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三局兩勝
關公戰秦瓊!
一個是萬將之中取他人首級, 一個是取敵中驍將於萬眾之中,勇武不分上下。這個比試一出來,哪怕還沒有結果, 也引起了極大的騷動。
無數道火熱目光灼灼盯向大屏幕,尤其是唐朝後世之人,哪怕是皇帝們, 也忍不住投去關注的目光。
「好耶!秦瓊威武!」
當場就有穿龍袍的青年皇帝為秦瓊加油,聲音十分熱情, 在空中大聲回蕩。
不少皇帝納悶:這是哪家後代, 如此……活潑?
突聽得一聲怒吼:「厚照!!!」
「唰」一下,那青年皇帝迅速轉頭跑進包廂中,不敢現身。
明朝後期皇帝神色復雜:武宗……
屏幕裡, 關羽與秦瓊相互間鎖定了氣機,一晃眼,雙方便一夾馬腹,向對方逼去。
關羽舉起雙刀,向著秦瓊重重砸下,刀與槊「砰」地相接, 馬蹄周圍瞬間炸出煙塵圈,青草碎成汁液。
一擊之下, 兩名猛將就掂量出對面斤量——
不是易與之輩!
但,這才有趣, 若面前是個庸才, 三兩下打下馬才沒意思呢。
雙方殺氣騰騰,戰意赫赫, 雙刀翻飛, 長槊挑刺, 大地如同被暴風席卷,草葉夾著塵土騰舞。
「好凶悍的兩員猛將!」
曹操的眼神已經無法從大屏幕上移開,修長的眼尾高高挑起,眼中滿是嘆息。
這麼好的兩員猛將,怎麼就一個跟了劉備,一個跟了其他人呢!
屏幕裡,大地廣闊,關羽和秦瓊一觸即分之後,迅速各自操縱起駿馬,如同閃電飛劃。
草原在馬蹄高速飛馳下如被風吹倒的麥子,分撥兩邊,這兩道痕跡從南邊一直長長拉到北邊,偶有交錯,在那交叉的一霎眼,旁人是一手拉住馬韁,另一手揮舞武器,唯獨關秦二人仗著藝高人膽大,以雙腿夾緊馬腹操控駿馬,武器在雙手中舞動,絲毫不懼會不會上身不穩跌下馬去。
他們自己不覺得驚險,外面觀戰的人已是緊張得一頭汗。
秦瓊馬槊揮舞得精妙,一連翻騰二十余下,每一下關羽都是險而又險避過,雙刀在他手中靈活如雙臂,高躥低伏,突地,好似蛇猛然彈直,直襲秦瓊心口。
——他們是不怕的,神女說過,哪怕死了也能讓他們復活,所以一個兩個只爭勝負,無懼生死。
但說是這麼說,當生命受到威脅時,少有人能不驚懼。秦瓊卻非這種人,若不是怕泄了那口氣,只怕他還要大喝一聲「來得好」,而他的馬槊回應他的心意,迅捷無比地回防,「叮——」精准地蕩開雙刀,整個反應過程也不過一二息。
「好!」
「好!」
外界排山倒海的呼聲響起。
這場比鬥牽動著所有人的心神,不說帝皇矚目,文武百官盡數觀看,只說金陵城中百姓,一個個表現得比猴子還靈活,登牆頭的登牆頭,趴屋檐的趴屋檐,好像占據高處就能看得更清晰一些。每每看到動容之處,都要激動地大喊大叫。
每個人都有自己支持的一方,這個喊關爺爺勇武,那個喊秦爺爺無敵,吶喊助威得十分亂糟,卻直聽得不少武將熱血沸騰,恨不得扒拉開屏幕裡的人,自己去打。
「喝——」
如雷響的大喝吼在兩員猛將之間,胸中那口氣吐出來後,二人比拼得更加凶險。
關羽驚於秦瓊的馬槊揮舞速度,他的雙刀確實沒有秦瓊的槊快,只是勝在力道穩,秦瓊也發現了這一點,更不和關羽比拼力氣,反而一頓轟炸,馬槊如雨點急驟。
外面,李世民眼睛一亮,急衝進一家店裡,把腰間價值萬金的玉佩一扔:「借鼓一用。」
「咚——」
李世民看著自己手裡還沒敲響的鼓槌愣在當場。
轉頭一看,一個身材五短,胡須粗黑的漢子在激動的敲鼓,隱約可以見到其上有頭銜:曹·唯愛人妻和猛將·如果猛將有主他更愛·孟德。正目光灼灼盯著關羽和秦瓊。
李世民原地沈楞住。
另外有大漢後面朝代的人忍不住喃喃:「不愧是唯愛人妻的曹丞相啊。」
曹操不悅:「你這小兒胡說甚……」
話被說完,耳邊響起激烈鼓聲,未及細想就瞧過去,看到李世民憋紅了臉,用力擊鼓,力道之大看著簡直要把鼓給敲碎。
「咚咚咚——」
秦瓊聽到那雄渾的行軍鼓點,突然精神大振——
大王在為我擊鼓!
哪怕看不到外界,秦瓊第一時間想到的也是李世民,這事除了李世民沒人會為他這麼做。於是馬槊揮舞得更快了,風颯之聲響徹草原。
關羽不慌不忙,屏聲靜氣,抓准時機,一刀忽然從密不透風的馬槊中央猛地穿過,急至秦瓊眼前,另一柄刀重重敲在馬槊杆上,震得秦瓊悶哼一聲。
但更大的危機已經逼近他的眼睛,刀光刺得雙眼反射性流下淚水。
「啊——」
不是慘叫,是秦瓊在猛喝,凶悍之氣於他身上迸發。
「咚——」
金鼓之聲用力一炸之後倏然而止,鼓槌從鼓面上震飛,高高劃過天空,李世民身體往後連退幾步,掌心通紅。
秦瓊胳膊上肉塊暴起,自己的耳朵都被那聲怒吼震得嗡響,不顧那大刀挑來,掄圓了手中馬槊,帶著另外那把刀翕然向關羽推進。
「噗——」
關羽的殺招從秦瓊眼上挑過,血濺長空。
但他的身體前傾太過,力道一發,上身就不太穩當,被秦瓊拼著一只眼睛不要,馬槊如蒼鷹搏兔,倏瞬壓著他的刀急衝向馬頭,駿馬被那股力道一擊,轟然倒地,關羽滾到地上,急向旁邊閃身,避開要害,馬槊只重重打在他肩膀上。
一擊即中,力道去得太猛,秦瓊爆發之後就是體力不支,也從馬上跌下來,卻仍握緊手中馬槊。
兩人都跌坐在地上大喘氣。
「呼哧——呼哧——」
對視一眼。
「哈哈哈哈——」
笑聲驚飛鳥兒。
「再來!」
「好!再來!」
沒有人暫歇,刀和馬槊再次撞在一起。三五十個回合在轉念之間就過去了,終究關羽還是敗在肩膀的骨裂上,在某個回合,馬槊一劈而下,關羽怒吼一聲,力道止在肩膀處,痛楚從他臉上一閃而過,大刀失去力氣加持,應聲而斷。
沒了武器,勝負已定,秦瓊急急剎車,沒讓馬槊真的抵在關羽胸口。
「承讓。」
關羽是個傲氣的人,這種人不給別人留情面,卻也不會給自己留情面,當即淡淡地道:「吾不曾讓汝,汝的確比吾更強。」
秦瓊稍作遲疑,還是拱了手,也不知自己這樣會不會讓關羽不悅。
關羽回了一禮,對著秦瓊鏗鏘有力地說:「若有機會,下回再比過,吾絕不會次次都輸!」
二人的身影在屏幕中慢慢虛化,秦瓊的回應在風中有些模糊不清:「承君一諾,必當相守!」
*
關羽和秦瓊的身影重新出現在屏幕外,還沒等他們各自主公上前,有人先一步衝過來:「二位將軍勇猛,不知可有心思改換門庭?」
朱厚照從窗戶裡鑽出腦袋,大為震撼:「不是吧不是吧,這人誰啊,比我還荒唐,難道不知道關羽和秦瓊是史上有名的忠義嗎!看這人還身著龍袍,這種人
居然還能當皇帝?」
如果朱厚照生在現代,這時候他就能更精准的用詞打擊:「沒有逼數。」
沒有逼數的那個皇帝當然知道關秦二人忠義,但他都沒有逼數了,當然覺得自己能說動這兩人:「二位若來朕大宋,高官厚祿任取,朕的大宋武將俸祿優厚,每歲能得四千八百貫。」
曹操口呆目瞪:「孤還沒出手呢,你算什麼東西,也敢覬覦雲長!」
李世民和劉備都是臉色一變,也不吵架了,連忙衝過去。
倒不是不信自己愛將,而是更純粹的:「你誰啊!離我家叔寶/雲長遠點!」
居然當我的面挖牆角,當我們是死的嗎!我家叔寶/雲長最最好,你也配動心思!
那沒有逼數的大宋皇帝微微抬首,下頷繃出嘲諷意味十足的線條:「朕乃大宋第二位皇帝趙炅,二位雖在史書留名,卻也不能阻攔手下將領往更高處去吧。旁的不說,爾等能出得起我大宋給予武將的俸祿麼?」
李世民和劉備還沒說話,反應過來的秦瓊和關羽就已經不高興了。
關羽更傲然,丹鳳眼細細一眯,目光驟然冷下來,完全不給皇帝面子,從鼻腔裡重重「哼」出聲:「你也配和吾主公比?」
寂靜一下子就充斥滿了空氣。
趙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整個人僵在原地。
劉備咧嘴笑。
秦瓊更加溫和,對著趙炅抱拳作禮:「多謝這位陛下厚愛,然瓊此生只認一位主上,便是隨著他吃糠咽菜也不悔,陛下的高官厚祿,還是留給願意為陛下效力之人吧。」
曹操眼饞得要命:「這……」猛將還沒出口,腦子裡,前面那人的「人妻」之說一閃而過,他不自覺的脫口而出:「這人妻……呸呸呸,這猛將怎麼就不是我的呢!」
李世民嘀嘀咕咕:「我才舍不得讓叔寶吃糠咽菜呢。」臉上笑容卻十分燦爛。燦爛地同時,沒忘記把秦瓊向著曹操在的地方反方向拉。
劉備也不去管趙炅臉色——他的仁只對百姓,對於那些自己看不慣的東西,沒指著鼻子懟已經是漢昭烈帝很克制自己的脾氣了。
劉備對著關羽一陣細致打量,確定關羽身上傷口已經全部消失,顯然是神女的力量在治愈他,而且不僅新傷,舊傷居然也好了,大為震撼之余,還不忘道出安撫:「雲長無事便好,至於勝負,不必介懷。」
關羽臉上沒有半分傲氣,笑著點點頭:「主公說得對,羽省得。」
另一邊,李世民檢查完秦瓊身體後,拍著手掌,大笑:「叔寶此番大獲全勝,可算是我大唐第一猛將!」
這話尉遲敬德可聽不得,當場醋海生波,也要去屏幕登記對戰。
他秦瓊算什麼第一猛將!馬槊使得那般糟糕也敢上台丟人現眼!哼!
看了一眼李世民還熱情地拉著秦瓊的雙手。
尉遲敬德:「哼!!!」
曹操看看尉遲敬德,又看看李世民,十分納悶,差點直接問出:你端水水平如此差勁,是怎麼讓手下將士沒吵起來的?我這邊底下文臣天天爭鋒相對,操心到頭發都快掉光了。
*
尉遲敬德還未有動作,頭頂上,朱厚照「(☉o☉)哇」地鼓掌:「我說是誰這麼看得起自己,原來是宋太宗啊,那就怪不得了。畢竟是敢問大臣『朕何如唐太宗』的人才呢!哎,你瞪什麼瞪,我說的哪裡有錯嗎?也不看看自己的文治武功,哪裡比得過唐太宗,普天之下我就見過你一個沒有自知之明的皇帝!」
「你!」
趙炅實在忍受不住這種指著鼻子罵:「小兒安敢!速速報上名來,我倒要瞧瞧你這孽障是何朝何代!」
朱厚照他爹——弘治皇帝朱祐樘見兒子被罵,好
好一個仁厚的皇帝,當場擼袖子上了。
只見朱祐樘面上帶笑,先攜三分禮:「這位宋官家,是小兒無狀……」
趙炅得意地瞥了朱厚照一眼。
朱厚照臉色漲紅,試圖用不服氣的目光去提醒親爹。
親爹不慌不忙地說:「居然當眾說出大實話,實屬不該。是我這個當爹的沒能好好教導他什麼場合說什麼話。」
朱厚照一喜,若有似無地吹起口哨,吹出一曲快樂小調。
趙炅臉色猝爾一變,怒火衝天而起:「好!好!閣下如此自信,不若比上一比,就在今日的團戰之上!以分數多少來決定輸贏,誰輸,誰就當著各大皇朝的面從對方胯下鑽過去。」
韓信拳頭一緊,眼中閃過殺意。
蕭何連忙拉住人:「消消氣消消氣。」
韓信回頭瞪他:「你讓我消氣,你怎麼不讓他閉嘴呢!」
蕭何摸摸鼻子,訕訕一笑。
——自從韓信得知自己被蕭何協助呂後誘殺,對蕭何就一直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
那邊,朱祐樘還沒說話,朱厚照已經拍桌:「來啊!怕你啊!也別說我占你便宜,我看你太宗這一代也沒什麼知名將領,朕允許你在整個宋朝拉人!反正你們弱宋也比不過我們大明!」
朱祐樘沒拉住兒子,臉色大變:「厚照!!!」
人家大宋雖然皇帝不咋地,名將可是有不少啊!
趙炅還沒開口,趙匡胤身為宋太祖,被地圖炮整個朝代,雖然很想給惹事的弟弟大耳刮子,卻也不得不站出來撐場子了:「既然如此,我們大宋也不占這個便宜,你們明朝有何將領,都可使出來。」
明太祖朱元璋平靜地回擊:「也無有多少名將,打你們宋朝卻是夠了。」
趙匡胤挑眉:「三局兩勝還是五局三勝?」
朱元璋雙臂抱在胸前:「三局兩勝,俺們這邊先出人,省得說俺們在你宋朝之後,借著史書欺負你們。」
劈裡啪啦,電閃雷鳴。
最開始爭執起來的李世民和劉備已蹲在一旁,瞠目結舌,淪為吃瓜群眾。
第502章 語言天才
團戰當然不是一群人上來就火拼, 而是……用現代的話來說就是,青霓選擇一個副本,團隊嘗試通關,按照通關時間來計算排名, 副本結束之後再結算分數。
所以朱元璋提出明朝這一方先出人確實很吃虧, 畢竟宋朝那邊不需要贏過所有人, 他們只需要在過副本時比明朝隊更快就行了,快一秒也是快。
青霓開始搖今天的副本。
祂告訴所有參賽隊伍:「今日副本從幻想作品中擇取。」
什麼叫從幻想作品中?
名士們正茫然著,就看到一個大轉盤出現在空中, 轉盤上有五個格子, 每一個格子都書寫著幾句話, 由於每個人腦子裡都被裝上翻譯器,這句子在他們眼裡就是自己熟知的語言——
一:西游副本:唐太宗夢中闖地獄。
突破副本要求:干掉鬼魂,殺出地府就可以了。(當然,你有本事也可以直接不下地府)
(李世民:誒?)
二:水滸副本:宋方腊之戰:一零八好漢戰方腊。
突破副本要求:打贏方腊。
(施耐庵:這……)
三:三國副本:趙子龍七進七出長阪坡。
突破副本要求:於曹軍中盡量將劉備家眷救出。
必要條件:阿鬥必須存活,且交到劉備手中。
(羅貫中倒吸一口涼氣,默默往人群裡縮, 免得萬一抽到這個,自己被激動的人群活生生打死)
四:說岳副本:宋金之戰:直搗黃龍府。
突破副本要求:在被十二道金牌勒令回朝之前,直搗黃龍府。
(岳飛一時無言, 怔怔望著轉盤。)
五:神雕副本:宋元襄陽之戰。
突破副本要求:攻破襄陽/守住襄陽。
(大宋一方緊皺眉頭, 大元一方狠狠松一口氣。)
神女素手一揮,轉盤飛快旋轉起來, 快得幾乎只剩虛影。
在轉盤停下來之前, 人們神情各異。
秦始皇只覺得身體裡流淌著的不再是血液, 而是火焰在灼燒。他在心中默念:西游副本, 殺出地府!
趙匡胤回憶著轉輪五個副本, 眼中冷意幾乎能令大地凝霜。
五個副本,三個都是大宋的戰役,真是一群好子孫啊,之前打輕了!
與趙雲同處東漢末年,卻沒什麼名氣的韓馥奇怪地看向趙雲:「你還有這種戰績?」
七進七出,這得是多麼強悍的戰績和體力啊。
趙雲不卑不亢地回答:「某確實闖過長阪坡,卻從未七進七出過,神女言此為幻想,想來是在現實之上稍作修改。」
當然,趙雲同時也很好奇,如果能抽中這個副本最好,他挺想知道自己是怎麼七進七出的。
鐵木真十指交扣,有規律地輕輕擊打下頷,為難之色一閃而過:「若是抽中五,也不知陣營是自行擇取,還是由神女分配。若我草原兒郎抽中守住襄陽,可就難辦了。」
在眾人各懷心思時,轉盤開始逐漸變慢,指針亦顯露在肉眼之間。青霓能感受到底下有不少人屏住呼吸,一心一意盯著指針看。
轉盤越來越慢,越來越慢,指針依次劃到一——
秦始皇認真地看。
二——
秦始皇遺憾地垂眸。
趙匡胤認真地看。
三——
趙匡胤正要遺憾,轉念一想,等等,沒排到大宋的戰役豈不更好?免得丟人。正轉悲為喜,突然又想到五個裡面有三個是大宋的,抽中的機會特別高,眨眼間,心哇涼哇涼。
趙雲瞧到指針指向第三個副本時,心中升起幾分期待,卻又眼睜睜看著它劃過去,
險些跳起來要拿手將指針撥回去。
四——
岳飛原本心不在焉,看到指針漸漸要停在四的時候,控制不住緊握自己的兵器。
然而,指針慢慢劃停在了五。
瞬間,場中多了不知多少聲嘆息。
卻又不知多少宋臣像小雞仔看到老母雞那樣,眼中含起深切期盼。
歷史上他們輸了,在這個副本裡,他們能贏一回吧……
徐達想到陣營之事,下意識眉頭一皺,出聲詢問:「神女,宋元之戰……參賽之人可能選擇幫助哪一方?」
宋臣猛然醒悟過來,一個兩個盯緊了神女,暗下決心,如果是抽簽,如果抽中進攻襄陽那一方,他們寧可棄權,也絕不幫助蒙古進攻大宋!
更有混不吝者,如韓世忠,腦中思維歪到天邊去:反正棄權後輸了也是太宗去受胯下之辱,又不是他們這些大臣去爬。
這個念頭一出,頓時就更加堅定棄權的決心了。
神女道:「可自由選擇一方。然宋國勢弱,若以弱勝強,所得分數比選擇蒙古一方勝利後多出一倍。」
鐵木真聽到這話,沒有任何怒氣,反而自豪地挺起胸膛。
他們蒙古人強於宋人,若還和宋人一方是同樣分數,那才叫令他們蒙羞!
不過,可惜接下來的舞台和蒙古沒有關系,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了宋與明,宋太宗與明武宗身上。
有看熱鬧不嫌事大者在心中高喝:打起來!打起來!打起來!
朱厚照無視了親爹的瞪眼,嚷嚷著衝上去:「來來來!我們大明這邊派出太師、鎮國公、總督軍務威武大將軍朱壽!」
身為四朝元老,三邊總戎,請柬持有者的楊一清嘆了一口氣,無奈地跟過去。
攤上這麼個頑劣皇帝還能怎麼辦,只有妥協一條路啊。雖然他現在已經致仕歸鄉了。
而這個請柬的第三人,楊一清至交好友焦山寺僧妙福禪師雙掌合十,道一聲:「阿彌陀佛。」閉上雙眼,仿佛對此不忍直視。
那邊,宋太宗趙炅非常驚訝:「大將軍朱壽?在哪?是這個看著六七十歲的老人,還是這個禪師?」
朱厚照跳腳:「我啊我啊!」
他很不高興:「朕即威武大將軍朱壽,他們兩個誰能稱一聲威武?你眼瞎啊!」
宋朝人不理解,宋朝人大為震撼。
你們大明皇帝這麼會玩嗎?好好一個皇帝不做,非要給自己降級,封什麼威武大將軍?
明朝人:「……」
不,我們的皇帝也不是完全這樣,這是個意外。
朱厚照叉腰:「你且看著我們是怎麼打出你望塵莫及的成績吧!」
轉身,就一手拽著一個,衝進光幕裡。
他們選擇的當然是宋人那一方。
朱厚照沒什麼不能當蒙古人的想法——他學韃靼語言的時候,還給自己起了個蒙古名字,叫忽必列。他之所以沒選擇蒙古那方,完全是看不上打順風戰:「本將軍當然要以弱勝強!」
妙福禪師:「阿彌陀佛。」
楊一清被折騰了一二十年,此刻早就淡然以對:「陛下高興就好。」
朱厚照:「不要叫我陛下!叫我朱大將軍!」
楊一清:「……」
算了,你高興就好。
大將軍雄赳赳氣昂昂往襄陽城去,那襄陽安撫使呂文煥見都懶得見他,只隨意撥給他三千官兵,讓這位從京城過來的大將軍自便。
朱厚照先是一驚:「咦,我這大將軍的名號在這裡也使得?」
楊一清思索之後,道:「想來是神女安排的身份,也是,若不如此,我們便是布衣,如何能調兵遣將,守住城池
。」
朱厚照壓抑不住好奇,問道:「但是……應寧你不覺得奇怪嗎?我可是京城來的大將軍,他一個襄陽安撫使居然理睬都不理睬我。」
楊一清淡淡道:「將軍,這裡是宋朝。」
不是明朝。
朱厚照一拍腦袋:「我忘了,宋朝一向看不起武將。雖然呂文煥本人也是武將出身,但正因為是武將,所以更能清楚武將是什麼待遇。」
外面。
李世民:「宋朝一向……」
劉備:「看不起武將?」
兩個人齊刷刷轉頭看向趙炅。
趙炅原本在觀察這個副本,感覺到視線,心頭頓感不妙:「你們看朕作甚?」
李世民望向劉備:「打嗎?」
劉備點頭:「打!」
分別來自兩個身體的兩個拳頭在趙炅眼前放大。
「砰——」
「砰——」
趙炅:「啊——」
趙匡胤轉身,就當沒看到。
——別以為他替對方懟上明朝,就真的對這個弟弟掏心掏肺了。懟明朝是因為對方口稱「弱宋」,但他對趙炅本人,可還有恩怨沒清。
李世民砰砰砰幾個拳頭:「讓你想搶我家叔寶!看不起武將你還好意思出來搶人!你居然好意思搶人!!!」
劉備掏出鞭子,「啪啪啪——」重現鞭打督郵時的場景。
「你若是對雲長好,雲長若想跟你,我也認了!你居然……你一個看不起武將的朝代,還想要我家雲長!你知不知道我和雲長親如兄弟!」
「哎呦哎呦,別打,別打了!哥!大哥!」
趙匡胤捂住耳朵。
「來人!護駕!護駕啊!」
宋太宗的臣子正要上前,趙匡胤面無表情往前一站。
宋太宗的臣子:「……」
算了,你們老趙家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吧。
遂默默低頭,佯裝看不到聽不到。
外面怎麼熱鬧,朱厚照三人都不知道,他們只知道副本是有時間的,三天之後,蒙古人會來攻城,他們只有三天時間想對策。
楊一清道:「既然是幻想作品,想來就和三國演義與真實三國大有不同那般,這一處襄陽絕不能用從史書了解來的知識看待它。」
朱厚照托著自己下巴:「很簡單,既然襄陽城是主戰場,變化肯定出現在襄陽城裡,打聽打聽肯定能打聽到。」
妙福禪師:「阿彌陀佛。」
朱厚照一拍他肩膀:「就你了,阿彌陀佛!僧人打聽消息特別方便。」
妙福禪師:「阿彌……」他頓了頓,行禮:「遵旨。」
沒多久,就打聽到關鍵情報:在這個襄陽城裡,有郭靖黃蓉兩位大俠,尤其那郭靖,是布衣客卿,呂文煥對於襄陽城防的布置全靠這位郭大俠指點。
至於這位郭大俠……
好半晌,妙福禪師才緩緩地說,語氣中盡是不可思議:「聽說此人能飛躍城牆,還能一掌碎巨石。」
朱厚照眨眨眼睛:「有這樣的人,宋朝居然還能輸?」
楊一清平靜指出:「他個人再怎麼勇武,也不過是個被放大一百倍的猛將,猛將救不了國。」
朱厚照眼珠一轉,鬼主意上來了:「應寧啊,這是個求通關的副本,也不是真的需要我們拯救宋朝。」
楊一清愣住,點頭:「確是如此,將軍怎麼突然這般說?」
朱厚照激動地說:「所以,我們只要想辦法讓蒙古退軍,保住襄陽城不被破就行了!」
楊一清茫然:「是……」
朱厚照拉著人就直奔城外。
「等等,將軍,城外有……」
蒙古軍……
楊一清看著一口流利蒙古語和對面交談的朱厚照,整個人都懵了。
水幕之外,大明皇帝們看著朱厚照說自己是蒙古人和宋人混血,自稱自己是:「蒙古人忽必列。」
也懵了。
真·蒙古人,鐵木真和忽必烈簡直顛覆了自己的三觀:「他為什麼能把我們的話說得那麼好?他為什麼那麼清楚我們的習俗?他一個大明皇帝和蒙古人稱兄道弟,談笑風生,這合理嗎?」
他不怕出來之後,祖宗打死他?
第503章 反間之計
朱厚照……還真不怕。
他私底下對著楊一清振振有詞:「怕什麼, 要被打死也是我曾祖父先被打死,我是和他學的!而且,我是主動來當細作, 他是被俘, 在老祖宗那裡, 我也是被誇的那個!」
朱祐樘:「……」
身為朱厚照的父親,他只能對著他爺爺朱祁鎮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並且試圖為兒子說點好話:「爺爺,厚照他被我寵壞, 口無遮攔慣了,他沒有惡意。」
朱祁鎮:「……」
這他祖宗叫沒有惡意?!孩子那麼熊, 就是你這個當爹的寵出來的吧!
朱元璋一拍桌子:「哪裡寵壞,哪裡口無遮攔了,俺覺得厚照這孩子說得都是大實話, 這孩子實誠!」
朱祁鎮:「???」
朱元璋冷笑:「怎麼,朕說得不對?」
朱祁鎮深深吸氣,低下頭去:「太祖所言自是正確。」
……
在蒙古攻城之前的三天內, 朱厚照三人什麼也沒做——哦, 也不能說什麼也沒做, 短短三天,朱厚照已經成功和蒙古將領兀良哈·阿術勾肩搭背, 兄弟相稱了。
楊一清整個人都麻了。
但比他更麻的是帝師楊廷和,拽著朱祐樘的袖子哭哭啼啼:「陛下, 是臣沒能教好太子。」
但就是朱祐樘本人也沒辦法教, 因為他就這麼一個活到成年的兒子, 獨生子, 打也舍不得打, 罵也舍不得罵,其他太子要是敢和大臣說:你不聽我的,等我以後登基了我就收拾你!那這個太子肯定要先被他爹收拾,但……朱厚照是真的有底氣說這話,他爹真的就他一個!沒得挑沒得選。
朱祐樘嘆氣一聲,扶住楊廷和:「朕知道,朕知道愛卿已經盡力了。」
楊廷和哽咽。
楊廷和聽到屏幕裡,朱厚照和他新認的好兄弟說:「你這樣不行,我和你說,你這樣才不是草原的雄鷹,真正的雄鷹要敢於和老虎搏鬥!我就和老虎打過,看到這個傷口了嗎,老虎咬的!」
楊廷和哽咽得更大聲了。
好兄弟兀良哈·阿術驚嘆:「你真的和老虎搏鬥過?」
朱厚照點頭,一口蒙古語說得無比流利,將當時自己和老虎怎麼親密接觸繪聲繪色說了一遍,其中有多少劇情是自我潤色,那就不得而知了。
——絲毫不知道自己老爹在外面聽得呼吸急促,差點暈過去。
而兀良哈·阿術聽完朱厚照的「威武雄壯·勇者無敵·朱·大牛逼·壽打虎」故事,立刻站起身,親自給朱厚照斟酒,大聲稱贊他:「忽必列!你是蒙古的勇士!」
朱厚照一口氣喝完一大碗酒,面不改色把碗往桌上一摔,兀良哈·阿術便又拍手叫好,又給他一條又粗又肥的牛腿,朱厚照直接一手抓牛腿,另外一只手拿出匕首割肉吃,就是活生生一副蒙古人做派,兀良哈·阿術更加相信此人雖是混血,卻一心想著蒙古了。
最有力的證據是,他這三天裡特意讓人不給此人准備清水,只准備馬乳、牛乳,又讓人私底下觀察,發現此人依舊怡然自得,半點偷偷找水的做派都沒有。
這就是蒙古人啊!只有一心向著蒙古的人,才會說蒙古話,飲食習俗都隨著蒙古!宋人做不到這些,宋人沒辦法只飲乳不喝水。
私底下,朱厚照對著楊一清嘀嘀咕咕:「幸好曾祖父被也先俘虜過,不然我也不能知道蒙古人最喜歡飲馬乳。聽說曾祖父當年被俘後,每天只有牛乳、馬乳解渴,逼得他派袁彬去找泉水,也先卻誤以為他們要逃跑,責打之。直到曾祖父過生日那天才有水喝。」
幸好我們大明有堡宗,忍辱負重,深入敵營,取得了珍貴的蒙古人習俗資料,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麼假
扮——朱厚照就是這個意思,楊一清差點求這個小祖宗別說了,你們老朱家的醜聞,是我一個大臣能聽的嗎!
外面,朱祁鎮:「……」瞪不到朱厚照,只能瞪朱厚照親爹。
朱祐樘:「……」
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繼續尷尬而不失禮貌地微笑。
*
朱厚照打獵歸來,打回來一堆獵物,幾十個蒙古兵卒圍在他身邊,為他喝彩。
朱厚照對著兀良哈·阿術喊:「好兄弟,明天一起去打獵嗎!」
兀良哈·阿術為難:「我是主帥,要坐鎮軍營……」
朱厚照痛心疾首:「你這樣不行啊,是你掌控軍營,不是軍營掌控你,事情全都由你處理,你那些大臣……不是,你手下那些將領養來吃干飯嗎?又沒到攻城時候,出去玩玩怎麼啦!」
兀良哈·阿術明顯有些心動了。
而那些蒙古兵卒很明顯想和上官來一些私下相處,方便培養感情與示好,也隨著朱厚照一起攛掇,這個說只是出去游玩一兩個時辰,不打緊,那個說軍中有誰誰誰,但凡出什麼緊急情況,對方也能處理。還有人起哄,想看兀良哈·阿術神妙的箭術,希望兀良哈·阿術能允許他們近距離欣賞其狩獵英姿……
#當你想工作時,朋友叫你出門吃火鍋,喊你上號開黑#
兀良哈·阿術於是准備叫來副將,吩咐他們好好守營,又被熊孩子拉住,熊孩子給他支招:「你這樣不行的,和他們說,他們肯定為了自己不擔責跪求你不要離開軍營——我很有經驗!」
外面,朱厚照的大臣們集體臉黑了。
敢問……您這個經驗,從哪裡刷的?
朱厚照繼續攛掇:「你想出去玩,就要學會先斬後奏。最好就是偷偷出去,偷偷回來,誰也不知道有這件事。不過,這需要對軍營極大的掌控力,還要有極大的威望,哪怕其他人發現這事也不敢聲張,太難了,我們換個辦法,我還有個主意……」
兀良哈·阿術有自己的驕傲,一聽好兄弟居然不相信自己的統帥能力,登時不高興了:「為甚要換!不換,我們就偷偷出去,打完獵再偷偷回來!最多兩個時辰,而且就在附近狩獵,能出什麼事!」
朱厚照:「這……不太好吧。」
兀良哈·阿術堅定:「有什麼不好!走!我這就換衣服,點上幾個打獵好手隨你出去!」
朱厚照大聲道:「好!不受桎梏才是草原雄鷹該有的樣子!打獵好手多帶一些,咱們一起玩鬧,一起大口吃酒,大口吃肉!」
兀良哈·阿術臉色怪異。
他嘴上說著「點上幾個打獵好手」,實際上,那些人都是他的護衛,此人居然還讓他多帶幾個?難道是他想歪了,這人確實沒什麼小心思?
兀良哈·阿術不免為自己的警戒感到愧疚。
對方是真心把自己當兄弟,自己卻防賊一樣防著他。
——當然,愧疚歸愧疚,護衛依然沒少帶,還多帶了三五十個。
兀良哈·阿術想辦法支開巡邏之人,一群人疾馳而出,離開軍營。策馬一二百步後,眾人心中不免升起一番豪情,哈哈大笑,縱聲道:「走!打獵去!」
「走!走!」
……
另一邊,楊一清掐著時間,在朱厚照離開的半個時辰後,滿臉驚慌地去找劉整。
此人原是宋將,被我鐵血大送逼得為了自保,投降元庭,向元庭進言「欲滅宋,必先取襄陽」。
楊一清告訴他:「不好了!郭靖把都元帥擒走了!」
「什麼?!」劉整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已經率先行動,衝出營帳,要去看看兀良哈·阿術還在不在自己帳中。
一去看,果真不在。再派人暗中
搜尋整個軍營,也沒有找到人。
劉整驟忽轉頭看向一直跟在身後的楊一清:「你看清楚了,真的是郭靖?」
楊一清搖頭:「沒有,他動作太快,我只遠遠見一個黑影從都元帥帳中掠出,隱約看他背後好像背著一個人,我進帳中發現都元帥不見人影,才猜那黑影是郭靖——除了他,應當也沒旁人有如此高的武功?」
劉整皺眉:「這事你還告訴了誰?」
楊一清再次搖頭:「誰也沒告訴,只和你說了。」
劉整點點頭,立刻封鎖了兀良哈·阿術不在軍營中的消息。
不管兀良哈·阿術是真的被宋人武林高手抓走了,還是自己有事出去了,劉整這個應對方式都沒錯。
但,有個致命缺陷——他不懂蒙古話。
這在平時不算什麼缺陷,很多蒙古將領也不懂宋話,他們一般都在身邊配一個翻譯。劉整身邊也有這樣的翻譯。可這個翻譯必須跟在劉整身邊,隨時待命。
所以,在碰上朱厚照這個語言天才時,就會出現這樣的差錯——
打獵的地方離軍營不算很遠,再加上打獵一般都是分開打,朱厚照躲開所有人,一路快馬加鞭趕回來,對著守營的蒙古人用蒙古話說:「不好了!劉整聯合襄陽裡的宋人,把都元帥抓走了!」
守門的蒙古士卒看著灰頭土臉的朱厚照,驚疑不定。
「不信你們可以去看看都元帥在不在營帳裡!再去問劉整,他肯定會斥責你們窺探都元帥的行蹤。實際上,他早就和襄陽裡應外合,要把我們一網打盡!」
朱厚照盯著他們眼睛,一字一頓:「劉整……曾經可是宋人將領,屢建戰功,你們真的相信他是真心歸順我們大元?聽聞大宋朝廷早就偷偷派人與劉整接觸,用金印牙符授予劉整漢軍都元帥、盧龍軍節度使,加封燕郡王,前些日子劉整回京,便是因著此事。不信,你們一問劉整便知。」
忽必烈是雄主,用人不疑,沒中反間計,但這些蒙古士卒可不知道事情始末,也不會真心覺得蒙漢一家親。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話用在哪個族群裡都合適。而朱厚照假扮的忽必列,在他們眼裡已經是板上釘釘的蒙古人,信自己族人還是信宋人,在蒙古士卒眼裡,這從來都不需要選擇。
第504章 大局為重
撒謊就是要九分真一分假。
蒙古士卒去問劉整, 兀良哈·阿術在不在帳中,劉整訓斥他們窺探帥蹤時,這些蒙古士卒眼神就不對了。
當他們再問劉整, 大宋朝廷是不是真的給他加封燕郡王, 而劉整告訴他們,確有此事,但其實是大宋朝廷的離間之計時, 這仿佛成了一個訊號,那七八蒙古士卒對視一眼,瞬然對著劉整撲過去,將人按倒在地。
劉整掙扎著扭動身體:「你們做什麼!」
蒙古士卒也將那負責翻譯口語的通事擒下來, 質問他:「他說了什麼!」
通事言:「他問你們為何要這般對他!」
這幾名蒙古士卒大叫:「這個人是宋國派來的細作, 他將都元帥交給了金刀駙馬!」
金刀駙馬就是郭靖,哪怕過去幾十年, 蒙古那邊也習慣於這麼稱呼他。
通事把這話翻譯給劉整, 劉整思索片刻,開口直接道:「他們中計了!一定是那個忽必列干的,他不是蒙古人,他是宋人!」
通事又把此話翻譯給那幾名蒙古士卒, 那些士卒疑信參半, 卻更加不願意放人, 只說:「那就等等,等都元帥回來, 或者金刀駙馬那邊派人來談條件!」
通事心裡一咯噔,曉得他們為何不放人。
如果劉整是細作, 他們這麼做就是立功。如果劉整不是細作, 他們也怕現在放人會讓對方在脫困後拿下他們, 倒不如再等等,如果能等到都元帥回來,他們也有個靠山,如果都元帥真被郭靖抓去,他們至少也能拖出個辦法來。
至於會不會影響元宋戰爭和攻打襄陽的戰略……
說實話,這年頭大多數士卒打仗不是為了國家,而是為了自己,他們沒那麼多大局觀,他們只關心這件事情對他們有沒有利。
通事把這些分析和劉整一說,劉整正打算應允他們,只要放人,他既往不咎,軍帳外面傳來喧嘩聲。
好幾個蒙古士卒闖進來,看到劉整被捆綁這一幕,登時放聲大喊:「劉整叛元了!劉整果然背叛了!」
外面營地更加騷亂。
此時本來劉整大喝一聲,再做過解釋,此事也能很快平息。但在如此必須爭分奪秒之際,他只能不解地問通事:「他們在喊什麼?」
等通事從驚詫、痴掙、醒悟這一通情緒中脫出,作出翻譯時,最佳解釋時間早已過去,軍帳外面亂作一團,還有個會蒙古語的某朱姓內奸在不停嚷嚷——
「不好啦!劉整叛亂啦!」
「不好啦!都元帥被抓走啦!」
「不好啦!襄陽兵馬打過來啦!」
整個軍營好似炸了鍋,被攪成渾水,許多士兵如無頭蒼蠅那般亂轉,不知自己如何是好,何去何從。
就在這時,他們都元帥的好兄弟,打虎的好漢子——忽必列突然冒出來,怒氣衝衝把好幾個瓦罐一摔,清脆碎裂聲讓亂糟糟的軍營迅速安靜下來。
他們都看向朱厚照。
朱厚照滿臉怒容:「你瞧瞧你們像什麼樣子,還是所向披靡的大元軍隊嗎!像如今這樣,若真有宋軍進攻,你們豈不是立刻就丟盔棄甲,跪地求饒!」
不少士兵羞愧地低下頭。
朱厚照咬牙切齒,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說實話,我也不知如何是好,畢竟我也沒領過你們作戰,你們也不會服我。」
像是時間突然定格,蒙古士卒們的恐懼、驚慌、不知所措皆停止在臉上。
他們也同樣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做。
有士卒平日裡和朱厚照交好,此時忽而出聲:「忽必列!你說該怎麼辦吧,我們聽你的!」
其他蒙古士卒眼睛一亮,大聲喊:「是啊!忽必列,你拿個辦法吧!我們聽
你的!」
「我們聽你的!」
「聽你的!」
這些聲音一開始還稀稀拉拉,到後來已經從前到後連成一片,聲勢浩大。
朱厚照心知這些人之所以會這樣,絕對不是感受到他身上有龍氣,對他納頭便拜,他們只不過是為了自保。
他們需要一個主心骨。倘若他朱厚照沒有異心,且是個領兵奇才,他們也能跟著他拿到軍功。
倘若他朱厚照確實有異心,或者帶領他們作戰失誤,元朝廷那邊也不至於把所有士卒都殺了,只會誅首惡。
——小人物求生的智慧。
朱厚照哼笑一聲,揚起雙手:「好,蒙各位厚愛,我忽必列就暫領指揮一職。」
蒙古士卒漸漸安靜下來,等著他指揮。
「都元帥被擒之前,已定下進攻襄陽的指令……」
朱厚照瞧著這些士卒臉色不太好,明顯在抗拒卻又不敢出聲,微微一笑,改口:「但是,我忽必列自認沒有都元帥的威望,也沒有都元帥在軍事方面的天資,攻打襄陽萬萬不可。」
蒙古士卒們聽到這話,相互間對視一眼,都能看到臉上那意外的神色。
同時,也能看到表情中夾雜著驚喜。
朱厚照接著說:「不求有功,但求無過,不如趁著襄陽城中尚未作出應對,我們立刻拔營,往北方疾馳二百裡,再派人回京,請國主定奪?」
蒙古士卒頓時歡呼起來:「好!」
……
外面,朱元璋認真地審視著這一幕,禁不住跟著道了一聲:「好!」
花花轎子人人抬,就有漢朝皇帝微笑著說:「明皇好福氣,此子雖長於內庭,卻有帥才,定為開拓之主。」
朱元璋好不容易止住喜意,一聽這話,便又大笑起來:「多謝!」
……
有其他通事跟在妙福禪師和楊一清旁邊,為他們翻譯那些蒙古話。
「阿彌陀佛。」妙福禪師聽完後,看向老友:「主上竟真的懂領兵?」
妙福禪師雖然不太懂軍事,但他也清楚,統帥如果能明確把握住軍心,讓軍隊心甘情願去做同一件事,這才能絕對不可多得。
楊一清微微往妙福禪師那邊傾身,壓低嗓音不讓那蒙古通事聽見:「主上確實領過兵,不過是偷跑到邊關,化名朱壽……」
「偷跑?!」
「咳咳,他想御駕親征,但大臣們不許,欲死諫,他就從京城跑了。」
「為什麼不……噢!」
「沒錯,是你想的那樣,我們也怕,怕他像上一個御駕親征那位那樣,一不小心北狩了。」
妙福禪師凝重點頭。
那確實,誰也不敢賭。
包括那些蒙古士卒,他們也不敢賭。
打襄陽,固然打贏了是天大的戰功,可他們不敢賭這個忽必列一定能帶領他們成功,所以在忽必列說大家先後撤,找個地方躲上一躲,向朝廷那邊請求支援時,沒有人不同意這個辦法。於是,整個軍營飛快動起來,用著比以往還快一倍的速度,迅速收拾好東西,拔營,後撤。
浩浩蕩蕩一個軍隊朝著北方行駛而去。
另一邊,兀良哈·阿術狩打到不少獵物,三只獐子,六只兔子,一只麂子,還有兩只傻狍子。
他得意地向近衛們炫耀:「我這手箭術如何?」
近衛大呼:「都元帥箭術無雙!」
兀良哈·阿術往周邊掃了一圈,親昵地問:「我那好兄弟呢!有誰知道他打了多少獵物?」
所有人都搖頭,直言不知。
兀良哈·阿術也沒當回事,只把獵物當眾分一分,自己留下一頭傻狍子,對眾人說:「千萬別和忽必列說我
打了那麼多獵物,他總是自豪他的狩術,不可使他丟臉。」
近衛們齊齊應聲。
兀良哈·阿術又道:「走!找找我那好兄弟在哪!」
然而找來找去都找不到,近衛之間便傳出了不少細微響動,都在說那忽必列有蹊蹺。
兀良哈·阿術眉心擰了擰,下令:「先回營地!」
他不太擔心會出什麼問題,營地裡還有其他將領,尤其是副將劉整還在,只要稍有騷動,劉整自然能夠將其壓制。
至於宋軍進攻,那就更不可能了。
他這個狩獵地方是特意選的,能夠觀察到營地周邊的狀況,倘若真有戰事,絕不會如此風平浪靜。
兀良哈·阿術很自信,直到他帶著下屬們回到軍營門口。
兀良哈·阿術:「???」
「我那麼大一個軍營呢?!」
……
闖關隊伍:楊一清,朱厚照,妙福禪師
所屬朝代:明
闖關分數:十四分(滿分三十)
闖關評價:別出心裁,將元朝大軍誘往別處,致使襄陽城在規定時間內不曾被破。然,終究沒解決掉隱患,兀良哈·阿術尋到軍營後,重新接手軍隊,對襄陽城圍而不攻,三個月後,城破,郭家除次女外,皆殉國。
……
排行榜:
1.(明)楊一清,朱厚照,妙福禪師
2.——
3.——
……
8.——
9.——
10.——
……
朱厚照看到這個分數,其他人都以為他要懊惱,或者要鬧騰時,明武宗臉色沒有一絲變化,笑容燦爛地對著朱元璋一躬身:「老祖宗,不守城,用計將元人軍隊調走,可得十四分,接下來的隊伍,比起守城卓絕的將領,最好能選擇可以正面擊敗元軍的名將。在元軍三日,我還觀察到元軍的一些軍情,稍後一一整理給老祖宗。」
雖然觀眾可以通過水幕看到軍營,但終究不如身臨其境那個人觀察得細致。
宋太宗趙炅臉上本來還留著譏笑,此刻盡數僵住:「你是故意的?!」
故意去元軍軍營,故意打出不高的分數?只為了刺探情報,好讓明朝其他隊伍能更快地擊破敵軍?
但這不是一個性格衝動,不服輸又無法無天的小子嗎?
朱厚照瞥了他一眼,驕傲地抬頭挺胸:「我可是威武大將軍!」
為將者,當以大局為重!
第505章 以死搏生
朱元璋親自給他倒酒, 熱騰騰的酒氣醺熱了朱厚照雙瞳。
他聽到老祖宗對他說:「厚照,我朱家白虎!」
朱厚照控制不住自己表露出滿臉愕然。
似乎他從來沒有得過這樣的誇獎。
僕地,他接過酒碗, 大口大口往口裡灌酒,酒液流過下頷, 濕透衣衫。而後跳起來,似乎想要歡呼,卻又不知什麼緣由, 左腳踢到右腳, 沒能控制住身體,摔到地上滾了好幾圈。
「陛下!!!」楊一清連忙要去扶。
然而朱厚照已經飛快地起身, 拍拍身上土, 嘴角不由自主咧開, 朝楊一清,朝自己其他大臣們傻笑:「嘿嘿!嘿……嘶——」
摔出來的傷口傳來疼痛,他一陣齜牙咧嘴, 臉上卻依然帶著傻笑。
*
水幕恢復成黑屏已經許久,宋朝名士卻一直在沉默。
他們有預感,他們可能要輸了。
在相差無比的情況下, 情報就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明朝有敵方情報,宋朝卻沒有, 這就是差距。
哪怕他們這邊也出一個會蒙古語的隊伍潛進元軍, 也很少有人能有朱厚照那樣高的交際能力。
趙匡胤異常平和地笑, 不慌不忙安撫自己人:「無妨,盡力即可。」
他掃視四周, 詢問:「誰有信心上前去比一比?」
三局兩勝, 他們再有情報又怎麼樣, 只要宋朝能贏兩場就行!
讓誰去呢?
曹彬?潘美?楊業?或者朕自己上?
「太祖!」一名大小眼將軍站出來,聲音鏗鏘有力:「岳飛願往!」
「不行!」
「不可以!」
「再等等!」
一連好幾個人,好幾聲拒絕,足足數息這些拒絕的回音才終於停下。趙匡胤代表他們告訴岳飛:「此人才得了十四分,若是讓岳飛你去和他比,豈不就是田忌賽馬,正中他們下懷?」
岳飛便問:「那要派誰去呢?」
趙匡胤又開始思索起來。
他其實不太想派太好的武將,包括他之前想的曹彬、潘美、楊業,乃至他自己,他都覺得派上去虧了,可又怕派得差了,連關都通不過,談何得分。
卻在這時,又有人走出來,從容一行禮,道:「辛棄疾請戰。」
趙匡胤正要拒絕——理由和之前一樣,田忌賽馬,輸家輸的原因就是被對方用下駟比了上駟,他們怎麼能犯一樣的錯誤。
辛棄疾笑容看似溫和,說的話卻是硬邦邦:「太祖皇帝,恕某直言,每一場勝利都很重要,大宋又非只有一匹上駟,若總是想著用最少損失拿下勝利,只會顧此失彼,因小失大。太祖皇帝也是打天下的人,怎會不懂這個道理!」
宋孝宗後退半步,駭怪地看著辛棄疾。
這歸正人脾氣居然這麼硬?幸好是個簽判,不在臨安為官,否則還不得天天向他上奏,逼他北伐?
辛棄疾對宋孝宗的心思一無所知,他只是在心裡暗暗對趙匡胤道歉——因為他真的很需要這個機會。
在他收到請柬的時間點,他的國家由於北伐失利,符離大敗,和金國簽訂了「隆興和議」。他的官家本來有一顆重用主戰派,想要收復失地的心,卻因為這場戰爭的失利而懦弱不前。
他需要一場勝利,向宋人證明金人並非不可戰勝,就算岳武穆不在了,他辛棄疾亦能扛起抗金大旗!
眼前這個副本就很合適。
對手是滅了金國的蒙古人,並且朝廷全在關注著這裡,只要他能堂堂正正贏一次……贏一次就好!後面兩場比試至關重要,肯定很多人爭奪,他不一定能搶得過
,只有這一場,是他一定能爭到手的!
辛棄疾只覺得好像有一粒胡麻大小的蟲子,在他心底鑽來鑽去,癢癢的,一股騷動促使他咬緊牙關,對著趙匡胤一拜到底:「棄疾請戰,求太祖成全!」
趙匡胤一時遲疑,就聽到轟咚一聲響,辛棄疾朝著他行五體投地大禮,額頭貼著地面:「棄疾請戰,求太祖成全!」
趙匡胤急得把人扶起來,道:「何至於此!你若想戰,就去吧!」
辛棄疾聽了這話,唇角忍不住微微往上翹,露出一個小小的微笑:「謝太祖成全!」
趙匡胤看了他一眼,嘆氣之後,轉身拉過宋孝宗的手,蠻橫地說:「朕今天就在這裡和你說清楚,進去之後,一切都聽辛棄疾指揮,哪怕他要你自盡鼓舞士氣,來一出哀兵必勝,你也要聽他的。你若以皇帝身份壓他,非要指揮他行事,老子就廢了你這個皇帝。」
趙匡胤冷冷地說:「朕身為太祖,多少還是能決定我趙家皇帝這個位置上,可以坐誰。」
宋孝宗哢嚓哢嚓刮著自己的指甲,低頭應是。
趙匡胤又看向這個隊伍的第三人:「至於你……」
那是一個右眼角長有七顆黑痣的儒生,還沒自報姓名,趙匡胤不認識。
儒生拱手:「朱熹見過太祖。」
趙匡胤呆了片刻,忍不住問:「你不算名人?」
怎麼會和辛棄疾擠一個請柬?
朱熹「唔」了一聲,十分無所謂:「興許是乾道元年的我不過一布衣,名聲尚未達到永垂青史的地步。此前我有看到紹熙元年的我,或許他有請柬。」
宋孝宗禁不住扭頭看了朱熹一眼,心中只覺可惜。
辛棄疾這人脾氣真的特別硬,他這個當皇帝的讓他用請柬帶另一個人,辛棄疾直接就拒絕了,一定要填上好友朱熹的名字。也不管朱熹當時已是辭職回家,遠在崇安。
萬一請柬有距離約束呢!萬一請柬非要被邀請者當面同意,而非是填了姓名就能一起帶走呢。若是如此,豈不是浪費了一個名額?
宋孝宗心中有怨懟,但他不敢現在發出來。
趙匡胤得知這儒生是朱熹,放心了:「如果是你,便不用擔心辛棄疾後方不穩了。」
辛棄疾自豪地說:「元晦一心抗金,他只會支持我。」
朱熹之所以辭官歸隱,就是因為其反對隆興和議,向宋孝宗面奏外攘夷狄之復仇大義,然而宋孝宗被打沒了心氣,沒有采納朱熹的主戰思想,導致朱熹心灰意冷,遠離朝堂。
而如今……
朱熹向著辛棄疾這邊側了側頭,笑著說:「是的,吾友,吾定會助你一臂之力。」
*
還是那個劇本,還是那個工具人襄陽安撫使呂文煥,撥給了辛棄疾三千官兵。
上一場,朱厚照沒用上這三千官兵,但辛棄疾不一樣,他把這三千官兵收攏起來,開始操練。
好友朱熹好奇:「幼安,難道你只需要訓練三天,就能讓這些士兵如臂使指?」
宋孝宗一下子激動起來。
如果是這樣,抗金也未嘗不可。辛棄疾居然是這樣一個練兵奇才嗎?
「真的嗎」三個字才湧上喉嚨,宋孝宗就聽到辛棄疾無奈的話語:「怎麼可能,三日訓練出一支如臂使指的軍隊,那是只有神仙才能做得到的事。」
「那你……」
「我只是想讓他們認一認我這個將領,逼著他們到時候跟我一起衝。」
外面。
霍去病:「衝?」
李靖:「難道他想……」
孫武:「必是如此了!」
懂軍事的人已經開始圍在一起討
論辛棄疾這樣做的可能性。
不懂軍事的人眼中滿是迷惑,開始無聊地晃腿。
副本之中,三日轉瞬而過。
歷史上,元軍應該是通過攻下樊城,迫使襄陽壓力大增,最後守將不得已開城投降,但在這個幻想副本裡,元軍是預備直接攻破襄陽。
兀良哈·阿術率領十萬大軍圍困襄陽。襄陽水路多,是以,其中有八萬是水軍,由劉整率領。
但就算只有兩萬陸卒,在其他人看來,辛棄疾想以三千破兩萬,不太容易。歷史上確實有不少以少勝多的場面,但那些人要麼是所帶士兵已經與他經過了長久磨合,人少卻聽指揮,要麼是士兵對將領十分有信心,願意追隨他衝鋒。可辛棄疾兩樣都不沾,他那三千士兵對他不熟,他也沒有什麼威望能讓對方堅信跟著他衝陣可以活下來。
卻在這時,兩道聲音脫口而出:「不!有辦法!」
大眾齊刷刷看過去,發現說話的二人分別是韓信與項羽。
韓信慢條斯理地攏著衣袖,垂下眼去,顯然沒把這些目光當回事。
若說韓信是內斂的傲,項羽就是張狂的驕,面對這些目光,他用眼神一個個挑釁回去,就差直接約人干架了。
項羽的亞父範增干脆利落地闔目不去看。他累了——尤其是看過史書之後,心特別累。
*
襄陽之外,士兵泱泱。
宋孝宗站在城頭,第一次面對這麼多敵軍,只能看到軍隊的頭,看不到軍隊的尾,烏壓壓一片人頭,幾乎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他的腿都在發抖。
身後,朱熹愧疚地輕語:「官家,草民得罪了。」
宋孝宗惱怒地嘲他:「強逼官家上城頭觀戰,你也知這是得罪。」
朱熹只是與宋孝宗說:「官家若氣,待出副本後草民任由官家處置,可現在草民只想請官家好好看看……」
看看你的臣子願為那一絲主戰希望,去以死搏生!
蒙古大軍左側,一處樹林中,隱匿著一支不過三千人的隊伍,為首的將軍面容堅韌,眼神中蘊含著一股不達目的絕不善罷甘休的狠意。
他要贏!他一定要贏!
而他身後,這支隊伍裡的士兵並非戰意凜然,更多的是恐懼,因為襄陽城大門緊閉,他們沒辦法逃回城中。
他們只能跟著辛棄疾去衝陣。跟不上,就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