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櫻木桑過生日
接下來的訓練,裡包恩把京子和小春喊到了澤田綱吉的家裡,儘管澤田綱吉覺得這訓練就是在打掃房屋,但是在裡包恩的威逼壓迫下也不得不埋頭苦幹,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等到回房間的時候,已經到了深夜了,澤田綱吉深歎了口氣,只覺得腰酸背痛,不過還好明天是週末,可以好好休息一天了吧——大概?
澤田綱吉更加苦愁深恨地擺出了一張哭喪臉。
自從鬼畜大魔王來到這之後,哪一個週末他是能夠好好休息的?
「你還沒睡嗎?」話說出去,澤田綱吉就想拍一下自己的腦袋,看著在床上看教科書的櫻木桑就知道她肯定沒睡了,而他還問出這種問題。
「嗯,等你一起睡。」櫻木桑點了點頭,視線並沒有從書本上移開,而少女的右手還拿著中性筆,認真地在教科書上做著筆記。
「那睡吧,也不晚了。」澤田綱吉聽著櫻木桑的話,雖然聽了很多次也覺得習慣了,但是看著躺在床上的黑髮少女,總覺得臉還是有些發燙的感覺。
「唉,竟然這麼快就沒電了。」澤田綱吉想看一下時間,將課桌上的一塊懷錶拿起,眉頭微皺,發現懷錶已經沒電不走動了。
這塊懷錶,外表看上去有些精緻的花哨,像是女孩子喜歡的玩意,但手工也有些粗糙,因為這是上一次去電動遊樂場贏來的獎品。
雖然說澤田綱吉並沒有指望這個獎品品質有多好,不過算起來好像也沒有多少天就沒電了。
「劣質產品。」坐在床上的少女的視線從書本上移開,抬了抬頭看向澤田綱吉的手中的懷錶,然後言簡意賅地出聲了。
想想遊樂場裡送的也不會是什麼好的貨色,想想憑空出現的系統也不會是什麼好的福利。
【統統激動提示:不要舉一反三地帶到統統身上來啊!信不信統統一手滑,腹肌大外送!】
澤田綱吉歎了口氣,雖然說的確認同櫻木桑說的,但是好歹是上一次和大家一起贏來的獎品,自然捨不得扔掉,那抽空去換一個電池吧。
「送我吧?」
「嗯?」
澤田綱吉手上握著懷錶,本來想放進抽屜的動作停了下來,有些詫異地看向櫻木桑。
「可以送我嗎?」
櫻木桑將手中的教科書放下,墨綠色的瞳仁認真地看著澤田綱吉。
「當,當然可以。」
澤田綱吉點了點頭,不自主地連回答都結巴起來,但著實有些驚訝,這好像還是第一次櫻木桑問自己要什麼東西,但是褐發少年卻有些糾結了,只是覺得→這個禮物真是拿不出手啊!
不管怎麼說這也是第一次送櫻木桑禮物!
交往後的!第一次!送女朋友禮物!
竟然,就是送了一個壞掉的!劣質的!免費的!懷錶!
澤田綱吉內心1:有我這麼做男朋友的麼!
澤田綱吉內心2:沒有!
澤田綱吉內心1:敢不敢送個親手買的認真挑選的禮物!
澤田綱吉內心2:晚了!
澤田綱吉內心1噴血失血過多而死。
澤田綱吉內心2淹沒於血海中溺亡。
GAME OVER.
櫻木桑聽到澤田綱吉同意了,淺色的唇揚起了一個燦爛的弧度,然後從床上跳了下來,沒有理會褐發少年臉上糾結的神色,就將懷錶從少年手裡搶去了。
「小桑,如果你喜歡的話,我可以送你一個新的懷錶。」
少女的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手中緊握著懷錶,的確是很喜歡的樣子,澤田綱吉看著更加覺得不好意思,而且,希望自己能親手送個能讓小桑這麼喜歡的禮物。
「沒關係,可以用。」櫻木桑抬了抬眼,將懷錶置於手心給澤田綱吉看。
「咦?」澤田綱吉驚訝地看著一秒一秒走動的懷錶,明明剛才看不是沒電了嗎?還是說……澤田綱吉看向了櫻木桑,這也算是幻術的一種嗎?
櫻木桑給澤田綱吉看過之後,便將懷錶收了起來,然後躺在了床上又細細地觀賞著懷錶,明明做工好不精緻的懷錶在少女珍愛的視線裡似乎都成了做工精湛的藝術品。
澤田綱吉有些微愣著,看著躺在床上仍舊在把玩懷錶的少女,總覺得有些什麼不對。
一般情況,小桑好像不會問我要些什麼的。
今天這樣,主動要我送她懷錶,就像是在索求禮物一樣。
禮物……
「小桑?」澤田綱吉站了起來,走到了床鋪邊坐了下來。
「嗯?」櫻木桑挑了挑眉,看著坐在床沿的澤田,往旁邊挪了挪,以為澤田綱吉想要休息了,給少年讓出了一半的空位。
「今天,是你生日?」澤田綱吉猶豫地問了出來。
櫻木桑愣了下,把玩懷錶的動作停了下來,墨綠的瞳仁裡帶著詫異的神色看向澤田綱吉。
澤田綱吉歎了口氣,伸手糾結地抓了抓自己的頭髮。
看著櫻木桑這表情就知道自己肯定猜對了,啊啊啊,還好自己猜對了,否則就被櫻木桑這麼敷衍地混過去了。她只是說要自己送他這塊壞的懷錶,這太不明顯了吧,怎麼可能會猜到是她的生日啊,這麼重要的日子怎麼沒說出來!
→不對,我的確猜到了。
「阿綱真是,什麼都能猜到。」有些慌神的櫻木桑勾起了唇角,眉眼裡滿是燦爛的笑意。
「生日你竟然不早點告訴我!」澤田綱吉不明白櫻木桑怎麼突然間笑得這麼開心,只能無奈地看著少女,如果不是自己說出來的話,恐怕今年的生日就這麼平常地過去了吧。
「你不是知道了嗎?」櫻木桑挑了挑眉,然後將手中的懷錶抓緊了,「這個是生日禮物,不准收回去。」
這下子,澤田綱吉有些深惡痛絕地看向那塊懷錶了。
這算哪門子的生日禮物!實在是太沒有誠意了啊!
澤田綱吉看了看窗外,夜幕沉重,星點的燈光顯得寂寥的街道上更加的空曠。
現在外面還有蛋糕店開門嗎?
如果現在出去,說不定運氣好能找到一家還營業的蛋糕店吧。
感覺到右手上覆上了溫度,澤田綱吉看到櫻木桑的手指緩緩嵌入了自己的指縫之間,微微收攏了一下,手心的溫度格外的溫暖,熱意傳導,讓澤田綱吉覺得世界似乎一瞬間跌入了一片溫暖。
真是很奇怪,這麼溫暖的一個女孩子,卻是這麼執著地把自己當成她的光。
「能收到這個生日禮物,我已經很開心了。」櫻木桑伸手握住了少年的右手,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
澤田綱吉看著笑著的少女,有些無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平日裡表情一向認真冷淡的少女今晚卻格外開心,就是因為收到了那個懷錶嗎?
澤田綱吉想說,不夠,一點都不夠。
一直作為幽靈陪伴在自己身邊的櫻木桑,上一次過生日到底得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不管怎樣,都想和櫻木桑一起慶祝她的生日。
「明天,去約會吧。」
澤田綱吉思考了一會兒說了出來,並沒有疑問的感覺,想來是相信少女一定會答應的。
「你不是答應京子她們,明天要去打敗踢館的人嗎?」
櫻木桑詫異地看向綱吉,難道在自己做題的時間裡,澤田綱吉就強大地搞定了?
澤田綱吉的臉色瞬間消沉了下來,身後的背景打上了濃厚的陰影。
對啊,竟然忘了,還要打敗那些踢館的人。儘管曾經的確打敗了瓦裡安,但是澤田綱吉仍然覺得自己的武力值依舊是那麼廢柴,沒有進入死氣狀態的話,即使遇到一般人也只有被揍的結果吧。
說到底,澤田綱吉還是沒想通,自己到底怎麼成為彭格列十代目啊!
「我會,儘快打敗他們的!」澤田綱吉反握住少女的手,既然瓦裡安都被自己打敗了,踢館的那些人一定也可以打敗的吧。儘管心裡不太確定,少年還是皺著眉鬥志昂揚地說了出來。
「大概,好的,吧。」櫻木桑看著少年臉上堅決的神情,猶豫地回復。
澤田綱吉糾結地看向櫻木桑→不要回復地這麼猶豫啊!
櫻木桑默默躲開少年怨念的視線→這還不是因為你太廢柴了麼?
澤田綱吉悲催臉漸漸石化→明明之前鼓勵我的人不一直是你嗎?
櫻木桑好心地摸了摸臉蛋→沒事,我不嫌棄你。
澤田綱吉突然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擺脫不了廢柴的稱號了。
不過——眼神交流技能神GET√!終於自己也從獄寺那裡學來了這個技能了!
「好了,睡吧。」櫻木桑也困了,將教科書遞給了澤田綱吉。澤田綱吉接過書放在了課桌上,然後關上燈,摸索著爬上了床。
剛躺了下來,少女的身軀就主動地湊了上來,一隻手抱住了自己,腦袋靠向了自己的肩膀,像是在尋找著舒服的姿勢,過了一會兒,少女終於安分了下來,呼吸緊貼著自己的頸脖,平穩的呼吸聲讓人覺得很安心。
澤田綱吉僵直地躺在床上,等少女找好了姿勢後,身體才漸漸放軟下來。
「小桑。」
「嗯。」
「生日快樂。」
「嗯。」
房間裡,少年少女輕聲的對話讓房間裡透著一種輕柔的氛圍,如水的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處在地板上灑下了淺淡的銀輝,柔和而又美好。
【統統疑惑提示:少女,難道生日好機會,你難道不索吻!不壓倒!不禽獸麼!】
櫻木桑:我想通了,柏拉圖的精神戀愛才是最美好的。
【統統震驚提示:開!開什麼玩笑!你這讓不能看A/V,G/V的統統怎麼活!少女和澤田少年的激情現場直播是統統唯一生存的動力啊!】
櫻木桑:你可以去死了。
【統統恍然提示:怪不得少女十年後才懷孕,真是太不給力了!】
櫻木桑:……
【統統任務獎勵:被咬腹肌的獎勵贈送限量LOVELOVE半透明風蕾絲純白比基尼一套,統統好基友友情贊助!不要大意地上吧,少女!】
於是,即使脫掉了眼鏡的櫻木桑,都能看到兩件模糊的黑影憑空地出現在了半空中,然後飄飄然地掉在了——澤田綱吉的臉上。
「咦?什麼東西?」澤田綱吉覺得臉上飄了個冰涼的布料,有些奇怪地伸手摸向臉。
只是手還沒碰到臉,身邊躺下的少女突然間動了起來,一把抓住了自己的手,然後一個翻身跨坐在了自己的腰上,臉上不知名的布料被拿開扔掉。
澤田綱吉睜眼,模糊地透過微光看到櫻木桑正壓在自己身上,少女的手緊抓住自己的手腕,黑色的長髮零散地披散在了自己的肩上,儘管看不清少女的神色,那雙瞳仁裡卻似乎帶著一些慍怒?
澤田綱吉一怔,完全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剛才,幹了啥?
「來吧,長夜漫漫,我們做些十八禁的事吧。」絕對不會讓你看到地上飄的是什麼東西的!
「……哎,等,等等!我,我們都才十四啊!」這突然的哪跟哪啊!
「沒事,我不介意。」
「但,但是……小桑,你,你冷靜!」
「十年後懷都懷了,你還害羞個什麼。」櫻木桑扯著澤田的衣領。
「你都說了那是十年後啊!」澤田死死抓緊衣領不放手。
「今天可是我生日。」櫻木桑使出了殺手鐧。
「……」澤田默默看著櫻木桑,然後鬆開了手。
「哢嚓。」
門突然打開,穿著粉紅色睡衣的裡包恩站在門口。
看了看地上,淩亂的白色蕾絲透明的比基尼。
看了看床上,櫻木桑跨坐在澤田綱吉腰上,少年的衣領被扯開,一副任君採擷的表情。
裡包恩黑黝黝的眸子盯了床上一會兒,最後終於說出了無數次小說中的經典臺詞:
「你們繼續,我走錯門了。」
第五卷:十年未来卷
第50章 櫻木桑十年後
醒來後,澤田綱吉一大早就被鬼畜大魔王拉出去特訓了,櫻木桑百般無聊地在家裡看著教科書。
明明周圍的禍害們心思完全都不花在學習上,我這般用功到底是要鬧成哪樣?
所以大清早的,櫻木桑便開始糾結起了奧秘的學習的意義。
為什麼要學習?
一,身為學渣阿綱的女朋友,必須得作為學霸互補。
二,不能被獄寺隼人比下去。
三,堅決不能被獄寺隼人比下去。
四,當二三做到之後,一可以忽略。
這樣想著,櫻木桑頓時覺得鬥志昂揚,手指推了推筆尖,黑筆在手上靈活地轉了一圈,總之努力學習什麼的一定是正確的!
【統統機智提示:少女啊,統統好無聊。】
櫻木桑:無聊和機智到底有什麼聯繫……o(╯□╰)o
【統統傲嬌提示:既然少女誠心誠意地發問了,那統統就大發慈悲地告訴少女——有個漢紙,介紹完他是比諾曹後,他的鼻子變長了,請問他是不是比諾曹君?】
櫻木桑:完全沒有聯繫o(╯□╰)o
【統統溫馨提示:少女,統統最近很頹廢。】
櫻木桑:說,你想幹嘛。
【統統溫馨提示:木有小說看,統統連攻略澤田少年的猥瑣,咳咳,有愛任務都想不出。】
櫻木桑:你本身的存在已經足夠體現猥瑣的真諦了。
雖然是這麼說著,櫻木桑也突然發現自己的確好久沒有去批發新的小說了。於是拎拎包,就出了門向書店走去,反正週末出去逛逛也好,而且說不定可以故意偶遇澤田綱吉什麼的。
可惜,這回倒還沒來得及故意偶遇澤田綱吉,櫻木桑倒是偶遇到了另一個人。
手中拎著一袋書的黑髮少女,默默地站在假髮店門口,看著店裡面一個高大的漢紙頂著一頭孔雀色的長假髮,此時正湊在鏡子前自戀地欣賞著。
男人將假毛的劉海撫平,然後眯起了眼睛在鏡子裡細細打量著自己,一邊甩手將長髮在空中飄出一個完美的弧度,臉上滿是滿是高大上的傲嬌表情。只是當那個男人的眼神不小心瞥過窗外,看到某個面無表情的妹紙時,身體立刻僵硬,一副晴天霹靂的樣子。
該怎麼說呢。
丫的,這當真是冤家路窄。
每次路過假髮店都能看到那個控直發的漢紙在賣萌。
當看到假髮店裡的漢紙火急火燎地將假髮扔地上,然後飛奔著沖到自己面前時,已經是一副世界末日的絕望表情,那個男人慌慌張張地搭上自己的肩膀,卻是支支吾吾地沒有說話。
「喲,持田學長又來幫妹妹買假髮了啊。」櫻木桑神色淡定地看著持田。
「嘎?」持田張大了嘴,一時間驚在了原地。
「喲,持田學長真是好哥哥。」櫻木桑鄭重地拍了拍持田的肩膀,「請學長繼續加油。」
「好,好的吧。」持田頓了頓,才發現自己兩隻手都抓住了少女的肩膀,似乎自己這反映太誇張了點。反應過來的持田立馬鬆開了手,然後清咳了兩聲,卻是一臉正經地站好。
【統統溫馨提示:劇本難道不應該是,持田掙脫了假髮子的懷抱,然後滿臉懊悔地沖向了少女大喊,「你聽我解釋!你聽我解釋!解釋!解釋!」而後少女淚流滿面地甩開持田的手咆哮,「沒想到你竟然和我最好的朋友假髮子在了一起!我不聽!我不聽!啊!我被車撞了!」】
櫻木桑:夠了,你的狗血劇本可以再奇葩一點!假髮子是誰啊!還有,我的身體和心臟都是完完全全屬於機智可愛善良純潔軟萌易推倒的澤田綱吉的!
【統統溫馨提示:都是因為最近木有看小說!統統腦漿裡都木有新梗的存貨了!】
櫻木桑:什麼時候才能改掉不再看這些青春腦殘系列小說的愛好?
【統統鄙視提示:你倒是好意思說統統,統統[嗶——]了你喲。】
「那個,小桑……」持田看著站在眼前的少女,拽了拽頭髮,然後臉頰帶上了紅暈。
「嗯。」櫻木桑點了點頭。
「你看,既然這麼有緣的遇到了,那麼就去約會吧。」持田雙手猛地握住櫻木桑的手,然後一臉認真莊重地看著少女。
「我和阿綱有約了,牽手,約會,接吻,同居的事情都做過了。目測十年後會懷孕,結婚什麼的如果今天的十年後還沒結婚,那十年後的我肯定已經趕鴨子上架地把澤田綁架去教堂了,所以持田學長……你懂得?」櫻木桑一長串的話好無停頓地說了出來,表情一點沒有不自然,然後看著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直接石化的持田,默默地將雙手抽出,然後轉身,轉身的刹那一溜煙地跑開。
所以說,事實證明,跑路的時候一定要膽大心細,淡定自若。
否則就會不小心撞到某個事物,而這個時候,往往就會被稱為——命運的邂逅。
於是,此時時間定格了。
被撞倒的藍波和櫻木桑,大哭的藍波,散落的書籍,暈乎的櫻木桑,還有天上冒出來的十年火箭筒。
對於,第三次被火箭筒砸到,櫻木桑表示:呵呵。。。
醒來之後,櫻木桑睜開了眼睛,視野裡一片白色,鼻息之內有種淺淡的消毒水的味道,掛在床邊的點滴還在繼續,只是針已經垂落在了一邊,少女皺了皺眉,十年後的自己是生病了嗎?
「小桑?」
耳邊傳來了男人的聲音,不同於十年後的澤田綱吉,聲音裡帶著一些嘶啞和掩藏的激動。
櫻木桑想要坐起身來,而身邊的男人還沒等自己坐起來就緊緊地抱住了自己,雙臂不住地顫抖著,呼吸有些紊亂,那樣的力度像是害怕自己很快就會消失一樣。
是誰?
櫻木桑微皺了皺眉,因為被緊抱著看不到男人的臉,只能疑惑地看著眼前一團黑色的短髮。難道是山本武嗎?只是自己和山本武的關係竟然在十年後這麼好?
「能不能,先放開?」擁抱太過用力,就連呼吸都快要窒息了,櫻木桑有些抗拒地推了推。
男人的身體顫了顫,緩緩鬆開了手,然後櫻木桑終於看清了這個男人的臉。
「……持田學長?」櫻木桑的聲音有些微弱,夾雜著驚訝與詫異,只見坐在面前的男人一臉憔悴,眼眶微紅,滿眼血絲,下巴是青色的胡渣子,而臉頰上有一道深色的疤痕。儘管如此,男人的臉型卻依舊可以認出來,這是十年後的持田。
十年前,十年後,竟然都碰到了持田學長。
「小桑,是被十年火箭筒打中了吧?」持田的嘴角僵硬地勾出一抹笑容,但卻並不自然。
「嗯。」櫻木桑點了點頭,視線卻是詫異地停留在了持田的臉上。
儘管還是持田學長,但是十年畢竟是十年。
稚氣的外表已經退卻,男人的臉有些黝黑,從那雙暗色的眸子裡似乎凝聚了自己看不懂的深沉,他的臉是堅毅的,輪廓分明如同被流風驟雨雕刻出深邃起伏的線條。黑色的西裝,儘管穿著有些淩亂,但是卻散發著一種無法忽略的掩藏在血腥下的威壓。
而這個男人,此時的眼眶卻微紅,那激動的神色流露在外,讓櫻木桑不由自主有些心顫。
「五分鐘嗎?」男人喃喃自語,然後伸出了手摸向了少女的臉頰。
櫻木桑呆愣著,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躲開,只是感覺到臉頰上被觸碰的時候,有種溫熱的刺痛感,男人的手上是厚厚的一層繭子,大概是常年握刀的結果吧。
「發生什麼了嗎?」櫻木桑覺得有些不對勁了,不管是持田的表情,還是醒在病床上的自己。
「你生病了,我很擔心。」持田的笑容有些牽強,但是在看著少女的雙眸時卻帶著一抹真切的笑意。
「那阿綱呢?」櫻木桑認真地注視著持田的神色,然後輕聲問了出來。
「彭格列十代目自然很忙,所以最近只能迫不得已把你扔給我了。」持田的臉色毫無變化,撫摸著櫻木桑的臉頰緩緩移到了少女的頭頂,揉了揉少女的頭髮,眼神裡帶著寵溺。
「你,加入了?」櫻木桑詫異地看著持田,他從沒想過那個一直瞧不起澤田綱吉的持田學長,竟然會加入彭格列,而且這可是黑手黨啊。
「是啊,我現在竟然成了那個臭小子的手下,真是不爽得要命。」持田點了點頭。
櫻木桑沒有說話,這倒是挺意外的。
自己沒有說話,坐在對面的男人也沒有開口,只是靜靜地看著自己,如果直直向那瞳孔深處看去的話,櫻木桑突然覺得,自己的身影一定陷在了那裡。
十年嗎?櫻木桑看著持田有些啞然。
「五分鐘真短。」過了一大會兒,男人終於開口。
「嗯。」櫻木桑點了點頭。
「其實,十年前你看到我戴的那頂長髮的假髮,不是送給我妹妹的禮物。」持田突然想到了什麼,然後笑著看向了少女,只是神色裡沒有了十年前的不好意思和慌亂。
「……」櫻木桑默默看著持田,你難道終於要承認你就是個長髮控了嗎?
「因為,我的妹妹的頭髮就是黑色的長髮,很漂亮,很柔軟,比假髮摸起來舒服多了。」
持田似乎看出了少女所想的,伸手捏了捏少女的臉頰,然後手指緩緩下移,溫熱的觸感帶著一種近乎寵溺而留戀的觸碰,最後解開了少女的一條麻花辮。
男人的眼簾微垂,充滿血絲的雙眸這一刻似乎終於安心下來,黑色的長髮纏繞在男人的手指上。
「小桑,你說你有我這麼好的哥哥,一定要每天都開開心心的啊。」持田深沉的聲音裡帶著淺淺的歎息,男人將手鬆開,然後又只是靜靜地看著少女,似乎在等待十年前的少女消失,那樣十年後的小桑就會出現了。
而櫻木桑也沒有說話,只是低下了頭,似乎也在同樣等待著,五分鐘的結束。
只是坐了很長時間後,櫻木桑抬起了頭,疑惑地看向持田。
而持田的眉頭也微皺著,視線緊緊盯著櫻木桑,那雙暗色的瞳仁裡帶上了同樣的不解,但還多了幾分潛藏的不安。男人站了起來,急促的步伐邁開了步伐向門口走去,但是在手握上門柄的時候又猶豫了一下,最後卻沒有打開門,還是轉過身來坐了下來。
「大概是火箭筒出了問題,再等會兒吧。」持田的眉頭緊鎖,雙手緊握著帶著幾分緊張。
「在,擔心十年後的我?」櫻木桑看著持田的反應,然後抬頭看向了整個房間的設備,突然間明白了什麼,墨綠色的瞳仁暗了暗。
「嗯。」持田猶豫了一下才回復。
「的確啊,十年後的我,懷孕了,而且還處於昏睡狀態,如果火箭筒出現故障的話,也許十年後的我會出現意外。」櫻木桑點了點頭,然後沒有理會持田愈加驚訝的神色,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阿綱,出事了吧?」墨綠色的眸子暗沉下來,雙手不由自主地抓緊了被子,櫻木桑面無表情地看向了持田,卻是完全篤定的語氣。
持田的臉上又露出了疲憊的神色,男人強壯的身體顫了顫,卻是沒有說話。
「受傷了?」
「失蹤了?」
「重傷了?」
櫻木桑一個個問題扔出去,只是持田都沒有回應,男人緊握的雙拳卻在顫抖,似乎極力壓抑著什麼,但是卻沒有說一句話,連眼神都沒有落在少女身上。像是在害怕,抬眼的瞬間那一直極力掩藏的情緒就會立刻暴露出來。
「我早該想到的。」少女靜靜地看著持田,然後似乎有些脫力地將身體向後靠去,頭微微仰起,看著白色的天花板突然覺得身體沉重不堪。
能讓自己又陷入沉睡的可能性,只有一個。
「阿綱他,死了吧。」
持田終於看向了少女,少女的眼眸裡空無一物,只是平靜地看著天花板,剛才那一句微弱的話似乎像是自己的幻覺一樣。
持田一直覺得,十年,是一段很長的時間。
任何一個人在十年裡都會改變,不管是自己,是櫻木桑,亦或是澤田綱吉。
十年前的自己,絕對不會想到,十年後的自己會效忠于彭格列家族,也絕對不會想到十年前一直被叫做廢材綱的少年在未來會成為獨當一面的黑手黨首領。
而櫻木桑的變化也是可觀的吧,從那個冷淡認真的學習委員,到冷然果決的首領夫人,這其中莫大的改變恐怕是因為接觸了太多的黑暗與血腥吧。
但現在,持田才覺得自己也許錯了。
「原來是這樣啊。」
眼前的少女突然間笑了起來,嘴角微微上揚,墨綠色的瞳仁裡帶著別樣的光彩,而這樣的笑容明明溫暖柔和,卻讓持田的身體都不由自主地僵硬起來。
他記得,當櫻木桑得知了澤田綱吉的死訊,然後在親自看到澤田綱吉的屍體之後,這個女人渾身顫抖著,周圍都壓抑著混亂而令人窒息的氣息,從那張冷然的臉上似乎混亂著絕望和極致的悲傷,然後那個黑色長髮的女人就那樣跪倒在了澤田綱吉的面前。
然後,那個女人顫抖著伸出手握住了澤田早已冰冷的左手,兩枚銀質的戒指在那一刻似乎輝輝相映,卻透著冰涼的光芒,櫻木桑就那樣低頭吻上了少年褐色的頭髮,眼底一片深沉的眷戀,然後她笑了。
那溫柔的神色與現在的表情似乎緩緩重合在了一起,完全沒有任何改變。
十年後的她說——【不過就是這樣啊。沒關係,我等他。】
而現在,十年前的她正坐在我面前,她說——「不過就是,一起睡著了而已。」
第51章 櫻木桑見阿綱
櫻木桑失蹤了。
裡包恩在被十年火箭筒之後消失了。
自己躺在黑漆漆的棺材裡。
十年後的彭格列快要撲街了。
以上任何一件事,都足以讓自己思考適應一整天,偏偏這些事情發生的也就在兩天之內。
原本好好的校園生活,也變成了危險十年後的逃亡生活。
就連澤田綱吉神經放鬆的時候也想要咆哮一聲:爺的青春到底在哪!
自從遇到裡包恩之後,好像每一件事可以被稱作是正常的。
不過,有句話說得好,虐著虐著也就習慣地成為抖m了。
為此,澤田綱吉表示——呵呵。
跟著阿爾科巴雷諾向十年後的基地走去,一路上一邊要奮力跟上阿爾科巴雷諾的速度,一邊還要小心翼翼,忐忑不安地害怕被敵人發現。從來都沒有想過,一直生活在和平安穩的並盛的平凡的自己,竟然十年後竟然會是如此——不平凡的生活。
不僅僅是自己,還有櫻木桑,獄寺隼人,山本武,藍波……他們所有人,都因為自己的原因,而被牽扯進了這樣危險的黑手黨的生活。
那一刹那,奔跑的雙腿突然覺得有千斤地沉重,心臟如同被荊棘包裹般的疼痛。
都是因為自己,這些最要好的夥伴們放棄了他們原本的生活,而淪落到了被強大的敵人追殺的命運,而且十年後的自己還死去了。
對了,如果自己死去了的話,
那麼櫻木桑呢?
那麼孩子呢?
夜晚,和阿爾科巴雷諾一起在河邊宿營,火光旁,深藍色長髮的女人終於脫掉了覆蓋在身上沉重的衣甲,向澤田綱吉和獄寺隼人大概講述了十年後的情況。
「請問,你知道櫻木桑嗎?」在聽完女人說的話之後,澤田綱吉還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擔憂問了出來,他實在是擔心自己死了之後,櫻木桑會怎麼辦。
殉情什麼的,澤田綱吉覺得也許不太可能,但是,這也只是覺得也許而已,如果真的萬一了呢?那個女孩,把自己當成唯一的光的女孩。
阿爾科巴雷諾愣了一下,枚紅色的瞳仁定定看了澤田一眼,讓褐發少年覺得全身發毛,而且更加擔憂的心情從心底湧上來,應該不會有事吧?
就算自己死了,畢竟,還有我和小桑的孩子不是嗎?
「不知道。」阿爾科巴雷諾過了一會兒,才說了出來。
「你想了這麼長時間,竟然說不知道?」也在等答案的獄寺隼人瞪著眼睛,無法相信地吼了出來。不管是從女人的眼神還是停頓的時間都可以知道這個女人一定知道情報,但竟然最後還說了一句一定就知道肯定是謊話的不知道。
「自己回去看。」阿爾科巴雷諾冷哼了一聲。
「……」澤田綱吉頓了一下,只因為女人說的,不是回去問,而是回去看。
接下來遇上了敵人,但是因為十年後的山本武也如同開了遊戲外掛般順利地到達了基地。
澤田綱吉看著十年後山本武的背影,剛毅而又沉穩,那揮刃的力量沉積著無數次殺戮後的爆發,儘管這樣那爽朗的笑聲和清澈的雙眸卻似乎從未改變,即使是十年的隔閡也似乎能夠很好地忘卻了。
澤田綱吉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只覺得一直垂掛在半空的心終於安心了下來。
「太慢了吧。」基地裡,裡包恩坐在沙發上,懶散地喝著咖啡。
「裡包恩。」澤田綱吉瞬間覺得心情無比激動,那一刻差點淚眼汪汪地想要向裡包恩撲過去。
「抱緊我吧。」稚嫩的童聲從耳邊傳來。
「咦?」澤田綱吉詫異地看著裡包恩,總覺得裡包恩應該不會說出這種話來才對。
「嘭!」
還沒來得及尖叫,後腦勺突然被很強大的衝力撞到,澤田綱吉一下子被猛烈撞到在地上,然後吃痛地捂住了後腦勺,這倒是算是哪門子溫馨的重逢場面啊!
澤田綱吉這回是真的淚眼汪汪地怒視著從身後踹向自己的裡包恩,是的,這個才是真的裡包恩,穿著一身白色的緊身衣,即使到了十年後也不能改掉變裝癖的裡包恩!
「你的後腦勺和我的腳很相配哦。」
「你為什麼要把重逢的場面弄成這樣啊!」澤田綱吉淚流滿面地看著裡包恩,明明難得一次自己如此心存感激地看著裡包恩,這種時候身為家庭教師的裡包恩不應該同樣感激涕零地……好吧,我錯了,裡包恩是不會有這種感動激情的情緒的。
不過,你沒事就太好了。
「對了!小桑也不見了,裡包恩,你有在這裡看到她嗎?」澤田綱吉突然想了起來,然後焦急地從地上爬了起來,認真看著裡包恩。
「哦,她和持田在約會。」裡包恩點了點頭,然後重新坐上了沙發。
「持田?約,約會?」澤田綱吉瞬間愣住,然後驚訝地看著裡包恩,持田什麼的,總不會是他想的那個厭惡自己到極點的持田學長吧?
該死的,十年了都還對小桑念念不忘嗎?
「是啊,阿綱你可是他頑強的情敵啊,不過既然十年後的你也死了,那麼……」
「喂!等等啊!我現在還好好地站在這裡啊!」澤田綱吉激動地叫了出來,而且明明小桑一直喜歡的是我才對,為什麼要說我是持田學長頑強的情敵!
只不過,澤田綱吉咆哮完之後,突然覺得有些不對。
說的,的確沒錯啊,十年後的我已經死了,那麼持田留在小桑身邊……也算是好事。
至少還有人會照顧小桑不是嗎?
「別把你愚蠢的念頭在櫻木桑的面前展露出來,那傢伙比你更蠢。」裡包恩冷哼了一聲,然後雙腳又一次跳上了無比契合的澤田綱吉的腦袋。
「什,什麼啊!」澤田綱吉吃痛地頂著腦袋,有些沉重地低下了頭,無法理解裡包恩再說什麼。
門突然打開,一個穿著校服的黑髮少女端著茶水走了進來,而少女的身後跟著一個強壯的男人。
「小桑!」澤田綱吉激動地看著安然無事的櫻木桑,然後在看向少女身後的男人時,澤田綱吉的身體僵硬了一下,隨即哭喪了下臉,果然持田學長十年後還陰魂不散麼。
「嗯,你再不來我都要睡著了。」櫻木桑點了點頭,然後將盤子裡的茶杯放在了桌上,隨即淡然地看向了澤田綱吉,說著還懶散地打了個哈欠。
「……」澤田綱吉突然覺得,這樣子的重逢似乎也太過平淡了吧?
按照櫻木桑的習慣的話,難道不應該——
「阿綱是在期待我給你一個熱烈的擁抱呢,還是一個融化身體的吻呢?」櫻木桑看著澤田綱吉的表情,淡色的唇角勾了勾,墨綠色的瞳仁裡帶上了幾分調侃。
「哎?不,不是的。」澤田綱吉立刻臉紅了起來,踉蹌著向後面退後了幾步。像是被成功猜中了自己心裡所想的,澤田綱吉慌張地躲閃著視線,一邊否認地揮著手。
「你們也應該看到了吧,那個有彭格列徽章的棺材。」裡包恩看著澤田綱吉,然後緩緩出聲。
「哎?你是說,那個裝我的……」話還沒說完,澤田綱吉立刻記起了什麼噤聲,然後小心翼翼地看向了櫻木桑,如果沒有人提起的話,小桑應該還不知道十年後的我已經死了。
獄寺隼人本來憤怒地想要向山本武揮拳,問清楚為什麼十年後的山本武會讓十代目死去的想法也暫停住,按捺住情緒,視線隱晦地看向一臉平靜的櫻木桑,這個女人肯定還什麼都不知道吧。
「發生什麼事了嗎?」櫻木桑疑惑地看著澤田綱吉和獄寺隼人,微皺著眉頭,像是無法理解現在發生了什麼事情。
「嗯?沒,沒事。」澤田綱吉笑著搖了搖頭,儘管的確不想要對小桑隱瞞什麼,但是自己十年後死去的消息,而且十年後的小桑還懷孕,自己的死訊實在不想說出來。
「喂,你不是困了嗎?那就早點去睡啊。」獄寺隼人皺著眉,假裝著惡狠狠的眼神看向櫻木桑。
「的確也是,看到阿綱你平安回來就好了。」櫻木桑有些疲憊的神情點了點頭,然後向澤田綱吉勾起了一個溫和的笑容,「那提前先道晚安了。」
櫻木桑走向了門口,打開門出去,而從進門後一聲不吭的持田也隨後跟了出去。
「不用跟著我了。」光亮的樓道裡,少女慢慢走著,然後停下了腳步卻並沒有回頭。
「我擔心你。」持田靜靜紮在少女身後,高大的身姿如同屹立不倒的巨牆,被流風驟雨雕刻出深邃起伏的線條在光下打下了濃重的陰影。
「我很好。」櫻木桑緩緩轉過身,仰起頭看著男人黑色的瞳仁。
而持田只是微皺著眉頭,抿著嘴唇沒有說話,那是擔憂的神色卻是清晰可見。
十年,已經足夠他瞭解清楚這個名叫做櫻木桑的女人了。
什麼都不開口,才是最令人擔心的。
「你不用擔心。」櫻木桑的聲音緩和了下來,就連墨綠色的瞳仁也似乎與光融合了一體,「阿綱活的很好,所以你不用擔心現在的我。十年後的我和阿綱一起沉睡了,你也不用擔心了。」
「我已經,認識了你超過十年了,擔心你也已經成為了職業病了。」持田的表情緩和了幾分,伸出了右手,在少女的頭上撫了一下,然後男人緩緩單膝跪下,仰起頭櫻木桑的臉。
「我不會讓你回房間一個人鑽牛角尖的。」持田突然笑了起來,伸手拉住櫻木桑的手,然後用力一拉讓少女靠向了自己的肩膀,然後直接站了起來,而少女就那樣擱在了男人的肩膀上。
「……這樣,很難受啊。」騰空的櫻木桑瞳仁暗了暗,過了一會兒之後悶悶出聲了。不知道,這樣算不算是瞞著阿綱和成熟大叔去私奔了。
「沒事,很快就到了。」
「你到底準備去哪……」
持田:「嬰兒房。」=w=
櫻木:「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