆一揮把齊木楠子從他身旁帶走，這次齊木空助也許和Mikey達成了約定，他喜歡的人說不定真的要離開梵天。
下一次見面，不知道什麼時候。
九井一心裡帶著諸如以上的糾結和擔心。
九井一來到齊木楠子的身邊，距離她只有一步之遙的位置站定，糾結後，問齊木楠子能不能別走。
九井一是個聰明的人。
他很容易猜到一些事情，就像他猜到了齊木空助大概會為齊木楠子做些什麼，擺脫目前的情況。
【我暫時不會離開梵天。】
齊木楠子是這樣說的。
九井一聽到這話，沒有生氣和難過。
「其實你離開也好。」
「只是，不要離開我就好。」
九井一伸出手，抱住齊木楠子，說：「我很想和齊木在一起。」
也許——
齊木空助的想法是對的。
*
「讓你處理的話，就是一團亂麻啊。」
「說到底你還是沒有回歸到超能力者那種超然物外，不在乎情感的狀態。」
齊木空助坐在齊木楠子客廳的沙發上，這樣幫她梳理。
「不過也沒辦法，爸爸媽媽對你的影響太大了。」他也對此表示妥協。
「所以這個時候就需要我出場嘛。」
「不被我認可的人是沒有機會和楠子你談戀愛的。嗯，我已經計算好了，能和楠子談戀愛的人需要再等上一千年。在這一千年裡，楠子你就不要抱有談戀愛的期待了。」
[說得我好像能活一千年一樣！]
齊木楠子對於齊木空助的推理表示無語。
當然，她對戀愛沒興趣。
所以她也不在乎這些所謂的時間，概率，計算方式了。
「看來這個世界還是有點有趣成分在的。」齊木空助從沙發上起身，來到放著小鳥先生的櫃子旁，拿起小鳥先生，說：「這種經常出現在噩夢的產物居然成為了玩偶？」
【怎麼？小鳥先生也從你的夢境中路過？】話說，齊木空助這傢伙會做噩夢嗎？
齊木楠子完全沒辦法想像。
齊木空助低頭看著小鳥先生，語氣平淡：「我每次都會從沒辦法打敗我最可愛的妹妹的挫敗中醒來哦。」
「夢境裡的怪物可比這個小鳥先生要更可怕。」
「因為它不但要挫敗我的自尊心，還會囂張的把你帶走，讓我再也看不到。」
齊木空助說到這裡，目光落在齊木楠子身上，微笑著說：「《梵天》這款遊戲很討人厭呢！它真的有存在的必要嗎？」
第78章 目標：背景板
看來他對於《梵天》的怨念很大。
「這也不是楠子的「漏超能」促使的這次穿越。」齊木空助無奈，「難道楠子你也隨了異世界的潮流，開啟了所謂的異世界之旅嗎？」
【你不覺得這句話放到我穿越之初說更好一點嗎？】
現在異世界之旅已經快結束了。
齊木楠子之後也不會再為所謂的異世界潮流煩惱。
「那個時候，我也聯繫不到你啊。畢竟，我也不知道自己最可愛的妹妹居然會遇到猶如漫畫主角一樣的遭遇。」齊木空助嘆氣，「超能力者果然是超能力者，就連遭遇都是超能力者級別的。我們這樣的普通人真遇不上如此的遭遇。」
齊木楠子很肯定，齊木空助絕對在陰陽怪氣她。
【能從原本的世界穿越到這裡，你已經不是普通人級別了。】
希望齊木空助能夠認清這一事實。
「不哦。比起你，我永遠是個自暴自棄的普通人。」
自暴自棄？
他是在變相炫耀自己嗎？
不是誰都IQ200，也不是能自暴自棄跳很多級去劍橋留學的，也不是誰能迅速結束大學課程進入碩士階段學習，進而是博士階段學習，然後拿到了博士學位！
他的自暴自棄，可是很多人都沒辦法達到的狀態。
【能穿越時空，還能與異能特務科、神明建立聯繫，你真的不是普通人。】
【鳥束零太的穿越是你做的吧？】
齊木楠子想到了之外喊著「師父救命」的鳥束零太，看向齊木空助。
「啊？這個啊~」齊木空助一副被提醒到的不好意思模樣，說：「穿越之前，我總是要找人幫我試驗一下效果怎麼樣嘛。」
所以選擇了鳥束零太？
齊木空助真是個惡劣的傢伙。
「他的運氣很不錯。」
「居然一來就接觸了那麼多關鍵人物。」
「如果換個世界，說不定給他可以發揮的空間會更大，他的待遇會更好。」
齊木空助的話透露了很多的信息。
關鍵人物？他是想說橘直人他們嗎？
【你是不是在穿越之前聯繫了遊戲公司？】齊木楠子相當直接地詢問齊木空助。不然，他怎麼會知道鳥束零太接觸的人都是所謂的關鍵人物。
「欸，原來還可以這樣嘛，這的確是一個更為直接的能夠搜集對我有利益方式的渠道。真是的，我怎麼沒想到呢？」齊木空助恍然大悟，扼腕不已。
在信息不對稱的情況下，掌握著更多信息的齊木空助就是在用這樣的手段來挑釁齊木楠子。
齊木楠子對此的回應是天色不早了，他該回去了。
「不要這樣啦。」齊木空助笑笑，「你不是想要知道我都知道些什麼嗎？」
就算想知道，他不告訴，那齊木楠子也不好奇。
畢竟橘直人他們是關鍵人物這件事，首領Mikey之前梳理的花垣武道人際關係，她也有看。
所以，她真不好奇！
齊木楠子的表情寫著「冷淡」兩個字。
齊木空助：「看來我們的楠子不想知道太多有關於《梵天》之後出的後續遊戲啊。」
「也是。畢竟《梵天》已經讓超能力者吃盡苦頭了，再來一部講述首領及其它幹部少年時期的《梵天前傳》，對於楠子你來說就是超負荷的信息輸入。」
齊木空助將手搭在齊木楠子的肩膀，一副好哥哥的關心神色，「你真不需要在意那麼多啦。」
齊木楠子：【……】
她有理由相信齊木空助在故意折磨她。
「我才不是折磨你哦。」
「我是為你好。」
閱讀齊木楠子表情滿分的齊木空助說：「能夠用更改時間線來解決的事，你就沒必要在理論上知道那麼多人和故事了。」
能夠知道她在想什麼的齊木空助真可怕。
齊木空助：「我可一點都不可怕哦。」
齊木楠子：【……】
*
桃瀨成海從齊木楠子門口路過的時候，剛好看到齊木楠子送一個男人出來。
男人的長相，她很陌生，沒有見過。
不過長得很不錯，看起來是搞學術研究的那種人。
「你好。」陌生的青年還衝她打招呼了！
桃瀨成海一時有點懵，不知所措地看向齊木楠子。
被求助的當事人有點心不甘情不願介紹：【齊木空助，我的哥哥。】
哥哥？歐尼醬！
桃瀨成海認識齊木楠子那麼久，還不知道對方有個哥哥，真是失禮。
她有些不好意思，對著齊木空助說了自己的身份，和齊木楠子的關係之類的話。
然後得到了——
齊木空助的「我知道你哦」的回覆。
「楠子有在我面前提起你，你對她很關照，經常請她吃飯。」
桃瀨成海聽著話，連連擺手，「也沒有啦。我並沒有對齊木那麼關照，她對我倒是很關照啦。」
齊木楠子無心參與齊木空助和桃瀨成海的談話。
「我妹妹最近和我在鬧彆扭，估計在你面前很少提我，不過我們現在已經和好了。」
「欸，這樣啊，那真是太好了。」
桃瀨成海為他們良好的兄妹感情開心。
齊木楠子則是為齊木空助知道她那麼多人際關係而膽寒。
在齊木空助走後，桃瀨成海對齊木楠子感慨她的哥哥可真溫文爾雅。
一般人也許都和桃瀨成海那樣，有這樣的第一印象。
齊木楠子沒有想要對她澄清齊木空助很麻煩這一事實的心情。
畢竟桃瀨成海那樣認為，也不影響什麼。
她和齊木空助的恩怨沒必要再拉別的人進來。
桃瀨成海也沒有圍著齊木空助的話題聊太久。
「齊木最近有想要去看電影嗎？後街女孩、黃瀨涼太和隻葵千里四月都有電影上映呢！」
齊木楠子聽到這三個人，眼皮一跳。
這絕對是灰谷蘭給她造成的後遺症。
她很忙，沒有興趣去電影院貢獻票房。
「五月黃金週那段時間估計很擠，所以就想在四月把有的娛樂享受一下。」
桃瀨成海說：「如果你想看電影可以和我說，我都有時間！」
齊木楠子對於她的好意沒有拒絕。
但她是不會主動找桃瀨去看電影的。
當然，還是謝謝她的體貼。
*
在九井一的生日過去兩天後，齊木楠子在梵天總部首領辦公室見到了齊木空助。
可怕。
好想請假休息。
齊木空助好像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麻煩，對著齊木楠子招手。
「你今天好像有別的工作要處理哦。」他還這樣通知。
齊木楠子不知道要對這個最大麻煩精要無語多少次。
齊木空助口中提到的齊木楠子的工作是跟著惠比壽。
惠比壽的身邊有真彌，也有夜斗和雪音。
他們要去河屯君樂園探險。
這句話如果放在小孩子身上完全沒問題，放在他們身上，齊木楠子很想問沒事吧？確定睡醒了嗎？
本來她還以為所謂的工作涉及妖怪，需要耗費體力，現在來看這份工作需要耗費的不只是體力，還有精神力。
還沒有開始玩，齊木楠子就已經累了。
她可以只坐在遊樂園椅子休息，不參與嗎？
「我記得齊木小姐有來過這裡吧！」
「對於我們而言，你就是前輩，我們是後輩！」
夜斗說著這樣的話，一副想要把所謂的期望放到齊木楠子身上的打算。
【你在開玩笑嗎？】齊木楠子直言，【你之前不也來過這裡嗎？】
說她是前輩的話，那前輩行列裡應該也有他一份吧。
「嚶嚶嚶，不要把人家的傷心事提出來啊。」夜斗用胳膊擋住臉，貌似很悲傷。
「當時的我可是為工作去的，根本就沒有時間來欣賞河屯君樂園的有趣。」
【所以現在你是專門過來玩的嗎？】還打扮的那麼休閒，一個神明居然也會對遊樂園這種存在期待。齊木楠子想說對這個世界充滿喜愛的，不只是惠比壽還有他嗎？
「咳咳，是惠比壽安排的。我和雪音自然不會拒絕。」
齊木楠子不想再看夜斗那渾身散發著愉悅小花的狀態，繼而看向惠比壽。
「這裡我之前來過。」
他是這樣說的。
又是一個故地重遊的神明嗎？
「上次來主要是體驗一下這裡的經營模式，這次的話主要是過來玩的。」
惠比壽說的很坦誠。
可是他那張坦誠的臉上並沒有所謂的高興神色，話說他真的能夠體會到那種感情嗎？不過既然他都過來了，想必是想努力體驗這種情感的。
提前懷疑別人高不高興，有點冒犯。
真是抱歉啊。
那就祝福他在河屯君樂園玩得高興吧。
齊木楠子已經放棄任何好奇情緒了。
真彌貌似是規劃這項活動的負責人。
他很有條理的規劃著接下來的事項，帶著他們進入了河屯君周邊商店。
齊木楠子絕對想在這次活動中做個背景板，所以哪怕進入所謂的周邊商店，她也是站在距離貨架遠的地方，沒有任何想要去參與的意思。
只是即使遠離了他們，超能力者好像沒有遠離麻煩。
一隻手搭在齊木楠子的肩膀上，她下意識回頭就看見一張微紅的臉。
是幹部灰谷龍膽。
「你、你好。」他的話還帶著些許的緊張。
齊木楠子有點驚訝，目光下意識的往周圍看了一圈，沒有見到灰谷蘭的影子。
貌似是注意到自己的形象有點不妥，灰谷龍膽定了定神，說自己是一個人來的。
齊木楠子：【為了體驗河屯君樂園的鬼屋嗎？】
灰谷龍膽神色微愣，臉色繼而變得更紅。
他沒有料到齊木楠子這麼直白的把話說出來，說實話，齊木楠子也沒有想到自己會說這麼大膽的話。
大概是齊木空助給她的影響太多，導致她還沒有更改說話習慣。
【抱歉。】她不該這樣問。
灰谷龍膽說：「你不用道歉。」
「我的確是為了挑戰鬼屋過來的。人總是要膽子大一點，才受歡迎。」
倒也不必在這上面難為自己。
膽子小的人，也不妨礙他受歡迎。
「你是一個人過來的嗎？」灰谷龍膽問。
看來一般人真的會遺忘神明的存在。
真好，齊木楠子有點羨慕。
她指了指不遠處的惠比壽他們，表示她不是一個人。
嗯，如果按照人類、神明和神器劃分，她的確是一個人。
灰谷龍膽順著齊木楠子指的地方看了過去，然後捂臉。
「抱歉，我好像每次都會忽視他們的存在。」
【不用抱歉，一般人都會忽視他們的存在。】
灰谷龍膽沒有被安慰到的舒適，語氣複雜道：「秘書小姐會喜歡一般人，還是其他人？」
齊木楠子對於這樣的問題，沒有猶豫。
【一般人。】當然灰谷蘭除外！
灰谷龍膽放下捂臉的動作，眼睛閃爍著難以忽視的光亮。
「齊木小姐！」
夜斗打斷了齊木楠子和灰谷龍膽的繼續談話，他的手裡拿著髮箍，「要戴嗎？」
【不要！】
齊木楠子絕對不會戴這種東西。
「這個髮箍看起來很不錯啦。」
「你要戴嗎？亂步前輩。」
「嗯，我要戴。」
其實這樣的對話不應該在齊木楠子的關注範疇中，但奈何夜斗拿著他人的對話舉例了。
「你看看，人家都戴了啊。」
被叫做亂步的人舉手：「對哦，我有戴哦。」
銀灰髮少年中島敦有點懵，「亂步前輩，你在和誰說話？」
江戶川亂步：「人啦。」
夜斗注意到有人注意到自己，驚喜的同時，又覺得怪異。
「齊木小姐，你有沒有覺得他的聲音和我很像！」
[我能說他的聲音和我楠雄狀態也很像嗎？還有我的鄰居表田裡道的聲音。]
中島敦努力注意周圍的情況，接著赫然發現距離自己幾步遠的地方居然一直有人。
「欸——」
場面一度混亂。
齊木楠子已經不想再看。
灰谷龍膽處於狀況外，看不明白，但他很能理解少年的驚訝。
神明的存在感真的很難被注意。
夜斗是個自來熟。
見江戶川亂步接上自己的話，直接把他拉到朋友範圍，自我介紹，詢問他沒接下來的安排都沒落下。
經過夜斗的一同操作，一同遊河屯君樂園的隊伍壯大了不少。
齊木楠子表示無所謂。
只要不耽誤她做背景板，怎麼都好。
中島敦也有做背景板的打算。
他沒有摻合亂步前輩和那個叫夜斗的人的熱鬧，跟在齊木楠子、灰谷龍膽那邊。
想要和齊木楠子打招呼，然後他就被一道冰冷的視線鎖定了。
視線來源走在齊木楠子身邊，很帥氣也很危險的男人。
[不要妨礙我和喜歡的人增進感情！！！]
那視線裡，是這樣暗示的。
中島敦：「……」
第79章 鬼屋探險
齊木楠子作為超能力者，自然知道灰谷龍膽的情緒。其實不作為超能力者，但看心情起伏，她也知道對方有點不高興。
她看向灰谷龍膽，而對方在她看過去的時候，已經恢復了平淡的表情，甚至還對她笑了笑。
變臉速度之快，讓齊木楠子佩服。
「我們一起去玩鬼屋吧。這次，我絕對可以安全地通過。」灰谷龍膽說。
確定是絕對可以安全通過嗎？
這怎麼看都是個注定會倒的flag！
在去鬼屋前，齊木楠子對中島敦說了句抱歉，好像給他帶來了困擾。
中島敦趕忙擺手，說沒什麼。
是他打擾了他們增進感情，所以被排斥也很正常。
話說站在她身邊的人真的太可怕了。
他剛才的神經真的處於高度緊張狀態。
灰谷龍膽對於齊木楠子的道歉有點後悔。他不該讓她替他道歉的。
畢竟，這不是秘書小姐的錯。
如果秘書小姐認為那是錯的，那他就道歉。
這樣想，灰谷龍膽也那樣做了。
中島敦很震驚。
欸——
原來看起來很不好惹的人也會道歉嗎？
驚訝的也有齊木楠子。
灰谷龍膽和灰谷蘭雖然是兄弟，但麻煩級別真的是天差地別。
不過，她還是不會放鬆警惕。
畢竟麻煩精也會瞬間升級，變成難以招架的存在。
因為隊伍的壯大分成兩隊，齊木楠子這個背景板此時此刻就和灰谷龍膽站在鬼屋的入口。
她能明顯感覺到灰谷龍膽整個人都僵硬了不少，拳頭握緊，努力克制想要離開的念頭。
不怕黑暗，但害怕鬼屋，這也不矛盾。
人總是有難以克服的東西。
明明是春光明媚的天，可光亮並沒有照在有著水母頭髮型，精緻面孔，表情陰鬱的灰谷龍膽身上。
不能，他不能害怕。
那種東西都是假的。他怎麼可能會害怕假的東西！
「我們進去吧。」
為了避免更多負面的情緒，灰谷龍膽這樣對齊木楠子說。
真是了不得的挑戰。
齊木楠子無奈，堪稱自虐。
放心，如果真有黑歷史，她也不會記在心上，保證會通通忘記。
進到鬼屋裡，灰谷龍膽就下意識握著齊木楠子的手。
「不要擔心我會保護你。」
齊木楠子：【……】
看來灰谷龍膽是真緊張。
*
「齊木小姐呢？」
夜斗突然意識到齊木楠子的不在場，連忙問。
知道齊木楠子行蹤的中島敦解釋：「她和另一個人去鬼屋探險了。」
「唔啊，一上來就這麼重口嗎？」
夜斗咋舌，「她確定玩了鬼屋還能玩得了其他項目？」
江戶川亂步：「她應該不害怕那種東西。」
夜斗：「你怎麼知道？」
江戶川亂步：「因為我是世界第一名偵探。」
惠比壽對於江戶川亂步是知道的。
畢竟他的公司之前也向武裝偵探社下過委託，江戶川亂步作為武裝偵探社的核心人物，惠比壽沒理由忽略。
「真沒想到偵探先生也有遊逛河屯君樂園的興致。」
江戶川亂步：「我也沒有想到神明和神器會喜歡這種消遣。」
中島敦：「……神、神明！？神器！？」亂步前輩今天喜歡開玩笑嗎？
夜斗和雪音聽到他們的談話瑟瑟發抖。
為什麼總有人隨隨便便扒掉他們的馬甲！是他們平時表現的太高調了？
「能和你們相處的這麼好，那位齊木小姐不簡單。」江戶川亂步說。
夜斗和雪音更害怕了。
這個拔掉他們馬甲的人，居然還想扒齊木小姐的馬甲。
危、危險！
齊木楠子也覺察到了危險。
危險源不是江戶川亂步，而是跟在自己旁邊的灰谷龍膽。
灰谷龍膽的膽量有提高。
他不再是那個把她當做依靠，抱住不放的人，他會把她抱起來就跑。
感受著風從自己身邊呼嘯而過，齊木楠子有點懵。
什麼情況？
肢體被觸碰，進而鎖在了灰谷龍膽的懷裡，被公主抱的超能力者心情複雜的不止一星半點。
扮鬼的工作人員的認真負責，導致灰谷龍膽一直在跑，也導致齊木楠子沒辦法找機會掙脫灰谷龍膽的擁抱。
救命。
齊木楠子感受著陽光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時候，微微眯了眯眼。
感受著明亮光線和懷裡重量的灰谷龍膽稍微緩了下神，他將齊木楠子放了下來。此刻的灰谷龍膽頭髮有些凌亂，眼睛的情緒複雜難辨。
齊木楠子感受著站在地面上的踏實，剛想對灰谷龍膽表示感謝。
不料，對方卻徑直來到一處座椅，坐下不說話。
太累了，還是被鬼追的心有餘悸？
因為灰谷龍膽的心聲複雜糾結，導致齊木楠子接收心聲，也有點障礙。
要讓他一個人坐在那裡嗎？
齊木楠子有些猶豫。
想了下，還是決定和他一起坐在那張長椅上。
今天的天氣真好。
和煦的風吹到人身上，讓人覺得很舒服。
齊木楠子覺察到灰谷龍膽的糾結複雜心聲逐漸清晰，了解了他大概的羞惱、挫敗後，她還是安靜地坐在那裡。
不，還是需要做點什麼的。
畢竟在這個場合遇到了幹部。
齊木楠子這樣想，於是就從長椅上起身。
然後就被灰谷龍膽拉住了手。
她看向他，對方抿著唇，沒有說話。
齊木楠子想說她想去買水。
可對上他的目光，她還是選擇坐了下來。
[好吧，麻煩精幹部，說出你想說的話吧，我會聽的。]
「我好像還是挑戰不了這個項目。」灰谷龍膽的聲音帶著些許的挫敗。
齊木楠子並不認同他的話。
畢竟，經過這次鬼屋體驗，應該沒有人會覺得灰谷龍膽沒辦法挑戰鬼屋了吧！畢竟他不但自己逃亡成功了，還幫她解決了困境。雖然她並不需要他的幫助。但對方的當機立斷還是讓她感謝。
【我覺得你很厲害。】
灰谷龍膽的身體僵硬了下，弱弱問：「真的嗎？」
齊木楠子沒必要說謊話，點了點頭。
「其實，我也沒有那麼厲害。」灰谷龍膽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他的視線看著不遠處的噴泉，努力平復因為誇獎快要溢出來的喜悅，「真沒想到今天能在這裡見到你。我還以為秘書小姐要一直跟著Mikey他們。」
齊木楠子也以為自己需要跟著他們。
但有惠比壽在，她的確有了自由的時間。
「齊木空助是個怎麼樣的人？」
齊木楠子：[一個你不需要了解，也可以好好生活的人。]
「他好像比我大哥更麻煩。」灰谷龍膽說。
齊木楠子違背心意，艱難地將「還好」說了出來。
灰谷龍膽聽到齊木楠子的話，目光從噴泉收了回來，看向她，「你的哥哥好像不滿意你的當前工作。」
「齊木你會換工作嗎？」
灰谷龍膽沒有稱呼齊木楠子為「秘書小姐」或者「齊木小姐」，只是稱呼她為齊木。這點變化，齊木楠子並沒有過多在意。
【也許。】
齊木楠子回復地很坦誠。
其實之後發生的事情會比「也許」更加直接。
齊木楠子並不是換工作，而是回到自己的世界。
灰谷龍膽沒有再說話。
如果齊木換了工作，那對於她來說是件好事吧。
畢竟她的哥哥提過的工作對於齊木楠子來說，是再好不過的安全舒適生活。
自己不是她的上司九井一，也不是首領Mikey，他沒有把齊木楠子留在梵天的理由，當然，灰谷龍膽也沒有想要讓她留在梵天。
這裡對於她來說還是很危險。
「下一次能和我一起去聽音樂會嗎？」灰谷龍膽省去了很多的話，這樣問齊木楠子。
齊木楠子想了下灰谷龍膽在音樂會上睡得很沉的表現，感慨他真的很有挑戰精神。
齊木楠子答應了他的提議，主要還他在鬼屋救自己的人情。
另外她也有一點點好奇灰谷龍膽會不會因為音樂而陷入沉睡。
*
齊木楠子的一天不可能以鬼屋的體驗畫上句號。
她還要跟著惠比壽他們。
灰谷龍膽不好跟著他們，所以就提前走了。
他的心情貌似很不錯。
陽光終於照在了他的臉上，微笑的表情使得他精緻的臉有幾分稚氣，像個少年。
齊木楠子有點慶幸今天的灰谷龍膽幹部沒有進行所謂的麻煩升級。
「神明和神器這種存在對於人類來說，的確是需要仰視的存在。不過，有的時候，考慮不周，就會犯人類一樣的錯誤。」江戶川亂步對著惠比壽說：「真正沒有情感，置身事外的神明很少存在。」
「不過你的確選擇了一張好牌。」
惠比壽：「你說的好牌指的是齊木小姐嗎？」
江戶川亂步點頭。
「能把兇簽變成吉的，就只有她了。」
聽到他們對話的齊木楠子沒有被誇的愉悅，反而在想誰能把她的兇簽變成吉。
超能力者真的身處大凶狀態。
另外，世界第一名偵探不愧是世界第一，推理能力太是讓人膽寒。
超能力者覺得自己馬甲已經……
上一次在牛郎店裡遇到，應該就沒了。
齊木楠子對於這樣的人很苦手。
不過應該慶幸，江戶川亂步大多時候在橫濱活動。她不會有和他在一個地方長時間相處的機會。
中島敦看到齊木楠子過來的時候，下意識掃了下她的身後，沒有看到灰谷龍膽時，他有點好奇。
齊木楠子回復了他的疑惑，說他離開了。
中島敦聽到這話，鬆了口氣。
嗯，之後應該不會被那個人防備了。
江戶川亂步也將話題轉向了齊木楠子，詢問她有沒有想要來武裝偵探社工作的想法。
就算她因為齊木空助的原因，貌似有了可供選擇的餘地，但也不至於被別人頻頻投來橄欖枝吧？
齊木楠子很有自知之明。
她並沒有所謂的能夠被別人拉攏的特質，她只是個普通人。
齊木楠子婉拒了他的提議。
江戶川亂步：「也許我們會在武裝偵探社見面哦。」
這是預言嗎？
*
惠比壽有關於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加美好的計劃終於有了新的進展。
他要前往黃泉之地拿「黃泉之語」，那是一隻可以為妖賜名，讓其服從命令的筆。*
去黃泉之地危機四伏，在去之前也是。
因為這個所謂的「黃泉之語」的信息並不是他找到的，而是別人透露給他的。
齊木楠子也知道當事人是誰。
「我沒辦法阻止父親做什麼，我只能阻止他的行為給惠比壽造成的後果。」夜斗面色嚴肅，說出了他之所以在惠比壽手底下工作的原因。
他還沒有做好正面和父親對抗的想法。
齊木楠子對此沒有任何看法。
這或許就是一件圍繞著家務事衍生的災難。
她只是受惠比壽的委託，幫他解決麻煩而已。
黃泉之地，自然有配得上黃泉的配置。
齊木楠子剛進去就有拔腿想走的衝動。
因為洞穴裡會有蟲子出沒。
那種東西，她真的沒辦法忍受！
一開始齊木楠子還能給自己下所謂的暗示，表明只要沒出現，她就可以裝作這裡沒有。
直到看到伊邪那美端著滿是蟲子的盤子時，齊木楠子徹底破防了。
有的時候，超能力者就是一種脆弱的生物。
「快跑~」覺察到危險的夜斗這樣說。
然後下一秒，情景轉換，他們來到了一算是明亮的室內。
「我就說嘛，我們肯定會再見面的。」
坐在室內的世界第一名偵探這樣表示。
齊木楠子還心有餘悸。
那還真是各種方面的可怕啊。
泉鏡花起初只以為莫名出現在武裝偵探社的只有一個人，但她又覺得武裝偵探社不止面前的這一個人的氣息。
「啊？是之前見過的惠比壽先生！」
泉鏡花聽到走進來的中島敦這樣說。
惠比壽？先生！
泉鏡花吃驚了。
中島敦難道能比她看到更多的存在？
比如幽靈什麼的。
惠比壽從情景轉換中回神，能這麼容易從黃泉之地出來，這是超乎他所想的。
齊木小姐果然如江戶川亂步所說，是一個能讓他逢凶化吉的人。
也許他應該再問一下齊木空助有關於齊木楠子之後的工作打算。
齊木楠子：謝謝，就拿今天的境遇來講，她是絕對不會和神明牽扯在一起的。
第80章
很累，但齊木楠子也知道事情並沒有結束。
「我想我需要下新的委託。」
惠比壽對江戶川亂步這樣說。
江戶川亂步眯起眼睛，說：「這個委託估計有點大。」
泉鏡花在注意到惠比壽他們時，吃了一驚。
善於隱藏自己存在的異能力者？
但事實表明他們比異能力者還要有身份！
「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有需要，完全可以聯繫我，24小時營業的那種哦。」
泉鏡花有些僵硬地拿著好像是手寫的名片，聽著和江戶川亂步聲音沒有差別的人說著這樣的話。
原來擁有亂步前輩聲線的人還可以是這樣的身份嗎？
24小時營業？
聽起來好方便。
夜斗在短短時間內，就把自己的名片發給了此時正在武裝偵探社的每一個人。
剛走進門的國木田獨步看著空氣中飄著的名片，首先以為是鬧鬼了，嚇得他有點不淡定。
走在他身後的太宰治注意到搭檔的僵硬，往前一看，就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不是吧，國木田君。一個少年的名片就能把你嚇得魂不附體嗎？」
國木田獨步聽到這話，定了定神，努力往自己面前搜尋所謂的少年痕跡。
這次太宰治沒有騙他，他的面前真的站著一少年，他穿著運動服，圍著圍巾，手裡拿著名片。
這個名片就是他認為鬧鬼的那張。
國木田獨步推了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鏡，臉上帶著懊惱。
他居然沒有早一步比太宰那傢伙發現有人存在。
可惡。
「你好，我叫夜斗。」
國木田獨步聽到少年用著很熟悉的聲線對他進行自我介紹。
這——
「很有趣啊~」太宰治說。
齊木楠子覺得事情雖然沒有結束，但她這邊倒是可以找個地方安靜地待一會兒了。
因為此時無論是惠比壽和江戶川亂步，還是夜斗的廣告宣傳，都和她無關。
但想法和事實很多時候都沒辦法切合。
齊木楠子需要待在接待室，聽著惠比壽和江戶川亂步的委託與被委託事項。
天界忌諱神明對妖怪的掌控。
毘沙門神墮風波中出現的面具妖怪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畢竟妖怪能出現在天界，這本就是忌諱的事情。
一旦被人注意，那真相就有被揭露的一天。
作為罪魁禍首的人自然不肯坐以待斃。
他把別人當成了自己的棋子。
這個棋子就是惠比壽。
「我覺得你擺放的面具需要挪到更為安全的地方好。」江戶川亂步這樣說。
惠比壽眨了眨眼，「現在去，應該也來不及了。」
既然禍水東引，那些人應該會雙管齊下，不可能一步一步來讓他們有掙脫的機會。
「能夠挽救你的，就只有齊木小姐了。」
齊木楠子：[我就知道事情並沒有結束。]
*
讓齊木楠子轉移那些東西並不是難事。
如果那些人注意到了，一個記憶消除棒就能消除他們的記憶。
「我絕對不能原諒父親有這樣的舉止。」夜斗的神色也正經了起來。
神明雖然可以換代，但每次新生的神明和先代並沒有記憶的傳承。
每一代神明都是獨立的個體。
父親這樣的舉止完全是在抹殺惠比壽的存在。
齊木楠子沒有回答夜斗的話。
現在的她能做的是澄清惠比壽的嫌疑。
之後，有關於父親兒子之類的糾葛就交給他們去處理吧。
齊木楠子很快便執行了他們的計劃，在天兵來惠比壽宅院時，將所謂的面具通通轉移，轉移地點——一不為衛星所探查的偏僻島嶼。
日本的神明管得了日本，應該沒有閒工夫去別的地方遊逛。
天兵撲了個空。
應該處理掉危機了吧。
齊木楠子剛想瞬間轉移到武裝偵探社，就被類似於栽贓陷害，沒有面具也得有的心聲給愣住了。
也是。
既然夜斗的父親有意想要讓惠比壽成為替死鬼，怎麼可能會讓他那麼如願逃脫嫌疑。
而且，齊木楠子很肯定惠比壽拿到的那支筆實際上是夜斗對父親想要擁有的。
一方面讓惠比壽成為替死鬼；一方面又讓惠比壽的努力成果成為自己的。
這的確是一舉兩得。
天兵裡也有夜斗父親的人。
齊木楠子讓對方死都扯不下懷裡的面具丟到惠比壽宅院。
在他沒有辦法，妥協的時候，在他走出院落後，使用超能力，讓他們進入到了公共的心聲電台。
[可惡，那位大人交代給我的事情，我居然沒辦成。身上的面具到底該怎麼處理啊？]
[……面具，什麼面具啊？]
[廢話，當然是曾經驅使過妖怪進入毘沙門宅邸的面具！大人說這一次一定要讓惠比壽成為替死鬼……]
在心裡吐槽的天兵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身份暴露，等到他注意到身邊人都不動了的時候，這才回過神。
他們都用著異樣的目光看向他。
[怎麼回事啊？是我的計劃被他們發現了嗎？]
[是的啊，奸細！]
[跟我們走一趟吧！]
[沒想到這其中還涉及點陰謀詭計。]
天兵們沒有空手而歸，帶著一了不得的消息和奸細走了。
之後會發生什麼，那和齊木楠子沒有關係。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齊木楠子準備離開，然後就被一飛過來的蟲子給弄懵了。
雖然知道天界和人類世界沒什麼兩樣，但神明所在的地方有花可以，有草可以，為什麼還要有蟲！
他們是多想追求人類世界的環境啊？
今天是她的災難日嗎？
可惡。
齊木楠子在蟲子衝向自己的時候，利用瞬間轉移進行逃脫。
呼~
得救了。
「看來齊木小姐果然是神明呢！」
好像沒得救。
一道輕快的聲音從齊木楠子的背後傳來，她下意識看了過去，就注意到灰谷蘭坐在不遠處的躺椅上，手裡拿著書。
她掃了眼眼前的情況，陷入沉默。
嘖。
她居然慌不擇路轉移到了灰谷蘭的私人宅院！
蟲子的力量真可怕。
擺脫蟲子，付出的代價也很可怕。
「瞬間轉移」有三分鐘的冷卻時間。
齊木楠子需要和灰谷蘭對峙三分鐘，然後在離開前，她絕對會利用記憶消除棒抹除自己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的記憶。
灰谷蘭從躺椅上起身，拿著書來到齊木楠子面前，低下頭，看向她，「明明看起來和普通人類沒什麼區別啊。為什麼你總是做出一些讓人沒辦法用科學解釋的事情呢？」
因為超能力者的存在，本身就沒辦法用科學解釋。
【不好意思，我好像走錯地方了。】
齊木楠子用這樣的答非所問消磨冷卻時間。
「沒有哦。」灰谷蘭微笑，「你正好走進我的心裡。」
【這也是你從國文老師那裡學到的嗎？】
「國文老師哪有我這麼浪漫~」
應該說國文老師沒有你這麼輕浮！
齊木楠子往後退了一步距離灰谷蘭遠一些，她的目光掃向了灰谷蘭手裡拿著的書，然後愣住了。
灰谷蘭自然注意到齊木楠子的愣怔，微笑地將手裡的書舉高一些，讓對方看得清楚，書名叫《攻略神明小姐手冊》。
沒有作者，沒有出版社，沒有發行書號……
書的封面很精美，像是私人訂製，僅供自己觀看的自娛自樂。
「這個是我用來做閱讀理解的。」灰谷蘭解釋。
「最近需要做閱讀理解的事項比較多。主要是某個神明小姐身邊出現的狀況實在是太多了，導致我需要做更多的功課。」
他抱怨著，靠近齊木楠子，漂亮的五官帶著專注與愉悅，「其實這一點都不符合我的風格啦。不過為了齊木小姐，我覺得我還可以再忍一下。」
「神明小姐不打算誇誇我嗎？」
【也許你可以選擇放棄。】超能力者非但不打算，還試圖潑涼水。
灰谷蘭笑著搖了搖頭，「我才不要。」
他伸出手，抱住齊木楠子，又說了一遍「我才不要」。
他的聲音很柔和，帶著一絲撒嬌的意味，「我只想讓神明專屬於我。所以我不會放棄。楠子多喜歡喜歡我嘛。只要有我在，你絕對可以避開很多麻煩哦。」
【你在暗示我的很多麻煩都是因你而起的嗎？】你這個天大麻煩精！
灰谷蘭聽這話，沒有身為麻煩精自覺，笑了起來。
他抱住齊木楠子的動作更緊了一點。
「什麼啊，原來齊木是這樣看待我的啊。其實也不是我這邊喜歡添麻煩啦，只是覺得那樣的齊木小姐很可愛。」
他和齊木空助應該來自一個星球。
齊木楠子掙脫灰谷蘭的懷抱，對方也沒有阻撓，順勢將手放下。
或許是因為不上班的緣故，此時的灰谷蘭打扮的很慵懶，寬鬆的襯衣，淺藍色的褲子，配著看不見任何髮膠存在痕跡的清爽頭髮，這樣的他十有八\九會被人認為是大學生。
他微歪著頭，漂亮的紫色眼睛裡帶著些許的流光，「齊木喜歡漂亮的人嗎？」
齊木楠子：【我一般不會拿這個來作喜歡的標準。】
所以，他就不要用這種話來加深他的印象分了！
超能力冷卻的時間快過了。
齊木楠子的忐忑隨著時間流逝慢慢減少。
灰谷蘭點了點頭，說：「也是。不然你也不會對很多人那麼冷淡。」
「該怎麼才能讓神明小姐喜歡我呢？你要吃咖啡果凍嗎？」
齊木楠子表示不用。
冷卻的時間結束。
灰谷蘭也正好背過身，想要去躺椅那裡拿什麼，一切如齊木楠子所預料的。
只要她使用記憶消除棒，就可以解決灰谷蘭知道自己會瞬間轉移這件事。
「其實，我不會對別人說你會瞬間轉移這件事的。」灰谷蘭側過頭打斷了齊木楠子的動作。
超能力者有點侷促地將記憶消除棒背在身後，繼而讓它消失。
哎呀呀，不要突然把頭轉過來啊。
會嚇到人的。
「因為這是我發現的。」灰谷蘭的聲音充滿了愉悅和興奮，「我對展現每一面的齊木小姐充滿著永不磨滅的喜歡。」
「所以下一次，齊木也要這樣對我不設防備哦。」
「我也會如實地表達我對你的喜歡。」
表達喜歡嗎？
齊木楠子並不看好。
對方太會給她找麻煩了。
不過聽這話，齊木楠子倒是省了用記憶消除棒消除灰谷蘭的記憶，也避免所謂的腦補製造更多潛在的麻煩。
灰谷蘭：「如果我失眠了，齊木小姐可以來到我的床邊給我唱催眠曲嗎？」
齊木楠子：【不會。】
「那齊木小姐會在我呼喚你的時候，第一時間出現嗎？」
【我有需要被你呼喚的理由嗎？我又不是戀愛漫畫主角！】
灰谷蘭：「那齊木小姐你可以和我一起去電影院看漫改戀愛電影嗎？」
齊木楠子：【你放棄吧。】她才不會和麻煩精看電影！
「那……」灰谷蘭的話還沒說完，齊木楠子就不見了蹤影。
灰谷蘭嘆氣，無奈地勾起嘴唇。
「如果能多見些面的話……」
*
齊木楠子回到武裝偵探社，將處理好的結果告訴給了惠比壽他們。
江戶川亂步看向齊木楠子，說：「你應該還有做其他的事情。」
他是說天兵的事情，還是在說因為蟲子，被迫瞬間轉移到了灰谷蘭宅邸這件事？
齊木楠子肯定只會將前者透露給他們。
這個風波之後會指向何處，她沒辦法預料。
齊木楠子只看現在。
目睹惠比壽換代無數次的真彌對齊木楠子表達感謝。
如果不是齊木楠子在，事情不可能那麼快順利解決。
【這並不全然是我的功勞。】
江戶川亂步：「不哦，這個功勞絕對算你的。我的建議也只是讓你的規劃提前了不少。如果沒有我，你估計也會那樣做。」
世界第一名偵探的謙虛讓齊木楠子有點驚訝。
雖然有那個可能性，但目前的事實並不是那個可能性。
所以，惠比壽還是需要答謝江戶川亂步。
另外——
齊木楠子也很想委託一下江戶川亂步幫她解決一點麻煩。
不事關神明、不事關異能力者、不事關他人。
「如果你想問我問題的話，不如加入到武裝偵探社裡來就好了。」江戶川亂步說：「畢竟我們的社員可是免費。」
那倒不用。
她有錢。
第81章
雖然齊木楠子有想要委託的事情，可是想了想，她覺得目前還沒有到那種急需他人求助來解決自己困境的事情。
畢竟齊木空助在這個世界，他的存在感有些強烈。冒然繞過他解決問題，齊木楠子不知道這個後續影響會不會有點大到讓她後悔。
江戶川亂步注意到齊木楠子沒有再想穩妥的意思，唔了一聲。
「我還以為我可以參與到更好玩的事情裡去呢？」
更好玩的事情？還是不要了。
不是所有的發展都會對他友好。
惠比壽要去天界澄清自身清白，真彌作為他的神器自然也要去。夜斗和雪音當然不會遺忘自己的職責。
看上去，好像只有齊木楠子突然失去了接下來的行動規劃。
其實也沒有。
惠比壽把那個黃泉之語交給了齊木楠子。
雖然天界抓到了那個想要污衊惠比壽的天兵，但難保之後沒有後手。
黃泉之語——這支可以操縱驅使妖怪的筆，對於天界而言也是禁忌。所以在一切還沒有正式塵埃落定前，這支筆需要放到更為安全的地方。
惠比壽能夠想到的安全之地就是齊木楠子這裡。
齊木楠子對於這個任務並沒有感覺困擾。畢竟只是保管而已，又不會出現什麼其他的災難。
她拿著黃泉之語回到了梵天。
雖然齊木楠子可以回家，但齊木空助在梵天總部，她覺得對方肯定有話想要和她說。
齊木空助對於齊木楠子能這麼快回來並不意外。他坐在獨屬於自己的辦公室裡，看著敲門進來，遵守著普通人職責的齊木楠子，微笑。
「沒想到伊佐那美真的存在啊。」
【這是你需要驚訝的事情嗎？】
「當然還是需要驚訝的，畢竟在不久之前我的記憶還是僅限於他們都是神話人物。」齊木空助攤手，「我也是需要有時間來緩和一下神話人物成為現實的這種震驚情緒。」
【如果你真這麼震驚，那你根本就不會那麼大膽，在惠比壽的記憶裡製造那麼多虛假信息。】齊木楠子扒掉對方的虛偽，【不單是惠比壽，就連異能特務科都有你的安排。】
【你確定你只是幫我解決問題嗎？】
齊木空助聽到這話，揚眉，「這個嘛，作為哥哥為了保護妹妹自然會做足準備啊。」
「難道楠子你在懷疑我試圖為你添麻煩嗎？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會讓楠子遭遇那樣的事情。」
齊木空助語氣輕快地為自己澄清，「我啊，可是很關心楠子你哦。不然也不會在梵天做點工作，為你消除一些麻煩。」
齊木楠子並不會聽信齊木空助所謂的消除麻煩論。
但她也不想就這個話題討論下去。
「聽說見過伊佐那美的人，會把對方看成自己最喜歡的人的模樣。」齊木空助顯然想要和齊木楠子討論下去，提到了有關於伊佐那美的傳說，「楠子你在那裡看到了誰？」
【你這麼好奇？】齊木楠子疑惑。
齊木空助：「也不算好奇了，雖然我自己個人已經有了定論楠子你一千年都談不了戀愛，但是月亮有的時候就是會短暫地靠近人類，給別人留下妄想。」
「所以——」
齊木空助拖長了聲音，看向齊木楠子，「告訴我你是不是有在那裡看到了所謂的喜歡的人？」
【沒有。】齊木楠子否認他的推測，表示：【現在留在我腦海裡的就只有黃泉之地的蟲子。】
齊木空助「欸」了一聲，「這樣啊~那還真是厲害呢。」
「那些蟲子對於楠子你來說，簡直就是噩夢般的存在。想來，它們給予你的恐懼絕對能夠消除一些不應該有的煩惱。」
隨便他怎麼說吧。
齊木楠子不打算和他說那麼多無關緊要的事，於是就想出門，打算回家。
「要我送你回去嗎？」
齊木空助問。
當然不用。
畢竟齊木楠子又不是小孩子。
她用沉默地開門關門表達態度。
齊木空助嘆了口氣：「有點傷心啊。」
齊木楠子她在門口停了幾秒鐘，然後就準備回去。
在路過三途春千夜的辦公室時，對方的門正好打開，走出來的不是報告事務的下屬，而是三途春千夜。
齊木楠子和對方的視線撞了個正著。
也許，她剛才使用「瞬間轉移」回去，是解決麻煩的最佳手段。
三途春千夜應該沒有什麼話要對她說。
齊木楠子打了個招呼，準備走。
三途春千夜的話卻制止了她的行動。
「你好像會為別人做一些危險的事情。」
齊木楠子顯示用沉默表達了自己的感受，之後則是說：【那些只是我力所能及的範疇。】
「力所能及嗎？你是想說別人沒有勉強你，一切都是你願意去做的嗎？」
三途春千夜的語氣變冷，精緻的五官浸著顯而易見的煩躁。
「他們太高看你的能力了。」
「你應該有很多做不到的事情。」
也許三途春千夜的話是想讓她不要勉強。
心聲也幫助齊木楠子確定了這一點。
「依賴人類的神明並沒有存在的必要。」三途春千夜湊近齊木楠子，面色嚴肅認真，「為神明的願望付出一切的人類也很沒有自我保護精神。」
齊木楠子：【所以你想讓我不要做那麼多事情嗎？】
三途春千夜沒有否認，他仔細地盯著齊木楠子看了一會兒，然後說：「你現在看起來很疲憊。」
齊木楠子沒辦法反駁。
畢竟她一天內被蟲子嚇了兩次，又幫助惠比壽他們解決了麻煩，還應對了一會兒灰谷蘭，剛才還和齊木空助說了會兒話……超能力者的日程安排的很滿，行程比較滿，她的確會感到疲憊。
只是她敢肯定她的疲憊只表現在心裡，沒有表現在表情上。
可三途春千夜卻注意到了自己的情況，就像之前他覺察她情緒變化時那樣。
對方不缺敏銳的觀察力。
想來，還是自己這邊出現了疏漏。
「我送你回去。」
三途春千夜是這樣說的。
要拒絕嗎？
齊木楠子想了兩秒，最終還是選擇了接受。
拒絕的話，也許會更耗費精神。
或許是要回家休息的緣故，齊木楠子坐上車的時候，就真的有點睏了。她的目光看向窗外，慢慢放空。
當然，她並不擔心三途春千夜會突然說些讓她驚訝的言語。
因為三途春千夜也沒有說話，心聲都很安靜。
直到下車，三途春千夜都沒有說話。
這有點超出齊木楠子的預料。
對方透過車窗看過來的視線也很平靜。
也許，他就只是想要那麼做罷了。
不知怎的，齊木楠子突然想到了三途春千夜的生日。
只剩一天。
他想要什麼生日禮物？
被三途春千夜送回來的齊木楠子想到了這個問題。
*
藤崎浩人對於計劃沒有按照預想那樣發展，有點困擾。
「明明這是很好處理的事情，為什麼會出現疏漏呢？」他的語氣像是疑惑，但更多的又倒是感慨。
緋：「怎麼辦，父親大人？夜斗那傢伙也不回來，眼下惠比壽也逃脫了嫌疑。目前的形勢對我們來說，的確有些不利。」
藤崎浩人：「只要那個人在，我們好像的確會面臨一點困擾。」
「明明她對一切都不在乎。」
「人類不可能有不在乎的東西。」緋平靜地說著自己的看法，「只要她活著，就一定有弱點。」
「不單是人類，神明也一樣。」藤崎浩人微笑，「神明的弱點會成為我們的優勢，現在的話，我們也需要找一下她的弱點。不知道會不會很有趣？」
雖然惠比壽擺脫了嫌疑，但他的一舉一動在短時間內，還是處於觀望期。
所以齊木楠子保管黃泉之語的時間因為情況所限，會再往後推遲一些時間。
這是她從真彌那裡得到的消息。
她現在正在三途春千夜的生日派對上，真彌和夜斗、雪音過來湊熱鬧。
惠比壽，沒有過來。
夜斗說天界真的好大，他真的想在那裡買套房，但是沒錢。
無論是人類還是神明都為錢所苦，現實真是殘酷到了極點。
雪音詢問齊木有沒有時間，因為他和夜斗在買東西的時候中了獎，可以免費帶人去看電影。
「我記得這個月後街女孩、黃瀨涼太和隻葵千里都有電影上映。」
齊木楠子聽到這話，嘴角微抽。
這幾個人在四月份，在她耳邊真的屬於資深人士了。
被提及量嚴重超標。
如果走到路上，遭遇街頭採訪，問你四月份最期待的電影是什麼，齊木楠子不用超能力就能說出這幾個人的作品。
灰谷蘭看著被神明神器簇擁的齊木楠子，說：「看來她的視線的確會被積極主動的人占據。」
灰谷龍膽神色有些不自在，小聲說：「也許。」
灰谷蘭面露關切，詢問灰谷龍膽：「怎麼突然聲音變小了？是身體不舒服了嗎？」
灰谷龍膽擺手，急忙否認。
「沒有，我只是在想事情。」
灰谷蘭聽到想事情時，眉頭微挑，嘴角上揚。
看來他好像漏掉了點什麼。
Mikey、九井一和鶴蝶他們站在一起，三途春千夜明明是生日派對的主角，卻像個背景板，游離在人群之外。
「喂喂喂，他真的是今天過生日嗎？」夜斗對齊木楠子說著自己的感慨，「為什麼他一點快樂的情緒都沒有？」
成年人過生日，對生日表現平靜的也大有人在。
這不需要奇怪。
但如果說不在意，那也不可能。
齊木楠子想了下自己備著的禮物，決定還是把東西送過去。
三途春千夜對生日這種存在，興趣並不高。
他只是安靜地找了個角落待著，餘光裡，齊木楠子和神明、神器說話的畫面讓他的情緒有點波動。
她肯定又是在接受他們的拜託和請求。
如果休息的時間不夠，那全都拒絕好了。
如果覺得拒絕的手段不夠高效利落，三途春千夜並不介意幫她抹除。
礙眼的存在，真的沒有所謂的價值。
第82章
齊木楠子能夠感受到三途春千夜散發的不悅威壓，他濃密纖長睫毛下的眼神帶著些許的冷意，嘴唇緊抿。
一般人不會在這個時候靠近他，但齊木楠子卻沒有遵照這個定律。
主要是此時此刻他正好一個人。
*
三途春千夜知道齊木楠子在靠近自己，畢竟對方的一舉一動他都有關注。
只是他不知道對方想要做什麼。
祝賀自己生日快樂嗎？那種東西他才不需要。
表達之前他送她回家的感謝？齊木最擅長的就是感謝了。三途春千夜也不需要。
他看著對方一步一步走近他，然後拿出一不大被絲帶裝點的盒子。
三途春千夜收到了齊木楠子的生日祝福，對方還給了他禮物。
他抬眼，看向對方，齊木楠子又把禮物往他那邊遞了遞。
三途春千夜不想說自己的身體有些僵硬，心裡複雜成了一團，等到回神，那個禮物已經到自己手裡了。
而齊木則是被一通電話叫走，說是要處理其他的事情。
「這個盒子好小哦，裡面到底裝著什麼呢？我和龍膽能看看嗎？」在齊木楠子走後，灰谷蘭和灰谷龍膽湊了過來，手放在三途春千夜的肩膀上，目不轉睛地盯著他手裡的盒子。
三途春千夜見狀，將禮物收起，起身掙脫兩人的好奇，「這是我的禮物。」
灰谷蘭聽到這話，鬱悶。
「所以呀，為什麼我的生日不能快一點呢？我也想收到齊木的生日禮物啊。」
生日在下半年的灰谷龍膽也有點被影響到心情。
從秘書小姐那裡拿到禮物，應該是一件很值得高興和驚喜的事情。
其實除了齊木楠子外，還有離開的人，Mikey和真彌他們也離開了。
電話好像是齊木楠子的哥哥齊木空助打來的。
「你說那位哥哥大人到底和Mikey在計劃些什麼？」灰谷蘭從禮物上回神，好奇著空降的科學家齊木空助。
「Mikey的哥哥現在也活著，對他來說目前也是美滿的狀態了吧。」灰谷龍膽也被勾起了好奇心，「他是想要讓他哥哥的生活過得更好一點嗎？」
「武臣好像很少和Mikey的哥哥相處。」
「近鄉情怯，近人也情怯。」
「春千夜你有什麼知道的信息嗎？」
灰谷蘭和灰谷龍膽在三途春千夜面前交流一會兒，然後把話題扔給他。
「你和Mikey也是一起長大的吧。他想要做什麼，你應該會比我們更清楚一些。」
三途春千夜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Mikey想要做什麼，我們照辦就好。」
「雖然是這樣沒錯了，可是齊木在其中會充當什麼角色，我們可一點兒都不清楚。」灰谷蘭的聲音裡帶著淡淡的擔心，「她總是喜歡冒險做一些事情。」
三途春千夜自然也清楚齊木楠子的行為模式，他抿了抿唇，神色凝重。
她到底會做什麼。
*
齊木楠子此時並不會做什麼，她只是聽著齊木空助在說。
「我從惠比壽交給你的黃泉之語那裡得到了靈感。如果利用黃泉之語，畫出能夠穿越時空的妖怪，那我們就能回到那個時間。」
[相信我，不用那麼麻煩，我們也能穿越到那個時候。]
齊木楠子的穿越能力不是能夠被忽略的。
「每個世界都有每個世界的規則。」
齊木空助說：「利用這個世界的規則更改時間線也許會比利用其他手段要安全的多。」
他這話應該是對齊木楠子說的。
齊木空助在暗示她的穿越能力有可能會被這個世界視為作弊，進而將她的勞動成果毀掉。
這個世界規則問題，齊木楠子在穿越之處也曾遇到過。
畢竟剛開始時，超能力者可不想成為社畜，一心想要利用穿越能力擺脫狀況的她的確努力了很多次，然後……
失敗了。
現在像是完成了進度，但卻沒辦法離開的齊木楠子也不清楚規則對她的穿越能力是不是還存在約束。
齊木空助提出這個方案，的確是可以解決穿越問題的辦法。
不過能夠考慮到這一層，齊木空助還真是可怕。
另外，有關於黃泉之語的能力，齊木楠子也並沒有聯想到它可以用到穿越時空這個方面。
它就只是一支伊佐那美手底下的筆。
「雖然我說他有穿越時空的能力，但實際操作起來，還是面臨著很多風險。也許一次穿越並不夠。畢竟我們也沒辦法期待，第一次就穿越到想要的時間線。」
齊木空助提醒，「這就需要你考慮了，首領。」
「你會怎麼選擇呢？」
Mikey聽到這話，沒有多做遲疑，表示他會答應這樣的做法。
齊木空助微笑：「穿越的話，還需要準備幾天。畢竟妖怪這種話設定，我還需要詢問一下惠比壽。」
貌似事情可以畫上圓滿的句號。
但——
【你不是要詢問惠比壽嗎？為什麼要來問我？】
齊木楠子看著坐在咖啡廳裡喝咖啡的齊木空助，有些疑惑。
「惠比壽只是我了解妖怪的一個窗口，真要實行起來，還是需要楠子你這邊處理。」
「畢竟楠子你很強嘛。」
齊木楠子沒有被誇的喜悅。
她當然知道這件事不可能沒有自己參與。
【只要解決掉這件事情，我們就可以回去？】
齊木空助點頭，「是哦，是這樣。我很欣慰你這樣問，這樣我才不擔心你會被誰捆住手腳。」
他都在想什麼？
哎呀哎呀。
超能力者怎麼可能會被別人影響。
【告訴我使用黃泉之語的具體辦法。】齊木楠子直入正題。
齊木空助卻想要和她繞圈子。
「在使用那支筆之前，我想要檢測一下我親愛的妹妹在穿越之後的實力情況。」
「你的超能力者依舊在增長。」
「我需要你的最新數據。」
「如果數據不在預想的增長範疇內，我百分之百會認為有人在影響你哦。」
「到時候我要做點什麼呢？」
齊木空助如果在她這裡排第二位麻煩精，那沒人敢排第一。
齊木楠子無語。
又到了所謂的超能力檢測環節了嗎？
齊木楠子想了下高中時候齊木空助給予的驚險測驗，眉頭微皺。
雖然最後她被厚厚的咖啡果凍優惠券收買了，愉悅感蓋過了體驗時的鬱悶和辛苦，但麻煩就是麻煩。
【要現在測驗嗎？】齊木楠子問。
齊木空助：「那個，明天吧。」
他居然還想讓她的焦躁延續到明天！？
齊木楠子看著對方無辜的表情，很是無語。
「沒辦法啊，我總是要準備一下啊。」
「那就明天見囉，楠子。祝你好夢。」
超能力者：【……】
*
齊木楠子真沒覺得自己會有什麼好夢可以做。被齊木空助這麼祝福，她只會有做噩夢的預感。
齊木楠子懷著焦躁的心情走出了咖啡廳，然後在街角遇到了不知何時站在那裡的三途春千夜。
三途春千夜在等她。
齊木楠子認識到這一點，沒辦法視而不見，來到他的面前。
三途春千夜：「你送的禮物很有趣。」
很有趣嗎？
看來他倒是不排斥那個禮物。
齊木楠子鬆了口氣。
帶著河屯君樂園冰淇淋周邊的手機鏈出現在齊木楠子的面前，在手機鏈上，還有一個御守。
她愣了下。
河屯君樂園冰淇淋的周邊是她送的，因為當時在和惠比壽他們去河屯君樂園的周邊商店時，齊木楠子有注意到周邊中有擴充之前宣傳實現願望的冰淇淋周邊，在離開前，她順手就買了。
御守的話，是她從惠比壽那裡拿到的，寓意怎麼理解都可以。
畢竟御守就是送祝福。
齊木楠子本來並不打算把這兩個當做禮物送給三途春千夜的。畢竟這看起來有點幼稚。
成年人對於生日禮物，很多都講究貴重。
不管心意，送貴重的東西總沒有錯。
齊木楠子的確也按照那樣做了，送了一款男士手錶，雖然她知道對方沒有戴手錶的習慣。
在包裝的時候，鬼使神差的，齊木楠子就把之前買的東西作為附帶包了進去。
沒想到他會喜歡附帶的東西，而且把它們繫在了手機鏈上。
三途春千夜的臉少見地溫和了許多，他邀請齊木楠子隨便走走。
齊木楠子沒有拒絕。
「你喜歡什麼禮物？」三途春千夜和齊木楠子走在人群裡，像是普通人一樣聊天。
齊木楠子不喜歡禮物，不過不排斥和咖啡果凍相關的東西。
所以想要賄賂她，請拿出付出很多咖啡果凍的心理準備。
開玩笑的。
因為成為社畜，齊木楠子認為她對禮物的想法變淡了好多。
如果可以，她只想要平靜的日常。
【我想要……我沒有想要的東西。】齊木楠子如實地說。
三途春千夜聽到這話，握住齊木楠子的手，說：「你有。」
齊木楠子感受著對方交纏的手指給予的存在感，目光落在了三途春千夜的身上。
對方沒有避開她的注視，「只要你想要，你就可以得到。」
想要的東西嗎？
「是三途對吧？」一道透著疑惑的聲音打破了目前有點不自在的氛圍。
齊木楠子轉過頭，便看到寵物店的老闆松野千冬站在那裡，他的身後還有羽宮一虎和花垣武道。
三途春千夜不可能無視別人的言語。畢竟，他可是那麼輕易就打斷了他和齊木談話的存在。
他臉上帶著難掩的煩躁，一邊將齊木護在自己的身後，一邊看著從很早以前就覺得礙眼的人。
他們能不能離他遠點？
他和他們並不熟。
松野千冬也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叫三途春千夜的，畢竟他們很久都沒見過了。而且後期，三途春千夜一直戴著口罩，很少能有人看到他全臉。
羽宮一虎之前提過三途春千夜和Mikey是一起長大的人，在他們不清楚Mikey行蹤的時候，三途春千夜不可能不知道Mikey的去向。
現在就如此湊巧，他們在茫茫的人海離遇到。
他們不可能錯過這次能和Mikey相遇的機會。
花垣武道其實知道Mikey在哪兒，因為早在覺察到事情不對時，他就通過橘直人知道了梵天和目前的成員組成。
Mikey成為了梵天首領，三途春千夜是二把手。
被三途春千夜護在身後的人好像是可可的秘書，不過最近有調動到Mikey那裡工作。
花垣武道：「我想要見Mikey。」
三途春千夜：「我看你是想要去死。」
因為有齊木楠子在，三途春千夜並不想要去理會他們。
梵天和以往的東卍是兩個世界。
沒有誰能打攪梵天的安寧，也沒有誰能夠破壞掉他和身邊人的相處時間。
「你知道Mikey在哪裡對吧？」
松野千冬屬於三人裡知道信息最少的，他沒有花垣武道和羽宮一虎的猶豫和顧慮，相當坦誠地詢問三途春千夜。
三途春千夜的臉上帶著冰霜，漂亮的眼睛浸著濃重的冷意：「你也想找死？」
第83章
有關於東卍的一切，在東卍解散之後，就成為了繼續前進的Mikey不再留戀的東西。
梵天也是看在Mikey的份上，刻意和他們隔開聯繫。
三途春千夜真的不理解為什麼會有人會如此的不識時務。明明他們現在已經得到了他們想要得到的。
沒有Mikey的首肯，他不會對他們透露他的行蹤。
松野千冬對於三途春千夜的話並沒有膽怯。
他掃了一眼被三途春千夜護在身後的人，很快便回憶起齊木楠子和他的交集。
沒想到對方是梵天的人。
花垣武道繼續問Mikey的去向。
三途春千夜很是不悅。
齊木楠子覺察到他暴躁起來的情緒，將另一隻沒有被握的手放在了對方與她交纏的手上，她感受著對方放鬆下來的狀態，然後從三途春千夜的身後，站了出來，對著他們回覆：【首領並沒有想要見你們的想法。】在之前的會議上，首領Mikey還更新了有關於花垣武道的資料和人際關係，開了所謂的幹部會議來提醒他們。
而且，他目前在進行一項穿越時空的大計劃。這個大計劃裡，暫時沒有需要他們參與的地方。
當然，齊木楠子也清楚Mikey有和花垣武道他們見面的可能。
畢竟有的時候所謂的不想見，正是為之後的相見做準備。
花垣武道見到齊木楠子開口，帶著一絲期望地說：「齊木小姐作為Mikey手底下的人能不能幫我們表達一下我們想要見他的想法。」
「如果他真的不想見我們，我們也不會……」
他的話被三途春千夜的狠厲目光嚇得停在了嘴邊。
也許三途春千夜在十二年前是普通的不良少年，但十二年後，他已經成為了梵天僅次於Mikey的二把手。
他給予人的恐怖程度是生活在普通世界的人難以承受的。
「試圖命令齊木的人都該死。」三途春千夜嘴角帶著瘋狂的微笑，危險的氣息縈繞在他的身邊，導致路過的行人都下意識地繞著他走，「你們好像真的很會往我這裡作死。」
「我……」
羽宮一虎制止住花垣武道的回覆。
他看向三途春千夜，問：「此時的狀態真的是Mikey想要的嗎？」
「的確是我想要的。」一道聲音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傳到了他們的耳邊。
羽宮一虎身體有些僵硬，看著多年不見，頭髮染成白色，臉上帶著一絲疲憊的Mikey，還有……
他的身邊還有人。
是佐野真一郎！？
為、為什麼！
羽宮一虎的眼睛死死地看著那個人，滿是疑惑和震驚。
「你……怎麼了？」松野千冬不太懂羽宮一虎的過激反應，他看到了Mikey出現了。
但他的震驚遠沒有一虎大。
花垣武道嘴巴張張合合，他看著此時出現的人，不知道該說什麼。
十二年後，他並沒有在東卍那裡知道Mikey去向的隻言片語。
知道他在哪裡，可真要看見，花垣武道的心情還是很複雜的。
這就是Mikey想要的未來嗎？
*
看來神器的存在，有的時候也僅供有的人先看見。
齊木楠子留意了下花垣武道他們的心理活動，這樣感慨。
接下來的場合應該不需要她參與了吧。畢竟，那是有關於他們的過去和齊木楠子沒有關係。
三途春千夜對於此時的場合有些警惕。
因為他不知道花垣武道他們會對Mikey說什麼，來影響Mikey，影響梵天的發展。
不過即使影響，他們應該也影響不到哪裡了。
現在的Mikey身邊有死而復生，以神器身份存在的大哥佐野真一郎。
三途春千夜分析了下Mikey在遇到佐野真一郎後的反應，再次肯定他沒有所謂的想要離開梵天的想法。
目前他沒辦法確定的是齊木的去向。
她到底會做什麼？
三途春千夜並不知道。
如果對方會和齊木空助一起離開……
想到這個可能性，三途春千夜的暴躁情緒更多。
如果是讓她疲憊的工作，那就不要做好了。她可以離開梵天，但三途春千夜並不想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
「我先送齊木回去。」三途春千夜這樣對Mikey說。
Mikey點了點頭。
此時的場合的確不需要齊木秘書的參與。
這些都是他們的事情。
齊木楠子就這樣被三途春千夜帶著離開了危險區域。
坐上了車，她鬆了口氣。
感謝三途春千夜，感謝首領Mikey讓她避免了不必要的麻煩。
車子行駛到了齊木楠子所在的公寓樓，她下了車。
然後三途春千夜也下了車，看著她，沒有說話。
看來他還是對她有話說。
超能力者有些無奈。
齊木楠子帶著三途春千夜上了樓。
這應該是繼小春千夜之後，三途春千夜第一次到她這裡做客。
齊木楠子倒沒有任何感慨。
她泡了杯茶，將它放在了他的手邊。
客廳裡有些安靜。
無論是齊木楠子還是三途春千夜，誰都沒有說話。
最終還是三途春千夜先開的口，「沒想到你還保留著那個很醜的周邊。」
很醜的周邊……
他是指小鳥先生嗎？
【還好，也沒那麼醜。】齊木楠子艱難地說著有點違心的話。
那個放著放著，就不覺得醜了。不過它的嘲諷眼神依舊有很強的殺傷力。
就像現在，齊木楠子能夠覺察到來自小鳥先生幸災樂禍的目光，像是在說她沒辦法掌控目前的話語權。
三途春千夜：「你可以在那裡放更可愛一點的玩偶。」
[所以說，你現在是想對我的房間布局表達自己的看法嗎？]
[哎呀哎呀~]
無奈更多了的齊木楠子因為他的話，倒是輕鬆了一些。
【我對那些並不熱衷。】讓家裡變得溫馨一些，從而去鑽研有關於房間小物品的知識，對於超能力者來說並不是需要格外注意的。
她在家裡的房間一目了然。
沒有太多的裝飾，書架是書架、書桌是書桌，小物件之類的存在很少。
自己上大學在外面租住的房間倒是有很多東西在。
畢竟是一個人居住，總是要考慮吃飯、洗衣服之類的事情。
一個人的住所裡增加那麼多的事項要處理，的確會有點人氣。
現在成為社畜工作之後，齊木楠子也沒有熱衷對家裡進行裝飾。
鄰居桃瀨成海過來做客，有的時候也會吐槽她的房間裡應該多一點溫馨的布局。
齊木楠子只是聽聽，沒有任何行動的想法。
小鳥先生應該是在她這裡駐紮比較久，能夠增加一點房間氛圍的存在了。
「它看上去有點像在嘲諷人。」
看吧，小孩子和大人果然是有兩個視角。
小春千夜可不會覺得它在嘲諷人，也不會覺得它醜。
恢復過來的三途春千夜有了和她一樣的認識。
「放這樣的東西在家裡，你應該會做噩夢，還是把它丟了吧。」
三途春千夜說出這話的時候，語氣有點急切，像是拚命在擺脫什麼。
好醜。
三途春千夜想，那種存在怎麼會存在這個世界上。
為什麼他還把這個東西送給了齊木？
齊木楠子毫無遺漏地接受著三途春千夜的想法。
久違的欣慰浮上了超能力者的心頭。
看來他終於認識到當時的行為給她帶來的困擾。
【沒必要扔，就那樣放著吧。】
有些東西的確放著放著就順眼了。
而且她也沒想好如果把它收起來，要放什麼東西填補那邊的空缺。
【我還是很喜歡小鳥先生的。】它讓她感到清醒。
三途春千夜聽到這話，眼睛裡帶著複雜的情緒。
他有點煩躁，但又沒辦法否認莫名的暖意占據著他的內心。
「你會喜歡送禮物的人嗎？小的，大的都喜歡嗎？」他這話捨去了很多。
小鳥先生是小時候的自己送給齊木楠子的，恢復過來的他有送她象徵著幸運的吉簽。
小鳥先生被她放在了矚目的位置，吉簽的話，三途春千夜並沒有發現對方有攜帶。
齊木應該不喜歡他送的禮物。
因為這樣的猜測，三途春千夜的心情沉到了谷底。
雖然他不是為了齊木喜歡才那樣做的，也不在乎所謂的感謝，但真的認識到這一點，還是很影響心情。
「這個問題你可以選擇不……」三途春千夜調整心情，避免造成齊木楠子的困擾。
【我很喜歡你的禮物。】
他的「回答」沒有說出口，就被對方的言語給打斷了。
他對上齊木楠子的目光，對方也並未迴避。
這是齊木楠子的真話。
很少會有人拒絕別人真誠的心意。
吉簽那個禮物，是讓她感到驚訝的。
齊木楠子並沒有想到恢復之後的三途春千夜會送她東西，而且還那麼努力。
她沒有討厭的理由。
作為回應，她在他生日的時候也送了象徵祝福的御守和那個周邊。
其實抽一張表明「大吉」的吉簽作為禮物更好一點。
但齊木楠子深知自己處於災難期，並沒有抽到吉簽的好運氣。
話說三途春千夜在神社抽籤的時候，居然能抽出那麼多吉簽，他的運氣看起來很好。
超能力者有點羨慕。
第84章
Mikey並沒有帶花垣武道他們去梵天總部，他只是就近帶他們來到了梵天的一處據點。
密閉的房間內，明亮的光線下，Mikey用著幽深的目光注視著面前的幾個人，「你們打算找我做什麼？」他這樣詢問。
羽宮一虎並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指著真彌，反問Mikey：「他到底是誰？為什麼會和那個人長得那麼像？」
「不單長得像，他們是同一個人，一虎。」Mikey說。
羽宮一虎：「說謊，這世界上不可能有死而復生的事情。」在他看來，Mikey的行為倒像是一直活在過去。因為活在過去，所以Mikey才會用這樣的方法裝作自己的哥哥還在。
「這個世界上有穿越的事情發生，那為什麼不能有死而復生的情況？」Mikey看著花垣武道，「武小道你應該很明白這個道理。」
花垣武道說不出一個反駁的字。
他也沒辦法再回到十二年前。因為他試過，在從橘直人那裡得知Mikey的去向後，他曾經想要通過和橘直人握手的方式回到十二年前，但他失敗了。
因為他們的願望實現了。
橘日向活著，不會面臨任何的危險。
東卍的大家大部分都過上了不錯的生活。
現在……
花垣武道不清楚，也沒辦法明白Mikey的話是真還是假。
這世界上真有死而復生的事情嗎？
如果有的話，那場地、艾瑪是不是也可以活過來？
「可是如果他真的是那個人，他不可能對殺害他的我沒有任何感覺。」羽宮一虎撕下他和Mikey的傷疤，試圖讓對方清醒一些。
「如果你還恨我，那直接把我殺掉好了。」這樣折磨自己，他真的看不過去。
Mikey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然後挪開視線。
「這世界上的確沒有死而復生的好事。大哥的確也沒有作為人類的身份而生活在這個世界，他是神明的神器。一旦作為神器，他的生前記憶全都化為了烏有。」
「雖然他已經不再記得之前的事情，可我非常慶幸能再次遇見他。」
真彌聽著幾個人的談話，算是清楚了自己死亡的原因。很多神器在知道自己死亡原因的時候都會感覺到痛苦，進而走向墮落。但真彌並沒有任何感覺。
或許死亡的時候，他會感覺到痛苦。
但因為別人還記得自己，甚至思念自己，這樣的事實讓真彌覺得生前很受歡迎。
雖然遺憾，但他還是選擇了坦誠面對死亡的事實。
「對不起。」羽宮一虎的眼淚突然落了下來，「真的對不起。」
無論是佐野真一郎的死，還是場地圭介的死都讓他感到難過。
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的無措讓他很想在出獄之後，對Mikey鄭重地道歉。
可等他出來，一切都變了模樣。
東卍早已解散，大家都各奔東西。
原本以為會一直在那裡的人音信全無。
現在，羽宮一虎見到了Mikey，他和自己印象中的形象相差好多。
花垣武道說Mikey的妹妹佐野艾瑪在東卍對天竺的鬥爭中，在距離墓園不遠的位置被稀咲痛下殺手，用球棒傷到了腦袋，之後就去世了。
黑川伊佐那作為異父異母，但被真一郎關心很久的弟弟，Mikey的哥哥也在關東事變中身亡。
Mikey已經沒有了帶領東卍走下去的動力，作為總長他的心被無盡的黑暗侵蝕。
羽宮一虎知道單憑自己的力量沒辦法拉回墜入黑暗的Mikey。
可是怎麼辦。
他沒辦法看著Mikey這樣。
*
「你不用再道歉了，一虎。」Mikey的語氣平淡，像是在說一件事不關己的事情，「這不是你的錯。我現在也沒有再怪你。」
「我很滿意現在的狀態，你們也沒有必要再找我。」
花垣武道有點不理解：「可是，這真的是你想要的嗎？和東卍的大家斷絕關係，成為梵天的首領，這就是Mikey想要的生活嗎？」
Mikey：「如果沒有站在這個高度，我是不可能遇到大哥的，武小道。我現在相信自己的選擇沒有錯，而且我將用自己的努力扭轉所有的遺憾。」
「扭轉？」松野千冬聽到他這樣說，抓住了需要在意的點，「Mikey你打算怎麼做？」
*
齊木楠子站在熙熙攘攘的商場，等待著齊木空助安排的人下達指示。
現在是超能力測驗時間。
齊木楠子從一個路人那裡拿到了一張紙條。
上面寫了很多字，一大半都是廢話，只有最後的才是她需要注意的關鍵。
[為什麼要忽略前面的話呢？]
[我真的很傷心。]
齊木空助還把握住了齊木楠子會忽略他話的情況，在最後也大倒苦水。
[不過，沒關係。有些存在直接抹除了，更省事。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哦，楠子（微笑）。]
齊木楠子：【……】
真麻煩。
齊木空助的廢話其實是有關於對三途春千夜的控訴。顯然他已經知道昨天三途春千夜和她見面的事情。
不過他也沒必要如此關係。畢竟他們之間並沒有發生什麼值得關注的事情。
三途春千夜有問她之後的打算。
最近問齊木楠子工作事情的上司有點多。
齊木楠子並沒有特別的打算。
當然她也知道對方並不是想問這個。
三途春千夜已經覺察到首領Mikey似乎在做一些他們不知道的事情。
作為這個事情的參與人之一，齊木楠子就是三途春千夜能夠了解這個事情的人。
「如果危急到自己的生命，我希望你能夠放棄。」
「有些事情不值得你那麼做。」
三途春千夜在離開之前這樣說。
齊木楠子還沒有遇到需要拿出生命來做的事情。
畢竟超能力者不會遭遇那樣的時刻。
所以他不用擔心。
三途春千夜：「明天見。」
明天的話，應該見不了。
齊木楠子此時按照齊木空助的指示，完成有關的測驗。
齊木空助的麻煩程度的確與日俱增。
測驗的很多項目和高中時相同，但變相的縮短了很多時間，齊木楠子忍受著嘈雜、無語、吐槽的想法，將項目完成。
最後的項目是在天空賭場拿到裡面的一個人所保管的指示牌。
天空賭場？
那是什麼。
齊木楠子看到這個信息時，下意識以為自己穿越到了所謂的少年漫畫。
即使這個世界有異能力者的存在，但對於大部分來說，那都是傳說，所以異能力者的隱蔽性可想而知。
天空賭場這種聽起來都有點飄浮的存在，真的有出現在橫濱嗎？
齊木楠子按照圖片，發動「千里眼」搜索天空賭場的蹤影，意外地真的在橫濱的上空發現了它的存在。
指示牌這種東西，放在流動性更強的商場裡不是更有難度嗎？
畢竟要準確讀取200米的心聲對於齊木楠子來說，可是一個不小的工作量。
放在密閉的空間內……
難道齊木空助準備放她一馬，不搞那麼高難度的測驗了嗎？
齊木空助並沒有給齊木楠子任何有關於指示牌的提示。畢竟一旦提示，那困難就不是困難。
齊木楠子依著客人的身份進入到了天空賭場。
她並沒有遵照客人的習慣計劃之後的項目，畢竟她不是客人。
她來到一較為不錯的位置，利用「心靈感應」讀取著天空賭場每一個人的心理活動。
但很意外的，她竟然一點都沒有讀取到有關於「指示牌」、「齊木空助」、「任務」等有關於她所想要的信息。
難道那個保管人在睡覺？對方應該沒有那麼心大到被他人囑託保管東西，然後在他人有可能來拿的時候選擇睡覺吧。
應該是哪裡出錯了。
齊木楠子想，這裡肯定有她遺漏的地方。
「你好，這位客人。你需要什麼幫助嗎？」或許是因為齊木楠子在最佳視角站得太久，沒有做任何事情，導致別人注意到她的情況。於是相關的工作人員就來詢問情況了。
她不需要幫助。
現在能幫助她的就只有她自己。
齊木楠子剛想拒絕對方的好意，可是在兩三秒的時間內，她就覺察到了面前人和普通人類的不同。
怎麼回事？為什麼她讀取不到對方的心聲？
這就是她發現的異常。
對方有在思考，甚至跟著思考來詢問她的情況，可是齊木楠子卻覺察不到他的心聲。
真是可怕。
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她沒辦法利用心靈感應讀取到信息的人。
對方有著半粉半白的雙色長髮，穿著明顯和普通的服務人員不一樣的衣服，精緻的臉上帶著一絲關切，「來賭場的客人都應該得到最好的對待。所以如果您有什麼難處，請不要隱瞞。」
齊木楠子好像明白了。
明白了齊木空助為什麼要把地點設置在這裡？
真狡猾。
齊木楠子按耐住吐槽的想法，對面前人的友好先是感謝，然後詢問：【請問你這邊是否保存著一張指示牌？】
整個天空賭場齊木楠子漏掉的人，就只有面前的他了。
對方面露驚訝，但也很快反應過來，說：「我這邊的確保存著一份來自客人要我保管的東西。」
猜測沒有超乎齊木楠子的預料。
她向對方說明自己是要取那份東西的人。
「稍等，我需要測驗一下。」面前的人也有自己的原則。
齊木楠子倒也不排斥。
畢竟他在遵守一個保管人的職責。
不過，對方並沒有詢問她，也沒有讓她做什麼。
他只是伸手觸碰了齊木楠子，表示自己明白了。
齊木楠子：【……】
那種感覺很奇怪。
明明只是觸碰，她卻更加確定了面前的人就是自己想要找的保管人，而且她還莫名地知道了那個指示牌在哪兒。
那是他的異能力嗎？
他確定了她的來意，她知曉了她想要的信息，禮尚往來類型的信息交換……
齊木楠子沒辦法對這樣的能力發表看法。
她應該慶幸對方對她的身份不好奇。
青年的名字叫西格瑪，是天空賭場的經理人。
他帶她去拿指示牌的時候透露了齊木空助的信息。
「那位客人說了很多有關於自己妹妹的事情。他將東西保管給我，並讓我交給你，想來是為你準備了一份不錯的禮物。」
指示牌也算禮物嗎？
齊木楠子心情有些複雜。
雖然找到指示牌是最後的測試，但她並不確定齊木空助會在她容易放鬆警惕的時候再做點什麼讓她感到清醒的事情。
「齊木先生是個不錯的人。」
齊木空助對外的形象一直保持的不錯。就是跟他走的比較近的人，會知道他不錯形象外表下的惡劣。
「聽說客人你和齊木先生鬧了點彆扭。」西格瑪將放置著指示牌的盒子交到齊木楠子手裡，表示關切，「希望你們的關係能夠改善。」
齊木楠子：【……】
你確定你是賭場經理人，而不是善於關心他人的小天使嗎？
第85章
雖然沒辦法讀取到他的內心，但齊木楠子知道面前的西格瑪是個友善的人。
面對友善的，並不知道她和齊木空助具體相處狀態的西格瑪，齊木楠子的回應肯定是她會和齊木空助相處好。
齊木楠子和西格瑪告別，然後拿著那個盒子，來到一區域，順勢打開。
[你猜我的下一步要做什麼？]
[猜錯了，可是會有非常危險的結果的哦。]
齊木楠子看到這，沒有任何震驚的情緒。
她就知道對方並不打算好好地結束所謂的測驗。
猜他會做什麼？
超能力者可不想那麼麻煩。
而且如果按照他的思維走，她很有可能會自亂陣腳，白白將優勢讓給齊木空助。
那是她不想要的。
既然是測驗，那就有規則。
齊木楠子按照規則完成了測驗，她絕對不允許對方有附加測驗。
這樣想，齊木楠子便瞬移到了齊木空助所在的位置。
「哎呀呀，還真是嚴格遵守規則的楠子呢。」齊木空助放下手中的資料，微笑地看著面前的齊木楠子，「附加的測驗也很有趣啊，為什麼不要繼續下去呢？」
齊木楠子：【我沒有繼續下去的理由。】
「如果繼續下去的話，說不定你就有理由了。」齊木空助下著所謂的預言，帶著可惜的口吻，「明明很有趣，而且我也可以藉此清理掉一些麻煩。」
他果然留著更大的陷阱給她。
幸好她沒接。
齊木楠子不由得鬆了口氣。
為了盡早從此時的狀況中脫離，她主動問起了有關於利用黃泉之語穿越的事情。
齊木空助嘆氣。
「你們的首領好像被舊事纏住了，有點走不開。」
齊木楠子：【……】
*
齊木空助說的沒錯。
首領Mikey的確被遇到的人和事推遲了穿越的事情。
雖然他嘴上沒有明說，但行動比言語更直白。
他和東卍的人見了面之後，齊木楠子的行程裡就有了陪Mikey和東卍的人見面的安排。
雖然齊木楠子全程是背景板，但這並不能減少他人對她的關注。
雙惡拉麵館的店長S\miley和Angry提及他們早就認識齊木楠子，她經常來他們店裡吃拉麵。
[也沒有經常。]
齊木楠子在心裡為自己澄清。
「我們的店裡還有和Mikey的東卍合影。」S/miley說，「齊木小姐應該沒有認出東卍時期的Mikey和梵天的首領是一個人。」
齊木楠子：[認出來了。就是不能和你們說。]
Draken和三谷隆有從花垣武道那裡得知Mikey的打算，雖然他並沒有透露所謂的能夠改變佐野真一郎死亡的辦法，但是Mikey想要做什麼，他們還是會支持。
哪怕經過了道路迥異的十二年，但他們的出發點都來自東卍。
Mikey是他們永遠的東卍總長。
包間很大，坐著的都是東卍的人，大家都為見到Mikey而高興。
Mikey卻沒辦法被他們感染，一同高興。
因為他們的選擇在十二年前出現了偏差。
「齊木小姐。」
在齊木楠子從包間裡出來時，她被一同走出來的花垣武道叫住了。
對方眼睛裡帶著認真，貌似對她有請求。
他應該是想要知道有關於首領Mikey更多的事。
但她知道的並不多。
所以她也不清楚自己會不會幫助花垣武道解答他想要了解的一切。
他們來到了酒店下面的咖啡廳。
齊木楠子等待著花垣武道的詢問。
「我想知道Mikey回去的辦法會不會對Mikey造成其他的影響？」花垣武道的關注點在這上面，「神明神器什麼的，對我來說好遙遠。我也知道從我穿越開始，我就應該接受這種非科學的存在。」
「神明會無償幫助別人實現穿越過去的願望嗎？」
「Mikey他是不是付出了一定的代價？」
原來還可以這樣想嗎？
齊木楠子有點驚訝。
不過他這樣考慮，也不是不行。
畢竟對朋友的擔心大過了對神明形象的濾鏡，花垣武道將神明擺在需要等價交換的惡魔位置，齊木楠子可以理解。
Mikey不需要付出什麼代價。
無論是他，還是她都能從穿越過去中實現雙贏。
齊木楠子對花垣武道表示首領不會有什麼危險。無論是幹部還是下面的人都會竭盡所能保護Mikey的安全。
花垣武道聽到她這樣說，稍稍鬆了口氣。
雖然他和齊木楠子的接觸不多，但很意外，得到她的保證，他會覺得安心。
一聽到幹部，他想到了齊木楠子在Mikey手下工作前，曾在九井一那裡工作，於是他便詢問了九井一的情況。
看來他認識的人真不少。
不，之前九井前輩也說過他和東卍的交集。
花垣武道屬於東卍的一員，那麼他們的確是認識的。
【他現在正在梵天總部工作。】
齊木楠子先是對他說明了九井一目前的狀況，然後說：【他是一個很不錯的上司。】
花垣武道點了點頭。
「我沒想到小鶴也在那裡。」他又說了一個人。
小鶴指的應該是三把手鶴蝶。
這種聽起來透著時光的話，不禁讓齊木楠子想起來齊木空助所提到的《梵天前傳》。
那裡應該有更多交代梵天干部和首領過去的事情。
齊木楠子不清楚穿越會不會涉及到《梵天前傳》的故事線。
雖說他們改變的故事線並不在十二年前，可穿越存在風險概率，也許……
不行。
即使有那樣的概率，齊木楠子也不能設想他們第一次穿越失敗的情況。
抱著不確定的念頭，只會讓事情發展導向不確定。
超能力者要有一次成功的信心。
花垣武道好像怕齊木楠子不理解，於是簡單的說明了他和鶴蝶的關係。
他們是竹馬關係，只是在小學時，鶴蝶跟著父母搬家去了神奈川就斷了聯繫。
之後見面就是在花垣武道國中二年級的事了。
齊木楠子沒有所謂的搬家之後再能聯繫起來的人。轉學之後還聯繫的，倒是有一個。
在高中時期空降的明智透真，她小學時期的同學，能記住她那麼久，齊木楠子絲毫沒有再次見面的欣喜，只會覺得可怕。
花垣武道還想對齊木楠子說什麼，然後就被齊木楠子的手機提醒打斷了。
是來自於Line的信息。
齊木楠子看到發信息的人，有點晃神。
[你不需要和花垣武道說那麼多。]
這句話是頭像有著吉簽和冰淇淋周邊的春千夜發過來的。
是小春千夜的Line賬號。
明明齊木楠子在之前有和恢復後的三途春千夜交換過Line賬號，可對方一次信息都沒有發過，齊木楠子也忘了這件事。
但現在，他卻用這個賬號，齊木楠子掃了一眼上次聊天的時間……
很久。
他居然知道她在和花垣武道見面。
是她通過齊木空助測驗後，放鬆了對周圍環境的感知嗎？
齊木楠子看著從不遠處走過來的三途春千夜，想對方或許也想對花垣武道說些什麼。
花垣武道沒想到三途春千夜會突然過來。
明明剛才Mikey在的時候，他並未出現。
看著三途春千夜在齊木楠子的身邊坐下，眼神凌厲地看著他，花垣武道的心猛然提了起來。
要說點什麼嗎？可是感覺說什麼都有錯。
「我以為和Mikey見面已經可以滿足你的期望，沒想到你會如此貪心，想要知道些別的事情。」
三途春千夜的不悅使得他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帶冰，明明是溫暖的春日，花垣武道卻覺得自己置身於寒冷極地。
「我、我只是想問齊……」
「你不需要問她。」
三途春千夜說：「你能知道的就只有你能看到的。」
花垣武道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因為他如果詢問三途春千夜有關於Mikey的事，梵天的事，對方肯定就是面前的這幅態度。
他有點慶幸在三途春千夜出現之前，自己從齊木楠子那裡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齊木小姐真的很厲害。
不但有在可可那裡工作的經驗，還有Mikey那裡的，現在和二把手三途春千夜相處的也很不錯。
花垣武道終於明白了自己為什麼在聽到齊木楠子承諾後有安全感。
因為齊木小姐就是一個值得信賴的人。
[我應該感謝你的誇讚嗎？]
居然能從這樣的信息裡推導出她值得信賴，真奇怪。明明她並沒有做出值得注意的事情。
有三途春千夜在，花垣武道就沒有再問了。
因為他的眼神真的很恐怖。
明明沒有多少的情緒，卻莫名讓人張不開嘴。
迅速結束咖啡廳談話的花垣武道準備回包間，齊木楠子自然也要過去，畢竟休息時間結束。三途春千夜也跟了過去。
推開門，齊木楠子就注意到包間裡多了不少的幹部，九井前輩、兩位灰谷幹部、三把手鶴蝶……真厲害，今天應該是所謂的東卍梵天成員團建。
灰谷蘭揮著手對著齊木楠子打招呼。
齊木楠子覺得現在的場合就更沒必要讓她在這裡了。
她可以休息嗎？
*
答案是不能。
但她完全能找個理由去避開目前的情況。
她走到首領Mikey的身邊，提了下齊木空助，說對方有事情要找自己。
沒錯，齊木楠子利用齊木空助的方便為她躲避麻煩。
即使是麻煩精，有的時候也是可以幫忙解圍的。齊木楠子深知這一點，所以她才會利用優勢，解決掉避免自己參與到東卍梵天團建的情況。
她不想知道那麼多有關於東卍的事，也不作為梵天干部們和東卍聊天中的背景板。
她還有要事在身。
齊木楠子得到了首領Mikey的應允，快速出了門。
剛才還衝齊木楠子揮手的灰谷蘭嘆氣，失落地說：「欸~齊木好像在躲我。」
灰谷龍膽看了下包間的人，總結：「她在躲避更多的麻煩。」
九井一自然也清楚齊木楠子利用藉口離開的原因。正如灰谷龍膽所言，齊木的確討厭麻煩。
目前的情況，無論是Mikey還是他們都處於麻煩之中。
她的確不好參與。
只是九井一沒想到三途春千夜會跟著齊木走進門，像是他們在進來前有說話。
他的猜測在花垣武道的話後得到了印證。
「三途的眼神好可怕。」
雖然十二年沒見，花垣武道卻沒有和九井一生疏，與對方簡單說了幾句後，他這樣小聲地表達自己的感受，「齊木小姐當時距離他最近，坐在他旁邊也沒有任何害怕的情緒。她真的很厲害。」
「她好像之前是可可你的秘書。」花垣武道順勢誇了一下九井一的眼光，「你也很厲害。」
九井一聽到這話，心情不是一點的複雜。
厲害嗎？
他倒是沒春千夜那傢伙厲害。
三途春千夜居然不聲不響地靠近他的秘書那麼久！怎麼，春千夜還沒從童話故事裡出來嗎？
九井一將視線放到了即使坐在位置上也感覺一切與自己無關的三途春千夜身上，明明對方並沒有流露出任何和齊木親近的意思。
隔絕了一切關注的三途春千夜並沒有留意到九井一的目光，他只是覺得目前的情況好煩。
梵天和東卍根本沒有相處的必要。
Mikey將來的打算應該也和東卍無關。
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和他們見面？
即使這樣，三途春千夜也知道他沒辦法說Mikey的決定錯誤。
坐在位置上的三途春千夜的手觸碰到衣服口袋的手機，頓了下。
他覺得自己應該和齊木發個短信讓她以後遠離東卍的人。
九井一注意到三途春千夜拿手機編輯信息的動作，更生氣了。
Mikey就在這裡，他肯定不是和Mikey發短信。明司武臣雖然沒在，但三途春千夜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會和他發信息。
所以，可能性就只有一個。
春千夜在打擾齊木。
坐在九井一旁邊的的花垣武道打了個哆嗦。
他剛從三途春千夜的寒冷極地出來，現在又置身可可的冷氣裡，怎麼回事，他們的心情說改就改，情緒說降就降嗎？
第86章
齊木楠子並沒有擺脫所謂的麻煩。
在她從包間裡出來，她就收到了齊木空助的訊息。
這讓她不由得呼吸停滯一秒。
看來用齊木空助做藉口躲避麻煩，還是會造成麻煩。
被當事人抓包的心虛讓她點開訊息的動作慢了幾秒。
[我在這家酒店，如果有時間，就來我的包廂聊一下吧。]
他發訊息的時間和這個訊息的內容都讓齊木楠子很想吐槽。
能不能不要擅自對她的行為模式展開閱讀理解？會嚇到人的。
齊木楠子並不想去齊木空助在的包間。
因為利用「千里眼」探查的她知道他那裡也很熱鬧。
他是要和異能特務科的人商討什麼才在這裡的啊？！
真是的，她能不看到那麼多人嗎？
知道那麼多信息，超能力者也會累。
所以她打算直接回家。
[要回家的話，我這裡有辦法~]
齊木楠子看到這條信息，險些握碎手機。
齊木空助才是那個知曉人心的超能力者吧。
*
齊木楠子推開包間門，看著對著自己揮手的齊木空助，淡然地表示無視。
包間裡有異能特務科的人：辻村深月和她的上司坂口安吾。
辻村深月有說過齊木空助和異能特務科有合作。
當然這個合作最開始也只是齊木空助掩飾身份違和所做的手腳，即虛假記憶。
不過，他們真要展開合作，齊木楠子也相信齊木空助絕對能給異能特務科他們想要的合作項目。
畢竟齊木空助曾經製造過那麼多矚目的東西，甚至他還有能力穿越時空，繼而還改變別人的記憶。
「楠子~」
齊木空助繼續微笑，指了指旁邊的位置，「坐這邊吧。」
齊木楠子坐在了齊木空助所說的位置上，原因她不想聽到自己沒坐到他所說的位置上後，齊木空助借題發揮表示他們的關係不好。
因為辻村深月會信。
齊木空助倒是有些意外，微微睜大眼睛，驚訝的「欸」了一聲。
齊木楠子看向他，【這需要意外嗎？】要說需要，她立刻就走。
注意到威脅口吻的齊木空助笑了笑。
「的確不需要。畢竟我們的關係很好。」
辻村深月聽到這話，投來欣喜的目光。
她在為齊木楠子和齊木空助關係改善而高興。
齊木楠子：【……】
因為坂口安吾並沒有和齊木楠子見過面，所以在繼續對話前，他首先介紹了他的身份，也明確了自己和辻村深月的上下級關係。
作為回應，齊木楠子也簡單介紹了自己的身份。
坂口安吾：「我知道齊木小姐你的能力，畢竟你曾經有輔助齊木先生工作兩年的經驗。」
看來他看中的是齊木空助這邊的虛假記憶。
齊木楠子心情有些複雜。
「如果齊木小姐最近有換工作意向，異能特務科歡迎你的加入。」
這橄欖枝來的猝不及防。
原來被工作找這麼容易的嗎？
不過很抱歉，齊木楠子的下一份工作可是回去做她原本的大學生，度過愜意的大學生活。
無論是梵天的秘書，還是異能特務科的職員，都和她沒有任何關係。
【謝謝，不用了。】齊木楠子明確的表達了自己的看法。
辻村深月鬆了口氣。
進入異能特務科可是會和加班這種話存在形影不離，相親相愛的。
之前她就和齊木楠子說過讓其選擇不加班的工作，珍惜不加班錢多的工作。
看來齊木有把她的話聽在心裡，真好。
當時並沒有考慮這一層的齊木楠子：【……】
面對拒絕，坂口安吾並未露出遺憾的神色。他只是為她提供了一種將來的選擇，選擇權還是在於齊木楠子。
齊木空助和坂口安吾談的事務有關於妖怪話題。
真沒想到他們會聊這個。
最近在東京有幾個案子涉及到妖怪領域，雖然異能特務科有可以針對妖怪案件偵查的人，比如辻村深月監視的綾辻行人，但這一次可和京極夏彥不同。
從各方面考慮，綾辻行人不應該成為處理該案件的第一偵查人。
在這個時候，齊木空助給了他們一些幫助。
得知大概情況的齊木楠子無奈。
齊木空助就是喜歡搞事情，居然連這個都要參與。
真要是妖怪做亂，那可沒辦法找到所謂的罪魁禍首。因為妖怪是被人類的負面情緒吸引，湊到人類面前，進而利用自身的負面效應，使得人類做出一些不妙的事情。
對於這種妖怪，很多時候都選擇無視。只有類似的事件變得多了，才會被神明注意到，進而選擇剷除。
齊木空助在這個時候出場，難道是想要利用神明解決異能特務科的麻煩嗎？
話說異能特務科需要處理妖怪的事件嗎？既然確定了妖怪，不是人類所為，那和異能特務科沒有關係吧。
齊木空助回答了齊木楠子的疑惑。
「如果不是被害者裡有高官的親戚，這也應該不需要異能特務科出手吧。」
原來是這樣嗎？
看來就算是異能特務科也逃脫不了所謂的關係和職權利用。
坂口安吾：「解決東京的不穩定因素，維護市民的安全，也在異能特務科的職責範圍內。」
上司不愧是上司。
就算被人道破真相，也會用公事公辦的口吻來維護異能特務科的形象。
「可真要是妖怪所為，倒是可真的找不到所謂的罪魁禍首。」齊木空助又說：「即使剷除了妖怪，他人也不會相信。其實最簡單的辦法就是不要處理，把那些事情都當做一個個的意外事件。」
「雖然你的提議的確在我的考慮範圍，但是一旦再出現一個意外事件，那只會讓之前的不作為暴露。」坂口安吾的話有理有據，「而且一旦類似的意外事件變多了，那絕對不是意外。妖怪或許是無意識的，可是操縱妖怪的罪魁禍首有意為之。」
真厲害。
齊木楠子為坂口安吾的推理佩服。
的確，偶然事件變多了，那只會變成引人注意的有意為之。
「罪魁禍首這種稱呼聽起來的確是罪行累累。操縱妖怪的人也許並不是人。」齊木空助回覆：「對於非人類，我可沒有處理的把握。」
[沒有把握為什麼要答應下來呀？你是喜歡作死嗎？]
「不過沒有關係，楠子這邊剛好可以提升我的把握。」
「難道齊木能看得見妖怪？」辻村深月表達了自己的看法。
不但能看得見妖怪，還能看得見神明。
這就是齊木楠子在這個世界上超能力的提升。當然看見妖怪是最值得注意的。因為神明，一般人也能看見，只是會忽略。
「沒想到齊木小姐居然有這樣的能力。」坂口安吾說：「我理解你讓她來的原因。」
[我不理解。]
齊木楠子看向齊木空助，面露控訴的神情。
「這只是回家計劃的一部分啦。」齊木空助在坂口安吾、辻村深月離開後，這樣對齊木楠子說。
「黃泉之語被你拿著，覬覦它的人肯定不甘心。」
「說不定他還會做出更過分的事情哦。也許他所做的過分的事情，對我來說是樂見其成。」
齊木楠子聽到這話，感覺到一絲的危險。
「我想看看他所認為的楠子你的弱點是什麼？」齊木空助微笑。
超能力者沒有任何弱點。
齊木楠子面無表情地起身，表示自己要回去了。
齊木空助沒有阻攔。
她剛走到電梯區域，就聽到一聲巨響從某個包間傳了過來。
那個包間……
齊木楠子推開包間的門，就看到裡面亂作一團。
「齊、齊木小姐！？」
花垣武道看向齊木楠子出現在怎麼都打不開的門的門口，震驚中又帶著疑惑。
幾位梵天干部處於懸空的位置，沒辦法脫離。
那是一般人的視角，但在齊木看來，那就是包間裡的妖怪在作亂。
對於她弱點的探究開始了嗎？
不過那位好像沒有看出來，所以簡單粗暴地把她的上級牽扯了進來。
從弱點轉化為拯救上司計劃，齊木楠子接受起來毫無壓力。
三途春千夜沒辦法掙脫莫名的力量，看向出現在門口送死的齊木楠子，煩躁的情緒更多：「你想要找死嗎？快點走！」
[我不想死。]
灰谷蘭作為同樣被桎梏的人，對齊木楠子表示承諾：「等我解決完，就去找你。快點離開哦，齊木。」
[你要從地獄上來找我嗎？]
灰谷龍膽：「這裡很危險，不要靠近這裡，快點跑。」
[謝謝你擔心我。]
九井一直接一個字：「走。」
[你這樣說，我還是沒有能走的理由。]
在這個時候還不忘記關心她的安全，她的工作待遇還不錯。
可是這邊的麻煩說到底還是她引來的。
不處理的話，可會違背她的原則。
齊木楠子嘆氣。
沒辦法了。
既然都能看得見神明了，那看見妖怪也在日程規劃內吧。
她伸出手，對準妖怪所在的區域進行了處理。
妖怪自然有掙扎，甚至還把包間內弄得更亂。
可它注定逃脫不了被解決的結局。
亮光讓很多人都睜不開眼，等到睜開眼之後，原本懸空的幾位幹部就都沒了生命危險。
在場的人又驚又喜。
怎、怎麼回事？
齊木小……
最後一個「姐」字被眼前看到的一切中斷。
齊木楠子突然消失在他們的面前。
「我在做夢嗎？」松野千冬揉了揉眼，有點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剛才齊木小姐有出現在我們眼前嗎？」
花垣武道也愣了。
「有、有吧。」畢竟他是剛才第一個看到齊木楠子出現在門口的人。
松野千冬：「超、超能力者？！」
很多人聽到這話，下意識地看向Mikey。
原來Mikey對穿越事件這麼有把握，是因為他的身邊有著這樣一位能夠解決任何危險的人嗎？
被注視的Mikey：「……」
*
三途春千夜摸著脖子，感受到沒有桎梏的輕鬆，思緒卻跟著齊木楠子走。
因為她擁有很多能力才會在他變小的時候，那麼自然地選擇接受？
他有些不明白了。為什麼她會選擇待在梵天，為什麼她會接受他的很多要求。
明明齊木有更好的去處。
灰谷蘭：「我很開心哦。」
灰谷龍膽：「什麼？」
因為齊木小姐終於拯救了一次他。
灰谷蘭整理著自己凌亂的衣服，神色愉悅：「神明小姐英雄救美的行為太帥了，我的心怦怦跳個不停呢。」
灰谷龍膽：「……齊木才不想被你怦然心動。」他強調，但實則自己在齊木楠子淡然的伸手解決掉面前棘手情況時，整個人有種置身鬼屋，但身邊有齊木楠子在的安全感。
這種感覺讓他有點羞恥。
明明他才是需要為齊木提供安全感的人。
可在剛才，他表現得特別遜。
「妖怪、應該是妖怪吧？！」灰谷龍膽說。
回答他話的是面色複雜的九井一。
「嗯，的確是妖怪。」
他好像推出之前一直疑惑的事情的真相了，而且配合著真相，他那段原本模糊的記憶也變得清晰。
無論是齊木對於妖怪的處理，還是齊木的瞬間轉移，都印證了那段記憶的真實性。
在夜總會的那次……
他暈過去之前，見到的人是齊木。
為什麼事後的他沒有想出來……
原因也許只有一個，那就是齊木應該還有其他的能力，比如消除人的記憶。
*
如果可以，齊木楠子想要消除包間裡所有人的記憶。
但突然出現的蟲子打斷了她的計劃。
包間原本是沒有蟲子的。
是妖怪，不，是那個罪魁禍首的人的最後測試。
他在齊木楠子消除妖怪的時候，在妖怪的垂死掙扎中，用很有真實感的妖怪飛蟲嚇到了齊木楠子。
妖怪和蟲子其實是兩個概念。
妖怪類型的蟲子，齊木楠子並不害怕，但當時因為處於放鬆，沒有提防，她就中招了。
可惡。
她的弱點被別人知道了。
第87章
齊木空助在齊木楠子冷靜（情緒複雜）的時候打來了電話，關心她有沒有事。
「真沒想到梵天的聚會遭遇了妖怪襲擊呢。」
「能在那種場合沒辦法做到淡定，在他們面前玩消失，楠子你該不會遇到蟲子了吧？」
齊木楠子：【你是在幸災樂禍嗎？】他明明已經知道了大致的真相。
「幸災樂禍那倒沒有，我可是很擔心你呢，畢竟你最討厭的就是那個。」齊木空助嘆氣：「說實話，我有點可惜。」
【可惜？】他在可惜什麼？
「我雖然沒和那個操縱妖怪的人見過面，但是我能知道他在想什麼。他一定覺得被妖怪桎梏的人中肯定有對你而言是弱點的存在，但是他萬萬沒想到……」
「那些人對你來說一點都不重要。能讓你失去淡定的就只有蟲子罷了。」
齊木空助幫齊木楠子分析罪魁禍首的心理，被幫助的當事人沒有絲毫的輕鬆，反而壓力倍增。
因為，齊木空助還是沒說出自己在可惜什麼。不過就算說了，對於齊木楠子而言那也意味著麻煩。
【你想把涉及到妖怪的事情解決到什麼程度？】
「解決問題還要分程度嗎？」
「看來楠子你心裡也有權衡。」
齊木楠子聽到齊木空助那邊笑了笑，嗯了一聲後，說：「這個，我們需要請教一下家屬的看法。」
「不過明天吧。今天楠子很辛苦，我都看在眼裡哦。」
[你確定你是在貼心的為我著想，而不是在拚命的踩我痛點嗎？]
齊木楠子鬱悶地掛斷了電話。
此時的她站在一僻靜的森林，幽深的環境稍微緩解了她的焦躁。
先在這裡待會兒吧。
*
「楠子現在很安全。」齊木空助看著被掛斷的電話，對面前遭遇妖怪襲擊，又死裡逃生的眾人說，「真沒想到我答應別人要做的事情會殃及你們。不過也不能怪我，只能說最近妖怪肆虐，別人剛委託我幫忙處理，結果你們就成為了妖怪肆虐情況下的下一個受害者。」
「真不幸運。」
確實不幸運。
在場的人很多都心有餘悸。
哪怕看不到妖怪長什麼樣，但看過很多恐怖電影的他們能夠想像出妖怪的猙獰長相。
而且一下把梵天四個幹部級別的人都抓住……
應該是個具有章魚特質的妖怪。
不過他們也很幸運。
在危機的時刻，有齊木楠子出場，幫助他們解決了剛才的情況。
她真是個不得了的人。
「簡直就是神明。」松野千冬感慨。
不但能夠消滅妖怪，還能瞬間轉移，像齊木小姐這樣的人設放在漫畫裡可是要做主角的。
不知道她有沒有興趣以她的故事作為藍本來創作驚險刺激元素的漫畫。
花垣武道點頭，贊同他的話。
能夠有這樣的人在Mikey的身邊，他的確對Mikey所說的話，所做的打算有了更大的信心。
「你們很有眼光嘛，能找到這麼好的下屬。」松野千冬又說。
梵天的幾個人說不出一個贊同他們眼光好的話。
與其說他們眼光好，不如說齊木楠子選擇工作的眼光很特別。
畢竟一般人可不會靠近危險的梵天。
雖然現在在齊木的拯救下，他們更清楚她的非一般人特質。
她隱藏的很好。
如果不是他們有危險，他們也許在她離開梵天前，都不知道她有那麼多超能力。
按照齊木害怕麻煩的性格，也許他們在短時間內見不到她。
「如果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齊木空助微笑。
灰谷蘭：「確定就這樣走了嗎？作為齊木小姐的哥哥，你不打算和我們聊聊有關於她的事情嗎？」
「沒必要哦。」齊木空助的微笑少了很多：「因為楠子絕對不會和你們有更多的交集，所以我沒必要為了讓你們更好的了解楠子，就把她的事情告知給你們。」
「獨享和全世界最可愛的楠子的記憶，可是我的樂趣。」
「有你這樣的哥哥，齊木小姐好像有點幸運。」灰谷蘭言不由衷地說。
真是麻煩啊，齊木小姐的哥哥。
雖然他理解有這樣的妹妹是全世界最幸運的事情，但是哥哥大人好像有點過於干涉齊木小姐的人際交往了。
「其實我還是能夠理解他的心情了。」在齊木空助走後，灰谷蘭說了一句省略了很多的話。
灰谷龍膽：「……」
*
梵天的人跟著Mikey離開，但他們並沒有休息，而是來到了梵天總部的首領辦公室。
「也沒必要再說什麼了。」灰谷蘭說著和聚集目的相反的話，「反正大家都看到了。」
鶴蝶：「也許我們應該將秘書小姐的身份往上提一下。」
「感覺更沒必要了。」
「雖然很遺憾，但看得出來，無論是齊木小姐的哥哥還是齊木小姐這邊都不會在梵天待很久。」
灰谷蘭很坦誠地將自己的看法說了出來，「這一點，Mikey應該比我們知道的更早，也更清楚。」
話題一下子拋給了在談話中一直保持沉默的梵天首領Mikey。
面對眾人的注視，他淡淡地回道：「你說的沒錯。」
三途春千夜的心情因為得到Mikey的回覆變得更不好。
能讓Mikey放人，齊木那邊肯定做了對等的事情。
尤其是今天齊木暴露的能力，讓他更肯定齊木做的事情的危險性。
可是Mikey不說，和東卍的聚會上，那些傢伙好像也不知道Mikey的打算，只是一味的聊過去的事情。
無聊。
不。
三途春千夜在記憶裡略過那些無聊的面孔，鎖定了裡面他認為最不應該出現在他們面前的那個人。
他低垂著眼，陰鬱的情緒更重。
「你……你好。」
音像店的收銀台，花垣武道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三途春千夜，艱難的保持淡定。
三途春千夜的打扮和之前一樣，依舊是修身豎條紋西服，白色的襯衫袖子挽起，像是為了方便做點什麼。
他的確也做了點什麼。
在音像店快要關門，客人等於零的時候，他拿著木倉對準了花垣武道，精緻的臉上滿是死寂，「你都知道些什麼？」
花垣武道很想問你想讓我知道些什麼？
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突然拿著木倉對準他……
花垣武道該為自己沒有基於求生本能，大聲呼救而高興嗎？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然後，他聽到了木倉上膛的聲音。
花垣武道汗如雨下。
救命。
齊木小姐，我需要你。
他的腦袋裡突然蹦出來了曾經給他解圍的齊木楠子，有她在，三途春千夜應該不會對他怎麼樣。
不，等一下。
好像是想到了什麼，花垣武道努力地拯救自己，問：「你是想問有關於齊木小姐的事情嗎？」
今天花垣武道和三途春千夜的交集，除了在東卍梵天的會面外，就只有他和齊木小姐見面，三途春千夜中途空降的場合了。
三途春千夜在這個時候找自己，十有八\九好奇他和齊木小姐都說了些什麼。
應該是這樣吧。
花垣武道看向三途春千夜，尋求肯定。
他看到三途春千夜的嘴角微勾，帶著一絲瘋狂的笑意，「看來你沒有那麼笨。」
花垣武道：「……」
三途春千夜想要知道的是Mikey會讓齊木小姐做什麼事情。
這讓花垣武道很吃驚。
因為他和其他東卍的人都以為梵天的人早就知道Mikey的打算。
現在看，他們好像並不知情。
至少，目前來看，三途春千夜不知道。
「我其實並不太清楚Mikey會讓齊木小姐具體做什麼。」花垣武道總結者自己的感受，如實對三途春千夜說：「但我知道Mikey想要做什麼。」
*
[為什麼我要在大晚上的對一個見證我黑歷史的人開門。你是那麼想要讓我給你消除記憶嗎？三途春千夜。]
齊木楠子在準備休息的時候，聽到門鈴聲響起，有些苦惱。但最終還是選擇了開門，對方整個人都濕漉漉的。
顯然在外面下雨的情況下，沒有選擇打傘。
小時候的春千夜也許不會很好的照顧自己，長大後的春千夜在健康管理上更退步了。
根本不及格。
齊木楠子讓他進了門，然後準備去浴室拿乾淨的毛巾讓他稍微整理一下自己。
其實超能力者有更好的，解決三途春千夜目前情況的辦法，但她不打算。
不是說她不能再貢獻一下愛心，只是她還沒有跨過被人知道自己有超能力的那道坎。
齊木楠子絕不想被別人知道更多的超能力。
三途春千夜表現得很安靜。
他站在玄關，沒有想要進入客廳的打算，粉色的頭髮因為雨水濕漉漉地貼著他的臉，微低著頭，精緻的臉上帶著一絲的脆弱。
從浴室裡出來的齊木楠子站在玄關通往客廳的台階上，看著這樣的三途春千夜，手裡的毛巾輕輕地放在了他的頭上，對方因為她的動作回神，看著她。
齊木楠子嘆氣：【你想要知道些什麼？】
三途春千夜：「你答應Mikey的事。」
這個可不好回答。
齊木楠子需要點時間。
三途春千夜終於打開了話匣，表明了來意：「改變過去的承諾並不會易如反掌。你做了對你來說不理智的事情。」
不理智嗎？
齊木楠子有些意外對方會這樣說。
她注視著三途春千夜，然後伸手，讓對方擺脫濕漉漉狀態，一如白天所見的清爽。
【沒有回報的事情，我也不會做。】
三途春千夜並沒有為齊木楠子再次顯示超能力而意外，脫掉鞋子的他走到台階之上，將頭上的毛巾拿了出來，看向齊木楠子：「你終於要說你想要的了。」
齊木楠子並不打算說。
剛才的那句已經是最大程度的表示。
如果說再多，那只會讓她遭遇更多的麻煩。
*
花垣武道走出店門時，路上的人已經很少了。
他很疲憊，好想快點回家，早點睡覺。
可一輛車子突然攔住了他強勁的步伐，他疑惑地眨了眨眼，接著看車窗搖下，露出九井一的臉。
花垣武道的疲憊更多了。
你們今天怎麼回事？！
冷氣不夠，又來生命威脅嗎？
「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花垣武道堵在九井一話語前面，指了指蔫兒吧唧的自己，「我現在很累。」
九井一聽到這話，說：「我可以帶你去放鬆的地方。」
花垣武道伸手，拒絕：「我不想放鬆。」
睡覺是他最大的放鬆。
他想回家。
「做音像店的老闆也會讓你這麼疲憊嗎？」九井一疑惑，「你是不是平時不怎麼注重鍛鍊？」
花垣武道更氣了。
他是在嘲笑他體力差嗎？
「如果不是三途過來找我問話，我怎麼……」
「你在說春千夜找過你嗎？」九井一打斷花垣武道的抱怨，抓住重點，「他來找你做什麼？」
花垣武道很想問：那你來找我做什麼？
第88章
九井一自然有注意花垣武道的神色，對於他那不掩飾的疑問，他神色沒有改變，又問：「春千夜找你做什麼？」
花垣武道摸了摸後腦勺，簡單地說：「他想知道Mikey的計劃。」
「Mikey的計劃？」九井一聽到這話，微抿著唇，「我知道了。」
他這就知道了，他確定他知道了嗎？
努力想要清楚他們在想什麼的花垣武道認為自己的大腦在嚴重透支。
好想回去休息。
九井一作為經常為首領Mikey搜集資料和整理信息的人，的確清楚最近Mikey在想什麼。
另外，花垣武道貌似有著某種能力的事情，九井一也的確有點感覺。
畢竟有時候湊巧的場合堆疊在一起，那就成為了必然。
綜合這些年梵天對東卍一切都井水不犯河水，甚至Mikey也會不時提醒他們遠離花垣武道在內的東卍的人，九井一不可能不從中了解到點什麼。
現在，秘書齊木牽扯其中，加上她的能力與突然出現的哥哥，Mikey絕對在做一件常人難以想像的事情。
九井一回到梵天總部時，剛好和三途春千夜碰上。
三途春千夜看到九井一時，神色淡淡，沒有任何的情緒。
他剛想從九井一身邊路過，然後就被九井一的「你想要知道齊木要做什麼，所以才去找花垣武道的吧？」話給攔住了。
對於九井一這樣的詢問，三途春千夜嘴角微勾，說了句：「無聊。」
這話題一點都不無聊。
九井一很肯定三途春千夜就是詢問了花垣武道。
「你之後打算做什麼？」
「這個和你沒有關係。」
*
灰谷蘭和灰谷龍膽在第二天早上看著首領辦公室沒有齊木楠子的影子，並不意外。
「她肯定是有別的事情要忙。」
齊木楠子的確有別的事情要忙。
此時的她正在惠比壽小福的家裡，和齊木空助一起與罪魁禍首的家屬進行面談。
「真的很抱歉，給齊木小姐你製造了這麼多麻煩。」
夜斗坐在榻榻米上，表現得很是恭敬。
【異能特務科盯上了你的父親，那邊需要一個交代。】
「交代嗎？其實直接找我就行了啊。」一道少年的聲音出現在門口，引起眾人的關注。
少年穿著高中的校服，從外表看，就是普通的高中生，但在場的人都清楚他的具體身份。
「畢竟我才是引起異能特務科注意的始作俑者啊~」
這傢伙還承認了。
齊木楠子不知道該說什麼，就像他現在突然出現在這裡，讓人始料未及。
真麻煩。
「原來一直藏在妖怪身後的罪魁禍首也會主動出來承擔責任啊。」齊木空助微笑，「真好呢。這下不用我們擔心啦，楠子。」
確定不用擔心？
[你的防備心應該沒有那麼低吧。或許你只是想用這樣的方式來調侃我即將面臨的災難。]
齊木空助一如既往的壞心眼。
「能幫我泡一杯茶嗎？」夜斗的父親藤崎浩人不請自來後，自來熟地坐在桌子旁邊，對著惠比壽小福的神器說。
「我們可不歡迎陌生人。」大黑面色有點難看，對著藤崎浩人這樣說。
「其實你這麼認為也可以了。」藤崎浩人目光落在夜斗身上，說：「和你們關係最緊密的人是夜斗。你們的確不需要愛屋及烏對我關照。」
夜斗聽到這話，直接問他過來做什麼。
「我是想要來和齊木小姐談場交易的。」藤崎浩人話題又轉給齊木楠子，「上一次是我做的不對。我本來以為齊木小姐喜歡那四個人裡的一個，可是結局出乎我的預料。」
「我找不出有關於你的弱點。」
齊木楠子鬆了口氣。
看來他並不清楚她的弱點是蟲子這件事。
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嗎？！
「其實我也想要通過你的測試剷除一點麻煩。」齊木空助接過藤崎浩人的話，說：「但楠子的確沒有你所說的弱點，這讓我也有點困擾。」
[你真是在給我幫助的同時，不遺餘力添麻煩啊。]
齊木楠子別開視線，不看齊木空助微笑的臉，詢問藤崎浩人所說的交易是什麼。
如果索要黃泉之語的話，她是不會給的。
畢竟她是保管人，而不是所有人。
「我比惠比壽更懂得怎麼使用黃泉之語，妖怪方面也了解的比他多。」藤崎浩人說：「如果你們想要實現你們的目的，可以求助於我。」
看來他有注意到他們的打算。
不過，即使他如此自薦，齊木楠子也沒有謝謝他，接受他的建議。
既然是交易，不可能只有利益，沒有要求。
「我這邊當然有我的請求。」
「希望之後齊木小姐和齊木小姐的哥哥減少和神明這邊的接觸。」
如果真能順利的解決黃泉之語操縱妖怪進行穿越的誤差，完成改變過去的話，不要說減少接觸，回到自己世界的齊木楠子完全可以和神明這種存在說再見了。
這樣看，藤崎浩人的提議好像完全有益於她這邊。
不過——
【你的請求並不是需要努力做的事情。這和我們要你做的事並不對等。】
齊木楠子有意識到這一點。
而且這個所謂的請求，和藤崎浩人讓她遠離夜斗也沒有多大的不同。
看起來很好實行的事情反而是陷阱。
齊木楠子不想讓回去的事情變得更加複雜。
畢竟現在在這個世界的不只有她，還有齊木空助。
【你應該不會想借助別人來解決麻煩吧。】
這話是她對齊木空助說的，帶著些許威脅的口吻。
但其實齊木楠子也知道齊木空助並不會借助藤崎浩人的方便，因為——
「當然了，普通人也有自尊心啦。」齊木空助將手搭在齊木楠子的肩膀，微笑著說：「我可不想讓我的妹妹依賴別人。」
齊木空助所言的自尊心，在齊木楠子這裡解讀為他的實力給予的自信。
經常說自己是普通人的齊木空助真和普通人無關。
「下個月是爸爸媽媽的生日。」
「在五月到來之前，我們快點解決吧。」
齊木楠子有點意外齊木空助會用這樣的話做承諾。
不過，他說的沒錯，下個月的確是爸爸媽媽的生日，一個5月13日，一個5月14日。他們是天生一對的樂天派恩愛夫婦。
藤崎浩人聽到他們的話，就知道自己的計劃失敗了。
無論是齊木楠子還是齊木空助，兩個人都是有著驕傲的人類。他們驕傲於自己的實力，不會聽信他人，也不會任他人擺布。
「有關於最近的風波，我會選擇收手。」
藤崎浩人最終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在人類世界被異能特務科注意，在神明世界我也得到了天界的那些神明的關注，我的運氣真不好。」
夜斗：「什麼叫運氣不好？！這明明是父親你自己……」
「人總是要做點事情才不會讓自己變得那麼無聊啊。」藤崎浩人打斷夜斗的話這樣說，「而且你看看我也沒有造成多大風波啊。那些被妖怪蠱惑的人都是犯下無數罪行的人。」
「這一點，你應該比我更有理解吧。」他的聲音變得低沉起來，目光落在身體陡然僵硬的夜斗身上，「那些人可是很感謝你為他們處置了窮兇極惡的傢伙。」
「在沒辦法成為有存在感的神明之前，也許你會一直這樣存在。」
藤崎浩人：「如果不想，你可以試著掙扎一下。」
信息量有點大。
雖然這和齊木楠子無關。
藤崎浩人走後，齊木楠子看著夜斗低頭沉默，雪音也有些侷促，不知道該如何詢問或者安慰夜斗，心情有些複雜。
【看來你的父親大人對你的未來不止一點的擔心。】
夜斗聽到這話，周身的陰鬱更濃了。
【擔心之餘，他也很自信能夠掌控你的人生。我覺得你還是一直在惠比壽那裡工作好了，至少有了編制，惠比壽也不會忘記你。】
「齊木小姐怎麼這樣！！！」夜斗帶著控訴的氛圍衝破陰鬱，帶著些許的不甘，但在齊木楠子這裡倒像是活力的表示。
齊木楠子沒再理會他，直接從榻榻米上起身。今天的收穫還不錯，誤打誤撞完成了異能特務科的委託。
【我們可以快點回去了。】
齊木空助也跟著起身，說：「沒錯哦。」
「不過在回去之前，稍微向我透露一下你的審美傾向吧~」
「我可是很好奇在那次測驗時，你最擔心的是哪個人？另外，隨隨便便在半夜就給別人開門很危險的，下次不要這樣做了。」
齊木楠子絕對有理由相信齊木空助在她門前安裝了攝像頭。
另外他難道不會覺得自己的話存在矛盾的地方嗎？之前信誓旦旦表示她一千年不會談戀愛的人是誰啊。
齊木空助對於齊木楠子的表情解讀相當到位，他推著齊木楠子，說快點走。
「反正等事情解決之後，一切都解決了。」
齊木楠子也那麼認為。
所以她並不打算把昨天晚上三途春千夜離開之前類似於告白的話放在心上。
「如果你想要，你就可以得到。」
這句話三途春千夜之前對她說過，但昨晚的話沒有松野千冬他們的打擾，話給予齊木楠子的印象就很深刻。
「我會幫助你實現你的願望。」
*
齊木空助從惠比壽那裡得到了有關於操縱時空妖怪的訊息。
「其實我在術士裡的級別並不算高。」
惠比壽說：「因為我並沒有繼承先代們都記憶。有關於操縱妖怪的術式和關於妖怪的信息，很多都是從先代們的筆記中學到的。」
「所以……」
【所以你對第一次利用黃泉之語穿越時空的準備沒有信心嗎？】齊木楠子接過惠比壽的話，這樣問。
惠比壽如實地點了點頭。
「也許你會穿越到錯誤的時間線。」
那也只是也許。
總有成功的可能。
【你應該祝我好運。】
拿著黃泉之語的齊木楠子肩負著改變過去的任務。
雖然Mikey和齊木空助都有想要和她組成小隊的想法，但齊木楠子覺得那並不高效。
一個人遇到的麻煩肯定小於三個人遇到的麻煩。
另外她不知道作為原住民的Mikey穿越會以怎樣的方式存在於過去的時間線。
Mikey說起花垣武道的方式像是意識穿越。
齊木楠子之前經歷的穿越都是身體穿越。
很多時候需要轉換性別狀態，才能避免世界規則把她排擠出去。
這一次，齊木楠子不需要更換狀態。
因為她並不是這個世界的原住民，即使齊木空助幫她圓了自身存在的違和感，甚至還把十二年前的家庭住址寫的有理有據。
「楠子，你要快點回來哦。」
「畢竟我會把這次當做對你的新測試。」
齊木楠子：她果然不對齊木空助抱有期待。
因為Mikey並不知道齊木楠子具有其他超能力，所以在齊木楠子穿越之前，他將很多梵天成員的過往都以文件的方式發給了齊木楠子。
意思很明白，她需要補一下。
畢竟她有一些可能會和他們對上。
十二年前，不、更早之前的梵天成員正處於少年期，他們沒有現在這麼好說話。
萬一真遇上了，多點資料了解他們的性格，將會避免更多的麻煩。
齊木楠子對於Mikey這樣的考慮，意外但又佩服。
放心，她絕對會避免和他們接觸，做個努力執行任務的人。
如果穿越到錯誤的時間線，齊木楠子也會快點回來，保證不拖泥帶水。
黃泉之語，齊木楠子穿越時是帶不走的。
因為依照過去的時間線，這支筆在伊佐那美那裡。
她能夠相處的，就只有那個有著穿越時空能力的妖怪——一個看起來很小，完全可以放在掌心，有著柔軟觸感糯米糰形狀的妖怪。
它有著q版人偶的表情。
齊木楠子如果不是知道它是妖怪，估計會下意識的地把商店裡賣的玩偶和它等同。
惠比壽說它叫昏晨。
它擁有穿越時空的能力，不會說人類的語話。不過它會對外界進行感知，發出表達情緒的聲音。
糯米糰狀的昏晨平攤在齊木楠子的手心，發出呼嚕嚕的聲音。
「看來它很喜歡你。」惠比壽說。
齊木楠子感受著昏晨的柔軟觸感，覺得更穩了。
關係親近的話意味著任務剛開始就成功了一半。
剩下的一半，就由她來完成。
*
只是殘酷的現實提醒齊木楠子她要做的不是百分之五十，而是百分之百。
因為穿越，變成高中二年級生形象的齊木楠子竟然坐在了私立PK學園的教室裡，她的身邊站著一如往常和她聊些什麼的小妖精。
被包圍的超能力者感受著空氣的稀薄，整張臉晦暗了大半。
這一定是哪裡出錯了。
第89章
這一定是哪裡出錯了。
明明要穿越的是別人的時空，齊木楠子絕對不會穿越到自己的時空，而且還回到她麻煩最多的時候。
「你怎麼了？看起來有點不舒服。」海藤瞬注意到她晦暗的臉色，詢問。
[不要試圖解讀我的表情，更不要和我說話。]
超能力者現在有點亂。
「齊木應該是想念昨天放學後的拉麵，想到餓了。」燃堂力幫齊木楠子回復海藤瞬的話。
「誰會想念昨天的拉麵啊！」海藤瞬無語。
[我不懷念昨天的拉麵，也不懷念你們。所以你們能別出現在我的面前，打擾我的思考嗎？]
真糟糕。
感覺自己在做一場噩夢，但手裡的昏晨卻用自身存在感提醒她並不是夢。
面對這種情況，齊木楠子選擇請假回家休息。
她的能力出現問題了。
齊木楠子頂著一眾小妖精們關心的目光，面無表情地離開了教室。
她下一秒到的地方就是遠在英國的齊木空助的研究室。
齊木空助看到齊木楠子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有點意外。
「不是說不想見到我嗎？怎麼突然出現在我的面前，難道楠子有了口是心非的傲嬌症？」
[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見到你。]
嘖，這算什麼？想要回去的夢想變相的成為現實？可誰想要這樣的現實，好不容易擺脫了災難的高中生活沒有輕鬆多久的齊木楠子很煩躁。
齊木空助見齊木楠子沒有回話，收斂了微笑的神色。
「我想你現在應該是遇到了什麼困難。」
【不用想，你也看得出來吧。】
齊木楠子說著，把昏晨從自己手上扒了下來放在桌子上，【我們的計劃貌似出現了誤差。】
齊木空助目光落在長相奇怪的生物上，浮現出一抹微笑：「楠子好像遇到了很有趣的事情呢。」
*
這個一點都不有趣。
齊木楠子向他簡單的介紹了事情的大致情況。
「你在來找我之前，沒有確定一下現在的世界裡是否有那些人的存在？」
[如果確定了，那不是更糟糕嗎？]
齊木楠子還不想遭遇第二次打擊，所以她放棄探究這個世界的其他異常。
這次的穿越已經可以說是失敗的了。
在拿著失敗的成果穿越回去之前，齊木楠子想要從這個世界的齊木空助這裡拿到一些信息。
「真高興你能在遇到問題的時候第一時間來找我。」齊木空助有些愉悅，「就這樣一直保持的話，我們可是能成為全世界最無敵的兄妹哦。」
那種所謂的最無敵，對於齊木楠子來說沒有任何的誘惑力。超能力者只想解決此時此刻出現在面前的麻煩。
昏晨似乎覺察到齊木楠子的鬱悶，用著小翅膀飛了起來，用軟軟的身體觸碰她的臉。
[抱歉，就算你這樣我也不會再認為我們的關係合拍了。]齊木楠子伸出手讓昏晨落在她手上，【也許我需要對你做更多的功課。】
昏晨聽懂了她的話，將身體攤平，軟乎乎地發出愉悅的聲音。
齊木空助見狀，說：「只是一個擁有穿越時空能力的妖怪了。比起楠子你，它還差得遠呢。」
齊木楠子：【我應該感謝你這樣誇讚我嗎？】
齊木空助：「不用謝。」
齊木楠子在齊木空助的研究室待了很久。
期間齊木空助詢問了齊木楠子在高中之後的事情。
齊木楠子並沒有過多透露。
畢竟齊木空助的麻煩精屬性可是一點兒都沒少。雖然這個時候他們是合作關係，但等事情結束，齊木空助依舊是需要被提防的那個最大麻煩精。
齊木楠子不能對麻煩自投羅網。
「其實你也可以利用「千里眼」看一下這個世界的異常。」
齊木空助研究著昏晨，提議著：「如此，你才能預測之後會遇到多大程度的不確定。」
他說的也有道理。
「我很好奇你首先會看到誰？」
齊木楠子聽到這話，不由得將此時的從齊木空助和她穿越之前的齊木空助聯繫起來。
齊木空助一直有很強的好奇心。
對上他看過來的目光，齊木楠子很平靜。
她有任務在身。
如果真要分個先後，齊木楠子肯定是要找和這個任務牽扯比較大的當事人——目前不知道處於什麼年紀的Mikey。
齊木楠子沒有理他，即使她有了上面可以完全照搬回覆他的話。
言多必失。
此時需要遵守沉默是金的定律。
她利用「千里眼」找到了Mikey。
這讓齊木楠子的心情有些沉重。
如果找不到，她還能表示這是不幸中的萬幸，但現在她找到了。
齊木空助得知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了不應該存在的設定和人物後，摸著下巴細細分析：「應該是你和昏晨有相同的能力，所以導致它在發揮能力的時候，因而無意中使得你這邊的能力發動。」
「簡單來說就是穿越的能力疊加的太過，導致世界發生了融合。」
補過頭了嗎？
即使是這樣，次元壁脆弱到這種程度，真的合理嗎？
齊木楠子覺得她應該嘗試回去了。
下次就自己一個人來吧。
「不想在這個世界多停留一會嗎？」齊木空助覺察到齊木楠子打算要走，直接說：「今天可是爸爸的生日哦。」
「你因為穿越的事情，應該很久沒和爸爸媽媽相處了吧？」
齊木楠子：【……】
*
「「瞬間轉移」真的是個好能力。」
從英國回到日本的齊木空助站在客廳，看著因為他們突然出現，停止親密舉動，變得扭扭捏捏的父母，揮了揮手，「我和楠子回來了。」
齊木國春和齊木久留美：「歡迎回來。」
齊木楠子被拿捏了。
她真沒想到齊木空助會用生日這個日期來打亂她的計劃。
超能力者只能說齊木空助的惡劣深不見底。
她走在去往便利店的路上。
家裡做菜的調味料不夠，需要購買。
齊木楠子主動承擔了購買的任務。
「其實不用走著去，你也可以買吧。」
「我記得你第一次購買醬油，只花了幾秒的功夫。」
齊木空助對齊木楠子的出門行為表示不解。
如此流暢地說出她的黑歷史，齊木空助還真是夠友善。
對於他的友善，齊木楠子就需要把自己放在普通人的位置上，按照普通人的行為模式做事。
她就是要憑藉自己的雙腿走過去，順便透透氣。
情況對她的確不利。
她還是第一次遇到所謂的穿越能力疊加，導致次元壁破裂，世界融合的情況。
世界融合還精準融合到她的世界，她要感謝災難如此青睞她嗎？
街道上的人很多。放學在外面遊玩的學生，下班的大人都在路上走。
齊木楠子覺得自己在其中就是個普通人。
她從便利店買完東西出來，目光看著前方，然後她就看到了和她普通生活不匹配的人站在那裡。
三途春千夜、九井一還有Mikey，他們穿著白色的制服，站在人群裡。
因為身形條件的優越和精緻的五官，使得他們引起路人的頻頻注目。
關東卍會也會在這個時候出來活動嗎？
是的，關東卍會。
這是Mikey解散東卍後又成立的暴走族團體。
關東卍會和後來的梵天之間存在著很大的不同。單從成員看，目前是三途春千夜和九井一與Mikey相處時間最長。
不過那和齊木楠子沒關係了。
即使在穿越前被Mikey補了很多資料，甚至也被他說出自己有可能會遇到年少時候的他們說話，齊木楠子也沒有憑藉著利用資料對這個時期的他們的了解，就想靠近他們的打算。
任務從一開始就失敗了。
世界融合的不妙是失敗的一點；穿越的時間線也不對。這個時期的真一郎早已成為了惠比壽的神器，沒辦法挽救。
因為失敗，齊木楠子完全沒有想要再增加麻煩的打算。
等到慶祝完活寶父母的生日，她就穿越回去。
下次，她保證一定會進入到正確的時間和正確的世界。
*
三途春千夜對於人群的視線並不敏感。無論是路人的注視，還是打鬥前敵人的注視，他對那些目光都不感興趣。
但這一次，他卻隱隱地感到一絲焦躁。
落在他身上的視線沒有任何惡意，三途春千夜也沒有突然跳起來，因為對方的冒犯視線而暴躁地想殺人。
他抬起看著地面的頭，看向視線所在地，但那裡並沒有人。
三途春千夜有點愣怔，微抿著唇，難道是他的錯覺？
當然不是他的錯覺。
避開三途春千夜的視線的齊木楠子鬆了口氣。
他的觀察力可真敏銳。
她差一點兒就出現在他們的眼前了。
那可不是好事。
*
齊木楠子利用巷子的方便，瞬間轉移回了家裡。
「不是說要走路嗎？」齊木空助看著突然出現的齊木楠子，不解地問。
齊木楠子看了他一眼，說：【超能力者也有改變主意的時候。】
「看來你遇到了讓你改變主意的因素。」齊木空助微笑，「這個世界對你的惡意可真大。明天媽媽過完生日就快點回去吧。」
怎麼，他是終於知道她的不容易，準備手下留情，放她一馬嗎？
齊木楠子無語。
齊木國春和齊木久留美不太理解他們的話，詢問空助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齊木空助解釋：「此時正在你們面前的楠子是從未來穿越的楠子哦。」
齊木國春和齊木久留美：「欸——」
齊木楠子：[你確定你這是在放過我？]
齊木空助笑了笑，神色無辜。
因為齊木空助的話，齊木楠子的時間被活寶父母給占據了。
「小楠在未來有交到更多的朋友嗎？」
「小楠有參加聯誼會，找到合適的男朋友嗎？」
「小楠你一個人住會不會害怕？」
……
這是關心齊木楠子的齊木久留美的詢問。
「沒想到楠子會遇到這樣的事情呢。」
[能告訴我未來能中大獎的彩票號碼，或者買什麼股票能掙大錢嗎？楠子A夢！！！]
一本正經，成熟穩重的父親齊木國春努力利用心聲傳遞自己的願望。
被央求的齊木楠子咋舌。
哎呀哎呀，她的父親一如既往地沒有長進。
齊木國春得不到齊木楠子的回覆，鬱悶地垂頭喪氣。
不過在得知齊木楠子有工作經歷時，他直起來腰板，作為工作多年的成年人，他有很多寶貴的經驗要給自己的孩子說。
不過他的打算被齊木空助打斷。
「楠子將來肯定會在我這裡工作啦。一年只有十幾天工作，平時會有大筆的零花錢，不會有任何困擾的時候，這是我對楠子未來的規劃。」
齊木國春：「那還真是了不得的規劃呢。」空助和楠子的關係真好。
[我也想要一年只有十幾天上班的工作啦，嚶嚶嚶]
齊木楠子：[你在意的是這個嗎？]
齊木久留美也很感動：「小空的貼心總是讓我安心。」
「沒有了。」齊木空助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說：「我也只是在做哥哥應該做的事情。」
活寶父母聽到這話，更是嚶嚶嚶地感動，哭做一團。
昏晨在他們身邊飛了一圈，不理解他們為什麼哭，最終回到齊木楠子的肩上，發出「唔？」的聲音。
齊木楠子：【……】
第90章
因為齊木國春和齊木久留美知道齊木楠子穿越時空的事情，在第二天齊木久留美生日的時候，他們一計劃，就準備把生日的慶祝地點放到外面。
「在未來的小楠穿越回去之前，我們總是要給她留一些美好的記憶。」
他們是出於這個考慮打算的。
齊木楠子認為沒有必要。
畢竟，他們過生日的地點安排不需要來在意她的想法。
當然，既然他們已經決定好了，她也沒有勸阻他們的理由。
只是在外面吃一頓飯而已。
應該不會出現什麼問題。
*
事實證明她想錯了。
來到指定地點的齊木楠子在電梯裡遇到了灰谷蘭和灰谷龍膽。
灰谷蘭之前給她看的照片沒有錯，他的自誇也沒有所謂的水分。
他們的確走在了潮流的前沿，用他們的穿著和髮型，當然還有讓他們穿著髮型有了潮流基礎的長相。
爸爸媽媽早早就過去了，齊木空助也是。齊木楠子稍稍遲了一會兒，因為昏晨的緣故。
小妖怪今天比較活躍。
不再滿足於躺在手心，而是喜歡飛，和齊木楠子躲貓貓。
帶著躲貓貓的昏晨，就如同上面所言，遭遇了在電梯裡與灰谷蘭、灰谷龍膽相遇的不太幸運事情。
錯誤的時間線、錯誤的空間融合已經展露出世界對齊木楠子的惡意，這個時候放鬆警惕，百分百會遭遇麻煩。
齊木楠子就是放鬆警惕的受害者。
昏晨趴在齊木楠子的肩膀，看著貌似注視著它的人類，唔了一聲。
聽到動靜的灰谷龍膽「啊」了一聲，並往旁邊挪了一步。
為什麼他能看得見妖怪？
齊木楠子因為灰谷龍膽的舉止，警惕值又往上攀升。
神明是人類能夠看得見的，當然因為神明的體質，一般人會視而不見。
妖怪的話，人類處於小孩子時期會有就看見的概率。
在穿越前，齊木楠子很確定灰谷龍膽看不到妖怪。畢竟如果看到，他就不可能被妖怪抓……好吧，還是有可能被抓的。有的妖怪很厲害。
現在，齊木楠子實在好奇灰谷龍膽為什麼會看得見昏晨。
她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心聲已經亂做一團的灰谷龍膽。
「怎麼了嗎？龍膽。」
灰谷蘭注意到自己弟弟的異常，下意識問。
看來灰谷蘭沒有注意到昏晨的存在，不幸中的萬幸。
灰谷龍膽努力壓下自己的驚訝，保持淡定。
電梯裡面應該就只有他能看得見女生肩膀上的那個存在。
軟軟的，白白的，乍一看是個玩偶，其實是一個能發出「唔」聲響的奇怪生物。
他覺得此時此刻的自己就像漫畫裡面的主角，突然賦予了看得見某些存在的能力，該不會接下來他會看到更讓他驚奇的事情吧。
灰谷龍膽這樣想，事情還真如他認為的發展，在奇怪生物準備從少女肩膀起飛的時候，少女伸手制止了它的動作。
灰谷龍膽：原來她能看得見奇怪生物嗎？
因為這個發現，灰谷龍膽不由得觀察起看起來很安靜的少女。
依著視角，他也只能看得見側身。
她的皮膚很白，粉色頭髮，戴著眼鏡，五官很漂亮，不過站在那裡的少女看起來很有距離感。
畢竟從他們進入電梯時，對方好像並沒有看他們。
像是他們在別人面前受追捧的顏值在她眼裡和路人沒什麼差別。
雖然他這樣想，感覺自己有點自戀，可是灰谷龍膽還是有些好奇能夠讓面前的人保持淡定的理由。
難道她的身邊有幫她提升顏值標準的人嗎？
齊木楠子聽到灰谷龍膽心聲裡的「顏值標準」，淡定失去了一秒。
不要再提這個詞了。
很有時空感，會讓她下意識以為面前站著的不是少年時期的灰谷龍膽，而是梵天時期的。
話說電梯怎麼還沒到她要到的樓層，齊木楠子看著上升的層數，有些煩躁。
快點到吧。
灰谷龍膽的舉止自然引起了灰谷蘭的關注，只見他受到驚嚇後看向了旁邊的少女，灰谷蘭也順著自己弟弟的視線看了過去。
有那麼幾秒，灰谷蘭好像看到少女在發光。
感受著與平時不同心跳聲的灰谷蘭感慨：這——
難道就是一見鍾情？
齊木楠子：【……】
真糟糕。
她是人類，不會發光。
他也不會一見鍾情。
一切都是假的，是錯覺，不要信。
齊木楠子聽到電梯提示，快速出去避開麻煩。
「唔~」
昏晨在齊木楠子的手裡，發出疑惑的聲音。
妖怪也會給人類帶來災難。
超能力者深刻領悟到了這一點。
*
灰谷龍膽見齊木楠子走了出去後，剛想對灰谷蘭說些什麼。
然後——
他就注意到了自己大哥有些興奮的神色。
「難道你也看到了奇怪生物嗎？」灰谷龍膽依照自己的解釋詢問灰谷蘭。
灰谷蘭「欸」了一聲，微笑：「哪有什麼奇怪生物，明明就是一個超可愛的少女站在那裡嘛。」
灰谷龍膽：「啊？」
灰谷蘭：「你沒看到嗎？」
灰谷龍膽聽到這詢問，說：「我有看到，應該是你沒看到吧？」
灰谷蘭今天不想對灰谷龍膽的話進行閱讀理解，因為滿滿的愉悅感讓他只想在此時此刻聊和少女有關的話題。
「我覺得我戀愛了。」
灰谷龍膽：「！？」
齊木空助對於之後過來的齊木楠子，說：「你明明有很快速地抓到昏晨的辦法。」
「心軟的楠子讓它一直躲貓貓，享受樂趣，可是會給自己帶來麻煩的。」
[你是預言家嗎？還是你在我的周圍布了監控器，知道了我剛才的遭遇？]
齊木楠子鬱悶。
無論怎麼樣，他說的已經發生了。
等媽媽的生日一過，還是快點離開這裡吧。
生日蛋糕上來後，點好蠟燭，齊木久留美開始許願。
[希望小楠擁有更多的朋友，有自己喜歡的人。]
這是她心願裡的一個。
接收到心聲的超能力者也就只是感慨媽媽的人美心善，然後就把她的話放到一邊，沒有打算實行的意思。
齊木楠子不需要更多的朋友。
她要的就只是平靜。
齊木楠子吃著媽媽切好的生日蛋糕，感受著味蕾被甜食滿足，焦躁的心情緩和了不少。
還是需要慢慢來。
「我們去河屯君樂園玩吧~」
從慶祝地點出來的齊木久留美說著之後的安排。
胃口被滿足後，很多人的確會想到玩。
齊木國春：「我完全支持媽媽的提議。我手中的相機也會為媽媽的可愛永遠工作！」
齊木久留美：「爸爸不要這樣說啦。」
齊木空助看著你儂我儂的恩愛夫婦，對齊木楠子說：「看來你在離開之前還要去一下遊樂園。」
「嗯，我挺喜歡媽媽這個打算的。」
「這個遊樂園應該也是世界融合的產物。或者說，是楠子你穿越來的那個世界的東西。」
「你之前有去過那裡嗎？」
去過，而且還不止一次。
河屯君樂園總是那麼自然地出現，真讓人猝不及防。
齊木楠子站在河屯君樂園的門口，感受著周圍的喧鬧，有點晃神。
她的爸爸媽媽進入河屯君樂園，就開始玩了。齊木楠子不用跟在他們身邊，畢竟這也算他們兩個的約會互動。
就像上高中，活寶父母每次到運動會或者文化祭時來私立PK學園說是看她，給她拍照，實際上百分之九十都是他們倆到此一遊的紀錄照片。
他們會安排自己的時間。
齊木空助則是說有事，要離開一會兒。
目前就只剩下齊木楠子一個人在河屯君樂園門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
她想了一下，最終還是選擇了進入河屯君樂園。
不過齊木楠子沒有任何想要遊玩的想法，她只是想要找個地方待著。
齊木楠子選擇了湖邊的長椅。
這個時間點，人不算多。
她所在的長椅地點也僻靜。
天還沒有到炎熱難以忍受的時候，有湖邊的樹木遮擋，陽光也不刺眼，風吹著，也很舒適。
坐在這裡，齊木楠子突然有種等事情結束後，她會再享受一下這樣舒適的想法。
超能力者想要一沒有任何災難的假期。
齊木楠子被舒適的感覺弄得有幾分睏意，但她的意識還算清醒，能夠聽到周圍的腳步聲。
腳步聲一般都源自正好經過的遊客。
但也有的，是靠近齊木楠子這邊的。
靠近她的腳步聲在長椅的邊緣停下，沒有了聲響。
齊木楠子側過頭，便看到身著西服，扎著馬尾的三途春千夜站在那裡，用著探究的目光打量著她。
她可不記得自己在穿越前有和三途春千夜透露過什麼信息。
所以齊木楠子很好奇為什麼對方會出現在她的面前。
精準融合世界，可不意味著精準交友。
三途春千夜見她的頭轉過來看向自己，平靜地問：「這裡是你想要的嗎？」
齊木楠子不解，但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應該沒有。因為河屯君樂園並沒有神明需要你為此付出一切。」他是這樣說的。
繼灰谷龍膽可以看見妖怪後，你也能看到未來了嗎？春千夜。
第91章
這個時間線，不，應該說這個世界就很奇怪。
精準融合後，居然還會對有些人的能力和記憶產生影響，世界對她的惡意真的太大了。
【你都知道些什麼？】齊木楠子看著面前的三途春千夜，詢問。
三途春千夜聽這話，沒有說話，只是靠著齊木楠子坐了下來。
少年時期的三途春千夜和長大後的三途春千夜看上去沒有多大差別。
不說話，保持安靜的時候，沒有任何危險性。
可此時此刻，齊木楠子卻不那麼認為。
三途春千夜是個麻煩人物。
只是安靜地坐著，她就覺得對方會在下一秒說出讓她更驚訝的話語。
直覺預感，她已經說不清了。
齊木楠子認為她應該掌握話語的主導權。既然時間線已經錯了，之後會修正，那她就沒必要現在的小風波而過於擔心。
而且三途春千夜知道她，她也只是多了一個短暫關係的隊友。嗯，見證她穿越失敗的隊友。
隊友站在她這邊，不是在她的對立面，所以，她更沒必要擔心。
齊木楠子為自己開解，心理負擔少了很多。
「你給我的禮物很有用。」
齊木楠子在很久之後，聽到三途春千夜這樣說。
禮物？禮物指的是……
齊木楠子好像知道了三途春千夜擁有未來記憶的原因。
哎呀哎呀，惠比壽給的御守和河屯君樂園的冰淇淋周邊，真的能實現人的願望嗎？
如果可以，等穿越回去，齊木楠子也想為自己備一份。
不過，三途春千夜的話還有別的意思。
【知道那麼多，對你沒有什麼好處。許一些其他的願望吧。】
三途春千夜應該想要很多東西吧。
齊木楠子和小春千夜相處的時候，就知道他很想要別人的關注，想要受歡迎。
如果願望涉及到時空的概念，他許一些對自己有利的，滿足自己小時候的願望，應該更好一點。
齊木楠子看著三途春千夜，而對方也正好將視線從湖面收了回來，他平靜的眼睛裡帶著一絲波動，「我說過的，只要你想要，你就可以得到。」
但她說過，她沒有想要的東西。
「我會幫助你實現你的願望。」
齊木楠子聽到三途春千夜重複之前的話，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臉，問：【你是笨蛋嗎？】
幹嘛要對她這樣。明明她沒有做需要讓他做出這種事情的舉止。
這種感謝真的太過了。
【稍微為自己考慮一下吧。】她放下懲罰三途春千夜給她添麻煩的手，說：【下次不要再來了。】
齊木楠子指的下次是關於穿越的下次。
經過這次穿越洗禮的她沒辦法預料到還有什麼危險會等她。
雖然她會吸取教訓，但有的時候災難總比教訓來得更快，更多。
齊木楠子希望盡可能地減少不必要的麻煩。
三途春千夜聽到這話，嘴唇微動，「我想要實現你的願望。」
【那個願望裡沒有梵天，也沒有你。即使如此，你也要幫我實現嗎？】
齊木楠子第一次較為明白的告知三途春千夜自己的打算，希望對方能夠打消無謂的熱情。
她的世界很小。
為了這個很小的世界，齊木楠子一直努力到了現在。
她不想要更多的人進入到她的世界，打亂她的步調。
三途春千夜：「即使如此。」他說完，視線又放到了湖面上，沒有再說話。
固執的三途春千夜讓齊木楠子有些頭疼。
哪怕對方在此時保持沉默，齊木楠子也覺得自己身邊坐著一晃眼，沒辦法忽視的超大麻煩精。
不行。
她不能坐以待斃，任由三途春千夜朝著錯誤的方向走。
齊木楠子沒有想做教育家的愛好，可她真的要扭轉對方幫她實現願望的熱情。
扭轉手段：幫助三途春千夜挖掘更多的願望，以此打消他幫別人實現願望的熱情。
齊木楠子拉著三途春千夜的手，對方有點僵硬，看了過來，她問：【要不要去看將棋比賽？】
三途春千夜聽到這話，直接表示不要。
齊木楠子不甘心。
【也許你去看將棋比賽，會發現將棋的更多魅力。】
「那你呢？」
三途春千夜一本正經地問：「你是真的一點都不會將棋，還是之前在敷衍我？」
【……】
這樣的聯繫能力讓齊木楠子放棄思考一秒鐘。
一秒鐘後，她為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行為感到後悔。
將棋這種存在，對於齊木楠子來說沒有任何困難程度。
她的確會，嗯，當時也的確在敷衍三途春千夜。
明明只是那麼細小的事情，放到現在居然會如此危險。
心情複雜的不止一星半點的齊木楠子坦白：【我會一點將棋。】
就一點。
三途春千夜：「那我們下一盤吧。」
齊木楠子禮尚往來，表示不要。
她只想待在湖邊看風景。
她已經放棄思考了。
就這樣吧。
被人知道更多秘密也不是什麼需要再驚訝的事了。
*
「哦呀~」
輕快的聲音從齊木楠子坐著的長椅後傳了過來，不用回頭，齊木楠子就知道是誰過來了。
三途春千夜倒是回頭看了一下來人，注意到是齊木楠子的哥哥後，也沒有再在意。
對於三途春千夜來說，齊木空助從不是他需要增進關係，討好的存在。
他只在意齊木楠子。
三途春千夜認為齊木空助也是這樣想的。
「看來楠子你這次的穿越真的存在巨大的疏漏呢。」齊木空助從椅子後面繞了過來，來到齊木楠子的面前，微笑：「下次可不要這樣了。不然，我很有可能把麻煩直接為你剷除哦。」
「回去吧，楠子。」他說著把昏晨遞給了齊木楠子，昏晨觸碰齊木楠子的時候，齊木楠子感覺到面前事物的扭曲，再然後，她就回來了。
*
齊木空助看著回來的齊木楠子，拍了拍手：「第一次嘗試失敗！」
[你是在沒有私心地總結事實，還是有私心地在嘲諷我？]
齊木楠子無語。
惠比壽：「我的能力還有很多需要提升的地方。」
[你也要為這次結果總結教訓嗎？這次，應該和你沒有多大關係吧。]
雖然穿越用到了黃泉之語，用到昏晨，但失敗的原因有一部分在她。
首領Mikey：「辛苦了。」
他說讓齊木楠子回去休息，之後再說之後的事情。
齊木楠子點了點頭。
不過在和齊木空助獨處時，她又將自己的經歷告知給了他，其中去掉了和兩位灰谷幹部和二把手三途春千夜的交集。
齊木空助對此有點驚訝。
「原來還有這麼好玩的事情嗎？」
【好玩？】齊木楠子面色很不好，臉上帶著煩躁：【我可不想讓這樣的事情再發生一次。】
「我理解你的心情。」
「畢竟你為了能夠回去，努力到了現在。」齊木空助說：「我也不會讓別人毀掉你的成果哦。」
齊木楠子和齊木空助說了會兒話，然後準備回家休息。
在她開門準備走出去的時候，齊木楠子聽到了齊木空助的詢問。
「楠子你只是和那個世界的爸爸媽媽過個生日嗎？」
嘖，她就知道齊木空助肯定會對她有這樣的好奇。
齊木楠子掩下複雜的情緒，面無表情地回頭，問：【難道我還需要經歷更多的災難嗎？】
齊木空助搖了搖頭，「不需要。」
門被關上，齊木空助看著空蕩蕩的辦公室，嘆了口氣。
看來楠子並不清楚她的穿越會對他人造成影響。
也許，她以為那只是平行世界。
但不是。
齊木空助沒有了微笑。
早知道就不把事情搞那麼複雜了。
本來他只是為了小小地給楠子添點麻煩，但現在看麻煩的火苗好像燒到了自己。
世界融合嗎？
那可真不是什麼好消息。
還有那個漏網之魚。
有些礙眼。
真的不可以除掉嗎？
*
「怎麼回事？」
灰谷蘭看書的時候，突然說出這樣的話。
灰谷龍膽看向他，「什麼？」
「我總覺得在數年前自己有看到過齊木小姐，還對她一見鍾情。」
灰谷龍膽：「你在做夢吧。你怎麼可能和齊木小姐碰上，時間對不上，如果對上了……」
那不是很糟糕嗎？
灰谷龍膽說的糟糕是年齡差。
他們和齊木楠子存在著年齡差，應該說梵天的每個人都和齊木存在年齡差。
有的大，有的小。
灰谷蘭說一見鍾情，灰谷龍膽只能說別讓他做夢。
可他的話沒說完，湧現的記憶好像也給了他之前好像見過高中時期齊木的感覺。
在電梯裡。
她的肩膀好像還有一個會飛的糯米糰。
應該是虛假記憶吧。
灰谷龍膽想，應該是睡多了，所以才會有這樣的錯覺。
不過畫面中的齊木小姐形象相當還原，對於站在電梯裡的他和大哥，也沒有所謂的關注打算。
那個時候的她就對別人的長相無感嗎？
真厲害。
*
三途春千夜所在的辦公室，窗簾半拉著，有些昏暗。
躺在沙發上的三途春千夜直起身，不悅的表情漸漸放鬆，變得沉靜。
「稍微為自己考慮一下嗎？」
「那樣的話……」
第92章
齊木楠子回到家就開始休息。
等到醒來，已經是晚上八點了。
穿越時空是耗費體力的。
昏晨還在她的左右，見到她醒來後，就開始飛來飛去，彰顯存在感。
有關於昏晨的資料，齊木楠子會在明天的正式復盤中詢問惠比壽和齊木空助。
另外，還有那個惠比壽的御守和河屯君樂園冰激凌的周邊。
齊木楠子不相信所謂的童話故事。
但三途春千夜的話，她又不能無視。
能夠在那個特殊的時空裡擁有未來的記憶，除了三途春千夜運氣好之外，齊木楠子覺得外在的運氣加成也需要重視。
所以她打算入手一份好運套餐，給自己。
希望下次穿越的時候，她可以有好運。
*
齊木楠子是這樣打算的。
只是她沒想到第二天去梵天總部的時候，三途春千夜就給了她一份好運套餐。
當時的她在拐角處遇到了他，打招呼的話還沒說出口，齊木楠子的手就被對方拉了過去，再然後，御守和某個河屯君樂園周邊出現在她的手心。
要高興嗎？看著御守和周邊，超能力者的心情很複雜。
感覺很不妙啊。
那個世界不算所謂的平行世界嗎？明明時間線那麼離譜，融合的世界也很離譜。
為什麼記憶還是準確無誤地傳達給現在的三途春千夜了呢？
她應該誇他運氣好，是幸運之子嗎？
即使被她說了那樣的話，三途春千夜還給她禮物，這讓齊木楠子覺得自己欠了不得了的人情。
不太妙。
世界的惡意對她這麼大，即使有好運加成，應該也起不了多大作用。
【謝謝。】即使如此，齊木楠子還是收下了三途春千夜的禮物。
運氣加成，能加一點是一點。
她是這樣想的。
三途春千夜說不用謝，然後就走了。
他的心聲真的很平靜。
齊木楠子聽不到對她有威脅的信息。
看來對方是真的只是送她禮物。
她將禮物放進口袋，走進了首領的辦公室。
「楠子，忘了跟你說，你做的事情對我們的記憶還是有影響的。」
齊木空助在她進來，就告知了她這個信息。
齊木楠子已經擺不出驚訝的表情了。
因為她從三途春千夜那裡已經知道。
真是個壞消息。
所以——
【有什麼解決辦法嗎？】
齊木空助留意到齊木楠子的平靜神色，揚了下眉，「看來經歷的事情多了，也讓楠子你很平靜地選擇接受既定事實呢。」
他走到齊木楠子的身邊，將手搭在對方的肩膀，說：「雖然這樣挺好，可是一直接受，遲早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哦。你應該不喜歡麻煩吧。」
齊木空助絕對在意有所指。
他的警告對她沒用。畢竟他所擔心的，絕對不會發生。
當然，他所說的也是對的。
齊木楠子的確不喜歡麻煩。
因為這樣，她才想在這次認真做足功課，希望能成功。
*
惠比壽說他查閱了昏晨的資料，昏晨這種傳聞可以扭轉時間定律的妖怪在實際的信息中，並沒有可以佐證穿越成功的例子。
「它不太穩定。」
「就連擁有黃泉之語的伊邪那美在也不會想用昏晨打發時間。」
這句話如果放在她穿越之前來說那就更好了。現在說的話也不算晚。
畢竟昏晨的不穩定，齊木楠子已經知道了。
所以她想她是否可以不帶昏晨穿越。
這個提議需要讓齊木空助那邊考量。畢竟當時也是齊木空助提到了所謂的世界規則，利用原住民世界的存在穿越時空受到的約束會小一些。
現在如果放棄這個路徑，直接用自己的超能力，齊木楠子會不會受到世界規則的約束，又成為了關注的重點。
「楠子可以試一次。」
齊木空助說，「疊加太過的影響，你我已經知曉。目前，還是需要一次檢驗。如果到時候，還是能在那個世界看到我……」
「不如我們就直接不管，從現在這個時間回去吧。」後面的話是齊木空助小聲對齊木楠子說的。
看來齊木空助也有想要放棄的意思嗎？
這傢伙肯定有別的解決辦法。
真是的，既然有，那就一開始別把事情搞的那麼複雜啊。
他是多想讓她遭遇麻煩啊。
現在改變主意是善心大發，還是麻煩殃及到了齊木空助他自己？
齊木楠子有些無語。
其實利用自己的穿越能力，齊木楠子會受到「世界不可能存在兩個相同的人」的約束。
也就是說，如果她穿越到了自己所在的世界，為了不受約束，她必須轉換狀態。
但上一次，昏晨的能力觸發她的能力吼，在錯誤的時間線，錯誤的世界融合裡，齊木楠子並不是作為局外人活動的。
她成為了那個能夠融入世界，根本不需要改變狀態的存在。
這聽起來倒是省了她轉換狀態的時間和精力。
但省事的背後意味著更多的麻煩。
這次沒有昏晨在，齊木楠子也不想轉換狀態。
因為她對於這個世界來說，就是天外來客。
那個時間線根本沒有她。
所以她也不必受到規則的牽制。
齊木空助並沒有向Mikey和惠比壽透露齊木楠子有穿越時空的能力。兩人對穿越一知半解，齊木空助隨便找個由頭，說有更好的解決辦法，他們也不會再深究。
最主要的能夠說服他們的還是齊木楠子真的消失了。
這次就讓她成功吧。
齊木楠子走進一個書店，看到最新雜誌上的日期，期待跌落到了谷底。
沒有昏晨的干擾，單純依靠自己的能力也只能使得齊木楠子穿越到了十三年前。
還差一點。
齊木楠子走出書店，心情有點糟糕。
「你這小子是故意找揍。」
不遠處偏僻的角落，幾個不良少年對被圍著的人這樣說。
齊木楠子本來不在意。
但——
「說東卍壞話的，就得死。」
這樣的話傳到她的耳朵裡，讓她下意識地回頭。
齊木楠子看不起被包圍的人的身影，開玩笑的，利用「透視」能力，將幾個不良少年身影除去的話，她還是知道說出那話的人到底是誰的。
其實聲音一出來，她就已經確定了。
是三途春千夜。
一對四，她能說他的勇氣很足嗎？
當然從做不良少年開始，人的確不缺勇氣了，嗯，被揍的準備。
在四個人準備繼續教訓三途春千夜時，齊木楠子出了手。
實際也沒有明面出手。
她利用「心靈感應」暗示警察快往他們這邊趕，再不走，就要被警察教育，接著會通知家長。
四個人都有點怯。
畢竟他們的確不想引起這樣的麻煩。
無論是警察的教育，還是家長的嘮叨都讓他們心煩。
「這次算你走運。」
走之前，那幾個人還對三途春千夜說了這樣的話。
齊木楠子站在不遠處，看著人散去，三途春千夜倚著閉門歇業店鋪的門，短髮有不少貼在他的臉上，使得他整張臉帶著一絲的狼狽，但倨傲的神色未減。像是再有人說東卍的壞話，他還會站起來去教訓他們，哪怕遇到更多的人。
雖然從Mikey那裡得到的有關於三途春千夜少年時期的信息比較少，但齊木楠子並不意外三途春千夜少年時期會是這個樣子。
好了，她該回去了。
這次穿越對齊木楠子來說，還是失敗。
下一次穿越之前，也許她還是需要借助晨昏，不過需要把控程度，不然有可能會發生世界融合，錯誤時間線的情況。
齊木楠子這樣想，目光下意識地掃向三途春千夜，這次他沒有跟來，真是太好了。
她沒想到三途春千夜的視線恰好和她對上。
對方不悅，冰冷的眼神在對上的一瞬間出現了短暫的迷茫。
齊木楠子：【……】
糟糕。
*
東卍五番隊隊長Mucho對於Mikey交給自己管教的三途春千夜也很頭疼。
畢竟他真的是個笨蛋。
沒想到現在這個笨蛋還帶著一姐姐類型的人過來。
怎麼回事，該不會這傢伙揍了她的弟弟，正好被她撞到，所以被叫家長了嗎？
現在他帶她過來，這意味著三途春千夜把自己當做哥哥嗎？
Mucho該高興嗎？高興他多了一擅長惹事，不服管教的弟弟。
齊木楠子接收到帶著沉穩表情的人這樣的心聲，心情也很複雜。
她真的沒有想要過來看看現在的東卍的打算。
就像她所說的任務失敗了。
這次她沒有成為高中生，沒有看到所謂的齊木空助，雖然意味著自己的世界平安無事，沒有被精準融合，但時間線錯了。
因為意識到這一點，齊木楠子打算離開。
沒想到三途春千夜阻止了她。
這個時候的他並沒有預見未來，但也和看見未來差不多了。
不然，他怎麼會扒著一陌生人不放。
「這是我朋友。」三途春千夜對著自己的隊長Mucho這樣介紹齊木楠子。
Mucho：「……」
齊木楠子：【……】
兩人都覺得三途春千夜在開玩笑。
說吧，你到底把她的弟弟揍到什麼程度了啊？Mucho放棄思考，直接準備好了過會兒要對齊木楠子道歉的說辭。
齊木楠子：[……我沒有弟弟。]
第93章
三途春千夜並沒有所謂的想要坦誠想法的舉動。
Mucho這邊注定要失望了。
不過沒關係，他可以詢問被三途春千夜拉過來的這個人。
應該是姐姐吧。
對方穿了上班族會穿的西裝裙，戴著眼鏡，只是安安靜靜站在那裡，卻讓人難以忽視存在感。
氣場很足。感覺下一秒就可以和她的上司參加會議，不會有任何壓力。
這樣的人的弟弟被揍了，三途春千夜的下場應該有點慘。
「很抱歉，他給你添了麻煩。」Mucho這樣說。
[他的確給我添了麻煩。不過不是你想的這種麻煩。]
Mucho沒有說明他心裡想的，從話語上看也不算錯。
齊木楠子接受了，然後準備按照道歉，接受道歉，事情和平解決的流程離開這裡。
三途春千夜並不了解Mucho和齊木楠子之間的對話深意。他有些不高興，自己給面前的人添麻煩了嗎？
明明、明明是她看到他的。
他注意到了。
站在不遠處的她在看他。
真奇怪，一個陌生人會用那種眼神注視他。三途春千夜解讀不出，只是覺得自己的心情受到影響，在對方想走的時候，他下意識地攔了。
她的態度也很奇怪。
難道大人都那麼奇怪嗎？
被一不良少年攔住，人會下意識地露出困擾的表情，可她沒有。
三途春千夜向隊長Mucho說她是自己的朋友。
其實這是假話。
對方不是他的朋友，只是一走在路上，和他對視，他攔下的姐姐。
隊長好像看出了他說謊。
三途春千夜想到這裡，目光看向了接受隊長道歉的齊木楠子，抿了抿唇。
「對不起。」他也道了歉。
如果讓她感到困擾，那他就道歉。
齊木楠子接受了三途春千夜的道歉。
事情圓滿解決。
假的。
三途春千夜說為了賠罪，要請她吃飯。
這就不用了。
Mucho對此卻有點觸動。
沒想到和別人合不來的三途會對大人如此禮貌嗎？看來面前的這位也是可以鎮壓三途的存在。
作為隊長，他認為他應該為三途的行為進行支持。
他這樣想也這樣做了。
[現在的人都那麼溫暖的嗎？]
齊木楠子有點震驚。
*
震驚之後，齊木楠子接受了他們的邀請。
然後——
齊木楠子在吃飯的時候，聽著三途春千夜說自己是獨生子的自我介紹，像是讓她多了解了解自己。
認、認真的嗎？
對三途春千夜人際關係了解很多的齊木楠子沒辦法對他的獨生子言論進行點評。
明司幹部聽到他這樣說，估計會很生氣，還有那個被春千夜提過的千咒。
不過齊木楠子也能理解，青春期的少年會和家裡關係陡然變差的情況。
另外，春千夜也說過小時候的自己會被自己的哥哥忽視，還會受到批評。明司幹部對於春千夜也有不少的愧疚。
Mucho覺得這個叫齊木的人真的很好說話，不，更應該說對三途很包容。
真沒想到對方和三途是第一次見面，三途還攔住了她，Mucho視線落在和齊木說話的三途身上，三途還是有很多做的不到位的地方。
吃完飯後，齊木楠子覺得自己真的可以撤了。
三途春千夜想要她的聯繫方式。
齊木楠子表示自己不方便。
畢竟就算留了，對方也發不過去。
作為成熟穩重的大人可不會一直包容少年，他應該接受被拒絕的結果。
三途春千夜沒說話，只是跟在她的身後，好像要送她回去。
齊木楠子在這個世界上可沒有家。
所以被這麼執著的三途跟著，她可是有被發現秘密的危險。
【回去。】齊木楠子站在街角，對著三途春千夜說：【你的家人應該很擔心你。】
三途春千夜將手背在身後，眨了眨眼，說：「我是家裡的獨生子。沒有人會擔心我。」
看來這個時期的三途和家人的關係真的不太好。
他又重複了下謊話。
只是這一次，齊木楠子真的覺得對方說不過去。
因為他的家人之一站在不遠處看他。
說謊話可是會有被拆穿風險的，三途春千夜。
「哥哥？」少女靠近，對著三途春千夜這樣稱呼，「你在這裡做什麼？」
三途春千夜：「……」
好了，她可以撤了。
齊木楠子想著，轉身就走。
三途春千夜沒有再跟上來。
少女是春千夜的妹妹明司千壽，她有些不解地看著自己哥哥突然不悅的心情，但他的目光一直盯著離開的那個姐姐背影，她順著他的視線也看了過去，「她是你認識的人嗎？」
三途春千夜沒有回答。
*
齊木楠子從三途春千夜那裡脫身，轉到一處巷子，準備回去。
只是誰能告訴她不良少年為什麼也喜歡往巷子裡鑽。
前腳走的Mucho居然和灰谷蘭、灰谷龍膽待在一起？他不是東卍的嗎？
也許除開東卍的身份，他的人際關係很廣，廣到認識六本木的灰谷兄弟。
齊木楠子不再驚訝。她對上因為腳步聲看過來的灰谷蘭、灰谷龍膽的視線，也只是面無表情地打算退出巷子。
灰谷蘭對於突然進入巷子的人很感興趣。
粉色的頭髮，漂亮的臉，淡定的眼神……是見慣大場面的社畜姐姐！
他喜歡這樣的類型。
「你好，齊木小姐。」
灰谷蘭聽到Mucho這樣對那人打招呼。
齊木嗎？
聽起來有點耳熟。
[一點都不耳熟，請你不要想太多。]
齊木楠子對於灰谷蘭的預感，心情不太妙。
她已經承受不起更多的災難了。
在這個時候，能夠看到少年時期的他們，作為下屬的她已經很高興了。
就這樣說再見吧。
Mucho禮貌地對齊木楠子打招呼，她也禮貌地回應了。
Mucho看起來很靠譜，沉穩，有這樣的人作為三途春千夜的隊長，齊木楠子覺得……
她好像沒辦法發表評價。
因為梵天時期的三途春千夜走著和現在不同的道路。
灰谷龍膽對於Mucho說話說到半截和一個姐姐說話，有些好奇。
他見過不少類型的人。
那個叫做齊木的姐姐看上去年紀並不大，穿著職業裝，像是公司裡的職員，不，不應該只是職員，她的衣服雖然看起來簡約，和一般的職業裝款式差不多，但剪裁、面料都很名貴。
她的職位應該更好一點。
或許是秘書，嗯，幫助高層處理事務的秘書。
她的目光看過來的時候，灰谷龍膽心有點怦怦跳。
明明他也見過不少人，不少場面，卻在這個時候表現得不太淡定。
難道這就是姐姐的威力嗎？
「你和三途分開了嗎？」Mucho問。
齊木楠子直接點頭。
畢竟他們就只是見了一面的普通關係，當然會分開。
Mucho指著巷口，說：「你們好像沒有分開。」
齊木楠子扭頭，看向他指的方向，然後就發現了某人的衣角。
【……】
為什麼分開的事件還有後續？
*
三途春千夜沒聽到巷子裡的動靜，忐忑了幾秒，然後準備再看一下。
不料，他就被抓包了。
她發現了他。
「Mucho，那是你弟弟嗎？」灰谷蘭在這個時候突然出聲，打破了沉默，「他看上去和你並不像。」
三途春千夜聽到這話，從被抓包的羞惱情緒中出來，看向灰谷蘭。
不認識，怎麼可能。
雖然東京的不良少年很多，但只要想了解，那還是可以了解的。
灰谷蘭、灰谷龍膽，一直在六本木活動的人為什麼會來這裡？
齊木應該不認識這樣的人。
那麼認識他們倆的就只有他的隊長Mucho。
他要離開東卍，加入六本木的隊伍嗎？
三途春千夜有點震驚。
也因為震驚，他詢問了Mucho。
Mucho並沒有加入六本木隊伍的想法。哪怕他和灰谷蘭、灰谷龍膽在少年院認識，相處了幾年。
他和他們並不是互相加入的關係。
在少年院，Mucho就已經有了要跟隨的人，只有他能統領他和灰谷兄弟，還有其他人。那個人是黑川伊佐那。
只是對方在出了少年院之後，並沒有召集他們實現當初的約定。
在這個時候，並無容身之所的自己被Mikey邀請加入東卍。
在加入之初，Mucho就已經表明他有自己的王。但即使如此，Mikey還是接受了他。
Mucho有著這樣的秘密，但他並沒有告訴三途春千夜。
灰谷蘭聽到三途春千夜詢問Mucho，心情很好地幫他解答：「如果Mucho願意，我們可以讓他加入六本木的大家庭。」
「這位齊木小姐要不要也加入我們？六本木這裡很熱鬧哦。」灰谷蘭走到齊木楠子的面前，對著她這樣說。
[不要！為什麼我一個職員要加入到你的隊伍裡啊？請正視你現在還是個少年的身份。想要為別人提供工作，再等幾年再說吧。]
齊木楠子拒絕了灰谷蘭。
灰谷蘭嘆氣：「真可惜。我還以為姐姐會哄我一下呢。」
齊木楠子：【……】
第94章
抱歉，成熟的大人可不會無底線地包容少年。
齊木楠子打算走了。
他們還是自己玩吧。
三途春千夜不太清楚Mucho和灰谷兄弟之間的糾葛，也不清楚為什麼灰谷蘭會對齊木那麼感興趣。
短時間內，沒辦法得到解答的他感受到了一絲事情不受他控制的危機。
焦躁、不安使得三途春千夜下意識地拉住齊木楠子的手，對方柔軟溫\熱的觸感稍微緩解了他的情緒，他的眼裡倒映著齊木楠子有點驚訝的臉。
「看來大家都喜歡大姐姐啊。」灰谷蘭注意到三途春千夜的舉止，微笑的表情沒有了，「Mucho你的弟弟比你有戀愛經驗多了。」
無辜躺木倉的Mucho：「……」
灰谷蘭的國文老師知道他那麼會說話，肯定會哭的。
齊木楠子看著被三途春千夜握著的手，聽到對方的心聲，覺得自己好像為三途春千夜，也為Mucho製造了麻煩。
三途春千夜在梵天時期懲治叛徒的手段讓底下的人都很害怕。他討厭背叛，討厭對梵天不忠誠，對他不忠誠的人。
Mucho所在的隊伍……
齊木楠子在首領Mikey給的資料裡已經有了解。
也許三途春千夜那麼擅長審訊，應該就是在東卍，在Mucho的手底下學習到的。只是隨著年齡和經歷的事情增長，三途春千夜這方面的業務能力愈發精湛了。
齊木楠子還沒辦法離開。
她要解決這個意外發生的事件所引發的麻煩。
讓Mucho和三途春千夜自己談是沒有什麼結果的。讓灰谷蘭繼續參與到他們的談話裡，那估計是「六本木歡迎你，Mucho」這樣的火上澆油。
齊木楠子覺得她有必要見到此時東卍的總長Mikey，讓他把信息告知給三途春千夜。
當然作為交換，齊木楠子會把自己的信息透露給對方。
既然這個世界人所產生的記憶可以影響十幾年後，那和一個注定會知情的人說話，那也並非意味著危險。
「需要考慮嗎？Mucho。在東卍可掙不了什麼錢。」灰谷蘭像是對Mucho真的重視了一般，說著拉攏的話，「畢竟有黑川伊佐那在，你遲早要從東卍退出來。」
齊木楠子第一次聽黑川伊佐那的名字是在橫濱。
那個時候三把手鶴蝶和灰谷蘭特意到橫濱福利院，那是可以回顧黑川伊佐那存在的場所。
按照關係親疏，一同和黑川伊佐那長大的鶴蝶和他關係最親近，會對他的命令言聽計從。
但會答應黑川伊佐那約定的還有灰谷蘭、灰谷龍膽、Mucho他們。
「天竺」的一部分幹部成為了後來的梵天的幹部。
如果黑川伊佐那需要，Mucho的確會退出東卍。
按照資料上講，三途春千夜和Mucho一同叛逃加入天竺，關東事變後，三途春千夜跟著解散東卍的Mikey，Mucho走出少年院之後下落不明。
想到這裡，齊木楠子有個不好的預感。
是個糟糕的預感。
她不願想下去。
還是按照計劃收拾自己造成的麻煩吧。
Mucho不應該被她的行為殃及。
齊木楠子想要和東卍的總長見面。
*
Mikey其實並不介意姐弟戀。
所以當他在街上偶遇了三途春千夜拉著一個姐姐的時候，他也很坦然地接受了。
畢竟現在都是自由戀愛。
真沒想到三途會在短時間內有這麼多大的發展。之前還不服誰，滿腦子都是打架的事情，現在卻像換了個人。
Mikey認為自己真是一個善於管理人的天才。
他剛想和三途春千夜拉著手的姐姐打招呼，卻被對方【你認識佐野真一郎嗎？】的話堵了回去。
她認識大哥？
Mikey的心情說不出的複雜。
因為他不知道對方是敘舊的，還是尋仇的。
不過按照他大哥那個性格，Mikey認為他也不可能得罪別人。
敘舊居多。
只是Mikey不知道面前的人是否清楚他大哥早已離世的消息。
齊木楠子進入了Mikey的家，三途春千夜也跟著。
Mucho有事沒在場。
「你想要了解什麼？」Mikey問。
齊木楠子並不想知道什麼，只是向他說明了來意。
Mikey震驚。
她是從十幾年後過來的，而且還是受了他的委託。
假的吧！
他相信科學站在他這邊。
一般人怎麼可能會穿越時空呢？
【本來就和科學沒有關係。】
【如果你想見佐野真一郎，我可以幫你，但只能遠遠地看。】
齊木楠子說出自己的證據。
Mikey沒辦法相信所謂的見到真一郎的說辭，因為真一郎早就死了。
【作為人的身份的確沒有了，但作為神器的身份還在。】
Mikey：「神器？」那是什麼。難道這個世界存在神明之類的存在嗎？
齊木楠子站起身，走到Mikey的身邊，問他要不要過去看。
Mikey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選擇了同意。
面前的人並沒有惡意。
就算是假的，也頂多是浪費了點時間。
如果是真的話……
Mikey不知道該怎麼設想下去。
他要怎麼看待以神器身份活著的真一郎呢？
「你要去哪裡？」三途春千夜看到齊木楠子將手搭在Mikey的肩膀，接受過多信息，艱難思考的他下意識詢問齊木楠子。
齊木楠子本來是想帶著Mikey瞬移到真彌那裡，她覺得讓他眼見為實更好一些，聽到三途春千夜的詢問，她也說了實話。
然後她就看到了三途春千夜過來拉住她的手。
好吧，他如果想去的話，那就去好了。
事情快點解決總比不讓他去，說明很多原因好。
真彌所在的地方是河屯君樂園。
真不知道河屯君樂園為什麼會在很多時候含量超標！它是在炫耀自己很受歡迎嗎？
不過還好，至少有著那麼多人在，齊木楠子也不害怕他們會被惠比壽、真彌發現。
當然，齊木楠子也好奇沒有她的提醒，Mikey和三途春千夜是否能夠發現惠比壽和真彌。
Mikey和三途春千夜從來沒想過和科學分離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從室內一下子來到了熙熙攘攘的河屯君樂園，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Mikey看著走動的人，目光掃了一週，看到了和一個男人站在一起的大哥佐野真一郎。
他穿著黑色的西服，打扮得很嚴肅，那是大哥很少會有的風格。大哥臉上帶著淺笑，溫柔的樣子和Mikey記憶裡一模一樣。
【一旦成為神器，他的生前記憶就被封印了。如果記起，那只會讓他墮落。】
齊木楠子在這個時候說了一點神器的設定，【你想要改變他變成神器的狀態，或者說你想要改變他的死亡結局。】
Mikey聽到這話，眼皮微顫，臉上的情緒很複雜。
「我以為我坦然地接受了大哥的死亡。」
「沒想到十幾年後的我還是道出了我的願望。」
很多人都接受不了親人的逝去。
時間這個淡化情感的工具有時候並不能起作用。因為在人脆弱的時候，他們會格外想念逝去的人。
Mikey側過臉，看向齊木楠子，微笑：「我很同意十幾年後的我的做法。」
「能夠遇到你，真的太好了，齊木小姐。」
齊木楠子沒有說話。
太好了嗎？
如果不是因為她的原因，導致三途春千夜知道了Mucho和灰谷蘭、灰谷龍膽他們的關係，齊木楠子想她會早點回去，準備下一次穿越。
「你想要什麼？」Mikey問：「難道只是想要幫我實現願望嗎？」
齊木楠子說：【請你幫Mucho對三途春千夜說一下他在東卍的定位。】
Mikey有些驚訝，因為這涉及到Mucho和三途。為什麼面前的齊木會提到他們倆？
齊木楠子簡單地說明了原因。
【我不知道這個意料之外的發展會不會引發後續不必要的麻煩。】
其實齊木楠子已經預測到了，所以才會努力的補救。
穿越錯時間線，真的很麻煩。
她看著板著臉，神色不高興的三途春千夜，心情複雜。
這件事的確需要聊一下。
Mikey知道Mucho有自己的王，但他並不清楚Mucho的王是黑川伊佐那，也不清楚黑川伊佐那和灰谷蘭、灰谷龍膽的關係。
原來還有這樣的關係在嗎？
黑川伊佐那的確很厲害。
三途……
Mikey的確應該把Mucho的事情告知給對方。
畢竟雖然三途現在聽話，一部分原因是Mucho的管教，如果不及時說明有些信息，Mikey有點擔心三途會不會做出一些驚人的舉動。
被齊木和Mikey兩雙擔心的眼睛盯著，三途春千夜感覺到了壓力。
他的確有點生氣，生氣於Mucho加入東卍時並不忠誠於Mikey！
無論是說東卍壞話的人，還是背叛東卍的人，都應該受到懲罰。
三途春千夜的確是這樣想的。
可是齊木她讓Mikey說明了Mucho的情況，三途春千夜有點凌亂。
他不知道該如何行動。
還有，齊木真的是從十幾年後過來的人嗎？她好像還認識自己。
那他們是什麼關係，這個……
齊木可以回答嗎？
第95章
少年不應該有那麼多好奇。
他只要過好現在就好了。
齊木楠子準備帶Mikey和三途春千夜離開。
不料三途春千夜在這個時候邁起腳，來到了一個賣冰激凌的攤位。
他要在走之前吃個冰激凌嗎？
這的確可以。畢竟，好不容易來河屯君樂園一趟。
只是齊木楠子沒想到三途春千夜居然把唯一買的冰激凌給了她。
超能力者有點懵。
這是感謝嗎？她幫助他了解自己隊長Mucho事情的感謝？
三途春千夜見齊木楠子沒動，直接拉著她的手，將買的冰激凌讓她拿著。
「希望姐姐也只和長大後的我玩！」
不知怎的，這樣的話突然從齊木楠子的腦海裡冒了出來。
哎呀呀，真麻煩。
看著手裡的冰激凌，齊木楠子對三途春千夜說了句謝謝。
一旁看他們互動的Mikey：「……」
齊木楠子帶著Mikey和三途春千夜瞬間轉移到了Mikey的家裡。
這個時候，有人敲門，是Mikey的妹妹佐野艾瑪。
她本來是想問Mikey明天去電影院看電影的事情，但當她看到Mikey的房間除了三途春千夜外，還有一個沒有見過的大姐姐時，她瞬間好奇了。
齊木楠子認為自己可以走了。
她從位置上起身，和Mikey打了個招呼，然後就準備離開。
「謝謝你。」Mikey這樣說。
【不用謝。】齊木楠子也是為了擺平自己的麻煩。
三途春千夜也跟著齊木楠子出了門。
「那個姐姐是誰啊？」佐野艾瑪問。
Mikey微笑：「是個需要感謝的人。對了，艾瑪你見過大哥穿西裝的樣子嗎？」
佐野艾瑪：「穿西裝嗎？我很少見他穿。畢竟他在的時候，大多時間都在摩托車店，一般也不會有人穿著西裝修摩托啊。」
她如實地說完後，反問Mikey：「你為什麼要問這個啊？」
Mikey說：「大哥穿西裝的樣子也很帥。」
佐野艾瑪「啊」了一聲，更疑惑了。
今天的Mikey到底怎麼了？
*
齊木楠子從Mikey家裡出來，並沒有著急回去。
畢竟她的手裡還有個需要消滅的冰激凌。她的身邊還跟著一不想回家的三途春千夜。
她慢慢地吃著冰激凌，對方也只是安靜地跟著。
等齊木楠子吃完後，三途春千夜這才打破了沉默，想要知道更多有關於長大之後的事。
【如果說的太多，也許會影響未來。】齊木楠子這樣回答。
三途春千夜想了下，說：「那你只需要回答我一個問題。」
「改變過去的話，是不是也會改變你和我之間的關係？」
答案是肯定的。
不但會改變關係，還會改變世界。
齊木楠子跟三途春千夜說過的，她要的世界裡沒有梵天，沒有他。
三途春千夜聽到她話之後，還是表示會幫她實現願望。
【會。】齊木楠子最終還是選擇坦誠，沒有隱瞞。
這個時候臨近傍晚，比白天要少了刺眼的光，一切都籠罩在夕陽的暖意光芒下。
然而，暖意並沒有照在三途春千夜那裡。他的臉色並不好看。
這和之前承諾幫齊木楠子實現願望的樣子正好相反。
當然，齊木楠子也知道現在的三途春千夜的反應才最真實。
「我在未來等你。」三途春千夜打破沉默，眼睛裡透著認真。
他這麼堅定地認為他們會在未來相遇嗎？那對於她來說可是份大大的災難。
齊木楠子嘆氣，然後讓他早點回家。
三途春千夜：「我是家裡的獨生子。」
即使在被明司千咒戳穿謊言後，他還是堅持他的話嗎？
【明司武臣幹部聽到會傷心的。】齊木楠子也進行拆台。
三途春千夜的眼睛微微睜大，貌似有點驚訝她所說的。
齊木楠子：【說謊話，總會被人拆穿。】
三途春千夜張了張嘴，貌似要說什麼，但最終會還是放棄了，彆扭的情緒湧了上來，使得他不再看齊木楠子，而是將頭轉到了一邊。
齊木楠子能看到他的側臉，對方的臉還帶著被打的淤青，配著白皙的皮膚顯得有幾分可怕。
齊木楠子在國中時期接觸的不良少年很少，畢竟她一直貫徹著低調的原則，對高調的人和事敬而遠之。高中時期，接觸的不良少年只有金剛前輩和從不良界金盆洗手的窪谷須亞蓮，燃堂的話是個笨蛋，和不良少年毫不相干。
剛轉學過來的窪谷須亞蓮是個將不良思維刻在骨子裡的人，無時無刻都會把他人的行為解讀為不良少年的幹架邀請。
三途春千夜還沒有達到他那樣的程度，但做事的狠度要遠高於窪谷須亞蓮。
他容不得背叛，會執行自己所謂的正義。
一直強調自己是家中獨生子，做事只考慮目標，不預想後果，臉上受了傷也會忽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不良少年的勳章，他倒是收集了不少。
齊木楠子看著這樣的三途春千夜，嘆氣，表示：【我回去了。】
話音剛落，三途春千夜終於把頭扭了過來，臉上帶著不敢置信，像是控訴齊木楠子說了不得了的話。
齊木楠子對上他的目光，說：【如果有機會，那就在未來見吧。】
三途春千夜愣了愣，雙手下意識背在身後，像是仔細聽大人講話的小學生，
「嗯」了一聲。
齊木楠子本來以為自己解決掉了麻煩，可以直接回去，沒成想突然竄出的人影打斷了她的計劃。
是夜斗。他追著一隻貓，出現在她的視野裡。
其實這個場景看起來並沒有多大的能夠影響她回去的因素。只是，他追的貓好像不是什麼普通的貓。
「為什麼我要被你這個無名小神追啊？」貓咪生氣地說著人話，鬍鬚抖了抖，招財貓的外形讓他的跑動多了幾分的可愛，「就算你的聲音和夏目一樣，我也不會聽你的話。」
「我只是接委託的人。接了委託，當然拿錢辦事啊。」夜斗說：「雖然我也很意外有個人的聲音和我相像啦，但我也不會因為相像，就不收他錢，說五円就是五円。」
「這跟沒收有什麼區別！」貓咪吐槽：「你去大街上走一圈，隨隨便便都能見到不被人撿起來的五円。」
「你怎麼知道我沒那麼掙過錢？」夜斗得意地揚起了下巴，攏了下瀏海，努力地將自己的臉呈現更帥氣的狀態，說：「我可是知道東京很多容易掉錢的地方哦。」
這是需要驕傲的地方嗎？
齊木楠子對於夜斗的話有些無語。
那個貓咪……
好像是妖怪。
「我給你雙倍的錢，你給我取消這個委託。」貓咪說：「這是我和夏目之間的事情，不需要你過來摻合。」
「出於擔心的委託，我還是需要接的。」夜斗回復地一本正經。
貓咪嘖了一聲，視線看向了它周圍的人。
一個女人和一個少年正看著他，一個面色平靜，一個帶著些許的驚訝，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三途春千夜的世界觀還是貼近科學。哪怕在之前看到了死而復生的佐野真一郎，他也不會完全接受世界上還有其他的存在。
一隻貓對著空氣說人話……
正值傍晚，白天與夜晚有交集的時刻，現在是都市傳說活躍的階段嗎？
他下意識地看向齊木楠子，不由得拉著對方的手。三途春千夜感覺到那個貓咪並不好惹，他們應該盡快離開這裡。
不好惹的不只是貓咪，還有和貓咪說話的神明夜斗。
齊木楠子感受到手部傳來的觸感和溫度，的確想和三途春千夜遠離此時的情況。
貓咪可不想這樣。
他憑藉著自己靈巧的動作跑到了齊木楠子的面前，說：「你看起來可不像普通的人類。」
現在貓咪也學會看面相了嗎？
或許它可以和市大三高的天久光聖做個朋友。
只是這個時間，天久光聖也就幾歲。
三途春千夜看到貓咪過來，想讓齊木楠子站在他的身後，不過被齊木楠子打斷了。
她看向貓咪，問：【你是否清楚昏晨？】
「昏晨啊？那不是有著可以穿越時空能力的妖怪嗎？」貓咪抖了抖鬍子，避開夜斗的抓捕，跳到了齊木楠子的肩膀上，接著說：「你該不會就是利用它來到這裡的吧？效果看起來很不錯。」
夜斗對於夏目口中的貓咪老師和一人類聊的不亦樂乎有些不解。
話說能和說人話的貓聊天，夜斗已經看出了面前人的不簡單。
從未來時間來的嗎？
夜斗抓貓咪老師的想法稍稍少了一些，他很想知道他在未來是不是成為了名震日本的夜斗教教主，手底下的神社無數，有著數以億計的信徒。
只要自己是那樣的存在，面前的人應該了解吧。
所以他能請求她回答這個問題嗎？
齊木楠子：[如果回答了，你會給我委託費嗎？按照我平時工作的日薪。]
昏晨的事情，她還是再想要了解一下。
所以，齊木楠子認為她需要在這裡再待一會兒。
貓咪老師：「想要知道昏晨更多的信息，請給我更多七辻屋的豆沙包。」
第96章
七辻屋的豆沙包？
如果是七辻屋是連鎖店的話，齊木楠子倒是可以幫它實現，但七辻屋並不是連鎖店，面前的貓咪老師也提供不了七辻屋的照片，所以……
齊木楠子還是可以幫它實現的。
利用超能力，把它所想的都印在紙上，等同於照片的存在讓齊木楠子鎖定了叫做七辻屋的店鋪。
下一秒，她的手裡就拿到了買來的豆沙包。
貓咪老師滿意地點頭：「真是不得了的人類。」
夜斗瞠目結舌，沒辦法想像但也真實面對了目前的情況，不禁感慨：「人類，還是神明？」
齊木楠子：【只是人類。】
三途春千夜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科學隨著齊木楠子的動作，在他的觀念裡再次變得矮小。
街上並不是聊天的地方，這個時候三途春千夜就站了出來，表示可以去他的家商量之後的事情。
其實說這話的時候，他還有些猶豫和忐忑。因為腦袋混亂的他已經記不起自己出門時，房間裡有沒有亂，衣服有沒有整理好放在櫃子裡。
「沒想到現在的人類接受起妖怪，神明能力那麼高？」貓咪老師感慨，「如果放在以前，人類估計會被我嚇得魂不附體！」
「誰會被一隻招財貓嚇得魂不附體啊。」三途春千夜努力找回自己的面子，目光掃視著說人話的貓那從頭到尾都很圓潤的身體，「現在的妖怪都這麼喜歡招財貓的嗎？居然會變成這個形象。」
根本就不會讓人覺得害怕。
而且有齊木在，她不害怕，三途春千夜就更沒有害怕的理由。
「呀，你這個臭小子，居然說我是招財貓。」貓咪老師很生氣，但又沒辦法將七辻屋的豆沙包放到一旁，直接去和三途春千夜打架。渾身氣呼呼的架勢讓它整隻貓都開始冒煙，它覺得自己被挑釁了，這個可惡的人類。
三途春千夜並沒有覺得對方的氣勢有影響到他。畢竟招財貓再怎麼生氣，也只是招財貓。
他略過貓咪的視線，看向齊木楠子，有點拘謹地說著回家的事情。
齊木楠子將貓咪老師的怒火和三途春千夜的不痛不癢看在眼裡，感慨三途春千夜的心理素質一向可以。
不感興趣的事情，抬不起他的一點興致。
*
三途春千夜的奶奶從來沒有想過春千夜會帶別人過來做客。
到了國中，春千夜越來越沉默寡言了。每次回到家，像是和別人打架了，帶著些許的狼狽。
武臣那孩子和春千夜年紀相差很大，在小的時候對春千夜還有一定的照顧，但等春千夜越長越大，不知道是不是武臣那裡越來越忙，反正他們能見面說話的機會越來越少。
春千夜的奶奶也很少看到孫子明司武臣，自己的兒子也是常年出差，很少能見到面。目前她能夠關心的就只有和她住在一起的春千夜和千壽。
春千夜的奶奶看著跟在春千夜身邊的人很高興。
是個看起來很靠譜的姐姐，和這樣的人待在一起，春千夜也許會有更多更好的未來。
「喵嗚~」貓咪的聲響讓春千夜的奶奶回神，她看著一個少年抱著一隻招財貓，有點驚訝：「我還以為你懷裡抱著的是玩偶呢。原來是真貓啊。」
貓咪老師：「……」
三途春千夜在齊木楠子他們和奶奶說話時，先回到了房間。
他還是覺得自己的房間需要整理一下。
或許是因為家裡的熱鬧氛圍太不尋常，原本待在房間裡的千壽這時打開了門，好奇地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然後她就看到了之前和自己哥哥站在一起的大姐姐。
唔，還有一隻看起來很好摸的貓。
話說它為什麼處於懸空狀態啊！難不成是幽靈……明司千壽被自己的腦補嚇到，放棄思考兩三秒，之後她又打消了這個想法。畢竟如果真是幽靈，奶奶和姐姐她們不可能不清楚。
一定、一定是有別的人在那裡，只是她下意識忽略了。
漫畫裡不是有那種存在感為〇的人物設定嗎？明司千壽覺得自己目前遇到的就是這種情況。
抱著這種想法，她努力睜大了眼睛，看清貓咪周圍的一切，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明司千壽看到有人站在那，而且還抱著貓咪。
存在感這麼薄弱的人真的好厲害。
明司千壽感慨，他也是哥哥的朋友嗎？
現在哥哥的朋友還真多呢。
「喵~」明司千壽看到貓咪注意到了自己，還衝她叫，千壽的心軟乎乎的。
好想給它餵小魚乾！
齊木楠子自然有注意到貓咪老師和明司千壽的互動，哎呀哎呀，得不到三途春千夜的關注，於是就從他的妹妹那裡體現存在感嗎？
妖怪的心理有的時候和人類沒什麼兩樣。
最終貓咪老師憑藉著自己的魅力，在進入三途春千夜的房間前，為自己賺取了小魚乾和肉罐頭。
它的自信又回來了。
在榻榻米格局的房間，貓咪老師吃著自己的獎賞，完全不提昏晨的事情。
但這個時候，房間裡也並非是安靜的。
因為夜斗有話要說。
他對齊木楠子從未來過來的事情很感興趣，就像他之前所說，他很好奇齊木楠子所在的世界有沒有一個名叫夜斗的完美神明。
無論是人還是神明都會對時間有著積極的期待。認為時間是讓他們變好的工具，但期待和實際總是有一定的偏差。
夜斗在未來沒有成為偉大的神明，但還好，因為他有了叫做雪音的神器，還和惠比壽小福他們住在一起，不會遭受晚上妖怪的侵擾。
比現在的夜斗，他的確要穩定的多。
【如果你不買轉運物，賭錢的話，你應該會比未來要更靠譜一些。】齊木楠子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夜斗先是一愣，接著就是無地自容的慚愧。啊啊啊，被她看出來了嗎？自己喜歡買轉運物和賭錢。
真是不得了的人類，她居然能夠知道他更多的愛好。
她是有偵探細胞嗎？比如一眼就能看清一個人的那種。
一眼就能看清一個人，她倒沒有那麼厲害。畢竟齊木楠子對別人沒有多大興趣。
了解別人主要是為了之後躲避麻煩。
齊木楠子還以為夜斗會猜出他們在未來認識，沒想到……嗯，是她高估了對方的思考。
三途春千夜比夜斗要考慮的遠。
畢竟他的思維還是正常的範疇，他覺得比起所謂的偵探研究，齊木楠子應該是在未來認識夜斗，就像她認識他，認識自己的哥哥明司武臣那樣。
她和神明也認識，這樣的話，她將來會不會選擇和神明有關的工作？畢竟神明要比人類有錢多了。
當然面前的這個收費只有五円的神明除外。
齊木楠子沒有和神明在一起工作的想法。畢竟他們在她那裡，可沒有所謂的濾鏡。
貓咪老師的胃被美味的食物填滿，飽的感覺讓它眼皮沉重，昏昏欲睡。
昏晨的事情可以等到明天再說嗎？
它有點累。
三途春千夜見到貓咪居然要食言，有點生氣。
浪費他們的時間的存在，無論是人還涉及妖怪都應該被剷除。
於是乎，三途春千夜就拎起昏昏欲睡的貓咪來回晃。
真沉。這傢伙身上的肉是實打實，靠著它的努力一點點攢下的吧。
三途春千夜晃了一陣，最終選擇放棄。
貓咪老師見到這樣，反而醒了。它站在榻榻米上，抖了抖身子，嘲諷道：「哼哼，真是脆弱的人類，這點力量都沒有嗎？」
齊木楠子：【……】無法理解貓咪老師為什麼會如此驕傲。
三途春千夜氣急，羞惱：「你想找死嗎？」
看來，三途春千夜對於妖怪也沒有什麼濾鏡。
*
小風波過去，房間裡恢復安靜。
貓咪老師終於對齊木楠子說出了昏晨的事情。
「那個妖怪聽命於伊邪那美，它出現的契機多源於她手底下的那支叫做黃泉之語的筆。你能遇到它，我能想出你經歷了些什麼。」
「你冒著被伊邪那美拖入黃泉的危險也要改變現在的情況，看來你的夢想很大。」
[不，那不是我的夢想。是惠比壽，另外還有首領Mikey的夢想。他們是夢想家，我是短暫處於實現夢想的執行人。]
雖然有這樣的事實，但礙於不能劇透，齊木楠子對上貓咪老師的視線，也只是說自己沒有那麼大的想法。
「昏晨的話，容易受到別人的影響，所以用它穿越，就要做好不穩定的準備。」
「不過只要順著它，把它當做孩子一樣照料，對方應該會聽你的話，把時間調整到你想要的點。」
看來無論是人還是妖怪，相處起來就必須走心。
但有一點貓咪老師不清楚，昏晨的能力會影響她的能力。
想到之前的時空錯亂，齊木楠子這邊就有點擔心。
「只要和它玩，它總會把握程度的。」貓咪老師像是看出了齊木楠子的擔心，這樣說：「它啊，雖然像個軟軟的糯米糰，但其實內裡帶著惡劣的成分。畢竟是活了很久的妖怪嘛，不可能純良。」
是這樣嗎？
齊木楠子補充著這個信息，將昏晨的麻煩程度提高。
以前是她大意了，認為昏晨就是一個和它外形一樣無害的糯米糰。
「其實有的人也和妖怪一樣善於偽裝。」貓咪老師說：「有的少年看起來很柔弱，教訓起人來那可是一拳不落。」
「我對那樣卑鄙的人展開控訴。話說人類世界有所謂的處理貓咪和人類關係的協會嗎？我有必要留一下他們的聯繫方式。」
這話和齊木楠子他們無關，只是貓咪老師順勢延伸，扯到自己煩惱的牢騷。
夜斗被貓咪老師的話提醒，瞬間將職責兩個字刻在自己的臉上。
「今天就跟我回去吧，貓咪老師。夏目可是很擔心你的。」
「囉嗦。一個只收五円硬幣的人幹嘛要有這麼強的責任心啊。」貓咪老師說著，就藉著三途春千夜房間的窗戶跑了出去，夜斗也跟著跑了。
這樣結束聊天的機會，齊木楠子是很少見的。
「咚咚。」敲門聲響起，門外站著明司千壽。
她想要摸一下貓。
齊木楠子：【……】
第97章
房間內沒貓，也即將沒人，當然三途春千夜這個主人會在。
齊木楠子起身，從榻榻米的地板上站起來，看著順著她動作看過來的三途春千夜，【我回去了。】
「……嗯。」三途春千夜的視線稍稍從齊木楠子的身上移開，「之後見。」
齊木楠子對於這樣的回覆，想了兩秒，最終說：【之後見。】
他們的確會在十幾年後見面。
「咚咚~」明司千壽在門口等了一段時間，沒有得到回應後，又敲了下門。
這次門開了，自己的哥哥春千夜眉頭微皺，整個人都被煩躁籠罩，明司千壽訝異了下。
有朋友過來做客，是讓他感到難過的事情嗎？
可她以為的朋友，在春千夜微敞的門所展現的空間裡並沒有看到。
「啊？他們走了嗎？」明司千壽問。
真奇怪，她可沒有覺察到動靜。
三途春千夜：「走了。」
得到肯定的明司千壽有點難過，但她也只是難過了幾秒，好奇又促使她詢問三途春千夜有關於他們的身份。
三途春千夜：「你不需要知道那麼多。」說完，他就把門關上了。
明司千壽：「……」
*
齊木楠子穿越回來之後，就和齊木空助見了面。
她直入正題，說明有關於昏晨的事情。齊木空助點了點頭，「妖怪的確也需要好好對待。」
昏晨在齊木空助這裡保管。
見到齊木楠子，並聽見他們說自己事情時，它很興奮。
圍著齊木楠子打轉，像是在說快來來了解我，和我做朋友。
那個貓咪老師說的沒錯，存在了那麼久的妖怪，的確不可能都那麼純良。
「不打算看一下因為你的行為所造成的影響嗎？」齊木空助見齊木楠子準備瞬移回去，提前制止她的舉止，問。
他是想說蝴蝶效應嗎？
齊木楠子可不想看自己的行為會造成什麼樣的影響。
因為她認為上一次的穿越依舊是失敗的。失敗的經歷沒有再回顧的必要，人要往前看。
「真不打算看嗎？」齊木空助顯然不肯放過齊木楠子，說：「會很有趣哦。畢竟楠子你就在穿越時做了很有趣的事情。」
齊木楠子聽到這話，心情被影響了不止一星半點。
【沒興趣。】對上齊木空助的目光，齊木楠子依舊如實地表達內心所想。
說完，她就帶著昏晨撤了。
齊木空助嘆氣：「這反應有點可愛。」
不過——
可愛中又帶著不妙。
*
齊木楠子瞬移回了家裡，隨手打開的電視，並沒有任何被蝴蝶效應影響的成分。
《和媽媽一起》節目的聲響在房間裡環繞，小鳥先生依舊擺放在原來的位置，用著滑稽的眼神注視著她。
昏晨待在沙發上做個普通的q版小玩偶，看著電視。
齊木楠子則是坐在另一側的沙發裡，臉色不太好。因為蝴蝶效應的確對她發生了些影響。
剛開始和齊木空助說話時，她的腦袋裡還沒有裝那麼多不存在的記憶。
現在的話——
不存在的記憶浮現在她的腦海，讓她有些不妙。
「叮咚~」門鈴聲在這個時候響起。
齊木楠子從沙發那裡站起，來到門邊，打開門。
「齊木這個週末有空嗎？我們一起去看電影吧。」邀請人是她的鄰居桃瀨成海。
齊木楠子表示拒絕，她沒有想要去擁擠的地方，看電影的想法。
即使戴著鍺戒指隔絕外界的心聲，超能力者也沒辦法抵擋世界對她的惡意。
已經在這上面栽過跟頭的她不會再重蹈覆轍。
「那去看MSBY黑狼隊的粉絲感謝會怎麼樣？」
【如果我沒有記錯，黑狼隊是在大阪。】齊木楠子友情提醒。
近的她都不回去，怎麼可能還跑到遠的地方湊熱鬧。
另外，齊木楠子沒想到桃瀨成海會提到排球俱樂部。她還以為對方工作外的時間都獻給了二次元呢。
「唔啊，沒想到你知道這支球隊呢。」
為什麼要驚訝？齊木楠子無奈。雖然她看起來對很多事情不關心，但也沒有說不了解。
而且她的鄰居赤葦京治就是MSBY黑狼隊裡木兔光太郎的學弟，每個月好像都要往返東京大阪兩次，幫助木兔光太郎在獨居時候活下來（即補充冰箱食物）。
關於這個信息，齊木楠子也是偶然在搭乘電梯時知道的。
【我還是沒有興趣。】齊木楠子又拒絕了桃瀨成海一次。
對方貌似清楚了沒辦法邀請的情況，洩氣妥協：「好吧，也許對於齊木來說，待在家裡就是最好的休息。」
正解。
齊木楠子為她的總結點讚，所以不要再說一些出去的邀請了。
她的確需要休息。
和桃瀨成海說了幾句話，互道晚安後，齊木楠子就把門關上了。
剛才沒有回憶過來的記憶再次湧了過來，齊木楠子定了定神，雖然有點影響，但應該也沒有多大的影響。
她只改變了一個人的情況，那就是Mucho。
說實話，他的存在對三途春千夜影響大一點。沒錯，齊木楠子想她的未來還是掌握在自己手裡的。
*
「我覺得齊木小姐很有可能會在這個時候躲著你。」被齊木楠子提到的Mucho站在三途春千夜的辦公室，分析。
因為被更改了結局，所以Mucho並不知道原本時間線自己已經死去。現在的他作為三途春千夜的助手，不、是梵天的幹部為梵天工作。不時，也會給自己在東卍時期的副隊長，如今的梵天二把手提供些建議。
三途春千夜對於這樣的蝴蝶效應，有很長時間的沉默。
梵天的人除了自己，沒人知道Mucho去了哪裡。他已經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了代價。
沒想到是齊木改變了那樣的過去。
三途春千夜回憶了下齊木穿越到過去的所作所為，估計連齊木也沒有想到再普通不過的解決麻煩事件，直接拯救了Mucho。
穿越的影響很大。
如果讓齊木穿越到佐野真一郎死亡之前，那麼影響會更大。
沒辦法預料。
但她答應過他的事情，應該不會作假。
三途春千夜接上Mucho的話，說：「她不會躲著我。」
*
齊木楠子在和昏晨友好相處，確定穿越沒有問題之前，想要避開很多人。
畢竟他們的存在絕對會影響她的辦事效率，拖延她回去的時間。
「真沒想到你會突然改變主意，答應我去大阪呢。」去往大阪的新幹線上，桃瀨成海看著坐在她旁邊的齊木楠子這樣說。
齊木楠子對此的說辭是：【人總會改變主意的。】
要想避開災難，就需要靈活調整。
昏晨趴在齊木楠子的手上，裝個普通的玩偶。
這個玩偶，桃瀨成海也看不到。畢竟能看到妖怪的，依舊是少數人。
「休息日真的太棒了。」桃瀨成海說：「沒有上司，就這樣安排自己的時間，簡直完美。」
她好像也沒有把她男朋友帶上。
齊木楠子問：【如果我不跟你去，你會一個人選擇去大阪嗎？】
桃瀨成海點頭：「反正就只是去參加個粉絲感謝會，用不著讓宏嵩過去。」
「對了，你喜歡黑狼隊裡的哪個人啊？」
齊木楠子哪個都沒有關注，所以也談不上喜歡。
她是躲避災難的，當然趁著躲避災難，她還要和昏晨加強聯繫。
想著，齊木楠子不由得將手放在昏晨的身上，她對軟軟的觸感並不排斥。
*
Mikey對於穿越帶來的影響很滿意。
齊木讓他幫助解決Mucho和三途的誤會，使得Mucho成為了梵天的幹部。
這一點足以證明蝴蝶效應對後續的影響。
灰谷蘭對於蝴蝶效應的感慨，直接化為對Mucho的友好關懷。
「我們的老朋友Mucho，我們的新朋友Mucho！」他拍了拍Mucho的肩膀，微笑：「我真的好久沒見到你了。」
Mucho對此有些莫名其妙。
這傢伙又在說什麼胡話。他們昨天不是剛見過嗎？
灰谷龍膽張了張嘴，最終也沒有說話。
這就是蝴蝶效應的影響嗎？
可記憶裡突然出現的齊木小姐好像並沒有做什麼事情吧。
話說她真的穿越了嗎？
灰谷龍膽還是有些懷疑記憶的真實性。
雖然齊木小姐會瞬間轉移、會消滅妖怪、會和神明交朋友……
但這種超級不符合常理的穿越她也能做到的話，那齊木小姐就不可以稱之為齊木小姐，或許他應該像自己大哥有時對齊木小姐稱呼為「神明小姐」。
「齊木今天好像沒來上班欸。」灰谷蘭說。
Mucho提醒：「今天本來就是休息時間。」
灰谷蘭聽這話，點了點頭，然後問：「所以我們也可以休息嗎？天氣越來越熱，真的讓人好煩躁。不，應該說最近杉木花粉搞得人有點煩悶，我想回去休息。」
Mucho：「如果你想回去，那就回去吧。反正也只是去你的房間休息。」
灰谷蘭：「說的別人和我是不同的選擇一樣。對了，春千夜呢？」
Mucho：「休息。」
第98章
齊木楠子並不覺得花粉症會對她造成什麼打擾。雖然她在這個上面栽過跟頭，造成了點小風波，但就那麼一次。
不斷循環的高二里，她也只是中招了一次。現在復盤一下，齊木楠子認為那只是突出超能力者有的時候也會遇到普通人會遇到的情況而已。
不過她雖然這樣想，但並不想再經歷一次。
可事實卻告訴她，超能力者真的很有可能會重蹈覆轍。
明明在東京，齊木楠子行動自如，可到了大阪……
眼淚控制不住想要從眼睛裡冒出來，鼻子有點發癢，糟糕，這雖然經歷一次，但已經刻在腦海裡的感覺讓超能力者下意識捂住鼻子。
花粉症再次向她發起了挑戰。
「你的情況看起來有點不太妙。」桃瀨成海看著從從新幹線下來，就捂住口鼻的齊木楠子，關切地問，「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桃瀨成海居然沒有被花粉症影響，齊木楠子看著對方，感慨她可真幸運。
【我要去藥店買點東西。】齊木楠子這樣說。
桃瀨成海一聽這個，再看齊木楠子的動作，瞬間明白過來了。
花粉症！
她被花粉症困擾到了。
「抱歉，我居然沒有想到這一層。所以包裡沒有帶口罩。」
桃瀨成海不用道歉。
說實話齊木楠子也沒有想到自己需要應對花粉症。
只能說災難就是如此防不勝防。
「你要不現在這裡等一下，我去問問這附近有沒有……」
桃瀨成海說著她的建議，想要解決齊木楠子面臨的危機，然後她就看到一隻手將齊木楠子捂住口鼻的手鬆開，接著手的主人幫助她戴上了白色的口罩。
「！」
這，什麼情況？
大阪遍地都是好人嗎？
桃瀨成海順著那隻手看向伸出援手的當事人，沉默了。
嗯，對方有點眼熟。
她好像在她公寓樓的電梯口見到過。
一開始桃瀨成海以為對方是新搬來的鄰居，她當時還和齊木發過短信，說齊木楠子絕對可以和他相處的來。
因為對方的氣場和齊木楠子很合。
沒想到，她居然說對了！
雖然桃瀨成海在之後沒有碰到過他，判定對方不是公寓樓的鄰居，但這個人真的認識齊木。
上、上司嗎？
桃瀨成海當時之所以說他和齊木相處的來的很大原因就是他和齊木楠子那些上司有點類似的氣質。
粉色的頭髮，濃密纖長的睫毛，精緻的五官，需要格外說一點的慵懶眼睛，還有那嘴角帶著疤痕，卻意外很合他的那張臉。對方穿著修身筆挺的西裝，像是要參加什麼重要的場合。
但此刻，他要做的就是幫助齊木戴上口罩，並用紙巾擦了擦她的眼周。
專注吸引的舉動讓桃瀨成海在心裡大呼：這就是完美上司的代表嗎？請給我來一沓好嘛！
開個玩笑。
桃瀨成海當然不需要這麼細心的上司，只要和善一點就好。而且他的細心肯定不是給每一個下屬的，明顯有優待對象。
桃瀨成海此刻作為背景板，內心帶著滿滿的好奇。
面前的這位除了上司的身份外，還有別的身份嗎？
*
因為害怕擦眼睛動作觸發「石化」能力，齊木楠子閉上了眼，感受著三途春千夜的輕柔動作。
她的心裡其實亂做了一團。
原本因為花粉症的捲土重來造成的鬱悶早已被三途春千夜的空降擠到了角落。
他怎麼知道她會來大阪？
不，齊木楠子認為她不應該這樣想。
應該只是巧合。
畢竟梵天的二把手也有休息的權利，他也有來大阪的自由。
齊木楠子感謝對方的權利和自由在這個時候幫助到了她，在她被花粉症困擾的時候，對她伸出援手。
等到對方沒有動作，確定眼自己的鏡有好好戴好，鏡片沒有任何破損，不會出現狗血的「石化」災難時，齊木楠子睜開了眼。
對上三途春千夜的眼睛，她沉默了兩秒，然後說了句：【謝謝。】
「不用謝。畢竟我一開始就是跟著你過來的。」
齊木楠子：【……】
他可真直接。
桃瀨成海捂住嘴，自己真的看到了一點點的八卦。
齊木楠子在藥店買了應對花粉症的藥和備用的口罩，就走了出來。
本來桃瀨成海和齊木楠子計劃是搭公交過去的，但有三途春千夜的加入，他們的交通工具變成了三途春千夜的車子。
真沒想到同樣乘坐新幹線過來的齊木的上司在大阪這裡也有自己的車子，或許還有房子。
桃瀨成海坐在後排位置，根本沒有想說話的打算。
因為前面的兩個人，無論是開車的，還是副駕駛座上的，都沒有說話。
桃瀨成海覺得他們不說話的原因有很大一部分是自己在。
成為了別人增加感情的障礙，使得桃瀨成海更想降低自身存在感了。
嚶嚶嚶，真是不好意思。
她不是故意的。
到達MSBY黑狼隊粉絲感謝會時，她絕對會距離他們遠遠的。
話說，被齊木稱為三途的人有粉絲感謝會的門票嗎？
就算臨時買，也有可能買不到。
事實證明桃瀨成海的擔心有點多餘。
對方有備門票，而且還在最佳位，他還給齊木備了旁邊的門票。
齊木楠子手裡原本的門票被閒置了。
桃瀨成海拿著齊木楠子原本的門票，看著跟著三途離開的齊木楠子，一時感慨良多。
這個上司跟著齊木來之前，肯定做了不少事情。
齊木楠子在上車就把治療花粉症的藥吃了，現在的她生理上沒有受到任何花粉症的影響，但她卻受到了空降二把手的影響，導致她的神經有點緊繃。
來大阪這件事，她可沒跟任何人講。
齊木楠子想，是蝴蝶效應影響的結果太過了嗎？
三途春千夜在位置上坐下後，對著坐在旁邊的齊木說：「你說過之後見的。」
「但你沒來見我，甚至還躲著我。」
他的語氣隨著話語的一字一句，愈發的冰冷。
她的確有這樣說過。
只是她以為三途春千夜說的之後見是事情塵埃落定後的再見，沒想到這個見的範圍還擴展到了塵埃落定之前。
齊木楠子始料未及，但看到身邊的三途春千夜認真的表情又無可奈何。
她的確有躲人的打算。
因為她不想再添那麼多麻煩。
而且她還有和昏晨和睦相處的任務，就更不想有別的浪費時間的舉動。
出於多種考慮，齊木楠子做出了那樣的決定。
現在和昏晨的關係還沒有增進，她和三途春千夜好像還因為這個考慮有了隔閡。
【抱歉。】
「你不需要道歉。」三途春千夜的視線從齊木楠子身上放到了暖場的主持人那裡，「承諾在根深蒂固之前，你所有的行動依舊以原本的思維方式為準。」
「你只是那樣做了而已。」
齊木楠子聽到這話，並沒有絲毫的高興。
因為三途春千夜嘴上為她找到了理由，可實際上對方的心情有點慌張和暴躁。
他依舊沒有底。
哎呀哎呀，這可真是個不太好處理的事情。
她的視線也放到了台上，思緒在飄了一會兒後，最終給出了她的回應：【以後不會了。】
三途春千夜的頭轉過來，眼睛眨了眨，像是有點驚訝對方的回答，可下一秒他卻抑制住驚訝，很自然地握住齊木楠子的手，「嗯」了一聲。
昏晨對於一方領土失守的結果很生氣。
齊木的手是它的溫暖城堡。
它不允許別人占據。
想著，它便氣呼呼地飛到三途春千夜的手上，準備咬一口。
不料卻被齊木楠子制止了。
「唔唔~」在齊木楠子的面前，昏晨依舊表現得無害無辜，企圖矇混過關。
三途春千夜感受到手部皮膚的異樣，下意識看了過去，就看到一個糯米糰的東西飛在齊木楠子的面前，貌似正在說什麼。
齊木楠子有注意三途春千夜的動作，此時的他帶著一絲的震驚。
超能力者認為需要震驚的也有她一個。
為什麼他毫無徵兆地突然看到了昏晨？明明在車站、車子、剛才他還看不見的。
是三途春千夜這邊的運氣太好了嗎？
齊木楠子伸出另一隻手，讓昏晨落在她的手上。
【它叫昏晨，一個能夠穿越時空的妖怪。】
所以齊木穿越是因為它嗎？
三途春千夜原本只知道她穿越了時空，但對怎麼穿越，一概不知。因為無論是齊木，還是齊木的哥哥，或者是Mikey都不會對這個解釋什麼。
之前的那一次意識回到了很多年前，在河屯君可以見到了齊木，三途春千夜也並沒有覺得自己掌握了所謂的穿越方法。
只是因為御守和周邊很有效而已。
「它看上去很生氣。」三途春千夜說。
齊木楠子心情很複雜，問了一句：【你是怎麼從一個糯米糰上看出它生氣的？】
難道三途春千夜閱讀情緒的能力已經從人類拓展到了妖怪嗎？
如果是真的，那還真是了不起。
而且他也沒說錯，昏晨現在就是很生氣。
三途春千夜的回覆是：「它對我有敵意。」
齊木楠子：【……】
第99章
這樣嗎？那他的直覺可真準。
齊木楠子摸著昏晨，感受著它的情緒慢慢平穩後，說：【它和人類一樣都有情感。】
三途春千夜：「就和那隻貓一樣嗎？」
看來他還記得貓咪老師。
齊木楠子沒有否認。
「哇哦~」
「噗哈哈~居然是女裝福利欸。」
「媽呀，我要笑死了。」
……
這樣的感慨從齊木楠子他們所在的觀眾席傳來。
造成觀眾如此反應的就是台上身著女裝的MSBY黑狼隊們的女裝表演。
他們穿著純色的西裝裙，頭戴卷髮，腳下還踩著平底的船鞋。臉上的妝容更是配合著他們衣服的風格，沒有參考現在，而是直接回到了八十年代的妝容。
齊木楠子看著他們的藍色眼影，那整齊的舞蹈姿勢，嘴角微抽。
大人真的是放得開的存在。
無論是主動的，還是被動的，等到時間來臨，他們就會完成原本有點壓力的事情。
齊木楠子也是這樣。
需要和昏晨打好關係，爭取早點實現回去的願望。只是，她在回去之前，還給自己挖了坑。說出那樣的承諾，有點壓力。齊木楠子目前還放不開。
黑狼隊粉絲感謝會結束，桃瀨成海過來詢問他們之後的打算。
其實感謝會舉辦的地點就是在大阪的遊樂園。他們依稀也能聽到遊客們的嬉笑和其他對於遊樂設施的反應聲響。
天氣也很好，風和日麗。
如果就此機會，在離開大阪之前，在遊樂園遊玩一番，這也很正常。
不過，齊木楠子並不打算去遊樂園裡逗留，三途春千夜也是。
桃瀨成海有點意外，但又鬆了口氣。
她避免了做電燈泡的命運。當然如果他們真的要去玩，桃瀨成海還是會找藉口離開的。
她已經在車上做了一回電燈泡，無論如何不能做第二回。
齊木楠子：【……】
之後的事情，超能力者不想再提。畢竟能在大阪遇到三途春千夜，已經表明她的災難並未結束。
比起他出現的那種衝擊力，吃飯、坐車回去就沒有需要再著重記錄的必要了。
昏晨還在房間裡生悶氣。
作為一個糯米糰，趴在小鳥先生的細瘦腿上，裝屍體。
屍體倒不至於。昏晨的狀態遠遠看去就是一個小圓片給小鳥先生蓋了一截腿，給對方送個溫暖。
小鳥先生的眼神依舊嘲諷氣息十足，像是在說齊木楠子並沒有處理好它的情緒，把原本的加深聯繫計劃發展成了友情破裂現場。
下意識解讀出這種暗示的齊木楠子咋舌。
把小鳥先生畫出來的鄰居表田裡道真的是個堅強的人。
*
「我可以幫你啊。」齊木空助對齊木楠子伸出援手，表示：「只要給我一點時間，我絕對會讓它按照你的思維走。」
齊木楠子：【你這麼肯定？】
「之前穿越到錯誤世界，錯誤時間點的時候，我不是就展示了那樣的能力嗎？」
【那是幾年前的你。】
「幾年前的我就能和昏晨和睦共處，讓它把你送回去。那現在的我就更可以了。」齊木空助說出自己的見解，表示：「我現在也充分了解任務的緊張和迫切性，可以說是幹勁十足呢。」
對方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正經面孔讓齊木楠子有點疑惑。
他真的有那麼積極？
「不積極不行呢。」看出齊木楠子內心所想的齊木空助嘆氣，「心軟的妹妹給了別人可趁之機，作為哥哥的我當然有必要遏制這樣的可怕趨勢。」
「你應該不想要面對蝴蝶效應的過多影響吧？」
齊木楠子沒有說話，但她最後也同意了將昏晨和齊木空助待上一個小時。
一個小時應該也解決不了什麼。
畢竟，齊木楠子可是和昏晨待了那麼長時間，都以失敗告終。
「昏晨呢？」齊木空助問。
齊木楠子看了下自己肩膀的空空區域，頓了頓，【應該是玩了。】
【我去把它找回來。】說著，齊木楠子便出了門。
昏晨也覺得自己是去玩了。
雖然沒有告訴齊木楠子，甚至趁著齊木楠子和她的哥哥說話時，偷偷飛出去，這樣的舉動讓它有點愧疚，但它還是要出去。
它有自己的報復計劃。
昏晨飛著，跑到了三途春千夜的辦公室，然後趁著對方不注意，對著三途春千夜的手咬了一口。
像是被針刺痛的感覺讓三途春千夜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手。
一個糯米糰正扒在自己的手上，注意到他注視，那q版玩偶的五官帶著一絲的惡意微笑。
「怎麼了嗎？」Mucho這個時候正在三途春千夜的辦公室說事情，注意到三途的舉止，下意識地掃了一眼他的手。
不過他並沒有看到昏晨。妖怪這種存在，不是誰都能看到的。
三途春千夜將手放在昏晨身上，罩住，將它握在自己手心，然後起身，對Mucho說出去一下。
Mucho愣了下，「嗯。」
「嗚嗚~」被桎梏住的昏晨發出生氣的聲音。
不過妖怪既然被大多數人看不見，聲音也是一樣，除了三途春千夜，沒人能夠聽到。
他帶著這隻咬過他的妖怪出了門。
三途春千夜對齊木說的沒錯，這隻妖怪對他就是有敵意。
「啊？春千夜。」灰谷蘭、灰谷龍膽和九井一迎面走來，和他打了招呼。
「你這是要去哪兒啊？」灰谷蘭隨口問。
三途春千夜的語氣不鹹不淡：「只是隨便走走。」
「嗚嗚~」昏晨還在努力地表示自己的情緒。
三途春千夜沒有在意。
但灰谷龍膽有點在意。說實話，他真的沒有想過自己會開啟什麼看到妖怪的設定。
記憶裡和齊木小姐互動的會飛的糯米糰，被灰谷龍膽拋之腦後。
應該不是需要注意的事情。
現在，注意到三途春千夜手裡異樣的灰谷龍膽也只是以為對方的手裡握著一個會發出「嗚嗚」聲響的玩偶。
他這樣以為，也這麼問了。
三途春千夜聽到灰谷龍膽的話，眼睛微微睜大，帶著一絲的詫異。驚訝的不止三途一個，灰谷蘭和九井一也有些疑惑。
為什麼灰谷龍膽會以為三途春千夜手裡握著玩偶？明明他的手裡並沒有什麼東西。
昏晨注意到除了三途春千夜意外的人注意到了自己，整團僵硬一秒，之後則是努力掙扎，發出「嗚嗚嗚」的聲響，是求救，也是在控訴。
三途春千夜真是太可恨了。
大家一起幫它懲治他！
灰谷龍膽注意到聲響，問：「它不是玩偶？」
三途春千夜沒有任何隱瞞和掩飾，將他握住昏晨的手抬起，在他們的面前，鬆開手指。
一個有著q版五官的糯米糰出現在了灰谷龍膽的視野中。
「啊？！」是那個和齊木小姐互動過的妖怪。灰谷龍膽震驚，為什麼會在三途春千夜這裡？
不，不對，更重要的是為什麼三途春千夜會突然看見妖怪！？
難道這也是蝴蝶效應的影響嗎？
「啊啦啦，好不公平呢。」灰谷蘭眉頭微皺，困擾著說：「我好像正在錯過有趣的事情！妖怪嗎？有妖怪在那裡嗎？」
九井一也深有同感。
雖然他對妖怪不感興趣，但如果別人都看到了，他看不到，他還是覺得有幾分不甘心。
昏晨不再受三途春千夜桎梏，但也沒有離開三途春千夜的手，而是繼續抱著三途春千夜的手啃。
它絕對不想三途春千夜好過。
三途春千夜並不在意它給的這點報復，見它沒有離開的意思，然後又用手把它罩住，握在手裡。
他要把昏晨交給齊木，因為它會給齊木幫助。
話說它真的能給她帶來更穩定的幫助嗎？三途春千夜有點懷疑。
不履行自己的職責偷溜出來，給齊木增加負擔，這樣的妖怪並不成熟，也不值得人去信任。
「如果我沒有記錯，它好像屬於秘書小姐。」灰谷龍膽說，「你不能單獨保留它。」
三途春千夜也沒有保留它的意思。
昏晨對他有敵意，三途春千夜對它也沒有過多的好感。
他只希望它能知道自己的職責，不要耗費齊木的時間和精力。
「如果你沒有時間交給秘書小姐的話，那就給我吧。」灰谷龍膽提議，「我會把它安然無恙地交給秘書小姐。」
「那我負責護送。」灰谷蘭微笑。
九井一無語。灰谷蘭可真會給他自己找事情做。
三途春千夜對於他們的好心表示拒絕。
為什麼他要給他們？
這是昏晨對他的報復，三途春千夜現在就要帶著被報復的傷口找齊木控訴（賣慘）。
這種妖怪真的是齊木需要依靠的對象嗎？比起它，他應該更值得她的依靠。
三途春千夜看著手裡的昏晨，有點不愉快。
灰谷龍膽覺得那是殺意。
危。
「你那麼忙，應該沒時間給秘書小姐吧。」灰谷龍膽努力解決那個妖怪面臨的危險，說：「我會把它交給她的。」
哈啊？三途春千夜聽到灰谷龍膽這樣說，眉頭微皺，眼睛裡帶著不悅。
他怎麼可能沒時間？
「不需要。」三途春千夜不想和他們多說什麼，直接往旁邊走，「我會物歸原主。」
灰谷蘭聽到這話，揚了下眉。
看來，春千夜這邊發生了點有趣的事情。
「那我們也去找齊木小姐好了。」灰谷蘭提議，「畢竟我們也想知道這隻妖怪到底是做什麼的。」
「萬一它是個危險妖怪，我們還能給齊木小姐建議。」
你這個對妖怪了解很少的人能提供什麼建議啊？灰谷龍膽對於灰谷蘭的舉止有這樣的吐槽。
「只要能思考，那就能按照人的思維考慮。」灰谷蘭繼續說：「我很擅長做這方面的推理哦。畢竟國文老師經常誇我是個擅長思考的好學生。」
灰谷龍膽：「你還是放國文老師休息一會兒吧。」
早知道就換條路了。
看著跟過來的幾個人，三途春千夜真想掉頭就走。
他一點都不想給齊木造成什麼麻煩。
利用「千里眼」確定了下昏晨位置的齊木楠子：【……】
第100章
麻煩來了！
要假裝自己不在嗎？齊木楠子想。
可是如果不在，昏晨會以怎樣的方式回到她身邊，就更不確定了。
那是未知的麻煩。目前，齊木楠子面對的是已知的麻煩。
兩者一權衡，齊木楠子還是選擇了目前的麻煩。
不過她需要別人的幫助，幫她消除一些麻煩所造成的影響。所以她又回到了齊木空助所在的辦公室。
「找到昏晨了嗎？」齊木空助問。
齊木楠子：【它在別人的手裡。】
「嗯？」齊木空助疑惑了一秒，之後便用瞭然的態度對待齊木楠子的空手而歸，「看來麻煩真的來了。」
「我就說嘛，麻煩真的會因為你的心軟源源不斷地湧過來的。」
「不過你放心，我絕對會幫你擺平麻煩。」
齊木楠子聽到這話，莫名地鬆了口氣。
敲門聲很快便響了起來。
齊木空助說了句「請進」後，門便開了。
只是這一次先進來的並非是齊木楠子預料的那幾個人，而是Mikey，真彌和惠比壽，之後就是三途春千夜他們。
有時，越多的人加入，麻煩的概率就越小。
感謝首領他們的雪中送炭。
齊木楠子不由得鬆了口氣。
「齊木小姐~」
灰谷蘭在進來的時候對著齊木楠子打了個招呼，揮了揮手。
啊。雖然麻煩的概率越來越小，但架不住這其中有個名為灰谷蘭的不穩定因素。
齊木楠子的提防又往上提了一下。
三途春千夜在進門後，就徑直朝她走了過來。
昏晨就在他那裡。
他攤開手，手掌上趴著一起伏，處於氣呼呼狀態的糯米糰。
不過比起白色身體的昏晨，三途春千夜手上的紅色痕跡顯得有幾分打眼。
昏晨的敵意，三途春千夜應該是切身實地，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
【要不要去包紮一下？】或者她直接用超能力者幫他處理一下也可以。
三途春千夜搖了搖頭，說：「它的報復根本不夠看。」
昏晨聽到這話，更生氣了。
也不趴在三途春千夜的手掌了，直接飛到齊木楠子的肩膀，嚶嚶嚶地哭個沒完，小眼淚順著身體沾濕了齊木楠子的外套。
想要和昏晨處理好關係，的確是件檢驗自身能力的事情。
三途春千夜將手放了下來，目光掃了一眼昏晨，沒有說話。
齊木楠子倒是知道他心裡是怎麼想的。他依舊對昏晨的能力抱著懷疑的態度。
也是，如果昏晨的狀態足夠穩定，在第一次穿越的時候，她就不會有那麼錯亂的經歷。不過，這也並不怪它。無論是她、齊木空助、惠比壽、Mikey對於第一次穿越並不抱高期待。
「大家一起過來是因為什麼事情呢？」齊木空助的話在此時響了起來，「不會只是單純想要將昏晨遞給我們這麼簡單吧。」
三途春千夜一聽這話，沒有說什麼，只是站在了齊木楠子的身邊。
「過來坐嘛。」灰谷蘭指著自己旁邊的位置，說：「這裡容不下春千夜，但足以容得下可愛的齊木小姐哦。」
齊木楠子婉拒了他的好意，說：【謝謝，還是不用了。】
她腳踩的這塊地板也能承擔她的存在。
「哎，好吧~」灰谷蘭聳了聳肩膀，表示妥協。
灰谷龍膽和九井一對於齊木楠子的拒絕表示尊重。
Mikey他們過來並沒有特別重要的事，不過惠比壽想要確認昏晨的事情。
齊木楠子也把自己知道的告知給了對方。
「沒想到你會比我知道的更多。這或許就印證了那句話：實踐出真知。」
【不，那是一隻叫貓咪老師的妖怪告訴我的。】
惠比壽一聽「貓咪老師」，愣了下。
「原來你還認識它嗎？」
齊木楠子也想把這句話送給他。
「我本來有招攬它的打算，先代裡也曾嘗試，不過都失敗了。它一直以貓咪的身份跟在叫做夏目貴志的人類身邊。妖怪的情感真奇妙。」惠比壽用著不鹹不淡的語氣感慨。
「會思考的妖怪就可以把它當做人類來看待啊。」齊木空助表示，「只是它的危險性要比其他人要高一點。」
「危險性低的妖怪也有。」惠比壽順著齊木空助的話說，「擁有和時光有關的妖怪，除了昏晨外，還有很多，其中一個叫「日月食」，它是一個喜歡到處旅行的妖怪，在借宿人類家的時候，作為回報，會將裡面的一個物品變成新的。*」
他們這是從惠比壽的嘴裡再次確認「日月食」真的有存在嗎？
經歷過三途春千夜變小風波的梵天的人都有點沉默。
他們在搜集三途春千夜變小原因時曾了解過這樣的妖怪，也了解過異能力者。
不過，在三途春千夜突然又恢復過來後，他們就把「日月食」、異能力者扔到了腦後。
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三途春千夜變小，又是什麼原因使得他恢復過來，他們都不得而知。
只能說三途春千夜經歷了一件堪比童話故事發展的事情，他們是童話故事的圍觀者。
*
三途春千夜也不知道自己因為什麼原因變小。
事情過去就過去了，他沒必要細究。
他能做的就是向前看。
幫助三途春千夜解決風波的齊木楠子聽到他的心聲，感慨他的觀念很對！希望他能繼續保持。
「擁有返老還童能力的妖怪嗎？」齊木空助有點興趣，「那還真是神奇的存在。如果利用它的感恩，實現自己的一些小私心，應該很不錯。」
[你到底有什麼小私心，需要利用「日月食」的能力啊？]
[如此大膽直接的發言，真是讓人膽寒。你這是災難警告嗎？]
齊木楠子下意識地繃緊神經，看向目光轉過來，對她微笑的齊木空助，用
[不要做多餘的事情]的眼神以做回復。
他不是承諾過嗎？要盡快的解決目前的麻煩。如果因為一些私心導致發展不盡如人意，那只會浪費時間。
齊木空助點了點頭，像是同意了。
「昏晨到底是什麼？」灰谷龍膽問。
那個會飛的，此刻正待在齊木楠子肩膀的糯米糰，真如惠比壽所言，是擁有時空能力的妖怪？剛才秘書小姐說的有關於昏晨的事情，也很神奇。
「一存在世間很久，卻難以被真正利用的時空妖怪。」惠比壽解釋。
「沒事，我會讓它被真正利用的。」齊木空助發言。
灰谷蘭聽這話，揚了下眉，說：「這麼肯定嗎？當心會被殘酷的現實打臉哦，這位哥哥大人。」
灰谷龍膽對於自家大哥的質疑，很想裝作不存在。
挑釁什麼的，真的有刻在灰谷蘭的骨子裡。
齊木空助微笑：「當然哦。作為哥哥，楠子遇到的麻煩人和事，我都會徹底解決掉哦。」
「欸~這種底氣很足。」灰谷蘭嘆氣，「看來我的未來有點堪憂呢。」
所以你這是承認自己是很麻煩的人了嗎？灰谷龍膽扶額。
齊木楠子這邊也有點無奈。
不過灰谷蘭不用擔心自己的安全問題。
她和齊木空助的想法也只是想實現Mikey的願望，結束所謂的穿越事件。
三途春千夜聽到齊木空助的話，目光稍稍分給了齊木空助。
對方整個人都散發著滿滿的親和力，看上去是一個好相處的人。
其實不然。
三途春千夜能夠感受到齊木空助對自己的惡意。
但他並沒有過多在意。
他只需要在意齊木一個人。
*
齊木楠子把昏晨交給了齊木空助，齊木空助也再次地承諾他會把昏晨變成最聽話的妖怪。
最聽話的妖怪？難不成他打算用一個小時對昏晨進行洗腦？
齊木楠子並不認為他能做到。
存在了那麼久的妖怪，很多並不純良，怎麼可能會任由人類擺布。
只是等她在一小時後回來，她真的看到了一乖巧的昏晨。
「看來可以快點回去了。」齊木空助還這樣對她說。
齊木楠子看著周身帶著柔光的昏晨，問齊木空助用了什麼方法。
「這個保密哦。不過你放心，我用的方法很健康，安全。」
「嗯，就把穿越定為明天吧。」齊木空助推著齊木楠子的背，走出辦公室，打算離開梵天，「這個句號早該畫上了。」
「待會兒去吃什麼呢？甜點，還是正餐？還是兩個都可以有？」
齊木楠子對於他這樣的積極嘴角微抽，不過也有點安心。
他這樣說，應該就是不會作妖，安安心心等待她完成任務的意思。
很好。
回去，的確指日可待。
「等回去之後，楠子你不妨考慮一下我之前的提議，作為我的助手，工作下去吧。」
【不要。】
齊木楠子並不打算成為齊木空助的助手，也不打算那麼快想工作的事情。如果穿越回去的時間能夠回到他購買遊戲的那個階段，那她有大把的暑假時光。
她會選擇待在家裡，享受難得漫長的假期。
「那你之後打算做什麼呢？」齊木空助說：「很多工作對於超能力者而言就是浪費時間。」
齊木楠子：【請不要在還沒有完成任務前，就做有關於未來的設想。】
不然期待過高會影響穿越的質量，進而竹籃打水一場空。
齊木空助點了點頭：「說的也是。那一切就拜託你了，昏晨。」
昏晨用「嗚嗚~」作為回應。
齊木楠子：【……】
第101章
齊木空助和昏晨到底交流了什麼，齊木楠子並不清楚。
只是她注意到昏晨的的確確變得乖巧了許多。
不鬧脾氣。
晚上在家裡的時候，在齊木楠子看電視的時候，還很暖心的給齊木楠子做糯米糰大小的被子。
齊木空助想要說服一個妖怪，齊木楠子認為他確實能做到。
所以，基於各種原因，超能力者打算相信齊木空助的努力，和昏晨一起進行新的穿越。
結果還不錯。
齊木楠子來到了正確的時間點。
她在名為「S·S MOTORS」的機車店，停住了腳步。
「你好，是想要過來看車嗎？」齊木楠子的身後，響起了他人的詢問。
她轉身，便看到和真彌長得一模一樣，當然也是真彌生前的佐野真一郎站在她的身後，看著自己。
齊木楠子沒有否認。
現在距離他死亡還有10個小時。
佐野真一郎看齊木楠子沒否認，微笑：「你現在的裝束可不適合騎摩托車哦。」
齊木楠子聽到這話，下意識看了下自己依舊是職業裝打扮的模樣，的確，這樣的打扮和摩托車不太搭。
但沒事，超能力者從不會為裝束所拘束。
她最早接觸摩托車的時候，可是以一歲嬰兒的身份騎呢，當時的嬰兒裝肯定和摩托車更格格不入。
而且她騎的摩托車比佐野真一郎店裡的很多還要大一些。
如果從一歲開始算起，那她的騎摩托車經驗已經是相當資深。
【我先來看看。】雖然資深，齊木楠子還是在說話上保守了一些。
佐野真一郎點了點頭。
他的摩托車店內的一個長凳上，還坐著一個少年。少年的臉上帶著傷疤，目光看到佐野真一郎的時候，眼睛亮了一下。
齊木楠子知道這個少年的身份。
畢竟梵天之前要避開的人裡有他的資料，他的名字是乾青宗，對方和自己的上司九井前輩也是竹馬關係。
乾青宗認識佐野真一郎，齊木楠子並不意外。
按照首領Mikey的話，當時的很多人都喜歡佐野真一郎。即使佐野真一郎退出黑龍，也有人過來和他繼續來往，做朋友。
「幹。」佐野真一郎也和對方打了個招呼。
乾青宗點了點頭，但依舊很乖巧，坐在位置上，不想打擾他的工作。
「你對哪一款摩托車感興趣？」佐野真一郎問。
齊木楠子指了指最大的摩托車，她想要知道它的資料。
佐野真一郎：「你確定嗎？」
齊木楠子：【我很確定。】
佐野真一郎沒有說類似於「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的話，只是走到齊木楠子所說的摩托車那裡，開始講解它的性能等資料。
齊木楠子也沒有在他說話的時候，漫不經心，只是聽著他的話，之後，說了一句：【如果你有弟弟的話，應該也會建議這一款吧？】
佐野真一郎愣了下，然後說：「不，我已經有了送給我弟弟的最佳摩托車。」
他指了指正在進行最後調整的車，「就是那一款哦。我之前騎過的，我打算把它送給Mikey當生日禮物。」
【原來你真的有弟弟啊。】
「對，而且他很優秀。」
像是打開話匣，佐野真一郎詢問齊木楠子：「你有弟弟嗎？」
齊木楠子：【我有哥哥。】
「哥哥啊，很不錯。」佐野真一郎表示，「哥哥一般都會照顧妹妹。你的哥哥應該也很疼你。」
帶著扭曲思想的照顧，那的確有。
另外，她和齊木空助的關係真不能用簡單的兄妹關係評價。
現在擺在齊木楠子面前的有三個選擇：一告知佐野真一郎今天晚上會死，讓他回家住；二在事情發生前，在佐野真一郎發現摩托車店異常情況時，和他一起進入摩托車店，解救他；三直接用心理暗示讓羽宮一虎和場地圭介打消用偷摩托車的方式作為給Mikey的生日禮物的念頭。
怎麼看，三應該更好一點。
「你好，我過來買摩托車。」一道沒有起伏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使得齊木楠子從選擇裡回神，她轉過頭，就看到西裝筆挺，打扮得很正經嚴肅的惠比壽站在那，他的身後還跟著隨行的神器。
不、不是……
[你這傢伙湊什麼熱鬧啊？還是說你在那一天真的有出現在這裡？]
齊木楠子有點凌亂。
難不成惠比壽和佐野真一郎的交集不止於後者成為神器後，生前他還有交集嗎？
佐野真一郎也很納悶。
今天一個兩個的，都打扮的很正經過來買摩托車，讓他下意識覺得他的打扮反倒不正經了。
最近公司裡有在舉行什麼活動嗎？
比如抽獎，送摩托車的那種。
佐野真一郎和齊木楠子說了兩句話，然後就去接待了惠比壽。
「唔~」昏晨從齊木楠子的口袋裡跳出來，飛到她的肩膀，看著面前的一切。
惠比壽簡單地說了兩句，然後看向齊木楠子，說：「齊木小姐，看來這一次你沒有來錯地方。」
齊木楠子的確沒來錯地方。
是惠比壽來錯地方了吧？！
為什麼他認識自己？難道這一次又像之前那樣，惠比壽擁有了來自未來的記憶？
是昏晨的緣故，還是她？又或者是像三途春千夜感謝發言裡提到過的御守，御守來自惠比壽，如果真是御守發揮了作用，它能幫助三途春千夜實現願望，那也能幫助惠比壽達到一定的目的。
「你們認識？」佐野真一郎疑惑，但疑惑後，他又接受了。
畢竟，他們的著裝風格和氣場的確有相似的地方。
那只是職業裝罷了。
齊木楠子來到惠比壽那裡，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惠比壽：「我只是想要和真彌加深聯繫罷了。畢竟以後對方不再作為我的伙伴而和我並肩戰鬥。」
這話是當著佐野真一郎的面說的，但顯然他並不知道「真彌」和他的關係。佐野真一郎以為他們在說不涉及自己，只涉及店內摩托車的事情。
因為面前的顧客要買摩托車。
這對於惠比壽來說，的確是一件有點遺憾的事情。
畢竟惠比壽和真彌一起相處了那麼多年。哪怕惠比壽因為要實現自己的夢想，換代很快，但每一個惠比壽都喜歡真彌。
Mikey想要活著的哥哥，惠比壽從始至終都沒有阻止。
惠比壽對待情感很遲鈍。但如果能夠看到自己的伙伴能以人類的身份生活下去，他也並不覺得自己有需要抱怨和妨礙的地方。
齊木楠子對這一切很清楚。
惠比壽是個不錯的神明，朋友。
「其實我能過來，也是因為你。只有你先過來，我才能有過來的可能。」
惠比壽說：「這次要是分別，說不定我們還能再見面呢。」
齊木楠子對惠比壽的一點同情和感慨在這話後煙消雲散。
【你在詛咒我嗎？】
誰要和神明見面啊。
如果真碰著了，那不是意味著世界融合了嗎？
齊木楠子可不想走向那樣的結局。
惠比壽：「不是詛咒。」
*
果然不是局中人，佐野真一郎不清楚他們在講什麼。
他們在說什麼過不過來的話啊，還涉及到了是不是詛咒，他們之間是有矛盾嗎？
為什麼叫做齊木的小姐會認為這位先生說的再見面的話是詛咒呢？難道她想要和對方老死不相往來嗎？
惠比壽沒有和佐野真一郎解釋的打算，齊木楠子也是。
有些事情他們知道即可。
惠比壽大手一揮，爽快地買了店裡面的所有摩托。當然佐野真一郎事先聲明不賣的那款除外。
佐野真一郎看著那足以連門店都能買下的巨額支票，眨了眨眼。
有錢人的世界，他不懂。
「你真的要買下這麼多摩托嗎？而且還給我這麼多錢，我還沒有把具體數額告訴給你呢。」
惠比壽表示：「我的朋友很多，一人送一輛，總能送完。」
「我剛才看齊木你喜歡最大的那款摩托車，那這一款就送給你了。」
[那還真是謝謝你的豪爽了，才怪。你送給我，我能帶得走嗎？]齊木楠子也沒有打算買那輛摩托車，剛才那麼說，也只是用來打發時間，整理一下選擇。
現在——
第三個選擇，被惠比壽的泥石流操作弄得渣都不剩。
因為摩托車行只剩下一輛車，那就不是需要有被偷的價值的摩托車行了。
不過齊木楠子也並沒有過早放鬆警惕，認為事情就按照好的方向發展。在一切塵埃落定之前，災難絕對有捲土重來的概率。
*
店內的摩托車被惠比壽所在的集團卡車運走，店內一下子變得空空蕩蕩。
這是乾青宗第一次見證有錢是種什麼體驗？他從長凳上起身，來到佐野真一郎那裡，問他之後打算怎麼辦。
佐野真一郎也有點暈乎乎。
暴富的經歷讓他只覺得不真實。
要不要帶Mikey他們去河屯君樂園呢？
有了錢，佐野真一郎覺得帶他們駐紮在河屯君樂園一個月都沒有問題。
齊木楠子：[……]
看來是走不出被河屯君樂園包圍的狀態了。
第102章
惠比壽很慷慨。
自己餓了，也會關心別人餓不餓。
他想要請他們吃飯。
齊木楠子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一起去吧。」惠比壽這樣說。
齊木楠子不想去，她只想找個地方梳理一下思緒。
惠比壽沒有勉強，然後就帶著佐野真一郎和乾青宗走了。
她應該感謝惠比壽對她的正向幫助嗎？
從摩托車店出來的齊木楠子找了個公園，在長椅上坐著。
正確的時間點，正確的世界，只要在等一下，齊木楠子就可以結束所有的事情。
「嗚嗚~」昏晨在齊木安靜的時候，彰顯存在感。
齊木楠子突然有點好奇齊木空助到底和昏晨講了些什麼，但昏晨應該是不會洩露信息。
畢竟齊木楠子這邊能接收到的就只有昏晨的情緒。
它現在很高興。
距離原來的佐野真一郎死亡時間還有兩個小時。
齊木楠子利用「千里眼」，觀察著佐野真一郎的情況。
他現在正在家，和自己的弟弟妹妹在一起，說著今天的暴富經歷和安排。
「等你生日那天，我們就去河屯君樂園，玩個痛快。」
Mikey：「我其實也沒有想去。」
佐野艾瑪：「河屯君樂園！河屯君樂園！」
*
如果不出門，佐野真一郎就避免了在摩托車店被他人襲擊的危險。
齊木楠子站在摩托車店的門口，對著門面的所有門窗進行加固。
她等待著時機，把那個原定的時間熬過去。
雖然摩托車店裡，就只有一輛摩托車，但盯上摩托車店的人並不清楚。
「謝謝你。」
【……】
齊木楠子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今天的驚訝要透支了。
超能力者轉過身，看著梵天時期的Mikey站在不遠處，所謂的「一個世界不能存在兩個同樣的人」的觀念瞬間崩塌。
她剛才通過「千里眼」可是有看到這個時期的Mikey，對方待在家裡，現在……
「我覺得一虎他們的事情，還是需要我來處理。」梵天首領Mikey是這樣說的。
從外部解決問題，的確是解決問題的一個手段。真要改變那種用偷來做生日禮物的觀念，還是需要去對話，Mikey並不需要他們那麼做。
只是這個時期的Mikey並不清楚羽宮一虎和場地圭介的打算，梵天時期的Mikey清楚。
「我已經好久沒和他們說話了。」
街頭的燈光下，Mikey平靜疲憊的臉上帶著一絲的微笑，「謝謝你，齊木小姐。」
齊木楠子：【……不用謝。】
她已經不知道他的出現是昏晨的緣故，還是她的緣故了。
但既然對方有這樣的打算，齊木楠子也不會干預。
有些事情，他們處理更好一點。
*
羽宮一虎和場地圭介來到選好的摩托車店時，他們意外在摩托車店門口看著一坐在店門口台階上的人。
起初，他們並沒有看清那人的長相，直到對方抬起頭，那和Mikey很是相似的臉打消了他們因為有人，想要開車逃走的想法。
是Mikey？！這麼晚，他出來做什麼？
不，感覺又不像Mikey，頭髮不像、氣色不像、給人的感覺也不像。
可種種的不像被對方的「一虎」和「場地」稱呼給打碎了。
對方認識他們。
兩人從車上下來，略微拘謹，但又堅定地走向了那個和Mikey長的很像的人。
是Mikey過生日前的惡作劇嗎？還是說Mikey有個和他長相如此相似的哥哥呢？
Mikey看著走近的兩個人，從台階上站了起來，這個時期的他們都很年輕，也不會掩飾內心的所想，「好久不見了。」
羽宮一虎和場地圭介：「？！」
齊木楠子站在他們看不見的區域，觀察著那邊的情況。
今天的她好像什麼都沒做。惠比壽、Mikey直接把工作給分配完成好了。
如此輕鬆，還真是少見。
「……Mikey？」在驚訝之後，羽宮一虎像是確認對方身份一般，又喊了下對方的名字。
Mikey：「是我，不過是十幾年後的我。」
場地圭介：「欸——假的吧！」
聽到Mikey這樣說，場地圭介直接上手，摸了摸Mikey的臉，還扯了扯，「十幾年後？你該不會是夸自己是童顏類型吧？！」
「比起相信你來自十幾年後，我更覺得Mikey你在不遺餘力地想要捉弄我和一虎！」
「如果是想捉弄你們，我就不會出現在這裡了。」Mikey對於場地圭介的動作沒有反抗，平淡地說：「你們今天晚上想要做什麼，我知道的很清楚。」
Mikey平淡的話使得三人的氣氛一下子凝滯了不少。
羽宮一虎和場地圭介的心更是沉到了谷底。
他真的知道嗎？知道他們是為了什麼而過來的？
他為什麼會知道？
真的像他所說，他是從十幾年後過來的嗎？
「我不需要你們用這種方式給我送生日禮物。」
Mikey的話直接確認他們的猜想。
「禮物什麼的，我並不在意。我在意的是東卍的你們。」
「所以，不要做那樣的事。」Mikey微笑，「我會難過的。」
羽宮一虎和場地圭介怔怔地看著他，下一秒控制不住的淚水從他們眼睛裡湧了出來。
「對不起，Mikey。」
「真的對不起。」
他們明明還沒有做，卻被Mikey的話弄的無地自容，但又很暖心。
這個時期的羽宮一虎和場地圭介還不擅長控制自己的情緒，所以他們自己哭還不夠，兩人還抱著Mikey一起哭。
哎呀哎呀。
齊木楠子將這一幕盡收眼底，感慨真是相當圓滿的畫面啊。
羽宮一虎和場地圭介在平復情緒後，好奇地詢問有關於十幾年後的事情。
比如東卍還在不在？他們是不是變成了成功的大人？
Mikey都用正向的話回復了他們。
羽宮一虎和場地圭介很高興。
「你要和我們一起住嗎？」羽宮一虎對Mikey說，「這個時間該睡覺了。」
Mikey：「我也該回去了。」
「回到十幾年後嗎？」場地圭介有點不捨，但也接受了這樣的結局，他用拳頭觸碰Mikey的胸膛，嘴角微咧，說：「那就十幾年後再見吧。啊，不對，明天就能見到這個時期的你。」
「話說Mikey你怎麼突然染白頭髮了，難道是十幾年後的流行趨勢讓你這樣做的嗎？雖然很酷了，髮型也很帥，但你的表情看上去好冷啊。」場地圭介用雙手拍了拍Mikey的臉，「笑一笑嘛。」
Mikey平靜的表情出現一絲的裂紋，他看著場地圭介和羽宮一虎，點了點頭，「我會的。」
「你在這裡真的沒問題嗎？」
羽宮一虎和場地圭介準備走，但還是不放心他們這位來自十幾年後的好友。
Mikey：「沒問題。」
「那我們走了哦，真的走了。」羽宮一虎說。
Mikey：「再見。」
「十幾年後的Mikey好冷漠啊。」場地圭介感慨，「一點兒也不知道撒嬌，說讓我們不要走。」
羽宮一虎和場地圭介最終還是走了。
可他們越想越不對勁。
「如果我們在十幾年後真的很好，為什麼Mikey會那樣說呢。」
「是不是今天晚上發生了些什麼，導致十幾年後的Mikey沒辦法釋懷啊？」
「他知道了我們的行動。」
場地圭介感受到羽宮一虎的糾結和低沉情緒，說：「也許我們的確發生了什麼，但Mikey在，Mikey說了我們十幾年後也會在，只要相信他的話，我們就不會和Mikey分開。」
「生日禮物的事情再想其他辦法吧。實在不行直接送個鯛魚燒也行，或者我給他寫封信。」
羽宮一虎：「寫完信記得給我看看。」
場地圭介：「你要抄嗎？」
羽宮一虎：「我怕你寫錯字。畢竟你連我的名字都寫不對。」
場地圭介：「……」
*
【和他們說完話了嗎？】
從黑暗角落走出來的齊木楠子靠近Mikey，用著略顯多餘的言語對他說。
的確有些多餘。
畢竟如果沒有說完，他們也不會結束對話。
「沒有。」Mikey側過臉，看向齊木楠子，表示：「我並沒有滿足只和現在的他們說話。」
齊木楠子：【那你之後可要抓住機會和他們多聊聊。不過，提醒一下，多說話，可是會有變成話嘮危險的。】
明智透真就是一例子。
Mikey：「那也很不錯。」
那就祝他得償所願吧。
「謝謝你。」這是Mikey的再次感謝。
齊木楠子依舊是那句——【不用謝。】
*
「恭喜你，結束了在異世界做社畜的噩夢！」
齊木楠子從自己租住的房間醒來後，手機就接到了來自於齊木空助的電話。
「要不要來一場跨國旅行來打發一下你的暑假旅行時光呢？」
齊木楠子：【不用了，謝謝。】
第103章
齊木楠子只想一個人待著。
她在自己租住的房間待了兩天，然後就準備找個兼職，掙些錢了。雖然她在暑假來臨前，有兼職，攢的錢也夠用，但之前的工作體驗讓齊木楠子有點閒不下來。
這應該是社畜後遺症的一個體現。
不過在找工作之前，齊木楠子收到了來自小妖精們的邀請，去和歌山縣和歌山市的日都島去旅遊，那裡的夏日祭典很不錯。
和歌山縣距離東京很遠，鐵路需要四個小時，這還不算坐船去日都島的時間；飛機的話，倒是省時間一些，一個小時到快兩個小時的航行方式都有。
如果只想過夏日祭典的話，東京有，和動靜接壤的幾個縣也有。
他們真的打算來個不一樣的旅行，去日都島嗎？不打算再考慮一下？
不，應該再考慮的是她自己。
齊木楠子認為她不應該順著他們的思緒走。
她的暑假時間是她自己的。她沒有任何理由去答應他們的邀請。
無論是去日都島，還是去北海道，或者去南極，那也和她沒關係。
這樣想，齊木楠子拒絕了他們。
*
但一通電話突然打斷了齊木楠子的安排。
電話是相卜命打來的。
她說她發現目前正在日都島旅遊的大家，各個面帶死相。
怎麼，死神和他們住同一家民宿嗎？
齊木楠子震驚。
全員死相，可以說是衰到家了。不，衰到家還有可能活著，「死相」的話，如果不解決，那的確會有生命危險。
「怎麼辦啊，楠子。我好害怕。」相卜命聲音有些發抖，「我從來沒有遇到這種情況。」
就是沒遇到，所以才會害怕地下意識找人求救吧。她應該慶幸自己還有思考能力，沒有等死。
齊木楠子讓她等一下。
接著她就整理了一點行李，裝作旅行的樣子，瞬移到了相卜命所在的民宿外面。
「你好，是要在這裡住宿嗎？」老闆注意到走進門的齊木楠子下意識問。
齊木楠子表示她過來找人，她報了一下相卜命的名字，然後老闆就打電話給相卜命，說樓下有一個叫齊木的人找她。
相卜命接到電話，火速跑了下來。她的身後還跟著齊木楠子好久沒見的小妖精們，燃堂力、海藤瞬、夢原知予。
其實本來隊伍應該更大一點的。
相卜命說，但照橋心美和家人要旅行、鳥束零太被寺廟的主持勒令禁閉、漥谷須亞蓮也有自己的事情。所以來日都島的人就只剩下他們四個。
齊木楠子應該慶幸就只有四個嗎？
要不然，她可應付不了那麼多人。
相卜命的死相理論，只有齊木楠子和夢原知予相信。海藤瞬和燃堂力對相卜命的發言，只認為是夏日祭典前因為過於期待，導致神經錯亂，進而影響了她的判斷。
「我才不會說謊。」房間內，相卜命這樣說：「這個島上一定存在影響我們生命安全的人或者物。」
「可是目前並沒有出現任何影響我們的東西啊。」海藤瞬說，「當然，如果有的靈異傳說如果成真的話，那這島上的確有所謂的對我們有危險的東西。」
海藤瞬的話引起了大家的興趣。
注意到大家都看向自己，海藤瞬突然覺得自己在臨行前，因為激動，睡不著覺，搜集的有關於日都島的資料沒有浪費。
「日都島一直流傳著影子病的傳說，它主要是指人看到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看到的人就會被影子殺死。」*
「聽起來好滲人啊，海藤君。」夢原知予說，但也有些好奇，「為什麼人看到一模一樣的人，就會被影子殺死啊？」
因為一個世界不可能存在兩個一模一樣的人。
齊木楠子按照自己的穿越經驗這麼認為，但之前Mikey的出現，打破了她的經驗認知。
嗯，應該是他們的世界和她的不一樣。畢竟那裡有很多異能力者、神明什麼的，有點特色，很正常。
「南雲龍之介老師的《沼男》，你們沒看過嗎？」海藤瞬提醒。
《沼男》啊，齊木楠子回憶了一下，那是一本發行於三年前的小說，作者是南雲龍之介。那本小說的確很好看，她的書架上還有。
那部小說講的是一個女孩得了妄想症，認為自己的家人被他人替代的故事*，和日都島的傳說聯繫起來，的確有點意思。
「影子病在傳說裡很恐怖，但現實裡應該也是妄想症。」海藤瞬表示，「所以我們應該不會有這方面的生命危險。」
「可是不管是不是，日都島對於我們來說，已經不安全了。」相卜命說，「我們還是離開這裡比較好。」
是的，離開。
相卜命讓齊木楠子過來，就是讓對方聲援她的。
日都島真的很不妙，相卜命總覺得陰森森的，感覺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齊木你的看法呢？」燃堂力看向剛過來的齊木楠子，「你是要在這裡，還是離開？」
齊木楠子當然尊重相卜命的意見，表示回去。
「那就走吧。」燃堂力直接說。
海藤瞬：「欸——你的變化怎麼這麼快啊？」
燃堂力摸摸頭，表示：「齊木剛來的都說要走了，我覺得我們就更沒有所謂的待在這裡的堅持了吧。」
海藤瞬：「這倒也是啊。」
幾人的行動很快，離開民宿，就乘船離開。
從船上下來，坐著去往機場的車，相卜命鬆了口氣。
因為她發現他們臉上的死相都沒了。
「日都島的夏日祭典沒辦法去了，那我們去其他地方過吧。」相卜命提議。
這提議得到了燃堂力他們的一致贊同。
齊木楠子：【……】
到頭來，她還是要陪他們過夏日祭典。
*
過夏日祭典的經歷，超能力者不想多提。
她只是覺得自己的「漏超能」好像又彰顯存在感了。
她看著7月22日的日期，嘴角微抽，自己進入到了時間循環。
她並沒有試圖改變的想法，而是平靜地對待。只是度過一天後，齊木楠子卻沒有像之前那樣收到了相卜命的求救電話，怎麼回事？死相問題解決了嗎？
為了確認他們的安全，她用「千里眼」鎖定了他們的位置，可他們並沒有在和歌山市日都島的民宿，而是在距離她租的房子不遠的祭典。
怎麼回事？為什麼他們會在這裡！？
她的疑惑沒持續太久，電話響了起來。
【……】她不在。
雖說如此，齊木楠子最終還是出了門，她倒是想要知道他們是怎麼改變主意的，另外也想確認一下這次「漏超能」更改的時間裡，他們還會不會面臨所謂的死相問題。
她來到祭典的入口，看到了比之前還要多的小妖精們。
哎呀哎呀，你們打算高中班級團建嗎？
「啊？齊木居然沒有穿浴衣。」相卜命驚訝。
需要驚訝嗎？明明相卜命也是臨時告知自己的。雖說齊木楠子有準備穿的時間，但那樣的衣服對付起小妖精們可能有點費力。
所以，她就放棄了這個打算。
現在來看，這絕對是再正確不過的做法。
「只要人來了就好，形式這種東西可以放一邊。」灰呂杵志說，「真是好久不見了，齊木。」
的確好久不見了，她高中時時刻刻保持熱血狀態的班長。
「今天也盡情地玩耍吧。」
「好耶~」
他們都很熱情高漲，顯得齊木楠子這邊有點突兀。
「你是遇到什麼事情了嗎？如果有我需要幫助的，請儘管開口。畢竟我們可是從小學就認識的人啊。」明智透真走到齊木楠子的旁邊，對她這樣說。
高中畢業之後，他們很多都選擇了東京的大學就讀。
但也有去其他縣的。
明智透真就是一個，他在神奈川縣的神奈川大學就讀。
齊木楠子並沒有向明智透真說自己遇到的疑惑，但對方卻說出了自己的疑惑，「你知道嗎？橫濱變得和我之前認識的有點不同。」
齊木楠子心頭一緊，有種不妙的預感。
「而且我總覺得我好像度過無數次的三天時間。」
【無數次？】齊木楠子不太理解。在她這裡，她只經過兩次。難道不是她的「漏超能」影響，而是別的什麼因素導致了世界朝著三天循環定律發展？
明智透真點頭。他說他剛開始並沒有在意，但細微的差別和記憶還是偷偷浮現了出來。
「有時也並非三天。循環會不斷往後推遲。」
「但是這次時間一下子回到了7月22日，就好像遊戲通關，時間可以按照正確的流逝軌跡走了一樣。」
如果明智透真書說的是真的，那還真是個好消息。她可不想再經歷循環的事件了。
鬆了口氣的齊木楠子隨口問：【你所說的橫濱和認識中的不同指的是什麼？】
「它好像在我沒有覺察的時候進行了異能元素組合。有的地方，變成了我們不能踏入的區域。」明智透真說著自己的觀察，「另外，我最近也有留意誰是橫濱最聰明的人的排行。我居然從25跌到了26。」
[只退了一步，哪能叫跌嗎？還是說你有所謂的天才負擔？]
「一個名叫江戶川亂步的人空降排行榜第一！」
齊木楠子：【……】
「而且那個第一的人還說這種評比很無聊，因為他們偵探社的人完全可以占領那個排行榜。但沒辦法，偵探社裡的人就他剛好很無聊，所以就參加一下。」
明智透真：「要知道，橫濱之前可沒有武裝偵探社的設定。」
那現在是有了。
外面的世界真危險啊。
齊木楠子覺得死相問題又來到了自己這裡。
她想回去。
第104章
齊木楠子想要回去。
但小妖精們卻注意到了走到最後的她和明智透真，喊著他們的名字，要他們趕快跟上來。
要命。
雖說夏日祭典熙熙攘攘，因為同伴落單，其他人喊一下很正常，可已經注意到危險的齊木楠子卻一點不想要聽到自己的名字在夏日祭典響起。
其實用「千里眼」尋找一下有可能存在的麻煩人物，對於齊木楠子來說更可靠一點。
但是她還沒有做好直面現實的準備。
「你這是在躲人嗎？」明智透真看齊木楠子買了個面具，戴在臉上，問。
齊木楠子：【你的直覺可真準，我的確在躲避一些麻煩。】
明智透真聽到這話，反倒有些驚訝。
因為他以為齊木即使有，也會選擇否認。
「需要我的幫助嗎？」明智透真又問。
齊木楠子：【幫我擋一下過於熱情的同學。】
「熱情嗎？他們對齊木你的確是這樣。」明智透真看著遠處揮手的高中朋友，說：「這或許就是齊木你的魅力吧。」
[我才不會那麼認為。]那明明就是災難。
齊木楠子見明智透真如此，感覺沒辦法給他信任，她決定還是自己努力，讓自己的存在感變得小一點。
首先當然是要跟上大部隊，說明情況。
「齊木你好慢啊。」相卜命見齊木走近，這樣說。
內心的糾結牽制住了她的腳步，齊木楠子也快不了。
對了……
齊木楠子突然想到剛才有關於面臨思想問題的吐槽，下意識把面具摘掉，打算讓相卜命確認一下她的運勢情況。
相卜命在看到她的臉時，並沒有任何有關於死相問題的表示。
齊木楠子問了一句。
相卜命說：「你最近運勢超好，也許會談戀愛。」
「欸欸欸——」
驚訝聲不是齊木楠子發出的，而是來自周圍的小妖精們。
「談、談戀愛？！」海藤瞬聽到這個詞彙，依舊相當純情。哪怕是大學生，他的腦袋裡還沒有所謂的談戀愛，周圍認識的人會談戀愛的概念。如果有人談戀愛，那絕對是會被他視為需要震驚一番的大事件。
「齊木要談戀愛？」夢原知予和照橋心美都有點不捨。
雖說談戀愛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真的要談戀愛，那可是需要嚴加對待的。
據她們所知齊木好像並沒有戀愛經驗，所以她真要談戀愛，她們肯定會幫助她補很多資料，避免齊木遇到渣男。
因為補資料需要時間，所以她們覺得短時間內，齊木應該不會有戀愛的機會。
「戀愛啊，這很好啊。」灰呂班長對這個消息樂見其成，祝福齊木楠子，「希望齊木你能談的開心。」
燃堂也是祝福，說如果齊木楠子談到了，記得請他一起去吃拉麵。
一下子被多人關心了自己談戀愛問題的齊木楠子心情有點糟糕。
[你這傢伙是故意的嗎？]
她利用心聲與相卜命交流。
相卜命首先是被嚇了一下，畢竟腦海裡接收到一句話，有點突然。不過回過神的相卜命並不認同齊木楠子的話，這涉及到業務能力問題。
[我的業務能力一直處於高水準狀態，從來沒失誤過。真奇怪，我之前怎麼沒發現你有這樣的運勢呢？]
齊木楠子：[把這個忘了吧。]
無論是真的，還是假的，說的人和聽的人都不要去在意。
齊木楠子把面具又給戴上，打算敷衍一下這個夏日祭典，然後回家。詢問齊木空助有關於時空的事情，可以放在回家的事項後。
祭典的話，對於齊木楠子而言就是在各個攤位閒逛，之後看看煙火。
暫時集合的小妖精們因為各自的興趣愛好不同，慢慢走向了各自喜歡的攤位，齊木楠子這邊就剩下了她、明智透真和相卜命三個人。
「一起撈金魚吧。」相卜命建議。
明智透真：「你確定你能把金魚帶回去嗎？」
這個問題很現實。
他們各自的家距離這個夏日祭典的位置有點遠，如果撈了金魚，拿著總是不方便。
「齊木可以……」
【不可以。】
相卜命的想法被齊木楠子給否了。她接下來有很多事情要做，沒時間照看金魚。
「齊木現在變得好無情啊。」相卜命控訴後，將齊木楠子的面具摘下，仔細看了一下齊木楠子，說：「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覺得齊木你現在的氣場更強了些。你最近有刻意訓練過嗎？」
她所說的強是哪種？
如果說工作讓人強大的話，那相卜命說對了。
齊木楠子的確有利用這種方式鍛鍊氣場問題，雖然不是她願意的。
「看來齊木你也發生過一些事情啊。」說話的是明智透真。
他的觀察力很驚人。
齊木楠子把面具重新戴上，問：【我現在可以回去嗎？】
相卜命和明智透真對於齊木楠子的身份都很了解，而且也清楚她討厭麻煩。此時他們從談話上知道她遇到了點麻煩，可是齊木楠子並沒有說明，想來是自己處理，不想把他們也捲入進去。
「如果想要告訴我們，到時候就告訴我們吧。」
齊木楠子點了點頭。
因為有相卜命和明智透真的不糾纏，齊木楠子順利從夏日祭典脫身，她來到偏僻黑暗的地方，準備瞬移到自己的住所。
不料，像是感應到什麼，齊木楠子下意識伸出手，就接到了一個軟軟的物體。
雖然黑暗裡一般人看不見到什麼東西，但這可不會難住超能力者者。齊木楠子憑藉著極好的視力，看到了她手上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唔~」
是昏晨。
瞬移回家的齊木楠子看著暈乎乎，趴在柔軟毯子上的糯米糰妖怪，神色有些戒備。
難道這個世界上也有類似的設定嗎？
不，齊木楠子不能把希望放在類似上。
畢竟，她可是從明智透真口中聽到「江戶川亂步」、「武裝偵探社」的信息。
是昏晨的原因嗎？還是說有其他不穩定的因素在。
*
「世界的時間的確有循環過很多次。」齊木空助在電話裡，肯定了明智透真的說法，「我研究了一下，那個讓時間改變的原因在日都島。不過現在，就像遊戲通關，一起達成了完美結局。雖然他們的結局僅限於他們，但時間循環，穿越的影響還是對外界的其他人和事有一定影響。」
「真是奇妙的體驗。」齊木空助感慨完，又對齊木楠子表示：「不過你放心即使世界融合，也不會把麻煩人物帶進來哦。」
這麼確定嗎？
齊木楠子有點懷疑他是不是在立隨時都會倒的flag。
因為昏晨的出現，結合齊木空助的底氣，齊木楠子不可避免地聯想到了他們的交集，詢問：【你和昏晨之前都說了什麼？】
雖然齊木楠子的確是通過昏晨，最終完成了拯救佐野真一郎的結局，但是能讓它如此聽話的原因到底是什麼，她還是有些好奇。
齊木空助沒有迴避，說：「只要它好好工作，它討厭的人就可以徹底遠離它，遠離你。我是這樣告訴它的。」
「它做的的確很棒。」
齊木空助說：「梵天所牽扯的人在這個融合的世界裡，並沒有出現。」
「你可以放心過你的假期哦。」
是嗎？
那還真是幸運。
齊木楠子掛了電話，心情很複雜。
雖然梵天沒牽扯進來，但其他的已經牽扯的很多了，異能力者、神明什麼的，對於她這個超能力者來說也很不友好。
以後還是小範圍活動吧。
齊木楠子承擔不起再多的關注了。
「唔~」昏晨從暈乎乎的狀態中出來，看到齊木楠子，Q版表情裡帶著淚珠，飛到她那裡求安慰。
齊木楠子：【……】
*
因為有齊木空助的解釋，齊木楠子已經對融合的世界所發生的一切沒有那麼驚訝了。比如在電視上看到《和媽媽一起》的體操大哥哥表田裡道、後街女孩、黃瀨涼太和隻葵千里。
她從便利店回來的時候，看著跑步的王子，打了個招呼。
他並不是一個人在跑，但他被落在了最後。
不過比之前要好很多。
之前王子可是以著喪屍狀態的跑步姿勢讓她從早起的睏意中驚醒。
王子原名是柏崎茜，因為長的好看，所以周圍的人都稱呼他叫王子。
他們這些同級生也會在有交集的時候，不會叫他的原名，叫他王子。
對方看到她時，稍微停了下來，原地跑步，問她最近有沒有看他之前安利的漫畫。
王子是個漫畫宅，這樣的人在很多時候並不能找到志同道合的人，因為很多人都排斥宅這種屬性。所以，能找到志同道合的人，王子絕對會給予關注。
之前安利的漫畫嗎？雖說這個世界的時間沒有過去太久，但齊木楠子這邊在另一個世界度過了大半年，一時間她想不起王子安利了什麼漫畫。
「就是那本《僵屍劍士佐比修》。」王子提醒。
不、不是這本！
齊木楠子很確定，畢竟他所說的漫畫是另一個世界裡的，哪怕現在世界融合，也不可能替換掉原本的漫畫。
話說原本的漫畫是什麼呢，齊木楠子有點想不起來。
這大概就是世界融合的影響。
第105章
王子和齊木楠子簡單的說完話，就走了。畢竟他現在要跟上前面的室友，為跑步這項事業發光發熱。
喜歡從漫畫裡體驗熱血的王子因為學長清瀨灰二的決定，在現實裡切切實實地體驗著熱血的劇情，齊木楠子認為那對他是份不錯的禮物。
王子的確也被熱血的決定感染，堅持到了現在，齊木楠子很佩服。
*
齊木楠子回到租住的房子後，接到了她的爸爸齊木國春打來的電話，問她要不要回家吃飯。
齊木楠子的回答是要。她也好久沒回去了。
「哈啊？嚇到我了。」客廳裡的齊木國春看到突然出現的齊木楠子，捂著胸口，有點被嚇到。
齊木楠子：【不是你說讓我回家吃飯的嗎？】
「那也不能突然出現在我面前啊。」
【哎呀哎呀，你可真麻煩。】
「小楠，歡迎回來。」正在料理食物的齊木久留美聽到動靜從廚房探出頭，對齊木楠子說。
齊木楠子：【我回來了。】
「喵嗚~」昏晨發出類似於貓咪的聲音從齊木楠子的肩膀飛了起來，在房間裡亂轉,
但這並沒有引起齊木國春和齊木久留美的注意。
齊木楠子鬆了口氣。
看來她的爸爸媽媽沒有突然覺醒什麼看到妖怪的能力。
「喵~」這個聲音不是昏晨發出的，而是齊木空助製作的機器貓的聲音。
看著它展現存在感，齊木楠子眼皮一跳。
她可不會因為它q版的外表而對它有任何的好感。
能讓它活動起來的，除了智能系統外，還有能遠程控制的齊木空助。
齊木楠子面對它的時候，和面對齊木空助沒什麼兩樣。
「喵嗚~」貓依舊在叫。
齊木楠子無視，但這聲音引來了昏晨的注意，它飛著來到了貓咪的旁邊，好奇地看著看起來硬邦邦，不像真貓的貓。
「唔啊，楠子還是沒有對這隻貓產生好感呢。」齊木空助的聲音通過機器貓傳了出來，嚇到了昏晨，它猛地起飛，在齊木楠子肩膀停住。
齊木楠子沒有任何被嚇到的反應。
因為機器貓算是另一個齊木空助可以借助傳話的工具，它發出齊木空助的話，她不意外。
只是——
【你還是不要借助它的好。爸爸可是自我洗腦它是一個有生命，黏人愛撒嬌的小貓咪。】
齊木空助這樣，只會讓爸爸濾鏡破碎。
「這倒也是，畢竟爸爸很單純。隨便說些什麼，他都會信。」齊木空助接過齊木楠子的話，表示不再用機器貓了。
這個時候，齊木楠子是待在與客廳相連的休息室。
她的爸爸齊木國春在客廳，所以很幸運，他沒看到機器貓說話的場景。
齊木空助的電話打了過來，詢問齊木楠子接下來的打算。
打算？她想要兼職，打發自己的暑假時間。
齊木空助聽到她要工作，有點心疼：「看來是之前的體驗對你的影響太大，所以才會讓你只想工作。」
「還是去玩一下吧。」
【不要。】
齊木楠子可不想玩。
因為越熱鬧的地方，越潛伏著危險。
晚上吃飯的時候，齊木國春說起了旅行安排的事情。齊木楠子起初並不驚訝，因為他和媽媽的各種紀念日把一年的時間都安排的很滿，以紀念日為由出去旅行，那也正常，但當齊木國春說帶齊木楠子一起去的時候，她就沒辦法沉默了。
她可不想做父母旅行裡的電燈泡。
【我只想待在東京。】
齊木國春聽到這話，有點遺憾。
「楠子你這樣，怎麼才能認識更多的人呢？」
在旅行中認識的人，也沒有再交集的必要吧。畢竟彼此都是路人。
所以齊木楠子認為不去旅行也並不會影響她的人際關係情況。
「想當初，我可是在媽媽修學旅行的時候遇到她的，和媽媽一見鍾情，迅速墜入愛河，之後就有了空助和你哦。」
【所以你也期待我有那樣的經歷嗎？】齊木楠子接著齊木國春的話，表明態度：【抱歉，我不會對任何人一見鍾情。】
在超能力者看來，自己一個人生活才是最沒有麻煩的狀態。
齊木國春聽到齊木楠子的話，有點擔心。
怎麼辦，該不會自己的孩子在大學畢業之前都沒辦法談戀愛吧？雖然談戀愛並非人生的必要課題，但嘗試一下也沒有什麼錯。
「順其自然好了。」齊木久留美說，「戀愛需要那樣。」
第二天，恩愛二十多年的夫婦以紀念日為由出門旅行了，齊木楠子則是看家，工作的事情放到明天。
看家這種任務，一般不會有什麼難度。畢竟很多時候不會有人上門。
但齊木楠子面對的是很多時候之外的情況。
說實話，聽到門鈴聲的時候，齊木楠子很想裝作不在家。可媽媽走之前，的確有說入達游太會過來這件事。
所以，再怎麼抗拒，超能力者還是要面對這個麻煩精。
「齊木姐姐，上午好~」長大了不少的入達游太向著齊木楠子敬禮。
她應該感謝他沒再用中二的稱呼喊她嗎？
齊木楠子打開門，將麻煩放進來。
但對方卻沒有想要進的意思，從身上的小背包裡拿出兩張券，對著齊木楠子說：「爸爸早上給我兩張河屯君樂園的門票，我們一起去吧。」
聽到這話，齊木楠子的腦海裡浮現出大篇幅的SOS。
為什麼他們都鍾情於河屯君樂園？
她真的難以理解。
「我聽爸爸說那裡的冰激凌很好吃，吃了那裡的冰淇淋可以幫人實現願望。」
放棄那種信任吧！游太。
無論是汽水，還是冰激凌，都承載不了那麼多的寓意。它們只能滿足味蕾，不能滿足更多。
雖然是這樣想，但齊木楠子卻不好意思說明商家廣告的過於誇大現實，勸入達游太。
「你真的想要去那裡？」
齊木楠子看著門票，問。
入達游太點頭：「我想去看河屯君。」
一個被人為製作出來的玩偶有什麼好看的，人偶裡面也只是個兢兢業業工作的大叔罷了。
但有些存在一旦被賦予意義，的確會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齊木楠子很清楚，於是就答應了入達游太的河屯君遊玩之旅。
當然，她是抱著做背景板的心情去的。
*
「啊，是河屯君啊。」
入達游太一進入河屯君樂園的門，就直接跑到河屯君那裡，想要和對方擁抱。
齊木楠子跟在他的後面，看著他，並給他拍照。
河屯君在和入達游太拍完照之後，還衝齊木楠子招了招手。意思很明白，如果她想要合影，他也可以配合。
小孩子才憧憬河屯君。
齊木楠子不是小孩子，所以她拒絕了河屯君的友好邀請。
「河屯君可是很友好的存在，它可以幫人實現願望哦。」入達游太說。
現在能幫人實現願望的存在可真多，要許願的人也多。
或許正是因為這樣，人才會被各種不合實際的轉運物欺騙。當然，神明也有中招的時候。
「齊木姐姐沒有想要實現的願望嗎？」
河屯君周邊商店，入達游太一邊看著裡面的東西，一邊詢問對商品毫無興致的齊木楠子。
【沒有。】
入達游太：「媽媽說願望這種東西，有的時候就是想不起來，但想要的時候，就會立刻出現在心裡，趕都趕不走。」
他指著寫著有實現願望功效的冰淇凌周邊，「那個，我覺得很適合齊木姐姐。」
[……你的眼神可真好，總是能挑中讓我覺得不太妙的東西。]
入達游太說完，走向冰淇凌周邊那裡，想要拿一個送給齊木楠子，可他想要的那個冰淇凌周邊卻被另外一隻手拿走。
沒、沒了。
「！」
入達游太下意識看向那個拿走他周邊的人，個子很高、長得好看，但嘴角卻有疤痕、和齊木姐姐一樣有著粉色的頭髮、耳朵上還有好多耳釘，好酷。
無論是疤痕，還是耳釘，看起來都好酷。
不過即使如此，入達游太還是被對方的眼神給嚇到了。
他看起來對小孩子好像不太友好，很兇。
他的目光並沒有看向自己，他的手機拿著冰淇凌周邊外，好像還拿著一個御守。這裡並沒有可以買到御守的地方。
入達游太看著他走向了齊木楠子那邊，將手裡的兩個東西放到了她的手上。
什麼情況？這個大哥哥是齊木姐姐認識的人？
看著手裡的冰淇凌周邊和御守，齊木楠子有點恍神。
那種存在，在她回來之後就沒有了。可三途春千夜卻讓它又回到了她那裡。
齊木楠子抬頭看向三途春千夜，說：【我可不記得這個世界有梵天的存在。】
被入達游太認為很兇的三途春千夜嘴角微勾：「這個世界的確沒有梵天的存在。」
那為什麼……
他會突然冒出來？
齊木空助的保證還在昨天，今天flag就到了，速度太快，實在讓人難以防備。
「唔？唔！」
昏晨聽到動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急忙從齊木楠子的口袋飛了出來，看到三途春千夜時，糯米糰的身體登時就膨脹了一倍。
可惡，它明明做好了的。
第106章
昏晨真的做好了的。
討厭的人絕對不會出現在它的面前。
但事實是三途春千夜真的出現了。
難道是它的能力出現問題了嗎？
三途春千夜在這個時候，突然伸出手，將昏晨抓住，昏晨下意識掙扎，想要咬三途春千夜，可它剛下嘴，就意識到了是哪裡出現問題了。
它眨了眨眼，整個糯米糰身體都僵硬了。
它之前咬過三途春千夜。被具有穿越時空能力的它咬了，三途春千夜不可能沒有被影響。
三途春千夜好似覺察到昏晨的情緒，相當直接的肯定了它的推斷：「真是謝謝你幫助我。」
昏晨：「唔！」好恨。
齊木楠子：【……】
*
原本的齊木楠子和入達游太二人組，在三途春千夜的加入下，成為了三人組。
入達游太對剛才他們的對話很不解，疑惑大人說話都這麼累嗎？
這和大人說話累並沒有關係。
他們只是不想被入達游太知道太多信息罷了。
「哥哥，你長得好好看。」入達游太雖然覺得三途春千夜不好惹，但因為對方和齊木姐姐認識，秉持著姐姐的朋友就是他的朋友，他就只認為哥哥很酷和很好看了，不好惹什麼的是錯覺。
不，那不是錯覺。
齊木楠子聽到入達游太的心聲，真想給對方提個醒。不是長相好看的人，都能靠近。人際來往，大多時候看的絕不是長相，而是看這個人會不會給你添麻煩。
這個道理，她希望入達游太能懂。
「你是姐姐的朋友嗎？」入達游太又問。
這話有點多餘。
畢竟他心裡已經知道面前的人是齊木姐姐的朋友了。可是，對方如果不開口，入達游太又不好意思直接套近乎。
三途春千夜看著齊木楠子需要看護的小孩子，臉上的表情很平淡。
他覺得自己和小孩子有很大的代溝。
「嗯，我是齊木的朋友。」
入達游太又問：「男朋友的那種嗎？」
【喂，游太君。】齊木楠子想要制止此刻過於像大人一樣詢問兩人關係的入達游太。
三途春千夜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得到回答的入達游太看向齊木楠子，微仰著頭，說：「進入大學就有了男朋友的齊木姐姐好酷。」
【……】這是應該需要被評判為酷的事情嗎？如果入達游太想，他也可以做到。
不，是自己的思緒被入達游太搞亂了。
齊木楠子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和三途春千夜聊一下。
但入達游太可不想給她那麼多時間。
因為他們是來河屯君樂園玩的，不是過來說話的。
活力滿分的入達游太拉著齊木楠子的手，就想去玩旋轉木馬。
那種東西，她才不會坐。
「雖然比不上真馬，但好歹也是馬啊。姐姐你不能因為它是假的，就嫌棄它。」對於齊木楠子的抗拒，入達游太是這麼分析她的。
這和嫌棄沒有關係。好吧，她承認，她對這個有一點點的嫌棄。
齊木楠子表示她要在一邊看著他玩，入達游太的目光掃了掃她，還有旁邊的三途春千夜，覺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他們為什麼不和他坐旋轉木馬。
「你們肯定把我當成了電燈泡。」
入達游太被爸爸媽媽帶出去玩的時候，也會被他們這麼對待。
有喜歡的人真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他將來也要有喜歡的人，然後把別人當成電燈泡。
對於入達游太的話語和心聲，齊木楠子只想感慨：好久沒見，游太的邏輯思維越來越強（歪）了。
不過，結果還不錯。
入達游太自己一個人坐旋轉木馬，齊木楠子和三途春千夜看著他坐。
短暫地有了說話時間，齊木楠子詢問此時三途春千夜所在的時間線。
因為他看起來並不想之前梵天時期的那樣，時間線應該是往前推了幾年。
三途春千夜說自己目前22歲，正在MHK電視台工作。
電視台的意思是普通的電視台嗎？
齊木楠子一時陷入閱讀理解難的困境。
畢竟，這個轉變有點太大了。
MHK電視台的話，齊木楠子也不陌生。《和媽媽一起》就是電視台旗下的一檔教育節目。
她還去過。
嗯，和小春千夜一起。
齊木楠子很想問三途春千夜是想要用這種方式直面黑歷史嗎？但想想有的時候沒辦法用一個原因解釋他的舉止，而且直面黑歷史這個料想還是太小了，應該還有別的原因在。
三途春千夜小時候就喜歡《和媽媽一起》，長大了去《和媽媽一起》所在的電視台工作，也合情合理。
畢竟——
【一切都改變了吧。】齊木楠子說。
三途春千夜聽到這話，目光看向她，點了點頭。
「因為你改變了佐野真一郎的結局，所以都改變了。」說著，他走近齊木楠子，臉上的情緒複雜，「你說的的確也應驗了。那個世界裡沒有梵天，也沒有你。」
齊木楠子迎上對方的視線，很坦白：【完成了他人心願的同時，也能確保回去，這就是我想要的結果。】
「我知道。」三途春千夜伸出手觸碰齊木楠子的臉，感受到溫熱的觸感，然後把她拉到了懷裡。
「你的確做到了。如果做不到，我也會幫你實現你的願望。」
「只要你想，你就能擁有。」
三途春千夜這話並不是第一次說，齊木楠子也不是我第一次聽。
但此時此刻，她卻比之前更受影響。
【承諾在根深蒂固之前，我的確在按照自己的行為模式行動。】齊木楠子肯定著三途春千夜在大阪時候的話，【即使表示不會了，可看到麻煩，我依舊有想要躲開的打算。】
三途春千夜的手微微攬緊，臉埋在齊木楠子的脖頸，說：「我知道。」
「所以，我現在的唯一任務就是想要把承諾牢牢地印在你的腦海裡。」
「不要躲我，每天都要和我見面，和我在一起。」
齊木楠子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因為只要往前踏一步，她就和更多的麻煩相親相愛下去了。
「唔——」我抗議！
昏晨不滿他們的莫名氛圍，圍著他們轉，展現存在感。
三途春千夜加快攻勢的打算被昏晨給打斷，他站直身體，面色冰冷，伸出手就把表達抗議的昏晨給抓在了手裡，說：「齊木應該不需要這種東西了吧。」
「唔！」我才不是東西，我是妖怪，是實力很強的妖怪。
然而這個實力強大的妖怪此刻就被三途春千夜禁錮，面臨生命危險。
齊木楠子：【……】
*
入達游太在旋轉木馬上就看到了齊木楠子被三途春千夜擁抱的畫面。
他根本就沒說錯。
他們倆真的有把他當電燈泡處理。
大人好惡劣。
他待會兒要買個冰淇凌許願他將來能夠比齊木姐姐更早地談戀愛。
齊木楠子的手機上掛著御守和冰激凌周邊，配置和三途春千夜的手機一樣。
從旋轉木馬下來的入達游太注意到了這一點，大人果然也喜歡一模一樣的搭配。
他也喜歡。
他隨行包的玩偶掛墜也是成對買的。
他想著，還把自己的小包掛墜衝着齊木楠子和三途春千夜看。
齊木楠子：【啊。】
三途春千夜：「……哦。」
反應有點冷。
入達游太傷心了。
他以後再也不和他們一起出來了。
*
雖說入達游太很生氣，但在河屯君樂園玩的時間沒有絲毫減少。
齊木楠子把他送到游太媽媽那裡時，已經臨近傍晚。
游太媽媽表達了感謝，目光注意到她身邊的三途春千夜時，有點愧疚。
游太好像打擾了他們倆的相處，而讓他打擾他們的是需要處理事情的自己。
「很抱歉。」游太媽媽說：「耽擱了你們很多時間。」
齊木楠子：【也沒有。】
沒了照看游太的任務，齊木楠子的時間的確空出來好多。
爸爸媽媽正在旅行，她現在可以回家，也可以回租住的地方。有了兩個選擇的她正在猶豫。
這個時候，三途春千夜說他送她回去。
「還是不用了，楠子我會送回去的。」一道輕快的聲音接過三途春千夜的話，回復。
是齊木空助。
他站在不遠處，沖齊木楠子揮手。
齊木楠子：看來他已經知道了。
齊木空助走近，面帶愧疚，說：「抱歉啊，是我有點疏忽，所以才會有漏網之魚跑到你面前展現存在感。」
「這個世界對你，對我的惡意真的太大了。」
齊木楠子：【……】
三途春千夜自然清楚齊木空助的暗有所指，他並沒有生氣。
但他不像之前那樣對齊木空助毫不在意，因為對方對他有敵意，而且對方也會隨著敵意做些什麼。
三途春千夜可不想被對方得逞。
他扣緊齊木楠子的手，沒有鬆開的意思。如果齊木空助想要送齊木回去，那就把他也帶回去好了。
齊木空助見此，微眯起眼睛，似笑非笑說：「為什麼漏網之魚聽不懂人話呢？真是太討厭了，楠子，我能把麻煩處理掉嗎？」
氣氛有點劍拔弩張。
處於這個氛圍下的齊木楠子說：【還是不要了。】
第107章
雖然齊木楠子的話就幾個字，但造成的影響卻非同一般。
齊木空助面色微冷，看著三途春千夜，絕對是這傢伙做了什麼，才會讓楠子說出胳膊肘朝外拐的話。
世界對他的惡意真的太大了。
或者說當時他就不應該把事情搞得那麼複雜。如果少給楠子增加麻煩，她就不會偏向漏網之魚。
「我們找個地方談一下吧。」齊木空助提議，「這個世界變得太多，讓人有點防不勝防呢。」
「我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專程趕過來的。」
齊木楠子和三途春千夜沒有拒絕。
*
安靜的咖啡廳
之前情緒低落的昏晨飛到了齊木空助那裡，發出嗚咽的聲響，像是在為失敗的現狀傷心。
齊木空助安慰：「這個不怪你。畢竟你對自己的能力也不太了解，失誤一次也沒什麼。」
「不過，為了避免再出現狀況，我覺得我還是用手術刀刨……」
「唔！」昏晨聽到恐怖的字眼，一下子從齊木空助那裡飛到了齊木楠子懷裡，貼著她，瑟瑟發抖。
人類真的太可怕了。
他居然想要解剖它，進行仔細研究！？
齊木楠子感受到昏晨的害怕，目光掃向了齊木空助：【這個世界應該沒有用得到昏晨的地方。】
時間線是對的。
雖然世界終究還是變了，但這個結果還在齊木楠子的可承受範圍之內。
「怎麼會沒有呢？利用昏晨進行時空旅行，是個不錯的享受。」
「現在的我可是有很多想要改變的願望呢。」
齊木空助微笑：「首先應該是處理掉礙眼的人，然後來到楠子小時候，對楠子你灌輸世界上對你最好的人是我，我想到最後，我應該會收穫一個對我言聽計從，超級可愛的妹妹哦。」
齊木楠子想像了一下如果按照那計劃，自己要黏著齊木空助的畫面，下意識打了個哆嗦。
那畫面，絕對不是她想看到的結果。
計劃什麼的，還是不要太脫離實際，會嚇到人的。
三途春千夜聽到齊木空助的話反應平淡，但手卻在桌子下，握住齊木楠子的，意思很明白，他是不會被那種話風波影響到的。還有，他需要齊木楠子的回應和肯定。
齊木空助微笑：「或許我們應該會趟外公外婆家，把你和這位談戀愛的事情告訴他們。」
他肯定是想讓三途春千夜死。
另外，關係方面的事情，齊木楠子還有一點的糾結。
她回憶了下旋轉木馬前，因為昏晨而打斷的場景……
哎呀哎呀，她的確為自己招致了麻煩。
齊木空助之後沒有就齊木楠子和三途春千夜的關係發表看法，而是仔細梳理目前的情況。
因為日都島、昏晨，原本的世界的確和之前融合，融合之後，受到時間方面影響的只有梵天所在的那一些人。
東卍並沒有解散，但也沒有隨著時間成為黑暗組織，每個人除了是東卍的一員外，都有各自要做的事情。畢竟他們已經不是把打架，擴充勢力當做自己生活的中心，到了高中、大學，很多人都逐漸找到了自己未來的目標。
就像三途春千夜，他大學畢業後進入MHK工作。
東卍的人很多都選擇了梵天時期他們會做的事情。佐野真一郎、場地圭介、佐野艾瑪都沒有死，這樣的蝴蝶影響使得Mikey有了更多的選擇。
他目前正在惠比壽集團那裡工作，做一些涉及神明神器的事情。
齊木楠子聽到這個情況時，認為也許Mikey還在擔心會有別的因素影響沒有死的那三個人的命運，所以才會事先做好防範。
「因為佐野真一郎沒有死，所以黑川伊佐那也活著。」三途春千夜說，「灰谷他們和黑川伊佐那的關係很好。」
「他們目前經營服裝公司。」
「可可是那裡的財務總監。」
齊木空助鼓掌：「每個人都有新的未來。」
「楠子你應該也要找份新的開始。」
齊木楠子：【你在故意忽視我的學業嗎？】新的開始什麼的，完全不用，她現在只想好好度過大學生活。
「大學生也需要兼職鍛鍊自己啊。距離暑假結束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怎麼樣要不要來我的實驗室做我的助理？」
【不要。】
超能力者今天接受的信息太多，她有點累，只想回去休息，有關於暑假兼職工作的事情，還是放到明天再說吧。
齊木楠子表示自己要回家。
齊木空助就像之前承諾送她回去，三途春千夜也跟在齊木楠子的旁邊。
「希望明天不要見到你。」齊木空助進入到齊木宅的門，然後對三途春千夜說。
三途春千夜對他的挑釁沒有任何生氣的反應。畢竟他的話，三途並不想放在心上。
他拿出手機和齊木楠子交換聯繫方式。
因為世界的影響，他和她以往的聯繫方式，通信記錄全沒了。
真的不甘心。
但三途春千夜也清楚，現在的結果對他來說是最好的。
有些東西沒有了，還可以再創造。
齊木楠子看著Line的新聯繫人，微微有點恍神。
「我還沒有加楠子的line呢！」齊木空助臉上徹底沒有了微笑，「現在的人真的好討厭。」
「話說line這種交流方式真的有存在的必要嗎？如果和我的即時通信、火速趕來比，他們都弱爆了。」
雖然齊木空助是這樣說，但最終還是用了弱爆的方式，加了齊木楠子的line。
看著屏幕上的聯繫人，齊木楠子只覺得好吵，好麻煩。
*
三途春千夜把楠子送到家，說了會兒話，就離開了。
目前齊木宅就只剩下齊木楠子和齊木空助兩個人。
【你昨天是不是發現了端倪，所以才會在今天趕過來？】齊木楠子問齊木空助。
「我只是稍微有一點對楠子你災難日常的擔心。」齊木空助說，「沒想到擔心的情況成真了。」
「不過好在麻煩人物因為之前的影響，大多都和你的生活沒有交集。」
齊木楠子沒辦法否定齊木空助的話。
畢竟他說的是事實。
「雖然是這麼說，但我還是覺得楠子你會走上麻煩的道路。」齊木空助說道這時，微微嘆了口氣，「畢竟你太容易心軟了。」
齊木楠子並不認為自己心軟。
很多時候，她只是覺得有些行為沒有必要。
*
三途春千夜回到自己的房子時，天色已晚。
那是一棟獨立的院落，和齊木楠子的家設置相差無幾。
他坐在榻榻米地板上，看著手機裡的新聯繫人，猶豫了兩秒，然後發了信息過去，問明天她要不要去MHK電視台？
齊木楠子的訊息很快就發了過來。
[我記得電視台應該是閒人免進。]
[你不用擔心這方面的問題。]
齊木楠子注視著「不用擔心」的話，終究按耐不住好奇，詢問他選擇進入MHK電視台工作的原因。
取代訊息回復的是三途春千夜的電話。
「就只是想那樣做了。」對方的回答不鹹不淡，但下一句話，卻帶著一絲的遲疑，問：「明天你想要過來嗎？」
齊木楠子同意了。
得到想要的答案，三途春千夜反而問了句為什麼。
超能力者有點不自然，心裡編輯的文字分成了多個回答方式，可沒有哪一句能夠作為最佳的，減少麻煩的回答。
她不說話，三途春千夜也不說話。
沉默了一會兒後，齊木楠子最終回覆：【我不想再躲你了。】
她能夠聽到電話那邊的人因為自己的話，呼吸變得急促。
「這是你說的。」三途春千夜的聲音透著幾分的認真，「不能反悔。」
【嗯。】齊木楠子嘴角微勾，【明天再見吧，春千夜。】
三途春千夜：「明天再見。」
*
表田裡道最近的生活過得有點輕鬆，原因是在新的投資方進入節目組後，導演作妖的次數大大減少，他的休息質量有了很大程度的改善。
作為和投資方關係很緊密的三途春千夜成為了和他們一起工作的同事。
不過他並不負責在熒屏上亮相，大多時候會在MHK企業銷售企劃部活動。
嗯，和木角半兵衛在一個部門。
表田裡道認為他們倆耳朵上都有很多耳釘，風格有點相似。不過木角半兵衛比他更突出一點，因為他的陰晴不定程度很嚴重，三途春千夜的話則是那種對一切好像都沒有興趣的狀態。
但就是這麼沒興趣的人卻帶了一個人過來。
那是一個和三途春千夜一樣有著粉色頭髮的少女，年齡在高中或者大學階段，戴著眼鏡，皮膚白皙，外表乖巧。
他們倆沒有做出親密的舉動，但很多人就已經明白了他們的關係。
「是女朋友吧！」
八卦的兔原跳吉在表田裡道的休息室，說著自己的猜測，「不然他不會帶她過來。」
「可惡，現在的後輩們怎麼一個比一個厲害！脫單對於他們來說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嗎？好想變有趣啊。」
表田裡道和熊谷光夫對於他的有趣論不想發表評價。
第108章
齊木楠子本來以為在MHK工作的三途春千夜很忙，她也做好了對方會很忙，無暇顧及她的準備。
但事實證明是她想多了。
三途春千夜好像並沒有所謂的忙的概念。他會帶著她去《和媽媽一起》的錄製現場，也會帶她去MHK企業銷售企劃部，整個人沒有露出被工作煩惱到的情況，而且那些上司也是對三途春千夜態度很和善。
[今天的他看上去比平時冷度要減少很多呢。]
[原來三途也有女朋友嗎？]
[看來他也有想討別人歡心的時候。]
……
MHK企業銷售企劃部的人是這樣想的。
齊木楠子：[……看來春千夜在這裡也是個風雲人物。]
三途春千夜的確是風雲人物。
畢竟他可是和《和媽媽一起》節目組有資金來往的人。
他很有錢。在很多人坐電車通勤的時候，他開著名貴的車子過來。雖然MHK企業銷售企劃部並不講究要穿西裝，打扮得很嚴肅，但三途春千夜卻在衣著上經常以西裝為主，風格在正式或者半正式，西裝的剪裁很不錯，像是量身訂製的那種。
美型的人物穿著西裝會更引人注目，三途春千夜就是這種。
在MHK企業銷售企劃部裡，他成為了不少周邊涉及的靈感之一。當然在這靈感裡，並不涉及《和媽媽一起》節目組的周邊。因為兒童節目組的周邊設計是由表田裡道的畫開始的，他才是那個主導周邊設計的人。
齊木楠子有幸在三途春千夜的帶領下，看表田裡道用筆畫接下來的周邊。
表田裡道的額頭有點冒汗，神色有點拘謹。但造成他此時狀態的並不是齊木楠子和三途春千夜，而是把他攔下來，使得他坐在這裡的木角半兵衛。
木角半兵衛很危險。
不過好在有齊木楠子這個非MHK員工在，木角半兵不會過多暴露本性，只是微笑地看他畫畫。
而且對方的注意力也好像放到了齊木楠子身上。
「你好，我是MHK企業銷售企劃部的木角半兵衛。」木角半兵衛對齊木楠子說。
他的聲音很歡快，臉上也帶著微笑。黑色的長髮被隨意扎了下，顯得有點亂，但和他耳朵上的耳釘很契合。
齊木楠子點了點頭，也做了自我介紹。
「我沒想到三途會帶人過來呢。」
三途春千夜聽到這話，說：「讓齊木知道我在做什麼，是我要做的事。」
「是這樣嗎？」木角半兵衛臉上的微笑變得更深，「在我為周邊設計忙的腳不沾地的時候，看到我的同事慢悠悠地帶著別人亂晃，說實話我真的很想把刷存在感的人給處理掉呢。」
「開玩笑的。」
「祝你們玩的愉快。」
木角半兵衛並非是在開玩笑。
和他聲音不同的是他那為了工作，很是暴躁的心聲。
齊木楠子想：處於工作狀態的人有時的確會有這樣的狀態。
三途春千夜對於木角半兵衛的話，表示：「之前交代的工作，我已經完成了。」
對方的暴躁控訴錯了人。
木角半兵衛沒有辯駁，只是說：「天氣熱了，人也有點焦躁起來了呢。」
七月的確很炎熱。
三途春千夜帶著齊木楠子去吃刨冰。吃一大口，絕對會讓人的大腦清醒。
店內的人無不享受著可以驅散熱氣的夏日甜品。
齊木楠子在這種環境裡，詢問了三途春千夜和MHK的具體關係。
「我只是藉著武哥的名義，對那個節目進行了贊助。」
三途春千夜提到的武哥指的是明司武臣。
此時的他是梵首領的助手。梵首領是三途春千夜的妹妹明司千壽，或者說瓦城千咒。
因為上面的兩個哥哥都在年少的時候混過暴走族，所以明司千壽在那個年紀也有了想要組建暴走族團體的想法。
明司武臣在那個時候支持了她，一直到了現在。
梵比起暴走族，在一開始就走在類似於犬金組那樣的路上。這或許也是梵能存在這麼久的原因。
三途春千夜說他們有嘗試讓他加入，但被他拒絕。
「那樣的生活對我來說和沒有改變前沒什麼兩樣。」
「我並不想要那樣。就像Mikey出於擔心原本的人會再次死去，而選擇和惠比壽合作，我現在也在守護我想要的東西。」
說到這裡，他的目光落在了齊木楠子身上，說：「我只想守護你，而你也會只看著我。」
齊木楠子不可能不清楚對方在尋求肯定。
【這讓我想到了你變小之後許的願望。】
三途春千夜臉上露出了微笑，表示：「我從來都不會更改願望。」
【如果我實現你的願望，那我不就是聖誕老人了嗎？】
「是神明才對。」
【我不是神明。】齊木楠子無奈中又帶著一絲的不自然，【但我並不介意實現你的願望。】
*
「我就說你有桃花運。」
相卜命看著站在齊木楠子旁邊的三途春千夜，心情有點複雜，「可是真正到了後，我就很難受啊。」
「齊木你還是不要談戀愛了。」
「跟我一起享受單身的快樂吧。」
鳥束零太也抱有相同的看法。
他真的不理解為什麼師父會如此快速和一個人墜入愛河！雖然他承認面前的人長的很帥，很有型了，但——
「師父你現在也看臉了嗎？」
「如果說不看臉，師父你被他的內心吸引，那就更要命啊。」
「啊啊，師父你現在到底是看臉還是看內心啊？」
鳥束零太因為知道齊木楠子是超能力者，更知道她的能力有哪些，所以在分析她墜入愛河原因的時候，愈發糾結。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自己的腦補被迫吃一把狗糧。
齊木楠子之所以和相卜命和鳥束零太相遇，只因為她在高中時就加入了超能力者三人小組。
雖然這個世界因為融合，增加了神明、異能力者等設定，但這並沒有妨礙超能力者三人小組的日常聯繫。
齊木楠子被叫出去的時候，正好和三途春千夜在一起，所以事情也就發展成相卜命和鳥束零太對她展開控訴的情況。
三途春千夜對於他們的控訴，神色平淡，但動作卻沒有停下。他扣緊著齊木楠子的手指，佔有慾一下子拉滿。
相卜命和鳥束零太：「……」或許他們今天不該出門。
夏天真的不太適合出門。但對於工作的人來說，對於天氣的顧慮總是要排在生存之後的。
齊木楠子選擇了生存。
所以她找了一份在書店工作的兼職。
書店的店長對齊木楠子很照顧。因為她總能在顧客有需要的時候，找到顧客想要的書籍，也能理解顧客有時含糊說不清楚時，想要表達的意思。她的做事效率很快，從不拖泥帶水，出差錯。
「你已經具備了將來成為店長的特質。」
這話對於被誇的本人來說有點太誇張了。齊木楠子並沒有具備什麼特質，真要說的話，那只是因為她迅速解決掉麻煩罷了。
其實，這份工作對於她來說不算很理想。因為這裡有很多她想要看的書，來來往往的人都有可能把她想要的書的內容給劇透個徹底。
但對於這種危險，齊木楠子也不是毫無應對手段。
戴在食指上的鍺戒指可以幫助她隔絕他人的心聲。雖然戴上後，世界好像充滿了無數個燃堂，但齊木楠子認為她不會像高中那樣害怕無數燃堂組成的世界。
而且很幸運，她戴上戒指後，也沒有遇到什麼需要防備的風波。
「你好，我想問……」
齊木楠子在整理書籍時，被人喊住，她下意識回頭，整個人都有點不太妙。
災難就是喜歡在人掉以輕心的時候飄然而至。
站在齊木楠子面前的是灰谷蘭和灰谷龍膽。
也許他們並不認識她。
齊木楠子臉色平靜，停止了整理的動作，將手背在身後，摘掉了鍺戒指。
摘掉的一瞬間，無數的心聲湧入，嘈雜、喧鬧的雜亂感不自覺讓齊木楠子皺了皺眉。
「齊木……對吧？」灰谷蘭微笑。
齊木楠子看了看她衣服上別著的胸卡，點了點頭。
他知道她的名字絕對和她胸卡上透露的信息有關。
「齊木小姐，你能告訴我《咖啡果凍的自述》這本書在哪裡嗎？如果可以的話，能帶我們去拿嗎？」
齊木楠子覺得自己的「他們不認識我」觀點要垮了。
當然，這倒不是因為從灰谷蘭的話語裡得出的結論，而是心聲。
[沒想到這個時候的齊木小姐有在店裡做兼職啊~]
[在書店工作也很不錯。不過在我們公司工作，應該更好一點。比起書店的店員著裝，我還是更喜歡修身西裝裙打扮的齊木小姐。]
有點災難。
但齊木楠子不能表露出來。
沒有把「心靈感應」這個能力透露出去真的太好了。不然他們會給她製造出更多的麻煩。
她帶著他們來到了那本書所在的書架。
「真是謝謝你，你的能力很不錯。」
【這是我應該做的。】
灰谷蘭：「如果我們的公司有一個像你這樣的人那就更好了。」
齊木楠子：【謝謝，還是不用了。】
第109章
在灰谷蘭和灰谷龍膽來過書店的當晚，齊木楠子在住的地方遇到了三途春千夜。
他的神色很不好看。
待齊木楠子走近，就聽到三途春千夜「那些人真的太討厭了」的表示。
他好像知道了她今天的遭遇。難道他和齊木空助一樣都有對她的一切瞭如指掌的能力？
三途春千夜看向齊木楠子，表情恢復了平靜。
「對不起。」
【為什麼要道歉？】齊木楠子有點疑惑。她還什麼都沒問呢。
三途春千夜伸出手，將齊木楠子抱在懷裡，說：「我知道你的行蹤。」
他這叫自首嗎？
齊木楠子不知道該如何回復。
三途春千夜的確每次都能知道她的行蹤。
無論是梵天時期，還是現在。
很多時候的確可以用科學的角度分析他知道她行蹤的原因，但也有不科學的成分，比如——
【你是怎麼得知我會在河屯君樂園出現的？】
齊木楠子跨過很多批評與不贊同，詢問三途春千夜知道她具體行蹤的原因。
三途春千夜聽到這話，將腦袋埋在齊木楠子的肩窩，抱緊對方，語氣平淡地說：「我有一直等。」
等嗎？
這個突然有點沉重。
【萬一等不到的話……】齊木楠子做出了這樣的設想，卻被三途春千夜打斷。
「一定能等到。」三途春千夜抬起頭，看向齊木楠子，原本淡漠的眼睛裡被濃重的情緒灌滿，「我也等到了。」
「每天都要和我見面，不要躲著我，只看著我。」他湊近齊木楠子，感受著她的呼吸，她的溫度。
「你實現了我的願望。」
「而我也只會永遠喜歡著你。」三途春千夜後面的話近乎呢喃，聲音越來越小，最終消失在了唇邊。
親吻……
感受到別樣溫度與觸感的齊木楠子有點無措。臉部溫度正在升溫，原本高速思考的大腦也霎時進入停擺狀態。
這種事情也許是她的新弱點。
糟糕。
*
「我是不允許楠子過早談戀愛的。」
齊木楠子見到自己的外公時，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啊，是齊木空助下手了嗎？
齊木楠子看著站在外婆身邊說些什麼的齊木空助，神色有些複雜。
她沒想到齊木空助會率先把外公這張牌用出來。
「什麼，楠子\小楠談戀愛了？」齊木宅內，齊木國春和齊木久留美以著震驚的口吻表達自己受到的衝擊。
「你們不知道嗎？」
「可惡啊，那個人真的太狡猾了。他居然想方設法不讓你們知道，等著生米煮成熟飯，先斬後奏。」
齊木楠子的外公齊木熊五郎氣的咬牙切齒。
「生米煮成熟飯？」
「先斬後奏？」
齊木楠子的父母有點懵。
總覺得時間對不上啊。
楠子\小楠前些日子不是說對談戀愛不感興趣嗎？面對他們的旅行邀請，她還堅定的拒絕了呢。怎麼現在卻——
嗯，等等，讓他們仔細分析一下。
「也許楠子遇到了一見鍾情的人呢，媽媽。」
「啊，就像我們之前那樣，爸爸。」
齊木國春和齊木久留美想到這個可能性，很興奮。
雖然楠子\小楠看似對戀愛不感興趣，更是在他們建議談個戀愛的時候，無數次表示拒絕，但他們怎麼忘了呢。
楠子\小楠身上可是有著他們一見鍾情的DNA啊。
擁有他們的DNA，她怎麼可能不會有對別人一見鍾情，迅速墜入愛河的可能性呢？！
「我很好奇那個被楠子喜歡的人長什麼樣？」
「應該是一個和爸爸一樣長相帥氣，言行舉止都讓人移不開眼的人。」
「媽媽~」
「爸爸~」
在想完齊木楠子的事情後，齊木國春和齊木久留美迅速進入你儂我儂秀恩愛的場景。
原本因為得知齊木楠子談戀愛而生氣的齊木熊五郎看他們這樣，感覺自己一下子被拉回到久留美被齊木國春這個傢伙搶走的那一天。
憤怒加倍。
「你這個傢伙離久留美遠一點。」齊木熊五郎的怒吼響徹整個房子。
被聲音震醒的齊木國春：「啊？！」
見自己的外公把注意轉給了爸爸後，齊木楠子就溜了。
她無視爸爸求助的心聲，越走越遠。
希望爸爸能在外公的怒火下活下來。
「沒想到爸爸居然成為了你逃避關注的犧牲品。」齊木空助的聲音從齊木楠子的背後傳了過來。
沒辦法啊，誰讓外公一直沒有放下自己女兒被外人搶走的心結呢。
再加上剛才爸爸在那個時候沒有顧及場合秀恩愛，刺痛了外公的神經，所以他被外公盯上是不可避免的。
齊木楠子分析著原因，但對上齊木空助卻沒有回覆自己分析的打算。
【你看起來很閒。】閒到不放過她。
齊木空助點了點頭：「最近的確很閒。因為我的工作重心將從英國轉移到日本。」
【又是心血來潮的打算？】齊木楠子記得齊木空助在她高中時，也從英國回到日本工作，但沒過多久，他又回到了英國。
這次，齊木空助會堅持多久？一個月，還是兩個月？
「說心血來潮也可以，說深思熟慮也行。」齊木空助聳了聳肩膀，臉上帶著微笑，表示：「我對熱鬧的事情從來不缺少關注。而且，我要等著楠子你畢業之後，成為我的助手。我可不想被他人近水樓台，率先搶走我的妹妹。」
這是個壞消息。
她的未來打算可不想被別人規劃。
*
「有想要換兼職的想法嗎？」
灰谷蘭站在齊木楠子的旁邊一邊看著書架上的書，一邊對著她說話。
齊木楠子：【不想。】
「或許你缺少一點勇氣。其實往前踏一步，對你來說並沒有什麼難度，因為我知道你是一個優秀的人。無論什麼時候，你都會做的很好。」
【和你相處，我覺得很有難度。】
灰谷蘭聽到這話，眼睛亮了下，嗯嗯，這果然是齊木小姐會說的話呢。
看來她已經注意到他了。
「其實我是一個很友善的人哦。只是在有些時候表現的比較熱情一點。你現在還不夠習慣，不過相處久了，你就知道我說的並不是假話。」
齊木楠子整理書籍的手頓了下，但很快又恢復了正常。
對於灰谷蘭，她可沒有習慣的說法。
【灰谷先生的工作應該很輕鬆。】居然有這麼多時間來找她麻煩。
灰谷蘭毫不避諱，直接肯定：「對哦，我工作很輕鬆的。不像財務總監需要每天面對加班，不像有的人在電視台做個摸魚人士，也不像有的人不知道變通，掌控自己的時間。」
就是這樣，灰谷蘭才會很麻煩啊。
和他相處很麻煩。
九井一、三途春千夜和灰谷龍膽被灰谷蘭的話輕飄飄地帶了出來，然後又踩了個遍。
齊木楠子不露痕跡地往旁邊挪了一步，想要距離灰谷蘭遠一點。
灰谷蘭卻好似注意到了她的動作，也跟著挪動了一下。
「我啊，可是喜歡為自己喜歡的人規劃自己的時間哦。」
「如果那個喜歡的人也喜歡我，我肯定不會再找她麻煩。」
*
「你要怎麼找齊木的麻煩？」三途春千夜出現在書架旁邊，接過了灰谷蘭的話，說。
灰谷蘭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但還是「哎呀」了一聲。
「現在的人都喜歡偷聽別人講話嗎？」
「好可怕啊。」
「說別人可怕的人，才最可怕吧，大哥。」書架的另一側過道出現了灰谷龍膽的身影。
九井一：「我沒想到你居然這麼否定我的工作。」
「今天可真熱鬧。」灰谷蘭加深了微笑，說：「所以，為了更熱鬧一點，齊木小姐還是不要裝作不認識我們了吧？」
齊木楠子：【……】
「一直把我們當做陌生人什麼的，真的很傷人啊。」
「齊木只是把你們當做陌生人。」三途春千夜走近齊木楠子，幫助齊木楠子將書放在書架的正確位置，然後把她拉入到自己的保護範圍，臉上帶著囂張的微笑，說：「不好意思，這次是我贏了。」
氣氛因為三途春千夜的話一下子變得凝滯了幾分。
但很快，灰谷蘭打破了沉默，說：「現在可不是板上釘釘的時候。當然，即使釘上了釘子，我也會把它撬起來哦。」
釘子釘下去，注定會被撬的命運。
這是個常識。
「比起你，我覺得齊木選我最好。畢竟我溫柔體貼，善解人意，很討人喜歡。等見了齊木的父母，他們肯定會被我的魅力征服，放心把齊木交給我。」
灰谷蘭越說，底氣越足。
他真的很討人喜歡。
灰谷龍膽：「抱歉啊，大哥。即使你說那麼多，我也不會被你的話嚇退。齊木會選擇我。」
九井一：「不好意思，論相處，還是我和齊木合拍。」
三途春千夜一聽他們這話，暴躁的情緒上來了。
「你們想找死嗎？」這些傢伙太討厭了。他突然想加入梵，把面前的這幾個人都處理掉。
「不想死。」x3。
「就是不想讓你好過！」x3。
齊木楠子突然想留學了。
不知道外太空有沒有她的位置。
第110章
齊木楠子並沒有去外太空留學的機會。
另外，她的災難好像延續到了她的生日。
8月16日的零點零分，齊木楠子被手機的提示音吵醒。
早知道就設置成免打擾模式了。
齊木楠子心情有點不悅，伸出手，下意識往旁邊桌子那裡摸去。
手機的生日祝賀訊息讓齊木楠子有點目不暇接。
發祝賀的人太多了。
他們都不睡覺的嗎？
生日祝賀這種事情，白天也可以做。如果不做，那就更好了。畢竟超能力者並不在意這種祝賀方式。
生日對於她來說，並不是必須到要特別紀念的一天。
但對於會很多人而言，值得紀念。
「生日快樂，小楠。」
「楠子生日快樂~」
齊木楠子打開房門的那一瞬間，就收到了來自父母的拉禮花祝賀。
還真是驚喜啊。
雖然她一開始就知道他們倆在門口等著了。
「今天打算怎麼過呢？」
早餐時刻，齊木楠子收到了他們的詢問。
她想去衛星都無法監控的小島度過。
那是她的私人島嶼。
雖然在解決火山危機之後，齊木楠子很少去那裡了，但毫無疑問，那裡是她擺脫麻煩的選擇之一。
「叮咚~」選擇還沒有實施，齊木楠子就聽到了門鈴的聲音。
現在是早餐時分，誰會在這個時候登門拜訪，是地球要毀滅了，還是下一秒世界末日了？
齊木楠子利用超能力看了下按門鈴的人，站起身，準備撤。
「小楠沒有胃口嗎？」在玄關的齊木久留美注意到齊木楠子的動作，下意識問。
面對災難，任誰都沒有胃口。
「門外都是小楠你的朋友呢。」
「小楠要認真的接待他們哦。」
齊木久留美的話壓制住了齊木楠子想要逃走的心思。
在齊木家，處於食物鏈最頂層的就是齊木久留美。齊木楠子是不會反抗她的。
所以，她只能站在客廳，看著麻煩精們一個一個被領進門。
*
齊木久留美對於齊木楠子的高中同學是眼熟的，但後面的這幾位明顯比齊木楠子大一些，她是怎麼認識他們的呢？
難不成是小楠在書店兼職的前輩們？
[媽媽你分析的真有道理。]
齊木楠子都省了怎麼找補的力氣了。
三途春千夜真沒想到過來祝賀齊木楠子的人會和他一樣來這麼早。
他本來是快點把齊木帶出門，讓有些人撲了個空的。
可現在——
他的存在感因為這些人的存在，受到了影響。
三途春千夜還沒有對齊木楠子的父母表露身份，現在也是他第一次正式和她的父母見面。
可惡。
「噢，你們也是齊木的朋友啊？」燃堂力後知後覺地在進入齊木宅之後，和三途春千夜他們打招呼。
「我是齊木的高中同學，我叫燃堂。」
海藤瞬看著他們，總覺得有種置身於嚴肅到接近危險的場合。
他們真的是齊木的朋友嗎？
比起朋友，他們給予的氣勢更像是齊木在職場上的前輩。當然，對於自己和燃堂這些還沒有走出大學校門的人來說，他們也是前輩。
相卜命沒有想要做自我介紹的意思，只是看向了齊木楠子，利用心聲詢問她感覺怎麼樣？這個生日過得還愉快嗎？
[你看我像愉快的樣子嗎？]
齊木楠子毫不掩飾自己的困擾。
齊木國春有點被齊木楠子的朋友們嚇到，感覺他們看起來氣場都好強。
「你好，我是齊木的男朋友，我叫三途春千夜。」
他聽到粉色長髮的青年說出這樣的話，登時就驚了。
啊？
真的嗎？
原來楠子真的有在談戀愛啊。
他還以為是在做夢呢！
「欸欸欸——」
燃堂力和海藤瞬震驚。
燃堂力震驚的點：「原來齊木是個會說到做到的人啊。」
[……我有食言的時候嗎？不，這和說到做到有什麼關係。]
海藤瞬震驚的原因：「齊木真的談戀愛了嗎？這麼快！」而且對方還如此快速的登門拜訪見家長了。照著這樣的速度，齊木該不會在大學畢業之前就火速結婚了吧？！
難以想像。
灰谷蘭他們也難以想像，難以想像三途春千夜會如此積極地向齊木楠子的父母介紹自己。
不過，仔細想一下，這也不是難以接受的事情。
畢竟人覺察到危險的時候，總是會做出挑戰自己以往行為模式的事情。
三途春千夜只想專注齊木楠子，但又繞不開齊木楠子的父母以及更多的人。
這樣看，齊木的人際關係倒是倒逼三途春千夜成長了不少。
有點危險呢。
看著因為宣告了身份一下子處於視線中央的三途春千夜，灰谷蘭、灰谷龍膽和九井一的警惕又高了一層。
「是個很可愛的孩子呢。」齊木久留美走近三途春千夜，打量了下他，這樣總結。
灰谷蘭他們：這傢伙哪裡可愛了。
雖然長著粉色的頭髮，但他一點兒都不比齊木溫柔。
小覷他可是會很危險的。
他們就是不幸中招的受害者。
三途春千夜不聲不響，潛伏的操作真的太可惡了。
「阿姨你好，我是灰谷蘭，齊木的前輩。」
灰谷蘭展現自身的親和力，刷存在感。
灰谷龍膽和九井一見他這樣，也直接做了自我介紹。
「嚶嚶嚶，沒想到小楠在書店裡有這麼多友善的前輩啊。我真的太感動了。」
「沒有，是齊木幫助我們很多。」
「她是個不錯的秘……店員，總能處理各種事情。」
「她好像就沒有什麼不會的。」
齊木久留美一聽這話，更感動了。
小楠現在終於能敞開心扉交朋友了嗎？
「您看上去特別年輕，感覺就是齊木的姐姐。」
「嚶嚶嚶，你真的太會說話了。」
齊木楠子看著處於感動重度的媽媽，別開視線。
哎呀哎呀。
三途春千夜自然不肯坐以待斃，看著齊木楠子的媽媽被灰谷蘭他們狂刷印象分。
他說了一句：「您現在還在吃飯嗎？」
齊木久留美回神，點頭：「對哦，我們還在吃飯。你們餓不餓，要不要坐下來一起吃一些？」
話題隨著三途春千夜的詢問轉到了早餐方面。
燃堂力：「有點餓。」
海藤瞬：「我也。」
相卜命：「阿姨能給我來一份麵包嗎？待會兒我們要帶著齊木出去玩呢。」
相卜命的話一下子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這個很不錯嘛。」
「過生日的話，當然是要出去慶祝更好一些啊。」齊木久留美說。
齊木國春也贊同：「畢竟有一天的時間，只待在家的話的確很浪費。」
齊木楠子一點都不覺得浪費。
因為夏天當然是要待在室內比較好。
所有的慶祝活動都帶著夏日的熱情，稍不留神，就會被熱情燒的渣都不剩。
雖然對於超能力者來說，無論是酷暑夏日還是極寒冬日，出門都不算難熬，但齊木楠子還是有著和一般人差不多的觀感。
「出門之後，先去看個電影，到了快中午吃個飯，下午去遊樂園，之後再吃個飯，晚上去唱K。」相卜命計劃著齊木楠子的生日安排，說：「這是最圓滿的日程安排。」
燃堂力和海藤瞬表示提議很好。
齊木楠子的父母也贊同。
但相卜命並沒有得到一致好評。
三途春千夜整個人都處於嚴重不愉快的氛圍中。
她在說什麼任意妄為的話？
齊木的時間是屬於他的，他才不會允許別人占據。
看三途春千夜不開心，灰谷蘭他們就很開心。
「很不錯的提議。」
「遊樂園的話，我推薦河屯君樂園。」
「電影啊，最近後街女孩的新電影《煩躁夏日》口碑不錯。」
雖然相卜命沒有收到一致好評，但也和一致好評差不多了。
齊木楠子看著愉悅的眾人和不愉悅的三途春千夜：「……」
*
電影院
隨著電影播放，廳內的光線變得黑暗了起來。
三途春千夜坐在齊木楠子的旁邊，看著被認為口碑不錯的電影，怎麼都看不進去。
他現在還是有點煩躁。
但當齊木楠子的手握住他的手時，三途春千夜的情緒迅速回落，歸於平穩。
他不應該浪費感情在抱怨上。
齊木在他身邊，只要她注視著自己，三途春千夜就覺得他的關注也要放在她身上，不被任何人所干擾。
但他還是浪費了和齊木相處的時間。
得到安撫的三途春千夜看著電影睡著了，直到被人叫醒，他才認識到這個事實。
看著灰谷蘭他們毫不掩飾的揶揄嘲笑，三途春千夜對齊木楠子解釋：「是電影太爛了。」
齊木楠子的情緒很複雜。
倒不是因為三途春千夜的話，而是——
「你在說誰的電影爛？」不約而同的質問聲從後排座位響起，那裡坐著三個包裹的很嚴實，鼻梁上還戴著墨鏡的女孩。
「後、後街女孩？」海藤瞬結合她們的質問，說出自己的猜想。
「後街女孩？！」
「在哪裡？」
還沒走，聽到動靜的觀眾們下意識尋找後街女孩出現的蹤影。原本還很淡定的後街女孩直接開溜。
不過在開溜前，他們還是收到了「我們的電影才不爛」的後街女孩宣言。
「沒想到在這裡也能看到後街女孩。」相卜命說。
「說實話，如果時間允許，真想和她們拍照留念。」海藤瞬說。
灰谷蘭：「這個並不難。只要讓齊木出手即可。畢竟她可是偶像收割機。」
「這……」
「真的嗎？」
相卜命他們投來好奇的目光。
假的。
她怎麼可能是偶像收割機。
她和偶像什麼的一點都不熟。
齊木楠子矢口否認。
但剛出電影院的門，齊木楠子就被街頭採訪了。
看著遞來的話筒，她的表情很複雜。
「你好，我是隻葵千里，請問能接受我的採訪嗎？」[夏天好熱，我快要被烤乾了。快點讓我解脫吧。]
齊木楠子：【……】
第111章
齊木楠子同意了隻葵千里的街頭採訪。
只葵千里在得到同意後，面對鏡頭，感慨：「你真是個好人。」
這是可以說出來的嗎？
齊木楠子有點訝異隻葵千里當著鏡頭感謝她的坦誠。
「偶、偶像收割機！？」相卜命指著不遠處的齊木楠子，確定一下她的新身份。
三途春千夜並不太喜歡齊木楠子面對鏡頭，他也不喜歡這個叫隻葵千里的人把地點設在大太陽底下。
他要去解決這一切。
灰谷蘭制止了三途春千夜，也不能說他要阻礙三途春千夜的計劃——
「多點人，多點幫手嘛。」
他想參與這個計劃。
「只要我們能夠獻出自己的一分臉面，鏡頭肯定會對準我們。到時候齊木小姐就解脫了。」
「這應該算是犧牲色相吧，不過沒關係，為了齊木小姐我願意。」
只是個解圍，就被灰谷蘭說到那種程度……
灰谷蘭還是別去摻合了。
*
街頭採訪的話題並不固定。
有點受煎熬的只葵千里出於對齊木楠子的感謝，只是詢問她接下來打算去做什麼。
齊木楠子：【吃飯。】
只葵千里下意識問了個「為什麼」。其實這並不是要詢問她為什麼吃飯。是隻葵千里街頭採訪時，對諸多人詢問後，都會問個為什麼，以至於在這個時候，他也沒加思索地問了個為什麼。
「抱歉，我……」
只葵千里想要收回為什麼的詢問，但卻被齊木楠子打斷。
【因為餓了。】
既然想要快點結束採訪，那有些話就只能將錯就錯，繼續下去。
只葵千里眼睛微微睜大，「啊」了一聲後，說：「辣味豆芽炒肉、芝士炒青椒、雞肉蔬菜藥膳咖哩湯……你喜歡哪個？」
齊木楠子：【為什麼要問這個？】他難道是想要對她安利嗎？
明明是吸血鬼，卻能知道那麼多人類食物，說明吸血鬼並不排斥人類食物。
「為了感謝。」隻葵千里說的很正經：「感謝你在這個時候同意我的街頭採訪。」
齊木楠子坦言：【我並沒有做出讓你感謝的事。】
只葵千里搖頭，說：「能在大太陽底下，接受我的採訪，都是值得敬佩的人。」
這樣嗎？
*
「他們看起來相處的很愉快呢。」海藤瞬說。
燃堂：「那我們就讓他們相處的更愉快一點吧。」說著，他就要去參與到街頭採訪裡了。
原本因為顧慮，並沒有採取實際行動的三途春千夜他們有點傻眼。
這傢伙這麼任性妄為的嗎？
不要耽擱齊木的時間啊。
「我能接受採訪嗎？」燃堂對著鏡頭說：「今天是齊木的生日，我們待會打算去吃大餐，下午還要去河屯君樂園，晚上要去唱K。」
很好，他把她的安排都說出來了。
真是可怕啊，燃堂。
「應該是齊木和我接下來相處才對。你們都應該消失。」暴躁的三途春千夜表明看法。
灰谷蘭：「為什麼要消失呢，我們可是齊木的好朋友呢。」
灰谷龍膽：「要消失也是春千夜你消失才對。一個在電影院睡過去的人沒資格享受和齊木在一起的時間。」
九井一：「沒錯。」
只葵千里有點懵，攝像老師倒是反應迅速，將面前的一幕記錄了下來，準備作為這次街頭採訪的大賣點讓後期剪輯老師剪出花來。
齊木楠子：【……】
最終，齊木楠子制止了他們這些人的行為，如願結束街頭採訪。
只葵千里後知後覺地對齊木楠子說了句：「生日快樂。」然後他就感受到了一絲寒意撲面而來。
視線來自那個叫春千夜的人，他好像是齊木的男朋友。
但寒意很快便消失了。
在齊木看過去的時候，三途春千夜轉換了表情，表情很溫柔。
「變臉大師。」攝像老師評價。
只葵千里：「嗯。」
*
只要能夠達到目的，三途春千夜都願意去做。
就像現在，三途春千夜裝作中暑的樣子，靠著齊木楠子，不離開。
「到了河屯君樂園，這傢伙就中暑了嗎？欸，好遜。」燃堂相當坦誠地表達自己的看法，「我可從來沒有中暑的時候。」
「齊木要在這個時候陪著他嗎？」海藤瞬問了一句，臉色突然變紅，磕磕絆絆說：「齊木在這個時候，的確是走不開的。畢竟，她和三途是男女朋友關係啊。」
灰谷蘭他們聽到這話，表情都不太好看。
這就是三途春千夜的目的，裝作中暑，藉由戀人關係的方便，隔開齊木和他們。
看著靠著齊木楠子尋求安慰的三途春千夜，灰谷蘭建議：「要不，我們把他送到醫院吧。夏季的確會中暑，如果不加關注，還有可能死。」
灰谷龍膽：「大哥，你說的太對了。」
九井一：「我出錢。」
燃堂聽到這話，鼓掌：「你們對待朋友都這麼貼心嗎？」
海藤瞬：「我也覺得把他送到醫院更好一些。」
相卜命：「嗯，我贊同。」
靠著齊木楠子肩膀的三途春千夜表情有一瞬的暴躁。
這些傢伙真的太礙眼了。
他的手緊扣著齊木楠子的不放，生怕對方面對這一致贊同的提議，把他送到醫院。
今天是齊木的生日。
他才不想錯過。
「好暈啊。」一道聲音從休息室的門口傳來。
齊木楠子看過去，就見兩個人站在那裡。
「唔啊，今天也太幸運了吧，居然能看到春千夜你的家裡人呢。」灰谷蘭微笑：「看來不用我們送你去，讓他們送你去醫院就好了。」
明司武臣：「啊？！」
有點暈的瓦城千咒：「什麼，哥哥也中暑了嗎？」
「是啊是啊。」灰谷龍膽點頭，「一個兩個的都在夏日中暑，看來你們的體質不行啊。」
九井一：「你們需要休養。」
面對這樣的質疑，三途春千夜和瓦城千咒直接戰勝了夏日的炎熱，支楞起來了。
「你們想死嗎？」
「不要看扁我們。」
齊木楠子：[今天估計要繼續熱鬧下去了。]
*
瓦城千咒第一次見齊木楠子，看到對方，不知怎的，自己總有種親切的感覺。
再加上她是哥哥春千夜的女朋友，瓦城千咒更想親近她了。
她長相秀氣漂亮，給人的感覺很安靜。放下以前，瓦城千咒是不相信自己哥哥會交這樣類型的女朋友。
但現在——
她覺得他們倆很配。
她的名字是齊木楠子，很好聽的名字。
齊木是哥哥的初戀。
瓦城千咒想到這裡，心裡很激動。
她戰勝了中暑的暈眩感，準備為哥哥的戀情做出自己的一份努力。
現在可是危機的時刻呢。
瓦城千咒看著對哥哥女朋友有意思的幾個人，心裡緊了緊。
她要鞏固哥哥的戀愛成果，擊退麻煩人物，狂刷齊木的好感。
鬼屋是個不錯的刷好感地點。
燃堂站在鬼屋門口，對著他們說：「這地方真解暑。」
海藤瞬有點怯。
因為他覺得他進入之後，解掉的不是暑，而是生命。
灰谷蘭他們並不擔心鬼屋體驗問題，因為不擔心，所以他們關心了下三途春千夜。
「你好像很少來這個地方吧。」
「如果害怕，就回去。」
「我們會照顧齊木的。」
「你們這些傢伙在說什麼話！」瓦城千咒見這場景，直接跳出來，「我們怎麼會害怕這種東西。」
明司武臣：「你們還是擔心一下自己吧。」
「沒想到武臣你也……」灰谷蘭意外。
「春千夜是我的弟弟。」
灰谷龍膽：「你不說，我們都忘了。」
「一個姓明司，一個姓三途，一個姓瓦城，你們在用實際經歷告訴我們日本有多少姓氏嗎？」灰谷蘭吐槽。
九井一：「太任性了。」
三途春千夜和瓦城千咒異口同聲說：「要你們管啊。」
明司武臣捂著胸口，表示自己有點被傷到。不過，名字問題也沒影響他們的感情。
作為哥哥，他會保護自己的弟弟妹妹。
現在的他要保護弟弟的戀情。
*
鬼屋，對於有些人來說很可怕，但對其他人而言也就那樣。
齊木楠子不會害怕人為製造的恐怖。
但有的人就不一定了。
「我好恨啊~」聽到鬼的哀泣，不少人發出了尖叫。
然後齊木楠子的身上就掛著兩個害怕的人：一個是相卜命，一個是瓦城千咒。
這兩位在進入鬼屋前，並沒有擔心自己會不會出糗的問題。
現在的話——
「好可怕。」
「為什麼他會突然飄到我面前啊。」
「我還和他對視了。今天晚上，他會不會過來找我索命？」
被抱住的齊木楠子聽著她們的話。
三途春千夜本想帶著齊木楠子快點走出去，卻看到了目前的情況，他看著抱住齊木不撒手的瓦城千咒，情緒有點糟糕。
原來妹妹也會成為他和齊木相處的絆腳石嗎？
「真厲害~」看著齊木楠子帶著瓦城千咒和相卜命出來，海藤瞬不由得鼓掌。
「沒想到齊木你的力氣這麼大。」
燃堂說：「她們倆的尖叫也很有鬼屋氣氛，齊木沒有被嚇到，真的很強。」
灰谷蘭他們很贊同。
明司武臣看向三途春千夜黑下來的臉色，有點擔心千咒的處境。
這種結果——
應該也不算差吧？
第112章
當瓦城千咒注意到自己哥哥春千夜那不善的目光時，她心裡不由得咯噔了下。
哥哥，你要相信我真的是想要幫助你增進和齊木的感情！
只是——
努力想要讓三途春千夜相信自己的瓦城千咒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手還沒有離開齊木楠子的肩膀，整個人依舊像個樹懶一樣掛在她的身上。
之前的相卜命已經解除樹懶模式了。
這場面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說服力。
三途春千夜走近齊木楠子，拎著瓦城千咒的後衣領，後衣領傳來的感覺讓對方火速變乖，鬆開對齊木楠子的桎梏，老老實實地從樹懶變成人。
腳站在地面的那一瞬間，瓦城千咒的理智回歸，意識到自己的不妥，小聲說：「對不起。」
「這不是需要道歉的事情啦。」
灰谷蘭說：「畢竟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當然感謝還是要做的。能在那個時候為你提供安全感，齊木小姐不愧是齊木小姐，太靠譜了。」
瓦城千咒當然需要感謝齊木楠子。
她真的太靠譜了。
能夠承受兩個人的重量走出鬼屋，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明明她看起來和運動系牽扯不上關係，感覺書籍和她的距離更近一些，但她卻在剛才的場合卻給了自己那樣的安全感。
怪不得春千夜會喜歡她！
瓦城千咒也很想和她做朋友。
「真是太謝謝你了。」
收到感謝的齊木楠子神色很平靜，這種遭遇對她來說已經掀不了多少波折。
【不用謝。】
「沒想到齊木在大學的時候會注重健身呢！」燃堂的感慨突然傳了過來。
也許在他眼裡，能夠承受兩個人的重量就是健身的成果。
「我記得寬政大學最近也有健身……哦，不對，是類似於激勵人動起來的新聞。」海藤瞬說：「六月底的東京體育大學記錄賽，寬政大學的田徑隊取得了參加箱根驛傳預賽的資格。*據傳聞，他們那些人裡很多都不是搞運動的。」
齊木楠子一時有點語塞。
[為什麼你會聯想到這個？]
[難道你是覺得我是深受他們的影響，所以才力氣這麼大？話說力氣大不是涉及舉重方面的嗎？]
夏天說健身、運動之類的，只加速人身上的水分蒸發，口乾舌燥。
齊木楠子和那些沒有一絲的關聯。
「寬政大學啊，距離我們公司不遠呢~」灰谷蘭微笑，「如果齊木有想兼職，可以來我們這裡哦。」
灰谷蘭不會浪費一絲機會的見縫插針能力讓齊木楠子膽寒。
真可怕。
「這裡完全可以提供齊木你進入社會的機會。」灰谷龍膽也說。
九井一：「工資待遇很豐厚。」
聽著這些話，齊木楠子感覺一下子被拉到了求職現場，面前的這幾個人是對她業務能力很欣賞的上司。
當然，他們的確也做過她的上司。
可是現在，齊木楠子卻沒有打算重溫工作日常。
只是她的話還沒說出口，自己的手就被三途春千夜牽住，而對方把她護在了他的身後，「任何干預齊木選擇的人都得死。」
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
海藤瞬他們震驚。
唔啊，齊木的男朋友做事這麼狠的嗎？
瓦城千咒：我對哥哥的宣言並不意外。
明司武臣：他有點生氣了啊。
灰谷蘭在這個時候打破沉默，說：「還真是擲地有聲的宣言呢。沒想到春千夜一旦陷入愛情會這麼可怕啊。」
灰谷龍膽：「大哥，你又不是沒見過他可怕的時候。」
「一切塵埃落定前，不管你願不願意，都要接受不確定的發展。」九井一說。
相卜命：[真是了不得的修羅場。看來你未來的生活很熱鬧啊，齊木。]
齊木楠子：[……]
*
那一天，齊木楠子過了一難忘的生日。生日的隔天，她因為只葵千里的街頭採訪被強勢關注了一把。
[她的朋友好多，好受歡迎啊。]
[他們好像是為了給她解圍才亮相的，不過好像適得其反了。]
[我總覺得這個少女有點眼熟。等等，這不是幼兒園用猜拳打敗我，拿走我最火面具的那個傢伙嗎？]
[不要提啊，可惡，小時候的黑歷史突然創到我啊！我的幼兒園生活裡好像也有這麼一個人。]
[齊木，是你吧？你今天還想猜拳嗎？]
……
強勢關注的後果就是齊木楠子小時候的那群小伙伴們重溫黑歷史，被支配的恐懼回來的同時，紛紛對齊木楠子下戰帖，表示多年後的他們絕對不會在猜拳上輸給她。
齊木楠子看著瓦城千咒發來的消息，只想對那些躍躍欲試，想要打敗她的人回復個【你誰？】。
是的，消息是瓦城千咒那邊傳過來的。或許是因為在河屯君樂園，齊木楠子拯救了被嚇到的她，所以她很熱情地和自己發各種有趣的信息。
[哥哥今天警告我不讓我給你發信息（委屈巴巴）。]
瓦城千咒對齊木楠子抱怨。
齊木楠子看著坐在沙發上看節目的三途春千夜，把手機放到了一邊。
三途春千夜也是看了有關的信息才過來的。
他過來的時候，外面下著很大的雨，即使他打著傘，整個人還是被沾上濕漉漉的水氣。
三途春千夜像是被濕漉漉的感覺弄得難受，所以進門之後，就說想要洗個澡。
齊木楠子沒有拒絕。換的衣服是從三途春千夜的衣櫃裡拿的，齊木楠子把衣服遞給他的時候，三途春千夜的眉頭舒緩了一些。
有這麼開心嗎？超能力者有點疑惑。
洗完澡，他穿著衣服出來，頭髮處於半乾的狀態，坐在客廳的沙發那裡，看著電視。
齊木楠子走了過去，把一杯水塞到三途春千夜的手裡，然後也坐了下來。
【你今天下班挺早。】
三途春千夜喝了口水，然後把杯子放到了桌子上，回覆：「明天是雙休。」
雙休這個詞彙從三途春千夜那裡說出來有點怪。
畢竟他的職業選擇的確超出了她的預想。
「那傢伙又聯繫你了吧？」在齊木楠子愣神的時候，三途春千夜說了句問詢的話。
那傢伙在三途春千夜的話裡指的就是瓦城千咒。
齊木楠子沒有隱瞞，點了點頭。
三途春千夜壓低眉眼，神色不悅：「真沒想到她才是最讓我感到危險的人。」
齊木楠子沒有說話。
三途春千夜的頭髮披散著，使得他比之前紮頭髮的時候多了一絲的柔和，當然此時他的表情和柔和沒有任何關係。
她看了他一會兒，決定去浴室拿來毛巾，把他的頭髮弄乾一些。
其實，對於超能力者來說，有更快速的方法可以解決他的問題。只是如果什麼都用超能力來解決，那會變得很無趣。
齊木楠子這麼想，也就這麼做了。
她站起身，準備走向浴室，然後就被三途春千夜阻止了。
手被對方緊緊握著。
齊木楠子下意識回頭，就見三途春千夜看著自己，詢問她要去哪裡？
齊木楠子怔了下，終究還是用超能力替代了走到浴室拿毛巾的動作，將乾燥的毛巾放到了三途春千夜的頭上，她坐了下來，給三途春千夜擦頭髮。
三途春千夜注意到這個動作，鬆開了握住齊木楠子的手，彎下腰，低頭，配合齊木楠子的動作。
房間裡能夠發出聲響的就只有電視機的節目提示。
齊木楠子擦好三途春千夜的頭髮，利用超能力把毛巾又放到了浴室裡。
三途春千夜依舊維持著之前的動作，目光和齊木楠子平視。
三途春千夜安靜的時候的確很乖，漂亮的眼睛只是那樣盯著面前的齊木楠子，沒有想要移開的意思。
齊木楠子對於他的回應是伸出手，幫他整理了下有點貼在臉上的頭髮。
整理完，齊木楠子就想把視線放到電視節目上了。
但三途春千夜並不想讓齊木楠子去看電視。
他伸出手，捧著齊木楠子的臉，湊近，呢喃著：「看著我。只能看著我。」
溫熱的氣息撲面而來。
齊木楠子覺察到一絲危險，想要躲開，但還是再次感覺到了那溫熱的觸感。不受掌控的感覺讓她下意識想要掙扎，後退的身體碰到了三途春千夜的手，手把她推向對方，她被擁抱攔住去路。不斷加深的親吻使得她失去了反抗的意志，她能感覺到視線在一點點的模糊，最終超能力者被對方的氣息吞噬。
她和戀愛這種東西相處的並不友好。
看著齊木楠子失神無措的眼睛，三途春千夜緊緊地抱住懷裡的人，「我只看著你，而你也只能看著我，楠子。」
*
「談戀愛這種事情真的是門玄學。有的人參加無數次聯誼都沒脫單，有些人只是單純走到路上，就被人一見鍾情了。」夢原知予坐在咖啡廳，說著自己有關於戀愛的看法。
傾聽她看法的是齊木楠子和相卜命。
夢原知予其實也處於戀愛狀態，但或許是因為天氣熱的緣故，她覺得自己對於男友的愛意隨著燥熱蒸發了不少。
「人為什麼要談戀愛？」
相卜命聽這話，表示：「知予baby你的症狀在我看來就是沒事找事。不過大多數人都是這樣，我作為朋友，也樂意傾聽你這樣的感受來打發時間。」
「謝謝你們聽我的話來浪費時間。」夢原知予嘆了口氣，看向齊木楠子，問：「齊木你現在有處於戀情倦怠期嗎？」
齊木楠子：【……】
第113章
這個話題有點突然。
倦怠期嗎？齊木楠子在高中的時候，有看過夢原知予的戀愛倦怠期情況，從那裡，她也知道了好感度這個數值可以上一秒達到頂峰，下一秒跌破零點。
很多人都會提及所謂的新鮮感來應對倦怠期的情況。
因為有時候，倦怠期就是會毫無徵兆的到來。就像夢原知予所說她昨天還和男友感情很好，今天因為天氣過於炎熱，突然有談戀愛影響人的心情的想法。
天氣有的時候會成為促進他人感情升溫的助力，有時候也會成為影響戀愛的阻力。
對上夢原知予看過來的目光，齊木楠子只是搖了搖頭。
「齊木怎麼可能會倦怠呢~」相卜命說，「畢竟齊木的那位可是一個很注重她感受的人。」
夢原知予：「好像是這樣。」
「我可是深有體會。」相卜命嘆氣。三途春千夜可是一對齊木很溫柔，對別人很危險的人。
「最近我都很少和齊木出來玩啦。」
這都是拜三途春千夜的宣言所賜。不過，相卜命認為這個威懾也就短期有效，長期並不適用。
不要小看他們對齊木的執著啊。
他們很快就會捲土重來，找齊木玩的。
齊木楠子看著相卜命那堅定的神色，感慨：[你的心聲透露著對我的惡意。]
相卜命接上齊木楠子傳來的信息，眨了眨眼，無辜地回應：[這不是惡意，是愛啊。]
那還是惡意吧。
*
夏日的確很炎熱，待在室內的確是個不錯的選擇。
齊木楠子在書店的兼職隨著新學期的臨近接近尾聲。
她整理著書架，一隻手幫她把一本書從箱子裡拿了出來，然後遞給了她，手的主人是她之前的上司九井一。
即使世界變了，九井一的穿著依舊是華麗張揚的風格，上挑的眼角帶著微笑，看著她，說：「好久不見了。」
其實時間並沒有過去好久，但他說這話，齊木楠子也能知道他具體在指什麼。
「我們找個地方聊一下吧。」
「不，或許這裡更適合聊天。」
九井一將目光看向一旁的書架，說：「我很喜歡看書。」
這一點，齊木楠子早就知道。
因為九井一不對著電腦的時候，總會拿著一本書來看。
九井一很聰明，看書得到的知識和見解使得他更沒有破綻。
「只是我好像並沒有從書籍裡掌握有關於戀愛的知識。」九井一的話裡帶著一絲的低落，「從而丟掉了近水樓台的優勢。」
「春千夜說的沒錯，我們的確沒有干預你選擇的權利。所以，如果你走向的人是春千夜，我還是會祝福你的。」
齊木楠子聽到這話，沉默地將九井一遞來的書放在應該放的位置，然後說：【謝謝九井前輩一直以來的照顧。】
「比起我照顧你，你照顧我更多一點吧。」九井一的語氣因為回憶變得活躍了不少。
「你到頭來還是隱瞞了我很多事情。」
「沒想到在夜總會救了我的人是你，那一次被綁架的時候，應該也是你救了我，還有妖怪肆虐，把我和灰谷蘭他們桎梏的時候……」
九井一細數著齊木楠子做過的事，嘴角微勾：「我想我還是會喜歡你。」
齊木楠子：【我也只是做了應該做的事。】
「不，很多事都不是你應該做的。」九井一說：「你只是太心軟了。」
「現在回到自己的世界，你的確應該按照自己的意志生活。」
按照自己的意志生活嗎？
齊木楠子站在書店門口，看著淅淅瀝瀝的雨，最終打著傘準備回家。
在回家的途中，她收到了來自齊木空助的訊息。
[家裡的醬油沒了，楠子如果這個時候回來的話，幫忙去便利店裡買一瓶吧。]
明明他出門就能搞定吧。
還有這個時間是不是掐的太準了？！
嘖，如果她還在為這個驚訝，那就太低估齊木空助的本領了。
他肯定對她在哪裡瞭如指掌。
齊木楠子去了便利店，在那裡遇到了渾身帶著頹廢氣息的表田裡道。
雖然他的工作比之前減輕了不少，但他還是有許多壓力要克服，比如因為劇本創作人天馬行空的想法搞得自己穿一些奇奇怪怪衣服的羞恥感。
齊木楠子聽到他的心聲，不由得想起之前黑狼粉絲感謝會那穿著女裝，戴著假髮的運動員。
大人有的時候需要的就是妥協。
*
「歡迎回來，楠子。」齊木空助打開門，讓齊木楠子進來。
他今日真友善。
齊木楠子換好鞋子，把醬油放到了廚房。
「暑假快結束了，楠子有沒有趁著暑假的最後一點時光想要去旅行呢？」
她就知道對方有類似於搞事的安排。不過，她是不會如齊木空助所願的。
【不想。】如果想，齊木楠子會用「瞬間轉移」搞定，而且無需告訴任何人，完全地掌控自己的時間。
齊木空助：「我最近有和異能特務科的人合作，準備去橫濱出差。」
異能特務科不是在東京嗎？為什麼需要去橫濱出差？
橫濱是港口mafia和武裝偵探社的地方。齊木空助出那裡出差，難不成異能特務科和他們有合作項目？
「其實就是去旅遊啦。」齊木空助說：「因為這次的主角並不是我，而是辻村深月和綾辻行人。」
「這個世界可真是奇妙呢。」
「妖怪的事情也會輪到異能特務科出馬。」
齊木楠子：【他們之前又不是沒有做過。】她還記得坂口安吾對齊木空助委託過處理妖怪肆虐的事情。
之前沒有選擇讓異能特務科的人出手，只有自己需要顧慮的原因。現在來看顧慮是沒有了。
「突然覺得楠子你高中的時候選擇去神奈川的話，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
【你這是什麼話啊？】為什麼話題一下子跳那麼多？
齊木空助對上齊木楠子不感興趣的目光，解釋：「其實神奈川的學校有很多啊。如果你想搞音樂，可以去星奏學院；想要近距離看網球，可以進入立海大；排球的話，找個能夠打進全國大賽的學校就可以了。」
【照你這麼說，那我覺得東京這邊更好，選擇更多。也許還能看別人打一下棒球。】
「棒球嗎？欸，我記得好像有一個人曾經邀請你去看聯繫賽來著。」
他知道的可真多。
齊木楠子背過身，不想看對方很雀躍的目光。
無論是音樂還是運動，超能力者都不感興趣。
她沒辦法從運動中感受到快樂，也沒辦法去說出能從音樂裡被觸動到什麼。
超能力給予了她很多不幸。
「啊，對了，你和三途談得怎麼樣？」吃飯的時候，齊木空助很自然地關注起齊木楠子的戀愛狀況。
「這種事情，真的好害羞啊，媽媽。」
「我也感覺到一絲羞澀。」
比齊木楠子回答更早的是她那對活寶父母的反應，只見他們倆捂著臉，像是真的害羞，不敢看齊木楠子的臉，但捂臉的手指間卻有很大的縫隙，露出八卦的眼睛，注視著齊木楠子的反應。
在飯桌上，被提到這個事情，超能力者有點不自然。注意到他們比自己還反應強烈的表情，齊木楠子抿了抿唇。
【還好。】沒有吵架，沒有倦怠期，和很多人的戀情一樣。
「還好的意思，那就是很好了哦。」齊木空助做著自己的閱讀理解，並把理解放到齊木楠子身上，「真是不得了，三途春千夜。明明他看起來一點戀愛細胞都沒有，整個人都帶著非黑即白、簡單粗暴的偏執感。」
「你能和這樣的人談戀愛，只能說超能力者不愧是超能力者。」
齊木楠子：【你今天的話好多。】問題也好多。
齊木空助：「沒辦法啊，好久沒刷存在感，我有點寂寞。」
*
MHK企業銷售企劃部
木角半兵衛對於三途春千夜的工作狀態有點不滿。
「為什麼你這傢伙不需要面對那麼多壓力啊？」
三途春千夜反問：「我為什麼要面對壓力？」
木角半兵衛：「你不是職員嗎？」
三途春千夜：「我有完成我的工作。」
「那你在完成工作後去《和媽媽一起》錄製現場，是為了玩嗎？」
三途春千夜：「也是為了學習。」
「學習什麼？」
「學習很多知識。」
表田裡道他們作為《和媽媽一起》的主持人對於三途春千夜會過來看節目，從一開始的驚訝到之後的平淡接受甚至打招呼，過去沒多長時間。
他們也知道三途春千夜有女朋友，畢竟之前他也曾帶來過。
兔原跳吉是個時刻圍繞著「好像變有趣」話題行動的人，當他知道比自己還小的三途春千夜有女朋友，目前感情穩定，他就想要求教一下戀愛秘訣。
熊谷光夫得知他的打算，有些無語。
「向一個比自己小的人求教，你不會覺得丟臉嗎？」
「覺得丟臉的人才更應該感到丟臉吧！」兔原跳吉說，「我啊，可是能為了變成有趣的人做很多事的。」
「你從上大學的時候就是這樣說的。」
「現在也一事無成。」
兔原跳吉氣急，對熊谷光夫說讓他等著，他肯定能夠從三途春千夜那裡知道一些辦法，成為有趣有女朋友的人。
熊谷光夫：「祝你好運。」
三途春千夜坐在休息區的椅子上翻看著手機的相冊，裡面都是齊木的照片。
每一張都很好看，也能讓他回憶起當時發生了什麼。
「那個——」
一道遲疑的聲音從三途春千夜的背後響起，他的臉色突然變冷，下意識把手機收起來。
打擾三途春千夜的人是一隻兔子，不，是穿著兔子玩偶裝的兔原跳吉。
「能告訴我關於怎麼談戀愛的辦法嗎？」他是這樣問的。
三途春千夜嘴角微扯，表示：「我怎麼可能告訴你！」
第114章
三途春千夜是不會告訴別人所謂的戀愛秘訣的。說實話，要說戀愛秘訣，他自己目前也只是探索，沒有找到讓彼此關係更進一步的方法。
「其實，我的戀愛經驗也很豐富哦。」被拒絕的兔原跳吉沒有氣餒和傷心，反倒坐在三途春千夜的旁邊，想要把對話繼續下去。
「嗯，雖然戀愛沒有長久過，但是我想我還是能夠給你一點建議的。」
三途春千夜聽到這話，臉上的不悅更深了。
「聽了你的建議，我有可能被甩。你是想咒我嗎？」
兔原跳吉：「欸！？」
「看來有人一眼就看透了你的本質呢。」休息室裡，表田裡道看著沮喪，半死不活的兔原跳吉，點評。
「我、我才不承認我不值得被人信賴呢！嚶嚶嚶，那個三途真的太氣人了。」兔原跳吉深受打擊，也很不平，「雖然我不能提供成功的經驗啦，但好歹也能提供失敗的經驗啊，他為什麼就不想聽一下呢？」
熊谷光夫：「誰想在熱戀中聽一個戀愛失敗的人說話啊。你根本不是送關懷，簡直是在找死。」
兔原跳吉聽到熊谷的話，整個人都僵硬了，周身被陰暗的情緒籠罩，像是在為自己的處境悲觀。
半天之後，他才弱弱問：「我還有戀愛成功的希望嗎？」
表田裡道和熊谷光夫異口同聲說：「沒有。」
兔原跳吉：「嚶嚶嚶，你們就會欺負我。」
*
三途春千夜對戀愛抱著謹慎的態度，他不允許有任何人去影響他和齊木的關係。
「齊木真的好可愛啊。」
明司家庭聚餐，瓦城千咒在吃飯的時候，突然提到了齊木楠子。
三途春千夜很生氣。
明司武臣陷入糾結，不知道該幫瓦城千咒還是幫三途春千夜，還是任由對話再進行一會兒。
接瓦城千咒話的是明司奶奶，她好奇問了一句：「齊木是誰？」
其他人都沉默了。
他們忘了，三途春千夜談戀愛這件事只有他們知道。
奶奶不清楚。
明司武臣像是找到了緩和氣氛的話題，對著奶奶說：「她是春千夜的女朋友。我見過，很漂亮。」
明司奶奶一聽這話，喜笑顏開。
「原來是春千夜的女朋友啊。真是的，怎麼就不和我說一下呢。」
三途春千夜的臉色變得有點不自然，面對奶奶看似責怪其實是高興的話語，他微抿著唇，說：「我只是還沒有找到適合和您說的時候。」
明司奶奶見三途春千夜這樣，臉上的笑容更深。
「看來春千夜真的很喜歡那個女孩呢。」
瓦城千咒附和（告狀）：「對啊，奶奶。他真的很喜歡齊木，每次我和齊木發消息，他都妨礙我，說我在浪費齊木的時間。」
明司奶奶笑了兩聲，說：「這樣啊。」
瓦城千咒點頭：「沒錯就是這樣。」
明司武臣見此情景，真想捂眼，表示自己看不見自己妹妹千咒的作死和弟弟春千夜那簡直要化作實質的黑氣。
三途春千夜的黑氣在奶奶看過去的時候，猛然消失。在奶奶收回視線的時候，繼續加大。
明司武臣深深清楚了[我的弟弟是個變臉狂魔]這一事實。
明司奶奶：「春千夜如果談戀愛沒有把握，可以詢問一下武臣。他是年輕人，應該懂年輕人該怎麼談戀愛。」
奶奶，你在害我嗎？
明司武臣勉強處於看戲狀態的情況直接破碎。
他怎麼敢對春千夜的戀愛指手畫腳。話說春千夜能夠追到齊木，也絕對在他的意料之外。
他這個沒有穩定戀情的人在春千夜面前就很弱。
三途春千夜：「我才不要三十多歲都沒有戀愛成功的人的建議。」
「那不叫戀愛沒有成功，只是戀愛沒有穩定罷了。」明司武臣試圖找回面子。
三途春千夜冷哼：「結果不都一樣。」
明司武臣：「……」
瓦城千咒幸災樂禍：「武哥好慘。」
明司武臣心塞：「你還是把嘴閉上吧。」
明司奶奶：「看來春千夜談戀愛的路上會有很多不確定的事情呢。」
奶奶你不該安慰安慰因為所謂的不確定，被無辜殃及到的我嗎？
明司武臣更心塞了。
不要因為春千夜第一次談戀愛，就對他格外關照啊。
要一視同仁啊，奶奶！
*
「我現在才知道奶奶對春千夜竟會如此上心。」
摩托車行，受傷的明司武臣來找自己的好友佐野真一郎傾訴，「戀愛不穩定又不是我……好吧，我的確有原因。」
佐野真一郎修理著摩托車，聽著他的話，說：「戀愛這門學問真的很難研究透啊。」
「我現在也是戀愛不穩定。最近爺爺在念叨我的感情狀況。我這麼靠譜穩重的人，怎麼可能找不到女朋友。」
明司武臣聽這話，突然有點被治癒了。
真一郎談戀愛的經歷，他可是知道的。一直追女生，一直被甩。
相比之下，明司武臣覺得自己的狀況還好。
「用不用我給你指導指導怎麼談戀愛？」他獻出自己的好意。
佐野真一郎：「不用了。你都感情不穩定，就別來指點我了。雖然負負得正，可戀愛這種東西，失敗的人給失敗的人指導不出一成功的結果。」
明司武臣：「……」是天氣太熱了嗎？他們一個個的都這麼毒舌。
*
天氣的確很熱。
哪怕暑假結束，進入新學期，齊木楠子還是要頂著烈日炎炎去上課。
「你好，齊木。」王子在齊木楠子的前排位置坐著，對她打招呼。
很長之後沒見，齊木楠子發現他比之前要有精神的多。或許這就是夏日集訓的結果。
運動果然很熱血。
「真的很羨慕不運動，坐在空調屋吹涼風的時候啊。」王子說。
看來人處於舒適的狀態就會傾訴自己之前的苦悶。
「真沒想到我居然會參加箱根驛傳。」
很多人也沒想到。
能夠動員那麼多人，甚至通過了東體大記錄賽，獲得參加預賽的資格，組織這一切的學長清瀨灰二真的不得了。
「十月中旬，我們要參加箱根驛傳的預賽。你如果有時間，可以過來看哦。」
【為什麼要邀請我？】
王子：「因為你是我的漫畫摯友啊。沒有漫畫的話，我肯定活不了。缺少可以聊漫畫的人，我的漫畫人生也會很無聊。」
「我的暑假可是含著淚水跑步，只為了晚上能和我的漫畫度過一充實的夜晚。」
【那還真是辛苦你了。】齊木楠子說。
不過，齊木楠子覺得自己沒有要去觀看預選賽的時間。
她一點都不熱血，也不會熱血地做個觀眾觀看比賽。
雖然齊木楠子說自己不熱血，但她還是被熱血的事情纏上了。
「齊木，讓我們進行之前沒有結束的猜拳活動吧！」
「對，我們絕對要一雪前恥。」
「不會再輸給你了，齊木。」
……
暑假的風波持續到了新學期的開始。
齊木楠子看著長相陌生，但言語已經很熟悉的幾個人，真的想問輸贏有那麼重要嗎？
能把這些記得那麼久，還真是難為你們了。
「唔啊，好熱血。」走過來的王子評語。
才沒有熱血。
齊木楠子為了擺平麻煩，也不想和他們說那麼多，於是就伸出手，意思很明白，不是要猜拳嗎？那就開始好了。
這麼好說話？
幾個齊木楠子幼兒園的同學面面相覷，但誰也不想反悔。他們要抓住這個機會，戰勝在腦海中揮之不去的陰影。
他們想要設立賭注——
「我贏了的話，把我的面具還給我。」
「我的腳踏車。」
「我的足球。」
「我的布丁。」
齊木楠子無語。
在幼兒園用猜拳制霸的規則裡，她可是王者，那些戰利品怎麼能還給他們。
就算現在設立賭注，他們想要那個時候的東西，他們能夠帶得了，騎得了嗎？
王子：「原來你在幼兒園是魔王級別的存在啊。」
齊木楠子面不改色，一本正經地說：【沒有，我就只是個普通人。】
面前的這些見證齊木楠子魔王統治的人：「……」
齊木楠子舉起手，示意他們快點，不要耽擱她時間。
他們見狀，來了無數次深呼吸，平復緊張激動的心情。
他們今天要打敗齊木這個大魔王。
「剪刀石頭布——」
聲音響起。
黑歷史的記憶加深。
他們在和齊木楠子十幾年之後，再次體會到了無力是種什麼感覺。
無論怎麼出，對方依舊處於壓制地位。
他們的臉上布滿了焦急的汗水。
反觀齊木楠子那邊，很平淡。
【好了，我贏了。】確定可以打擊他們來找自己的積極性，齊木楠子收手，表示結束。
「不行，還沒有完呢？」他們有點不甘心。
齊木楠子：【你們就那麼喜歡輸？】
他們才不喜歡輸。
可惡。
見到齊木楠子這麼淡定，他們就好像被重新拉到了那無力的小時候，不甘心的他們就只能看著齊木楠子坐在腳踏車上，整個人猶如聖誕樹一樣掛滿了戰利品。
「你接下來應該沒課吧？」
「我們去進行其他的比試。」
齊木楠子：[他們的好勝心還真是個強大。]
「為什麼我的女朋友要和你們這些不相干的人比試？」一道聲音從不遠處傳來過來，聲音裡透著冷意。
想要戰勝齊木楠子的聯盟小隊下意識看了過去，就見一個長相精緻，神色不悅的人站在那裡，他的眼睛裡帶著煩躁與不屑，彷彿面前的他們是需要處理的麻煩人物。
齊木的男朋友……嗎？
看上去不好惹啊。
那凌厲，壓制一切的眼神，和小時候的齊木真的太像了。
果然，有的人談戀愛就是找相像的人談。看，他們的頭髮顏色都一樣。
第115章
王子是第一次見齊木楠子的男朋友，或者說他是第一次知道齊木楠子有男朋友。
他記得暑假之前還沒有的，難不成這個男朋友是齊木在暑假的時候談的？唔啊，真厲害。
他還以為對方對談戀愛這件事情不感興趣呢。
現在來看，齊木很有戀愛的天分。
面前表現佔有慾的人真的很喜歡齊木。
而且他看起來真不好惹，好像不如他的意，被他視作障礙的人和物都會被他毫不猶豫地處理掉。
齊木到底是在怎樣的場合和他結識的啊？一見鍾情，還是日久生情？
[真沒想到你平淡的外表下居然會有這麼多想法。]
齊木楠子接收到王子的信息，有點無奈。當然，目前不是吐槽他的時候。
她現在已經解決了童年的遺留問題，她可以撤了。
齊木楠子這麼打算，於是便想拉著出現在這裡的三途春千夜走。
可經歷了失敗的人還是不甘心，想要對齊木楠子說點什麼。
然後——
他們就被三途春千夜那死寂的眼神給嚇到了。
「……」
好可怕。他們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小時候。
[原來我小時候給你們造成這麼大的心理陰影嗎？]
真是抱歉。
懷著歉意的齊木楠子被三途春千夜拉走了。
那些人沒有再說什麼。
比起輸贏，他們更在意生死。
*
逐漸遠離麻煩，使得齊木楠子鬆了口氣。
她看向拉著自己手的三途春千夜，詢問接下來的打算。
三途春千夜停止腳步，看向齊木楠子，說：「我還以為你會問我為什麼會過來？」
齊木楠子：【問了，你的回覆應該也是接下來要做的事。其實都一樣。】
三途春千夜：「不一樣。你的問詢方式不同，結果也會出現偏差。」
齊木楠子想要聽一下他所說的偏差。
三途春千夜扣緊了齊木楠子的手，神色比之前要更為柔和，「不問我為什麼過來，直接跳到接下來的打算，這表明你在允許我占據你的時間。」
「而且——」
三途春千夜湊近齊木楠子，低下頭，親了親她的嘴角，「你允許我這樣做。」
齊木楠子：【！】
三途春千夜的閱讀理解能力很強。
哎呀哎呀，麻煩終究還是來了，名為熱戀的麻煩。
齊木楠子看向三途春千夜，對方的眼睛裡帶著亮光，像是在期待什麼。
她抿了抿唇，有點糾結但最終回也放棄了糾結，像對方對她那樣做的，用親吻回應了三途春千夜。
超能力者之前對戀愛這種東西並不能感同身受，但現在她好像感受到了一些。
三途春千夜的忍耐因為齊木楠子的回應不再壓制，用熱情將面前的人吞噬。
*
「這傢伙真會摸魚啊。」
「我已經服了春千夜了。為什麼我們在的時候，他也在啊？」
灰谷蘭和灰谷龍膽每次去找齊木楠子，每次都會見到礙眼的三途春千夜，他們有理由懷疑三途春千夜絕對掌控齊木的一舉一動。
佔有慾這麼強烈，現在的舉止簡直比梵天時期的他還要更為厲害，三途春千夜這是開竅了，開始走即使處於戀愛狀態，也想時時刻刻把齊木放在自己視線周圍的劇本了嗎？
灰谷蘭氣極反笑，說：「看到他這樣，我更想搶走齊木小姐了。」
灰谷龍膽：「不好意思，大哥。齊木小姐應該喜歡我這個類型。」
灰谷蘭和灰谷龍膽很有挑戰精神，這讓三途春千夜很生氣。
「真是陰魂不散。」
*
齊木楠子的戀愛狀況從暑假就有傳聞，隨著時間流逝，更多的信息被她身邊更多人知道後，引起了不小的地震。
明智透真：「你果然很厲害呢，齊木。」
照橋心美：「這個消息是真的嗎？」
灰呂杵志：「祝賀你，齊木。」
鳥束零太：「我不相信，我真不相信！」
……
他們震驚的居多，祝福的有些少。
齊木楠子對此的態度是平靜地接受他們的訝異，然後放置一旁。
最早知道齊木楠子會談戀愛，甚至這個信息都是她宣告的相卜命見到齊木楠子，開始訴苦。
「那些不相信你會談戀愛的人，真是把我給弄煩了。」
「我也充分的體會到你的人氣即使在高中畢業也沒有跌落這一點。」
齊木楠子：【我倒是希望我能夠再低調一點。】
相卜命：「估計要等下輩子了。」
齊木楠子：【……】
*
世界的融合對於一部分人的記憶造成影響，但也有一部分人保留著原來的記憶繼續生活。
惠比壽就有記憶。
齊木楠子收到了惠比壽的訊息，說邀請她吃飯。
地點還在惠比壽曾提過的那個好吃不得了的餐廳。
齊木楠子沒有拒絕，到那裡的時候，就看到餐廳裡的惠比壽、Mikey、夜斗還有雪音。
「喲~齊木小姐好久不見。」
「齊木小姐。」
「齊木。」
不同的問候透露著一致的結論，他們都認識她。
看來，他們也是沒有被世界融合影響的幸運兒。只是他們這些幸運兒對於齊木楠子而言，還是有些麻煩。
「沒想到這個時間段的你還在上大學啊。」夜斗在齊木楠子落座之後感慨。
「我還以為你現在正在哪裡工作呢。畢竟齊木小姐你給我們的形象總是那麼的靠譜。」
齊木楠子：【大學生裡也有很多成熟可靠的。】
夜斗點頭：「也是，我接了很多委託，裡面也有很多大學生給我留下成熟可靠的印象。不過，也有不靠譜的。有一個人把漫畫書摞成小山，擺的房間裡都是這種山。我去的時候還以為他是想讓我幫他清理這些麻煩，沒想到……」
「沒想到他只是想讓我們幫他一起找一本漫畫。」雪音接過夜斗的話，這樣說，「那個人說沒有漫畫他絕對會死。我覺得比起沒有漫畫會死，他肯定會被那成堆的小山漫畫給壓死。」
這形容讓齊木楠子莫名的熟悉。
又是「沒有漫畫會死」，又是「成堆的漫畫小山」，她很容易想到她的同學——目前正在進行熱血箱根驛傳準備的王子。
沒想到他能注意到夜斗的廣告信息，而且還嘗試性地聯繫了。
東京可真小。
「他在知道我們的擔心後，說如果他遇到這樣的危險絕對會和我們聯繫。」
【比起聯繫你們，他的那些室友應該會最先知道他的動靜。】
夜斗和雪音聽到這話，很震驚。
「齊木小姐是怎麼知道他有室友的？」
齊木楠子：【因為他是我同學。】
「真巧。」
的確很巧。
惠比壽和齊木楠子見面，主要還是給齊木楠子遞橄欖枝。
「希望你能夠再考慮一下惠比壽集團的職位。」
Mikey也跟著點頭，表示惠比壽這裡的待遇很好。
齊木楠子見他這樣說，沒辦法不贊同。
因為Mikey現在的情緒和狀態都很穩定，整個人看起來很陽光，臉上的笑容多了不少。
「齊木小姐應該考慮我這邊的職位。」夜斗舉手，彰顯自己的存在感。
齊木楠子：【你有什麼職位？露宿街頭的那種嗎？】
「不要揭露我的黑歷史啊。」夜斗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有些窘迫地說：「那都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我現在可是有自己神社和產業的人。」
神社和產業嗎？
齊木楠子有點驚訝。
短時間內，夜斗居然實現了長久以來沒有達成的願望。
注意到齊木楠子的驚訝，夜斗咳咳了兩聲，然後鄭重其事，從自己的口袋裡拿出一張名片。
雖然還是綠色無汙染的手寫類型，但名片在具體地址上倒是有了固定的居所。
他們現在真的有自己的辦公地點了嗎？
【這個地址是怎麼回事？調味市，這個世界上有這麼敷衍名字的城市嗎？】
夜斗：「有啊，就在東京。」
【什麼？】東京出現了一個調味市的區域？
齊木楠子震驚。
這是什麼時候產生的？
齊木空助推門而入，為齊木楠子答疑解惑，「大概是世界的次元壁太弱，所以在融合的時候，也有融合其他世界吧。調味市很適合夜斗開展業務，因為那裡的租金很划算，遇到的委託也很多。」
齊木楠子聽到這話，沉默了。
比起齊木空助對世界融合的研究，她顯得有些沒有探索精神。
惠比壽說：「惠比壽集團將在那裡拓展很多業務。」
齊木空助：「那裡對楠子你很友好哦。因為那裡也有超能力者。」
齊木楠子對於這樣的信息沒有任何高興的情緒。
因為世界可不會由於多了一擁有超能力者的城市而對她友好。
她也早就過了尋找相同身份的人來消除自身孤獨感的時候。
她是個致力於低調的超能力者。
從餐廳出來，齊木空助問齊木楠子：「你接下來打算去哪裡？」
齊木楠子：【回家。】
齊木空助聽到這話，嘴角微勾：「看來楠子真的很喜歡低調的生活。其實你可以更低調一點的，比如把某些麻煩處理掉。」
他的話音剛落，齊木楠子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電話來自三途春千夜，他詢問齊木楠子今天晚上要不要去他家聚餐。
齊木空助笑容消失：「楠子真的不打算處理掉這個麻煩嗎？」
第116章
齊木楠子並沒有同意齊木空助意有所指的話語。
齊木空助對此有點遺憾，「不知道能不能利用昏晨回到你沒有玩《梵天》之前呢。」
昏晨聽到有人提及自己，突然出現刷存在感。
它現在行蹤不定。
齊木楠子很少見到它。
不過這應該也是它之前的習慣，一直在別人面前出現什麼的，算是少有情況。
《梵天》這款遊戲在世界融合之後就消失了。
齊木空助提及梵天，很大一部分原因還是她沒有按照他的想法去做。
「不過現在也很有趣。」
齊木空助看向在齊木楠子肩膀上的昏晨，說：「融合後的世界應該會有更多能夠讓楠子你刷存在感的地方。」
齊木楠子：【你當我是偶像嗎？需要不時刷存在感？】
齊木空助摸著下巴，點頭：「如果楠子你想做偶像，哥哥我也會全力支持你的。」
他的隨機應變能力還真是厲害。
齊木楠子對於他的支持表示拒絕。
她可沒有想要出道做偶像的想法。
「我記得楠子你在KTV唱歌是可以達到滿分的程度。如果站在舞台上，你應該會得到更多人的目光關注。」
齊木空助知道她這一數據，齊木楠子一點也不意外。畢竟他會定期更新她的數據，以便之後打敗她。
只是這個數據單獨提出來，齊木楠子認為沒有任何可以發揮的餘地。
【我沒有任何想要規劃將來做什麼的打算。】超能力者還沒有享受多久自己的大學生活，所有單向的安利都不會得到她的回應。
齊木空助聳了聳肩膀，像是妥協，說：「好吧。」
「真遺憾，我少了一個能夠在公共場合為妹妹打call的機會。」
齊木楠子：【如果你想出道，我倒是可以為你打call！】
*
三途春千夜在奶奶家門口等著齊木楠子。
其實他想開車接她的，但對方拒絕了。
他說了地址，她應該可以找到。
只是沒有車，對於楠子過來應該有點不方便吧。三途春千夜想到這裡有點後悔，早知道他就不同意她的想法，直接把她帶過來了。
瓦城千咒看著自己的哥哥一直在門口等，不禁咋舌。
「他之前有那麼黏人嗎？不，應該說春千夜原來這麼有談戀愛的天分嗎？」
明司武臣：「他的確很有天分。」不過，也有一方面原因是春千夜談戀愛的對象給了他回應。
沒有回應的話，春千夜的戀情注定無果，也更別提戀愛天分之類的討論了。
三途春千夜在門口等著，視線不時掃著齊木楠子有可能會出現的街角，很快地，他就看到齊木楠子拿著一個袋子走進了他的視野。
他站直了身體，走了過去。來到齊木楠子面前時，注意到她手中的袋子，問：「為什麼還要買東西？」
齊木楠子：【第一次做客，總是要帶點禮物。】
三途春千夜沒有說話，只是將齊木楠子手中的禮物袋子拿了過去，另一隻手則牽著齊木楠子。
今天晚上的聚餐應該很不錯。
*
明司奶奶對於齊木楠子一直就很好奇。等見到了真人，她才更加清楚春千夜為什麼是會喜歡齊木楠子。
因為兩個人相處很融洽。
雖然進入熱戀狀態的人，的確會融洽，但明司奶奶覺得兩個人在吃飯、聊天的時候都會關注彼此，照顧彼此，這種細膩的舉止已經奠定了堅定的感情基礎。
她看著春千夜送齊木楠子出門，微笑地對明司武臣說：「我覺得你現在也應該向春千夜學習了。」
明司武臣苦笑。
真的嗎？這聽起來有點悲傷。
結束晚飯的時間點，對於東京夜晚來說並不算晚。
齊木楠子和三途春千夜走在街道上，路上也有很多的人。
三途春千夜詢問齊木楠子有沒有時間去泡溫泉。
MHK電視台《和媽媽一起》節目組最近要搞員工旅遊福利。
雖然三途春千夜是MHK企業銷售企劃部的人，但事實上還是《和媽媽一起》的資金贊助人。
他們要搞員工福利，自然不會遺漏三途春千夜。
在本應該雙休的時候做員工旅行團建嗎？聽起來有點悲慘，應該有不少人不想參與到這個活動。
齊木楠子想了下製作出小鳥先生的表田裡道，認為他應該是那個不想去的人。
三途春千夜其實並非想讓齊木楠子和他一起去。事實上他也沒有想要和那麼多人去所謂的員工旅行的想法。
那只會增加別的不穩定因素介入到他和齊木的相處時間的可能性。
「我們可以去其他的地方泡溫泉。」三途春千夜扣緊齊木楠子的手，語氣平淡，像是說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但他的心聲卻透著一絲的緊張。
「泡溫泉啊，可以加我一個嗎？」
「外公外婆最近也在念叨泡溫泉的事情。」
「爸爸媽媽也是。」
得知齊木楠子安排的齊木空助說。
齊木楠子：【……】
最終，齊木楠子和三途春千夜兩人的溫泉旅行變成了家庭團建。
不只是齊木楠子那邊的家人來了，三途春千夜的家人也有參與。
瓦城千咒：「我可以和齊木一起睡嗎？」
明司武臣：「不好意思啊，春千夜。我也不想的。」
三途春千夜：「……」
這還不算完。
齊木楠子和三途春千夜在溫泉會館還遇到了貌似有團建活動的惠比壽和Mikey他們和灰谷蘭他們。
戴著耳扎的帥氣青年對Mikey揮了揮手：「好久不見了，Mikey。」
Mikey：「的確好久不見，伊佐那。」
伊佐那指的就是黑川伊佐那。
灰谷蘭、灰谷龍膽、九井一、鶴蝶、望月莞爾、Mucho跟隨的就是他。
當然這個並不是齊木楠子關心的重點。
整個溫泉會館熟人含量超標，預示著之後的麻煩只多不少。
對於一直講究低調的超能力者絕對排斥面前的情況。
好想回去。
三途春千夜也想回去。
他的目光看向灰谷蘭他們，心情有點不爽。
穿著浴衣的灰谷蘭無視三途春千夜的警告眼神，衝着齊木楠子打招呼：「齊木小姐待會泡完溫泉，要不要一起打乒乓球？」
黑川伊佐那聽到齊木的名字，臉上帶著一絲的驚訝，「原來她就是齊木嗎？」
「我好像有很多地方要感謝她。」
被關注的齊木楠子看向灰谷蘭他們，很想問：[你們都對他說了什麼？]
為什麼黑川伊佐那要感謝自己？
齊木楠子並不覺得自己有需要被對方感謝的地方。
如果說是因為她所做的行為引發的蝴蝶效應導致黑川伊佐那還活著，那也只是蝴蝶效應的影響。
齊木楠子沒有所謂的一切好結果都是因為自己的自大認知。
能走到現在，黑川伊佐那要感謝他自己。
「原來你們也認識小楠啊。」
同行的齊木久留美注意到黑川伊佐那和灰谷蘭，驚訝道。
灰谷蘭微笑：「我們可是齊木的好朋友呢。之前我和龍膽、可可還在齊木生日的時候去過你們家。」
齊木久留美點頭：「的確有這件事。」她很高興，又說：「看來我們的小楠交了不少朋友呢。」
灰谷蘭：「能和齊木成為朋友，是一件很幸運的事。」
對於齊木楠子而言，遇到麻煩精可是不幸的開始。
齊木楠子的外公把這一切看在眼裡，面露提防，小聲問齊木楠子她都是在哪裡結識了這麼多人。
[在遊戲裡。]
齊木楠子每次去遊戲店看到那個曾經關照她，導致她進入遊戲的店員，內心都很複雜。
那個店員對她的垃圾遊戲審美標準依舊上心，計劃著哪天在她買遊戲的時候，給她搞個福利，抽個獎，送一下大火的遊戲，讓她享受一下流暢劇情帶來的良好感受。
因為他這個打算，導致齊木楠子每次買遊戲都要繞著他走。
她可不想再經歷所謂的穿越事件了。
「過早談戀愛一點都不利於楠子你的成長。」齊木熊五郎語重心長說：「你現在應該要好好學習，學習一些分辨人的本領，當然在這方面，我會幫你把把關，你不用擔心。」
是的，即使齊木楠子的男朋友三途春千夜在場，齊木熊五郎依舊把她當做還沒有談戀愛的小孩子看待。
哪怕他知道齊木楠子是超能力者，也有「心靈感應」的便利能力，齊木熊五郎也只當自己的外孫女是個普通的，天真爛漫容易被他人欺騙的孩子。
齊木楠子不知道該怎麼說服面前異常堅定的外公。
「我和你在楠子這個時候就已經結婚了。」出來解決此時情況的是齊木楠子的外婆齊木久美。
她拍了拍自己丈夫的肩膀，讓他面對現實：「久留美在這個時候也結婚了。」
齊木熊五郎聽到自己妻子的話，有點不想正視現實。
如果說他和妻子的結婚時間很完美的話，那自己的女兒被齊木國春那個混蛋搶走，對於齊木熊五郎來說就是提一下，就會疼上半天的痛了。
他看向三途春千夜，捂著胸口，說：「我一點兒都不想要楠子和他談戀愛。」
灰谷蘭見縫插針，說：「那齊木能和我談嗎？」
灰谷龍膽：「齊木應該和我談。」
九井一：「應該是我。」
本來是他用來打擊三途春千夜的話，沒想到卻收到了這樣的回應。
齊木熊五郎有點心梗。
他們都是從哪裡跑出來的。
齊木楠子：[遊戲裡。]
第117章
三途春千夜面臨的境遇有點艱難。
沒想到事先挑好的溫泉會館居然會出現這麼多麻煩的傢伙。
而且他們還緊緊地關注齊木一個人，見縫插針，在齊木外公說話的時候，展現自己的存在感。
該死。
他的目光看向灰谷蘭他們微笑的神色，心情更加不悅。但三途春千夜知道一點，想著，他將手纏著喜歡的人的手指，溫熱柔軟的觸感驅散了他的焦躁，他也看到了因為他這個舉止，灰谷蘭他們略微僵硬的臉。
三途春千夜從纏著齊木楠子的手指慢慢扣緊對方，十指交纏的安全感徹底平息他的情緒。
只要楠子在他身邊，三途春千夜就不會被別人的舉止沖昏頭腦。
楠子才是最重要的。
齊木楠子感受著來自三途春千夜的溫度，看著對方的神色變化，稍微鬆了口氣。
麻煩真的不能再多了。
*
有關於黑川伊佐那的事，鶴蝶在齊木楠子去自動販賣機買飲料的空檔，和她說了些原因。
鶴蝶也保留著原有的記憶。
所以見到黑川伊佐那時，他的第一反應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之後，隨著蝴蝶效應的影響，很多好的記憶覆蓋那些沒有黑川伊佐那的記憶，鶴蝶真的清楚了改變過去對未來的影響。
鶴蝶看向齊木楠子，如實表達感謝：「真的很謝謝你，齊木小姐。」
【我並沒有做什麼值得感謝的事情。】齊木楠子表示：【我只是稍微改變了下佐野真一郎的境遇。】
不過，在那個時間，惠比壽、Mikey接連出現，搞得她覺得自己就是打了個醬油。
因為佐野真一郎沒死，拯救了那麼多原本死去的人……
齊木楠子只能說佐野真一郎人緣真不是一般的好。
「伊佐那很重視Mikey的哥哥佐野真一郎。」鶴蝶說著有關於黑川伊佐那的事情，「因為抱著期待，認為自己是真一郎最在乎的人，所以在面對現實後，伊佐那收到了不小的打擊。在他還沒有從打擊中出來，伊佐那就收到了真一郎的死訊。」
「之後……」鶴蝶還想說，但又止住，嘆了口氣，表示：「那都過去了。現在對於伊佐那來說是很好的結局。」
齊木楠子能夠理解鶴蝶的欲言又止，只是——
【為什麼你們會向他提到我？】
對於修改了過去，死而復生，走向新的可能性的人來說，那些沉重的記憶並不需要他來背負。
知道的人也沒有必要告訴他舊有的時間發生的事情所引發的不好走向。
鶴蝶聽到這話，咳了一聲，說：「因為蘭他們總是在念叨你，導致伊佐那有點好奇你的存在。而且伊佐那也很聰明，覺察到我們和平時的不同，所以我們就把有些事情告訴給了他。」
「其實我們說的時候只是以一種開玩笑的狀態說的，沒想到伊佐那卻相信了。」
「給你造成了麻煩，真是不好意思。」
現在……
也不算麻煩。
齊木楠子沉默地喝了口飲料，這樣想。
*
「我覺得我有必要幫助哥哥解決那些麻煩。」和三途春千夜同行的瓦城千咒對明司武臣說。
明司武臣：「雖然你有這個心是很好，可是面前的情況太複雜了，稍有差池就有可能引發連鎖反應，所以我建議還是按兵不動比較好。」
「按兵不動才不好！」瓦城千咒有點氣憤，「現在春千夜面對的局勢太不利了。一個個的出來刷存在感，還當著齊木家人的面自薦成為她的男朋友，顯然不把春千夜放在眼裡。」
「如果可以，我真的想召集幾個人把他們都處理了。」
明司武臣聽到妹妹的話，有些無奈。
因為齊木小姐做出的舉止，使得蝴蝶效應對他們也造成了影響。
佐野真一郎沒死，自己的妹妹也沒有死。
她站在這裡真真切切，表情鮮活，說著對灰谷蘭他們不順眼的話。
「你在想什麼呀？武哥！」瓦城千咒好像注意到明司武臣的跑神，伸出手在他眼前揮了揮，「不要在別人說話的時候漫不經心啊。你難道就不關心春千夜的感情狀況嗎？」
明司武臣回神，聽到瓦城千咒的控訴，面露無奈。
「這種事情真的需要順其自然。畢竟春千夜也沒有要求讓我們幫助。如果貿然幫助，適得其反的話，我想我們要為自己的安危擔心一下了。」
瓦城千咒一聽這話，下意識打了個哆嗦。
春千夜是和她一起長大的哥哥，應該說她是被春千夜養大的。
春千夜平時不會生氣，但一旦生氣的話，那個眼神就能讓人置身地獄裡。
「最近春千夜的氣勢越來越強了。」瓦城千咒說：「難道這就是談戀愛的威力嗎？話說他到底是怎麼和齊木相遇的，春千夜對她是一見鍾情嗎？他到底是怎麼追到她的？」
「這個啊，很難說。」明司武臣回答。
能和對瓦城千咒講明白的，估計也就只有春千夜了。
但春千夜應該沒有那麼多功夫對她說那麼多。
瓦城千咒：「武哥真會賣關子。」
「我沒有賣關子，我只是不太清楚。春千夜在長大之後，總是習慣一個人想事情，一個人去做。」說到這裡，明司武臣有點惆悵。
「作為哥哥，我有點失落呢。」
瓦城千咒：「失落之後，然後含淚談個戀愛，這就是武哥你的頹廢大人生活。」
明司武臣疑似被妹妹調侃，沒有尷尬，淡然挽回自己的面子，說：「我才沒有含淚，也沒有頹廢。談戀愛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現在該怎麼辦啊？」她的話題又回到了最開始的時候，瓦城千咒問，「我們就真的要按兵不動嗎？」
明司武臣點頭：「按兵不動。」
瓦城千咒生氣，表示：「說實話讓我假扮一個追求齊木的人，利用同樣都是女生這一點，把她拉入到自己的身邊，這估計能有效地打擊對面人的囂張氣焰。」
你可真是個聰明的傢伙。
這種計策都能想出來。
明司武臣合上震驚的嘴，抿了抿唇，說：「你要是那樣做的話，春千夜第一個除掉的就是你。」
瓦城千咒：「……我也只是說說。」
*
齊木楠子拿著飲料打算回房間，三途春千夜就站在她的房間門口。此時的他已經換掉了來時的衣服，穿上了素淨的浴衣，他雙手環胸，低著頭，聽到動靜的時候，才抬起頭，看向齊木楠子，平靜的臉上多了一絲波動。
「齊木。」
【嗯。】
齊木楠子拉開了自己的房間門，讓對方進去。
雖然齊木楠子這邊來的人不少，但她還是自己一個房間。所以不用擔心，房間裡會突然出現別的身影。
這個時候臨近傍晚，自己的外公外婆，爸爸媽媽們去了距離這裡不遠的節日慶典。
三途春千夜選的溫泉會館位置不錯，時間也不錯。
「要不要也去慶典？」三途春千夜問。
齊木楠子提醒：【去那裡，可是會和有些人碰上哦。】
三途春千夜並不在意。他只在意齊木。只要對方只看著他，那他就覺得別的人都沒有需要去關注的想法。
他靠近齊木楠子，親了親她的嘴唇，然後伸出手，觸碰著齊木楠子的頭髮，問：「要穿浴衣嗎？」
齊木楠子對去慶典的著裝並沒有什麼講究。
她想要回復怎麼樣都可以。
但三途春千夜卻從自己的房間拿了一套嶄新，看上去有點隆重的浴衣遞給齊木楠子，說：「我在買浴衣的時候，順手買的。」
真的是順手買的嗎？
站在鏡子前的齊木看著相當適合自己尺寸的浴衣，對三途春千夜的說法產生懷疑。
她拉開門，看向等在那裡的三途春千夜，對方難掩激動的表情讓齊木楠子打消了聊浴衣的說法。
三途春千夜目不轉睛看著齊木楠子，說了句：「很漂亮。」
暖色調的浴衣讓齊木比平時多了一絲的靈動，浴衣沒辦法遮蓋的區域白皙的皮膚散發著瑩潤的色澤，齊木楠子精緻漂亮的臉面向他，深紫色的眼睛裡只有他一個人。
三途春千夜很喜歡齊木看著他的樣子。
「真的很漂亮。」
超能力者對於誇讚一般沒什麼感覺，但在有的時候卻能感覺到誇讚的威力。
就像現在，齊木楠子沒辦法做到表情管理，不自然地說了句：【謝謝。】
*
「要不然我們也去慶典吧？」不遠處的瓦城千咒看到三途春千夜和齊木楠子，扭頭對明司武臣說。
「什麼叫要不然啊？」明司武臣無奈，讓她回憶一下他們出現在這裡的原因，「我們本來就是要去那裡的。」
瓦城千咒恍然大悟，噢了一聲。
「的確是這樣。」
明司武臣：「……」
*
慶典的規模雖然不能排在日本前幾位，但已經算很大了。
幾條商業街都帶著慶典的氛圍，各種的慶祝方式裝點著街道。
僻靜的地方，也舉行著傳統的小吃、遊玩項目。
「楠子，我們來打一場吧。」齊木楠子路過氣木倉的遊玩項目時，被突然出現的齊木空助攔住了去路。
「你放心這次我絕對不做什麼手腳。」
齊木楠子看著那改造的氣木倉，陷入沉默。
第118章
齊木楠子看著拿著被改造成面目全非，嚴重超出氣木倉功能的木倉的齊木空助有些無語。
這個伎倆齊木空助在齊木楠子高中時期就用過了，沒想到今天又捲土重來，他是多喜歡熱鬧啊，或者說，多喜歡給她製造麻煩。
齊木楠子表示拒絕。
齊木空助將木倉對準了三途春千夜，輕飄飄地說了句：「我覺得楠子不答應我，可是會發生很恐怖的事情呢。」
這算是威脅嗎？
三途春千夜很生氣：「你居然拿我來威脅楠子？」
「這怎麼能叫威脅呢？」齊木空助微笑，「我們只是在進行友好對話罷了。」
他說著，看向齊木楠子，「要不要玩一下啊？或者挑戰一下，到底是我的木倉快，還是你的超能力迅速，不過即使你的超能力迅速，我想應該會有人記得你的異常舉止吧。畢竟，這裡好多人嘛。」
他就沒有給自己選擇的餘地。
齊木楠子答應了。
可答應了之後，她卻聽到齊木空助的嘆氣聲，「真有弱點了嗎？楠子。我還以為你會很冷漠地表示拒絕呢。」
看來答不答應，對於齊木空助而言都是折磨。
損人不利己。
齊木楠子站在攤位前，拿過普通的氣木倉，掃了眼微笑的齊木空助，對方注意到她的關注，說：「要不要設個賭注？」
她就知道這傢伙還有後招。
【什麼賭注？】齊木楠子問。
「如果我贏了，你就在畢業之後來我這裡工作。」
又是這個要求？
她還以為……
「你是不是以為我又會拿三途春千夜做為牽制你的手段？」齊木空助對著齊木楠子這樣問。
齊木空助的閱讀理解能力一向滿分，還真是可怕。
「那種事情很無聊啊，而且還會刺痛我這個哥哥的心。」齊木空助眉頭微皺，帶著一絲的困擾，「我啊，可是一個極其注重妹妹和哥哥相處氣氛的人呢。」
三途春千夜聽到這話，面色有點冷淡。
因為說出這樣話的齊木空助也在擠壓他和齊木楠子的相處時間，甚至對方還拿他威脅楠子。
三途春千夜懊惱，早知道他就不帶著齊木出來了。不，不對，應該是他要變得更強一點，讓別人不打擾他和楠子的相處。
齊木楠子有留意三途春千夜的心情，她用手拍了下他的背，算是安撫。接著，就和齊木空助開啟不知道第多少次的比試。
齊木空助擅長改造東西。
他之前在外公外婆所在的鎮子上的那把氣木倉短時間內被他製作出擁有激光功能的木倉支，這次……
齊木楠子要把設想放的更高一點。
「我們就比一下看誰能在十秒之內，打到的東西多吧。」齊木空助說清比賽規則。
齊木楠子沒有說話，算是用沉默表示同意。
比賽開始。
木倉聲響起。
齊木楠子有些意外齊木空助手裡的木倉居然真的有氣木倉功能，打到玩偶身上，也只是小的子彈。
難道他只是改造了氣木倉的圍觀，其他的功能一點都沒變？
齊木楠子一邊分神想齊木空助的事情，一邊進行著利用氣木倉拿到玩偶的活動。
慶典上的人很多，停駐在齊木楠子和齊木空助這邊的人也很多。
因為他們倆真真切切是玩氣木倉的高手，每一顆子彈都用到了實處。
攤位的老闆欲哭無淚，感覺自己今天要賠本，賠個底朝天的那種。
「好厲害啊。」
「那個女孩子比旁邊的那個更厲害一點啊。」
「速度很快，彈無虛發。心理素質和木倉技一流。難道她是專門功課慶典項目的行家？」
「她看上去有點眼熟。」
「有一點。」
……
周圍人的話語讓齊木楠子暗叫不好。
還是快點結束這個比賽吧。
超能力者不想被別人關注。
這個時候，齊木楠子受到了來自齊木空助「楠子的木倉技還真是厲害」的評價。
「看來我要再認真一點了。」
齊木楠子：【……】
他這是在用言語給她壓力嗎？
再認真一點啊？
齊木楠子手下的動作並未停下，準備將最後一個玩偶收入囊中。
但餘光裡的一道光束讓她下意識用超能力進行還擊。
這傢伙……
居然真的故技重施？
天邊像之前那樣，多了一人工的煙火。
齊木楠子扭頭，看向齊木空助，對方則是將木倉對準她，下一秒木倉口猶如魔術般綻放鮮花。
鮮花裡有一個盒子。
「你生日的時候，我好像還沒有送你生日禮物。」
齊木楠子：【……】
齊木空助雖然沒有贏得比賽，但贏得了很多人的掌聲。
「唔啊，真厲害啊。」
「那個木倉裡是怎麼變成花的？」
「他是魔術師嗎？」
……
齊木空助把一沓錢遞到老闆那裡大大緩解了老闆心碎的心情。
「下次，再來別的比賽吧，楠子。」說完，齊木空助就走了。
哥哥有的時候就是這種任性的生物。
齊木楠子看著對方的背影咋舌，然後打開盒子，盒子裡則是一把鑰匙和一簡短的文字寫成的信。
[這是屬於你的店鋪。生日快樂哦，楠子！]
店鋪的名字，齊木楠子並不陌生，是最近在電視上很火的甜品店。
怎麼回事？
他把甜品店買下來了嗎？
[不是買下來的哦，這個店一開始就是為你打造的。]齊木空助顯然還猜透了齊木楠子這個想法，又來一解釋。
齊木空助真可怕。
三途春千夜得知齊木空助送了一家甜品店送給齊木楠子做生日禮物，二話不說，直接拉著齊木楠子走出慶典，說要帶著她去看房子。
這個時間點哪有房子可以看？
還有，齊木楠子暫時不需要房子。
畢竟她還沒有畢業，工作也沒有確定。
齊木楠子把自己的想法說給三途春千夜，對方還是沒有被安撫，他抱著齊木楠子，說：「甜品店什麼的，我也有想過，沒想到被他搶先了。他可真厲害，不愧是楠子你的哥哥。」
齊木空助的確很厲害。
從小戴著天才兒童的光環，只可惜他遇到了她。
「等到楠子畢業，就來MHK吧。」三途春千夜說：「我會照顧你的。」
去MHK工作，齊木楠子很容易想到那個被工作折磨地死去活來，最終創造出小鳥先生的表田裡道。
還是不要了。
這不是最佳的工作選擇。
雖然有三途春千夜在，她可以得到豐厚的待遇，可一想要圍觀別人的痛苦生活，齊木楠子就於心不忍。
齊木楠子表示自己要在快畢業的時候才能確定選什麼工作。
三途春千夜沒有再說什麼。
他們坐在一處僻靜的地方，看著遠處的煙火。
齊木楠子詢問三途春千夜會不會經常參加這樣的慶典。
三途春千夜：「不算多。因為和我一起去祭典上的人很少。」
他說這話的時候很平靜。
齊木楠子沉默了一會兒，回道：【那以後要多多參加才行。】
三途春千夜側過頭，看向齊木楠子，昏暗僻靜的地方在煙火點燃的時候會亮一點，他能看見對方認真的眼神，柔和的表情。
他的心被齊木楠子的話語填滿，嘴角微勾，「那我要多搜集一下日本各地的慶典才行。到時候，你不能拒絕我。」
齊木楠子聽到「搜集」這個詞彙，就知道三途春千夜認真了。
超能力者在給自己製造麻煩，但她這一次並不想迴避。
【我不會拒絕你。】
認真的三途春千夜將齊木楠子的話放在心上，他低下頭，試探性地湊近齊木楠子，他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在覺察出對方的沒有抗拒和躲閃後，三途春千夜進行著自己喜歡的人不會拒絕他的證明。
靜謐的環境讓彼此能夠聽到對方的心跳。
齊木楠子被三途春千夜抱在懷裡，心跳、呼吸、親吻……超能力者總是應對不了來自三途春千夜這方面的攻勢。
明明她比很多人知道更多戀愛的常識，可在實踐方面就是個不知所措，暫時沒有潛力提升的新手。
三途春千夜凝視著齊木楠子失神的臉，並不算滿足。他很貪心，想要看到楠子更多的表情與回應。
可是現在，他還要再等。
不甘心使得三途春千夜抱緊齊木，「好想和楠子每天都見面。」
*
瓦城千咒和明司武臣雖然最開始是打算圍觀三途春千夜戀愛狀況的，可一到慶典上，稍微一分神，他們就找不到三途春千夜和齊木楠子了。
「糟糕。」瓦城千咒說。
明司武臣則鬆了口氣。也不算糟，畢竟如果春千夜知道他們跟過來，肯定會用眼神殺死他們好幾遍。
現在就是最好的結果。
「欸~我怎麼沒看到齊木呢？」疑惑的聲音從瓦城千咒和明司武臣背後響起，「我明明有注意到兩人就在這裡啊？」
「應該是回去了。畢竟齊木並不喜歡這樣的氛圍。」
「不哦，只要有人給她抵擋麻煩，她肯定喜歡慶典。我就要做那個幫她抵擋麻煩的人！」
「你確定不是製造麻煩嗎？」
瓦城千咒：「糟糕，沒想到他們也來了。」
明司武臣：「不算糟，至少春千夜和齊木沒在。」
「那他們現在在哪呢？」瓦城千咒下意識問
明司武臣：「也許在談戀愛。」
第119章
[你最近有看南雲老師的《夏日重現》嗎？]
明智透真發來消息，詢問齊木楠子的平時閱讀情況。
剛好在看《夏日重現》的齊木楠子很想把手機放到一邊，因為她害怕對方劇透，降低她對這本書的期待。
這本書是齊木楠子托三途春千夜幫忙買的。雖然她知道利用鍺戒指可以抵禦比自己早看的人的心聲劇透，但想要劇透的人可是會以各種手段劇透，讓人防不勝防。
為了避免這個麻煩，齊木楠子選擇了讓別人幫忙買書。
她求助的人就是三途春千夜，他也幫自己買來了。
三途春千夜將書遞給齊木楠子的時候，注意到齊木楠子食指上的戒指，下意識問：「你最近很喜歡戒指？」
沒有喜歡。
齊木楠子見他看向自己的手，猶豫了下，最終說：【戴這個戒指是為了抑制劇透的危險。】
「劇透？」三途春千夜拉起齊木楠子的手，仔細地看了看那個戒指，怎麼看都很普通，這種能夠抑制劇透的危險？
劇透……
三途春千夜收回看向戒指的視線，凝視齊木楠子的臉，問：「你有讀心的能力？」
齊木楠子點頭，沒有否認。
這個能力，她的確有。
「那現在你沒辦成探察我在想什麼了嗎？」
「看來楠子你的確很看重讀這本書的外界環境質量。」
三途春千夜有點吃醋，但回到此時齊木楠子不清楚自己在想什麼的事實上，他又有些愉悅。
一直知道別人想法的楠子還是選擇了他，三途春千夜伸出雙臂，將齊木楠子緊緊抱住，「你應該很喜歡我。」
齊木楠子被他的話弄的一愣，等到反應過來，也只能感受著對方近在咫尺的氣息。
她的一隻手還拿著書，另一隻手則是放在對方的背上。很喜歡嗎？還好。
超能力者提到喜歡的時候，總是有些彆扭。
因為有鍺戒指在，她沒辦法知道三途春千夜在具體想什麼，但作為一個能思考的人來說，齊木楠子大致知道他在期待什麼。
【嗯。】
如果沒有很喜歡的話，她是不會勉強自己去研究沒辦法研究透的戀愛問題。
所以，雖然不想承認，但也還是事實，齊木楠子的確很喜歡三途春千夜。
抱著齊木楠子的三途春千夜聽到簡短的回應，低頭，埋在她的脖頸親了親。他能感受到對方的僵硬，但他並沒有想要停止的意思。
「不要拒絕我。」三途春千夜說。
沒辦法掌控的感覺讓超能力者有點無措，齊木楠子在想這個戀愛問題是不是可以再推遲一下研究。
三途春千夜在之後，給齊木楠子專門定做了一鍺戒指。
齊木楠子對此認為有點浪費。
畢竟她也只是偶爾利用一下鍺戒指的設定擺脫一下麻煩。在高中時期拿到的那枚戒指就已經夠用。
雖然這樣想，但齊木楠子也沒辦法拒絕三途春千夜。
此時的她戴著戒指，屏蔽一切雜音，專心看南雲老師的《夏日重現》，然後就接到了來自明智透真的訊息。
聽這個口吻，明智透真應該是看過了。
哎呀哎呀，她在面對一伺機給她製造麻煩的傢伙。
[禁止劇透！]齊木楠子對明智透真予以警告。
明智透真：[你還沒看完嗎？]
所以他還是想對她劇透，對吧？！
齊木楠子有些無語。
不要認為自己看完了的時候，別人也看完了。這是非常錯誤的想法。
[等到你看完了之後，我再聯繫你吧。我可從南雲老師的書裡了解很多東西呢。]
齊木楠子有理由相信明智透真在用這種方式變相讓她提高閱讀速度，快點看完。
嘖，真狡猾。
但超能力者覺得自己有點好奇了。
南雲老師的這本書到底有在寫著什麼？
抱著這樣的疑惑，齊木楠子利用了很短的時間看完了這本名為《夏日重現》的書。
看完之後，她也有了明智透真所說的那種了解很多的想法。
從《沼男》再到《夏日重現》，貌似都在講一個相同設定的故事。
但世界的融合，時光回溯後，齊木楠子發現南雲龍之介的《沼男》受到了影響，並沒有出版，取而代之的是另一本書。
等到《夏日重現》出版後，齊木楠子很確定在那個涉及時光回溯的風波裡，南雲龍之介是受影響很大的人。
齊木空助之前說也有一些人想要拯救什麼，也許這個就是對拯救最好的回答。
《夏日重現》最終的結局比《沼男》要圓滿。
果然，無論是誰都喜歡圓滿的結局。
明智透真的訊息在齊木楠子感慨完就發了過來。
他問她看完了嗎？
齊木楠子發了句吐槽：[你有預估我閱讀速度的能力？]
發信息的時間也太湊巧了。
明智透真：[我只是短暫地分析了下，看來我猜對了。]
齊木楠子不想就這個問題探討，直接另開話題，詢問：[你想發表什麼有關於書的看法？]
[南雲老師或許就是那次循環下的最大影響人。]明智透真表示。
這個啊，她已經想到了。
[能經歷那麼有趣的事，我想她之後應該會寫出更多更好的作品。]
那也不算有趣。
《夏日重現》的劇情帶著難以掩飾的緊張和危險，每個人都好像智商在線，互相較量什麼的看的讀者大呼過癮，但如果真處於這個事件的親歷者角度，估計很多人都會自閉。
當然，《夏日重現》的確是一本不錯的書。
齊木楠子認為它絕對能夠獲獎。
[如果齊木你感染了書裡面提到的影子病，那到底是你厲害，還是影子厲害？]
他研究完劇情，現在又在好奇本體和影子誰更厲害的事情嗎？
能夠引發這樣的思考，足以證明明智透真的善於探究能力有多突出。
影子可以更新數據，達到和本體一樣的程度。但真要說到底誰更厲害？
齊木楠子認為本體更厲害一些。
畢竟影子和人類再怎麼相似，還是又不一樣的地方。
齊木楠子的回答是本體。
明智透真給了個含糊的回答，說：[很多人都沒有影子厲害。]
[那你呢？]
[我不知道。或許我能用我的細膩推理打敗影子。]
細膩推理嗎？
齊木楠子回憶了下在高中剛開始和對方相遇的時候他的表現，的確很細，能夠讓很多人都失去聊天的興致。
或許他的影子會被他煩死，又或者他的影子也會用這樣的方法讓明智透真吃盡苦頭。
不過這些都是基於影子病真的出現的假設。
世界發生變化，除了一小部分人知道世界變化外，大部分人都沒有覺察。
有關於和歌山縣和歌山市日都島的影子病傳說也隨著世界改變，不復存在。
讓影子病重新進入大眾視野的，也就是南雲龍之介的那本名為《夏日重現》的書。
明智透真：[那種一旦進入遊戲，就沒辦法停下的感覺真的太有挑戰性了。]
[齊木你會玩那樣的遊戲嗎？]
遊戲、挑戰性……如果可以，齊木楠子並不想聽到有關於這方面的討論。
沒辦法停下嗎？
進入遊戲的人的確會面臨沒辦法退出遊戲的狀態。齊木楠子就是被遊戲影響最大的人。
[明天要來橫濱這邊嗎？]
[這邊可以看箱根驛傳。]
齊木楠子編輯著信息，說：[東京才是始發地。]
她用不著去看個半截。
[真沒想到你們學校的田徑隊居然成為了參加箱根驛傳的隊伍。]
他這是從書又要聊到箱根驛傳嗎？
[不過在1月2日箱根驛傳賽事開始前，首先要跨年，然後在新年的第一天進行祈福。]
[你知道的可真多。]齊木楠子無奈，她總覺得明智透真有把她當做小孩子看。
*
的確，在箱根驛傳這項活動進入視野前，齊木楠子和其他人一樣都要跨年。
靠著被爐看電視，是個不錯的跨年方式。齊木楠子打算繼續貫徹。
但很多人可不這麼想。
灰谷蘭：[要不要去六本木跨年？我們公司今年的跨年團建就在六本木大廈這裡哦，可以看到很多煙火。]
那裡肯定很熱鬧。
還是——
[不用了，謝謝。]
她不想成為熱鬧氛圍的一員。
鳥束零太：[師父，要不要來寺廟掙錢，敲鐘的那種。]
齊木楠子倒沒有缺錢到需要去寺廟敲鐘。
惠比壽：[惠比壽集團的跨年晚宴歡迎你。附圖N張。]
齊木楠子看著豪華遊輪的跨年慶祝畫面，感慨他不愧是最有錢的神明。
不過還是不用了。
她並沒有參與豪華跨年的打算。
齊木家的休息室，一四四方方的榻榻米空間，就可以容納一想要安靜跨年的超能力者了。
今年她只想安靜地度過。
齊木楠子坐在被爐裡，吃著橘子，看著電視。
「叮咚~」門鈴聲響起，齊木楠子利用超能力看了下按門鈴的人。
是三途春千夜。
嗯，可以接受。
此時的家裡只有齊木楠子一個人在。
齊木空助不知道去了哪裡，她的爸爸媽媽則是在外面跨年，估計等到明天才能見到面。
這裡，就只有齊木楠子一個人。
所以開門，也只能是她親自開。
只是齊木楠子沒想到就是這麼短的時間，三途春千夜的身後出現了幾個人。
瓦城千咒：「春千夜應該不介意我和武哥跟著你跨個年吧？」
明司武臣安靜地側身站著。
三途春千夜：「我介意。」
「介意也沒用啦。」灰谷蘭微笑：「畢竟，跨年這件事還是大家一起比較好。」
「對吧？齊木小姐。」
齊木楠子：【……】
第120章
這應該是齊木宅最熱鬧的跨年現場。
【你們是臨時改變主意的？】齊木楠子看向本應該在六本木的灰谷蘭他們，心情有點糟糕。
是她太信任他們了嗎？
灰谷蘭聽到詢問，摸著下巴，想了想，然後說：「嗯，算是吧。」
什麼叫算是吧。
模稜兩可的話更讓人覺得糟心。
人與人的來往，不就是以信任為支撐嗎？
好吧，如果用常識來評判麻煩精的話，那麻煩精就不會是麻煩精了。
「一起跨年吧。」灰谷龍膽說。
九井一：「畢竟明天還要去新年祈福。」
黑川伊佐那：「在別人家裡跨年也挺不錯。」
鶴蝶不知道該怎麼回覆他的話，只能在齊木楠子看過來的時候，懷著歉意，說：「麻煩你了。」
齊木楠子：【……】
啊。
真熱鬧。
三途春千夜對於這種情況並不容忍。
一個個的，突然出現，突然說些自以為是的話……他們是想當他不存在嗎？
武哥居然制止不了千咒過來湊熱鬧。
三途春千夜的目光落在明司武臣身上，得到對方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明司武臣雖然沒辦法制止瓦城千咒，對於這個結果愛莫能助，但是他現在覺得自己可以幫助春千夜解決一下灰谷蘭他們。
如果他和千咒不過來，春千夜的處境估計更不利。
綜合利弊來看，明司武臣認為春千夜應該慶幸他們過來了。
當然如果他真這麼當著春千夜的面說，他肯定會被對方的目光凌遲好幾遍。
「沒有事先通知就過來，你們的禮儀就是這樣告訴你們做事的嗎？」三途春千夜站在齊木楠子家的宅子門口，阻擋著面前這些人的進入。
「我們有邀請齊木啊。」
「只是被拒絕了。」
「現在過來也算是變相的用實際行動進行邀請，不過目前肯定不會再去六本木那邊了，那就只能在齊木的家裡來做跨年的活動了。」
「放心，我們並不是空手過來的。」九井一指了指手機，說：「待會兒會有很多慶祝跨年的餐點和酒水送過來。」
瓦城千咒大呼：「唔啊，你真的很體貼呢。」
明司武臣的笑容很勉強，快點住嘴啊，千咒。
不然他們會活不過明天。
瓦城千咒早說完感慨後，就被冷意給凍到了。
那絕非冬日的冷意，而是來自她的哥哥三途春千夜的肅殺目光。
明明是梵的首領，見慣了不少大場面，可瓦城千咒在此時此刻還是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嚶嚶嚶，太可怕了。
這就是談戀愛中的尼桑嗎？
瓦城千咒心裡脆弱了一秒，下一秒則是極力補救，希望哥哥不要再生氣。
「咳咳。」她輕咳了兩聲，看著灰谷蘭他們，說：「就算你們用再多的物質也敲不開齊木家的門。畢竟齊木可是我哥哥春千夜的女朋友，我和武哥過來，相當於明司家團建。」
「你們過來，純粹就是添麻煩。」
灰谷蘭聽到這話，挑了下眉，說：「我們團建的時候，明司家可湊不滿那麼多人。」
瓦城千咒疑惑：「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說的好像他們在很久之前就和齊木認識，還能組織相關團建的活動一樣。
「這個就不用告訴你了啊。」灰谷蘭說著，看向明司武臣，微笑：「你應該知道的吧，武臣。」
明司武臣：「……」這傢伙！
「武哥，他到底說的是什麼意思啊？」瓦城千咒不解。
三途春千夜面色很難看。
因為灰谷蘭隨隨便便的兩三句話就給他們這邊造成了麻煩。
齊木楠子看著面前的情況，拉了拉三途春千夜的衣角，不過她的目光並沒有看向三途春千夜，而是對著面前的人說：【在門口說話，的確不太合適宜。】
是的，在相對友好[緊張]的氛圍下，齊木楠子選擇了讓步。
不就是跨年活動嗎？
一起參加也沒什麼。
人多，的確很熱鬧。
「好多人啊~」疑惑裡又透著感慨的話響起，眾人的視野裡出現了三個人。他們是齊木楠子的朋友——相卜命、明智透真和燃堂。
燃堂力摸著頭，看著那麼多人，說：「人很多啊，早知道就約齊木去拉麵館跨年了。」
明智透真目光掃了一眾人，鎖定齊木楠子，揮了揮手：「晚上好，齊木。」
【晚上好。】她的麻煩精們。
*
人一旦多起來，那麼分在自己身上的關注就會變少。
因為這個的觀點，齊木楠子覺得相卜命他們的出現絕對稱得上是及時雨，是幫助她減少麻煩的人。
事實也證明她說對了。
有著榻榻米所在的休息室並不能容得下那麼多人，所以他們把跨年的地點放在了客廳。
沙發之類的東西往牆的位置推了推，騰出一大片位置，讓他們可以坐下來說話。
有關於配送過來的餐點和酒水，都放在齊木楠子從儲物間找來的低矮桌子上。
他們都說說笑笑，看起來很開心。
存在感減弱了不少的齊木楠子鬆了口氣。
相卜命坐在齊木楠子的右邊，三途春千夜坐在齊木楠子的左邊。
「原來相卜小姐也天賦異稟會占卜啊。」灰谷蘭從聊天裡讀取到關鍵信息，給相卜命拋個話題，「占卜可是一門學問。」
「沒錯啊，的確是學問，而且還有很多禁忌。」相卜命點頭，「我並不能讓我的占卜全然為我所用，謀取一些非法利益。不然會有很嚴重的後果發生。現在的我也只是占卜一些不會影響自身安全的事情。」
灰谷龍膽：「齊木也是想占卜所以才認識你的嗎？」
「不是哦。」相卜命直言，「我和齊木的相遇可不是對方靠近我，而是我來找她。」
「她可是能改變我一生的人，嗯，簡單的說，就是我的真命天子。」
在場的眾人：這怎麼能簡單的說成如此結論！
改變一生和真命天子之間，應該還有不少可以說一下的事情吧。
但相卜命卻沒有想要對他們解釋。
「那些都是我和齊木的專屬浪漫。哎呀呀，說實話，我和她曾經做過一件驚天動地，但又不為人知的大事。」
「算是拯救了世界吧。」
[你沒有向他們介紹我和你是怎麼認識的？這看上去是你保留了隱私。但你確定你現在的這些話不比剛才的保留更有衝擊性嗎？]
拯救世界的事情是可以隨便拿出來說的嗎？
而且那也不算拯救世界，只是齊木楠子想要讓自己的生活變得更加低調，所以才那樣做了。
【絕對沒有那樣的事。】齊木楠子在相卜命的話給眾人帶來更多的影響之前，直接駁回相卜命的說法。
但是她忘了，在場的很多人可是知道她擁有改變世界的能力。
而且齊木楠子也確實改變了世界。
這樣的事情，做了一次後，再有一次，那也不足為奇。
他們已經接受了。
「齊木小姐的確很厲害。」他們還這麼異口同聲地說。
齊木楠子：【……】
相卜命：「啊？！」
怎麼回事啊？
他們為什麼能那麼快的接受所謂的改變世界的話語？
難道齊木有在他們面前露一手嗎？應該不可能啊，齊木一般都低調行事，怎麼可能會展現堪比拯救世界的舉止呢？
明智透真對此的看法是：「看來齊木你的確有非凡的經歷。」
齊木楠子不想非凡，只想平凡。
燃堂見眾人都誇齊木，幸有榮焉，表示：「齊木就是棒！」他的眼光就是好。
齊木楠子很想說：燃堂，你就別來湊熱鬧了。
三途春千夜對於他們的互動很不滿。
他們的話可真多。
一個兩個的都給齊木添麻煩。
快點走人啊。
可今天他們就是走不了，因為是跨年，因為明天早上還要新年祈福。
愉快的氣氛還在繼續。
等到跨年的那一刻到來，很多人都互相祝福說新年快樂。
三途春千夜可說不出新年快樂。因為他的新年一點都不快樂。
跨年的二人世界泡湯，早上的二人新年祈福又要加入那麼多人……
做出這樣讓人困擾的事情，他們是怎麼好意思把「新年快樂」說給他的！
隨著時間流逝，大家也越來越睏，各自找著休息的地方睡了過去。
齊木楠子看著睡著的其他人，嘆了口氣，想要洗漱，接著回房休息。
正當她想要上床睡覺的時候，敲門聲傳了過來。
齊木楠子走下床，在門口看著本應該睡著了的三途春千夜。
他看著齊木，說了句：「新年快樂。」其實在跨年的時候，他對齊木楠子已經說了。但三途春千夜並不滿意。
因為環境實在是太嘈雜了，他認為自己真摯的情感並沒有傳遞到齊木楠子那裡，所以，他打算在二人空間的時候，再對她說一遍。
齊木楠子：【新年快樂。】她看向臉上帶著疲憊和睏倦的三途春千夜，伸出手幫他打理有點亂的頭髮，【快點去睡覺吧。】
三途春千夜聽到這話，眼睛微微睜大，拉著齊木楠子想要收回去的手，語氣生硬，但又堅定地說：「我不想和他們待在一個空間。」
「我想和楠子在一個空間。」
第121章
三途春千夜的話讓周圍的溫度都上升了不少。
齊木楠子的手被對方拉著，手心觸碰著三途春千夜的唇，她的思考陷入凝滯。
但對方並沒有收手，在齊木楠子無措地承受他的喜歡時，將她推進了房間，而他如願以償，與對方處於同一空間，三途春千夜關上了門，並做好了反鎖的措施。
關門反鎖的動靜讓齊木楠子回神，她看向三途春千夜，而對方也看著她，眼睛裡的情緒快要把齊木楠子釘在原地，沒辦法說一個拒絕的字。
在長久的對視下，三途春千夜將齊木楠子抱到了床上。
幫齊木楠子脫掉鞋子，把被子給齊木楠子蓋好的他想要摘掉齊木楠子的眼鏡，對方沒有拒絕，但閉起的眼睛沒有再睜開。
三途春千夜坐在齊木楠子的旁邊，手撫摸著她的臉，齊木楠子的五官在少了眼鏡之後，顯得更加精緻可愛。
他彎下腰，湊近齊木楠子的臉，幾厘米的距離讓彼此都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但齊木楠子卻依舊沒有想要看他的意思。
害羞，還是用楠子這種方式表達她默許了他待在房間裡，但不想再和他說話？
三途春千夜親吻著齊木楠子，可並沒有像預想一樣看到她紫色的浸著無措的眼睛，但他還是能夠感受到齊木楠子呼吸的急促，手不自覺地放在他的衣服上，像是求助，又像是抗拒。
「為什麼不睜開看我呢？」三途春千夜不甘心地結束親吻，呢喃。
生氣了嗎？
他凝視著齊木楠子的臉，低頭又親了親。
【對上沒有戴上眼鏡的眼睛，你可是會被石化的。】齊木楠子平復著呼吸和心情，向三途春千夜透露了自己的能力。
三途春千夜聽到這話，下意識問：「美杜莎之眼？」
【直接說「石化」就好。】齊木楠子伸出手下意識摸索三途春千夜剛才放在桌子上的眼鏡，戴上後，算是睜開了眼睛，看到三途春千夜驚訝的目光，她有些不自然。
【這個能力可以說礙手礙腳。畢竟我可不想把人「石化」24小時。】
齊木楠子在高中時期，就在「石化」能力的災難裡絆倒了好幾次。每一次處理起來都很麻煩。
三途春千夜注意到齊木楠子怨念的表情，嘴角微勾：「看來你真的不喜歡這個能力。」
沒有人會喜歡吧。
齊木楠子看著剛才掌控自己情緒的三途春千夜，有些不爽。
【剛才的我並不是我。】
她是為了顧及對方，才那麼安靜的。
三途春千夜沒有說話，只是低下頭，靠近齊木楠子，伸手觸碰她的眼鏡。
感受到眼鏡要被對方再次拿走，齊木楠子伸出手，然後就聽見三途春千夜的話。
「我總是要習慣不戴眼鏡的楠子。畢竟，我做不到讓楠子和我相處的時候，一直都帶著眼鏡。」
三途春千夜又把眼鏡放到了桌子上，看著齊木楠子又閉上了漂亮的紫色眼睛，這次他沒有疑惑和失落的情緒，內心被喜歡填滿的他低頭在齊木楠子的耳邊說：「如果沒辦法看見，那就盡可能地感受我吧。」
齊木楠子還未對三途春千夜的話來得及反應，就被對方強勢的親吻奪走了思考能力。
她僅有的理智只能讓她緊閉著眼。因為少了視覺，觸覺和聽覺變得更加的靈敏。
齊木楠子被三途春千夜抱在了懷裡肆意的親吻，親吻的聲響在不大空間的存在感讓她想要逃脫對方的動作，但鎖緊的擁抱沒有給她任何可以掙扎的餘地。
「不要拒絕我。」三途春千夜的聲音在親吻中變得有些不清晰，但不容反抗的動作把他的話刻在了齊木楠子的心裡。
「我只喜歡你。」
三途春千夜最終用著自己的喜歡達成了自己的目的。他如願以償地和齊木楠子處於同一空間，也得償所願抱著對方睡覺。
懷裡的充實讓他加深了擁抱，想要讓對方距離自己更緊、更近。
「晚安。」
[根本就沒辦法晚安。]閉著眼睛，睡在三途春千夜懷裡的超能力者吐槽。
早知道她今天就和自己的父母一起去外面跨年了，或者在三途春千夜敲門的時候，裝作自己已經睡了，無視掉……要是她用了上述的辦法，肯定能夠解決此時睡不著的情況。
談戀愛真的好難。
齊木楠子覺得自己在這上面的天分是〇。
能退學嗎？
*
齊木楠子早上準備睜眼的時候，想到了三途春千夜，於是選擇了閉眼，下意識往桌子旁摸索眼鏡。
等到她戴上眼鏡後，她才發現凌晨把她搞的想從戀愛裡退學的三途春千夜並不在房間裡。
嗯？難道他出去了嗎？或者說凌晨發生的事情都是她做的夢？
懷著疑惑，她下了床，來到了門邊，然後就和剛想進來的三途春千夜對上了視線。
「吃早餐吧。」他這樣說。
齊木楠子：【……嗯。】
齊木楠子洗漱完，走下了二樓，樓下的人都打著哈欠，好像並沒有從睏意中出來。
「新年快樂，齊木。」
他們對著齊木楠子打招呼。
新年……
災難。
*
飯是三途春千夜、明司武臣做的。
瓦城千咒對此的總結是：「今天明司家的飯依舊很好吃！」
對此，很多人都抱著懷疑的態度，但吃完之後，都為他們飯菜的質量震驚。
「你們打算去開餐館了嗎？」灰谷蘭問。
九井一：「也許你們需要我的投資。」
灰谷龍膽：「雖然不想承認，但還是想說這飯的確說得過去。」
黑川伊佐那、鶴蝶、相卜命他們都在努力幹飯。
吃飯的時候不要說太多話，用行動表示就好。
齊木楠子也是同樣的觀點。
她品嘗著不錯的煎魚，然後吃了口米飯。
無論是魚還是米飯都做的很好。
味噌湯也是，還有其他的。
明司武臣對於誇讚，很謙虛，表示：「還好。」
說實話他雖然會做飯，但基於很多事情都用錢來解決的方便，明司武臣還是會在很多時候點外賣或者請別人來做。
這一次負責這麼多人的飯，對於明司武臣來說真的是個挑戰。
春千夜真的太狠了。
把他早早的叫起來，讓他做飯。
春千夜自己卻單獨做齊木的那份。
這麼想要讓齊木吃自己做的飯，那就發展再迅速一點啊。
明司武臣想，這樣他就不用被春千夜的舉止殃及了。
齊木楠子接收到明司武臣的心聲，目光不由得看向三途春千夜。
對方面色平常，只是靜靜地吃著明司武臣準備的飯。
【……】今天還是不要退學了。
*
吃完飯後，灰谷蘭他們被三途春千夜他們催著洗碗。
灰谷蘭：「他這理所當然的樣子真的好討厭。」
灰谷龍膽：「沒錯。」
九井一：「真的很討厭。」
黑川伊佐那站在廚房門口，看著他們三個說著話，催促道：「快點洗，待會兒還要去新年祈福。」
黑川伊佐那沒有同情心的樣子更討厭。
鶴蝶見灰谷蘭他們的臉色變黑，挽著袖子，準備收拾黑川伊佐那的話造成的殘局。
「我也過來搭把手吧。」
鶴蝶這樣的行為讓他們鬱悶的心情好了一些。
他們今天討厭的人還是三途春千夜。
*
新年第一天，走出家門的人很多，去往神社的路上已經站滿了祈福的人。
齊木楠子他們艱難地往前走著，走到一處位置，她就看到在第一天出來擺攤的夜斗和雪音。
他們在賣神社相關的周邊祝福，當然順便推銷他們的服務。
他們不是在調味市有所謂的事務所了嗎？有事務所的神明還需要再像以前一樣拓展業務？
還是說他們的事務所破產了？
再次流落街頭的他們撿起老本行，冒著被神社神明發現的危險，在他人的地盤兜售東西。
如果是這樣，那也太不幸了。
「不要這樣看我啦。」夜斗注意到齊木楠子看過了的目光裡帶著同情，有點尷尬。
「因為調味市那邊的神社還沒有建好，吸引不了太多的人，所以我和雪音一商量還是來這裡掙錢了。」
所以在他人神社掙錢的打算是他們一開始就想好的嗎？
新年第一天都這麼的拼。
如果不出現所謂的意外，齊木楠子覺得他們真的有成為他人信仰的一天。
夜斗像是想到了什麼，翻找著自己的口袋，從名片裡拿出一張遞給齊木楠子。
手工製作的名片，她已經有了。
齊木楠子剛想這麼說，就看見那名片和平時的不同。
看上去質感很好，很貴。
上面寫著齊木楠子的名字，標註她是夜斗和雪音的終身VIP客戶。
「只是嘴上說，體現不了齊木小姐對我和雪音的特別。」夜斗臉上帶著微笑，說：「所以我們想了下，還是決定送給你這樣的名片。我們24小時都在線，如果有需要，可以隨時隨地聯繫我們。」
齊木楠子看著手裡的名片，想這算是新年禮物嗎？
*
齊木楠子和夜斗他們說話的時候，其他人都沒有打擾。
等到齊木楠子結束過來，他們也只是把疑惑拋遠，走進神社開始祈福。
祈福完，就到了求籤的環節。
齊木楠子的求籤吸引了眾人的關注。因為很多人都見證過齊木楠子的壞運勢，他們已經做好了一旦出現這種情況，就給她抽很多吉簽的準備。
齊木楠子對於他們的打算，有些壓力。
說實話，吉簽兇簽對於時常面臨災難的齊木楠子並沒有太大差別。
很多都是求一個心理安慰，當然也會有心理被打擊的時候。
她打開簽文，看著上面的「大吉」，眨了眨眼。
今年是吉。
第122章
「是「大吉」啊！？」
簇擁在齊木楠子身邊的人看到簽文，不約而同發出驚呼。
「欸欸欸——」
「確定是真的嗎？」
「不是「小吉」、不是「中吉」，而是「大吉」？！」
……
求到「大吉」的齊木楠子回神，看著他們明顯比自己要驚訝的樣子，心情有點複雜。
他們中的不少人可是在她壞運勢的時候推波助瀾，雪上加霜。
說實話，即使拿到吉簽，齊木楠子還是會對未來擔心。
因為吉簽對於超能力者來說，還是起到安慰作用。想要好運勢，齊木楠子就只能靠自己的行動去解決日常裡的災難。
她把簽文準備收起來，結果就收到了其他人一致的不贊同。
「這可是「大吉」啊。」
「像尋常簽文那樣收起來，真是太對不起這個吉簽了。」
「我們應該把它裝點起來。」
「買個相框怎麼樣？」
他們不贊同的點表現在這個方面。
齊木楠子對於他們的點很想說：這就是個尋常的「大吉」，沒必要這麼在意。
三途春千夜在這個時候站了出來，接過齊木楠子的吉簽，表示他會幫助她好好保管。
「這麼貴重的吉簽怎麼能讓一個人保管？」灰谷蘭提出質疑。
灰谷龍膽點頭，說：「怎麼看都需要很多人來處理。」
九井一：「應該把它放到保險箱裡。」
齊木楠子：【……】
他們太看得起吉簽了。
而且——
他們難道沒發現嗎？
因為「大吉」，齊木楠子這邊面臨著更多的災難。
「大吉」並不可信。
三途春千夜對於別人想要拿到「大吉」，反應很平淡。
因為他拿到了楠子的吉簽，他會言出必行，幫楠子好好保管。
「你們想要吉簽，那這個給你們好了。」說著，三途春千夜把自己抽到的「大吉」拿了出來。
眾人：「誰要你的「大吉」啊！」
可惡。
「大吉」是那麼容易就被抽出來的東西嗎？齊木算是很艱難地抽到了，為什麼三途春千夜就那麼毫無壓力啊！
他的運氣很好嗎？
嘖，他的運氣的確很好，要不然也不會成為齊木的男朋友。
很多人想到這一點後，有點自閉。
新年第一天對他們不太友好。
*
「真好啊，齊木。」瓦城千咒抱著齊木楠子的胳膊，為她的「大吉」感到高興。
「照這樣下去，你和春千夜的戀情今年都會很順利。」
這話按照吉簽的解釋，那也沒錯。
可很多人聽到後，覺得有些刺耳。
「要不然花錢解決掉春千夜好了。」
「這個可以有。」
「我想想該怎麼設計……」
三途春千夜的安危因為瓦城千咒的話和其他人的議論陷入不利的境地。
對於他們旁若無人的囂張，三途春千夜直接向齊木楠子求助。
「看來為了確保安全，我只能和楠子一起住了。」
齊木楠子：【……】
三途春千夜的腦袋轉的也太快了吧，居然想要藉此機會加快進度，和齊木同居？！
相卜命：「你的戀情發展的可真迅速。」
海藤瞬：「同同同居？！」
燃堂力：「厲害。」
三人的話代表著其他人的反應。
三途春千夜這個人真的有被處理的必要。
不過先等一下，不能讓他再在齊木面前賣慘。
齊木楠子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看吧，「大吉」真的沒有用，災難還是會有。
*
新年的第二天
齊木楠子被父母喊出來，一起去看東京往返箱根大學的箱根驛傳。
在去的路上，他們也為齊木楠子抽到了「大吉」感到高興。
「今年肯定很順利啦。」
「超能力者的抽籤能力也是超能力者級別。」
齊木楠子聽到「超能力者級別」，目光看向了齊木國春，他肯定是在調侃她。
昨天的新年祈福真的是個災難。
齊木楠子結束祈福，和那些人告別後，回到家就是睡覺，吃飯，睡覺。
現在她還是覺得自己的睡眠不足，很想回去休息。
箱根驛傳什麼的，完全可以在室內看直播啊，根本不用在室外感受。
天氣還是很冷的。
雖然對超能力者來說，也不是不能克服，但看著別人在冬日穿著清涼去跑箱根驛傳，從心理上，她還是能夠感覺到一絲的寒冷，箱根驛傳的那種熱情也驅散不了寒冷。
不過不得不說，箱根驛傳真的是新年期間被關注的一件熱門賽事。
很多人都過來圍觀，甚至為了看到箱根驛傳開始時那鳴木倉起跑，他們在占據地點上也做了規劃。
這使得《讀賣新聞》總公司的前面被人擠爆了。
齊木楠子他們來晚了，沒辦法過去。
不過其他位置還是能見證待會兒運動員們跑步的場景。
人行道上的人很多。
如果不注意，就會和其他人走散。
當然這對於擁有「千里眼」的齊木楠子來說，並不會發生走散的情況。
喧鬧的加油太鼓聲響和各個學校的校歌交織，在這樣熱烈的氛圍下，齊木楠子打起精神，跟在父母的身後。
快走到護城河的時候，她的手被牽住了。
微涼的觸感讓齊木楠子清醒了下，她側過頭，然後就看見了穿著防寒大衣，戴著毛線帽子的三途春千夜。
他總是能知道她在哪裡。
三途春千夜的手扣緊齊木楠子的手，然後把她的手連同他的放在防寒大衣的口袋，「人好多。」
人的確很多，畢竟是箱根驛傳。
齊木楠子問他為什麼會過來。
三途春千夜表示是齊木楠子的爸爸齊木國春告訴他的。
齊木楠子聽到這話，目光看向了不遠處招手的齊木國春。
[人這麼多，我怕你走散，所以幫你聯繫個可以照顧你的人。]
齊木國春的心聲表達他對齊木楠子的關切。
齊木楠子：【……】
她該高興爸爸沒把她當成超能力者看待，而是當做普通的孩子嗎？
*
齊木國春通知後，在看到三途春千夜和齊木楠子碰頭，就滿意地帶著齊木久留美走了。
對此，齊木楠子覺得也許在爸爸的心裡，她還是個打擾他和媽媽相處的電燈泡。
她本來可以待在家裡，不做什麼電燈泡的。
溫暖的室內、舒適的被爐、好吃的橘子……
那才是齊木楠子本應該享受的一切。
「我們去別的地方走走吧。」三途春千夜的話打斷了齊木楠子的怨念。
齊木楠子定了定神，然後點頭。
她總是要習慣這樣的安排。
這次他們的路線並沒有往靠近比賽開始，運動員出發的位置，也就是《讀賣新聞》的總公司大樓，相反的，三途春千夜帶著齊木楠子來到了和田倉門，那裡人不算多，視角也還好。
他們找到了不錯的位置，就在那裡等，等著待會兒比賽開始，各個大學的運動員經過這裡。
齊木楠子看著三途春千夜，詢問他有沒有吃飯。
對方的表情有點僵硬，說：「為什麼要問這個？」
看來是沒有了。
因為爸爸任性的打算給她和春千夜都造成了麻煩。
齊木楠子拉著三途春千夜打算吃飯。三途春千夜有點愣，詢問那箱根驛傳怎麼辦？
齊木楠子：【找個能看箱根驛傳的地方就好了。】
看箱根驛傳，果然還是要在室內。
三途春千夜聽到這話，嘴角微勾，抱住想要帶他去吃飯的齊木楠子，親了親她的唇。
「看來，照這樣下去，楠子真的要和我住在一起了。」
他愉悅的聲音透著滿足。
齊木楠子對此的表示是：【新年剛開始，你就要做夢了嗎？】
她才不會那麼快和他住在一起。
三途春千夜點頭。
「人總是要有夢想。」
這句話單拎出來的確很鼓舞人，但放在語境裡，齊木楠子就想讓三途春千夜放棄不合實際的願望。
【還是去吃飯吧。】齊木楠子岔開話題說。
「我突然想吃冰淇淋。」
齊木楠子不假思索問：「難道你想許願？」
是的，這是齊木楠子的想法。
在她眼裡，冰淇淋已經和許願深度綁定在一起了，尤其是說出想吃冰淇淋的人是三途春千夜，那就更增加了她猜測的可靠性。
三途春千夜點了點頭，說：「我的確想許願。」
齊木楠子：【昨天的祈福活動沒滿足你？】
三途春千夜抿了抿唇，說：「因為楠子你並沒有回應我的願望。」
「果然比起向神明許願，去河屯君樂園吃冰淇淋更好一點。」
他想多了，實現願望可不是吃一兩個冰淇淋能夠達成的。
這麼期待冰淇凌……
【你很喜歡河屯君樂園嗎？】齊木楠子問。
「不算喜歡。」三途春千夜說：「我只是喜歡和我在一起的你。」
齊木楠子聽到這話，側過頭，不再看三途春千夜，說：【走吧，去吃飯。】
三途春千夜問：「楠子呢？」
這詢問肯定不是和飯有關，還是和喜歡的話題牽扯。
如果不回應，三途春千夜估計會像棵樹站在那裡。回應的話——
齊木楠子掙扎了一秒，然後主動湊近三途春千夜，彼此都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三途春千夜的眼睛沒有任何的躲閃和眨眼，將齊木楠子的一舉一動印在腦海。
他感受到溫熱的氣息在自己的嘴角停留了兩三秒，然後離開。
【是喜歡。】
第123章
大三開始，三途春千夜越發在齊木楠子生活中刷存在感，這也導致很多認識齊木的同學都以為他們已經同居，不時，齊木楠子還能收到他們投來的羨慕目光。
對此，齊木楠子剛開始還會解釋，但效果並不佳。在解釋了很多次依舊沒有達到結果後，她索性就放棄了。
他們要是那樣想，就那樣想好了。
[今天晚上打算吃什麼？]
下課的齊木楠子收到了來自三途春千夜的消息。
齊木楠子編輯著訊息，回覆：[要不要去吃拉麵？]
三途春千夜：[不要！我不想去雙惡開的拉麵館！]
齊木楠子看著這消息，感慨對方還在記著之前的事。
這裡指的之前是前些日子夜斗和雪音請齊木楠子吃飯，地點就在雙惡拉麵館，三途春千夜得知後，也跟了過去。
其實這就是平常的吃飯，但是店長S\miley友好地問候了下同樣都是從東卍走出來的三途春千夜的感情狀況。
三途春千夜是不會透露給S\miley的。畢竟在東卍時期，他們關係就不怎麼親近。
夜斗倒是說了他認為的齊木楠子和三途春千夜的感情狀況。
簡單三個字概括，那就是「非常好」；四個字形容，就是「形影不離」。
夜斗說的是事實。
可S\miley解讀出的卻是三途春千夜的進展不行。
「明明你在東卍時期還是第五番隊副隊長呢。」
這和第五番隊副隊長的頭銜有什麼關係？齊木楠子當時並不理解。
如果S\miley是想說頭銜越高，人在談戀愛上的掌控力就越強，那他太小看戀愛這門學問了。
齊木楠子不想舉例頭銜越高的人在戀情上的不順利，她只是覺得三途春千夜應該不會受S\miley話語的影響。
但事實證明她想錯了。
春千夜格外在意所謂的進度問題，雖然他嘴上不承認。
就像這次，三途春千夜並不想去雙惡的拉麵館用餐。事實上，齊木楠子並沒有說明去哪裡用餐，所以顯而易見，他真的在意上了S\miley的話。
三途春千夜的提議是在家裡吃飯。
這裡指的家裡是齊木楠子在學校附近租住的房子。三途春千夜是那裡的常客，但就像齊木楠子之前和別人解釋的，她和春千夜並沒有同居。
齊木楠子同意了。
她在寬政大學的門口等到了開車過來的三途春千夜，她上車後，三途春千夜說需要的蔬菜已經在便利店買好了。
這麼快？齊木楠子訝異。
明明她的提議也才沒過去多久。
她看著三途春千夜的側臉，而對方的反應很平常，心聲也一樣。
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
三途春千夜在齊木楠子的大學同學看來是個很有性格的人。他長相精緻，身形頎長，是那種走到街上都會被星探注意的類型。雖然嘴角帶著疤痕，但那並不會影響他的形象。他的表情在他人面前是冷淡的，可在和齊木楠子見面的時候，眼睛裡帶光，不會吝嗇他的微笑。
這樣的人是齊木楠子的男朋友，很正常。他和齊木楠子黏在一起也很正常。
因為他們同居了啊。
事實卻不是這樣。
齊木楠子打開門，讓三途春千夜進去，關門。他們在玄關處換好鞋子，然後走進了客廳。
雖然三途春千夜沒有在齊木楠子這裡住，但屬於他的東西卻占據著齊木楠子房間的每個地方，每個角落。
三途春千夜把買好的菜放到了廚房，齊木楠子也跟了過去，然後幫他倒了杯水。
雖然沒有同居，但基本的默契還是有的。
三途春千夜接過了水杯，喝了口水，放下水杯後，他卻沒有再想著菜的事情，而是將齊木楠子抱在懷裡不加克制，肆意地親吻。
也許時間快到了夏天，人也會隨著天氣變得熱情。
三途春千夜每天和齊木楠子見面都會用這種方式來表達他對她的喜歡。
雖然是每天都會做的事情，齊木楠子卻沒有很習慣。每一次被親吻，她總會度過艱難地平息自己呼吸的時期。
而且，在三途春千夜知道齊木楠子的「石化」能力後，他在很多時候都摘掉她的眼鏡，讓她放棄視覺，而用聽覺和觸覺感受他的喜歡。
濃烈的情感、不加克制的吻、因為掌控不了呼吸的頻率而急促的氣息，還有不小心從嘴邊傾瀉的透露著讓人浮想聯翩的輕哼……
齊木楠子每一次和三途春千夜接吻，就覺得自己在戀愛路上升級。但接吻後，她難過地發現升級的不是自己，而是三途春千夜。
齊木楠子在三途春千夜懷裡平復呼吸，她感受到耳邊的頭髮被對方的手指梳到耳後，耳朵暴露在空氣中，進一步感受著目前熱烈的氣氛和空氣的流動。
齊木楠子以為三途春千夜會說什麼，但對方沒有。
在她平復好呼吸後，三途春千夜又把眼鏡給齊木楠子戴上，他看著齊木楠子確定眼鏡沒有疏漏後睜開了眼，楠子的紫色眼睛很漂亮。尤其在經歷過親吻後，那雙淡漠的眼睛會變得格外水潤，好像再熱烈一點，她那水潤的眼睛會流出眼淚。
三途春千夜低頭，又親吻著懷裡的人。比起剛才，這次的吻要輕柔了不少，但格外的久。
齊木楠子搭在三途春千夜脖頸的胳膊都有點累。
早知道就去外面吃飯了。
超能力者有點後悔。
不過最後是三途春千夜的飯緩解了齊木楠子的小鬱悶。
他做的飯的確很好吃。
電視機開著，播放著比較搞笑的電視節目，齊木楠子和三途春千夜沒有說話，就只是安靜地吃著飯。
或許時間臨近夏季，雨水也變多了起來。
吃飯吃到一半，外面就響起來下雨的聲音。吃到最後，雨也沒有停下的架勢，反而越下越大。
三途春千夜收拾碗筷，齊木楠子也跟著他走到廚房，幫忙洗碗。她將最後一個盤子放到架子上，外面的雨依舊在下。
【我送你回去。】這裡的回去指的肯定不是冒著瓢潑大雨開車回去，而是齊木楠子利用「瞬間轉移」，把困在她家裡的三途春千夜送到他所在的住址。
三途春千夜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齊木楠子。
齊木楠子想了下三途春千夜做的飯，有點遲疑。
【那我待會兒再送你回去。】
但齊木楠子忘了，有的時候人一旦鬆懈，放鬆警惕，在沒有覺察到危險時，還是會繼續鬆懈。
洗漱完畢的齊木楠子準備送同樣洗漱完的三途春千夜回去，但卻被對方用接吻的方式打斷，等到回過神，齊木楠子便發現他們此時的姿勢有點危險。
躺在床上的她看著將雙手撐在自己身側，處於自己上方的三途春千夜，對方的眼睛同樣也凝視著她。四目相對，齊木楠子卻沒有了任何想要說不的打算。
她伸出手，觸碰著三途春千夜的臉，對方的表情在她的觸碰下有點波動，他側過臉，嘴唇觸碰著齊木楠子的手心，異樣的觸感帶著熱度使得齊木楠子下意識想要將手收回去。
但在收回去的那一刻，三途春千夜原本撐在齊木楠子身側的手拉著她的手，將她那退縮的動作化為主動，搭在自己的脖頸，而這時的他早已低下頭，親吻著齊木楠子，細密的吻讓齊木楠子雙手不自覺地摟緊他的脖子。
齊木楠子原本認為的自己沒有習慣的觀點在這一刻崩塌。
她並不排斥，甚至可以說是喜歡和三途春千夜接吻。
只是——
不斷升溫的熱度和親密舉止讓齊木楠子明白今天好像沒辦法以接吻結束。
她還保留著理智。
她聽到突然抽身離開，結束親吻的三途春千夜的話。
「可以再繼續嗎？」
理智給予齊木楠子的是一親在對方嘴角的吻。
三途春千夜低下頭，湊到她的耳邊，宣告：「不會再停止了。」
*
親吻是熱的，擁抱是熱的，對方桎梏著齊木楠子想要逃離的動作也是熱的。
她無措地抗拒著陌生近乎極致舒服的感覺占據自己的大腦。
她怎麼可能會喜歡會沉迷的東西。
理智告訴齊木楠子危險，可她沒辦法逃脫危險。
最終，她被熱浪吞噬。
*
三途春千夜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很亮了。淺色的窗簾照著陽光的痕跡，他能通過明亮的室內看清楚周圍的一切，比如近在咫尺，安靜睡覺的齊木楠子。
她的臉很恬靜，沒有了之前被他弄得賞心悅目的糟糕表情。她的唇微微抿著，不會再發出讓他渴求更多的聲音。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身上，白皙細嫩的手之前沒辦法抵抗他的攻勢，為了勉強維持自己的形象，她捂著自己的嘴。只是齊木楠子克制的動作讓三途春千夜更加想要去破壞，毀掉她的理智，讓她從頭到腳坦誠地表達著對他的喜歡。
三途春千夜凝視著齊木楠子的臉好一會兒，然後湊近，親了親她的唇。
他能感覺到親吻的感覺讓齊木楠子顫抖。
她的身體如實地記錄著之前的一切。
但還不夠。
第124章
齊木楠子是被三途春千夜的親吻弄醒的。
鼻梁上沒有眼鏡在的觸感讓她沒辦法睜開雙眼，全身有別於平常的異樣也讓她行動延遲，她接受著他的親吻，隨著親吻那些之前的記憶在她的腦袋裡浮現。
好想從名為戀愛的學校裡退學。
齊木楠子的呼吸隨著親吻的加深變得急促，對方貌似覺察到她的不專心，放在她背部的手漸漸收緊，齊木楠子被三途春千夜放到了他的身上。
這是一個不太好的預告。
依舊被親吻的齊木楠子能夠感覺到肌膚接觸下對方的心跳，心跳加快，皮膚也變得熱了起來。
熱浪似乎要捲土重來，再一次將齊木楠子吞噬。覺察到危險的超能力者想要掙扎，手往床的一側摸索，似乎想要找到眼鏡的位置。
三途春千夜自然清楚齊木楠子的打算。他從床上坐了起來，將他身上的齊木抱了個滿懷，他幫齊木楠子拿到了眼鏡，並將眼鏡給她戴上。
齊木楠子手觸碰著眼鏡的鏡片，確定沒有破損痕跡後，她睜開了眼。
三途春千夜的臉和她距離的很近。
她能注意到對方眼睛裡的濃烈情感，他微勾的嘴角，他的下一步動作。
齊木楠子再次被三途春千夜的舉止安排，花去了很多的時間。
*
MHK企業銷售企劃部
三途春千夜的情緒成為了眾人關注的重點。
他之前請了三天假，說是要搬家。
誰搬家需要三天啊，而且，三途春千夜還是搬到女朋友那裡。
這就更離譜了。
他之前難道就沒和他女朋友同居嗎？就算沒有同居吧，那他女朋友那裡應該已經有了很多三途春千夜的東西，他啊，想要住在女朋友那裡，只需要把人帶過去就行了。或者，一個行李箱也能解決。
至於請三天嗎？
MHK企業銷售企劃部的人有理由三途春千夜在秀恩愛。
他肯定是假借搬家的理由，和他的女朋友在家裡膩歪。
三途春千夜的女朋友他們也看過，長相真的很好看。她在等三途春千夜下班，也是會很乖巧地坐在員工休息區，不會發出聲音。
粉色的頭髮、精緻的五官、白皙的皮膚、淡漠的眼神……她有種讓人移不開眼的魅力。
他們說不出是源於對方有別於同齡人的成熟，還是單純就是因為漂亮。
三途春千夜很喜歡他的女朋友。每天都會和她見面，吃飯，手機壁紙、手機桌面、電腦桌面，社交頭像都是他和女朋友的合照。
而且也很專注。他對辦公室談起的戀愛問題絲毫不參與，也不會跟風抱怨一下女朋友不關心自己，說點共同話題增進感情。
他的世界好像就只有自己、工作、楠子三項。其他的東西，對他來說都是多餘和負累。
該死的現充。
MHK企業銷售企劃部的很多人都對三途春千夜此時的狀態羨慕嫉妒恨。
三途春千夜的狀態的確不錯。
搬完家回來的他心情很好，臉上會帶著微笑。要知道平時三途春千夜在工作時可是很少笑的。
很開心吧，能和女朋友在一起三天。眾人包含酸意的感慨。
到了下班時間，三途春千夜直接走了，根本不給他們任何再八卦的機會。
這該死的現充。
*
明司武臣對於三途春千夜搬到齊木楠子那裡住，一點兒也不意外。
假的。
他還是很意外的。
哪怕他和三途春千夜沒有住在一起，對方也沒有住在奶奶家，而是單獨住，明司武臣還是對三途春千夜和齊木楠子同居這一消息感到震驚。
春千夜的進展真的沒問題嗎？
如果發展太快，增進距離，說不定會適得其反啊。
明司武臣以往的戀愛經驗這樣告訴自己距離產生美。
他覺得自己也有必要把這個經驗交給自己的弟弟。
但明司武臣得到的卻是三途春千夜「你以為我像你啊？」的回覆。
明司武臣的心被狠狠地傷害了。
可惡。
春千夜真的越長大越不可愛了。
等春千夜嚐到苦頭，他就會知道作為哥哥的自己不會害他。
三途春千夜並不把明司武臣的話放在心上。因為他和他是不一樣的。
他有著喜歡楠子的自覺，也有被楠子喜歡的自信。
三途春千夜在齊木楠子和同學聚餐的時候，回到家對房間進行整理和打掃。
無論什麼都是一對的感覺讓他很滿意。
他蹲在臥室床鋪旁邊的桌子旁，小心翼翼地補充著從便利店買來的必需品。
在還沒有正式結婚前，三途春千夜不會給楠子帶來任何困擾。
將必需品補充完畢，他又從廚房的冰箱裡拿出兩瓶水放在臥室床邊的桌子上。
補充水分也很重要。
三途春千夜將一切都整理完畢，看了下時間，然後就準備接楠子回家。
他的楠子很受歡迎。
這一點三途春千夜早就知道。
從聚餐的參觀出來，齊木楠子的周圍站著男男女女，很熱鬧。
他們好像想要拉著齊木楠子去唱K，一口一個「前輩」、「學妹」、「學姐」、「齊木」，想要讓她鬆口。
三途春千夜不會讓楠子鬆口。
畢竟他和她約定的時間就是這個時間。之後，楠子的時間是屬於他的。
繼續央求齊木楠子的人無意中瞥見了靠近的三途春千夜，直接用手打斷了其他的人的話。
「怎麼了啊？」其他人還下意識問。
然後——
他們就什麼都不想問，也什麼都不想說了。
救、救命啊，齊木\齊木前輩\齊木後輩那個超愛吃醋的男朋友來了！
注意到三途春千夜存在的人心裡都拉響了警報。
原來他會在這個時間接她嗎？
明明距離聚會結束還有二十分鐘啊。
他們本來想先斬後奏，帶著齊木享受一下美好夜生活的。
結果，呵呵，被齊木男朋友抓了個現行。
感受著三途春千夜的死寂目光，所有人都沒有想要繼續邀請齊木楠子的打算，紛紛撤離，給他們獨處的空間。
齊木楠子沒有了所謂的邀請鬆了口氣。
當然，她還沒有徹底放鬆。
因為面前的三途春千夜更難纏。
為了緩和氣氛，齊木楠子詢問三途春千夜晚上吃了什麼。
三途春千夜：「泡麵。」平淡的語氣裡透著一絲的委屈。
齊木楠子聽到這話，嘆了口氣，詢問對方要不要再吃一點。她指著剛才聚餐的餐館，說裡面的飯很不錯。
三途春千夜的委屈徹底沒有了。他點了點頭，然後拉著齊木楠子的手走進了餐館。
齊木楠子因為吃過了，所以就只是坐在對面，看著三途春千夜吃。
兩人都沒有說話，氣氛卻很融洽。
*
回到住所時，天已經很晚了。
齊木楠子先一步洗漱完，坐在沙發上看會兒電視。
三途春千夜洗漱後，走出了浴室，他的頭髮還帶著濕氣，顯然他並沒有吹乾頭髮。
注意到這一點，齊木楠子拿著毛巾幫他擦頭髮。
他是他們兩人裡的長髮擔當，齊木楠子一直維持著及肩的長度。雖然只是及肩的長度，齊木楠子的頭髮最近都是三途春千夜幫忙打理的。他會幫齊木楠子洗頭，也會幫她紮好看的髮型。
因為髮型方面的調整，齊木楠子多了很多的髮飾。三途春千夜還給她買了項鍊，手鍊。
對此，齊木楠子沒有打擊他的積極性，說她平時不怎麼戴那些東西。
她會戴他買的東西，而對方也會讓齊木楠子幫忙挑選一些搭配，比如領帶、袖扣、耳釘。
齊木楠子幫三途春千夜打理好頭髮，然後就把毛巾放回了浴室。等她關上燈，走出浴室，她就被三途春千夜抵在牆上親了起來，對方的眼神已經暗示接下來會發生的事。
齊木楠子對此的回應是攬緊了春千夜的脖子。
三途春千夜喜歡著齊木楠子的一切，齊木楠子也喜歡著他的一切。
他們只屬於彼此。
*
齊木楠子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她看了下時間，準備起床，她今天還有課。
三途春千夜從背後抱住齊木楠子，與她交換了個吻，然後也跟著起床。
房間裡有點亂。
齊木楠子穿上衣服，看著沒有關好的桌子抽屜那擺放的很滿的東西，表情有點複雜。
這傢伙又買了多少。
三途春千夜注意到齊木楠子的視線關注的點，嘴角微勾，抱著齊木楠子，繼續接吻。
「好想和楠子待在家裡。」
齊木楠子聽到這話，火速回神，伸出手捏住三途春千夜的臉，表示：【那是不可能的。】
她可不想每天都研究戀愛的問題。
吃完飯，齊木楠子就被三途春千夜送到了學校。
臨近暑假，三途春千夜在路上詢問齊木楠子的安排。
齊木楠子想要去實習，南雲龍之介所在的出版社在招實習生。
這是昨天聚餐的時候，齊木楠子聽到的消息。雖然她還不確定未來要不要去做和專業相關的事情，但既然有可以看到南雲老師的機會，齊木楠子認為自己不應該錯過。
三途春千夜有點不高興，但他不會打擾齊木楠子的選擇。
「到時候我會送你，接你。」
齊木楠子：【也許會很辛苦哦。】因為實習的地點距離學校和他們住的地方很遠。
三途春千夜：「見不到你才辛苦。」
齊木楠子：春千夜的升級速度真的太快了。
三途春千夜把齊木楠子送到寬政大學門口，在門口親了親齊木楠子的唇，然後心不甘情不願地幫她解開了安全帶，讓她下車。
「下午見。」
【嗯。】
剛好過來上課的文學院的人看到他們的親密場景心塞。
狗糧太多了。
救命。
第125章
筆名南雲龍之介的南方日鶴對於新來的助手很滿意，不驕不躁，能夠準確傳達她、出版社之間的消息。這讓她打消了之前的還沒有走出大學校門的學生能力不足的看法。
不過，這個來自寬政大學文學院的齊木此前真的沒有工作過嗎？
南方日鶴不信。雖然齊木提交的簡歷上有一些工作，但那些並不足以鍛鍊出她的能力。
所以，南方日鶴推斷齊木肯定有其他沒有提及的工作經歷。
說實話，她有點好奇，但也止於好奇。
每個人都有安全的社交距離。
知道太多，對於彼此並不是什麼好事。
南方日鶴對齊木楠子的探究，讓當事人齊木楠子有點緊張。
選擇這份實習工作的她好像忘了。
南雲老師的觀察力和推理能力也很驚人。雖然沒有江戶川亂步那洞悉一切的能力，但她對待事務的細緻程度也遠超常人。
在這樣的人面前，被好奇是很正常的事情。
齊木楠子的簡歷的確隱瞞了一些信息，但那些如果寫出來也沒有任何價值。因為梵天在世界改變後並不存在，她再寫梵天干部秘書工作，那就是在編造故事。
「你好。」齊木楠子來南雲老師的家時，遇到了南雲老師的弟弟南方龍之介，他見到齊木楠子，笑了笑，打了聲招呼。
南方龍之介和南雲老師是雙胞胎。
雖然是雙胞胎，但性格上卻不一樣。
一個偏冷，一個偏熱。
齊木楠子點了點頭，以示回應。
南雲老師最近要去外地取材，齊木楠子這邊需要做的是向她傳達出版社那邊的消息。
南方日鶴聽完齊木楠子的通知，表示自己清楚了，然後詢問齊木楠子要不要一起跟過去，不需要她做什麼，算是旅行。
如果不涉及工作只是旅行，那自己的作用就是可有可無。那婉拒應該沒什麼吧。
齊木楠子暫時沒有離開東京的想法。
南方日鶴聽到齊木楠子的拒絕，並不意外。
畢竟，她去外地取材的確也不需要對方的幫助。再加上齊木楠子好像並不熱衷旅行，那被對方拒絕是很正常的事情。
其實，應該還有一個原因。
齊木會在意那個經常接送她上班的男朋友的想法。
南方日鶴覺得那個人和齊木一樣，也是一個有點秘密的人。
當然在這個旅行方面，秘密不是阻礙齊木和她旅行的原因，戀愛才是。
他們應該處於熱戀期，所以才不捨得和對方分開。
南方日鶴交待了一些事情，就給齊木楠子放了假。
齊木可以選擇自己的安排。
突然有了很多時間的齊木楠子有點訝異。她還以為自己會在南雲老師取材的時候，回到出版社工作。但現在她好像有了假期。
三途春千夜得知齊木楠子的假期後，火速向MHK企業銷售企劃部表示自己要休假。
沒人不敢同意。
畢竟他算是MHK電視台《和媽媽一起》的資金贊助商，他想要休息，誰會攔著。
「應該是他女朋友休息了。」
MHK企業銷售企劃部的人在討論三途春千夜休假方面，說出自己的看法。
「十有八\九。」
「就是百分之百。」
「我最討厭秀恩愛的人了，嚶嚶嚶~」
被討厭的三途春千夜並不關心別人的情緒。此時的他正坐在沙發上，抱著懷裡的人肆意親吻，讓楠子一點點地沾染上他的味道。
等到暫時滿足，三途春千夜會幫懷裡的人整理好衣服，然後抱在懷裡，繼續看電視。
楠子雖然是超能力者，但在這時候很容易透支，不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三途春千夜則是調整姿勢，讓她睡的更舒服。
能和楠子在家裡休假，對於他來說是再幸運不過的事情。
不過，一直待在家裡的話，楠子說不定會煩。三途春千夜想到這裡，便拿著一旁的手機，找著關於旅行動態的推薦。
「去旅行吧。」齊木楠子醒來，就聽到三途春千夜這句話。
她愣了下，問：【你不想待在家裡了嗎？】
三途春千夜想待在家裡，但他哥哥明司武臣的話突然出現在他的腦海，讓他正視「距離產生美」的觀點。
為了保持新鮮感，他認為去外面進行必要的旅行很重要。
齊木楠子見他堅持，也就同意了。其實在家裡待著也挺好的。
*
事實也證明待在家裡最好。
「喲~齊木，你也來調味市旅行啊。」
灰谷蘭看著同住一家酒店的齊木楠子高興地揮著手，對於旁邊陰著臉的三途春千夜，他選擇視而不見。
灰谷龍膽也對齊木楠子打了個招呼，解釋：「這幾天是我們公司的團建活動。」
團建活動的話，應該不止灰谷蘭、灰谷龍膽兩個人。
「好久不見，春千夜。」從大廳門口走進來的男人對三途春千夜打招呼。
心情因為灰谷蘭、灰谷龍膽的出現很糟糕的三途春千夜看著自己曾經的隊長Mucho，心情更糟糕。
他過來湊什麼熱鬧。
「這個酒店還是Mucho選的。」灰谷蘭意味深長地說，「你們真不愧是東卍第五番隊的隊長和副隊長，默契很足啊。」
三途春千夜：「……」好想殺人。在這個時候，唯一能平復他心情的就只有楠子。
楠子的手牽著三途春千夜，溫熱柔軟的觸感讓他從暴躁中清醒。
他關注的人就只有楠子一個。
三途春千夜平復心情，抓住這個點，看向Mucho點了點頭，算是對他打招呼的回應。
灰谷蘭遺憾地嘆了口氣，說了句：「真可惜。」
三途春千夜：沒有把灰谷蘭處理掉，才是最大的可惜。
「齊木接下來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出行呢？」灰谷蘭說，「我們這邊有詳細的旅行計劃，可以滿足齊木你對調味市的了解哦。」
「你是導遊嗎？」三途春千夜生氣，或者說，灰谷蘭故意當他不存在，拿這個繼續挑釁他。
「我啊，還沒有那麼專業。」灰谷蘭說，「但為了齊木小姐，我倒是可以努力一下，成為優秀的導遊。」
灰谷龍膽：「調味市我來過幾次，所以如果齊木小姐有需要，我也會幫助你進一步了解這裡的風土人情。」
多了兩個自薦導遊的齊木楠子：【……】還是家裡最安全。
Mucho對於灰谷蘭、灰谷龍膽的話有點不贊同。
春千夜還在這裡，他們怎麼能當他不存在，挖他牆角呢。
作為三途春千夜東卍時期的隊長，Mucho是把春千夜當做弟弟看待的。所以，在這個時候，他還是站了出來，維護春千夜和他女朋友的相處時間。
「他們和我們不一樣。」
灰谷蘭和灰谷龍膽看向Mucho問：「為什麼不一樣？」大家都是人。
Mucho：「他們是戀人。」我們是單身人士。
會心一擊的話讓灰谷兄弟的臉色有點不好看。
Mucho真的好可惡。
就算說話也不站在他們這邊。春千夜是他之前的隊友，那他們就不是嗎？！
他們可是因為春千夜痛失楠子這個女朋友啊。
Mucho都不想安慰一下他們嗎？
三途春千夜聽到Mucho的話，再看灰谷兄弟的臉，心情很好。
雖然他不是家裡獨生子，有哥哥明司武臣，妹妹瓦城千咒，但三途春千夜還是有把Mucho當成自己哥哥的。
在目前這個不利局勢下，三途春千夜就拜託Mucho幫他解決掉一些麻煩了。
三途春千夜依舊用「隊長」稱呼Mucho，這讓Mucho心頭一暖，更加維護三途春千夜了。這讓灰谷蘭和灰谷龍膽很生氣，可惡啊，春千夜居然會用腦子了。
這就是和齊木談戀愛帶來的影響嗎？
齊木楠子接收到這個心聲，心情很複雜。
春千夜一向都會用腦，只是暴躁的情緒比他的聰明更讓人印象深刻。
「那就不打擾你們團建了。」齊木楠子聽到三途春千夜的話，感受到三途春千夜用手輕輕推著她的背，「我和楠子就先上去，看一下豪華情侶套房長什麼樣。」
灰谷蘭和灰谷龍膽表情僵硬，看著三途春千夜推著齊木楠子走入電梯，沉默了一會兒，不約而同問Mucho：「處理掉一個人，目前的行情是多少？」
Mucho：「我怎麼知道。」
他已經不做不良好多年了。
現在可是生意人。
而且，他們當著他的面商量怎麼處理三途春千夜真的好嗎？
Mucho：「春千夜也沒說什麼過分的話啊。」
灰谷蘭和灰谷龍膽：「……」快點把這個維護三途春千夜的叛徒帶走啊。
齊木楠子被三途春千夜帶著來到了定好的套房。
裡面很大，就和公寓式住宅的空間差不多。
不過比起公寓，這裡多了一點情侶的氛圍。
齊木楠子走近那光線很好的落地窗，看著窗外的景色，還沒有發出感慨就被三途春千夜從背後抱住了。
「早知道就待在家裡了。」緊緊的擁抱下，是三途春千夜的一絲鬱悶。
齊木楠子也有同感。
待在家裡雖然避免不了所有的麻煩，但大部分還是可以的。
這沒想到能在這裡碰到灰谷蘭他們，世界太小了。
她伸出手摸了摸對方的頭，而三途春千夜在安靜了一會兒後，親了親齊木楠子的脖頸，之後是齊木楠子的手指。
在齊木楠子轉過身看向他的時候，三途春千夜的臉上還帶著一絲委屈，抱著齊木楠子，控訴：「他們肯定想要除掉我。」
「我好害怕。」
齊木楠子：【……】
第126章
齊木楠子對三途春千夜發表的「好害怕」言論只能摸頭安慰。畢竟，用言語的話，她怕她安慰的時候沒忍住笑起來。
三途春千夜好像覺察到齊木楠子的真實狀態，原本可憐巴巴求安慰的表情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帶著佔有慾目光的強勢表情。
齊木楠子：[……他生氣了。]
因為同住一家酒店，齊木楠子和三途春千夜所在的套間門在早上被灰谷蘭他們給敲了。
「我們去旅行吧。」灰谷蘭是這樣說的。
齊木楠子和三途春千夜：「……」
其實不只是灰谷蘭他們住了這家酒店，齊木楠子發現她在用餐區看到了南雲老師。
她在這裡取材嗎？
因為見到了熟人，齊木楠子就過去打了招呼。
灰谷蘭、灰谷龍膽他們不認識和齊木楠子聊天的人，於是便詢問三途春千夜：「那個人是誰？」
三途春千夜本不想搭理他們，畢竟他們毀掉了他和楠子美好的早上。
但一想他們不知道這一點，就代表著他們和他的差別，於是就打算好心地告知那人的身份。
只是他剛想開口，九井一就先解釋了。
「那個人是出版了《夏日重現》的南雲龍之介。」
「南雲龍之介啊！？」
灰谷蘭和灰谷龍膽是知道這個作家名字的，只是他們沒想到擁有這個名字的居然是個女人，而且這個人居然還和齊木認識。
「她是齊木目前的上司。」九井一語氣複雜地表示。
灰谷蘭和灰谷龍膽的震驚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難掩的複雜。
上司啊，這個稱呼怎麼聽起來這麼刺耳呢。為什麼齊木要做她的助手？明明做他們的，更好一點。
是他們給她的待遇不夠豐厚，還是說齊木特別欣賞這個南雲龍之介的才華，真心實意地過去工作的嗎？
灰谷蘭：「不知道現在寫書來不來得及？」
灰谷龍膽：「比起寫書，等齊木將來出書支持更靠譜一點吧。」
九井一：「我會買空。」
三途春千夜對這三人明晃晃地挖自己牆角表示無語。
「楠子的書我會買空。」不需要他們展現存在感！
灰谷蘭：「別，還是讓我買空吧。」
灰谷龍膽：「讓我買。」
九井一：「你們沒我有錢，還是我來買空。」
說著買空言論的幾個人好像忘記了一個點，那就是齊木楠子並沒有寫書的想法。
齊木楠子能從別人的文字裡感受到別樣的情感，但讓她去創作一個能讓別人感受到情感的故事很難。
比起創作者，她更適合做讀者。
所以當聽到他們強烈支持的話語，齊木楠子直接打擊他們的積極性，表示她不會寫書。
「寫一本日記也行啊。」
「齊木你應該有對我們這些上司想說點什麼吧。」
「我並不介意你把我當做故事的主角原型來寫。」
「寫愛情故事也可以哦。」
齊木楠子的梵天上司們向她遞來鼓勵靈感創作的橄欖枝，她表示謝絕。
耗費腦細胞寫書還是不適合她。
因為齊木楠子站在南方日鶴的視線區域內，所以南方日鶴能看到她和那些人的互動。
那些人從穿著和舉止上並不一般。
齊木楠子能和他們說話有來有往，這或許也和她之前不為人知的工作經歷有關。
很有趣。
可以當做素材。
接收到南雲老師心聲的齊木楠子：【……】
*
在調味市旅行是一件很新奇的事情。
對於知道世界融合，東京多了一塊叫做調味市的城市的人來說，這裡就是探險的聖地。
「畫風好像也不太一樣。」
「如果把這個城市列為一部漫畫，那我想說這個漫畫作者有點犀利。」
灰谷蘭看著路過的行人，這樣點評。
灰谷龍膽：「這應該是齊木小姐的成果。」
齊木楠子聞言，急忙澄清：【倒也不必在這上面誇我，這和我無關。】
世界變成了這樣，那只能說是世界的安排。
雖然是陌生的城市，但齊木楠子也會碰到不陌生的人。
「齊木小姐~」一道輕快的打招呼聲傳了過來，齊木楠子下意識回頭就看見夜斗和雪音站在不遠處。
「你來調味市了啊？怎麼不告訴我們呢？」
「這裡可是我們的地盤。無論是旅遊還是住宿，我們都瞭如指掌。」
夜斗和雪音突出著他們的重要性，控訴齊木楠子不應該忘了他們這一便利條件。
齊木楠子：【抱歉。】
三途春千夜對此有不一樣的看法：「楠子沒必要道歉。就算沒有他們，我也會努力地讓楠子過好在調味市的每一天。」
夜斗和雪音聽到這話，看向三途春千夜，啊了一聲，「是齊木小姐的男朋友啊。」
他們的恍然大悟，後知後覺讓三途春千夜黑了臉，讓灰谷蘭他們笑了起來。
看來，對三途春千夜不爽的人不止是他們。
三途春千夜聽到笑聲，心情更糟糕了。
神明什麼的，果然是不需要被信奉的存在。
「你們的眼神這麼不好，怪不得沒辦法建造神社。」三途春千夜反擊。
夜斗和雪音一聽這，直接氣炸。
「誰說我們沒有神社的！」
「我們現在可是在調味市有事務所，不久之後，神社還是能建起來的。」
「齊木小姐你要相信我們的賺錢能力。」
他們說完，還打算拉著齊木楠子去參觀一下他們的事務所。
三途春千夜當然要阻止，楠子的時間是屬於他的，他才不想讓別人在她面前刷存在感。
「一起去看看嘛。」
「神明開的事務所啊，有點意思。」
灰谷蘭他們不想如三途春千夜所願，所以他們站在了夜斗雪音那裡，支持兩人的打算。
三途春千夜：「……」
好煩。
他牽著齊木楠子的手，求安慰。
其他人面色僵硬，好想處理掉這個傢伙。
*
神明開的事務所和普通人會有什麼不一樣的點，這是很多人都好奇的地方。
但目前來看，好像沒有什麼不同。
桌子是桌子，櫃子是櫃子，茶水擺件之類的也和普通事務所的差不多。
唯一特別的是那些放著各種瓶瓶罐罐的櫃子。
「那些都是轉運物。」夜斗注意到齊木楠子的目光看向櫃子時，有點不好意思地解釋。
[知道不好意思，你還在重蹈覆轍……確定沒問題嗎？]齊木楠子對他們的神社計劃有點擔憂。
雪音捂臉，無奈道：「我已經盡可能地攔著夜斗了。」
【我已經看到了你的努力。】齊木楠子說：【畢竟你們沒有再露宿街頭。】
夜斗：「其實我們現在還借宿在小福家。畢竟夜晚對於沒有神社的神明真的不太友好。」
這個就沒必要告訴她了。
齊木楠子吐槽。
雖然夜斗他們開的事務所沒有值得注意的地方，但和夜斗事務所對面的靈幻相談所倒是有點意思。
齊木楠子他們出來的時候正好碰到一神清氣爽，渾身帶著小星星的人走了出來。
「這個除靈業務真值！」
確定是除靈，而不是按摩嗎？
齊木楠子和準備關門的青年男人視線對上，他眼前一亮，說：「要除靈嗎？」
「靈幻先生，你不要搶我的VIP客戶！」
「就算是VIP客戶應該也會有遇到夜斗沒辦法解決的事情吧。」靈幻新隆說著，把門拉的更開，表示對齊木楠子和其他人的歡迎，「你們可以來我這裡做客哦。」
齊木楠子沒有想要做客的打算。
畢竟真要除靈的話，她自己就可以解決。
三途春千夜本來也不想做客，但看到夜斗氣急敗壞的表情，他覺得帶著楠子看一下也沒有什麼。
齊木楠子：[看來春千夜的怨念不小。]
夜斗和雪音看著齊木楠子走進靈幻相談所的門，一時有點恐慌。
他們的VIP客戶該不會要沒了吧。
不要啊。
他們因著擔心也走了進去，打算在很多時間拆台，不給靈幻新隆任何面子。
但是他們好像忘了，齊木楠子根本不需要除靈業務。因為不需要，所以他們也不用擔心靈幻新隆搶走他們的VIP客戶。
「你好。」靈幻相談所裡，還有一穿著黑色制服的學生。他看到走進來的幾個人打了個招呼。
「咳咳，這是我的徒弟影山茂夫。你們可以稱呼他龍套。」靈幻新隆說。
「龍套嗎？這個名字倒是新奇。」灰谷蘭說。
灰谷龍膽：「他看起來好像國中生。」
九井一：「這裡也需要國中生？」
靈幻新隆聽到這話，冷汗下來了。
他們是不是覺得有國中生在的相談所不靠譜，還是說僱傭國中生的相談所不靠譜？或者兩個都有。
其實這個啊，靈幻新隆整理下情緒，平靜地說：「在這裡龍套沒有國中生的身份，只有師父與徒弟的關係。」
是這樣嗎？
「龍套很辛苦的。」夜斗說：「他師父一次只給他300日元。」
雪音聽到這話，沒辦法拆靈幻新隆的台，而是拆掉夜斗的形象，說：「我也想體驗一把辛苦。」
夜斗這傢伙從來都不知道工資為何物，雪音對此很怨念。
如果不是自己有個心眼，他們真的要流落街頭了。
夜斗整個人都僵硬了。
三途春千夜見狀，落井下石，說：「你可以來MHK工作。」
「MHK就是那個電視台的MHK嗎？」雪音兩眼發光，「我超級喜歡《和媽媽一起》！」
「十幾歲的孩子喜歡什麼《和媽媽一起》啊。」夜斗無語，「你應該向我學習喜歡河屯君！」
齊木楠子：他們半斤八兩。
「喜歡河屯君的人都超受歡迎。」夜斗說。
叫做影山茂夫的少年眼睛一亮，喃喃道：「超受歡迎？」
夜斗耳尖，聽到影山茂夫動心，急忙安利河屯君，「喜歡河屯君的人都會夢想成真。」
「你看那個三途春千夜手機上還掛著河屯君樂園的冰淇淋周邊呢！正是因為那個，他才交到了齊木小姐這個女朋友。」
三途春千夜：「……」
第127章
三途春千夜當然不承認自己追到楠子是因為冰淇淋周邊，但他也不否認冰淇凌周邊有那麼一點點的作用。
而且他也相信楠子絕對不會因為一個周邊就喜歡上他。
灰谷蘭：「早知道當時就買空冰淇淋周邊了。」
灰谷龍膽：「加一。」
九井一：「加二。」
三人當然也清楚齊木楠子選擇三途春千夜肯定還有其他的原因，但既然有一個能懟三途春千夜的機會，他們肯定不會放過。
畢竟這傢伙真的太招人恨了。
夜斗見有人支持自己，面對三途春千夜那肅殺的眼神沒有了絲毫的膽怯。
但他還不敢和三途春千夜就齊木楠子的問題再說什麼，只能繼續對很好奇的龍套安利河屯君樂園。
「那裡可是個好地方。」
「身為國中生的你絕對不可以錯過。」
影山茂夫真的心動了。
他想要買那個冰淇淋周邊，他想要受歡迎。
靈幻新隆聽到夜斗的話，很想說這傢伙比他更有騙人天賦。
一個冰淇淋周邊怎麼可能讓別人有女朋友，更不可能夢想成真。
河屯君樂園他之前有了解過，他對那種明顯誇大的宣傳策略嗤之以鼻。
只是炒作罷了。
龍套能輕信，一來是因為他年輕，沒見過邪惡的，為了利益不擇手段的大人有多醜惡，二來他正值敏\感渴望被關注的國中二年級，想要受歡迎的確成為了他有時會忍不住冒出來的想法。
作為師父，靈幻新隆覺得自己有必要讓他看清事實。
低調對於超能力者來說才是最好的事情。
唔啊~
如果不是因為條件限制，齊木楠子很想對靈幻新隆說你是對的。低調對於超能力者來說才是最好的事情。
不過有些階段是外人沒辦法去干預的，想要讓影山茂夫知道低調的可貴或者尋求其他的生存方式，就只能讓他去經歷。
「師父，河屯君樂園！」影山茂夫對著靈幻新隆這樣說。
其中省去了很多的字，但靈幻新隆知道他想什麼。
龍套想要讓自己帶他去河屯君樂園！哎呀呀，300日元可去不了那樣的地方。
靈幻新隆在此時依舊從金錢的角度來考慮問題。嗯，畢竟他是大人啊，總是要精打細算，省吃儉用。
在靈幻新隆還沒有給出明確的去不去的答案時，三途春千夜開了口，說：「如果你想去，我可以負責你的費用。」
這讓不少人都很驚訝。
灰谷蘭：「你這麼好心？」
灰谷龍膽：「嚇到我了。」
九井一：「我也是。」
夜斗和雪音也很震驚。
怎麼回事，他要負責龍套的費用？！
齊木楠子看向三途春千夜，想要知道他的想法。
三途春千夜：「我很好奇驗證河屯君樂園到底能不能幫人實現願望？」
齊木楠子：【……】
「你根本不用好奇好嘛。你已經實現了。」灰谷蘭說。
灰谷龍膽：「萬一這位少年也實現了願望，我真的會氣憤到把你處理掉。」
九井一：「深有同感。」
三途春千夜並沒有被他們的話嚇到，因為他只肯定冰淇淋周邊的一點點作用，再多的就沒有了。
所以按照這個認為，想要超受歡迎的國中生不可能超受歡迎，但一點積極影響還是有的。
楠子喜歡他肯定不是因為冰淇淋周邊，他有更多值得被楠子喜歡的地方。
這樣想，三途春千夜看向了一直沒有說話的齊木楠子，擁有「心靈感應」的她應該知道那些喜歡的地方是什麼。
看吧，這就是「心靈感應」能力被人知道的影響。齊木楠子無奈。
「我不能接受別人無條件的好意。」即使被三途春千夜說想要試驗所謂的受不受歡迎，在影山茂夫看來，那還是無條件的。
靈幻新隆感慨自己的徒弟真的是個好孩子。
「那也不算是好意。」三途春千夜說，「只是交換。」
夜斗直言：「你這個交換好慷慨啊，能不能讓我和雪音體驗一下？」
三途春千夜冷冷地說：「我可不會資助對我有意見的人。」
夜斗沉默了。
雖然影山茂夫最終還是沒有同意三途春千夜的要求，可他還是要了三途春千夜的聯繫方式，說如果自己去了河屯君樂園，真的夢想成真，成為受歡迎的人，他肯定會第一時間告訴他。
灰谷蘭他們聽到這話，紛紛留了自己的聯繫方式，表示如果他真的夢想成真了，請把喜悅也分享給他們。
「到時候，我們會處理掉春千夜哦。」
影山茂夫：「？」
三途春千夜：「……」
*
從靈幻相談所出來，齊木楠子他們好巧不巧和惠比壽他們碰到了。
惠比壽、Mikey、佐野真一郎、佐野艾瑪還有黑川伊佐那和鶴蝶……
「啊？我就說找不著你們了。」灰谷蘭看著黑川伊佐那和鶴蝶，恍然大悟，「原來你們和他們在一起啊。」
黑川伊佐那：「我們只是偶然碰到了真一郎。」
鶴蝶：「……嗯，偶然。」
假的。
伊佐那是收到真一郎的訊息所以才退出他們公司團建的。鶴蝶的話，是跟著過去的。
不過真的很巧，鶴蝶看著齊木楠子和三途春千夜，他居然在這裡遇到了他們。
嗯，Mucho好像有說三途春千夜和他女朋友過來的話。
「齊木小姐。」惠比壽對齊木楠子打了個招呼，說：「你也是來這裡旅遊的嗎？不如我們一起吧。之前的工作邀請，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
惠比壽打了個招呼後就進入正題，邀請齊木楠子去惠比壽集團工作，這讓被邀請的齊木楠子感慨他的執著。
灰谷蘭：「我覺得我們這裡挺好的。」
灰谷龍膽：「對。」
九井一：「公司的福利待遇肯定比惠比壽給的更好。」
惠比壽聽到這話，眨了眨眼，說：「可是你們很麻煩啊。」
灰谷蘭他們沉默了一秒，然後表示：「說的你和麻煩沒有關係一樣。」
三途春千夜看著別人當著他的面向齊木楠子投去橄欖枝，並且此時他們在互證誰更麻煩的舉止，直接拉著齊木楠子就跑。
他才不要和這些礙眼的傢伙待在一起。
楠子的時間是他的。
一個不防看到三途春千夜拉著齊木楠子跑出十幾米的眾人：「？！」
這傢伙又在偷跑！
灰谷蘭：「好想揍他。」
灰谷龍膽：「我要追上去揍他。」
九井一：「夜斗，我覺得你有工作了。」
夜斗：「啊？！」
眾人愣怔了一會兒，然後也追了上去。
三途春千夜看著後面跟過來的人，委屈地對齊木楠子說：「你看，他們就是想要解決我。」
被拉著跑的齊木楠子嘆氣，然後在一處巷角，帶著三途春千夜瞬間轉移回到了他們原來的住所。
眾人：「人呢？！」
齊木楠子：還是待在家裡最安全。
但也不安全。
看著湊過來親吻，求安慰的三途春千夜，齊木楠子用手點了點他的額頭，問：【搞那麼大動靜，好玩嗎？】
三途春千夜嘴角微勾，親了親齊木楠子的唇，加深擁抱：「謝謝楠子陪我玩。」
「之後也要只和我玩。」說著，三途春千夜低頭親吻著懷裡的人，等到確定對方難以控制自己的聲音後，他便抱起楠子回了房間。
還是家裡好。
三途春千夜看著懷裡的楠子濕潤的眼角，微抿的唇，親了親，可下一秒對方卻好似忍受不了，發出輕哼的聲響。
她的目光看著他，帶著控訴的意味，三途春千夜依舊很溫柔地親了親對方。
而齊木楠子的回應是想要掙脫桎梏，擺脫和溫柔完全無關的攻勢。
三途春千夜當然不會如她所願，雙手依舊將對方牢牢摟在懷裡，讓對方和他一起沉溺。
意志被感覺打敗的齊木楠子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她聽到三途春千夜的呢喃：「你到底喜歡我什麼呢？」
「如果不說出來，我是不會放開你的。」
齊木楠子：[……家裡也不安全。]
*
休假這件事，齊木楠子不想回顧。
南雲老師說她在調味市搜集到了很多有趣的素材，比如存在感特別低的兩個少年、寫著除靈業務的相談所、貌似是最有錢集團惠比壽的團建活動、還有——
「還有在某月某日大街上，你的男朋友拉著你跑的畫面。」
齊木楠子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這個倒不必作為素材。】
南方日鶴看到對方不自然的神色，說了句抱歉。
「不過，在外人看來，那畫面的確很不錯。」
「等你們結婚的時候，務必讓我參加。」
這算是南雲老師的祝福。
齊木楠子表示了接受。
從南雲老師家裡出來，齊木楠子就看到了站在車旁邊，等在那裡的三途春千夜。
對方注意到了齊木楠子，原本平靜冷淡的臉上帶著微笑靠近她，牽著她的手：「楠子，我們回家吧。」
齊木楠子：【嗯。】
*
溫馨的氣氛並沒有維持太久，剛坐上車，幫齊木楠子繫好安全戴的三途春千夜就收到了一條陌生的信息。
[三途先生，我好像夢想成真了。]
三途春千夜還沒有反應過來什麼事，然後他的手機裡就收到了其他信息。
[春千夜，你的死期到了。]
[你打算怎麼死？]
[你這個運氣好到爆的傢伙，快點給我消失啊！]
影山茂夫的夢想成真了。
灰谷蘭他們氣炸了。
三途春千夜這邊要遭殃了。
三途春千夜把充滿危險信息的手機扔在一邊，抱住齊木楠子，說：「看來我們只有馬上結婚了。」
齊木楠子：【……】
第128章 番外① 關於結婚這件事
馬上結婚是不可能的。
齊木楠子和三途春千夜在齊木楠子畢業工作一年之後才結婚。
齊木楠子畢了業之後, 還是在筆名為南雲龍之介的南方日鶴那裡工作。
這一次倒不是助手，而是實習編輯。
或許是這次相處的時間要久，南方日鶴猜出了齊木楠子的超能力者身份。
真是可怕的南雲老師。
齊木楠子在感慨之後就承認了。
南方日鶴說她很有趣。
齊木楠子倒沒有覺得自己有什麼有趣的地方。
齊木楠子和南方日鶴相處的很愉快, 很順利地進入到了社畜的身份。
因為畢業加上工作，原本齊木楠子租的房子是要退掉的。
三途春千夜很利索地幫齊木楠子推掉了房子, 然後拉著齊木楠子住進了他的一套獨立庭院的房子裡。
齊木楠子剛進去的時候, 就被裡面的布置給噎住了。一切都閃閃發亮，貴氣逼人, 她覺得自己到了豪華酒店。
三途春千夜還把他們的房間弄成了兩間，設計成了兩個風格:一間是現代風格，一間是和室風格。
齊木楠子當晚嘗試住了下和室風格的房間, 她從壁櫥裡拿出被子枕頭鋪好，準備睡進去, 結果三途春千夜就抱著枕頭, 要和她一起睡。
齊木楠子想以床鋪被褥太小, 只能一個人睡為理由拒絕三途春千夜，可她的目光觸及床鋪被褥的時候，猛然發現被子和床鋪比以往的要大，可以供兩個人一起睡。
【你居然會如此細心。】齊木楠子有點失落。
她以為在和室房間，她會有自己的被窩。三途春千夜睡覺的時候太黏人，總是喜歡抱著她睡。齊木楠子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一個人睡了。
三途春千夜把枕頭放在齊木楠子枕頭的旁邊, 拉著還沒有睡進去的齊木楠子就躺了進去。
燈還沒有熄。
齊木楠子看了下天花板，準備摘掉眼鏡睡覺。
熄燈這種事對於超能力者來說很容易。
原本躺下的三途春千夜卻在這個時候支起身體, 湊近齊木楠子, 他散著的頭髮弄的齊木楠子有點癢, 三途春千夜注意到這一點, 將頭髮攏到耳後, 然後低頭親吻著齊木楠子的唇。
在三途春千夜房子的第一晚，齊木楠子沒有睡著，第二天倒是好好地睡了一覺。
醒來之後，齊木楠子就收到了三途春千夜的戒指。
她看著鑲著鑽石的戒指，說:【現在還沒有到結婚的時候吧？】
三途春千夜對此的回應是將戒指套在了齊木楠子的右手中指上。
「現在距離結婚就差了一步。所以，先用這個表達一下。」
表達……
表達他們正在熱戀嗎？
齊木楠子伸出手捏了捏三途春千夜的臉，說:【你真的很細心。】
三途春千夜嘴角微勾，湊近齊木楠子，親了親，「我一向都很細心。」
*
齊木楠子就這樣帶著戒指上了班。
南方日鶴說戒指的款式很不錯，並詢問齊木楠子結婚的日期。
「一般戴上訂婚戒指，那就距離結婚不遠了。」她是這樣說的。
齊木楠子的大學同學在聚會的時候，見到齊木楠子的戒指也是這樣說的。
「本來我還以為你在大學期間就和你男朋友結婚了呢。」
「我也這麼認為。」
三途春千夜也是這樣打算的，但齊木楠子這邊倒沒有那麼著急結婚。
因為很多事情都沒有確定，再加上齊木空助、灰谷蘭他們的湊熱鬧，她還是想再等等。
「再等也等不了多久了。」
相卜命在一次聚會上，對齊木楠子透露，「你們肯定會結婚。」
齊木楠子:【這是你的預言？】
「不用預言也看得出來吧。」鳥束零太心有不甘，「師父你不愧是超能力者，做什麼事情都是超能力者的速度和質量。」
「我真的好羨慕。」
但也只有羨慕的份兒啦。
畢竟如果在齊木楠子這裡表演過分，他可是會被三途春千夜盯上的。
那個人好能吃醋。
鳥束零太惹不起。
齊木空助很快便知道齊木楠子手指上的戒指事情。
「他太能做夢了。」
「結婚什麼的，還是等到下輩子吧。」
三途春千夜對於齊木空助的話沒有任何生氣的打算，只是抱著齊木楠子求安慰。
齊木楠子:【……】
*
三途春千夜很喜歡齊木楠子。
他做的一切都是想要和楠子更快地在一起，哪怕在大多數人看來他們已經在一起了。
即使被楠子牽著手，他也不會滿足；
即使被楠子擁抱，三途春千夜也不會滿足。
他就是那麼貪心的人。
三途春千夜抱著楠子親吻，讓楠子染上自己的味道。
「我只想和楠子在一起。」即使確定戀愛關係，三途春千夜還是會說這樣的話，並配合著話語，目光略帶委屈。
齊木楠子對於他的表情，只能伸出雙手捧著他的臉，調侃:【春千夜的演技滿分。】
三途春千夜對於齊木楠子的話，所做的回覆就是「你不能這樣說我」、「我生氣了」、「我要補償」。
三途春千夜在齊木楠子想要逃離自己的時候，禁錮住對方，讓她靠近他，感受他。
對方難以抑制的輕哼讓三途春千夜心情更愉悅。他想要掌控楠子的更多思考。
這對於三途春千夜也是一個不小的考驗。因為在推楠子進入到更愉悅的程度時，他也會因為愉悅而難以自控。
他抿著唇，努力地讓自己無視讓他發瘋的情感，想要對楠子索求更多。
這個時候——
楠子不太穩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也想要和春千夜在一起。】
三途春千夜的眼睛猛然睜大，原本抑制的情感再也沒辦法收起來。
他抱著齊木楠子，對方的眼睛濕潤，眼角帶著淚水。
「如果和我在一起，可是會被我欺負很慘的。」
齊木楠子對此的回覆是親了親他緊抿的嘴角。
三途春千夜微笑。
他就是很貪心。
「我們結婚吧。」
齊木楠子睡的昏昏沉沉時，聽到了三途春千夜的呢喃。
結婚……
那是等到醒來之後才能考慮的事情。
*
有關於很快結婚的事情，齊木楠子和三途春千夜達成了共識。
得知齊木楠子要結婚，齊木楠子的朋友圈一陣哀嚎。
「這不是真的。」
「我不想承受這樣的打擊。」
「三途春千夜，我要殺了你。」
「論結婚當天偷偷帶走新娘的可能性。」
……
明司武臣得知齊木楠子的朋友圈生態狀況，拍了拍三途春千夜的肩膀，說:「你放心，我是不會讓別人帶走齊木小姐的。」
瓦城千咒:「沒錯，你就放心吧。」
被保證的三途春千夜沒有說話，因為——
「春千夜那傢伙居然帶著楠子跑了？！」
婚禮上，見不到新郎新娘的眾人傻眼。什麼情況啊，三途春千夜和齊木楠子預判到了他們的舉止嗎？
「我的「拐走新娘計劃」泡湯了。」
「我的「和新娘談戀愛」羅曼蒂克沒了。」
「可惡啊。」
婚禮上沒有喜悅，只有賓客難以置信的惋惜。
明司武臣看到這情況，心情很複雜。
因為春千夜並沒有把他離開婚禮會場的事情告訴自己。
「可惡啊，春千夜太會保守秘密了。」瓦城千咒抱怨，「為什麼不告訴我呢，是我演技不過關嗎？」
齊木空助看著這一切微笑:「楠子真的太寵他了。真礙眼啊，那傢伙。」
被寵著的三途春千夜開著車帶著身著婚紗的齊木楠子行駛在寬闊的街道上，他們準備去蜜月旅行，目的地未知。但只要彼此在身邊，哪裡都是容身之處。
第129章 番外② 關於蜜月旅行這件事
問:新婚夫妻蜜月旅行會發生什麼事情？
答:很多。
就像現在, 齊木楠子和三途春千夜來到了所謂的歌舞伎町。
當然，他們不是為了把蜜月旅行設置在這個地點。
只是不小心穿越了而已。
無論是穿越到遊戲裡，還是世界融合，還是來到異世界, 齊木楠子已經很淡然了。
而且這個世界, 齊木楠子不算意外。
如果把她的日常當做一部動漫來看, 這部動漫還和這個世界的人有交集。
雖然交集有點短。
三途春千夜看著走在路上，長著各種動物臉的直立動物, 下意識把齊木楠子護在身後。
「不用擔心啦，他們不會傷害你們的。」一道懶洋洋的聲音從齊木楠子和三途春千夜背後響起, 他們轉身, 便看見一耷拉著猩紅色眼睛, 沒有幹勁的銀髮卷髮青年站在那裡。
「喲, 和我們聯動過的日常番主角，你還好嗎？」
齊木楠子很想問他們還好嗎？為什麼劇情一點兒都沒有推動的樣子, 時間線是沒往前走？該不會他們走所謂的事件發生那麼多，但時間上才過去沒多久的風格？
如果是那樣, 那還真是厲害。
「可惡啊~和我們聯動的齊木都有男朋友了阿魯！」
萬事屋裡, 神樂看著坐在對面的齊木楠子和三途春千夜, 心情很複雜。
三途春千夜的目光從神樂身後的白色巨犬那裡收回，對於她的話進行糾正。
「不是男朋友，我們結婚了。」
「結、結婚？！」這次驚訝的不止神樂, 就連志村新八、坂田銀時都震驚了。
「什麼情況？時間已經過去那麼久了嗎？」坂田銀時有點懷疑人生, 「世界和世界的時間也太不對等了吧。不, 應該說超能力者也會結婚嗎？」
「超能力者也會和普通人結婚嗎？」
志村新八聽到這話, 說:「那你認為齊木會和什麼樣的人結婚啊。」
說實話, 志村新八有點傷心。
明明聯動的時候, 他和齊木的年齡差不多大。現在、現在人家已經從單身到戀愛再到結婚，三個階段都走完了，他還是那個年齡，那個階段。
救命。
好尷尬。
「從頭髮上看，你們的確很配。」坂田銀時打量著齊木楠子和三途春千夜這樣說。
神樂聽這話，莫名愉悅:「粉色頭髮就是全世界最好看的頭髮阿魯。」
「喂喂喂，神樂醬，你這話可是要開啟髮色黨的爭論大戰哦。」坂田銀時吐槽。
「我覺得我的黑髮挺好的。」志村新八說。
神樂:「一個眼鏡說什麼頭髮啊阿魯。」
志村新八氣急，大聲強調:「不要在客人面前強調新八的本體就是眼鏡啊混蛋！」
「這個事情就不要去爭論了新八，沒有意義。你總是要往前看的。」
「就是因為你們一而再再而三的強調，我才不能安心往前看啊混蛋。」
萬事屋的日常依舊很熱鬧。
齊木楠子和三途春千夜安靜地聽著。
等他們說夠了，齊木楠子便準備離開。
「你們要回去嗎？」坂田銀時問。
齊木楠子搖頭，回覆他們是出來蜜月旅行。
坂田銀時也有點心塞，看著自己的主播手辦，說:「我也想和結野主播蜜月旅行。」
志村新八推了下眼鏡，略帶不自然但又堅定地說:「比起你和結野主播，我覺得我和阿通小姐更有可能。」
神樂搖頭:「你們兩個真是沒救了阿魯。」
「祝你們蜜月旅行愉快。」神樂對著齊木楠子和三途春千夜說。
坂田銀時和志村新八也給了他們祝福。
「下次可以帶你們的孩子過來。」
「我可以教他們怎麼成為真正的武士。費用的話，看在我們的交情上，給你打九五折。」
志村新八:「你好黑啊，阿銀。」
坂田銀時:「這不叫黑，這是世道艱難。我們總是要吃飯的嘛。」
齊木楠子對於他們這樣的邀請沒有任何想要回復的想法。
三途春千夜倒是主動要了萬事屋的聯繫方式，這讓萬事屋三人組很高興。
「這位三途先生，你真的很有眼光。」
「等你的孩子加入我們的萬事屋培訓班一個月，保准你的孩子成為孩子裡面的強者。」
「放心放心阿魯，到時候我們還會安排課外活動，保證他們德智體美勞樣樣不差。為了開闊他們的眼界，無論是人妖店還是牛郎店，無論是夜總會還是吉原，我們都可以安排他們去參觀的說。」
[就沖後面那一句，我就覺得可以歇了找你們的心思。]
齊木楠子吐槽。
但她並沒有妨礙三途春千夜的打算。
從萬事屋出來，齊木楠子看著他將名片收起來，嘆了口氣，問:【你真的會聯繫他們？】
三途春千夜表示不清楚。
「我只是不想遺漏和楠子有交集的機會。」
齊木楠子無奈:【這話好像適合在談戀愛之前說。】
三途春千夜微笑:「比起說，我更喜歡做。」
齊木楠子順著他的話回憶了下，感慨這倒是真的。
【那現在是更喜歡說嗎？】
「不，還是更喜歡做。」
三途春千夜牽著齊木楠子的手，走向一家旅館，「我們就在這裡休息吧。」
齊木楠子問:【你不會擔心錢的問題嗎？】
三途春千夜回覆:「因為有想過楠子你的體質，所以就備好了很多可以等價交換的東西。」
齊木楠子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看著春千夜認真的表情，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臉，嘆了口氣:【辛苦了，還有謝謝。】
三途春千夜並不想接受感謝。
那是他應該做的，他想楠子也不願意突然來到其他的世界。
楠子比他承受更多。
作為超能力者，齊木楠子已經接受她的世界面臨災難的事實，而且因為經歷的多了，她也習慣了應對。
她的確承受很多，但被人想到，甚至會把這種顧及化作實質的幫助行為時，齊木楠子還是有點不自然，或者說有點彆扭。
齊木楠子不喜歡欠別人人情。
和春千夜相處上，她時常會因為他的貼心而不知所措。
雖然是戀人關係，現在是夫婦，習慣性靠自己的超能力者在接受好意上卻沒有一般人那麼快。
旅館的房間
齊木楠子抱住三途春千夜，問他想要些什麼。
三途春千夜:「我想要知道更多有關於楠子的事情。」
「要從出生開始。」
齊木楠子聽到這話無奈:「我的記憶也沒有強大到從出生之後的所有事情都知道哦。」
「我也沒有。」三途春千夜湊到齊木楠子的耳邊說:「不過，楠子總會有印象深刻的事情在，我想聽。」
齊木楠子被他的聲音弄得耳朵發癢，她想要遠離，卻發現自己在抱住春千夜的時候，對方也將手放到了她的背上，她沒辦法掙脫。
「吶，告訴我吧。」告訴我更多，讓那些信息化成鎖鏈，把你牢牢地鎖在我身邊哪裡都去不了。
齊木楠子毫無遺漏接收著春千夜沒有說完的話，想那些真的很多啊。
*
齊木楠子和三途春千夜在這個世界過了愉快的蜜月旅行。
無論是宇宙，還是歌舞伎町的特色，他們都逛了，而且還拍了照當做紀念。
穿越回來後，齊木楠子和三途春千夜的蜜月之旅也結束了。很多人都想看看他們蜜月的紀錄，只是看著那些照片，他們都懵了。齊木楠子和三途春千夜要讓他們誇讚兩人的想像能力和ps技術了得，居然會編造出那麼多這個世界上沒有的東西嗎？
那些長的奇形怪狀的傢伙都是配合齊木楠子和三途春千夜演出的皮套人吧！建築的話，應該來自某個影視城或者團隊的後期，或者就是齊木直接操刀的傑作。
「沒想到齊木居然如此有童心呢，真可愛。」很多人信了後者的猜想，大呼被齊木楠子萌到了。
嗯，如果把三途春千夜p掉就好了。
齊木楠子:【……】
在很多人質疑的時候，筆名南雲龍之介的南方日鶴站了出來，表示她想要知道這些照片背後的故事。
是的，出於推理小說家的敏銳直覺，南方日鶴認為那些並非是能ps出來的。
一方面她知道了齊木擁有時空穿越的能力，一方面她對那個世界很好奇。
又是可以作為素材的事跡。
南方日鶴認為她和齊木真的很合拍。
她再也不擔心卡文問題了。
[原來我還有這樣的作用嗎？哎呀哎呀~]聽到南方日鶴的心聲，齊木楠子無奈。
這次穿越真的是偶然。
可是有了第一次偶然，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從偶然到必然總是那麼容易。
在穿越裡，齊木楠子有帶著三途春千夜圍觀過守護Q市的S級英雄警犬俠和敵人的戰鬥；有看過高度發達社會下，罪犯與行刑科的較量……
齊木楠子想她真的不想去見所謂的世面。
三途春千夜也沒有太多所謂的去異世界的想法。比起去異世界見世面，他更想和楠子待在家裡，和楠子親吻、擁抱、把她弄得方寸大亂。
看著熟睡的齊木楠子，三途春千夜親了親她的嘴角，呢喃:「晚安，楠子。」
第130章 番外③ 關於和小孩子相處這件事
MHK電視台《和媽媽一起》節目組的主持人最近有點壓力, 倒不是無良導演又作妖了，而是他們節目組的金主三途春千夜準備讓他的孩子參加節目。
「萬一不能讓她高興，我們肯定會吃不了兜著走吧。」
「不要把話說得那麼恐怖。你們又不是沒見過她, 她很可愛。」
「但她的爸爸一點都不可愛。要是讓他不高興, 我們的節目組就少了很大的資金支持。」
「要不問問那位過不過來？」
表田裡道的休息室，坐滿了對女孩的到來誠惶誠恐的大人。
他們你來我往討論了半天, 最終把話題轉到了三途春千夜的妻子，目前是南雲龍之介編輯的齊木楠子身上。
「她是能夠震得住三途的人。」
「如果她來，咱們的擔心應該少了很多。」
兔原跳吉聽到這話, 說:「她應該會來吧。畢竟這是小愛花第一次上節目。」
「真好啊，三途。」兔原跳吉感慨, 「談戀愛結婚生子真是順利地過分。一眨眼，他的孩子已經可以上《和媽媽一起》了。」
「他的有趣程度是我學不來的。」
聽到這話, 在場的人都有點傷到了。
他們的確沒辦法在三途春千夜那樣的年紀做到這樣的事情。雖然人有很多選擇, 他們是理智的大人，也很理智地選擇了自己的生活方式，但是的確啊, 比自己年齡小那麼多的人每天都在秀恩愛, 他們的眼睛真的有被傷到。
他們其實也很幸福, 可也架不住三途春千夜的幸福光波攻擊。
當然他們也知道三途春千夜的幸福光波並不刻意攻擊某個人, 某些人, 他的幸福光波是隨時隨地發動, 沒人能倖免。
就像今天，他就帶著放暑假的三途愛花過來了。
表田裡道他們看著被三途春千夜抱著的小女孩, 心不由得軟成一片。
因為她長得真的很可愛。她和她的父母一樣有粉色的頭髮, 皮膚很白, 眼睛水汪汪的, 頭髮很長，像是一出生就開始留起來，扎著可愛的蝴蝶結，穿著蓬蓬裙和公主鞋。
「哥哥姐姐好。」三途愛花看到他們的時候，這樣打招呼。
他們覺得自己被治癒了。
因為是休息時間，所以表田裡道他們倒是和三途愛花多說了會兒話。
對，只對三途愛花，沒有對三途春千夜說話。
因為三途春千夜的臉色有點不好看。
他是嫌棄他們和小愛花說話嗎？
三途愛花倒是在最後做了解答。
「媽媽已經兩天沒回家了。」
表田裡道他們:「啊？」兩天沒回家是什麼情況？
他們是不是得知了不好的事情？
這絕不是他們能聽的。
嗯，還是撤吧。
「媽媽今天能回來嗎？」三途愛花抬頭看向自己的爸爸三途春千夜，問。
三途春千夜摸了摸她的頭，說:「今天楠子的員工旅行就會結束。」
呼……
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真是讓人一驚一乍。
表田裡道他們恢復了平靜。
那位真的能穩住三途春千夜的心情。
*
三途愛花今年四歲，正在上幼兒園，目前正在放暑假。
她的暑假時間是這樣安排的:外公家住一週；外曾祖父家住一週；空助舅舅那裡住一週；之後就是和爸爸媽媽在家裡相處的時間。
但是媽媽不在。
她和南方阿姨他們去旅行了。
她好難過。
為什麼不帶著她去。
媽媽沒在家，爸爸的心情真的很低沉。
雖然他有幫她紮好辮子，搭配每天穿的衣服，好像什麼都沒有影響，但是爸爸會每天和媽媽打兩個小時的電話。
他的語氣真的很像小孩子。
三途愛花表示即使自己是小孩子，她都學不來，也說不出口。
明明媽媽是可以利用「瞬間轉移」過來的，但爸爸卻總會拒絕，說自己不能打擾她的旅行。
很彆扭。
說出這話的爸爸整個人都被黑氣籠罩了，語氣也很生硬。
三途愛花覺得全世界最彆扭的人就是爸爸。
以往媽媽一般會在意他的彆扭，無視他的話，馬上出現哄一下爸爸。不過這次，媽媽好像就真的順著爸爸的話，除了每天兩個小時的通話外，就真的沒有再過來了。
爸爸有點慌。
每天都會看著手機，好像要打電話過去。
但除了兩小時的通話外，他每次觸碰手機都在做無用功。
爸爸就這樣糾結地過了三天，三途愛花就看著他糾結三天。三途愛花曾偷偷打電話向媽媽報告爸爸的糾結舉動，媽媽嘆了口氣，說等她回去她會解決的。
聽到這話，三途愛花就知道媽媽不會馬上回來了。她拋開爸爸的事情，開始和媽媽說自己也好想媽媽。
「等媽媽回來後，媽媽第一個的人應該是我哦。」她這樣說，媽媽也答應了。
但三途愛花卻不是媽媽第一個見到的人，爸爸才是。原因是她陪爸爸下班後太睏，就睡了過去。等睡醒了，天已經黑了。
她打開房間門，來到爸爸媽媽的房間下意識喊了聲「爸爸媽媽」。
沒過一會兒門開了，三途愛花感覺到一股子熱氣鋪面而來。
「你們洗澡了嗎？」她問。
爸爸媽媽不約而同點頭。
那天晚上，爸爸的心情很好，甚至吃飯都吃了好多。
三途愛花覺得媽媽應該解決了爸爸的彆扭問題。
吃完飯洗漱完畢的三途愛花被媽媽哄著睡覺，快要睡著的時候她突然抱怨爸爸講的故事好生硬。
媽媽聽到這話，無奈地摸著她的頭，說了聲抱歉。
這並不是媽媽的錯，也不是爸爸的錯。
三途愛花覺得這是彆扭的錯。
人總是要坦誠一些的。
三途愛花在媽媽講故事的聲音下，睡意越來越沉重，她呢喃道:「晚安，媽媽。」她也收到了媽媽的晚安。
*
齊木楠子熄了燈，關上了房門，然後她就看到了站在門邊的三途春千夜。
他沒有說話，只是將齊木楠子抱了起來，他要繼續之前被中斷的事情。
被抱著的齊木楠子雙手摟著三途春千夜的脖頸，親了親他的嘴角，調侃:【不鬧彆扭了嗎？】
不鬧了。
三途春千夜回吻著齊木楠子，彆扭快把他折磨死了。
他最喜歡楠子了。
所以他要坦誠自己的想法，就像現在，三途春千夜只想要和她度過二人時間。
「最喜歡楠子了。」
*
三途愛花出生的時候，很多人都擔心三途春千夜能不能做個好爸爸，但他們的擔心也就幾秒，就被三途春千夜長久建立的善於做家務形象給鎮住了。
三途春千夜從外表來看和做家務無關，可實際上人家就是達人。
他們做好了這樣的心理準備。不過看到三途春千夜耐心和小愛花相處時，還是會懷疑他們的眼睛今天是不是安在正確的位置上。
暴躁的春千夜居然是完美奶爸？
明司武臣:「和他比，我比不上。」
瓦城千咒:「我哥就是牛！」
三途春千夜並不是很快就扮演完美奶爸的角色，他也有不知所措的時候。這個時候，他會求助楠子。
楠子會幫助他解決很多事情，但她也有略微狼狽的時候。
因為愛花並不是超能力者。
她在嬰兒時期的所思所想就是嬰兒級別，會變得很快。
齊木楠子認認真真地和小孩子相處了一回。
等到愛花大一點之後，這對新手父母算是輕鬆了些。現在的話，也較為輕鬆。
齊木楠子和三途春千夜站在《和媽媽一起》攝影棚的一角，看著三途愛花和其他人的互動。
「小愛花有什麼想要對爸爸媽媽說的嗎？」表田裡道在聽完其他小朋友的話，把最後一個詢問給了三途愛花。
三途愛花面對鏡頭，表現地很開心。
「爸爸媽媽，我永遠愛你們。」
現場接到愛意的齊木楠子和三途春千夜心情很好。
他們想今天的晚餐可以再豐盛一點。
*
齊木楠子和三途春千夜作為新手父母，在輔導小孩子的作業時，也會有苦惱的時候。
齊木楠子小的時候從來沒有為作業煩惱過，畢竟她一寫都是碾壓，等到大一點才改了高調的習慣。三途春千夜的話，作業，那是什麼？他需要關心那麼多嗎？
兩個總體上不會為作業犯難的大人輔導著愛花，總會被愛花天馬行空的想像給打開新的大門。
他們已經距離小孩子的階段好久了，小孩子的天真活潑，富有聯想能力，真的讓他們感到新奇。
原來小孩子也會這樣嗎？
「媽媽，我們來剪刀石頭布。」三途愛花打敗幼兒園無敵手，準備向無所不能的媽媽發起挑戰。
但她的興致沖衝得到卻是媽媽無情的打擊。
在猜拳上，媽媽是認真的。
三途愛花強忍著淚花，說她下次會加油。
媽媽對此的回應是摸著她的頭，把她抱在懷裡。
感受著媽媽的氣息，三途愛花就覺得很平和，很想睡覺。
她最喜歡媽媽了。
三途愛花的周圍飄著愉悅的小花，她今天要和媽媽一起睡。
但被爸爸擋在了門外。
看著爸爸比自己高上很多的身高，三途愛花噎住了，「媽媽，爸爸仗著比我高，欺負我。」她向媽媽告狀。
她得到的回應是媽媽溫暖的擁抱和被窩。
三途愛花今天和爸爸媽媽一起睡。
她很開心。
第131章 番外④ 關於春千夜的一些往事
三途愛花雖然不是超能力者, 但有一個堪比超能力的人設，那就是她的運氣特別好。
只要是她買到可以抽獎的東西，絕對能中獎。家裡的很多東西, 都是她的抽獎戰績。
相卜命曾評價:「她的運勢從出生就很好，之後也會一直很好。」
齊木楠子對此沒有想要贊同的想法。因為運氣真的很難說。也許上一秒還爆表，下一秒就直接跌入谷底。
但目前來看, 愛花的確一直走在好運的路上。
「叔叔, 叔叔，這隻貓咪真好看。」三途愛花看著寄養在寵物店的貓咪，很高興。
合開寵物店三人組場地圭介、羽宮一虎和松野千冬也很高興能夠看到三途愛花。
嗯，如果三途春千夜不要也跟過來就好了。
倒也不是說他們不歡迎三途, 他們年少時都曾是東卍的成員, 就算說話的機會比自己隊裡的人少，但也還是認識。
只是啊……
他在長大後的變化真的太大，以至於他們看到三途春千夜就有種錯亂的感覺。
這麼可愛的小女孩是三途的女兒，三途是很專業的爸爸, 也是家務達人。
「救命。」場地圭介突然背過身，說:「三途給予我的印象太深刻了。」
松野千冬聽到這話，小聲道:「三途還在呢。」
有什麼吐槽還是等到三途春千夜和三途愛花走了之後再說吧。
場地圭介是害怕三途春千夜的人嗎？不是。
畢竟場地圭介也算是和三途春千夜一起長大的人, 雖然越長大，他越不知道三途春千夜在想什麼, 但是現在的話, 他倒是差不多知道三途春千夜的行為模式了。
就像現在，三途在他眼裡就是一個耐心看自己孩子的稱職爸爸。
衝擊還是有點大。
不過還好, 至少三途春千夜現在很幸福。
三途春千夜接到電話走了出去, 看完貓咪的三途愛花走到場地圭介那裡詢問年輕時候的爸爸是什麼樣子的。
這讓聽的人有點犯難。
場地圭介、松野千冬和羽宮一虎面面相覷。
小孩子總是會對爸爸媽媽的事情很好奇。他們可以理解, 但是啊, 談論三途讓他們有點壓力。
他們不禁看向那扇隨時都會有人進來的門，預想結束通話的三途進來後撞見他們在說他少年時期的事情，總覺得有點糟糕。
三途春千夜對別人可沒有那麼好。
可是不給三途愛花一點回復，他們又覺得愧疚。
羽宮一虎:「這個啊，場地的確更清楚。」
場地圭介:「一虎你……」你變了，你居然把我推進火坑！
松野千冬:「我覺得他說的很對。」
場地圭介:「……」這個時候，你就不要摻合了，千冬。
三途愛花聽到這話，眼睛發亮，她就知道場地叔叔知道很多有關於爸爸的事情。
對上三途愛花發亮眼睛的場地圭介嘆了口氣，好吧，不就是聊一下三途嘛。他從腦袋裡找找有關的回憶就好了。
他的餘光掃到了貨架上的寵物護髮素，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咳咳，三途對頭髮護理很看重，有天特意詢問我關於護理頭髮的事情。」
三途愛花睜大了眼，有點驚訝。
松野千冬和羽宮一虎也很吃驚，有這事？他們怎麼沒聽場地說過。
「其實那只是個小事。」場地圭介說，「我也回復了。」
「你有你的護理頭髮心得？」松野千冬問。
場地圭介反問:「你覺得我有嗎？」
羽宮一虎:「你好像在洗頭髮上很粗糙，但架不住你的頭髮好。」
場地圭介沒有否認，也不會謙虛。
他只是把當時的情況說了出來。
「三途很好奇我用了什麼護髮素才使得頭髮那麼柔順，我的回答是肥皂。」*
松野千冬聽到這話，回憶了下他們一番隊團建去澡堂洗澡的情況，好像是這樣。
「然後呢？」松野千冬問。
場地圭介:「他好像很生氣。」
松野千冬和羽宮一虎有點懵。
怎麼回事？場地的建議對三途春千夜無效，還是說說出肥皂的場地被三途認為他是在捉弄自己，所以才生氣？
在他們疑惑的時候，推門聲響起，伴隨著推門的還有三途春千夜的話語。
「因為你的經驗把我的頭髮搞的一團糟！」他的聲音還浸著冷意，「我那段時間特別想殺了你。」*
這——
三途還真的信了場地的粗糙洗髮方式，親自嘗試了啊。
松野千冬和羽宮一虎已經能夠從三途春千夜的話裡聯想到他當時的暴躁情緒了。
他當時想要殺了場地的想法，應該是認真的。
逃過一劫的場地圭介眨了眨眼，感慨原來還有這樣的事情啊。
三途春千夜對於護理頭髮的確很看重。他不但看重自己的，還會看重齊木楠子的，還有三途愛花的。
家裡的洗髮護理用品都由他來負責。他對洗頭按摩也很有研究。
在這個上面，現在的三途春千夜的確比少年時期要進步很多。
三途春千夜接的電話是Mucho打來的，他問有沒有時間他們一起吃飯。
三途春千夜對於Mucho是很尊重的，所以他說自己有時間，但問可以帶愛花一起過去嗎？
Mucho很歡迎。
他把三途春千夜看作弟弟，對於弟弟家的孩子他自然也愛護。
於是三途春千夜就帶著三途愛花過去了。
Mucho定的包廂裡並不只是有Mucho一個人，還有灰谷蘭、灰谷龍膽、九井一他們。
「喲~」灰谷蘭看到抱著三途愛花進來的三途春千夜，微笑著揮了揮手。
「啊，是灰谷叔叔。」三途愛花看見人，這樣說。
灰谷蘭聽到這話很高興。
哼哼，包廂裡，小愛花可是第一個和他打招呼呢。
三途春千夜看到灰谷蘭得意的目光很不爽，但他也不能就此拒絕和自己隊長的約定。
Mucho隊長的人緣果然很好，居然會帶他們過來。
Mucho收到三途春千夜有點怨念的目光，摸了摸鼻子。
這個他的確有責任，但他也沒辦法預測灰谷蘭他們什麼時候出現。
在吃飯的時候，灰谷蘭談起了他認識的三途春千夜，這讓本來就好奇爸爸之前事情的三途愛花更專注了。
「用四個字來形容就是不太好惹。」
三途愛花點頭，贊同:「爸爸超兇的。」他經常阻礙她和媽媽一起睡。
「對吧對吧，他就是很兇。」灰谷蘭毫不避諱三途春千夜殺人的目光說:「所以小愛花可以在有的時候考慮一下換個爸爸。」
三途春千夜:「你想找死嗎？」
「請不要在小孩子面前說死不死的事情啦。」灰谷蘭微笑，「會影響小孩子身心健康的。」
灰谷龍膽在這個時候轉移話題，說讓Mucho提一些他印象裡的三途春千夜。
該他說話了嗎？
Mucho看向三途愛花，對方也看著他，他有點壓力。
有些事情是沒辦法對小孩子說的，但挑選編輯一下，還是能說出很多事情。
「三途是個很不錯的副隊長。在我過生日的時候，幫我教訓了我討厭的傢伙。」*
這件事並沒有說完。
因為三途春千夜的教訓除了揍了那傢伙外，還扯了那傢伙的頭髮作為生日禮物送給他。*
Mucho最終對於他這樣的生日慶祝方式表示了批評，並有點擔心三途春千夜的將來。
但現在看，是他多想了。
三途很幸福。
三途愛花:「爸爸好厲害。」
三途春千夜並沒有覺得那有什麼厲害。只是他覺得那樣做，隊長會開心。
但他並沒有得到隊長的誇讚。
人有的時候真的很難理解。不過好在，他理解楠子。
他們結束完聊天吃飯，三途春千夜就帶著三途愛花走了。畢竟明天三途愛花還要上學。
Mucho和灰谷蘭他們並沒有走，還要繼續吃飯。
Mucho:「三途真是個稱職的爸爸啊。」
灰谷蘭他們:「不要扎我們的心了，Mucho。」
Mucho:「……」
*
三途春千夜並沒有喝酒，他可以開車帶著三途愛花回去。
但在進入停車場，坐在車子裡後，三途春千夜就突然想見楠子，想讓她帶他和愛花回家。
因為想，三途春千夜就給齊木楠子打了電話。
這個時候的齊木楠子剛回到家，接通電話，就聽見三途春千夜「來接我吧，楠子」的話。
經歷之前彆扭之後的三途春千夜比之前要坦誠很多。
就像現在，他坦誠了自己的想法，而且還帶著一絲撒嬌的意味。
齊木楠子:【好。】
說完，她就瞬移到了停車場，來到他們的車子旁，敲了敲車窗，然後打開車門進入到了駕駛座。
「是媽媽。」後座坐在兒童安全座椅的三途愛花很開心，想要把自己今天聽到的爸爸的事情都分享給她聽。
齊木楠子接收著三途愛花的信息，嘴角微勾:【看來今天很熱鬧。】
三途春千夜的回應是幫助齊木楠子繫好安全帶，然後親了親對方的嘴角。
「我們回家吧。」
【嗯。】他們回家。
第132章 番外⑤ 鄰座的三途同學（上）
齊木楠子並沒有記錄別人做什麼的愛好,畢竟那會浪費她的時間，但她有點在意坐在她旁邊的鄰座三途春千夜。
三途春千夜今天又是一臉傷的出現在班裡，白皙的皮膚帶著青紫的情況,看起來很疼,但他本人卻不在意。他拿著書包,來到自己的座位,然後就呼呼大睡，全然不顧上課鈴聲的響起。
打架、無視老師的行為在很多人看來是叛逆的,三途春千夜就是叛逆中的代表，他是個不良少年。
不良少年在班級裡和其他受歡迎的人一樣，也是被關注的存在。畢竟如果不小心惹到不良少年,就有可能被針對。
但是三途春千夜卻不是那種沒事找事,想要找茬揍班裡學生的那種人。他對學校裡的一切都不怎麼感興趣，比起學校，他更喜歡往校外跑。所以缺課，逃學是他做的更多的事情。
比起不良少年的兇殘，缺課、逃學是班級裡大多數人對於三途春千夜的印象。
嗯,如果還要再說什麼的話,就是他的打架能力好像不行，臉上老掛彩。
三途春千夜長得很好看，哪怕嘴角有難以掩飾的傷疤，但並不會影響他的形象。
纖長濃密的睫毛,白皙漂亮的臉,剪得很有型的短髮……就像漫畫裡的美少年，很多女生都喜歡他。
當然,這並不是齊木楠子在意三途春千夜的理由。
比起臉,她更在意的是一個人的麻煩程度。
最近因為三途春千夜的缺課,齊木楠子被老師拜託送作業的次數增多，這讓她有點困擾。
是的，就算是不良少年，也是會被老師認真對待。認真對待的結果就是學習得學，作業得寫。負責讓結果成為現實的人除了老師還有學生。
齊木楠子就是那個學生。
難道是因為她表現得太淡定了，或者說第一次完美完成任務，所以老師認為她在幫助三途春千夜上面很有能力嗎？
現在想想，齊木楠子不免有點後悔。
早知道她就表現出為難的樣子了。
三途春千夜上了兩節課就跑了，書包都沒帶。
齊木楠子:【……】
*
放學之前，齊木楠子收到了老師的委託給三途春千夜送作業。或許是覺得拜託齊木楠子的次數太多，老師還送了齊木楠子一盒甜點做為答謝。
那是不錯的甜品屋的熱門甜品。
齊木楠子猶豫了下，最終選擇了接受。
嗯，再多送一次作業也沒什麼。
這樣想，她也很自然的在放學後把作業放在三途春千夜的書包裡，然後拿著他的書包，甜品，自己的書包走出了教室。
一個人拿兩個人的書包必然比一個人拿自己的書包要受關注的多。
不過還好，只要保持淡定，齊木楠子就不會受到干擾。
利用「千里眼」，她很容易地找到了此時此刻的三途春千夜。他此時並沒有打架，和很多人在集會。
齊木楠子是不會往人多的地方湊的，所以她會裝作偶遇，在三途春千夜回家的路上，將他的書包遞給他。
很多人都不喜歡孤獨，不良少年也一樣。他們總會參加一些大大小小的團體，來表明自己的身份。
三途春千夜就是參加了暴走族的人。
齊木楠子在一處街角和三途春千夜偶遇，他此時並沒有穿著校服，而是身著暴走族的制服，制服上寫著「東京卍會」。
他臉上的情況比早上好了些，心情貌似也很不錯。
齊木楠子見到他，便把書包遞給了他，也說了作業的事情。
三途春千夜的眼睛沒有看書包，只是看著齊木楠子，平靜的目光倒是讓人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齊木楠子通過「心靈感應」很容易就知道他在疑惑，為什麼送作業的還是她。
齊木楠子也不想成為那個經常送作業的人。今天沒有拒絕老師的請求，只是因為老師給的甜品。
下一次她可不會給他再送作業了。
「齊木。」三途春千夜接過書包，突然叫了齊木楠子一聲。
怎麼，要說謝謝嗎？
齊木楠子站在原地等著三途春千夜接下來的話。
「你很喜歡棒棒糖嗎？」
【……】什麼意思？
三途春千夜伸出手指了指齊木楠子的頭，問:「這個是棒棒糖的髮夾嗎？」
因為覺得它是棒棒糖發卡，所以他下意識認為她喜歡棒棒糖嗎？
真是了不得的推理。
齊木楠子沒辦法反駁。
擁有「千里眼」、「心靈感應」的齊木楠子自然和普通人存在很多不同。與生俱來的超能力並不會使她處於一個能力限定的階段，隨著時間，增長的不只是年齡，還有她的超能力。
身體沒辦法承受那麼多能力，使得她不得不借用外在手段抑制超能力者的增長。不然她稍微一翻身，就有可能會造成方圓幾百公里的地面坍塌的情況。
抑制超能力的外在手段就是她頭上的抑制器。在很多人看來那的確像棒棒糖或者遊戲機上操作桿的小球。
三途春千夜注意到這並好奇，也不足為奇。
只是——
齊木楠子沒想到她今天會收到來自三途春千夜的答謝。
看著對方從特攻服的口袋裡拿住一顆棒棒糖遞到她的面前，齊木楠子下意識從他的手看向了他的臉。
對方的表情依舊很平靜，像是送一顆棒棒糖並不會讓他內心猶豫糾結。
「禮物。」他這樣定義這顆棒棒糖的價值。
對方不糾結，齊木楠子也沒有糾結的必要。
她說了聲謝謝，然後從他手裡拿過了那顆棒棒糖。
作業已經送到，齊木楠子就沒有再站在這裡的打算，她和三途春千夜道別，準備回家。
背對著三途春千夜的齊木楠子能夠感受到三途春千夜的視線在看著她，等到齊木楠子走到另一個街角，她才離開對方的視線範圍。
雖然三途春千夜的視線讓齊木楠子有點壓力，但總體上，他還是個不那麼讓齊木楠子困擾的人，排除送作業這件事。
他的心聲很平靜，不會讓齊木楠子覺得吵鬧。
在學校的時候，除了體育課，三途春千夜大多都是以睡的姿態應對老師，總體也很靜。
就像現在，在家政課上，三途春千夜看著齊木楠子製作的可麗餅，眼睛發亮。
他們是製作可麗餅的搭檔，三途春千夜負責攪麵糊，齊木楠子負責煎，然後把餅皮上加入鮮奶油，再在卷的時候加入水果碎，最後擠上一些巧克力醬，可麗餅製作完成。
家政老師看到他們的成果很滿意，齊木楠子則是在她看完後，把盤子遞給了三途春千夜。
齊木楠子沒辦法忽視對方[好想吃]的想法。
三途春千夜看到被送到跟前的可麗餅，眨了眨眼，說了句:「謝謝。」
其實說這話的時候，對方的眼睛不但是眨了眨，甚至還做出了微笑的表情。
這讓其他人很不可思議。
他們的心裡都是「欸，三途居然還會笑嗎？」這個震驚。
齊木楠子不震驚也不可能。
畢竟他的確是笑了，但仔細一想，微笑這個表情對於三途春千夜來說，應該也沒有不可逾越的鴻溝，所以齊木楠子也只是驚訝了下，火速回神表示:【不客氣。】
這個可麗餅的製作有他的很多功勞。沒有不錯的麵糊，可製作不出看起來很不錯的可麗餅。
三途春千夜好像是個禮尚往來的人。在齊木楠子把可麗餅都給了對方吃之後的第二天，過來上課的三途春千夜送了齊木楠子一份甜品，那個盒子和之前老師給的甜品一模一樣。
也許那天送作業的時候，三途春千夜有留意她手裡的東西，以為她喜歡吃那家甜品店的東西。
三途春千夜送齊木楠子甜品的舉止在班級裡引發了不小的轟動。
「三途同學送了齊木同學甜品欸。」
「他們是不是在交往？」
「不是在交往，就是在交往的路上，你沒看老師經常讓齊木同學給三途同學送作業嗎？」
「你說的沒錯啊。」
……
在他們眼裡，三途春千夜的舉止非同尋常，三途春千夜和齊木楠子的關係非同尋常。
對此，齊木楠子只想說是他們想多了。
她和三途春千夜只是普通同學關係。
「真奇怪，每次齊木同學送的作業三途都有好好完成，可其他時候，他就很敷衍，甚至都不想寫，或者乾脆就不來了。」
老師在見到齊木楠子的時候，說了這樣的話。
齊木楠子對此的回覆是:【那只是概率問題。】
老師點了點頭:「或許是概率問題。」
她說完，就把今天的作業給了齊木楠子。
「這應該是暑假前最後一次讓你給他作業了。」
希望也是國中二年級生涯的最後一次。齊木楠子接過了作業。她不喜歡欠人人情，這一次送作業，只是為了答謝三途春千夜送了自己甜品。
這次的三途春千夜在家，打開門的時候，齊木楠子看到對方有點發紅的臉，他這是感冒了嗎？
對方的舉動印證了齊木楠子的想法。三途春千夜看著她，便慢吞吞地把醫用口罩戴上，像是避免他把感冒感染給她。
齊木楠子將作業給他，對方接過，她想了下，然後問:【確定沒問題嗎？】
三途春千夜有點不明白齊木楠子的話。
齊木楠子:【如果還是身體不舒服，可以去醫院。】自己一個人住，生病的時候還是需要多加照顧。
三途春千夜聽到齊木楠子這樣說，表示自己不用去醫院，感冒什麼的，明天會好。
齊木楠子聽到對方信誓旦旦的話，總覺得他立了個flag。
不過她還是相信對方。
畢竟他的體質看起來也不差。這次，頂多就是健康管理疏漏下的小插曲。
【那明天見。】
「明天見。」
齊木楠子看著旁邊空無一人的座位，陷入沉默。
三途同學立的flag好像倒了。
齊木楠子利用「千里眼」發現了此時此刻在被子裡臉色發燙的三途春千夜。
身體健康管理一旦存在疏漏，的確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怎麼辦，是用超能力通知那些和三途春千夜熟悉的人，讓他們發現三途春千夜的症狀嗎？
雖然這是個辦法，但等他們趕到，他們進門問題也很消耗時間。齊木楠子採用這種方法協助開門，想了想還是很浪費時間。
還是算了吧。
齊木楠子在老師的注視下聲稱身體不舒服，想要去保健室，得到允許後，她就在去保健室的路上瞬間轉移到了三途春千夜的房間。
「瞬間轉移」也是齊木楠子的超能力。她曾用「瞬間轉移」在一歲時給家裡買了醬油，完成人生的第一次跑腿。
現在的話，她來解決一點兒麻煩。
三途春千夜覺得自己昏昏沉沉，什麼都好燙。
應該是感冒加重了。
被熱氣蒸騰的感覺讓他很難受，全身出汗也讓他難受。他討厭出汗的感覺。
今天還要上課。
可他就是起不來。
三途春千夜想自己被邪惡的病菌打敗了。
他該不會就此死掉吧。
這可一點都不酷。
比起因為感冒死掉，他更想在戰場上死掉。
[到底什麼樣的暴走族打架戰場能出現死亡的慘烈情況啊！]齊木楠子一邊接收者對方的心聲，一邊把退燒貼貼在他的額頭上。
雖然她有復原術，但那也只能讓一個人的身體狀態恢復到一天之前，時效過了後，他還是會面臨同樣的狀況。對於獨居的三途春千夜，那就是治標不治本。所以，齊木楠子還是打算幫他解決一下此時的情況，先物理退燒，再藥物治療。
齊木楠子並不擔心三途春千夜會認出自己，因為他此時處於昏昏沉沉的昏睡狀態。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她還是會在最後消除自己在三途春千夜家，三途春千夜這段時間的記憶。當然還有人出入三途春千夜房間的痕跡。
「熟悉的味道。」在齊木楠子離開時，三途春千夜呢喃。
齊木楠子停止腳步，看向睡過去的三途春千夜:[味道？什麼味道？]她有點納悶。
*
三途春千夜在下午快要放學的時候過來了，交了作業，然後趴在位置上睡覺。
齊木楠子看著睡著的三途春千夜，感慨他倒是沒必要為了學習那麼拼。
放學鈴聲響起，齊木楠子準備回家。
這個時候，原本睡著的三途春千夜也醒了，看向齊木楠子，貌似想要說什麼。不過比起想說什麼，他又變成猛地湊近齊木楠子，鼻子嗅了嗅，像是在確認什麼。
他能確認什麼？應該什麼都確認不了吧。
齊木楠子往後退了一步，避開其他人好奇的打量，準備走人。
三途春千夜沒說什麼，只是拿著自己的書包，跟在齊木楠子的身後。
齊木楠子走到哪裡，他就跟在哪裡。眼見距離自己家不遠，齊木楠子及時停住腳步，看向三途春千夜，說:【你的家好像不在這裡。】
三途春千夜沒有被齊木楠子的話弄的窘迫。他幾步來到齊木楠子的面前，平淡的表情難得來了一絲認真說:「我好像很喜歡你。」
接到疑似告白話語的齊木楠子有點懵。
什麼情況，他被燒壞腦袋了嗎？
第133章 番外⑥ 鄰座的三途同學（下）
三途春千夜的腦袋一定是壞掉了。
在他冒著感冒剛好的情況就過來上學, 就已經表明他的腦袋壞掉了。
【你應該是身體不舒服。】齊木楠子用著委婉的語氣拒絕三途春千夜的告白。
三途春千夜的眼睛微動，下意識摸了下自己的臉，問:「你怎麼知道我身體不舒服？」
如果身體舒服了, 他就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了。
齊木楠子還是繼續委婉:【你的臉比之前更蒼白。】
「所以，你以為是我身體不舒服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三途春千夜的話很直接。
齊木楠子也直接的點頭。
是的，肯定是他身體不舒服，才會讓他偏離不良少年的主旨去想喜歡與否的話題。
三途春千夜往前走了一步，離齊木楠子更近了些。
齊木楠子的氣息讓他有點躁動。
就是熟悉的味道。
「今天上午的時候我夢見了你。」他這樣說。
齊木楠子震驚。
難不成是三途春千夜呢喃的「熟悉的味道」促使他把空缺的記憶腦補成了她嗎？這從結果上看，她好像做了無用功。不, 是反向努力，齊木楠子把事情弄得更糟糕了。
【那也只是夢。】說實話夢見一個人, 很多時候並不和喜歡的情緒有關。有的時候夢境就是那麼奇妙, 你甚至都會夢見很多從來沒見過的陌生人, 發生各種離奇的事情。
三途春千夜搖了搖頭, 表示:「那好像並不是夢。你應該來過。」
從「夢見了你」到「那並不是夢」, 很好，三途春千夜的一句話直接從告白現場轉換成恐怖現場，這裡的恐怖只對齊木楠子恐怖。
他到底是怎麼那麼肯定她有來過的？
【你應該是把夢境和現實弄錯了。】
【我一直在學校。】
齊木楠子努力把科學塞進三途春千夜的腦袋裡，讓他知道她不可能悄無聲息離開學校，更不可能在沒有鑰匙的情況下去了他的家，也不會沒有留下痕跡。
三途春千夜則說:「不, 我能看到你在我的房間留下的痕跡。」
看見？他的眼睛是顯微鏡嗎？
齊木楠子很不理解。她很確定她清除了一切的痕跡。
「無論你在哪裡, 我都能找到你。」三途春千夜說這話的時候, 語氣很平靜。
但齊木楠子不淡定了, 她後退了一步, 站得距離三途春千夜遠一些。
她不知道三途春千夜這是在說喜歡她, 還是在恐嚇她。哎呀哎呀, 三途春千夜難道沒發覺他說話方式有問題嗎？
【你應該是在開玩笑。】
三途春千夜眨了眨眼，嘴角微勾，說:「那我們打個賭，看看我能不能找到你？如果我贏了，那你認同我的喜歡。」
如果他贏了，齊木楠子只能說她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並對還有這樣的人類感到驚奇。
齊木楠子沒有反對。
反正只是認同喜歡，又不是交往。等暑假一開始，他們又會回到正常的社交距離，根本不會見面。
這個較量算是開始了。
為了增加她這邊的勝算，齊木楠子沒有待在家裡，讓三途春千夜守株待兔，她去了平時不會去的場所電影院，躲在吵雜的環境下看電影，電影在周圍觀眾的心聲下被
劇透了個完全，導致齊木楠子看電影呈現一種很麻木的狀態。她在無聊的環境中睡了過去，直到起身，眾人走動的聲音傳來才讓齊木楠子從睡覺狀態醒了過來。
她坐直身體，鬆了口氣，可目光看向旁邊時，齊木楠子沉默了。
三途春千夜真的找到了她。
對上他的目光，齊木楠子掙扎了下，說:【你應該很喜歡這部電影。】因為喜歡電影，三途春千夜所以才來電影院，之後好巧不巧遇到了她。
是的，齊木楠子把三途春千夜的出現歸結於運氣。
三途春千夜看著她，沒有反駁。
但這並不是結束。
之後，齊木楠子在動物園、學校圖書館都遇到了三途春千夜。
事不過三。
在第三次的學校圖書館裡，齊木楠子打破了以往的平靜形象，拉著三途春千夜來到了角落裡。
【你確定要一直跟著我嗎？】
三途春千夜的回答是:「我們打過賭的。」
齊木楠子聽到對方頗為執拗的話，嘆氣，說:【好吧，我認同你的喜歡。】是他贏了。
三途春千夜臉上帶著微笑，說:「那我們現在是男女朋友關係了。」
【……】齊木楠子的臉上露出一絲的糾結。三途春千夜的腦迴路好像和別人不同。或者說，他好像一下子跨越到了很久之後的步驟，並把這個步驟作為目前的實行方案，讓她有點凌亂。
【我們的打賭裡好像並沒有交往的內容。】齊木楠子努力把這句話塞到三途春千夜腦袋裡。
三途春千夜臉上沒了微笑。在他的思維裡，齊木認可他的喜歡就是同意交往。可對方好像不是這個意思。
好難。三途春千夜在很多時候都覺得理解別人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但他並不想放棄理解齊木楠子，所以他忍住了暴躁的情緒，想了下，說:「那我們再打賭。如果我贏了，你就和我交往。」
作為理智的一方，齊木楠子自然可以拒絕三途春千夜的打賭。畢竟這一次是三途春千夜贏了，但突然冒出來的勝負欲讓齊木楠子選擇了同意。
因為她很確定下一次肯定是她贏。
「就像我找到你一樣找到我。」這是三途春千夜的打賭內容，「找到我三次。」
這簡直是送分題。
齊木楠子贏定了。
她控制住激動，努力裝作平靜的樣子，點了點頭。只要三次，齊木楠子就可以擺脫名為三途春千夜的麻煩。
三途春千夜:「我們約好了。」
齊木楠子:【嗯。】
*
鑑於一天偶遇三次太過違和，所以齊木楠子就把這三次機會變成了三天的內容。
她會找到三途春千夜。
無論是三途春千夜和看不順眼的人打架的場合，還是他獨自一個人在公園裡不知在想什麼，齊木楠子都刷了下存在感。
齊木楠子和公園內的三途春千夜打過招呼準備離開。
還有一次。
只要一次，她就贏了。
三途春千夜的話從齊木楠子背後傳了過來。
「下次你能不要不要找到我。」
怎麼，他害怕輸嗎？齊木楠子轉過身，看向坐在長椅上的三途春千夜，說:【既然是打賭，總會有輸贏。】
之前是她沒有防備，給了三途春千夜贏的機會。這次她可不想讓對方再贏。
說實話，她還是很好奇三途春千夜怎麼能找到她。
僅憑味道就能找到人，真的很不可思議。
等她贏了之後，她想要得到三途春千夜的解答。
三途春千夜聽到齊木楠子的話，說:「我感覺我會輸。」
超能力者絕對會贏，所以三途春千夜絕對會輸。齊木楠子欣慰他做好了輸的打算。
*
「今天的三途同學沒來欸。」
「該不會出現什麼問題了吧。」
在第一節 課的課間，齊木楠子注意到教室裡響起了對三途春千夜的議論聲。
或許是因為最近三途春千夜來的比較滿，所以導致他們見三途春千夜不來上學，都有點不習慣了。
「齊木同學，你知道三途同學為什麼沒來學校嗎？」膽子大的人來到齊木楠子身邊詢問原因。
齊木楠子很平靜地搖頭。
她怎麼可能知道，她又不是超能力者。
「我還以為齊木同學知道呢。」
[不要擅自把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會受傷的。]
雖然齊木楠子說自己不清楚，但當她的餘光掃到三途春千夜的空座上，她還是沒忍住，利用「千里眼」搜索一下對方的蹤影。
搜索後，齊木楠子疑惑夏天很容易感冒嗎？為什麼三途春千夜又生病了。
怎麼辦，要像上一次處理嗎？
可真要那樣處理了，齊木楠子很擔心三途春千夜又會說出所謂的「你應該來過」的話了。
如果再那樣，她還要用夢的藉口搪塞他嗎？
換個方式好了。
齊木楠子在瞬移到三途春千夜的房間時，把退燒貼覆蓋在他的額頭，然後將自己隱形。
只要盡可能地避免對方看到自己，三途春千夜就不會說出她來過的話了。
齊木楠子在等著對方的體溫恢復正常，然後進行下一步動作。
但她沒防備，一隻手從被子下伸了出來觸碰到齊木楠子的腿。
齊木楠子將身體隱形的能力並不是毫無破綻的。如果被人碰到，她會現出自己的身形。
感受到三途春千夜的觸碰，齊木楠子的提防猛然提到最高，她看向三途春千夜，然後在下一秒被從床上坐起來的對方抱住了腰。
他還有點發燒，身體很熱。
但這次他的體力比之前要好，至少能夠活動。
被抱著的齊木楠子聽到三途春千夜虛弱但又堅定的聲音:「這次是我贏了。」
齊木楠子愣了一秒，火速糾正:【才不是。】
他沒有贏，她也沒有輸。
這次頂多算是同學的友好照顧。
齊木楠子的話音剛落，她就感受到三途春千夜收緊了他的胳膊，不想讓她有任何逃脫的機會。
感受到腰部傳來的一絲壓力後，齊木楠子陡然升起不妙的預感。
不是吧。
齊木楠子的手觸碰到三途春千夜的臉，對方的臉依舊有點燙，發燒並不作假，但發燒的原因，她真的不想去探究。
在沉默了一會兒後，齊木楠子終於開口，說:【你就那麼不想讓我贏嗎？】
三途春千夜的回應是繼續收緊抱住齊木楠子的動作，然後「嗯」了一聲。
三途春千夜真狡猾。
齊木楠子嘆了口氣，問出自己好奇的點:「你到底是怎麼發現我的？」
這次她可是隱形狀態。
三途春千夜:「因為你就在那裡。」
齊木楠子還是不太理解。
明明他是個普通人。
「因為喜歡。」
【……】
*
齊木楠子並不理解「喜歡」這種情感，也不理解為什麼「喜歡」會在三途春千夜那裡有所謂的追蹤功能，能讓他知道她在哪裡。
在和三途春千夜的打賭中，齊木楠子失敗了。
她有點懵。
齊木楠子還沒有體驗過失敗兩連擊。
而且她還體驗到了失敗的實質結果，她有了一能在假期裡打擾自己的男朋友。
在她生日的時候，三途春千夜把她從家裡拉了出來，安排了很滿的行程。遊樂園、看電影、咖啡廳……齊木楠子看著幫助自己把蠟燭從蛋糕上拿下的三途，下意識問:【你就不好奇我許了什麼願望？】
三途春千夜:「不好奇。因為你的每一天都和我有關。」
齊木楠子:真是自信的宣言。
*
齊木楠子和三途春千夜進入到情侶關係後，齊木楠子去三途春千夜的家次數變多。
三途春千夜說自己是獨生子，一個人住。
齊木楠子心情很複雜，問:【你確定你是獨生子？】
三途春千夜點頭，他很確定。
擁有「心靈感應」的齊木楠子很輕易知道他在說謊，但三途春千夜並不清楚她有這個能力，他只是知道她有「瞬間轉移」和「隱形」的能力。
齊木楠子沒有拆穿他的話。
在家庭問題上，他還可以再叛逆一會兒。
三途春千夜喜歡下棋。
無論是國際象棋、將棋還是黑白棋，他都有。
因為很多時候找不到人，所以他一般自己和自己下。在齊木楠子過來後，三途春千夜就有了可以一起下棋的對象。下棋後的體驗是三途春千夜抱著齊木楠子鬱悶中。
他又輸了。
另外他對車也很感興趣，關於車的雜誌放在書架上。他不光會看，還會開。沒錯，在別的不良少年以會騎摩托車為傲的時候，三途春千夜已經會開汽車了。
三途春千夜曾經想要開車帶齊木楠子去野餐，被齊木楠子拒絕了。不過，野餐沒有因為沒辦法開車而取消，齊木楠子用「瞬間轉移」替代開車，去不錯的地方野餐。
沒辦法展現帥氣一面的三途春千夜有些鬱悶，可看到齊木楠子牽著他的手，他的鬱悶就沒有了。
*
三途春千夜在東卍裡一直以刺頭的角色出名，但最近他被安排到Mucho那裡。
三途春千夜看著比自己高的Mucho，下意識問:「你有女朋友嗎？」
Mucho愣住了。
這和東卍日常有關嗎？
三途春千夜:「我有。」
Mucho:「……」
雖然三途春千夜說自己有女朋友，但Mucho卻很少能夠見到他口中的女朋友。
不過聽Mikey他們說三途春千夜的女朋友是三途同班同學。
其實Mikey、場地圭介和三途春千夜一起長大，當他們知道他有女朋友，心情有點複雜。
Mikey:「三途很厲害。」（他居然會談戀愛！？）
場地圭介:「真的很厲害。」（為什麼沒有人找我談戀愛？）
Mucho覺得有女朋友的三途春千夜並沒有像想像中那麼難管。
在三途春千夜頭髮留長的時候，他還炫耀紮起來的頭髮，那是他女朋友給他扎的。
Mucho聽了他的話，說:「很厲害。」各種意義上的。
*
三途春千夜的頭髮很多時候的確是齊木楠子幫忙扎的。畢竟又是戴口罩，又是披散著，真的很熱。
齊木楠子幫他扎了一次後，三途春千夜好像就默認他的頭髮要被齊木楠子搭理，為此，他還好好的保養著自己的頭髮，希望每次齊木楠子幫他扎的時候，都會誇他的頭髮柔順。他還請教了東卍一番隊的隊長，和他一起長大的場地圭介，結果柔順的頭髮沒了，他的頭髮因為肥皂變得很毛躁。
三途春千夜頂著一頭毛躁的頭髮抱著齊木楠子求安慰，並在心裡控訴場地圭介，想要殺了他。
齊木楠子看著三途炸了不少的頭髮，摸了摸他的頭，但三途春千夜並不滿足，他低頭親了親齊木楠子，一次兩次三次，確定齊木楠子沒有厭煩後，三途春千夜繼續親吻。
黏人強勢的動作讓齊木楠子有點無措，但她沒有拒絕，因為她喜歡三途春千夜，也喜歡和她接吻。
三途春千夜討厭吃辣的東西，因為會出汗。這個討厭出汗的設定也貫徹到了冬天，比起很多人喜歡溫暖的室內，他更喜歡在冰冷的倉庫待著。*
不過如果是齊木楠子過來，他倒是很喜歡和她待在一起吹暖氣。
國三很快就會結束。
每個人都會為升學考試做準備，齊木楠子這邊也不例外。
三途春千夜說齊木楠子去哪裡，他就去哪裡。
去之前的前提，還是要把學習成績提上去。
為此，齊木楠子幫助三途春千夜補習。補習的結果也很驚人，三途春千夜的成績比齊木楠子刻意保持的平均成績高很多。
他們如願去了同一所高中。
每逢畢業儀式，就有不少人進行表白，還有想要距離心臟最近的鈕扣。
三途春千夜很在意這個儀式，他把他國中時期穿的衣服上的第二顆鈕扣一股腦地都剪了下來，放到瓶子裡送給齊木楠子。
收到一瓶鈕扣的齊木楠子感受著那沉甸甸的分量，突然有點心疼少了那些第二顆鈕扣的衣服，但對上三途春千夜那認真的眼神，齊木楠子嘆了口氣，伸手把自己制服外套上的鈕扣拿了下來送給三途春千夜。
雖然鈕扣的傳說和寓意都是男生給女生自己制服上的鈕扣，但三途春千夜卻不在乎這樣的死板印象，楠子也一樣，他看著收到的鈕扣，想了下，然後說:「把它製作成手鍊應該很好看。」
齊木楠子聽到這話，目光下意識地看向三途春千夜送給她一瓶子的鈕扣，這估計能製作成項鍊，很長的那種。
她看著鈕扣出神，等抬頭，就發現三途春千夜距離自己很近，近到能夠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以及三途春千夜落在她唇上的吻。
「畢業快樂。」
【畢業快樂。】
第134章 番外⑦ 鄰座的三途同學（生日快樂）
齊木楠子準備按門鈴的時候, 門就開了。
三途春千夜帶著一身濕氣站在門口，頭髮的水分滴落在他的衣服上，好像是剛洗完澡, 來不及擦頭髮就出來了。
見他這樣，齊木楠子不禁又想起他所說的能夠知道自己在哪裡的話語。
源自喜歡嗎？
無解。
齊木楠子走進門, 換好鞋子後, 拿過毛巾，拉著他的手坐在沙發上，幫他擦頭髮。
在三途春千夜開始留長頭髮後, 他的頭髮的確越來越長，齊木楠子這個女生都沒辦法在頭髮長度上比得過他。
她慢慢給他擦著頭髮, 對方也很乖巧地坐在那裡。
待確定不會滴落水滴, 處於大半乾的時候, 齊木楠子收手，問他要不要利用吹風機吹乾。
三途春千夜搖了搖頭, 他把齊木楠子抱在懷裡，握著她的手親了親她的手心, 然後把腦袋埋在她的肩膀, 好像在補眠。
今天是三途春千夜的生日。
被抱住的齊木楠子問他今天的安排, 得到的回答是三途春千夜哪裡都不想去。
「那些人都太討厭了。」
三途春千夜口中的那些人指的是班上的人，燃堂力、海藤瞬、漥谷須亞蓮等。
齊木楠子和三途春千夜升入高中後, 在高二就遇到了這幾個人。
齊木楠子很不擅長對付那幾個人。
三途春千夜也是。
一口一個吃拉麵邀請、黑暗組織毀滅人類、你要和我單挑的言論，讓三途春千夜很無語。
尤其是漥谷須亞蓮，在得知三途春千夜是東卍五番隊副隊長後，很想與他打一架。
三途春千夜很不想和他打架, 但絕對有想把他處理掉。
可他不能。
所以三途春千夜就把曾經是「炎棲霸」總長的漥谷須亞蓮交給了他的隊長Mucho處理。
東卍四番隊隊長S\miley得知三途春千夜的班上有個金盆洗手總長級別的不良, 甚至這個不良還要和Mucho打架後, 拉著自己的弟弟Angry準備觀戰。
莫名有了個打架安排的Mucho:「……」
結果是兩人暫時平手。
雖然Mucho擅長打架，但漥谷須亞蓮也不是不擅長的人。漥谷須亞蓮從小在不良家庭氛圍長大，把櫃子舉起來當武器都是很輕易能做到的事情，他的能力可見一斑。
Mucho邀請漥谷須亞蓮加入五番隊，漥谷須亞蓮很艱難地拒絕了。因為他說過的，他金盆洗手了。
不過，即使金盆洗手，漥谷須亞蓮依舊和Mucho成為了不錯的朋友。
這讓三途春千夜更鬱悶了。
這傢伙不但占據了楠子的時間，還成為了他隊長的好朋友。
漥谷須亞蓮他們得知三途春千夜要過生日，今天好像還要過來給他慶祝。
齊木楠子也很清楚這消息。
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即使待在家裡也不安全。】
三途春千夜抬起頭，親了親齊木楠子的唇，然後加深擁抱。
和楠子在，就很安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