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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綜英美)她是天使》作者:蘇絮蘇【完結+番外】

第46章

  醫院。

  車禍過後的幾個人都沒有大礙, 倒是坐在副駕駛座上的莫里亞蒂居然是幾個人中傷得最重的, 而這種嚴重程度也只到腿要打個石膏,然後住院觀察幾天而已。

  #沒想到前幾天才剛說過副駕駛座, 這次就有報應了#

  病床上的少女被隔壁床的小女孩纏著講故事,少女表情顯得既無奈又縱容,翻開童話書為她講故事,陽光傾灑在少女的發梢,美的讓人窒息。尤其是那樣的純白之色,那樣乾淨的眉眼。

  護士長隔著玻璃的眼神居然帶著隱隱的驚歎之色, 太漂亮了, 這個孩子。

  醫生完全沒有注意到護士長的表情, 看了看手上的病歷卡,「你通知過她的家人了嗎?」

  「通知過了。她的監護人說過幾個小時就到,不過好像是美國的號碼,估計沒這麼快。」

  「不過這場車禍倒是萬幸,似乎都沒有受很重的傷。」

  他們邊說著便離開,進入電梯的時候,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人剛好從裡面出來, 他還拎著一個醫藥箱, 是個很優雅的紳士, 尤其是那雙蔚藍色的眼睛, 讓人如沐春風。

  「早上好。」他微笑著沖他們打了個招呼。

  兩人的腦子忽然一片空白,呆滯地附和道:「早上好。」

  等到那個男人下了電梯之後,醫生才撓了撓頭, 「你認識他嗎?我總覺得他很眼熟,但是忽然想不起是哪個科室的醫生了?」

  護士長捂著被那個笑容迷得紅熱的雙頰,也搖搖頭,「不太清楚。有可能是隔壁心理科室的吧?」

  出了電梯的男人停在了病房的門口,微笑地看著裡面正在耐心給小朋友講故事的詹妮弗,他嘴角含笑,輕輕敲了敲門。

  她對小孩子從來都是這樣有耐心。

  她抬頭,那雙眼睛中依舊澄澈,她沒有任何驚訝,她就這樣靜靜地看著他,就好像他的出現甚至不能給她帶來任何情緒波動一樣。

  好久不見,詹妮弗。我可愛的小天使,我們又見面了,你做好被我殺掉的準備了嗎?

  他明明激動地心臟都扭曲著,面上的表情卻依舊優雅迷人。

  「早上好,詹妮弗。」

  「早上好,漢尼拔醫生。」

  孩子是這個世界對於危險感知最為敏銳的小獸,她狠狠打了一個寒顫,乖乖地爬上床,抱著詹妮弗也不說話,把頭都埋入了她的懷中,身體還在微微發抖。詹妮弗摸摸孩子柔軟的頭髮,「您似乎嚇到她了。」

  合上童話書,放到一邊的櫃子上。

  「我以為你會更快找到我的。」她溫柔地抱著這個孩子,「睡一會兒好嗎?親愛的。」她的眼睛深邃如同漩渦,那個孩子抓著她衣角的手慢慢鬆開,眼神也慢慢迷糊,才半分鐘就沉入了睡眠中。

  「你運用的越來越爐火純青了。」漢尼拔還站在門口,給予人的壓迫感是與生俱來的。他笑著說,忽然走進她,將那個孩子搬到隔壁的床上,「可以分享一下你昨天發生了什麼嗎?我去你家等你,但似乎你並沒有回來,這讓我太意外了。要知道你一向是個乖孩子,雖然每次都會遇到很意外的事情。」他搬動那個孩子的動作格外輕柔,但蔚藍色眼睛看向她的時候,那其中的邪惡黑暗幾乎讓人窒息。

  他問著她,慢慢從醫藥箱中拿出手術刀各種刀具,在陽光的反射下顯得給外寒光凜冽。他偏偏用著閒談的語氣。

  「我殺了一個人。」

  漢尼拔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轉過頭,看著床上應該被稱為最出色的的弟子的人,蔚藍色的眼中閃過一絲興味:「為什麼?」

  她卻沒有告訴他原因,任由如瀑般的長髮四散開來,很美麗,黑髮與白色床單交織在一起,最為簡潔,也最為動人心魄的搭配,她的眼神茫然,孩童般的柔軟,她定定地看著他,眉宇之間皆是恍惚,低低地道:「我明明,一開始是沒有想過殺掉她的……」

  她舉起那雙依舊白皙的手,恍惚間似乎能看到無比罪惡的藤蔓瘋狂地生長著,開出絢麗絕望的花朵。

  「漢尼拔,我又殺人了。」

  她說。

  漢尼拔手上拿著還沒整理的刀具,那刀具在他手上給外讓人心寒,偏頭看著病床上的孩子,「感覺如何?」他放下手上的刀具,在她面前蹲了下來。

  很多時候,漢尼拔在她面前充當的角色都是和別人不一樣的。她可以在他面前暢所欲言,因為這個人,有時候比她更瞭解自己。

  「很興奮。」她回答道,眼神依舊茫然,沒有了昨天的那種可怖的眼神,現在平和古井無波,她緩緩握緊了手,「但卻很罪惡。」

  「不不不,親愛的,這並不是罪惡。」漢尼拔撥開少女的緊握的手心,嘴角的笑容格外迷人,他輕輕地在少女的掌心落下一吻。「你應該習慣的。這太讓人覺得驚喜了,事實上,我以為你永遠不會感到這樣的情感。」

  男人又忽然搖了搖頭,滿眼都是愉悅與遺憾:「可惜,這太遲了。我已經決定吃掉你了。」他的語氣永遠都是如此曖昧,哪怕說著這樣讓人毛骨悚然的話語都會讓人臉紅心跳。

  她微微闔眸,對這個吻毫無波動,纖長的睫毛輕輕顫動著,她甚至沒有對這個處境感到害怕。死亡對她而言沒有任何威懾力。他拿起一旁鋒利的手術刀,胳膊少女指腹柔軟的肌膚,血液緩緩滲出。

  鮮紅的,溫熱的,不像是她那樣的冰冷。

  可是為什麼?明明那樣冷漠的人,那雙漂亮的眼睛也從不會存在任何一個人的影子,此刻她的血依舊是溫熱的,他想起了米莎,明明這兩個人沒有任何相似的地方,他卻詭異地想到了米莎,他的妹妹,被他吞食入腹的妹妹,她們兩人的外表沒有一絲絲相似,但少女此刻安靜等待死亡的樣子,卻讓他聯想到昔日妹妹在他懷中的日子。

  命運從來不會輕易饒過任何一個人的。

  有些事情一旦開啟了,就不會停止。

  殺了她實在是太簡單了,尤其是在這個孩子沒有反抗的情況下。他忽然開口,「不反抗嗎?我以為你會像上次一樣,我唯一一次監獄之旅可是拜你所賜。」

  詹妮弗看著他,「你希望我反抗嗎?」

  「至少反抗會讓我多點樂趣。」

  「我只是有預感你今天殺不了我。」她抬眸,忽然看向遠處一個黑點在慢慢變大。漢尼拔也微微愣了愣,順著少女的視線向外看,那裡的黑點……

  那是……

  直升飛機?!

  …………

  那頭的病房就顯得詭異的和諧了。

  莫里亞蒂:微笑。#他感覺他拿錯了劇本#

  夏洛克:……

  華生:……他什麼都不知道。

  司機:頂樓上,他才是什麼都不知道。

  夏洛克忽然起身,穿上大衣——「夏洛克!」

  「我可不想把我的人生浪費在這種毫無意義的地方,更何況,你如果希望那個簡……」

  華生無奈:「夏洛克,那是詹妮弗。」

  夏洛克無所謂地聳聳肩,「如果你希望她死掉的話,你最好繼續磨蹭下去。」那個食人魔顯然是盯著那個女孩的,尤其在此刻在那個孩子身邊幾乎沒有什麼人。哦,天啊,如果他是漢尼拔的話,也會選擇在今天動手的。

  華生一向來很信任夏洛克,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臉色一肅,「我馬上。」

  出門的時候,就撞到了茉莉•琥珀,她看到他們的時候顯得有些窘迫,「額,早上好,我是來……」

  「看望你男朋友的。」夏洛克截斷話題,以一副智高一等的樣子俯視著她,「你又新交了一個男朋友,我想想,應該是我們病房的那個傢伙,品味不錯,似乎是個高中老師。哦,但是你的眼光真不怎麼樣,他是Gay!」

  茉莉:「……」

  華生:他有點尷尬。

  作者有話要說:

  漢尼拔:我又要考慮跑路了


第47章

  「可是你要知道, 我一刀下去總是很快的。」男人轉動著手上的刀具, 看著她。

  她微微笑了笑,直升機上斯塔克工業的標誌在陽光下顯得格外耀眼, 樓下的醫護人員都被驚動了,紛紛指指點點。

  「你殺了我又怎樣,我相信復仇者聯盟的人不介意幫我收屍,然後你還是……」

  「吃不了你。」漢尼拔接過話茬,放下手上的刀具,看著外面直升機裡投射過來的目光, 沖裡面幹練美麗的佩普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 如願看到佩普雙頰微紅, 「你總是能遇見各種各樣很厲害的人。」

  「包括你。」

  「……謝謝你給我的讚譽,親愛的。」

  並不是讚譽,除了那些存在本就不科學的超級英雄外,漢尼拔幾乎是站在食物鏈尖端的男人。

  他的眼裡滿是遺憾,可惜了,醫藥箱就算清空, 也頂多能裝下她的心臟。這太不划算了, 對於他而言, 他想要的可不僅僅是那顆心臟。

  想要吃了她。

  從那雙眼睛開始……

  如果復仇者聯盟沒有到的話, 就好辦了, 他就有足夠的時間慢慢解剖這個孩子,將最鮮美的地方剝離出她的身體,然後放入醫藥箱帶回家的, 雖然不能夠完全吃掉她,對於被重重保護的人,這樣他也能稍感慰藉。

  不過,還真是可惜。

  他的手順著她如瀑的青絲下滑至她的肩膀,這樣精美的食材,如果不能仔細處理的話就太可惜了。

  他推門出去的時候,隔著窗戶看向她,她也這麼安靜地看著他。

  他不願去想,內心的自己願不願意動手。她對於他多少是特殊的。他目睹過很多她的第一次,從第一次笨拙地催眠,再到第一次殺人……

  他的學生或者說她的老師。他不太討厭被冠以這樣的首碼。

  他收回目光,走向電梯。

  …………

  夏洛克沖到病房的時候直接打開了門,「他在哪裡?」

  「誰?」病床上的少女拿著一本童話書,有些疑惑地開口。

  「liar!」他撐著病床邊緣,銳利的眼睛盯著她,「漢尼拔!他在哪裡?!」他的動作相當不禮貌,尤其是在身高和氣勢完全佔據優勢的情況下,這樣質問一個剛剛出了車禍的少女,他忽然又像想到什麼一樣,「他肯定來過,不,我遲了。」這個大偵探在此刻也依舊顯得格外傲慢刻薄,他看向窗外,拎著醫藥箱的男人剛剛搭上了計程車,「難怪FBI那些蠢貨這麼多年都沒有抓到他,他逃跑的本事確實不錯。」

  後面緊跟著的華生有些尷尬地笑笑,事實上,再見到這個女孩的時候,他有點心虛,昨天晚上的那起交通事故,主因絕對是他們闖紅燈,昨天晚上交警就來做過筆錄,狠狠訓斥了他們一番,尤其是隔壁那個髮際線堪憂的男人……

  「市區限速,不是高速公路,你拐彎的速度居然跟高速公路的上限差不多!你這是想把誰撞死啊,幸虧還有點腦子,刹車踩得及時,人都沒事。不過,幾百萬的車子你就不能當個寶貝嗎?」說到這裡的交警簡直都顯得痛心疾首了。

  華生:……總覺得他在心疼車子。

  而那個男人的表情倒是顯得很謙卑,一個勁著說著不好意思。

  那個男人好像是她的老師?

  他訕訕一笑,「你沒事吧?昨天真是對不起,要是我們沒闖紅燈的話……」

  夏洛克絕對不會承認自己的錯誤的,「你來開車真是浪費人才,就昨天那個氣勢都可以上天開飛機了。放過了漢尼拔,我想我們可以談談昨天倫敦郊區發生的案件。」

  少女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依舊是微笑著,「夏洛克先生,我不太聽得懂你的意思。」

  對,就是這樣,這個少女的微表情根本看不出任何東西,沒有愧疚,沒有驚恐,沒有害怕,沒有一切一切受害者或者兇手的樣子。他根本沒法從這樣的表情推斷出任何東西,可是剩餘的東西就足夠了。

  「All Right!」夏洛克忽然從衣服中掏出一疊照片,指著上面的東西問道:「那你要不要解釋一下這裡的乙|醚是怎麼進去的嗎?」是蠟燭燃燒的照片。今天淩晨就被雷斯垂德找上門,因為這件案件,那時候的少女根本還沒有蘇醒過來,他們沒有去審問,而且這件案件實在是牽扯極廣並且駭人聽聞,尤其是牽扯到了英國的內政,一個燙手山芋。而且,雷斯垂德是眼看著那個少女從樓上跳下來的,甚至死前對眼前的孩子竟然是感激而不是怨恨……

  「催眠根本沒有辦法在心理扭曲極度戒備的人身上生效,但是借助藥物就不一定不可以了。更何況你的催眠技術並不算差,是跟著漢尼拔學習的,你和他的關係有些複雜,你的思想道德倫理被樹立的很堅固,並不是這個人可以動搖的。你和他的觀念發生了根本性的衝突,所以他才想要殺你,不不不,他一直都想殺你。而且,他被送進監獄也有你的功勞。」

  全對!要不是被剖析的不是自己,她甚至想要鼓掌。但是有一點他說錯了,她定定地看著自己的手,道德倫理被樹立的很堅固?不,現在岌岌可危,慢慢冷卻的血液將那種興奮暫時壓抑住了,但是被解封出來的那種蠢蠢欲動的快感到現在都讓她回味。

  罪惡,太讓人著迷了。

  被釋放一次,身體就像記住了那樣的感覺,堪比毒|癮。

  「你可以猜猜?」她說道。

  「應該是很小巧的東西,女生帶著去聚會也絲毫不會被懷疑,耳環,手鏈,胸針……」他的視線落在她的長髮上,「或者,髮夾。你沒有耳洞,手腕上也沒有被太陽曬過的痕跡,你那天穿的是校服,本就有校徽,你根本不可能在別上胸針,那太怪異了。那麼,只有髮夾。」

  又是,全對。

  詹妮弗笑了笑:「你很聰明。」

  「但我卻不認為是你殺了她。」

  這句話讓在場的兩人都抬起頭,夏洛克俯身看著眼前的少女,他眼睛的虹膜異色,很漂亮,俯身接近她的時候,她甚至可以看到那雙眼睛之中她的樣子:「那些□□的程度或許的確可以起到那樣的作用,但是我並不覺得會是這樣,先不說你會不會下達這樣的命令,從莉莉絲•阿德萊德的角度說,她太愧疚了,那種感覺在折磨著她,她根本是在借著你的手自殺。」

  她定定地看著他。

  ——「叩叩!」

  「嗨,甜心,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戴著一副墨鏡顯得格外風騷的托尼倚著門口,擺著一個立馬堪稱雜質封面的POSE。

  他們的姿勢並不顯得曖昧,但是從門口看起來,少女就像完全被籠罩在陰影之下,有種被壓迫挾制的感覺。

  「事實上,很抱歉,甜心,賈維斯在你的手機裡面存了我的號碼,並且標成緊急連絡人。然後你出車禍了,第一個聯繫的就是我。話說回來,久別重逢,不來個火辣辣的擁抱嗎?」鋼鐵俠像是現在才注意到卷毛大偵探一樣,「哦,你好,詹妮弗,不介紹介紹嗎?」

  夏洛克起身,退後一步。

  「夏洛克•福爾摩斯,他是英國很有名的諮詢偵探。」

  「哦,諮詢偵探,就是那種經常幫癡情怨婦抓老公出|軌的丈夫的和偷拍明星八卦的那種偵探,哦,那可真是有趣的職業。」托尼聳聳肩。

  這頭夏洛克還沒懟回去,那頭華生就開口反駁道:「斯塔克先生,有些時候不說話反而可以掩蓋一下無知的缺陷。」

  #簡直想為華生鼓個掌#

  「事實上,斯塔克先生,關於你的直升機跨越國界的事情我想你應該處理一下,另外。」身材瘦削的男人傲慢地抬眸,「我可以允許你的無知,但你最好收起你的無知,尤其在面對我的時候,英國可不像美國那麼自由散漫,我們一般不允許蠢貨到處亂跑的。」

  #會心一擊#


第48章

  站在門外的莫里亞蒂:……本來想來看熱鬧的, 忽然覺得要不, 等下次?!

  佩普:難得看到嘴炮吃癟。

  莫里亞蒂剛邁步離開,就看見了雷斯垂德和大英政府走了過來, 真是有趣的一場戲,真是可惜自己看不到了,他插著褲袋漫不經心,嘴角含笑,好了,詹妮弗這塊甜點應該馬上就要盡頭了吧, 尤其是碰上夏洛克。

  那麼, 再過不久, 夏洛克,我們該交手了。

  他看著電梯地板反射出自己嘴角的微笑,希望他不會讓自己覺得無聊。

  大英政府到到門口的時候,看著裡面的人員配置,「斯塔克先生,我們可以談談嗎?關於你直升機的事情。」他顯得很和藹可親, 但事實上, 渾身都透著我肯跟你說話那是你的榮幸的氣息。

  「當然, 不過我希望我的助理可以留在這裡, 畢竟詹妮弗還是個孩子, 我怕她被一些刻薄而嘴賤的人嚇到。」

  刻薄而嘴賤的夏洛克:……

  他們兩人一出去,所有人的眼光就看向夏洛克,夏洛克這個人什麼時候在乎過別人的眼光, 直接坐在一邊,雷斯垂德也沒有反駁,反倒默認了這種行為,也坐了下來,今天的女孩看起來格外無害,而不是那天晚上那般滲人。

  「你好,我是蘇格蘭場的雷斯垂德探長,我們那天晚上見過。」

  詹妮弗點點頭。

  那邊的夏洛克已經把照片收回去了,目睹一切的華生也沒開口。

  「是這樣的,據我們的調查在死者前半個小時一直和她在一起,我們能瞭解一下發生了什麼嗎?」雷斯垂德問道,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還沒等詹妮弗說什麼,那邊的佩普就很盡責地開口道:「事實上,詹妮弗是美國國籍,而且未成年,發生這種刑事案件的時候,在律師沒有在場的情況下,她說的任何話都不能作為證據。」

  #忽然能體會到托尼那種沒有佩普活不下來的感覺了#

  佩普沖她安撫了一笑,再次轉向他們的時候就沒有那麼和藹和親,「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詹妮弗昨晚剛剛經過了一場車禍,我想我作為監護人,我也想要一個解釋,昨晚是怎麼回事?」

  雷斯垂德看著華生,華生看著夏洛克,夏洛克傲慢地開口道:「監護人?」

  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by每個人!

  「你和她的關係並沒有如此親密,看你的神態你和剛才那個蠢貨的關係顯然更親密一些。你們可能挺多算的上是比較熟悉的朋友,或許出於一個神秘組織的原因你才會謊稱是她的監護人,實際上,你應該是半出於好心半出於監視才來這裡看望詹妮弗的。斯塔克工業是鋼鐵俠的地盤,那麼那個神秘組織應該就是是神盾局。再談談你的職業?你是個秘書,但是看上去你平時幫你老闆辦的事情還不止於辦公室,你老闆讓你幫忙處理那些女人的時候知道你喜歡他嗎?」

  佩普:……

  #會心一擊!#

  在場:……

  華生:「咳咳。」

  這個話題轉移地他給滿分。

  #說白了就是不想承認是他闖的紅燈#

  雷斯垂德倒是一直在觀察這個女孩,事實上,蘇格蘭場早就知道這個女孩是個很棘手的問題了,從一開始FBI發來的簡訊和他們派去的人回饋回來的報告,都指認食人魔最後犯下的案件可能和她有關,但在見到真人的時候,他也不可自抑地贊同起FBI的判斷,這個女孩不論從那個方面看都不像是個殺人兇手,但事實上,他看了看夏洛克,小聲道:「你推斷出什麼了嗎?」

  「沒有。」

  好吧,這次真的是什麼都問不出來了。

  沒有律師在場實在不好做出什麼嚴苛的舉動,尤其是這個少女看起來背景也不錯的樣子。詹妮弗笑了笑,忽然開口問夏洛克:「我以前有委託您的案子,您可以給出答案了嗎?」

  夏洛克:「很有趣的案子,作案手法很精妙,但是線索太少了,我需要更詳細的案宗。」

  「那就沒有必要了。」她微微偏頭,「我想我已經知道了。至於這個委託,你就當做中途終止吧,酬勞我會照付的。還有,這件案子是交到紐約警局手上的,所以跟FBI並沒有什麼關係。當然,紐約警局水準的確不怎樣,也就比蘇格蘭場的破案率高那麼一點罷了。」

  佩普:……這波懟的漂亮。

  蘇格蘭場:他們有權保持沉默。

  雷斯垂德呐呐道:「其實這幾年蘇格蘭場的破案率已經躍居歐洲第一了。」

  詹妮弗微笑:「如果算上諮詢偵探的幫助的話是差不多,但是如果算上FBI,美國的破案率還是要比蘇格蘭場高一點。」

  ……

  KO!

  這能比嗎?!夏洛克那個人從來都是我行我素,碰上感興趣的案件才會出手,一般的案件只能換來一個又一個的……

  「NO!」

  「NO!」

  至於FBI,那可是美國最精銳的人,關鍵是有組織有紀律!雷斯垂德背心呐喊,面上還是一副精明探員的樣子,「當然,對此我們還是很敬佩的!」敬佩兩個字就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樣。

  他們詢問了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就離開了。但隨著他們的離開,這個病房的氣氛似乎並沒有變好起來,夏洛克還沒走,他瘦削的身影站在床前,「你不擔心我會說出去。」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

  她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拿起一個紅色蘋果,削了起來,她的手很漂亮,削皮也削得很漂亮,一直沒斷。在場的人也沒有去催促她,直到一整段蘋果皮被削掉,落地的聲音不大最像打破了沉默的氣氛,她抬頭,將蘋果遞給他,嘴角含笑:「因為我知道,你可不代表正義。」

  「更何況你就算這麼推斷,你有什麼證據呢?」

  夏洛克眼神一凝,沒錯,問題就在這裡,乙,醚的揮發速度極快,現在就算去化驗,也基本得不到什麼結果,再加上莉莉絲家裡有權有勢,是個古老的英國貴族,是絕對不會允許這件醜事被宣揚開來的,所以是不可能同意驗屍的,就算答應驗屍,那種濃度的乙,醚也不能保證能夠百分百被化驗出來。

  他遲疑了片刻,接過蘋果並沒有吃,在手上看了看,就轉身就離開了,就在快要出病房的時候——「……不是乙,醚。」

  他猛地回頭。

  和微笑著的少女對視,眼神變幻莫測,半晌複又離開。

  …………

  佩普聳聳肩:「他可真沒有禮貌。」佩普對於剛才夏洛克說的事情還是比較耿耿於懷的。

  她拿起一個蘋果又削了起來,她並沒有提神盾局監視的問題,反而沉靜無比,倒是佩普有些遲疑地看著她,「我總覺得我應該和你說一下……」

  「沒必要。」她說道,一個完美的蘋果出現在她手上,「請你吃。」

  「謝謝。」她看出來她並不想提這些事情,也就很有眼色地沒有說下去,反而有些好奇地問道:「我剛剛在直升機上看到你病房裡有別人。」

  「?」

  「就是上次在你家見過的那個男人,藍色眼睛的。他離開了嗎?」

  「恩,看到他們有事找我就走了。」

  佩普坐了下來,「話說回來,這麼久不見,不打算來了火辣辣的擁抱嗎?」她含笑看著她。

  她愣了愣,隨即露出了一個很真誠的笑容,輕輕抱了抱她,「好久不見,佩普。」

  她的懷抱很溫暖,那邊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忽然響起,還帶著一絲嫩嫩的起床鼻音:「我也要抱抱。」小女孩也醒了,揉了揉迷蒙的眼睛,再次強調:「我也要抱抱。」

  佩普忍俊不禁。

  她倒是很乖巧地自己爬上床,自己抱住了兩個人的胳膊,露出了可愛嬌憨的笑容。

  詹妮弗摸摸她的頭。

  ——「嗨,甜心們,這麼溫馨浪漫的重逢時刻,真的不打算叫我一起嗎?」


第49章

  小女孩定定地看了他兩秒, 忽然一拍手叫了起來, 「我知道你是誰!鋼鐵俠!烏拉烏拉,你的盔甲呢?」她好奇地睜著大眼睛, 眨巴眨巴滿眼崇拜地看著托尼。

  托尼•自戀狂•斯塔克沖兩人挑了挑眉,還沒來得及炫耀自己的粉絲輻射面,小女孩就巴望著他身後,沒看到什麼人就失望地垂下了頭,嘴上還嘟囔著:「……真沒勁,都沒有看到美國隊長!」

  托尼:……

  英國絕對跟他犯沖!先是被一個臉長無禮的傢伙懟, 現在居然被一個英國小女孩懟。美隊怎麼了?除了胸肌, 他哪裡比不過他!不對穿上盔甲的話, 他的胸肌絕對比美隊強!

  騷尼決定不理會這個不懂事的孩子,轉頭看向詹妮弗:「剛剛有些員警出去了?」

  佩普點頭:「恩,好像是有一起兇殺案和詹妮弗有關。」

  「哦,這可真是有趣,警察局找不到兇手都只會麻煩普通人嗎?」托尼拿起一個蘋果,也不管削沒削皮, 直接咬了一口, 「這蘋果不錯!」

  詹妮弗笑了笑, 摸了摸小女孩的頭, 「是她母親送的。」

  她一向很受人歡迎, 尤其是旁人在得知她是個美國留學生的時候,就會自動腦補出一幕幕形單影隻的場景,她母親懷著一半同情, 一半希望她能照顧女兒的心情,送了她一整袋蘋果。

  「賈維斯接到電話就直接轉到了佩普的手機上,她很擔心你,不過看你這麼悠閒的樣子,看起來是佩普太擔心了。」托尼坐在她床頭,攤了攤手:「我就說我們的小甜心有上帝庇護怎麼可能受很嚴重的傷。」

  「不管怎樣,在英國還是要萬事當心點。」佩普道,「我覺得你需要再多住院觀察幾天。」

  「醫生說基本沒有事情了,可以直接出院的。」

  佩普見狀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托尼搶先,他看向她,眼睛深邃迷人,自帶荷爾蒙,「醫院的確是個很無趣的地方。」

  「我也要去!」小女孩在旁邊聽得津津有味,突然冒出這一句,沖著詹妮弗就撒嬌,奶聲奶氣:「我也想去嘛,我吃的很少的,不會很貴的,我很好養的。」她還翻起衣服,露出小小白白的肚子,「姐姐你看,我的肚子很平的,很快就能吃飽的。」

  詹妮弗幫她拉下衣服,笑著道:「可是你媽媽說等下中午你父親要來接你的,你怎麼可以去呢?」

  小女孩撇撇嘴,倒是沒哭,趁機要了好幾個親親。

  托尼:#他感覺他更討厭英國人了。#

  一直等到中午12點,他父親才過來,是個很嚴肅的紳士,但對待這個女兒卻是柔軟的一塌糊塗,他從電腦包裡掏出一把糖給了小女孩,也分給了詹妮弗,誠摯地道謝。

  「我知道不遠處有一家挺好吃的英國料理店,我請客。也不枉費你們來英國一趟。」送走小女孩的詹妮弗看著兩人,微笑道:「我們也可以聊聊最近美國有什麼有趣的事情?」

  …………

  從佩普他們嘴裡得知了很多人的近況,忙著拯救地球的還在忙著,忙著讀書的也在讀書。

  「宇宙魔方還在你們手上嗎?」她咬著筷子問道。最後他們也沒去吃英國料理,原因是騷包的鋼鐵俠拒絕和英國有任何接觸,於是他看著筷子,詭異地沉默了。

  「恩。」

  這個世界的時間線有點奇妙,漢尼拔出現在影視上面的年紀大約是在三四十歲了,但此刻卻只有三十歲左右。而復仇者聯盟的建立也是因為洛基奪走宇宙魔方。可是現在複聯都建立了,宇宙魔方還是在他們手上嗎?

  她遲疑,問了一句:「你們知道洛基嗎?」

  兩人都搖搖頭,到是文科出身的佩普說道:「你指的是北歐神話中的那個惡作劇之神?」

  好吧,看來時間線確實是亂掉的。

  難道洛基不會出現在這個世界嗎?

  有趣,吃完飯就送他們離開了,就算再沒有情感,這兩個人千里迢迢過來看望車禍的她還是讓她微微起了一些漣漪。「這就走,不多待會?」

  托尼戴上騷包的墨鏡,擺擺手就踏上了直升機的梯子,「事實上,甜心,你知道的,像我這種比較受歡迎的,離開美國一天就讓他們失去安全感了,我還是趁弗瑞那張臉還沒黑透之前回去比較好。」

  佩普到沒有托尼那樣,反而看著她低聲道:「事實上,大家都很關心你。」

  「我知道。」她知道這些超級英雄的秉性,正是這樣,才會導致那個世界有那麼多人都很喜歡他們。她也知道托尼這樣過來一趟很麻煩,他這樣的超級英雄對英國的影響不亞於一顆核彈,甚至美國也不太希望他離開。正是因為這些原因,反倒襯得她更加涼薄了。

  「對了。」上飛機之前,佩普回頭,「最近Cap和娜塔莎好像比較興奮,一直在追查九頭蛇的下落,娜塔莎不太想麻煩你,但是她很想知道一個叫做巴基的人的事。所以,可以請你給她一個電話嗎?」

  詹妮弗應了下來,「好。」

  直升機上空了,螺旋槳旋轉引起的大風讓她的髮絲有些淩亂,她沖上面的他們揮手道別。佩普探出頭來,「早點回來,回來美國的時候給我打電話,我一定會去接你的。」螺旋槳的聲音很大,但空氣依舊很準確地傳達著她的聲音。

  直升機離開很久,她才放下揮著的手。

  這個世界的他們總是對著她釋放著善意,雖然也有些微的惡意,但是這個世界依舊美好。她慢慢握緊了手,再用力一點指甲就要刺破手心,她卻停住了。她想要回應別人的情感,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至少這個世界還能給予她真實感,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活著卻連什麼都感受不到。

  之前因莉莉絲死亡的興奮感也很乖順地回到了身體之中,蟄伏了起來。這種感覺很可怕,這是□□,僅僅依靠道德倫理是沒有辦法完全壓制住這種感覺的。而其餘那些情緒都還在沉睡中,依舊無法出現……

  她收拾好心緒轉身,看到身後站著的人微微一怔。

  大英政府,夏洛克的哥哥,麥考夫,他正站在她身後矜持著站著,她甚至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到的。

  麥考夫照例拿著黑雨傘充當拐杖,整個人透著那股精明銳利的感覺,這絕對是個比他弟弟更難纏的傢伙,他收回望著天邊小黑點的目光,語氣總是慢條斯理:「托尼•斯塔克先生走了?真是遺憾,本來想和他交流一下經濟問題的。」

  #總覺得他的未盡之意是:你家長走了吧?那麼我們可以算帳了。#

  「既然這樣,現在也快到四點了。不如讓我請詹妮弗小姐您吃頓飯吧。」大英政府發出邀請,還沒等她回應,就率先轉身走了,還有殷勤的保鏢跟在身後遞上帽子。

  #感覺畫風一下子從美國自由散漫風轉向了英國貴族嚴謹風#

  麥考夫選的餐廳自然不可能跟她中午吃飯的餐廳一樣了,相當高檔的法式餐廳。燈光不錯,小提琴聲也不錯。他的身上無時無刻不透著一股高智商的優越與傲慢,「我雖然不覺得詹妮弗小姐會喜歡吃法國菜,但我覺得邀請女性還是到法式餐廳比較得體。」他將菜單推向她。

  詹妮弗隨意點了幾道菜就交給了服務員,這才轉頭看向麥考夫,「有句俗語,吃人嘴軟。我比較想知道您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跟這種高智商兜圈子實在不明智,她直接挑明瞭。男人倒是依舊不緊不慢,搖了搖頭,「僅僅是吃頓飯罷了,有些事情不如留到飯後怎樣?」麥考夫轉動著手上的黑雨傘,徵詢意見的語氣也顯得格外專橫□□。


第50章

  這頓飯吃得還真有心驚膽戰, 她放下刀叉的時候, 麥考夫就開口了:「你和莉莉絲•阿德萊德很熟嗎?」

  以他挑剔的目光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女孩的用餐禮儀堪稱完美。很出色的一個女孩,難怪阿德萊德在這裡狠狠栽了一個跟頭。

  「我才上學不到一個月, 很熟算不上。」

  男人不置可否,嘴角噙笑,「事實上,我不太相信詹妮弗小姐你在這場事故中毫無責任。舍弟一旦把那些證據交付出去的話,防衛過當也是可以被判刑的,尤其是在一些操作下, 甚至可以被判定為, 謀殺。」

  現場的燈光一直被打的很暗, 像是配合著他的語氣,小提琴聲也在一瞬間緊繃危險起來。她依舊保持那樣的弧度,不算笑,但卻讓人意外的舒服,「我不太懂您的意思,這件事只是個意外。」

  唔, 難纏的女孩!

  「你不需要緊張, 事實上阿德萊德是我的政敵, 我之所以來找你, 是想在你被滅口之前說服你公佈這件事, 關於莉莉絲謀殺的案件。」男人攤攤手,一派傲慢優雅。

  不用腦子想就知道這件事情一旦被公佈會發生什麼事情。她不在乎英國的政權到底歸於誰手,也不在乎阿德萊德家族是否就此一蹶不振, 但是問題是……

  她的視線落在了反射銀光的叉子上。

  「一旦事情被公佈,毀掉的不只是阿德萊德家族。」

  麥考夫做出洗耳恭聽的模樣。

  但是她說道這裡就戛然而止了。她斂眉:「我需要考慮考慮。」

  「那麼一個星期之後可以嗎?」

  「好。」

  ………………

  之後的幾天就顯得平靜如水了。

  蒂娜和莫里亞蒂再也沒有出現過,而隔壁的大偵探忽然像是找到了什麼樂趣一樣,有好幾天沒有晚上嗑藥亂拉小提琴了。倒是華生有天見到她,給了她一張紙條。上面的單詞讓她笑了笑,很厲害,這個偵探,還是猜出了整件事情的真相。

  而班上的同學都顯得比較壓抑沉重,每個人都不敢和她對視,身上也沒有了這個年紀該有的生機活潑,在理智回歸的時候,他們終於意識到自己曾經在做些什麼,但是與之相對的就是對那個少女的恐懼,那天她從樓梯黑暗的房間走下來的場景時時刻刻在他們眼前再次上演,讓他們恐慌。從頭到尾他們都在催眠自己這一切都是莉莉絲的壓迫,實際上,只有他們知道,內心的惡魔一旦被釋放,所作所為是多麼讓人覺得恐懼。

  他們在害怕,雖然明明知道員警早已知道了這件事情,但是礙於阿德萊德家族的權勢無法公開這次案件的後果就是他們也不會被抓進監獄,法不責眾。他們的所作所為頂多是旁觀和不作為,算不上違法,但是道德倫理給予他們的枷鎖,卻是讓他們整個人生可能都會背負上的罪惡感。

  他們與她之前仿佛隱隱約約隔著楚河漢界,幾乎沒有任何交流。但那無法放下的枷鎖與對未來的絕望還是讓他們在幾天後找到了她。

  「單獨談談?」她打開儲物櫃,純黑澄澈的眼眸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和她對視,她似乎笑了一聲,「好啊,去哪裡?」

  「天臺。」

  幾個被推出來的人面面相覷之後給了這一個答案。

  「那裡確實是一個殺人的好地方。」拿出了幾本書,然後關上,金屬碰撞的聲音不知為何到讓幾個交涉的人渾身一顫。一個男生辯解道:「我們沒有想過要怎麼樣對你,我們只是想和你談一談。真的,我們真的只想和你談談。」

  少女不置可否。

  她曾經問過漢尼拔一個問題,為什麼是人肉?它的口感分析甚至沒有豬肉好,營養成分也遠遜於牛肉,為什麼他依舊會對此著迷不已?他笑了,蔚藍色的眼睛微微閃了一下,愉悅痛苦掙扎殘忍,數種情緒在他的眼裡轉換著,他卻只說了一個單詞。

  Desire。

  這是個很好的單詞,正如這些人一樣,他們太年輕了,他們有著活下去的欲望,想要毫無污垢地走向未來,而這件案子也會礙於權勢暫時不被公開,但卻有一個逃出來的知情者,這會讓他們覺得不安。

  他們的不作為害了莉莉絲和那些死者,但莉莉絲同樣也毀了這些人。從一個個真正的人慢慢變成了毫無主見,只會盲從,甚至內心帶著黑暗的人。縱使其中一些會在成年之後真正懺悔,但都已經太遲了,逝去的人不會再回來了。

  天臺的門已經鏽跡斑斑,她打開了,伴隨著門吱呀的聲音還有一陣風。班上大部分的人都在天臺上,或站或坐,一個個卻呈現出戒備狀態,在看到她時,這種戒備也化成了恐懼。連他們都說不清這個女孩到底有什麼值得恐懼的地方,但是那種恐懼是不由理智做決定的。

  她站在門口,一個男孩子站了出來,詹妮弗對他有些印象,是個在校很有知名度的男生,是校田徑隊的隊長,他給了她一個盒子,「這是莉莉絲那天晚上本來想送你的東西。」是個很精緻的木盒。提到莉莉絲這個名字,像是有魔力一般,有人忍不住顫抖起來,

  她接了過來,是個髮夾,很漂亮的鑲鑽的髮夾,一看就是出自大師名作,很貴重的東西。

  「我們找你沒有別的意思,也不是脅迫你。」男生呼了一口氣,整個人顯得有些僵硬,「我……很抱歉那天晚上對你的所作所為。」他抱歉道,那杯酒是他端過來的。

  伴隨著情感的流失,她的記憶的優點就被凸顯出來。

  第一句話往往是最難的,接下來的話語就顯得一氣呵成了,男生繼續道,「我過幾天就會離開這裡,我母親知道我以前做過的事情之後,打算帶我離開這個地方。我真的很抱歉,那個時候我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變成那個樣子!對不起!」他鞠躬,保持著這個姿勢。

  她看著這個男生,「……可你真正需要道歉的物件並不是我。」她說道,天臺的風吹起她的長髮和裙擺,襯得這個少女越發的聖潔美麗。她沒有笑,眼神也沒有寬恕,她就這樣安靜地看著這個男生。

  男生顯然也理解這個事實,這整件事情都像是噩夢,他沒有失望,只是再次沖她深深地鞠了一個躬,方才離開了。

  但隨著他一走,場面卻忽然冷凝了下來。

  整個略顯空寂的天臺也只能聽見風聲了。

  一個像是領頭羊的男生忽然起身,一瞬間氣氛更加緊張。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這個男生身上,他似乎也很享受這樣的目光,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轉學吧!或者回美國也可以,不要再在這裡了!」

  她笑了,「為什麼?」

  「這是明擺著的事情,這裡是英國不是美國!你本來就該回去,而不是在這裡!這件事情你也最好守口如瓶,我並不覺得會有人相信你這個A國人!」他說著,語氣理直氣壯,在陰影處的手卻在微微顫抖著。

  他不是不怕這個女孩,身處那個境地竟然還能從莉莉絲手上跑出來,甚至反殺了莉莉絲,雖然確實是莉莉絲自己摔下去的,但是他們卻對於這個女孩是個女巫深信不疑!這絕對是巫術,莉莉絲那種人怎麼可能會選擇自殺!

  然而正是因為莉莉絲的死才讓整個班級陷入了恐慌,這個時候誰在站出來那麼誰就會是新的領袖了。那個伊森真是傻,當初不也老老實實跟著莉莉絲嗎?如今做出一副懺悔的樣子有什麼用呢!這個女孩一旦說出去的話,他還不是逃不了!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

  「你必須馬上回你的A國,我可以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一個星期之後你要是還不走的話,那麼,會發生什麼我也不能保證!」他在威脅她,那個女孩表情依舊沒有變化,她偏偏頭,環顧四周。

  所有人都沉默著,每個人都躲開她的視線,目光閃爍,顯然都很認同這個男生的話語,甚至這可能是他們商量許久得出的結論。

  只要她離開了,在場的人不會再有人說出去的。

  已經壞透了嗎?

  這些還沒有成長就已經腐爛的果子……

  她微笑,自顧自輕聲道:「既然這樣,我也就不用在擔心什麼了。」

  反正真正懺悔的人已經離開了,被狼圈養的羊也不可能回到本初了,既然這樣,那就徹底腐爛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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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你說什麼?」那個男生沒有聽清。

  「我只是比較好奇, 你們會怎麼對付我?」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心臟的起伏跳動, 伴隨著血液還有著名叫興奮的東西順著血管蔓延到身體每一個角落。她低低的笑聲,在這群人看來無疑是一種挑釁。

  男生的臉色一下子就暗沉了下來, 「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會選擇第一個方案。」他趾高氣揚,像是忽然明白了什麼,哦了一聲,「如果你是擔心機票錢的話,大可不必。這筆錢我們還是付得起的。」

  錢?這可真是更好笑了……

  如果這世界能用錢解決掉一切問題的話, 鋼鐵俠也不至於在美隊三中如此痛苦糾結。他們還真是無知的可愛。

  「那些人死的時候你們有猶豫過嗎?」她忽然問道。少女亭亭玉立, 站在那裡, 夕陽在她身後映照著血紅的晚霞,美麗異常,卻顯得悲涼。

  忽然現場詭異地沉默了片刻。每個人面上的表情忽然不自在起來。然而在這樣壓抑的氣氛中一個女生忽然受不了的尖叫起來,「這件事情已經發生了,就算在怎麼說他們都已經死了!既然已經是死人了,為什麼還要賠上活人的一輩子!只有區區幾個人而已, 難道我們這麼多人的未來在你眼裡還比不過幾個人嗎!」

  這個聲音一出, 附和的居然不少。

  「是啊!就算我們有負罪感, 但是只有那麼幾個人, 不至於賠上我們這麼多人的未來不是嗎?」

  「他們只是死人!」

  這些話一出, 縈繞在他們臉上的恐懼和負罪感居然在慢慢的消退,取而代之是對她的聲討。

  真是有趣……

  她突然什麼都不想說了。

  已經沒有意義了。

  「希望你們不會後悔吧。」

  這句話也預告著這次談判的終結。領頭的男生留下一句色厲內荏的狠話就帶著整個班下了天臺。

  她待在上面直到太陽西沉,最後一個從天臺上下去, 吹了一會冷風,那股渴望血液的興奮才被壓抑下去,出去的時候倒是發現門已經被鎖上了。

  這倒是很典型的孩子的報復手段。

  給樓下保安打了電話,保安對於這個轉學生還是有些印象的,保安是個老伯,雖然做著不算高大上的工作,但卻很是嚴謹認真,每次看到他都給她一種從骨子裡透出的優雅。

  他拿著手電筒,雖是不苟言笑但還是嘮叨了一句:「天臺比較危險,你這個小姑娘還是早點回家比較好。」

  他也沒問她為什麼會被困在天臺。

  …………

  出校門口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天邊的月亮都已經掛在出來了。

  她不太喜歡在晚上出門,或者回家。不知道為什麼,從遇到漢尼拔之後,她就開始在晚上有著各種各樣的奇遇,這個世界也開始向她解釋,什麼叫做幸運E。

  所以看見街道旁的一個男人被刺了個透心涼的時候她也沒有尖叫,倒是後面那個兇手聳聳肩,瀟灑地抽出刀,顯得無比遊刃有餘,他忽然扔下刀,捂著臉一臉驚恐狀:「哦,天啊!我新做的衣服又被血染了一身,你們知道死侍爸爸做這麼一件衣服是很費時間的一件事嗎?關鍵是聽說小天使在英國,我本來想借著這身新衣服讓她對我刮目相看的,我連拉鍊都做好了。浴血奮戰,哦,死侍可不希望聽到這個詞語,各種意義的!」

  死侍。

  周遭的人因為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都尖叫著離開了,她卻沒有離開,說實話,看到這一幕她倒真沒有多少不適,相反看到他居然還有些詭異的故友重逢的感覺。

  「韋德。」

  死侍誇張的動作一滯,轉頭就看到了路燈下的少女,他一個閃身就出現在她面前:「嗨,小天使,好久不見。你看看,我剛提到你你就出現了,這說明我們實在是太有緣分了!所以……」他忽然做扭捏狀,「我們要不要來一個甜蜜的重逢之吻?」說著說著,他還閉上了眼睛,嘟嘴,「來吧來吧,我已經做好準備了。我已經閉上眼睛了,小天使千萬不要害羞!」

  他又忽然睜開一條縫:「需要我蹲下來嗎?」

  #這話還真是沒法接#

  #墳蛋,別以為我沒聽出來你說我矮#

  地上的死人:我覺得你們打情罵俏的時候,真的不看看這裡還有具屍體嗎?

  「有任務?」詹妮弗問道。她當然知道死侍是跟她開玩笑,當然也不排除有可能是真的。

  死侍笑嘻嘻道,「恩,錢給的不少。這兒簡直是天堂啊!小天使你都不知道在美國隨便接個任務都有可能碰到變種人,那每次都是要弄得我精盡人|亡的。但在這裡哦,簡直是死侍的天堂!」說著,他就忽然掏出兩把刀,在空中旋轉了一下——

  他並不是拿出來炫技的。

  她也聽到了聲音,子彈和金屬發生碰撞的聲音。

  那把刀忽然出現了缺口,而一枚子彈也因為軌跡的轉換在地上留了深深的彈孔!她轉頭,街道旁的一個房間的窗戶火速被關上了。

  「看上去小天使你的仇人還真是不少啊,有沒有興趣雇用我。我對別人很貴的,但是看在小天使的面子上,每天一個吻就夠了,當然要是加薪的話……」

  「你不是有女朋友嗎?」她看著他,純黑的眼睛猶如最純淨美麗的寶石。

  死侍看著她,喉結動了動,忽然壓低了聲音,「小天使,你要再這麼看著我,我就真的親下去了!」

  詹妮弗:……

  「我沒有女朋友,不過在另外的平行宇宙好像有過的,身材不錯,比你好多了,不過,自從遇到了小天使,我就一直為你守身如玉,天知道這對於那些美女是多麼大的損失……」他捂著胸口,誇張無比的動作。

  死侍有穿越次元的能力,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知道的有可能比她知道的還要多,詹妮弗也沒有多問下去,倒是死侍一直在她旁邊死纏爛打,要求她一定要聘用他,一邊還很不要臉的得意洋洋道:「我絕對不會讓小天使你吃虧的。我的優點可多了。」

  「比如說?」

  「器|大活好不粘人,腿長腰細腎臟強!」

  #她拒絕討論這種黃|暴的話題#

  他跟著她一路,跟這個傢伙一路絕對是一檔少兒不宜的脫口秀。不過值得慶倖的是很快就到她家了。開了門,死侍也跟著進來了,完全沒有一點不好意思,還大剌剌地癱在沙發上,打開了電視,一副主人的模樣。

  她給他倒了杯果汁,就忽然想起了那天佩普跟她說的話。打開手機,果然,賈維斯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在手機裡存了很多號碼,翻到了寡姐的號碼,撥了過去。

  響了兩聲就被接了起來,娜塔莎的聲音低沉性感,「詹妮弗,很高興收到你打的電話。」

  她打開了冰箱,翻看了一下吃的東西,「是這樣的。我聽佩普說,你有事想問我。不好意思,我本該在那天就給你打電話的,但是事情一多我忘記了。實在對不起。」

  「不,你千萬別這麼說。」那頭娜塔莎似乎跟什麼打了一聲招呼,到了一個角落才低聲道,「事實上,我們應該感謝你的,很抱歉當時我們的做法。」

  她說的是那天她放走巴基的事情。

  她手上的動作頓了頓。

  那頭的娜塔莎繼續說下去:「我們最近一直在追查巴基的下落,但是他的情緒似乎不太穩定,九頭蛇那邊對他的監控越來越嚴密。如果你有什麼線索的話……」她似乎很難繼續說下去,忽然聲音就小下去了,「對不起,詹妮弗。我只是……」

  「我知道。」她拿出了兩三個罐頭,遞了一個給死侍,「我能理解你們的感受,事實上,我確實在英國上見到了巴基,在一個多月前。」

  娜塔莎很認真的聽著:「我知道了,謝謝你提供的這個消息。」她忽又沉默了片刻,「……我詢問過FBI那個心理學的博士,他告訴我詹妮弗你的催眠技術已經可以堪稱一流,如果可以的話……」

  「我沒有那個實力。」她直接打斷了娜塔莎,再次重複了一遍:「很抱歉,我沒有那樣的實力。但是,有一個人可能有……」

  她知道娜塔莎是什麼意思,但是她確實沒有這個實力。


第52章

  X教授, 查理斯。

  這個名字顯然對於娜塔莎來說如雷貫耳。復仇者聯盟不管怎麼說, 和X戰警還是有點交情的,也許實在是關心則亂的關係, 她也不小心忘記掉了這個人。「查理斯的話,的確能夠幫忙,不過最近他們似乎也有些問題。」

  「萬磁王?」

  「……你比我預料之中瞭解的東西還要多。」那頭的娜塔莎低低笑了笑,「難怪弗瑞總是不太放心你。對了,你給托尼的那份檔之中有個隱藏的資料夾,他正在破解, 根據賈維斯的速度恐怕也得好幾年。」

  稍微寒暄了幾句, 她才掛斷了電話。

  「我突然覺得我的任務實在是太艱巨了!」坐在沙發上吃著薯片的死侍忽然說道。

  「?」

  「小天使, 女人和女人是不會有結果的。如果你嘗到過和死侍在一起的感覺,就會……」死侍的聲音忽然頓住了轉頭,看著靠著冰箱的她,神經兮兮地抽動著鼻子,難得地正經起來:「我怎麼覺得這裡似乎有男人的氣息?」

  「你屬狗嗎?」詹妮弗忍俊不禁,把手機放到了桌上。

  「不, 真的有, 是一種金屬的氣息。」死侍就忽然一個閃身, 就到了她面前, 彎腰湊近她的臉——正當她以為他準備親下來的時候, 這個傢伙就賊兮兮地在她耳邊道:「小天使,你偷偷告訴我,你這兒是不是真的藏了個男人?是那個鐵罐還是坐輪椅的禿頭?不得不說, 你選男人的水準真不怎麼樣,嘖嘖嘖,要不要考慮哥,年少富強,頭髮也多,最關鍵是腰好腎也好!」

  「……」這鼻子很不錯。

  「不打算考慮。」她看了看幾個水果罐頭,冰箱裡也還有牛排,「你吃牛肉的吧?」

  在得到肯定回答的時候,她就煎了兩份牛排,她做菜的手藝的確不怎樣,但是唯獨蔬菜沙拉和煎牛排做出來是讓人嘖嘖驚歎的。死侍看著鍋裡被煎的滋滋冒油的牛排,「在吃之前,我還有個問題?」

  「?」

  「你這手藝是跟著漢尼拔學的吧?這肉不會是人肉吧,真沒想到我會有吃人肉的時候。所以說,我到底要不要試試?不過看上去很好吃的樣子……」

  「……」

  所以說,她實在是很想知道他的女朋友是怎麼忍受的了這種話嘮的,就像她也很想知道佩普怎麼忍受托尼的。

  #八一八那些年超級英雄背後的女人#

  這傢伙的嘴還真是一刻也閒不住,才被她勒令不准在她做菜的時候打擾她,還沒安靜兩分鐘,他就不知道從哪裡翻出了那個首飾盒子,誇張地叫道:「這個玩意真不錯,雖然不怎麼實用。這是真鑽嗎……」

  是那個男生給她的首飾盒,莉莉絲送她的髮夾。

  她斂眉,安靜地看著鍋裡的牛排,牛排在橄欖油中發出滋滋聲。

  他嘴上說的少兒不宜,事實證明這傢伙雖然三觀不大正,但人還算的上不錯。吃完飯,就很老實地賴在沙發上。

  「不用睡沙發。」

  死侍一聽這話,一個鯉魚打挺,忽然捂著臉害羞狀,「小天使是已經做好準備了嗎?這太讓我羞澀了,既然小天使都這樣要求了,那我……」

  「這棟公寓有三間臥室。」

  「……」

  死侍:「哦。」

  …………

  難得的好天氣,倫敦很少有這樣的豔陽天。

  死侍那傢伙一大早就不見了,留下一張歪歪扭扭的人物畫,她看了半天,還是沉默著放棄了。

  #這種鬼畫符,她一不是道士二不是醫生,還是別為難自己了#

  隔壁的哈德森太太招呼她去吃餅乾,她似乎特別喜歡烘焙,烘焙的餅乾也相當好吃,尤其是最近知道她的口味之後。

  她端上了一盤剛出爐的抹茶餅乾放在她面前,嘴角含笑地看著這個小姑娘慢條斯理的吃相,不知為什麼,或許是因為自己沒有後輩的關係,她格外喜歡這個亞裔長相的孩子,長得很可愛,也相當懂禮貌。

  她倒了一杯紅茶給她,忽然想到了什麼,含笑道:「親愛的,你有看今天的報紙嗎?」

  紅茶晶瑩透亮,茶香四溢。

  「我沒有看報紙的習慣。」她喜歡看書要多於報紙。美國的報社都快倒閉了,但是沒想到英國還是保留著這項古典的閱讀方式,經常在公車或者地鐵上都能看到不論年輕人還是老年人拿著報紙的場景。

  這句話似乎正中她的下懷,哈德森太太忽然喜滋滋地把一張報紙遞給她,俏皮地眨眨眼睛,「你看看吧,我保證這期報紙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她特地在絕對這個詞上加了重音。

  很快她就知道原因了。

  頭版頭條是夏洛克•福爾摩斯。很正常,聽說這段時間這個大偵探解決了不少大案子,不論是報紙或者電視都能見到他瘦削修長的身影,可是翻到內頁的時候,她才喝了一口紅茶,差點沒嗆出來!

  ——#八一八夏洛克•福爾摩斯和約翰•華生間不得不說的故事#

  另一個版面:#你若不離不棄,我必生死相依#配圖是華生和福爾摩斯,夏洛克戴了一頂可笑的獵鹿帽,面無表情,華生捅了捅他,滿面微笑。

  還有一個版面:#夏洛克•福爾摩斯:你是我這生最重要的助手#

  恩,這個勉強沒有前面兩個那麼Gay裡Gay氣,不過為什麼要在「最重要」上面加粗?

  「是不是很有趣?」哈德森太太看到她的反應,顯得格外的興奮,「我真是太喜歡這份報紙了,我決定要買個十幾份珍藏起來。」

  詹妮弗眼神複雜:你開心就好。

  美國也有很多腐女,她們會創作各種超級英雄的同人圖或者同人小說,曾經有段時間很流行美隊和鋼鐵俠的同人圖,推特上面轉發的比比皆是,什麼美攻鐵受的,鐵攻美受的,尺度相當之大,以至於她後來每次見到美隊和鋼鐵俠站在一起的時候,她都會自動聯想到那幾張曖昧的同人圖。本以為這樣已經算是很露|骨了,沒想到比起腦洞這種東西,大英帝國果然還是技高一籌!

  居然刊登到了報紙上!

  真會玩!

  不愧是全民皆腐的英gay蘭!

  這時候華生登登登地從樓上下來,似乎要囑咐哈德森太太什麼,不過一看到了這份報紙,臉色立馬有點難以言喻了,他對上哈德森太太的眼神,顯得有些無奈又絕望:「哈德森太太,我和夏洛克……」

  哈德森太太立馬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華生:他覺得自己還是不要繼續往下說會比較好。

  他又看向詹妮弗,「好久不見,詹妮弗,你看上去又漂亮了。」這句恭維聽上去略顯生硬,他自己也察覺到了,停頓了一下,「夏洛克,他有事想找你。」

  「還有麻煩哈德森太太上壺紅茶。」

  「I am not your housekeeper!」

  說這話的時候,他們已經走上了樓梯。華生替她開門,門內的夏洛克坐在沙發上,翹著腿,十指緊扣放在腹間,整個人顯得傲慢又有著智商淩駕於他人的高高在上感。不得不承認,這個偵探,還是有他獨特的魅力的。

  柯南•道爾成就了他,這個角色也成就了柯南•道爾。

  「你早就知道莫里亞蒂是個罪犯了吧?」夏洛克開口,銳利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

  詹妮弗偏頭微笑,沒有否認。

  畢竟那天晚上的車禍,以他的觀察力,肯定看到了當時駕駛座上滿臉是血的她。莫里亞蒂也正好和他是同一個病房,這對他而言是個太過簡單的推理題了。

  莫里亞蒂的演技確實很棒,但她或許是因為情感缺失的原因,對別人情緒的變化顯得十分敏銳,能夠暫態發覺他的違和之處。

  「你委託給我的案件也是出自他的手筆,所以你才要求撤回委託。因為你已經知道了是誰。你很聰明。」夏洛克忽然評價道,「但是我一直想不通一個問題,那個女生和你的關係並不算深刻,你卻願意一路追查到英國。很多情感缺失症的患者身上是不可能存在著你這樣,恩,正確的道德倫理觀念的。」

  「一般上造成情感缺失症的原因有兩個,一個是先天生理的缺陷,你顯然不是。那麼只有第二種!」他的眼神如X光線一般,像是在瞬間解剖掉她的偽裝,「在你身上,發生過什麼事情,那件事情沖刷了你的世界觀,或者是別的什麼,讓你情緒徹底奔潰,身體為了逃避過於濃烈情感造成的後遺症,而選擇封閉掉所有的情感。」

  他坐在沙發上,像個智慧王國的KING,他的眼神銳利得可怕。

  「那麼,是什麼?」

  「讓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第53章

  這些話說的委實不大客氣, 但那個少女只是微微偏頭, 臉上的表情沒有變化,溫和的微笑, 她和夏洛克對視了半晌,忽然笑了:「我以為你可以推斷出來的。」

  這種時候,唯一正常的華生就能清晰的感覺出他和這個兩個人的區別了。那個女孩子雖然平常看來就是一個美麗的亞裔少女,親和度相當之高,但此刻明明夏洛克的話題已經算是一種極度的冒犯了,她的神情卻依然維持不變, 相反卻是平和, 天使, 還是那種真正掌握罪惡權衡天平的毫無感情的天使,明明笑的溫和,卻冷酷地讓人心裡發寒。

  而夏洛克本身就是一個高功能反社會,這兩個人的表情明明完全背道而馳,但是那種冷凝下來的氣質卻讓人詭異地覺得相似。

  「麥考夫查過你,但我推斷的東西卻和你的經歷不太相似。」

  詹妮弗笑笑, 沒有說話, 慢條斯理地坐下, 優雅的動作就像是古老的英倫貴族培訓出來的最為出色的後代。

  違和感。

  對, 很濃重的違和感, 從一開始就存在的違和感,這個女孩身上特有的氣質。

  一個由一對科學家培養出來的孩子,居然無論是上流社會的用餐禮儀還是交往禮儀, 每一個細節都讓人無可挑剔。這樣的動作不可能是短短幾年就能塑造出來的,可是根據資料,那對夫婦只收養了詹妮弗五年。如果那對夫婦出身上流社會就可以解釋了,但資料上這對夫婦的出生只是美國中產階級,那麼詹妮弗又是從哪裡接受這樣良好的禮儀教育?

  家裡擺放的中文書籍,對中餐的喜好,對生物化學藥物出乎意料的瞭解,可明明史密斯夫人是工業化學的範疇!數學成績遠超常人,偏執正義的三觀,對待這個世界的態度……

  不該是這樣!

  他看著那個少女,眼神淩厲,她卻依舊微笑地回應著他冒犯的眼神。

  這樣的童年,怎麼可能塑造出她這樣的人?

  目光對視,場面有一瞬間的緊繃。

  少女端起杯子,沒有喝,只是握在手中感受這樣的溫度。很溫暖的感覺,順著手蔓延到全身。「我覺得你這個人也真的很矛盾……」她說道,她的聲音很輕很有腔調,語速很慢,意外地讓人舒服,哪怕以夏洛克那般急躁的性子,也沒有催促她,她的眼神停留在虛無縹緲的半空中,沒有焦距,「你說我三觀正直的可笑,難道你不是嗎?」

  她的視線慢慢轉移到他身上,「說說你吧。一個高功能反社會,如果沒有人陪伴,你也不是沒有可能發展成另一個漢尼拔的,可是你意外地遇到了約翰•華生,他給了你陪伴,溫暖,讓你得以保留屬於人類的溫存,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依靠著這個人,你離不開他,像個可笑的寄生蟲。不斷汲取他給予你的安全感,讓你覺得這個世界還算有趣。」

  「三觀正不正,這個問題就有點好玩了。破解案件,充當著別人的救世主,卻是在享受著破案的過程,你明明對他們的生死也不算在意。這樣的你,有什麼資格來評判我?」

  那邊的華生張了張嘴,沙發上的少女像是有所感應一般,轉過頭,輕輕搖搖頭,食指豎在紅唇中央,她微笑地看著他,這個動作仿佛有著特殊的魔力,他一下子就閉上了嘴。

  「至於剖析別人,這樣能給你帶來什麼?恩,智商的優越感?不不不,你可不要弄錯無禮和聰明的界限。」

  「我欣賞你的智商,但這並不代表我應該容忍你的冒犯。」

  她說完之後,輕啜一口紅茶,純黑的眸看著眼前的卷髮偵探。

  華生:……要不是被懟的是夏洛克,要不是還涉及到他,他差點想鼓掌!

  夏洛克居然沒有翻臉,聽完了整段話,「有趣的評價。」

  詹妮弗放下茶杯,「我可不是不懂反擊的蠢貨。」

  「所以我覺得應該停止這樣無聊的……」她頓了頓,似乎想要找到一個詞語,「觀察,或者剖析。」

  卷毛偵探不置可否。

  既然這樣,她就當作他默許了,「另外倒是有個小問題想——」

  「英國沒有死刑。那些所作所為甚至不會被判刑。」這回卷毛偵探倒是接話接的很快。哪怕坐下,他的身高也是足以傲視眼前嬌小的她,居高臨下難免顯得傲慢,「如果你去做的話,依照蘇格蘭場的智商也查不出什麼。」

  「但是你,會查出來的。是嗎?」她看向他,白瓷杯在她瑩白如玉的手指間,構成了一副堪可入畫的場景,她的眼睛很黑,哪怕亞洲人中也很少有這麼純正的黑色的眼眸,黑曜石般美麗。

  「Sure!」

  她忽然歎了一口氣,惋惜道,「那就難辦了……」

  「那我就不能做的太明顯了,沒有殺人案的話就好了,對吧?」她眨眨眼睛,像極了一個準備串通同伴惡作劇的孩子。

  夏洛克:「當然。」他的手骨節分明,十指相抵放在下顎的動作實在是讓手控很難自控,「而且這件事情麥考夫已經找你出庭,我可以幫你,但是費用五五分!」

  「最多接受三七開。我七!」

  「四六!」

  「……成交!」

  華生:所以……他不太懂,這兩個人剛才還差點互相懟起來,現在居然就這麼流暢地談起錢來了!!!

  …………

  第二天報紙的頭條就徹底轉變了,從夏洛克福爾摩斯,變成了XX高中群體校園霸淩案件,這件事情引起相當大的波瀾,因為死者足足有七名,尤其肇事者還是來自于英國的古老貴族,上議院的阿德萊德家族,被英國女王授予世襲公爵的家族,阿德萊德家族除了這個頭銜之外,無數的地下產業都在麥考夫的推動下被媒體相繼曝光。

  #發生如此聳人聽聞的案件,為何曝光時間卻是在一個星期後!#

  #阿德萊德家族深陷謀殺案中,疑與蘇格蘭場警局有金錢交易!#

  #英國法律屈服在權錢之下,法治社會就是空談#

  #阿德萊德家族秘辛,竟是靠毒|品和賭場起家#

  各種聳人聽聞的標題瞬間吸引了英國民眾的關注,阿德萊德家族想要封鎖的目的完全破碎了。這種上流社會權|錢交易下被掩蓋的殺人案件無疑深深觸動了民眾腦中對於法治社會的最後容忍底線,無數民眾上街抗議□□,要求公佈案件所有細節。

  蘇格蘭場的局長已經被罷職了。在這種完全不利的情況下,阿德萊德家族可不是任由人宰割的廢物,對於輿論的反應也算迅速,很快集齊了班上一些同學出來作證。

  「她是個美國人!這樣的言論無疑是為了幫助美國打到英國的法制。」

  「這一切都是美國的陰謀,是為了瓦解英國內部的團結力量!」

  「我們可以作證,莉莉絲在學校裡面是個很討人喜歡的,倒是那個美國轉校生,她比較古怪,莉莉絲發生意外的時候,她也在場,甚至和莉莉絲發生了爭執。我們完全有理由相信,或許莉莉絲是被她殺的。」

  這個言論倒是被一些人接受,但更多的人處於半信半疑之間。互聯網發展如此之快,大家漸漸都已經不是那種聽信別人一面之詞的蠢貨,畢竟就是再舌燦蓮花,也沒有辦法解釋在阿德萊德古堡中出現的七具屍體。

  「他們倒是不蠢。」麥考夫勾唇,勉強是個笑容,放下報紙,看向女孩,「接下來的法庭審理還是要靠你了。我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不用謝,畢竟我是收了錢的。」

  麥考夫:你這樣是很難繼續話題的。

  「……尤其我還分了四成給你弟弟。」

  麥考夫:「……」

  作者有話要說:

  莫里亞蒂:你們這樣搞,我什麼時候可以搶新聞頭版頭條!!!!!


第54章

  這場訴訟在多方推動下實在是展現了英國政府最高的效率, 才短短幾天就已經完全準備妥當, 媒體早已蠢蠢欲動。

  而在開庭當天,幾乎整個英國上流社會都出現在了法庭中, 表情顯得晦暗莫測,案件的判決結果直接影響到未來英國上議院的結構分佈。甚至這場訴訟還直播到了網上,網英國全國的線民也被這樣的氣氛所感染。場面顯得無比肅穆,尤其當法官敲下了小錘的時候,現場的氣氛達到了最緊繃的頂點。

  提出訴訟的雙方,一方是被告阿德萊德家族, 一方是麥考夫派來的律師。

  法官用緩慢威嚴的倫敦腔宣告著阿德萊德家族的種種罪行。條條無疑都是現在民眾最無法容忍的底線。阿德萊德家族派出的律師是個很年輕的律師, 樣貌英俊, 薄唇顯得刻薄,表情漫不經心,據台下人表情的反應顯然這個律師並不是什麼簡單角色。

  相反麥考夫派來的律師倒顯得遜色很好,氣勢不強,顯得比較溫和。

  兩方都很安靜地聽著法官的聲音,低頭養精蓄銳, 因為他們知道接下來才是最重要的重頭戲。而在網上, 隨著一條條罪行被念出, 已經沸騰到了極點!

  「臥|槽!阿德萊德家族還真是把別人當做草芥了呀!就算那些人是美國人, 但好歹也是人類啊!」

  「現在是美國人, 說不定之後就是英國人了。」

  「上流社會還真是藏汙納穢!」

  「阿德萊德家族削爵,滾出上議院!」

  「+1」

  「……」

  「+10086」

  網上再沸騰的民意也沒有辦法感染現場的莊重,隨著罪行最後一個字的落地, 法官再次敲了一下小錘,「原告有什麼證據需要呈現?」

  「我想接下來的事情就需要一位元證人了。」

  下麵席位的一位少女慢慢站起身,走到原告旁,是個很美麗的亞裔少女,一襲白裙,襯得眉目如畫,優雅從容。

  坐在後面的夏洛克評論道:「她很會利用她外貌的優勢。」

  沒錯,獨特的美麗與氣質,幾乎在她站出來的瞬間,輿論就已經發生傾斜了。她目光沉穩中帶著驚懼,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似乎想到了當時發生的事情。麥考夫派來的律師溫和地壓低聲音,目光憐憫:「親愛的,別害怕,你需要把這件事情說出來。這樣才不會引起更嚴重的後果。」

  「……好的。」少女小聲道,身體也慢慢停止了顫抖,她深吸了一口氣,「那天的事情……」她慢慢敘述了起來,說到一些地方還是忍不住顫抖起來,顯得無助又可憐。

  華生:……厲害了!這還是那個無畏懟過夏洛克的人嗎?!

  夏洛克:……

  麥考夫:這波買賣好像不是很虧……

  她的條理不是很清楚,但這種略帶漏洞的敘述卻更能引起人們的共鳴,尤其受害者還是一個看上去這麼無害的孩子。網上瞬間炸鍋,輿論一邊倒!

  待她講述完整件事情,法官點點頭,看向年輕律師,目光慎重,「那麼,被告有什麼證據需要呈現?」

  「當然有。」年輕律師笑笑,整個人看上去相當桀驁不馴,語言淩厲如:「首先我必須要說明的一點是,這件案件被曝出來的直接原因是因為莉莉絲•阿德萊德的跳樓,自殺,這是蘇格蘭場給出的結果。」

  「相反我倒很質疑這位詹妮弗小姐的說辭,她的一切敘述都顯得很不錯,除了和我的當事人單獨相處的那一段時間。那麼我想請問詹妮弗小姐,其間到底發生了些什麼,才導致我的當事人會在出房間之後,毫無徵兆地立即選擇了跳樓。」

  「當然我現在不需要您的回答,畢竟這個環節是呈現我方證據的時候,此刻還是先聽聽我們這方證人的說辭。」

  是幾個很眼熟的同學,「那天是莉莉絲的生日,我們在幫她慶祝的時候,蒂娜叫莉莉絲去一趟二樓。」說到這裡,男生舔了舔唇,「因為當時莉莉絲正在和詹妮弗說話,所以也帶著詹妮弗一起去了二樓,其間發生了什麼我們也不太清楚,之後就是莉莉絲跳樓了。」

  「蒂娜和莉莉絲平時的關係很不錯,莉莉絲也經常帶著蒂娜到家裡住,那個二樓的房間時蒂娜的。她們好像是初中就開始認識了,關係一直很親密。」

  「蒂娜是個很古怪的人。莉莉絲在認識她之後都不怎麼說話了。她在莉莉絲家裡有常住的房間,一般還不讓別人進去,甚至連莉莉絲有一次想要進去都被罵了出來。所以當天蒂娜這麼說了之後,莉莉絲還怕她不高興才和詹妮弗一起去的。直到這件事情被曝光之後,我們才知道出了大事。」

  年輕律師待這幾個證人說完之後,才開口道:「說到官官相護這件事情基本就是無稽之談,門衛那裡有出入的監控,其中蒂娜出入的次數在兩年間高達189次,然而對於這件事情最一無所知的就是阿德萊德家族的大人。沒錯,兩年間,阿德萊德夫婦出入城堡的次數只有短短的兩次,且兩次停留的時間不到一個小時。倘若其間真的發現了什麼,一旦動怒,一個小時就能教育完孩子並且商量出對策?所以我完全有理由相信,阿德萊德家族的其他人對這件事情一無所知!」

  「至於那個叫做蒂娜的關鍵人物,我去調查過她的過往。」他呈上一份調查檔,蒂娜的背景顯然不夠乾淨,母親是妓|女,父親是癮君子,上了初中之後就勾搭上了莉莉絲,利用莉莉絲的身份在黑市幹了不少肮|髒的勾當。

  非常客觀的說辭,雖然沒有立即撇清掉莉莉絲的關係,但是出示的一切證據都在將結局引向另一條路。網上的評論也在一時間顯得客觀起來,「還真是一場大戲啊!」

  「話說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也有可能是蒂娜帶壞了莉莉絲,要不然……」

  「反駁樓上,怎麼可能是帶壞!很有可能是臭味相投!」

  但是越來越多的人持保留意見。

  倒還有人對年輕律師注意起來!

  「那個好像是那個超級厲害的律師吧!」

  「就是那個贏了一場世紀大案的那個律師,阿德萊德家族能請到他,說明有可能這個家族還真是沒有什麼問題。」

  法庭的爭論也越發到了白熱化的階段。「現在蒂娜並沒有出現的話,自然任由你說的。」

  夏洛克毒舌地評價:「這種蠢貨你是從哪個角落挖來的?」

  麥考夫:……沒辦法,沒錢啊!

  這句話一出,就連詹妮弗也覺得自己這方的節奏被帶著走了,但忽然間像是心有所感,她偏頭,看到了法庭角落的人——一身筆挺西裝的男人安靜地坐在角落,翹著腿嘴角還是那樣漫不經心冷漠的笑容,掌控一切的國王。

  男人對著她的目光笑了笑,眼神漆黑邪惡。

  莫里亞蒂。

  如果他都到了的話……

  她轉頭,看到了觀眾席上站起了一個身影。年輕律師的話也響了起來:「既然這樣的話,我這裡還有最後一位證人!」

  是個女孩子,蒂娜,消失了好幾個星期的蒂娜。

  莫里亞蒂的人。

  阿德萊德家族根本就很清楚自己的處境,一旦真的承認下這樁的案件的話,帶來的後果就是祖宗百年的經營全部毀於一旦,可他們偏生沒有辦法解釋那七具屍體,那麼就只有將一切後果往別人身上推。

  這時候,蒂娜這個人就出現在他們的視野裡了。跟莉莉絲關係不錯,家世不乾淨。很完美的一個背鍋俠。

  但這個人卻又是莫里亞蒂的棋子!

  然而這一切細思極恐。

  這個男人,難怪可以被稱為犯罪界的拿破崙,他早早就埋伏好了這樣的一個棋子,看出了莉莉絲內心深處的弱點,安排這樣一個人去加以誘導,在東窗事發之後,就多了一個和阿德萊德家族談判的籌碼。比起大廈傾頹,阿德萊德家族也只好答應莫里亞蒂再過分的要求。

  一環扣一環。


第55章

  「沒錯, 我是在利用莉莉絲。」蒂娜低著頭, 整個人頹廢而眼神中閃爍著卻是異樣的興奮,「她那種人高高在上, 從來都不知道體會別人的難處。後來被我加以誘導,她就想試試殺人的感覺了。詹妮弗是她自己找的物件。她跟我說了之後,她顯得很猶豫,我就慫恿她殺了詹妮弗,那天她生日,我是故意叫她們上樓的, 然後我就下樓了把房間讓給她們兩個了, 但其中發生了什麼, 我不知道。」

  這些話一說出來,完美了轉圜了局面。

  法官問了她作案的具體過程,七具屍體身上的痕跡和作案時間,作案方式她說的有條不紊,神情癲狂又恐懼,演技也相當出色。

  莫里亞蒂手下的人, 果然還是有可取之處的。

  法官詢問完, 表情已經有了一些鬆動的跡象, 他轉向詹妮弗一行人, 「那麼, 正如被告所說,詹妮弗小姐可以交代一下當時具體的情況嗎?」

  一旦判定下來,殺了七人和殺一個人卻殺人未遂就不可能相提並論了, 而且加上阿德萊德家族所說的不知情,這件事情還真就被完美地遮掩過去了。

  而房間內的事實也是詹妮弗絕對不會真正說出來的,一旦說出來這件事情的性質就會被徹底轉換了,或許她還可以被判一個防衛過當,不,蓄意謀殺!莫里亞蒂是料准了她一定不會說出來的。

  但是……

  長髮如瀑的少女微微蹙眉,「在說之前,我有個問題想要問蒂娜。」

  「請說。」

  「莉莉絲家裡有錢有權,是什麼讓她聽從於你的,讓你在這段關係之中作為主導的?」

  莫里亞蒂嘴角微彎。

  蒂娜沒有半點遲疑,說道:「是毒|品,我用毒|品控制了她,所以她才不敢向父母告狀。」

  「很好。」她露出一個微笑,從站到證人席之後的第一個微笑,很溫和美麗的笑容,有著安撫所有人煩躁的魔力,但卻無故讓阿德萊德家族的人心裡一顫。

  有什麼問題嗎?這一切。蒂娜身世如此,沒有半點造假。莉莉絲家中富裕,錢權都不可能控制她,介於阿德萊德家族一貫的風評不錯,毒|品這種事情當然不可能讓家中晚輩接觸的。而蒂娜利用這點的話,一切邏輯都沒有問題。

  那麼,她,為什麼笑了?

  觀眾席上一個男人瘦削頎長的身影站了起來,開口語調傲慢優雅,「那麼,這件事情就由我來說吧。」

  場面一陣喧囂。

  網上的評論再次刷屏!

  「臥槽!我男神!」

  「夏洛克•福爾摩斯果然好帥啊!」

  「只有我覺得那個女孩子也好漂亮……」

  「這位先生?!」法官剛要敲下小錘,勒令他退下了事後,雷斯垂德站了起來,「夏洛克•福爾摩斯代表了我們蘇格蘭場對這次案件的調查,他會宣佈整件案件發生的過程。」

  「Well.」法官點頭,「那麼,福爾摩斯先生有什麼想說的嗎?」

  他拿出一張化驗單:「在被告的屍體裡面發現了□□的痕跡,吸食□□的一個副作用就是會導致心理抑鬱和心理變態,所以我們相信這位蒂娜小姐的證詞,且根據驗屍結果,胃部的6-單乙醯嗎啡濃度,時間推測距離注射□□的劑量高達652mg,□□的致死量只有800mg。這個濃度顯然已經超標了,也不就不難解釋當時為什麼被告會產生幻覺從而跳樓了!」

  完了!阿德萊德議員轉頭對上麥考夫沉穩平靜的眸子,忽然一身寒意。莉莉絲當然沒有吸毒,當時的情況根本就不是這樣的!阿德萊德家族就算知道對面做了偽證,也沒有辦法了。因為是他們先說利用毒品蒂娜才能控制莉莉絲的,如果否認的話,蒂娜的一切證詞都會被推翻,這擺明瞭他們在作偽證!到時候還是逃不掉莉莉絲殺掉七個人的結果,不僅僅如此,不做偽證還能說家族對莉莉絲所作所為毫不知情,但已經做了還被發現的話,阿德萊德家族就根本沒有辦法從這件事情上!

  他們根本就是吃准了這點!

  阿德萊德議員渾身冷汗。

  不不不,事情還沒到這個程度……

  還有一招!

  「而這位,蒂娜小姐,你口口聲聲說那個房間只有兩個人在對吧?」

  蒂娜對上夏洛克鷹隼般犀利的眼神,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莫里亞蒂才低聲道:「是。」

  「那麼,門板上的硫磺反應就是被告留下的了。」夏洛克再次拿出一張單子,「當時現場並無槍支的痕跡,但是門板上確實出現了彈孔,經過硫磺反應的檢測也證實當時應該有槍支的。既然蒂娜小姐自稱那個房間是您的話,請問那把槍支是否是您持有的?如果是的話,您有持槍許可證嗎?」

  他上前,將兩張薄薄的紙交給了法官和陪審團,站到了詹妮弗旁邊。她笑了笑,低聲道:「現在突然覺得,四成不算太虧。」

  夏洛克:……他現在覺得自己比較虧。

  蒂娜愣了一下,她還不算太笨,立馬反應過來:「不是我的。這我並不知情。可能是莉莉絲自己帶著的。」

  她當然不能說是自己的,現在推掉雖然會讓莉莉絲的污點多一些,但是也是最大限度在洗白阿德萊德!一旦承認是自己的話,就更麻煩,被問及這些型號問題,她的供詞依舊會被推翻,到時候阿德萊德家族還是沒救了!她根本沒有辦法做出任何更好的反應,而這樣一步一步分明就是在按著對面的節奏走!

  她看著對面的兩個人。

  詹妮弗和夏洛克•福爾摩斯。搭配的太好了,太完美了,他們早就算計到她會怎麼說。這場官司他們根本就做好了必勝的把握,這樣悠閒地看著她們一步一步邁向他們的陷阱……

  「all right!」男人低沉的聲音繼續說道,「那麼,這只槍支您是完全不知情的對嗎?」

  是還是不是?承認還是否認?蒂娜定定地看著夏洛克,身上的冷汗如雨下,心狠狠地顫抖,她根本不敢亂說,任何的一句話都將成為被攻訐的地方。已經到這種程度了,只有靠自己發揮了嗎?

  原本他們就根本沒有覺得詹妮弗會說出那房間發生的事情,畢竟她會擔上殺人的名頭!所以他們當時根本沒有考慮到槍支的問題!可是萬萬沒想到,從她說出是靠毒品控制莉莉絲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敗局已定!不能要求重新驗屍!如果屍體裡面沒有發現毒品的話,她的證詞還是會被推翻!如果默認的話,就等於把詹妮弗摘得乾乾淨淨了……

  但如果不是靠毒品控制莉莉絲的話,所有的邏輯根本就是不清楚的。

  完了,一切都完了!

  越緊張,身體都在發抖,她還要故作冷靜,舔了舔乾澀的嘴唇,對上男人高高在上帶著嘲諷蔑視的眼神,低聲道:「我並不知道槍支的存在。」

  一句話說出來如釋重負。

  「那麼,阿德萊德家族可以解釋一下嗎?」夏洛克的身高確實具有壓迫感,那種洞察一切看著被告方的年輕律師,「非法持槍,並且這件事阿德萊德家族真的就不知道嗎?」

  他看向觀眾席上阿德萊德議員坐的位置。

  阿德萊德議員是個中年男子,身體保養得宜,看上去也就三十多歲,此刻面目陰沉,也沒有說什麼。

  年輕律師和他交換了一個眼神,年輕律師微微勾唇,一如既往的胸有成竹。倒是麥考夫目睹這一幕,微微皺眉,事情都已經到現在這個地步了,他們究竟還有什麼底牌?

  「那麼,在要求我們出示這些證據前,」年輕律師道:「我方想要陳訴一些事實,據我們所知,詹妮弗小姐曾在美國呆在一位食人魔的心理診所兼職過一段時間,為確保詹妮弗小姐沒有被同化,且出於對這次案件的忠實還原,我方要求對原告的證人以及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進行心理判定!」

  麥考夫:……臥槽!藥丸!

  夏洛克&詹妮弗:……藥丸!

  莫里亞蒂:給個笑臉,一次正餐甜點全吃掉的感覺不要太爽!

  作者有話要說:

  段子:

  問:如何在生活中活出夏洛克•福爾摩斯的感覺。

  答:首先,你得燙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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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網上的評論已經炸翻天了。

  「臥槽!這是什麼轉折?」

  「不是吧?阿德萊德家族也太卑鄙了吧, 輸就輸了, 居然還想污蔑對方的證人是心理變態?」

  「就是,分明就是圓不下去……」

  「好無恥。」

  法官暫停了審判, 和陪審團的人商量對策。

  證人席上的兩個人倒是比麥考夫顯得沉穩多了。詹妮弗安靜地站著,男人瘦削的身影站在她旁邊,兩個人的表情過於平靜了,少女倒是顯得平和很多,溫和優雅,夏洛克卻依舊下顎微抬, 一股智商優越感, 眼神銳利而不耐。

  真是平靜啊!平靜到讓人覺得他們實在是有恃無恐。阿德萊德議員抬眸轉頭看了看角落的莫里亞蒂, 希望對方給的資料都是對的,要不然就真的沒有辦法翻盤了。可是反社會人格,他又轉頭看向證人席上的兩人。

  夏洛克•福爾摩斯倒是有可能。

  但是,另外一個少女……

  一旦被拆穿是精神病人的話,這兩個人的證詞就會立馬被打回了,場面就會完全不同了。在心理判定的過程中他們甚至不需要做任何手腳。這兩個人本身就有問題不是嗎?

  「你有辦法的。」夏洛克忽然開口, 「漢尼拔本身就是這個世界數一數二的心理醫生, 你被他教導了這麼久, 你應該有辦法隱藏自己。」他雖然是和她在說話, 眼神卻對上了法庭角落的男人身上, 莫里亞蒂給了一個誇張的笑容,邪惡而肆意。

  「得看對方的水準了。」她的鬢髮被風吹起,遮住了她冷漠的眸子, 「我可以模擬普通人的行為,但是對方水準再高一點就比較麻煩了。」她一般不屑於掩飾自己的不正常,所以幾乎每個和她交往一深的人都能感覺出她溫和的面目下極度的冷漠,但是一旦開啟掩飾的話,除了一些頂尖的心理學家,正規程式她都可以完美的欺騙過所有人,但是直覺這種東西就沒有辦法說了……

  人類的第六感是種很神奇的東西,可是這是在開庭,凡是都要講證據,她倒無所謂演戲,倒是夏洛克,這樣驕傲的人,可不屑於偽裝自己,她偏頭看向旁邊的人,「你不覺得有問題的會是你嗎?」

  夏洛克的眸子在對面幾個人身上巡視一番,忽然道:「庫因丁•大衛斯,斯潘塞•瑞德,菲力浦•米勒。你猜是誰?」

  她蹙眉,眼神也微妙起來了,「阿德萊德家族居然能請到這些人?」其中瑞德小博士她是見過的,剩下的兩個都是能和漢尼拔相提並論的心理醫生,漢尼拔對那兩個人十分推崇,稱他們為天才。漢尼拔實在是個相當驕傲的人,一般能被他承認的天才那就真的是相當厲害的存在了。如果一旦真的馬失前蹄的話,錢都到不了手,而且自己也會被抓起來……

  這麼一想,還真是虧本的買賣。

  「我猜三個都來了。」

  很聰明,這個女孩子,在這群金魚中也算的上相當出色的存在了。

  法官再次回到座位上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了,他環視了整場的人們,清了清嗓子,小錘落下,「我們同意被告方的要求。」

  全場譁然。

  「肅靜!」法官再次敲下小錘,「但是相應的,一旦提出這個要求的話,雙方的證人都必須同時進行心理判定。」

  年輕律師露出一個志在必得的微笑,無所謂,這裡的人根本就不擔心心理判定這種問題,關鍵是對面,一旦最為關鍵的兩個證人都被證明有心理問題的話,就算是行為能力都很清晰的反社會人格障礙,那些證詞也都能被推翻,沒了關鍵證人的原告,剩下的事情不就是他們想怎麼說就怎麼說的事了嗎?

  那邊的少女忽然抬頭,眼神冷漠如冰,像極了南極被寒冷的風刃,他一顫,再次凝神看去,那個孩子嘴角的微笑就已經溫和下來了,精緻美麗的娃娃,教堂壁畫的天使,那一刻的鋒利就像是做夢一般,那種冰冷的眼神卻讓他渾身都在發顫……

  倒是旁邊的蒂娜奇怪地看了一眼顫抖的他。

  …………

  法官宣佈休庭三個小時,他們被隔開了,她待著的小房間裡面空空蕩蕩,除了兩把椅子,和一張木質的桌子。進來的不是靦腆的瑞德小博士,而是一個老人,慈眉善目,他坐了下來,沖她微笑,「你好,恩,詹妮弗,我是庫因丁•大衛斯。」

  她當然知道他是庫因丁,被漢尼拔引上了心理醫生這條路之後,她對於這一行的確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庫因丁•大衛斯是其中的佼佼者,他不是美國人,是個義大利人。當年他有一場講座是在紐約大學。「我知道您,我曾經去紐約大學聽過您的講座。」

  「是嗎?」老人顯得很驚訝,「很高興你會喜歡。雖然這門學科聽上去很有趣,但實際上枯燥的不行。」

  那是一場關於反社會人格形成原因的講座。

  也是她慢慢瞭解到這個世界雛形的開始。

  她定定地看著這個老人,他並沒有和她過多的交談,也沒有進行什麼催眠,只是給她做了一套題之後就放她離開了。

  這,有種被放水的感覺……

  然後很快她就知道原因了。

  出來的時候,瑞德小博士倚著牆角,似乎在等她,她走向他,他也看著這個少女的靠近,她在他身旁也倚著牆壁,沒有開口。兩人之間似乎有著異樣的默契。

  也許,沉默也是另一種交流。

  「他是我老師。」瑞德說道,「雖然不確定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忽然抬眸看向她,琥珀色的眼睛漂亮極了,這才是真的純潔,她能透過那雙眼睛看到現在的自己,污穢的人,表面就算在聖潔美麗,依舊能夠看到那雙沾滿鮮血的手。

  「但是我願意相信你。」他說。

  她看著他,對視半晌。

  「為什麼?」

  她毫不掩飾的純黑的眸在此刻那樣冷漠冰涼,唇微微抿著,眼神銳利如刀,「為什麼?」她再次問道。

  連她自己都已經不再相信自己了,那種嗜血的興奮湧上來的時候,理智都在其面前崩潰了。這個人,為什麼還要說相信她?憑什麼?他根本就不瞭解她不是嗎?不瞭解她那副皮囊下是多麼醜陋黑暗的靈魂……

  為什麼?還那麼篤定地說他相信她。

  可笑!

  瑞德敏銳地感覺到了她情緒的變化,那雙真正乾淨的眸子卻還是依舊看著她,沒有任何殺傷力,充滿包容和溫和。他有時候幼稚地像個孩子,但有時候卻是一個真正成熟的男人,「停止吧,詹妮弗。」他說,他微微彎腰,湊近她,茶色的眼睛美得像幅畫。

  她怔怔地看著他。

  「……停止,什麼?」

  「這一切讓該做的人來做,停下吧,詹妮弗。」

  他說。

  他從那些與她同齡的孩子的腦海裡分明看到了她給予的催眠暗示,一旦在這件事情結束之後,那些孩子面臨的就是心理崩潰,自殺。她的能力越來越強了,那種在心理學上驚人的進步簡直讓人覺得驚悚。

  那雙純黑的眸慢慢迷茫起來了,但是伴隨著能力的強化,她的心理防線也在慢慢地崩塌。

  發生了什麼,在這裡,在這個國度。

  他看上去雖然稚嫩,但是論起身高也比她高上不少,沉默了片刻,輕輕揉了揉她的長髮,伴隨著這個動作,他的耳朵卻很誠實地紅了起來。

  「睡一覺吧,詹妮弗,讓我們來解決掉這一切。」

  這句話剛剛結束,她只覺得像是什麼被什麼擊碎了一樣,明明理智在抗拒著,身體卻本能地做出反應,不再交由自己控制……

  ………………

  三十分鐘前。

  老人看著螢幕上的女孩,轉頭看向自己最得意的學生,忽然歎了一口氣:「瑞德。」

  「是。」瑞德關上了電腦。

  庫因丁微微一頓,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

  「那這件事就要麻煩老師了。」

  他記得這個女孩子,當年在紐約大學的那個講座上,還很稚嫩的這個少女問了一個問題,「怎麼才能避免走上犯罪?」這本是個很簡單的問題,但對上那雙純黑毫無情感的雙眸的時候,他就知道這根本就不是一個那麼簡單的問題。

  這個孩子很讓人難忘。

  美麗精緻,明明應該屬於易碎的那一種卻異樣地顯得韌性。她完全不符合心理學上對於情感缺失症的定義,她太特別了……

  那樣美麗聖潔,天使般的女孩。

  太容易讓別人沉淪在那雙眼睛中了。

  可是那雙眼睛之中也不會有任何人的影子的,她太理智了,三觀雖然作為她犯罪的最後一道底線,但是世界觀,價值觀,人生觀這種東西才是最容易被摧毀的東西。那麼就很容易遭遇到這樣的狀況了。

  她在殺人!在審判!就像罪惡天平中間的天使一樣,鐮刃持在手上,收割著罪惡。

  不該這樣的,這樣的孩子,應該無憂無慮地成長……

  比起這個讓人心疼的孩子,他更擔心自己的學生。

  心理治療是不能摻雜私人感情的。這是這個行業的規矩。

  瑞德,希望你沒有忘記。


第57章

  她做夢了。

  很久沒有夢到前世的事情了。很是泛善可陳的人生, 按部就班地過著普通人的生活, 直到最後癌症的死亡,都太過平靜了。

  她站在門外, 看著病床上已經奄奄一息卻依舊年輕的自己,雙眸對視。

  跨越了時間,空間。

  她靜靜地看著那雙眼睛慢慢失去焦距,最終閉上了。

  護士醫生的驚呼,自己屍體慢慢被推出,推車穿越了自己現在透明的身體。她走近那張床, 躺了上去, 很安穩, 久違的平靜。什麼都沒有,沒有超級英雄,沒有罪惡,沒有血液帶來的那種……

  不用去思考,什麼都不用做,晴天, 這是記憶最後一秒最完美的陽光, 溫暖得可以驅散身體裡彌留之際的寒冷。

  為什麼會重活一次?

  明明都沒有遺憾了。

  沒有給人帶來溫暖, 沒有害過任何一個人, 沒有和任何人產生聯繫, 在這個世界活上一遭就是為了體驗這樣溫暖的陽光,為了體驗美食,為了體驗每個城市不同的風景……

  既然已經都體驗過了, 為什麼?

  她輕輕捂著心臟,那裡有點疼。

  她的眼神卻依舊迷茫著。

  明明……

  已經沒有遺憾了的。

  ………………

  睜開了眼睛。

  燈光讓她有一瞬間的恍惚,詹妮弗微微偏頭,對上一雙琥珀般澄澈的眼睛和一張清秀的臉,剛醒的思維還停留在夢中,眨了眨眼,才反應過來是瑞德。他抿著唇,顯得靦腆而愧疚,像個做了錯事等待宣判的孩子:「很抱歉。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你睡了很久。」催眠的作用只有幾個小時,可是她卻睡了整整幾天。

  她卻用一種陌生而迷茫的眼神看著他。他對這樣的眼神很奇怪,正打算詢問的時候,她卻斂眉,「我睡了多久?」

  「將近三天。」

  總覺得像是忘記了什麼一樣。

  她掙扎地起身,瑞德手指微微動了動,還是沒動,只是端了一杯可樂給她,低聲道,「你不用太擔心,這件案子已經解決了。」

  詹妮弗接了過來,這時候才注意到手背上有個針孔。

  「你睡太久了,所以打了葡萄糖。」

  她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怎麼解決的那個案子的?」雖然不問也大抵猜得出,有了瑞德這個內應,接下來的事情簡直順風順水。

  這裡似乎是一個賓館,瑞德看著她老老實實喝完可樂,才偏頭道,「老師是心理學的教授,他讓那些學生說了真話,不是催眠。我覺得我老師的催眠技術可能還不如你。事實上……」術業有專攻,雖然同屬於心理學方面的人才,但詹妮弗對於心理學的理論知識很薄弱,但卻意外的在心理催眠方面天賦極高,就連老師都嘖嘖稱讚。

  他正準備說些心理學上專業名詞,他一緊張或者侃侃而談的時候就容易脫口而出一些很無聊的話題——評價出自摩根和JJ。

  她卻在他說出那些名詞之前就開口道,「我想回去了。」

  「當然可以。」瑞德點頭,看上去很是無措,「我送你吧,我有駕照。」

  「好,麻煩你了。」

  他抿唇,棕色的發掩住了微紅的耳朵。

  兩個人都不是很健談的性格,一路無言。倒是在下了電梯走向車庫的時候他忽然道:「我可以擔任你的心理醫生。」瑞德是個很好的人,比她更適合純潔這個詞語,他很認真地看著她,「你需要進行心理干預,這樣下去你會崩潰的。我們可以約個時間談談。」

  那雙眼睛滿是真誠,她是一向很抗拒心理干預的,她知道,他更知道。他已經準備好了一套說辭,詹妮弗只是笑了笑,轉移了話題,「FBI會准許你請這麼長的假嗎?」說的是心理干預,其實已經是心理治療了。這種一般需要很長的時間,瑞德拿著FBI的薪水,自然不能說翹班就翹班。

  瑞德對於她每個問題都是一本正經,居然還真的跟著她的話題走了,很誠實地說道:「不太允許,但是我老師幫我去處理FBI的事情,所以我可以在英國待上一段時間。」

  真的是很蠢萌,明明智商那麼高,卻總是顯得這麼可愛。

  這種善意就真的不好拒絕了,茶杯犬還一直用一種堅持認真的眼神看著她,大有一種你不答應我就纏到你答應為止。

  她同意了瑞德的心理干預。告訴了他地址之後,在車上發現了一張報紙,是那天出庭之後的報紙,頭條卻不是英國官場結構的變化,但是在內頁還是報導了那次開庭,阿德萊德家族輸掉了官司,已經被逐出了上議院,不僅僅如此還被查封掉了名下所有的產業。

  但是頭版頭條居然是,莫里亞蒂?!

  #這搶頭條的技術,她給滿分#

  倫敦塔、英格蘭銀行和倫敦本頓維爾監獄三件大事同時發生,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他,莫里亞蒂,犯罪界的拿破崙。就連被抓的照片,這個男人嘴角的弧度還是漫不經心,就像在玩一場遊戲一樣。

  他對於夏洛克有著超乎尋常的執念,就像莉莉絲那件案件他根本就不是為了針對她,如果能埋下好幾年前的棋子,這件事情就絕對是用來針對福爾摩斯兄弟的。順著這個思路想下去的話,她總覺得會想歪……

  #英國被稱為腐國還是有原因的#

  「這個男人很不簡單。」瑞德說道,「那天開庭的時候我看到他了。你認識他?」

  「不太熟。」放下了報紙。

  瑞德沉默了一會兒:「你還會動手嗎?」

  「?」

  「關於那些學生。」從頭到尾徹底瞭解了這些事情之後,他有些心驚,他從來沒想過,在世界的某個角落真的會存在著這樣的一群人,發生著這樣的事。這讓他很受衝擊,大概也能瞭解到為什麼詹妮弗唯有這麼偏激的做法了。「老師從那些學生口中得到真相的時候,有監控,看過帶子之後,法官就宣判了,但是監控沒有公開。」

  她看著車窗上反射著的自己的倒影,沒有說話。

  「那些你下的心理暗示也被抹消了。就這樣停止吧,詹妮弗。」瑞德知道也許這樣不公平,但是監控中那些孩子哭聲如此撕心裂肺,他願意相信,也願意給那些孩子一個機會。

  「一群人的未來真的比那幾人的生命更重要嗎?」她問道,聲音很低,他差點就沒聽清。

  他沉默了,張了張嘴,還是什麼都沒說。大抵他對人心還是抱有最後一絲希望。

  貝克街220號很快就到了,詹妮弗說了一聲謝謝就要下車,卻被他捉住了手腕,小博士鼓足了勇氣,直視著那雙純黑的眼眸,「他們還那麼年輕,詹妮弗,給他們一次機會吧。」

  「如果……」

  她看著他,他沒有說下去了,那雙茶色的眼睛滿眼都是哀求。

  「……好。」

  …………

  辭別瑞德之後一開門,就對上一雙故作哀怨的眼睛,詹妮弗終於知道自己忘掉的是什麼了——

  死侍。

  他死氣沉沉地看著她,嘴上還哀怨道:「小天使,你太過分了!我千辛萬苦從美國跑過來找你,你居然拋棄我和別人雙宿雙飛!整整四天沒有回家,你才多大,居然學會夜不歸宿了,外面的傢伙哪裡比我好了!我告訴你,論器大活好,我還沒怕過誰……」

  #真是不愧是靠嘴炮撐起電影的人#

  她揉了揉越來越疼的太陽穴,看了看房間。很亂,完全想像不到這個房間在幾天前精緻美好的樣子,地上到處都是啤酒罐和外賣的披薩盒。

  這傢伙完全不知檢點,還嬉皮笑臉地湊了過來道:「你看看,現在是不是有人氣多了。你之前的佈置不錯,但就是太冰冷了,這樣不就很有家的感覺……」


第58章

  房間的窗戶還被打破了, 她轉頭看著死侍, 死侍舉手,搖頭, 「這個我要澄清,不是我幹的。我來的時候就已經這樣了。」

  碎玻璃滿地都是,玻璃是在房間內的。那麼是從外面被什麼打破的……她看了看外面,這個窗戶外是灌木叢,也有被人踩踏的痕跡,這個地方是監控的死角, 就算去查也沒有效果。「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一天前。」

  「……我記得你沒有鑰匙。」

  「恩, 所以我打破了二樓的窗戶。」他臉不紅心不跳, 完全沒有任何羞恥心,「這裡絕對不是我幹的。我發誓!」

  對上他真誠?的眼睛,詹妮弗彎眸,「你有錢嗎?」

  「有。你也不看看我是誰?隨便百八十萬都不在話下……」嘴炮一邊吹起牛,手慢慢往下伸——詹妮弗忽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眼神微妙, 「你把錢放在哪裡的?」

  只見死侍很爽快的拉開拉鍊, 還一臉「純真」?地看著表情微妙的她, 忽然恍然大悟, 自以為知道了什麼地哦了一聲, 「小天使,你不用擔心我的錢,他們和我的寶貝一起呆著, 很安全的……」

  流氓!

  #她拒絕和他進行交流#

  房間不算很亂,收拾了地上的碎玻璃之後,她轉頭看著滿是披薩盒的房間,「你在家就一直吃披薩?」

  「恩,你的東西我都沒動過。」

  她也相信他也不會動洗碗池廚房這些東西。但是她的記憶力從穿越之後就比之前要好很多,只掃了幾眼,就發現了和平常不一樣的地方:電視機下方多了個黑盒子,隱蔽的桌腳內側也有相同的裝置,廚房的刀具也被換過位置……

  光是客廳就被她找出了好幾個微型攝像頭,死侍嘖嘖感歎了幾句她都可以去FBI的話,忽然間驚恐地怪叫了一聲。

  「怎麼了?」

  死侍看著她,心如死灰:「是不是我在這裡的一舉一動都有人看到了?」

  「應該是。」詹妮弗點頭,從洗碗槽下方的水管上也發現了監聽器,小小的客廳就已經有將近五個微型攝像頭,設備並不算很好,如果真的是阿德萊德家族的人的報復也就不會是這樣的小打小鬧了。毫無遮掩的裝置,佈置得幼稚地可笑。

  「我純潔的果體就這樣被玷污了!」死侍怪叫道,忽然抽出兩把刀,在原地氣得跳腳,殺氣騰騰到很有雇傭兵的那種殺伐決斷的氣息:「我要殺了他們!居然就這麼玷污了我的第一次!要知道我所有的第一次都是要留給小天使的!啊!這實在是太過分了!」

  等等!好像有什麼不太對勁!這些攝像頭都是在客廳找到的吧?

  「……你在客廳幹了什麼?」她慢慢轉頭看向死侍,他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賣萌地眨巴眨巴眼睛,企圖蒙混過關,「我什麼都沒幹。」

  她沉默地看著他,他還眨巴眨巴眼睛,手上的刀還沒被收回去,拿著兩把殺氣騰騰的刀,還企圖賣萌,別說這個姿勢倒還真有幾分可笑的感覺。

  「好吧。如果小天使你真的這麼想知道的話……」死侍率先投降,聳了聳肩,滿不在乎道。

  「不,我一點都不想知道。」趁著還沒有更黃|暴的話題被引出,詹妮弗面無表情地拒絕道。

  #總感覺小天使是在腦補不太好的東西——死侍#

  #他真的只是洗完澡沒帶衣服,就出來拿衣服而已#

  #小天使,你一定要相信我QAQ#

  她把攝像頭扔進了垃圾桶,站起來的時候稍微有點低血糖,睡了整整三天的後遺症就是整個身體到現在都有些發軟,扶著牆壁慢慢站起來。死侍收回準備扶她的手,聳聳肩,「你應該休息一會兒,我會收拾這裡的。」

  「你確定?」自從經歷過巴基洗碗差點把整個房間的水管都給爆掉之後,她確信了一點,並不是每個超級英雄都和美隊一樣點亮家務這項技能的。

  #忽然很懷念美隊做的飯菜,尤其是土豆燉牛肉#

  「當然,我這麼多年可都是一個人好好活過來的,你要相信我。」

  對視了半晌,雖然很是狐疑,但她還是點點頭。

  ………………

  客廳已經檢查過一遍了,接下來就是臥室。

  書架上書的順序被打亂了,枕頭下有針,如果毫無防備就躺下去的話後果不堪設想。唯一保留著的那張全家福被人惡意地扔到了地上,相框已經碎了,上面三張笑臉也被鋒利的刀具劃破,猙獰的可懼。

  這是警告。

  尤其是當他們毫髮無損從法院出來之後,對她施展的報復。很幼稚的手段,如果她真的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十六歲女孩的話,那麼她的人生也會一定會被摧毀的。

  還是那個問題:一群人的未來真的比幾個人的生命更為重要嗎?

  從一個到另一個,只要這群人還活著,受害者就會一個一個疊加,然後超越了那群人原本的人數,只有到了那個時候,天平才會徹底傾斜嗎?法律才會做出判決嗎?

  那就太遲了。

  她伸出手指慢慢滑過照片上的臉,感受著指尖帶給她的疙疙瘩瘩的感覺。

  眼神也慢慢暗了下來。

  好可惜,她已經答應過瑞德了,不能動手。就算這些被捅出去,監控設備,針,這些小打小鬧甚至連教育都不會教育幾天。那些孩子依舊不會得到懲罰。法律保護著孩子的未來,卻也忽略了另一些人的權利。真是不公平……

  身體已經興奮起來了,握著相框的手也開始輕微的顫抖。

  她卻依舊保持著溫和的姿態,眼神詭譎,真的好可惜,不能動手。

  要不,這樣吧?她的嘴角緩緩勾起一個讓人心驚膽寒的弧度,給他們機會,給他們可以傷害倒自己的機會,如果那些孩子還是沒有悔改的話,就動手……

  死,這種報復手段太低級了。

  毀了他們,眼眸純黑卻有什麼在蘇醒……

  至於答應過瑞德的事情,她抿唇,微微蹙眉,像個處於矛盾中的孩子,可是她只是答應瑞德再給他們一次機會,如果第二次犯到她頭上的話,就不算違背信用了吧……

  放下全家福,就聽見了樓下劈裡啪啦的聲音。

  然後門就被打開了,死侍探出頭來,頭上還頂著可笑的披薩盒子,他一臉崩潰地看著她:「親愛的,我需要幫忙。」他可憐兮兮的看著她,紅色制服上在短短的幾分鐘之內就淋得濕透了,整個人居然還有一股被燒焦的烤肉味。

  然後她剛剛醞釀出來的沉重的心情就被立馬打破了。

  她有些哭笑不得地問道:「你又幹了什麼?」

  「我只是在收拾的時候不小心踢到了沙發,倒下的沙發就把電視機絆倒了,然後插座就有火花冒出來了,然後我就要滅火……」

  實在太有畫面感了,完全可以想像那是一個怎樣的修羅場,「……你沒被電死?」

  死侍聽到這句話,反而疑惑地問道:「你怎麼知道會被電!」

  「啊啊啊啊!小天使,是不是你嫌棄我太煩了,所以準備了一套觸發裝置,趁我收拾的時候,要電死我?」死侍驚恐地捂著臉,一臉呐喊狀,「所以說,小天使你一定要離斯嘉麗•詹森遠一點,她的綽號可是黑寡婦,那種吃雄蜘蛛的雌蜘蛛,你這一定是被她教壞的……」

  #插座起火怎麼可以用水滅#

  #這貌似是個常識吧#

  「火滅了沒?」

  提到這個,死侍得意洋洋道:「當然,哥出馬一個頂倆,輕輕鬆松就滅掉了。」

  到了樓下,她發現她還是低估了死侍的破壞力,一套充滿著英倫精緻風的公寓在轉眼間就已經初步具備了後現代主義風格。

  可以,這很藝術。

  #所以,她當初為什麼會同意讓他來收拾#


第59章

  又是新的一天,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睡了好幾天的緣故, 她躺在床上,卻沒有半點睡意, 睜著眼睛,目睹了淩晨六點的倫敦是如何從黑幕沉沉到曙光微現的景色,隔壁的房間倒是悉悉索索響了一會兒就聽到了破空聲——死侍又出門了。他的職業是雇傭兵,每天都會有各種各樣的任務,他也從來沒有說給她聽。

  太陽已經出來了,曬到身上暖洋洋的, 很舒服。

  其實這樣也挺好的……

  她伸手擋住眼前已經有些刺眼的陽光, 認識各種各樣的人, 溫暖,黑暗,很有趣地一步步成長。這是一種和前世截然不同的路線,不可否認,沉淪於罪惡實在是太美好的感覺了,一旦具有那樣的實力, 還能保持初心就顯得很不容易了, 所以復仇者聯盟的存在就讓人覺得格外溫暖。

  她的皮膚很白皙, 那雙手在陽光下竟然有種剔透的透明感。

  家裡的玻璃和垃圾經過昨天和死侍整整打理了四個小時還算基本復原了。今天死侍居然也給她留了一幅畫, 很抽象, 堪比小學幼稚園的水準,她看了一眼,還是沒有扔掉, 壓在碗下就關上門,拿著書包準備去上學。

  當然,為了避免死侍沒有鑰匙然後破窗的行為,她思慮了一下還是把鑰匙放在了地毯下——「這真是個在愚蠢不過的主意!倫敦百分之八十的失竊案就是因為房主把鑰匙放在門前的地毯下。」轉頭,就看見了身形瘦削的偵探和華生。

  「早上好。」華生可不是那種情商低的偵探,笑著打了招呼。

  華生醫生的作息很不錯,每天早上跑步的時候都能看到他的身影。倒是很難得看到卷毛偵探的身影,他還是一副平常的裝扮,藍色的圍巾配著黑色的長風衣,臉色蒼白。他說話一向比較刻薄嘲諷,她也沒有介意,「你們有案件嗎?」

  「恩,準備去看看莫里亞蒂的審判結果。你要一起去嗎?」華生醫生邀請道。

  「不了。」她的眼中閃過一絲遺憾,雖然挺想跟去看看那個傲慢的男人在法庭上的表現,但今天她還要去看看班上的小朋友,思及此,嘴角的弧度越發愉悅:「工作日,我有課。」

  聽到這句話的夏洛克看了她一眼,他們對視了半晌,互相心照不宣,他是個高功能反社會,對死人這種事情也不太關心:「愚蠢。」他再次拋出這個詞,居高臨下地看著眼前才剛到他肩膀的少女,不知道是在評價什麼。

  他頓了頓,「何必為那些人髒了自己的手。」

  最後這句話到多少有些關心的味道在裡面,對於這種情商低到令人髮指的人能說出這麼一句話倒是頗讓人驚訝。瞭解他的華生目光在他們兩人身上轉了轉。

  詹妮弗拿著幾本書,笑了笑:「不管怎樣,你替我作證這件事還是得謝謝你。不過我覺得現在你應該擔心擔心自己。」

  最近她聽到了一些不太好的言論,關於莫里亞蒂,關於夏洛克,一個人盛名在外,只要出現了一點污點,都會被無限的放大,直到這個傳奇的崩潰。說到底,她倒不覺得隔壁那個傲嬌的卷毛偵探會在乎別人的看法,同為反社會人格,也是出於同類相吸的原則,他們只需要一個眼神就能瞭解到對方的心理,她很容易就能看到他的弱點。

  更不用說莫里亞蒂了。

  比起她的情況,他在不斷好轉。正是因為這樣的好轉,才會讓人輕易地看透他的弱點,無情無欲有時並非壞事,至少不會那麼容易受到傷害。

  她的視線轉到華生身上,「有時候,稍微,有點羡慕你。」她微笑著說完這句話,晨曦灑落在她白皙的臉上,居然莫名地讓人覺得有些傷感。

  「那我先去上學了。」她告辭了。

  華生捅了捅夏洛克,低聲問道:「她那句話什麼意思?」

  …………

  到了學校,莉莉絲這件案子雖然在學校鬧得沸沸揚揚,但是由於那些學生和心理學家對話的場景沒有被公佈,這件事情對那個班的孩子基本沒有影響。倒是因為出庭的關係,有好幾個別班的人都認識她,都沖她友好地點點頭。

  她回以笑容。

  環境真的能塑造人,尤其是這個年紀的孩子,有的可愛像個天使,有些卻與惡魔為伍。

  來到學校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儲物櫃拿出幾本書,因為儲物櫃是按班級來劃分的。所以她到的時候那裡已經有人了。幾個人都定定地看著她,眼中閃爍著惡意嘲弄的光芒。

  櫃子裡散發著腐臭的味道,她沒有打開櫃子,反倒偏頭看著那幾個孩子,微眯著眼睛。那幾個女孩本來是準備在她一打開櫃子的時候,欣賞她的尖叫順便爆發出嘲笑聲的,她們有捉弄人的經驗,絕對可以讓這個看上去就嬌生慣養的少女瞬間被嚇哭,可是她們萬萬沒料到她根本不按常理出牌,根本沒有打開儲物櫃。

  此刻對上那雙純黑的眼眸中,她們有種被人看穿的僵硬感,開始只是無動於衷,漸漸地越來越有種說不出的恐懼。

  她們一向知道這個亞裔少女長得很美麗精緻,但頭一次這麼仔細地對著那雙萬中無一純黑的雙眸,這樣被那種毫無情感,猶如看著螻蟻般的眼神唬了一下,不自覺地瑟縮了一下,馬上意識到自己不該如此,強撐著氣場:「你幹什麼看著我們?我們又沒對你做什麼!」她還是恐懼的,就算喬伊跟他們說她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女孩子,但那一晚她給他們帶了震撼和恐懼是結結實實的。

  她絕不像她表現出來的那樣溫和無害。那晚那個身影和莉莉絲跳樓的畫面在她們的夢境中不斷重現,那是最深沉的夢魘,一切都在提醒她們到底發生了什麼。這一切太過魔幻了,莉莉絲絕對沒有吸毒,在那樣武力懸殊的條件下,這個女孩居然可以逼死莉莉絲……

  思及此,她的目光更加恐懼,整個人都小幅度顫抖起來。

  詹妮弗忽然輕笑出聲:「你很害怕?」她靠近她,那個放出狠話的少女滿眼驚恐地退後了兩步,不知是怎麼,不小心崴了一下,就這樣摔倒在地。

  這個亞裔少女的氣質明明依舊溫和,卻在她們眼中猶如惡鬼一般,駭得她不顧形象地往後蜷縮著。

  「既然那麼害怕,就不要說這樣沒有頭腦的話。」她彎下腰,與嘴角微彎的弧度完全不同的是那雙如同深海深邃的眼神,輕柔如風的語氣,「我希望我等會來這裡的時候,這裡就像我離開的那個樣子。」

  「你,懂了嗎?」她說。

  她對著那雙眼睛,那晚少女身上沾滿血跡的樣子也不斷在她的腦海裡閃現,在少女接近的時候,身體狠狠顫抖了一下,慌不迭地點頭,連聲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一定……」對視的那瞬間,她就恍惚間有種被殺掉的錯覺。

  她真的會殺掉她的。

  就像那天晚上殺掉莉莉絲那樣。

  詹妮弗看著不斷顫抖的女孩,真是矛盾啊……

  對著那些完全無法反抗的人那樣醜惡的嘴臉,在一旦威脅到自己的時候卻又是這樣一副可憐的樣子。

  來到教室的時候,整個氣氛瞬間就冷凝下來,剛剛還聊得熱火朝天的教室此刻安靜無比,喬伊倚著後面的黑板,看到她時,吹了聲口哨,「喲,你還敢來?真是有勇氣啊,小妹妹。」他完全一副痞子樣,隨著這句話落地,周圍像是被這句話鼓舞了一般,忽然哄笑出聲。


第60章

  笑聲慢慢停了下來, 因為正被他們嘲笑的女孩, 依舊那樣亭亭玉立在人群中央,臉上沒有被嘲笑的尷尬, 卻安靜地看著喬伊。

  被一群無知的孩子簇擁的王,甚至比不上莉莉絲的領導力,但卻在這樣虛榮的環境中開始陶醉。尤其是在意識到法律的底線之後,他們似乎變得更加肆無忌憚了。

  她也不太想理他們,坐下看了會兒書。得不到回應的嘲弄只會顯得很蠢,覺得無趣的熊孩子們都散開, 自顧自聊著開心的話題。

  直到第一節課開始, 老師走了進來, 這是個中年教授,比較嚴肅,每次上課都要點名,大家在背地裡都叫他,「頑固的石頭」,他從第一次上課就比較欣賞思路清晰的詹妮弗, 他環顧了一下四周, 轉學的人有一個, 莉莉絲的位置也空了, 還有一個位置沒有人……

  「喬伊。」

  「到!」

  「XX」

  「到!」

  ……這樣一直下去幾個名字, 直到:「麗娜?」

  台下沒有一個人回答。

  教授抬起頭,推了推快要滑下來的眼睛,蹙眉不悅道:「今天有人請假嗎?」

  大家面面相覷, 忽然有個女生舉手,「我剛才還見到了她,可能去廁所了吧。」剛剛見面是在儲物櫃那裡,她和麗娜以及另一個女孩子才剛在那裡遇到詹妮弗,她看向角落的詹妮弗,麗娜被她威脅去清理櫃子,可是就算是這樣,也沒有道理整整半個小時還沒回來上課!

  她忽然有種強烈的不安感。

  這種不安感讓她坐如針氈,不得不硬著頭皮在上課上到一半再次舉手,打斷上面講的唾沫橫飛的教授:「老師,不好意思。我可以去找找麗娜嗎?我有點擔心她。」

  中年教授對於有人打斷他的課的行為,表現出十分的不悅,冷聲道:「有什麼事下課再說!你不用去偷偷摸摸給她打電話讓她過來,這次算作曠課。」

  「不是這樣的,她真的……」女生想要解釋,卻直接被教授不耐煩地要求坐下。

  這個年紀的孩子對於教師還是有著本能的害怕,她雖然擔心卻還是聽話地坐了下來,喬伊坐在她後面,戳了戳她:「怎麼了?」麗娜是他的女朋友。

  女生小聲道:「我也不知道。早上的時候,我們遇到了……」她看了一眼角落認真聽課記筆記的女生,聲音壓得更低,「麗娜似乎被她嚇到了,然後說要清理她的櫃子,然後就一直沒回來。」

  「這又不是什麼大事!」喬伊笑了,滿不在乎,「說不定她只是出去玩了,不想上課罷了。」

  女生卻掙扎著想要反駁,卻被從講臺處直接扔下了一隻筆,回頭就看到嚴肅古板的教授黑著一張臉,警告地看了她一眼。

  她瞭解麗娜,她在之前一直是個乖小孩,根本不會蹺課的。心中的不安感越來越強烈,她遲疑了一會,還是不顧講臺上教授的冷眼,直接站了起來,匆匆說了一句抱歉,就往儲物櫃那裡跑去。

  只聽到身後教授嘶吼的男聲,她也不管了。

  麗娜和她從小一起長大,一起面對所有的風風雨雨,一旦出現這種不祥的預感,她就沒有辦法保持冷靜。

  越是靠近那塊地方,她的表情越是惴惴不安與說不出的恐懼,像是走廊盡頭的儲物櫃那裡有著一隻惡魔一般,在黑暗中蟄伏著,睜著巨大如銅鈴的眼睛貪婪著看著自投羅網的獵物……

  這種想像讓她打了一個寒顫,腳步慢了下來,手忽然顫抖起來——血跡,走廊處有血跡,很長的血條,是什麼東西拖曳的痕跡。

  腦海愈發的胡思亂想,以前看過的鬼故事都在這一刻浮現在腦海。

  她舔了舔乾燥的嘴唇,眼神越來越驚恐,腳步也越來越慢,她緊緊貼著冰冷的牆壁,硬著頭皮往那邊慢慢走去。

  不會出事……

  的吧?

  畢竟儲物櫃裡面放著的東西就是一隻死貓,清理時有這些血跡也不足為奇。不斷給自己做著心理暗示,咽了口口水,才看到了儲物櫃處的情況——

  她睜大著眼睛,面容驚恐地扭曲,踉蹌幾步直接跪在冰冷的地板上……

  「啊啊啊啊啊啊!」

  後面跟著的教授本來是因為這個不聽話的學生氣得跳腳,在看到儲物櫃口癱軟在地的學生之後,也沒了那滿腔的怒火,腳步遲疑了片刻,看了進去,身體瞬間僵硬了——血液,滿地的血液,一個人身體的血液本就在5500ml左右,流出1400ml就足以導致死亡,但此刻眼前這樣滿眼血淋淋宛若人間煉獄的場景,絕對已經達到了臨界點……

  儲物櫃是在走廊盡頭的凹形空間,沒有門,此刻對面的櫃子的最上方中央有一個眼睛睜得大大的人頭,是麗娜。她的眼神保留著死前的恐懼,臉上還畫著美麗的妝容,此刻卻被血液沖刷著,殘忍詭異的一幕。周圍全是鮮血,肆無忌憚地潑灑在每個地方,像是在畫一副最美麗的畫卷……

  「嘔……」教授背靠著牆,臉色蒼白顏色驚恐,吐了出來。

  …………

  員警很快就趕到了,雷斯垂德是知道這個班級的齷齪事的,所以剛趕來的時候還是覺得是不是班級暴力打死了人,可是萬萬沒想到是這樣一副場景。

  血液橫飛,兇手似乎把儲物櫃當成了宣紙,肆意飛灑著血液,想要畫出一幅美麗的畫卷。

  饒是見過不少兇殺案場景的雷斯垂德都在一瞬間有了想要嘔吐的欲望,更不要說這些學生了。法醫已經把人頭看了一遍,「死亡時間大概是一個小時之前。」

  發現現場的是一個哭得撕心裂肺的女孩和吐得稀裡糊塗的教授,學校發生了這麼殘忍的案件,已經緊急疏散了所有人,只留下一個班的孩子和老師。雷斯垂德果然看到了那個女孩,站在角落,有些漫不經心,沒有詫異,只是單純地在走神,不同於那晚令人心生恐懼的模樣,也不像是法庭上楚楚可憐的樣子,此刻的她安靜極了,看著窗外。

  他靠近了詹妮弗,以周圍人都聽不到的聲音小聲詢問道:「你做了什麼?」

  聽到這個問題的少女眼睛眨了眨,似乎才從走神的狀態中蘇醒,撲閃如蝶翼般的睫毛,「我什麼都沒做。」

  雷斯垂德:寶寶不信!

  痛失好友的女生像是突然找到了復仇的對象,發了瘋一般,不顧形象地撲了過來,眼神怨毒,嘴上不停地咒駡著:「就是她,就是她殺了麗娜!她是個女巫,應該把她燒死,要不然我們一個都逃不掉!都是她,麗娜就是和她說了話之後就被殺掉的……你們不是員警嗎?快把她抓起來啊……你們不能包庇她……」

  雷斯垂德身手還算是矯健,直接攔住發瘋的女生,耳膜被尖利的聲音刺得生疼,「我們會處理的,但是現在請你冷靜一點,這件事情還需要調查。」他倒還能保持平靜,無意間看了一眼少女。

  她姣好的面容依舊平靜,定定地看著被探長攔住的動作激烈的少女,「你似乎很傷心?」

  女生卻恨不得啖其血食其肉,眼神惡毒,「當然,她是我唯一的好朋友!你這種怪物怎麼可能懂!是你殺了她!我不會放過你的……」

  她輕笑出聲,「你說的沒錯。」

  她的手指慢慢撫上她的臉頰,手指揩去不小心沾上的血液,「我的確不懂。但是……」她頓了頓,漆黑的瞳裡波濤詭譎,「被你們害死的那些人的家人一定會懂這樣的感受的,不是嗎?」

  女生的身體僵硬住了,順利地被雷斯垂德控制住,她卻怔怔地看著他身後的那個女孩,陌生而恐懼的眼神,忽然撕心裂肺地爆發出尖叫聲,「又不是我殺的!人明明就是莉莉絲殺掉的!我們又沒做過!」

  尖叫完的女生像是一瞬間失去力氣,順著雷斯垂德的手,半跪在地上,淚流滿面,雙手附在臉上,淚水順著指縫往下滴落,整個人都跪在顫抖,口中喃喃道:「又不是我做的……又不是麗娜做的……憑什麼,要報應在我們身上……」

  她和麗娜是發小,從小一起長大,無論什麼都一起分享。當邁入高中,這就成為一切的分界線了,莉莉絲那個阿德萊德家族的大小姐,她享受殺人的快感。當她威脅他們幫忙或者保密的時候,整個班都答應了,她雖然對那些人的哭求無動於衷,但是她沒有幫忙,也沒有參與殺人!

  那些人都是被莉莉絲殺掉的!

  憑什麼?

  憑什麼要報應在她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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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雷斯垂德看著這一幕, 轉眸看著詹妮弗, 「你真的什麼都沒做?」

  「死亡時間?」她沒有任何驚訝的神情。

  「一個小時前。」

  「那個時候我們才剛剛開始上課,你覺得我有空去殺人?」

  沒錯, 的確是這樣,當時他詢問了一圈,當時在場的人都沒有嫌疑,那個時候剛剛開始上課,除了死者沒有一個人在外面。

  雷斯垂德揉了揉太陽穴,很想叮囑一臉溫和的少女少惹禍, 但實在是……

  這個班級的人確實都不是省油的燈, 尤其是知道背後的故事之後, 但是就算是這樣,總感覺現在的情況就是一直披著羊皮的狼到了一群以為自己是狼的的羊群中——#為自己的文采點贊#

  所以……

  這些傢伙居然還這麼挑釁她,真是無知者無畏啊!

  「你真的什麼都沒做?」他還是不放心,想要再次確認一遍。

  詹妮弗:……

  他尷尬地笑了兩聲,摸了摸鼻子。

  #這不是每次發生什麼事都能看到她嗎#

  #這都快成條件反射了#

  查完監控的人回來了,「這棟學校的校內監控沒有啟動, 校門口的監控倒是沒有看到有什麼可疑的人出入。」

  他馬上嚴肅了起來, 「你派人去學校各個地方找找。」吩咐完屬下的他頓了頓還是撥通了一個電話:「瑞德博士嗎?對, 我是蘇格蘭場的雷斯垂德探長, 我們這裡有個案子……」他邊說邊看了一眼詹妮弗。

  現場只有麗娜的頭沒有她的身體, 既然門口沒有什麼可疑的人,那只有可能在學校內還沒有被轉移。現場的場景如此慘烈,分明是心理不正常的人作案的, 蘇格蘭場一向對這類型的案子比較無能為力,剛好瑞德到英國的場面上的原因是說想要和蘇格蘭場交流一下探案的心得。

  #好吧,事實上,他只是想偷師#

  瑞德小博士一聽事關詹妮弗,就點頭了。他掛斷電話,少女看著他,笑了笑。

  目睹這一笑的他居然抖了抖。

  詹妮弗:她笑得沒這麼可怕吧?

  雷斯垂德:寶寶只是洞悉了你的本質而已。

  要不是因為當時那一些場景一個人根本完不成,他就幾乎想要篤定是這個女孩催眠的。

  他想去現場再勘察一番,正準備走的時候,看到還半跪在地上泣不成聲的女生,敏銳地觀察到她跪下的膝蓋處的皮膚被磨破了,有血跡滲了出來。她穿的是破洞牛仔褲,破洞剛好露出膝蓋,

  雷斯垂德有些不忍道,「你們派個人送她去醫務室吧?」

  喬伊撇撇嘴,但還是舉手,「那我送她去吧。」

  雷斯垂德點點頭,目光轉向詹妮弗:「那你跟我一起去現場吧。」

  「我還沒成年,才太想要去看那麼血腥的場景。」

  兩人目光對視。

  雷斯垂德:你……這是在逗我嗎?

  詹妮弗:寶寶真的未成年。微笑。

  最後到底她還是和雷斯垂德一起去了現場,瑞德也趕到了,先是靦腆地和詹妮弗打了個招呼,就一反靦腆害羞的模樣,正經專注地勘察起現場。

  「作案極其殘忍,是心理變態的人所致。雖然看似粗枝大葉的作案但實際上十分細緻,沒有在現場留下什麼指紋,這個櫃子裡面也有血跡,但似乎不是人血……」

  雷斯垂德點點頭,跟著瑞德屁顛屁顛地記錄著。

  「原本這個櫃子裡面原本是什麼?」他轉頭想要詢問詹妮弗,卻沒有看到她的身影,「她去哪兒了?」

  雷斯垂德正聽得起勁,隨口說道:「可能去上廁所了吧,女生就是比較麻煩。」

  「不過這裡面聽他們說似乎是只貓咪的屍體。」

  「那,貓咪呢?」

  儲物櫃裡空無一物,只殘留著斑斑血跡。

  ………………

  醫務室常駐的是一個年輕的醫生,喬伊到的時候正好看到他和另一個男人聊天,這個男人倒是眼生的很,西裝包裹著男人頎長的身形,嘴角弧度溫和,蔚藍色的眼睛專注地看著年輕醫生,時不時點頭表示同意。

  喬伊覺得挺奇怪的,這個年輕醫生因為是名校畢業來到這個高中擔任校醫,一直懷著恃才傲物的態度,認為自己到了這樣的壞境大材小用,很是不滿,所以對人一貫也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態度,但萬萬沒想到和這個陌生的男人交談居然滿面春風,笑得十分開懷對他們這些學生也和善很多,「什麼事情?」

  「她的膝蓋受傷了,我送她過來的。」

  女生白著一張臉,配合地點點頭,淚痕滿布在臉上,她看了看那個陌生男人,男人西裝革履,每一處都打理地十分精緻,充滿著成熟男人的風度與韻味。男人沖她點頭微笑,她感覺自己的臉在發熱。

  「沒事,應該只是小傷。」醫生笑笑,對男人說道:「不好意思,漢尼拔先生,我可能要先完成我的本職工作了。」

  「請。」

  喬伊將人送到就打算離開,女生卻猶豫地看了看校醫和男人,還是沒有阻止喬伊的離開。醫務室是在一樓,這個學校不知為何總有很多流浪貓,醫務室這邊是貓最喜歡來的地方,難免有點嘈雜,尤其是正當春天,貓發春起來,發出嬰兒啼哭的聲音,直讓人毛骨悚然。所以這個學校的學生特別不喜歡春天的時候來醫務室。

  女生皺眉,校醫似乎注意到了她神情的變化:「你不喜歡貓。」

  「恩。」

  「為什麼會不喜歡?貓這種生物很可愛的,總喜歡撒嬌。有時候比人都可愛多了……」這個年輕校醫一到貓的話題就侃侃而談,看樣子就很喜歡貓,眼神都透露出溫柔的味道。

  女生嘖了一聲,厭惡道:「這些貓超級……」但眼光一瞄到站在桌子旁的一臉溫和笑意的男人,聲音就小了下去:「不過有時候也挺可愛的,只要不那麼吵就好了。」

  校醫偏頭,此刻的表情居然讓她感覺到一絲詭異不安,但很快他就別過身體,拿出了醫用酒精,「先處理一下傷口吧。」

  她的傷口是在腿上,擼起褲子,頗為觸目驚心,已經破皮了,滲出了血跡,這樣的傷口出現在嫩白的皮膚上,極為可憐可愛。她特意看了看那個被稱為漢尼拔的男人,男人卻看著窗戶外,蔚藍色的眼睛盛滿漫不經心,嘴角弧度微勾。

  這讓她有些失望,也正是因為看向了漢尼拔,卻錯過了剛才醫生看到她膝蓋血跡的癡迷的神色。

  「這個傷口有點深,上藥可能會有點疼。要用麻醉嗎?」

  女生很警惕,「不了。」

  醫生笑笑,看了看窗外的貓咪,眼神溫柔醉人,一邊替她消毒一邊說道:「我挺喜歡這些貓咪的,我每天都會給它們餵食,所以它們也挺喜歡我的……」

  難怪這個學校的流浪貓會越來越多。

  女生暗忖,校醫消毒的動作很溫柔,並沒有帶給她多少疼痛感,雖然話題不是她喜歡的,但多少也幫她轉移了一下注意力。

  「我挺喜歡一隻白□□咪的,長得很可愛,它和我最熟了,我每天都會給它喂東西的。我每天都能看見它,它陪我度過了在這個學校的每一天……」醫生說道,放下棉簽,拿出一瓶藥水,「消好毒了,用這種藥水可以嗎?」

  不知為何,她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她定定地看著校醫,暗道可能自己最近沒有休息好,看誰都是壞人,但還是說道:「不要用這個,用紅藥水吧!」

  他聳聳肩,拿了另一瓶紅藥水,替她上藥,嘴角的笑依舊溫溫柔柔,但垂下的眼眸卻成功掩蓋了癲狂和絕望。

  「你不講了嗎?」

  雖然她對一個男人和貓咪的故事沒什麼興趣,但這樣的環境中如果一點聲音都沒有,只剩貓咪發春的叫聲的話,也是有點恐怖的。

  「它不見了。」醫生站起身,背對著她像是在拿著什麼。

  女生心中那股不祥的感覺愈發的強烈,醫生也像換了一個人一樣,剛才那種溫柔的氣質被一掃而空,取而代之地是壓抑的瘋狂。她乾笑兩聲,「真是可惜,可能它出去玩了,沒准過兩天就會回來的。」

  「不,它回不來了。」男人反駁道,忽然轉過身體,變得絕望癲狂的眼神死死地注視著她,陰測測道:「它被殺掉了!」

  女生緩緩地打了一個寒顫,身體像是被莫名的恐懼所支配著,僵硬地轉動著脖子,另一張病床底下,一具無頭屍體躺著,血液從她的斷頭處不斷滲出,尖叫被堵在喉嚨處,明明那麼恐懼,卻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她慢慢地轉回頭。

  男人僵直地站著,眼神死死地盯著她,嘴角是誇張至極的笑容和扭曲變形的臉,她這才看清他剛才背對她拿的是什麼——

  手術刀!

  她這才想起來,那只白貓,那只被用來威懾詹妮弗的白貓,被她們殺掉的白貓……


第62章

  她倉皇地想要後退, 不知道剛才校醫上的是什麼藥, 她的腿已經暫時失去了知覺,整個人直接從床上滾了下來, 也顧不上疼痛,趴在地上艱難地蠕動著,沖著站在辦公桌旁的男人發出求救聲,眼神無助絕望:「救救我……」

  「求求你,救救我……」她滿眼含著驚恐的淚水,朝著他伸出自己的手, 整個身體因為恐懼在顫抖著。

  拿著手術刀的校醫似乎很享受她的尖叫和絕望, 他看著她的目光怨恨扭曲:「當初它也是這麼尖叫的對吧?你們這些人還有身為人類的心臟嗎?真是髒透了, 我要給你做個手術……」鋒利的手術刀可以在瞬間劃破人類的肌膚,刀鋒在陽光下反射的銀光讓他的目光癡迷。

  真是漂亮啊,要不是漢尼拔先生,他還和這些塵世的俗人一般。不應該這樣的,一直隱忍,這個世界卻回報他滿滿的惡意, 不僅連工作不順心, 身邊的人都瞧不起他, 就連最喜歡的貓都沒有辦法保住。既然這樣, 何必去遵守塵世的法則?身體一旦被釋放那股嗜血的欲望, 就宛若解放了魔鬼,那種血液淋漓帶來的快感讓人無法忘懷。

  當初學醫就對血液有著超乎尋常的執念,他不害怕血液, 甚至在看到血液的時候就有著興奮的感覺。別人都贊他是個學醫的苗子,事實上此刻他才知道自己是興奮的,渴望著鮮血。血液從人身體噴湧而出,這種感覺有多美好。真是多虧了漢尼拔先生了,讓他徹徹底底覺醒。

  他癡迷地看著手術刀,宛若看著一絲不|掛的情人,嘴中發出野獸般的呻|吟,對的,就是這樣,太美好了,他的身體興奮地發抖,視線落在倒在地上艱難動作的女生,這樣掌握著別人的命運,宛若神明般的存在。

  他應該早點覺醒的!

  她已經完全聽不到他在說什麼,眼含淚水,絕望痛苦之中隱藏著一絲期望,渴求著漢尼拔的憐憫:「求求你,救救我……」

  男人忽然笑笑,正當她以為這位漢尼拔先生會救她的時候,他的視線落在門上,眼神微笑,輕聲道:「她來了。」之前漫不經心的神情變的專注而愉悅,甚至連依靠著的姿勢也變得端正起來,仿佛在迎接一位貴客。

  隨著這句話話音剛落,就聽到了兩聲敲門聲,伴隨著門被打開的聲音。她的身影出現在三人面前,依舊美麗優雅,溫和如同天使的氣質,任何罪惡都不能感染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睛,她逆光而站,踏光而來,似乎毫不意外漢尼拔會出現在這裡。

  她看了看地上艱難蠕動的女生。

  女生也在開門瞬間的風吹得瑟縮了一下,理智在此刻回籠,剛才漢尼拔根本沒有救她的動作,也對於校醫是個變態沒有任何反應,那麼他們是同夥?這個驚悚的事實讓她絕望,這樣的情況下,她只能選擇求救於此刻剛剛出現的詹妮弗,就算她和她有過節,也會救她的對吧?

  那麼純白無暇的天使,就算為了維護偽善的形象她也會救她的對吧?

  一定會的……

  像是捉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她的眼神瞬間變得晶亮!

  一定會救她的!

  因為求生的欲望手指不斷扒著地,用力的程度甚至在地上殘留著血痕,她毫無所覺,伸著手哭得撕心裂肺:「救救我,詹妮弗!求求你……我以後絕對不會和你作對!求求你……」

  校醫的動作被漢尼拔一個眼神鎮住。

  整個房間就只回蕩著女生撕心裂肺的哭泣和求救聲。

  詹妮弗站在門口,定定地看著她的醜態,緩緩走近她,這讓她心中升起一抹希望,她顧不得看另外兩個人的異樣,迫不及待扒著女孩的褲腿,眼神渴望,聲音倉皇語言支離破碎:「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詹妮弗……我不定不會和你作對了……」

  她慢慢蹲了下來,漆黑的眼睛看著她。

  她努力讓自己顯得更加倉皇無助,

  「好可憐……」她在感歎,修長白皙的手指劃過她滿是淚痕的臉,輕柔地替她擦拭著淚痕。女生滿眼狂喜地看著她。她會救她的,對吧,一定會的……

  畢竟她這麼善良。如果沒有發生莉莉絲這件事情的話,她一定會喜歡這樣美好的人的。

  她一定會救她的,抓著褲角的手愈發用力。

  「你不覺得這些話很熟悉嗎?」詹妮弗偏頭,「他們也一定這麼求過你們的吧。『求求你,救救我』……」

  求求你,救救我。

  她的思緒仿佛在瞬間被拉扯,回到了那座富麗堂皇的城堡,裡面的人不停地撓著門,聲音因為多日連續的求救已經顯得沙啞,卻還在哭泣著:「求求你們,救救我……」

  她是怎麼做的?

  是了,她和麗娜還在喝酒,度過了第一個死者的緊張驚恐之後,她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哭泣,她們再聊喬伊,班上最帥的男生,打打笑笑。

  裡面的人還在尖叫。

  那尖叫仿佛和現在的自己聲音慢慢重合,她驚恐地弓著背,看著她,像只受驚的貓咪,眼神那樣絕望……

  「好可憐,為什麼你不去救他們?」她說道,手指卻在慢慢溫和地梳理著她的長髮。

  這番話卻讓女生感覺自己的心臟一落千丈,心底仿佛被掏出了一個洞,扭曲地生疼,她愣愣地看著她,眼睛瞪大,拽著她褲角的手也慢慢鬆開了。

  她倉皇無助地搖頭,崩潰地大叫:「我根本救不了他們!」

  「寫封舉報信做不到嗎?」

  「不會有用的!根本不會有用的!」她大叫:「莉莉絲家族那麼……」

  「你根本沒有嘗試對不對?」她忽然截斷她的話,靜靜地看著她。

  她的雙手在顫抖,為什麼還要揪著那個問題不肯放過她?就算她沒有試圖去救他們又怎樣?明明法律都已經宣判她沒有錯了呀!那麼根本就沒有任何責任的!為什麼?為什麼還要揪著這件事不放!現在她一定不會救她的,一定不會了!

  那麼,死?

  她的雙手開始劇烈顫抖。

  如果自己死了,那父母該怎麼辦?自己的未來該怎麼辦?自己還沒有考上心儀的大學,還沒有一個心愛的人,還沒有品嘗過婚姻帶來的甜蜜與折磨……

  就要這樣死了嗎?然後眼前這個本可以救她的人卻可以好好的活著,依舊擁有著這樣的未來!憑什麼?

  既然她要死的話就拉上她吧!

  一股念頭慢慢在心底生根發芽,惡由心生,她死死地看著眼前依舊美好的少女,眼神癲狂猙獰道:「既然你不救我……」

  她卻沒有任何動作,依舊這樣靜靜地看著她。

  「那你就陪我死!」她忽然狂笑,手指死死扣住她的手腕,用力至極,刺入她的肌膚,血液慢慢滴落了下來——「是她,就是她指使我們殺貓的!都是她的錯!如果不是她,你的貓也根本不會死。」她沖著校醫大喊,此刻扭曲的面目竟然比校醫更加猙獰可怕,「殺了她啊!只要殺了她,你就算真正幫你的貓報仇了。」

  醫務室忽然沉默了。

  好一會,漢尼拔忽然輕笑出聲,悠哉地開口:「很有趣的事情。」

  「可惜你說錯了一件事。她會救你的。」看著女生眼神瞬間綻放的喜悅,他微笑著複又宣判了她的死刑,「不過現在,她不會救你了。」

  他懂詹妮弗,她不會殺他們,所以她一定會救她,至於之後怎麼報復,那是之後的事情。真是可怕的善良……

  所以,她從來和他就不是一類人。

  「需要幫忙嗎?我親愛的女孩。」

  她只一眼,就讓她一驚,然後鬆開了手,手腕上依舊在淌血。她站起身,看著他,沉默了片刻:「我早該想到是你的。」

  「你從來不夠心狠。所以你需要幫助我的幫助。」男人笑笑,輕輕搭在她的肩膀,蔚藍色的眼睛深邃迷人,「我可以幫你包紮一下,畢竟這裡就是醫務室,而且看到一位可愛的小姑娘受傷無動於衷可不是一位紳士該做的事情。」

  那邊的校醫同樣低低笑了一聲,不知從何處掏出一根針管,裡面是無色液體,在女生驚恐絕望的叫聲中緩緩注射進她的身體,試管慢慢推進……

  這是要死了嗎?她的眼神有些恍惚,麗娜的無頭屍體就在她的旁邊,似乎伸手就能觸碰到……

  身體很快就出現了反應,一股疲累湧上心頭,尖叫求救聲也慢慢弱了下來,直到終於抵擋不住這種藥物,她閉上了眼睛。

  詹妮弗收回目光。

  「不必覺得愧疚。」男人替她上藥,動作輕柔,「你給過她們機會的不是嗎?」

  她閉上了眼睛,吐出一口濁氣,終是沉默。

  是的,她給過她們機會的。剛剛只要她說自己寫過信,她就會救她,哪怕說沒有寫信,什麼都不做,有一絲懺悔,她也會救她。可是她沒有,反而在得知死亡的最後瞬間,想要拖她一起下水……

  怎麼會這樣?

  明明出生的時候是個天使般純淨的心靈,終究還是被毀了,那個班的孩子。


第63章

  可是——她睜開眼:「你為什麼認為我不會救她?」

  他們對視了半晌, 漢尼拔彎眸, 替她包紮好了傷口:「為什麼你還要救她?詹妮弗,你本不應該這麼善良?」擁有著超乎常人的力量本就可以過著掌控他人命運的生活, 這個孩子太克制了。但很高興她也開始慢慢放鬆了,雖然不知道是誰推了一把……

  她直視著他的眼睛,笑了一下:「這不是善良,只是原則。」

  她的眸子真的很漂亮,他見過無數的亞洲人,但從沒有一雙眸子能純黑到這種地步, 就算是黑眸, 也或多或少摻雜著棕色, 而不像這樣純粹的美麗。她一直是不一樣的,她總是以自己的原則去判斷問題,不依靠法律,美好的讓他忍不住摧毀……

  她的聲音很輕,眼睛卻透著異樣的執著。她慢慢伸開手,這一世的皮囊與上世並沒有不同, 但似乎比上世更加乾淨純粹。

  她恍惚了一下:「我已經不想再剝奪別人的生命了。」

  「並不是你剝奪的。」

  「但如果我視而不見, 與這些人有什麼區別?」

  男人笑出了聲, 似是在嘲笑她的天真, 顯得異樣的優雅與殘酷:「那麼詹妮弗, 你做這些事不就是為了讓他們得到制裁嗎?」

  蔚藍的眸和漆黑的眸對上了,再交換著彼此才知道的情感。

  「……我沒有料到你會出現。」

  「所以我才說你需要我的説明。」他的聲音緩和了下來,一種誘哄孩子的輕柔, 宛若魔鬼在哄騙著迷途的旅人:「你看,這樣就能一了百了了,他們再也不會傷害到別人,只要他們死了,就不會有那樣的事情了再次發生。而你原本的計畫?為了嚇嚇他們?詹妮弗,你不覺得太可笑了嗎?」他的手替她掖了淩亂的發,很溫柔。

  「他們死了依舊會傷害到別人。」她喃喃道,:「他們的父母,他們的親人,他們不是為了自己活在這個世上的。我不想殺他們,我負擔不了那樣的代價……」每個人活在這個世上,就像是一個圓圈的中心,關聯著各種各樣的人,好人,壞人,他們的離去也會惹起無數人的眼淚。

  「就算我已經挽救不了他們的靈魂,也可以讓他們得到教訓,從此……」

  「毫無意義。」漢尼拔笑著反駁她,他蹲了下來,與她的視線齊平:「詹妮弗,你該知道的,只有死亡才能終止一切罪惡。放任也就是你所謂的拯救,那只是一種虛偽的妥協,向這個世界妥協。只有他們死了,這種事情也就再不會發生了不是嗎?」

  她看著他。

  ——「以暴制暴從來都不是解決一切的方法!」一個聲音傳來,她被人拉住手腕,以強硬的姿態帶到了他的身後,瑞德眼神沉著冷靜,緊繃的身體在顯示著他的緊張,但他卻依舊以強硬的姿態以保護者的模樣站在她的面前:「你無需引誘她,我不會再讓你和她有任何接觸的!」

  他冷冷地看著眼前的男人,漢尼拔,被FBI通緝的頭號罪犯,心理學造詣非凡。他是個最棘手的敵人。

  漢尼拔笑笑,慢慢直起身,眼神卻沉了下來,從美國一直追到英國嗎?他們還真是有空。不過也不是沒有收穫的,差一點了,就差一點了,同化她,讓這完美無瑕的水晶徹徹底底破碎開來。

  瑞德沒有看他,轉頭就捧起少女的臉,直視那雙眼睛,口氣急迫:「詹妮弗,忘掉那些話,忘掉那些他們跟你說的話。不是這個樣子的,你記得嗎?你答應過我的,你不會動手的。交給我好不好?交給我們,把你的信任交給我們,我們去解決這些事情。」這個角度她可以清晰地看著他臉上的紅暈與汗水,他是跑過來的,在得知她的離開,以及現場留下的證據,他拋棄了蘇格蘭場所有人,飛奔著來到這裡。

  他想要救贖她,想要把她拉回來,趁她還沒有真正走向犯罪之前。

  他才是真正的善良。

  他的眼睛急切認真充滿期望,聲音還帶著劇烈運動後的粗喘:「詹妮弗,相信我好不好?我會解決這一切的,我向你保證!」他急切地看著她,等著她的點頭。

  為什麼還要救她,明明知道她已經殺過人了,明明知道她不是那麼純善,明明知道她走向罪惡。前方就是罪惡極樂的懸崖,他卻伸出了手。這本與他無關……

  而她,本就,與他無關。

  她怔怔地看著他,手緩緩撫摸上他的左胸,那裡是一顆跳動著的心臟,它跳得很快。瑞德的身體略微僵硬,卻沒有躲開。

  「如果我死了,你會難過嗎?」她忽然問了這麼一個問題,聲音很輕,輕得像下一秒就會被風聲所掩蓋。

  瑞德:「會。」

  「哪怕我真的殺了那些人?」她仰頭,看著他。

  「我不會讓你——」

  「哪怕我真的殺了那些人?」

  瑞德抿唇:「會!」

  他們對視了片刻。她的眸子慢慢被疑惑淹沒,偏著頭,宛若一個對這個世界所有一切都懵懵懂懂的孩子,「……為什麼?」

  為什麼?

  她原本來到這個世界,就懷著感恩的心情,慢慢情緒消失之後,連真心都沒有辦法給予。然後直到生命的盡頭,會一個人慢慢走向死亡,不帶著任何人的牽念,不帶著任何人的淚水,走向墳墓,所以她才會偏執地因為是自己害了伊蕾,才去報仇,她不想欠任何人任何東西,就這樣乾乾淨淨來,乾乾淨淨走。

  可是,為什麼?

  為什麼他會說著這樣的話?

  他……

  是在騙她嗎?

  「可我不是一個好人。」她顯得笨拙地解釋著,倉皇無措,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解釋,「我殺了人,我害得他們的家族分崩離析。我以為,不會有人……」

  「不!」他按住她的肩膀,認真地反駁道,「詹妮弗,你很好。」

  「我們都很喜歡你,摩根也好,JJ也好,鋼鐵俠他們也好,我們都希望你能好好的,好好的生活,好好地上學,能夠每天都開開心心的,這些都不是你該負擔的。這是我們的錯,我們應該早一點意識到這些的!」

  「就這樣吧,詹妮弗,相信我好不好,把這一切都交給我……」他維持著和她平視的姿態,儘管這個姿態讓他很不舒服,跑過來的汗水也沾濕了他的棕發,顯得可笑滑稽,可他什麼都沒在乎,用著拙略的語言企圖說服她,他固執地看著她,眼神溫暖到就像裡面藏了一個太陽。

  「詹妮弗……」他頓了頓,「請原諒我,的遲到。」

  她怔怔地看著他。

  ——「好生讓人感動的話語,你這是在充當著她的保護者嗎?」漢尼拔拍著掌,臉上卻沒有絲毫笑意。他知道他已經失敗了,從瑞德說出那個『會』的時候。好不甘心,詹妮弗,他純粹乾淨的女孩,你還是不能來到他身邊嗎?

  他顧不得等待她的回答,站起身,擋在她面前,警惕地看著他。

  男人笑了一聲,飽含著嘲諷,「可你要知道,被詹妮弗如此特殊的氣質吸引的可不只是我一個人?你現在的保護還真是淺薄無知。況且你拿什麼保護,憑著這樣嘴上說說的語言?保護她……」

  「難道讓她成長不是最好的方法嗎?」

  「就算是成長,也不該是以你這樣的方式!」瑞德反駁,眼神冷凝,不復溫和的樣子。


第64章

  「可偏偏是這樣的成長方式才讓她活下來了不是嗎?」漢尼拔站在稍遠處, 眼神冷凝, 「如果不是靠著我教給她的東西,她根本在這次案件中活都活不下來!」

  他說的沒錯, 莉莉絲這個案子中如果詹妮弗真的手無寸鐵,結果就可能大大不同了。

  「沒錯,可這不代表著她就要成為你一樣的人!」

  兩個男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錯。漢尼拔優雅中步步緊逼,瑞德溫和中寸步不讓。

  論口才,瑞德根本不是擅長蠱惑人心的漢尼拔的對手,可是兩個人都明白, 他還是勝利者, 不!準確來說, 詹妮弗心中的善惡一直都存在著,就算再搖搖欲墜,也不是任何人可以輕易推翻的

  她忽然拉住瑞德的手,阻止了他們繼而的爭論,他回頭看著她,「詹妮弗……」

  「我和他有些話想說, 瑞德。」她看著他, 「你先去外面等我好不好?」

  「可是——」瑞德根本不能放任他們兩個的單獨接觸。

  「相信我。」

  他沒有辦法拒絕這樣一雙眸子。

  伴隨著門被關上的聲音, 漢尼拔站在遠處, 定定地看著眼前的她, 校醫早就知道這不是他可以參與的話題,翻牆出了這個房間,隔著窗戶, 她能看到遠處校醫被蘇格蘭場扣下的場景。

  場面沉默了良久。

  他們太瞭解彼此了,從一個動作和一個眼神就能知道彼此在想些什麼。

  他目睹了她的成長,卻最終決定不了她最後的模樣,他對她是有著奇特的掌控欲。從一開始教授她催眠心理學的時候,他根本沒有想過他不會殺她。可是慢慢地,他居然奇異地覺得多一個夥伴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事情。可是她並不是這個世界其他的蠢貨,她心中關於善惡的天平依舊存在在著。他本來以為她和他是同一類人,冷漠到極點,她在一年多前,就是這樣,沒有人可以走近她,她太過冷漠了,也許是因為情感缺失症,也許是宛若旁觀者的姿態,脫離在這個世界中之外。

  可是現在似乎有什麼不一樣了,有越來越多的人接近她,就算沒有治療她的情感缺失,就算依舊沒有走進她的心,但是卻在最後的時刻,願意將她拉回懸崖之上。

  根本同化不了的水晶。

  很可惜,她永遠不能品嘗到罪惡的快感了。

  他和她終究不是一類人。

  他摧毀不了她,她也永遠背離他。

  「……為什麼是我?」她忽然低聲問道,一直都在想這個問題,從一開始的重生,再到一系列的相遇,無論是和複聯也好,漢尼拔也好,為什麼是她?她一直都不太懂他對她的執念。

  漢尼拔風度翩翩,和她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或許,因為命運。」他低沉的聲音很是悅耳動聽。

  「我以為你不會信的。」

  「可是這是最好的解釋。」他嘴角含笑,看著窗外迅速接近這裡的蘇格蘭場的人,淡定自若,「我應該慶倖,這次不是你找來的員警。」

  她背叛了他兩次,不,用不了背叛這種詞語。第一次的舉報信,第二次的FBI。

  詹妮弗看著他,「你不走嗎?」

  「想走總是可以走的。」男人依舊風輕雲淡,他有著這樣的實力,可以無視這個世界的枷鎖,他再次看向她,那是一種很認真很認真的神情:「可是,你真的決定了嗎?」

  「……」

  「……」他們目光相對,就像一年前那次相遇一樣,就像那個晚上提出他要教導她時一樣。她從來沒有追究過他的過去,哪怕那些美劇,她也只是聽過而沒有看過,然後這個人就活生生出現在她的眼前。她從沒有深層次地瞭解過這個人,不瞭解他的心理扭曲來自於何處。但是還是止步於罪惡的懸崖之前,而他在懸崖底看著她。

  「我想是的。」

  「……真是,太可惜了。」他說著這句話,蔚藍的眼睛深邃優雅。

  門被踢開,無數□□對著他,他的眼裡沒有那些槍支,依舊專注地看著她,蔚藍色眼眸中情緒莫測,他緩緩靠近她,蘇格蘭場的人愈發緊張,他卻只是輕輕在她的發上落下輕如蝶翼的吻。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再也不要見面了吧。」

  …………

  他被抓走了,床下的貓咪屍體和無頭屍體也被翻找了出來,那個女生也只是被注射了安眠的藥物,被安全地帶了出去,送往了醫院,處理現場的雷斯垂德瞄了她好幾眼,還是沒有按捺住內心熊熊燃起的八卦之魂,「你跟漢尼拔什麼關係?」

  「沒什麼關係。」她說,望著他的背影被一群人挾制著消失在校門口的警車上……

  「沒什麼關係他會沒殺你。」最後那個曖昧的吻還真是讓人熱血沸騰啊,一看就是有故事的。「我可不是傻瓜。」

  難怪蘇格蘭場破不了什麼案子,總是專注於八卦,怎麼能破案!

  詹妮弗沒有理他,走到門口,瑞德正在和庫因丁•大衛斯教授在交談,他的老師,也是在法庭的心理判定中最後放水的那個心理學教授,老人交給他一份檔,看到她的時候忽然走了過來,「你好,詹妮弗。」他的聲音格外慈祥溫和,毫無侵略性。

  「你好,大衛斯教授。」

  他的眼睛不像是八十多歲該有的渾濁,反而異樣的清晰,他看著她的眼神中有著心疼:「很抱歉,我們總是遲到。」

  「你們並沒有錯。」

  「不。」老人顯得很鄭重,向她鞠了一個躬,這讓她有些手足無措,「這是我們的疏忽,我們應該早點意識到這一切的。」

  這樣嚴謹慈祥的老人她從沒有遇到過,這讓她有點不知道該做出這樣的反應。

  她這樣的反應倒是讓老人微微彎了眼眸:「事實上,我想詢問你,願意跟著我繼續學習心理學嗎?」

  「?」

  「為什麼?」

  「我必須承認漢尼拔教給你的確實是很有用的催眠技巧,但是在心理學方面,並不是只有催眠的,心理治療有很多有趣的東西……」她終於知道瑞德那種一緊張就專業詞彙亂飄的習慣從哪兒來了。

  「瑞德的主意?」

  「當然不!」老人對這個問題顯得有些詫異:「親愛的,你擁有著絕無僅有的天賦,我在當初心理判定時撒了一個小謊。事實上,在那場紐約大學的講座上,我對你影響深刻。我一直覺得當初我就應該收你做我的學生,但講座一結束我就被人圍的圈圈轉,等我好不容易出來的時候,你已經走了。」

  很意外。她定定地看著老人,老人坦坦蕩蕩地回應著她的注視。依照她現在的心理學水準,自然知道這個老人沒有說謊。

  「……可以允許我考慮一下嗎?」她對這個世界上很多東西沒有過多的執念,哪怕是覺得心理學有趣,也沒有想到依舊按著這條線路發展。可是,如果繼續留在這裡……

  「當然。」

  …………

  在回去的車上,瑞德坐在駕駛座上,從後視鏡中瞄了她好幾眼,確認她沒有睡著才開口道:「老師本來是去了FBI的,可是這件事情還是需要他的幫忙,所以他又回來了。」

  他又趁著紅綠燈遞給她一份文件:「這裡是那些學生完整的心理評估報告,我們已經提交了強制的心理治療的請求,老師會親自出手的,詹妮弗,這件事情——」

  詹妮弗接過檔,翻閱了一下,忽然不知怎麼的,抬頭,表情凝固——

  「停車!」


第65章

  這裡是巴茨醫院。她記得這個醫院, 茉莉就是在這裡工作的。而且這裡的樓頂也可以看到小半個倫敦。

  她叫停車的原因正是因為巴茨醫院的頂樓有兩個人站在那兒對峙著。離著天臺懸空的坎只有短短的幾釐米。詹妮弗直接下了車, 仰頭看著那個建築物的樓頂,儘管叫停車的聲音很急切, 但她在瞬間冷靜了下來,沒有任何動作。

  「很眼熟。」瑞德也跟著下來,他見過這兩個人,但事實上卻沒有很深刻的印象。

  「夏洛克•福爾摩斯和金•莫里亞蒂。」

  金•莫里亞蒂是個很有魔力的人,不同於漢尼拔對人心的控制,他則是對一切的瞭若指掌。他差點把她弄到崩潰就是一個很好的證明。他和夏洛克是同一種人, 他想要挑戰, 終其一生都在尋找著樂趣。她早該想到的, 金•莫里亞蒂和夏洛克之間的聯繫,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就像是一面鏡子的兩面。一個黑的純粹,一個白的純粹。黑白並不是代表著正義和邪惡,而是一種徹底的相反卻詭異地相似,彼此塑造著彼此, 彼此承認著彼此。

  瑞德的大腦在瞬間就調出這兩個人的資料, 駭然, 「他們在這裡做什麼?」就算這麼問著, 他的身體本能就要動作——

  她攔住他, 「這是他們的戰場。」兩個同樣驕傲的人的戰場,這可不是別人隨便就能夠參與的。

  「可這是人命!」

  她的語氣冷漠到近乎殘忍:「莫里亞蒂未必會珍惜自己的生命。」

  「可是福爾摩斯……」

  「他也未必會輸。」

  瑞德是個很心軟的人,在他們一群算是心理都不太正常的人中算是心理最正常的, 他太善良了,就算知道樓頂的兩人不是什麼省心的人,也微微顫抖起來,「不管怎樣,詹妮弗,我必須過去。」他說的斬釘截鐵,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那好吧。」

  瑞德:……他還以為他要費很大一番口舌,目瞪狗呆。

  看著茶杯犬的身影消失在門口的瞬間,她收回視線,並不是真的被瑞德說動了,而是一個很不爭氣的事實是:瑞德那種靠智商在FBI混飯吃的人,以他的速度跑到頂樓的時候,樓頂的那兩個高智商反社會早就解決掉一切了!

  #沒事,反正多跑跑就當作鍛煉了#

  #至於她?#

  #算了吧,跑得還不如瑞德快,還不如老老實實看戲#

  樓頂兩人的身影短暫地消失在樓下的視線中,而在片刻後她就聽了槍聲,眸色微微一暗。雖然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但她似乎也只能做個旁觀者。而且這兩個禍害,怎麼看都不是短命的樣子。

  一輛計程車停了下來,是華生醫生,他的神色很是焦急不安,並沒有注意到站在一旁的她,拿著手機和那邊的夏洛克交談著,而樓頂夏洛克的身影又重新出現了,他很喜歡穿黑色風衣配著深藍色的圍巾。她從零星聽到的幾個單詞就推斷出了整件事——大抵是一個神話被科學拆穿,人們不願意卻相信那樣聰明近乎詭異的才能。人們不會去嫉妒比自己厲害太多的人,但他們也通常不願意相信那樣的人會存在。

  遺言這個單詞一出口,電話被掛斷了。樓頂的卷毛偵探掛斷了電話,張開雙臂,跳了下來!她和他的的眼神在半空中對視了一下,就只聽見了身體重重跌落的聲音了。

  華生悲痛欲絕。他整個陷入一種不可思議的恍惚中,跌跌撞撞想要跑過去,以至於完全沒有看到沖向他的自行車,她拉了他一把,讓他遠離了那輛明顯是撞向他的自行車,自行車上的男孩看了她一眼,轉身就騎著自行車消失在街角。

  不太對勁……

  她看著那邊瞬間圍起的人牆,眼睛微微眯了下,攔住華生,企圖安撫著他瞬間崩潰的情緒:「華生,該冷靜點。」她的聲音和氣質都非常適合在這種時候安慰一個情緒即將崩潰的人。

  他怔怔地看著她,目光像是不認識她般的陌生,口中喃喃著的是夏洛克的名字,忽然像是意識到什麼一樣,眼神忽然一亮,反手抓住她的肩膀,「詹妮弗,我是不是看錯了,我是不是發瘋了,是不是一場幻覺……」

  他迫切的希望有一個人能告訴他一切都是假的。

  她看著他急切的眼眸,斂眉,「……我很抱歉。」她說。

  他忽然半跪下來,掩面而泣。

  …………

  這幾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了,像是做夢一般,隔壁的華生已經好幾天沒有出門了。死侍也離開了,她送的他,那傢伙死性不改地強烈要求一個離別吻!她倒是被逗笑了,每次和死侍在一起就特別無語,但不得不承認和他在一起是最無憂無慮的。

  哈德森太太因為夏洛克這件事情也有些低沉,她連著好幾天都去看望她,學校的事情已經完全交給了瑞德他們,心理治療或許管用,她跟著漢尼拔學到的只有代表著毀壞的催眠,並沒有系統地學習過整個心理學的構架,在答應庫因丁教授之後,簽證也在辦,。

  德森知道了這件事有些傷感,卻摸著她的長髮道,「也好,出去也好。」她像個真正的長輩一直關心著她。如果說英國還能讓她覺得溫暖的,大抵就在這個老人身上了。

  哈德森太太抱了抱她,「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你前幾天的心理狀態讓我很擔心。但是現在看上去已經好了。夏洛克,」她頓了頓,別過頭,眼圈微微發紅,「很抱歉,因為年紀大了,總是不堪忍受這樣的離別。不僅是夏洛克,還有你,甚至華生也有可能會搬走……」她勉強笑了笑,「我知道不應該攔著你們……」

  「我只是想到這裡又只剩下……」她說不下去了,詹妮弗輕輕抱住了她。聽著她低聲的啜泣,以及最後的那句。

  「……I will miss you.」

  夏洛克的葬禮並沒有舉辦的很隆重,約翰根本沒有辦法接受這一切,他的情緒崩塌地很洶湧,他拒絕任何形式地溝通,心理醫生也對他毫無辦法。哈德森太太也沒來,對一個老人,大抵生離死別是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了,詹妮弗倒是去了,意外地看到麥考夫。他坐到了她旁邊,還是拿著一把黑雨傘。

  聽完一整首唱詩班的曲子,教堂驀地安靜了下來。

  「福爾摩斯家族太過驕傲了,導致演技不怎麼樣。」詹妮弗忽然說道。

  大英政府笑了笑,「破綻在哪裡?」

  「挺多地方,騎自行車的人,約翰的時間差,跳樓之後瞬間出現的人。」夏洛克在樓頂站了起碼有一分多鐘,樓下這麼多人居然沒有一個注意,但卻在他跳下之後在短短零點幾秒中就圍聚在他面前,太刻意了。

  「果然還是瞞不過聰明人。」雨傘在地上轉了轉,沉吟了片刻:「你覺得莫里亞蒂死了嗎?」

  「瑞德說他上樓的時候沒有看到任何人下來。」詹妮弗看向窗外的墓園,顯得有些蒼涼,唯有幾棵樹零零散散地立著。

  「那麼說,你覺得他應該死了。」

  她笑了笑,「不,恰恰相反,我覺得他沒死。」

  「要知道,他不比你弟弟笨。」這兩個人能鬥這麼久,必然都不是省油的燈,怎麼可能輕易地去死,尤其還是賭一場沒有真正贏的賭局,莫里亞蒂就算再不珍視自己的生命也不會這麼武斷。

  大英政府看向她,「女人的直覺?」

  「……你如果確定他死的話,也不會問我,我只是給你一個你想要的答案罷了。」她其實蠻喜歡來教堂的,並不是什麼信仰,單純只是因為這樣寧靜的氛圍能讓人很舒心,

  大英政府沒有再繼續試探她,「聽說你要去義大利?」

  「恩。」

  他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給了她兩個小盒子,「離別禮物,一個是夏洛克的,一個是我的。」

  「你們兩個怎麼也不像會送禮物的人。」

  麥考夫正經道:「不用太感動,畢竟你幫了忙。」

  果然是一個情商低到令人髮指的家族。

  #活該福爾摩斯家族單身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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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兩年後。

  紐約柯尼迪國際機場。

  正值八月, 美國紐約一直是很多留學生嚮往的留學聖地, 所以一到八月世界各地的學生都會在這個時間來到這裡。這個時間絕對是能夠欣賞到各種風情美人的最佳時機,來自非洲的黑珍珠, 亞洲的古韻美女,歐洲金髮碧眼的性感美人,倒頗為讓人賞心悅目。

  計程車司機目光正在追隨一位黑珍珠的大長腿的時候,車窗就被叩響了,搖下車窗準備接下這一筆新生意,待看到敲窗的少女的時候, 微微一愣, 很精緻美麗的亞裔少女, 特有溫和如玉的氣質,一種非常讓人舒服的氣質,聖潔美麗,恍惚間甚至以為看到了天使。

  「你好,紐約大學可以去嗎?」

  「……當,當然。」回過神, 連忙殷勤地打開後備箱, 遲疑了一下, 「你是去紐約大學?」

  「是。」她的氣質很是柔和, 毫無侵略性但卻讓人過目不忘。

  司機挑挑眉, 接過她的行李放在後備箱,笑呵呵道:「可是看你的樣子,感覺不像一個大學生。」亞裔的臉看上去都會比實際嫩很多。

  車上坐著一個天使般乾淨純粹的女孩讓他開車也有了很大的安全感, 但她上車之後就安靜地看著窗外,光線灑在她柔和的側臉上,頓時讓人有種寧靜的味道,這讓他也不太敢搭話,甚至還把嘈雜興奮的音樂調成了抒情的鋼琴曲。

  正準備開車的時候,車窗再次被人敲了敲,司機搖下車窗,「你好,可以到賽維爾天才青少年學院嗎?」是個帶著墨鏡的男生,似乎有急事,神情迫切,在看到後座的少女的時候微微一愣,「實在不好意思,那邊的車都沒有了,可以拼車嗎?」

  司機顯得有些為難。

  這兩個地方倒的確是同一個方向,這所最著名關於變種人的學校基本整個世界都知道了,雖然載到一個變種人的確很榮幸,如果不是這個如天使般柔和的少女的話,他是絕對會同意的,但此刻……

  鐳射眼疑惑地偏了偏頭,謹慎地問道:「我們是不是見過?」

  兩三年前在醫院裡,他們的確短暫地相遇過,當時還有X教授在場。

  司機:這樣的搭訕方式太拙劣了吧?少年,你這樣是把不到妹子的!

  許是鐳射眼自己也意識到這句話的冒失之處,搔了搔頭,把那股熟悉感壓了回去。少女卻像是沒有聽到這句話一樣,微微一笑,「先送他吧,我不是很急。」

  「謝謝!」男生有些拘謹地在她旁邊坐了下來,但時不時還是隱晦地觀察著她。

  詹妮弗卻看著車窗外的道路,有些出神。

  她跟隨庫因丁教授去了義大利倒是渡過了一段很平靜的時間,本來以為脫離了不夠科學的美國,脫離了依靠智商劃分等級的英國,義大利總該是個和平安穩的國度對吧?

  可是萬萬沒有想到!論不科學,義大利還真是沒怕過美國。

  比如說義大利黑手黨,比如說義大利吸血鬼,再比如義大利狼人。

  #這個世界果然打算放飛自我了#

  #一點都沒有自我搶救的欲望#

  #在美國,她否定了上輩子學的物理,在英國她否定了上輩子學的數學史,在義大利她否定了上輩子學的生物……#

  #一句話,她過了個假的上輩子,上了個假學。#

  但除去這些,總體來說還是比較平穩的。

  至於英國那邊,她一直和哈德森太太保持聯絡,偶爾也能收到卷毛偵探發過來的莫名的字元,而說到那兩個福爾摩斯兄弟送的離別禮物,實在是刷新了她對於自戀的認知——兩個盒子裡面就裝了兩張紙條,是他們的私人手機號碼!

  #這兩個人果然是一家人#

  而在義大利才定居了一個月,她就收到了另一個禮物盒子,下面的簽名是JM。這也印證了她的猜測:金•莫里亞蒂,他果然沒死。他和她的關係並不算很熟,倒是頗有些意外他會送她禮物,比起福爾摩斯家族那兩個毫無情商可言的傢伙,莫里亞蒂算是情商很高的了,他送了一條手鏈,上面鑲嵌著各式各樣的水晶,並不嶄新,有些古老的味道,下面還壓著一張紙條。

  我們會再見的——JM

  #她一點都不想再見到他QAQ#

  兩年前他算是輸的徹底,雖然不知道他詐死的手法是什麼,但也算是敗給了夏洛克,至於自己,他也還是沒能同化。對於這樣驕傲的人,在還沒弄死對手的情況下,絕對不會輕易的死去的。

  這串手鏈也在後來證明並不是他的情商高,而是他又在給她下絆子!

  #髮際線果然證明了一個人的陰險程度#

  而回到紐約來上大學這件事情,也是經過了庫因丁教授的首肯的。她一直對紐約這個地方充滿著好感,尤其是複聯一行人。這次回來也沒有通知他們,多少也是存了點惡作劇的味道。

  庫因丁教授之所以同意這個要求是因為通過整整兩年各種各樣的心理治療,卻對她的情感缺失症依舊是毫無辦法,所以只好採取相對保守的治療方式:鼓勵她去參加像是大學這樣的集體活動。至少回來紐約,也算沒有騙彼得。

  她看著窗外還算熟悉的街道,微微勾起唇角。

  鐳射眼倒是一直在觀察這個溫和精緻的少女,開始是因為眼熟,到後來越發覺得她的美麗,在她回眸的一瞬間,連忙收回視線,雙頰爆紅!

  賽維爾天才青少年學院位於紐約的威徹斯特,門口已經有一堆人在等著了,鐳射眼一下車就被快銀擁抱了一下:「嗨,終於回來了。」

  「聽X教授說你本來今天就該到的。」

  「終於回來了,我還以為你小子又跑到什麼地方泡妞了!」

  眼前的這幾個活力四射的人分明只有在電影上才見過,她看了幾眼,就打算讓司機往回開的,但是鐳射眼的手機落在了車上,遲疑了一下,還是打開了車門。

  車門再次被打開的聲音讓在場的人愣了愣,紛紛看了過去。

  少女亭亭玉立,風吹過她的長髮,她的容貌真的很具有震懾性,尤其是成年了之後的輪廓不復當年的青澀,更為精緻柔和,襯著陽光,竟有一種讓人無法直視的美麗。但就算是過去了兩年,有些人還是能夠一眼就認出她的——

  旺達:!!!!!!!藥丸。

  快銀:!!!!!!!藥丸。

  冰人,火人:厲害了,我的鐳射眼!

  把手機還給鐳射眼之後,就沖著從剛剛開始就一直表現出極度震驚的緋紅女巫和快銀輕聲道:「好久不見,旺達,皮特羅!」

  旺達眨了眨眼睛,咬著指甲,她一緊張就有這個小毛病:「好久不見,詹妮弗。」她對於再次見到她也是很驚喜的,但問題是:

  #問到巴基怎麼辦?#

  #問到九頭蛇怎麼辦?#

  #感覺黑歷史馬上就要被爆出來了QAQ#

  皮特羅也回了句:「好久不見。」

  她看了看不遠處學校的大門,她曾在電影上看過這個被X教授創立起來的學校,但還從沒有這麼近距離的接觸過,很是古樸美麗的學院,處處透著精緻。「我可以帶你逛逛我們的學院。」旺達邀請道。

  「不了,我今天要到紐約大學報到,可能沒有時間了。」詹妮弗彎彎嘴角。旺達有些惋惜道:「那,可以給我留個你的電話嗎?我們可以有空約出來玩。」旺達看著她,眨著眼睛。她要電話的目的當然不是為了玩,而是關於英國相遇的事情想要和她聊聊。

  其餘人:咦,旺達你是不是弄錯性別了?

  嗚嗚嗚,太狡猾了!


第67章

  其實甘迺迪機場到紐約大學並不算遠, 但由於路上送了鐳射眼, 導致最後她到紐約大學已經是下午四點了,紐約大學不愧是紐約的一個地標性建築, 處處充滿著文學風韻,拖著行李箱倒是碰到了不少獻殷勤的男生,很有紳士風度,被拒絕也好心給她指路。

  八月底正值夏末秋初,路邊的梧桐樹已經開始慢慢掉落了,而在這樣算得上詩情畫意的地方, 她倒是看到了很有趣的一幕:一個男生拒絕了一個女孩的表白, 不, 準確來說,直接略過了,顯得有些失魂落魄,女孩則更是尷尬無比,情書才剛被舉起到半空中。而那個男生則很是眼熟——

  「彼得。」

  男生聽到這個名字,一愣就轉了過來, 「詹妮弗?!」心情一瞬間就被治癒了。他原本以為她是在騙他, 畢竟她說過她會就讀紐約大學, 而今天是紐約大學新生報到的最後一天, 他生怕錯過, 一直在學校門口等了一整天都沒有看到人,還以為那只是她拒絕的說辭,所以顯得有些失魂落魄, 但在看到她的一瞬間,咧嘴露出一個可愛的笑容,撓了撓頭發,靦腆極了:「好久不見,我還以為你報考了其他學校。」

  她真的是越來越漂亮了,這兩年的時光反倒磨礪了她的氣質,更加溫和。

  而蜘蛛俠也度過了最為困難的幾年,長成了一個真正可以擔負責任的超級英雄。

  那邊的女生本來還覺得自己有點希望的,但是一看到那個和彼得對話的少女,整個人都頹了下來:嗚嗚嗚,不是己方不給力,實在是對方太漂亮了。那個叫做詹妮弗的女生還沖她微微點頭,笑了笑,她只覺得自己雙頰爆紅,瞬間居然感覺有點羞澀。

  #不,本寶寶的性向一定正常#

  再看了一下少女的溫柔的側臉……

  #可能……正常吧?#

  他從來都是對上她都手足無措,加之久別重逢,居然一時間從何開口,一股腦把所有的問題都脫口而出:「我幫你拿行李,你的宿舍是哪裡?對了我還沒問你報考的是哪個系?你的宿舍是在哪裡?」

  她笑了笑,「在回答你這些問題之前,那邊的可愛的女孩子可是需要你的說法。」

  #可愛的女孩子!會心一擊!#

  女生摸著自己已經可以煮雞蛋的臉,驚慌失措地連連擺手:「不不不,我只是……路過,」女生佯裝嚴肅地點點頭,將情書藏在身後,居然眨巴眨巴眼睛看著她,「那個,我是今年法學系的新生,丹妮。你叫什麼名字,我們可以認識一下嗎?」

  然後彼得就一臉糾結地看著前面兩個談的風生水起的妹子,心如死灰。

  他不是沒有注意到剛才想要和他表白的妹子,但是心情實在不好就想著直接當做沒看到走過去!可是壓根沒想到的是:才短短幾分鐘,原本喜歡他的妹子就這麼輕易地被策反了。

  所以說他現在應該為詹妮弗的魅力感到欣喜,還是應該為自己的魅力感到悲哀?

  #寶寶心裡苦啊!#

  把東西放到宿舍之後,那個丹妮一臉依依不捨地走了,宿舍是四人間的,但似乎另外的三個人還沒有回來。她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東西。

  「所以你報考的是物理學?」

  「恩。物理學挺有趣的。」她的行李箱打開之後基本是書。

  「斯塔克先生說你這兩年跟著庫因丁教授學習,所以我以為你會選擇心理學的。」彼得說道。她在義大利的時候和佩普通過幾通電話。

  「可能是因為心理學太沒有挑戰性了吧。」她偏頭,開玩笑道。但準確來說也不是開玩笑,她在心理學方面的天賦高得嚇人,甚至庫因丁教授覺得她在心理學上絕對超越了瑞德。但物理學就不一樣了。這個世界的物理學相當奇妙。

  草草收拾了一下,她就拍了拍手,「就這樣?」彼得有點震驚,沒有被子,沒有床單,沒有洗漱用品。

  「等會去買,我今天已經定了酒店的房間,暫且不來這裡睡。」

  彼得點點頭,表示理解。

  詹妮弗把箱子收起來放到一邊,直起身沖他微微一笑:「久別重逢,我有這個榮幸能請你吃頓飯嗎?」

  這個樣子的她讓他有種他從未錯過她人生的錯覺。「……好。」

  只是遺憾的是那雙澄澈如水晶的眼睛至今也沒有裝下任何一個人的身影。

  …………

  他們本來打算去食堂的,但是沒想到今天食堂才七點鐘就已經關門了,紐約大學本就位於整個紐約的中心,去到市中心倒也算近。

  彼得在吃完飯就接到了一個電話,沖她道歉好幾遍才紅著臉匆匆離開,他本來想和她多呆一會兒的,但是學院那邊似乎有什麼事,實在很遺憾。她到並不介意這種事情,自己逛逛這個兩年不曾見過的紐約也很不錯。可是萬萬沒想到——

  她才剛下樓梯來到噴泉廣場,仙宮二公主身著盛裝,無比氣勢恢宏地在這個商業廣場現身,講完了一串牛逼哄哄的臺詞的時候,順道施展幻術把一些人給迷惑了,強迫他們跪下表示臣服。

  #呵呵,她絕對和紐約的氣場不太合#

  #所以她的事故體質終於在沉寂了兩年之後來個大爆發嗎?#

  魔法的光芒照耀在這片人群中,但很詭異地是避開了那個在人群中顯得格外出挑的少女,像是她身上有著什麼遮罩魔法的法器一般,淡藍色的魔法光芒避開她成S狀蔓延開來,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的時候,鑲嵌著心靈寶石的法杖抵住她的心口,仙宮二公舉面無表情地看著毫無反應的她,兩人陷入了詭異地對視與沉默中。

  終於,洛基蒼白英俊地臉上閃過一絲嘲弄的神色,莎士比亞般的詠歎調:「愚蠢的中庭人,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抵擋住心靈寶石的魔法的,但是我相信你依舊會臣服於我。」

  #恩,就像她不知道奧丁是怎麼教出一個美式口音的雷神和一個英式口音的洛基一樣#

  #而且,這傢伙是不是把出場時間給搞錯了呀!#

  #複聯建立都快兩年半了,身為反派你居然現在才出現?#

  #這樣絕對會被投訴扣工資的#

  然後,他再次調用全身上下的魔力,再點了點。

  「……」

  兩人繼續對視。

  下面原本嚇得簌簌發抖的人,忽然間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傳來了笑聲。

  洛基面無表情地掃了一眼跪著的人,又看了看少女,臉皮抽了抽,「你是變種人?」

  「不是。」

  「很好!」

  二公舉冷笑地說了一句,還沒來得及繼續動作,複聯的人就已經趕到了,托尼看了看那邊被洛基挾制的少女,有點震驚能在這裡看到她,但然後還是沒控制住自己的嘴炮:「嗨,詹妮弗,好久不見,你的運氣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好。」

  #不要以為她不懂『好』的意思#

  事實上,隔了兩年沒見,複聯的人都還是蠻高興再次見到她的,但此刻的場景怎麼看也不像是能夠愉快地敘舊,正當美隊想充當英雄把她救出來的時候,托尼就嘗到了什麼叫做嘴賤自有天收,一個拿著錘子的大塊頭從天而降,直接砸到了他的身上,直接把他踏入了水泥地面中,那塊地方呈現了一個凹下去足足十多釐米的人形凹槽。

  那個肌肉大塊頭顯然也被這樣的高度弄有點暈頭轉向,還很過分地在鋼鐵俠的身上旋轉地走了幾步才穩住了身形,才揮舞著手上的大錘子,粗聲粗氣道:「我弟弟呢?你們這些中庭人把他藏到哪裡去了?」

  場面慘不忍睹!

  美隊:不忍直視。

  娜塔莎:不忍直視+1。

  綠巨人:不忍直視+2。

  鷹眼:不忍直視+3。

  詹妮弗:不忍直視+10086。

  鋼鐵俠:……不好意思,在你們不忍直視的情況下,真的沒有一個人想先救救他嗎?!他的反應堆真支撐不住了QAQ。

  美麗?的仙宮二公舉:難道最悲慘的不是他嗎?他的存在感真的有這麼低嗎?就站在他哥面前,居然都沒被注意。


第68章

  身披紅色披風的雷神很快就意識到現在的情況, 連忙把鋼鐵俠拉了起來, 還訕訕道:「實在不好意思,我沒有注意到這裡還有人。」

  洛基看著這一幕冷哼一聲, 轉過頭看向她:「你和他們認識?弱小的中庭人。」雖然他的魔法對她毫無效果,但並不代表著物理手段對她還是無效的,要知道他的權杖也是捅死過人的。

  【被捅腎的菲爾•寇森:那你好棒棒哦!生無可戀臉。】

  這個問題似乎在問她,詹妮弗應了一聲:「恩。」她現在的目光停留在那柄權杖上,權杖雕刻得十分精緻,整體流暢, 處於尖端的心靈寶石熠熠生輝, 可是奇怪的就是, 這顆寶石似乎和她有著異樣的聯繫,在靠近她的時候,竟然發出柔和的光芒,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總感覺它閃爍的頻率和她的心臟跳動頻率很是接近。

  雷神只是有點憨直,倒不是瞎子, 高空墜落的眩暈感過去之後一眼就看到了自家弟弟和一個女孩站在一起, 說是站在一起還是有點距離的, 尤其是那柄權杖還抵著那女孩的心口。再一想到他最近的行為, 臉一下子就沉了下來, 也有幾分王者該有的樣子,「洛基,我是來帶你會阿斯加德的。不管怎樣, 我和父王都還是你的親人。我們不會……」

  「親人?!真是可笑。」洛基抬起下顎,一臉傲嬌地嘲諷道:「他可從來沒把我當成兒子,當然,現在我也不需要他的肯定。既然不肯把阿斯加德交給我的話,地球也是個不錯的玩具,我會自己取的。」

  雷神慍怒:「洛基!」

  複聯的人都不蠢貨,聽了短短幾句話就大概知道了他們之間的關係,尤其是那穿著和畫風簡直是一模一樣。

  #唯一的問題就是:這樣截然相反的口音他們父親是怎麼教出來的?#

  鋼鐵俠松了松肩膀,漂浮到半空,「哦,這似乎是個有趣的故事,也許ABC會有興趣買下版權。不過,現在嘛……」他和美隊交換了一個眼神,手掌心緩緩凝聚出光束,對準洛基。

  雷神這時轉過頭看著他們,「他是我弟弟,這是我們阿斯加德的事情,不需要……」雷神雖然認為自己的弟弟對地球做的事情有些過分,但內心深處身為阿斯加德的榮譽感還是有的,尤其犯錯的還是他弟弟,他就更不可能把洛基交給這些人來對付了。

  複聯可不管他們是不是神,他還沒說完,一道光束就射了出去,美隊趁著洛基走神的瞬間,把她帶到安全區域,也沒有再參與戰鬥,反倒沖她溫和地笑了笑,笑容的情緒複雜,但卻對她的歸來很是喜悅,數次張了張嘴都沒說出什麼,最後還是含笑說了句,「……歡迎回來。」

  他再後來知道了那是巴基,對她的做法也更瞭解,所以對當時自己的所作所為有些後悔。

  她長大了很多,輪廓也愈加的分明精緻。他一向以長輩自居,看到晚輩慢慢長大成美麗精緻的姑娘,一時間也有著說不出的感覺。

  娜塔莎也圍了上來,聲音低沉沙啞但卻透著喜悅:「親愛的,好久不見,不過這次回來居然沒有通知我們就實在太過分了。」

  班納博士和鷹眼站在後面,雖然都沒有搭話,但都對於她回國感到很高興。

  唯一有點不太高興的——

  鋼鐵俠:雖然他平時是有點喜歡得罪人,但是這種戰鬥生死攸關的時候,他們居然跑去和詹妮弗敘舊!就沒有人來關心關心他這個可憐人嗎?好吧,他算是看透他們了!

  他們倒不是故意不上前幫忙的,實在是因為雷神。這傢伙一副討伐弟弟的模樣,可是一看到弟弟被打就轉頭對付託尼,但只要托尼一處於弱勢,雷神就把矛頭對向他弟弟。直把兩邊的人都恨得牙癢癢!

  #牆頭草#

  不過這樣一直打下去也不是件事,複聯合力把這兩個人抓住了,有著武力爆表的綠巨人,連雷神都被打得有點懷疑人生了。弗瑞相當肯定綠巨人的戰力,吩咐他們上了直升機,準備去神盾局的總部審問這兩個突然冒出來的人。

  「親愛的,一起上來吧,我想弗瑞是不會介意的。」托尼按了一個按鍵,露出臉部。賈維斯的聲音也在瞬間傳來:「好久不見,詹妮弗小姐。」

  「好久不見,賈維斯。」她當年離開美國的時候一直以為是最後一次見到賈維斯,可是還是低估了這個世界,時間線完全是亂的,洛基的出現都推遲了整整兩年,更不要說關於復仇者聯盟幻視的劇情了。「您長高了很多,但似乎BMI指數偏低,建議您三餐多選擇一些肉食類食品。」賈維斯的聲音依舊優雅如初,不見任何起伏波動。

  「我會考慮你的建議的。」

  托尼扶額:「e on!你們確定隔著我交談嗎?」

  賈維斯:「sir,準確來說,我和詹妮弗小姐之間並沒有隔著您。」

  詹妮弗-攜帶著賈維斯的戰衣-托尼。

  #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弗瑞對這個女孩還是有著一點愧疚的,當年對她的懷疑後來也被證實為無稽之談,雖然依舊對她的能力有些好奇但至少也排除了她的危險性,對這個提議也就沒有反駁。

  「這麼說,你決定回來讀大學。」班納博士饒有興致的問道:「你父母當年是哈佛的畢業生,你要去哈佛嗎?」

  「不,紐約大學。」

  「你要留在紐約,這實在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情。」美隊笑道:「剛好我新租的公寓就在神盾局總部旁邊,我們可以去聚聚。」

  托尼:「哦,這已經算是老古董能想出來的最好的主意了。」

  娜塔莎坐在她旁邊,「我想我現在可以定點酒。」

  「這……」

  「她可成年了,史蒂夫,對小孩子管太多,可是會被討厭的。」托尼聳聳肩。「對了,話說回來,這兩個奇奇怪怪的人是從哪裡來的?」

  洛基,雷神:奇奇怪怪的人?!愚蠢的中庭人!

  洛基倒是被綁的很嚴實,而鑒於雷神在剛才戰鬥的過程中的表現,所以還算客氣,只是綁住了他的手,「我是阿斯加德的雷神,下一任阿斯加德的王,我叫索爾。」

  「神?」

  在幾個理工科博碩士之中,娜塔莎算是文科知識最淵博的一個,「北歐神話中的雷神?」

  「沒錯,不過那些都是被加工的故事。」

  「那這麼說的話,你弟弟就是邪神洛基。」這個稱號顯然不太合洛基的意,他冷哼一聲,嘴角和眼角都微微上揚,一副嘲諷高傲的模樣。

  洛基和巴基是複聯系列電影中唯二的綠眼睛,相當漂亮。抖森沒有這樣的眸色,但洛基的眸色也沒有電影中那般刻意,反而顯得相當自然純粹。

  直升機上可不是一個適合審問的地方。問明白了他們的身份,大家的話題瞬間又回到了詹妮弗身上,這可把準備享受這堆人崇拜眼光的雷神氣得夠嗆。

  #他們的反應也太平淡點了吧?他們可是神啊!#

  綠巨人:【攤手】沒事,反正神也就這點能耐。

  洛基&索爾:……

  …………

  把人送到神盾局,接下來的事情就不歸他們管了。

  史蒂夫的家也就在不遠處,走兩步就到了。他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子好菜,詹妮弗也如願以償地吃到了想念了很久的土豆燉牛肉。

  因為她成年就可以碰酒了,他們就更是毫無顧忌,喝了一圈下來,幾乎每個人都趴下了,詹妮弗還很清醒,她的酒量一直很不錯。醉了的托尼和美隊滾作一團,雖然他一直嘴上很嫌棄著美隊,事實上,這兩個傢伙的關係也是整個複聯中最好的。至於班納博士,要不是她攔著,差點沒對著娜塔莎唱情歌。

  把他們扶到臥室,她推開客廳的門,就到了陽臺。

  今晚的月色顯得格外的好,月涼如水,遠處燈光璀璨。

  這樣美好的夜晚理應配著這般美好的世界。

  她的手機忽然播放了一首歌曲,女聲唱著不知名的語言,悠揚婉轉,溫柔地好比這個世界。她愣了愣,掏出手機,螢幕閃了閃,居然傳出了賈維斯優雅冷清的聲音,「我覺得詹妮弗小姐會喜歡這首歌。」

  「很好聽的歌,不過你,入侵了我的手機?」

  賈維斯頓了頓,「很抱歉,但我覺得詹妮弗小姐現在應該需要陪伴。」

  ……

  「……謝謝。」

  起來上廁所的托尼:厲害了,我的賈維斯。


第69章

  艾布特教授是紐約大學物理學方面的一把手, 上課也很是風趣幽默, 故而擁有著一堆死忠粉絲,距離上課還有整整半小時, 整個階梯教室已經坐滿了人,她到的時候已經只有最前排的位置了。這也算是C國和A國的有一個共同點了。

  艾布特教授是個中年光頭男人,長相粗野身材也比較魁梧,一點都不像一個科學家,單看外表,戴個大金鏈子絕對就和黑社|會差不多了。但他顯然對自己的光頭不以為恥, 經常拿出來調侃。

  「恩, 對, 磁場線一般都是很光滑彎曲的,就和我的頭一樣。」他含笑聽著下面的哄笑聲,一面在黑板上畫出了磁場分佈圖。

  他講到了一道題目,不知為什麼忽然停下了,然後輕輕叩叩近在咫尺少女的桌子:「嗨,親愛的, 但願我光頭反射的光不是你走神的原因。」

  #這就是為什麼他們不坐第一排的原因#

  又是一陣笑聲。

  艾布特教授風趣幽默不假, 但他對學生的要求極高, 絕不允許在他上課的時候有任何走神的行為, 而且還喜歡時不時提問學生。身為老生的人顯然預料到了後面的提問環節, 同情的目光投向那個不慎被抓住的溫和少女。

  「我很抱歉,教授。」她沖他道歉,聲音柔和。

  不得不承認這種乖巧的學生實在是很討人喜歡, 艾布特教授搖搖頭,歎道:「哦,親愛的,不要以為你這樣就能逃過我的懲罰。」一支筆就遞到了她面前。黑板的題目明晃晃地擺在那裡。

  詹妮弗還真不是故意走神的,昨晚的酒喝得不少,加上一時興起吹了幾小時的冷風,導致頭到現在都有些昏昏沉沉的。不過這教授也不算特意為難人,這道題不算難,她略微思索了一番,把答案算了出來。她這幾年一直在研究養父母留下來的檔,一直沒有測試過自己的水準,但看著艾布特教授滿意的樣子,顯然做得不算差。

  艾布特教授接過筆,看著黑板上娟秀的字跡,挑眉,「看來我無意間挖掘到了一個寶藏,事實證明,光頭的運氣還算不太差。」

  下面又笑了起來。

  「你的名字?」光頭教授拿出花名冊。

  「詹妮弗•史密斯。」

  說出這個姓氏的時候,他翻著花名冊的動作頓了頓,臉上浮現出一絲怪異的懷念,「我曾經也有認識的人是這個姓氏,雖然研究方向不同,理念也不同。但也不得不承認是相當出色的人。」他點到為止,在她的名字後面打了個勾,就讓她坐下了。

  這絕對是一節很好的課,她很久沒有體會過這樣輕鬆的氛圍了,一個半小時的課程很快就結束了。只不過……

  她看著那邊耐心為學生解答問題的男人,眼神幽暗。

  才下課,旺達的電話就打了過來想要約她出去玩,她略微思索了一下就同意了。放下手機,眼前就投射下一片陰影,她抬頭——

  彼得走到她的面前,臉漲得通紅,顯得清秀靦腆極了,語氣也磕磕絆絆,不敢直視她的眼睛:「嗨,詹妮弗,沒想到我們選了同一節課。你剛剛也聽到了,這個課題研究需要組隊,我可以邀請你加入我的隊伍嗎?」他一直想要克服在她面前臉紅的習慣,但這個習慣已經伴隨著他三年,不是這麼容易克服的。

  「當然可以。」

  「那,我們下午可以一起討論一下分工嗎?」他捏了捏自己已經發汗的手。

  「恐怕不行。」詹妮弗笑著看眼前的清秀少年,他一下子就耷拉下耳朵,勉強沖她笑了笑:「你有什麼安排嗎?」

  「我有約會。」

  「哦……啊?」

  ………………

  紐約市中心。

  旺達很有時間觀念,一早就在等她了,所以詹妮弗剛下計程車她就沖她招手。

  她是個滿害羞的人,倒沒有說一句話就臉紅,她一直在試探著她關於英國的事,詹妮弗一直沒有多說些什麼,旺達就知道了她的態度。事實上,她並不是想要回避自己的過去,而是——

  #太中二了,恩,一點都不想回憶#

  這個天使般的女孩子實在太容易讓人升起好感了,旺達也慢慢放開了,她總感覺這個天使般的女孩對賽維爾很感興趣,就跟她聊起了賽維爾天才青少年學院的趣事,「每到春秋的時候,羅根,恩,就是金剛狼,他都會換毛,那幾天都會呆在訓練場好幾天不出來,有一次我哥就把掉的毛收集起來,織了一條圍巾,後來被打的好幾天沒下床!那條圍巾也被羅根藏到不知道哪裡去了,後來我們基本就沒在房間看到過羅根的毛。」

  「萬磁王的外號叫做:The man!他和X教授有時候經常大晚上下棋,帶著那個很搞笑的頭盔。後來每次X教授早上賴床的時候,我們都會說:『肯定是The man又找他下棋了。』本來我們都以為他們兩個的棋藝很好的,後來才知道兩個人都是半吊子!也不知道怎麼可以一下就是一個晚上的。」旺達自顧自笑了起來,「還有我哥,他每次都仗著自己速度快偷窺別人隱私……」

  詹妮弗遞給了她一杯飲料,在一旁的涼椅處坐了下來,旺達顯然很喜歡現在所處的環境,完全不是在英國遇見的狀態,一提到周圍的事情,整個人眉飛色舞。她接過飲料,正準備喝一口時,異變陡升——一道顯然是被打飛的人影,角度把握地相當不錯,直接打翻了剛被旺達接過來的西瓜汁,人影氣得跳腳:「我的天,我剛剛碰倒了什麼,紅色的,還冰冰涼涼的……」

  「哦,shit!我今天剛做的新衣服,小昆蟲,你最好有個好理由!要不然我就要動用自己的最終殺器了!」那個紅色身影的傢伙一邊摸索著自己的身體,嘴巴還一直沒有停頓,不知從哪裡掏出一個瓶子,「當當當!強效殺蟲劑!」

  蜘蛛俠:……

  詹妮弗&旺達:……

  彼得今天也挺鬱悶的,沒有約到詹妮弗不說,穿上制服在大街小巷扮演紐約好鄰居時,路過一條小巷就遇到了有人呼救,就出手幫忙了,萬萬沒想到的是,居然招惹到了這個比他嘴炮更溜的角色,而且更討厭的是打也打不過,拼嘴炮也拼不過!

  #下次寶寶絕對不要走那條路#

  「有時候你不得不承認,嘴巴臭的人更招蟲子。」蜘蛛絲把自己吊在半空中,彼得調侃道:「這肯定是你隨身帶著殺蟲劑的原因。」

  「那你要不要猜猜我帶著這些東西的原因?」死侍雙手飛快地拿出,一袋杜蕾斯,一把水果刀,一個打火機,一張貌似用過的餐巾紙,洋洋得意道:「小昆蟲,不是我說,你要是能把我帶著這些東西的原因都說出來,哥就不跟你計較放跑我目標的事情了。」

  彼得:……寶寶一點都不想知道你帶著一張用過的餐巾紙的原因。而且寶寶還很純潔。

  他一眼就看到了背對著他的詹妮弗,幾乎在瞬間,想要懟回去的嘴炮就卡住了,面罩下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她身邊又坐了一個女生。這讓他有點氣悶,詹妮弗一直很討人喜歡,這是他們都知道的事情,比起男生接近詹妮弗的畏手畏腳,這些女生就借著性別相同的關係,倒是經常在詹妮弗身邊。

  死侍也看到了少女。哦,怎麼可能看不見,他家的小天使可是人群中的太陽!她可比兩年前要漂亮多了,氣質也更加溫和,整個人坐在那裡就像一塵不染近乎透明的天使,她正看著他,微微一笑:「韋德。」

  #唔,還叫的出他的名字,自己是不是要硬一下以示回應#

  死侍死皮賴臉地擠開旺達:「親愛的小天使,我們又見面了。不知不覺兩年都快要過去了,我這裡有個禮物想要送給你。」

  ——「杜蕾斯,水果刀,打火機和餐巾紙,你想送我什麼?」

  死侍故作深沉:「我想我們還是需要保持一點神秘感的。」

  彼得:又來一個認識的,嗚嗚嗚,這讓人怎麼追啊!摔!


第70章

  旺達有點懵:這個是死侍, 她認識。那個是蜘蛛俠, 她也知道。不過他們居然都認識詹妮弗?!這個世界也太小了吧?

  「你們怎麼遇見的?」她在問他們,澄澈的眼神落在彼得身上的時候, 竟讓他有種自己已經被看破的感覺。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很好面罩還在:「有人在求救,所以……」

  詹妮弗聽了一句就明白了,轉向死侍:「你又接什麼不法生意了?」

  「hi,baby,哥在你眼裡是這樣的人嗎?」

  詹妮弗點頭:「是。」

  兩人目光對視。死侍舉手投降, 垂頭喪氣道:「好吧, 這不是窮嗎?超級英雄也需要填飽自己的肚子的。為了不餓死, 所以也得努力工作,而且以後養不活小小死侍和小小天使了怎麼辦?」

  哦,小小死侍和小小天使,哎呀,一想到就心潮澎湃,還可以握在手心的, 縮小版的詹妮弗, 軟軟萌萌的小天使, 朝他伸手, 嘴上還奶氣地撒嬌:「Dad, 我要抱抱!」

  Stop!

  他捂住有點癢的鼻子,無比「鄭重其事」地拉起詹妮弗的手,「親愛的小天使, 你看,今天我在,你在,杜蕾斯也在,不如……」

  旺達&彼得擼起袖子:媽的,當我們不在是吧?

  要知道緋紅女巫在整個複聯中,戰力相當靠前,本來死侍和蜘蛛俠就在伯仲之間,這邊的旺達還趁著他和蜘蛛俠纏鬥在一起,「微笑」著拉著詹妮弗轉移注意力式地聊天,趁著她沒注意,使勁下黑手!

  「過幾天是賽維爾的校慶,我可以邀請你去嗎?」旺達笑著,又在啃自己的手指甲,「到時候會有各種各樣的活動。說不定你還可以找到你的真命天子。」她眨了眨眼睛,一臉促狹。右手背在身後凝結出紅色的魔力,直接朝死侍飛了過去。

  只聽到那邊的死侍驚呼了一聲,一串美國經典國罵!

  #放在電視劇裡絕對可以字字都嗶嗶聲#

  看樣子,他們顯然也只是小打小鬧,詹妮弗收回目光:「我是普通人也沒有關係嗎?」

  旺達的樣貌許是遺傳自她母親,很是漂亮,一般自然紅發的人容易長雀斑,旺達卻沒有這個煩惱,不得不承認,變種人的基因在某種程度上還是優於人類的。她笑彎了眼睛:「當然沒有關係。如果有什麼事情發生的話我會保護你的。」

  「但我相信用不著我保護,你就會有很多護花使者的。」

  這裡紐約是一片噴泉廣場,地面上有著一群白鴿,場景美如畫,待在她身邊,總是有更好的心情去觀察這世間的一切。死侍和蜘蛛俠因為詹妮弗的關係,顯然下手都輕了很多,在紐約這個神奇的城市,幾乎每個人對超級英雄的出沒都見怪不怪了,況且這種程度的打鬥只讓大人想到了cosplay,倒是吸引了一堆小孩子,在那裡鼓掌咯咯地笑:「好厲害!」

  「蜘蛛俠一定會贏的。」

  「哇!他們兩個都好厲害!」

  「這兩個都是蜘蛛俠吧?」一個小女孩目不轉睛地盯著這一幕。這話死侍就不樂意聽了,趁著小蜘蛛停歇的瞬間,湊到她旁邊,「哦,親愛的,你必須知道,不是每個穿紅衣服都叫做蜘蛛俠,比如我,就叫死侍,還有一個叫做蟻人,另外一個把內褲外穿的就叫做超人,雖然他只是紅披風,對了還有個紅披風拿著錘子的是……算了,說了你也聽不明白。死侍聳聳肩,正準備回去和小蜘蛛大戰八百回合。

  #要知道這可關係到小天使的歸屬問題#

  哪知道回頭一看,兩個人不停倒也罷了,一停下來一堆小孩子就湊了上來,不是要簽名就是要抱抱,畢竟紐約好鄰居的稱號可比死侍有名多了,彼得這個人又一向善良,對他們的要求一一滿足,但這麼多小孩子,搞得他頗為焦頭爛額。

  #打怪獸他可以,小奶娃娃該怎麼辦?#

  死侍這邊就剩下一個剛才被他說楞的奶娃娃和他大眼瞪小眼,小女孩粉雕玉琢,還吮吸著手指,用濕漉漉的眼神看著他。死侍嘩的一下就抽出兩把刀,「我警告你,賣萌是一點用都沒有的,你別用這樣的眼睛看著我,哥可是個硬漢……」

  「……」

  兩個人面面相覷,小女孩繼續眨巴眨巴眼睛。

  「……好吧,成名總是有很多苦惱的,誰叫哥這麼受歡迎?」

  死侍一邊打著嘴炮,一邊認命地蹲了下來,但蹲了好一會兒也沒看見小女孩過來,抬頭一看——詹妮弗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那群小孩子周圍,溫柔耐心地聽著他們稚嫩的話語,還時不時應答兩句。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樣溫和的她到底有多迷人,孩子的心是最透亮敏感的,能很輕鬆地感知到別人的善意,紛紛圍了上來,那叫一個乖巧懂事,成功幫彼得解了圍。

  #最近天使姐姐的人設可比超級英雄吃香多了#

  詹妮弗把口袋的糖都掏光了,還有一個抱著鋼鐵俠玩具的小男生不肯走,圍繞在她身邊,忽然湊近她,示意她低頭,奶聲奶氣地在她耳邊說道:「剛才有個叔叔叫我把這個東西給姐姐。」

  說著,一張紙條就塞到了她的手心,那孩子完成任務蹦蹦跳跳就往他母親那裡跑,還回過頭沖她擺手,笑得格外燦爛,似乎壓根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麼。她也笑著沖他打完招呼方才收斂了笑意,是很普通的紙,紙條上的字是從報紙上面剪下來的,沒有任何做判定的價值:Where is it

  It

  是什麼?

  那孩子臨走時的表情像是完成了一個遊戲般的滿足,顯然不是專門派來的。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她養父母留給她的檔,而且還被她交給了複聯,那次交接光明正大,只要是有心絕對就能查到,難道不是那個檔晶片嗎?還有什麼,是連她都不知道的東西……

  她低頭,眼神冷漠。

  她的肩膀被拍了拍,「發生什麼了?」

  「一張紙條。」詹妮弗把紙條放進口袋。旺達沒有看到紙條上的字跡,但詹妮弗不想說,她也就很機智地轉移了話題。

  今天的約會徹底被兩個人攪黃了,變成了他們四個的約會,好好玩了一整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帶上面罩的原因,彼得還不知道詹妮弗已經知道了蜘蛛俠就是彼得,和死侍打了一路嘴炮。

  #當然,純潔的嘴炮肯定比不過開火車的嘴炮#

  而當這個城市華燈初上的時候,旺達說賽維爾學院有門禁,很遺憾地告別了。死侍又不知道跑哪去了,他和小蜘蛛絕對是一對,亂跑的本事超厲害。

  和旺達辭別之後她就上了計程車。司機是個很老實憨厚的中年人,她上了車之後,耳邊聽著車載廣播,視線在無意識地看向窗外,車上的平安吊墜忽然掉了下來,聲音很小,司機也沒有注意,依舊全神貫注地開車,她眯起了眼睛,很熟悉的感覺……

  #所以,她的事故體質還真是一到紐約就覺醒了?!#

  而在這時,窗外一家酒吧也和他們的車擦肩而過,看板上其餘的字元都挺正常,只有幾個字母在小幅度的閃爍著。

  她微微一怔。

  那幾個閃爍不定的字元連起來正好是:death!

  路過一條人行道的時候,面前的斑馬線忽然走過一個帶著耳機的男生,他像是一直沉浸在音樂中,無意間抬頭看了這裡一眼,詹妮弗定定地看著他,那雙眼睛,純黑沒有多餘的色彩,幽暗深邃,沒有亮色,冷漠詭譎的模樣。明明只有幾米的距離也能看清那雙眼睛,可是那張面容依舊什麼都看不清,連輪廓都是模糊的,偏偏什麼都看不清,傳遞到腦海竟然是:這是個很清秀的男生。

  很不對勁!

  她下了車,司機很是不解,她本想逕自離開,卻還是停頓了片刻,「不要再往前開了,轉頭吧。」

  「……為什麼?」司機更加不解,

  「會有車禍。」

  司機現在看著她的眼神已經不是不解了,就像是在看著一個神神道道的瘋子,真是可惜,這麼漂亮的女孩子……

  但看著她離開的背影,不知為何,明明沒有開窗,一陣風就吹了過來,吹得他直打了一個哆嗦,本想秉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心態,想打轉向燈,但後面的車一個勁地按喇叭,司機心裡一煩,直接開了過去……

  這麼多年當司機了,自己一向謹慎,肯定不會出事的。

  這邊的詹妮弗一下車就找到了那個男生,他並沒有走遠,就站在路燈下,幽幽地看著她的接近。這是股很怪異的感覺,他站在那裡,卻又像沒有站在那裡,周圍的人群熙熙攘攘,只有他就這樣安然獨立,用那雙詭譎的眼睛定定地注視著她的靠近。

  他,在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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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你又出現了?」

  她站在幾步之前的距離, 偏頭微笑著看著他。

  總是這樣, 一點都不知道害怕,什麼都不在乎, 玲瓏剔透的水晶,她本就不是這個世界該有的人,所以死亡的名單上永遠不會有這個溫和似天使的少女,但這並不意味著她該這樣有恃無恐。

  他靜靜地看著她:「你又擾亂了我的計畫。」

  「那你可以殺了我。」她道。

  死•重度強迫症•神,瞪:……

  #她這是在挑戰他嗎?#

  「……」

  「你不在我的名單上。」他說道,眼神看向遠處, 幽幽道:「很美麗的火焰。」

  這句話剛剛說完, 街道那邊就燃起熊熊火焰, 很濃重的汽油味順著風飄到這裡,其中夾雜著人們的驚呼痛哭,和車輛撞擊聲,頃刻之間,整場事故連救援都來不及,就已經註定了結局, 但火焰卻的確很美麗, 在黃昏紅日之下, 仿佛在燃燒著人類最後的血液, 詭異蒼涼的美感。

  人群熙熙攘攘, 紛紛驚恐地逃離那片區域。

  接著就是幾聲巨響,汽油漏出之後發生的爆炸此起彼伏,就算沒有近距離觀察, 也能知道那一片此刻肯定是宛若人間地獄般的存在。

  他背手靜靜地看著,她也沒有說話,眼神冷靜毫無憐憫之心。對於她這種人來說,沒有辦法體驗情感的後果就是根本不懂生與死的嚴重性。所謂的死亡,只不過是讓靈魂換一個世界生存罷了。

  「這次會死多少人?」

  「24個。」死神欣賞著自己的傑作,這是一日一日無聊工作中唯一的樂趣了。強迫症死神也不希望有任何的事件出現在他的意料之外。

  詹妮弗看著尖叫著逃離開的人們,轉頭看著他,「為什麼要提醒我下車?」

  「我說過的,你不在我的名單上。」

  「我,不會死?」

  死神用那雙詭譎的眼睛奇異地看了她一眼,「當然不,人類都會死亡。」

  「可你剛說過,我不在你的名單上。」

  「可總有一天,你會在的。」死神慢悠悠地說道。「連神,都逃不開死亡。」

  「阿斯加德的神?」

  「他們可不是神。」死神繼續說著。他這次沒有用以往那種蒼老的聲音故弄玄虛,而是用了這個清秀男生該有的稚嫩的聲音,違和得讓人覺得有趣。「這個世界已經沒有神明了。」他幽幽歎道,目光似乎透過這邊天空在看著遠處的虛空。

  「連你都不是神嗎?」

  「這個世界只有偽神,唯規則不滅。」

  這種深奧的話題,詹妮弗也沒有繼續問下去,死神卻將矛頭對準她,「你被誰送來這片世界的?」

  「也許是,神?」

  死神定定地看著她一會,似乎在判斷她的話語真假,也沒有再繼續問下去,但也沒有走。她看著那邊的目光微微一滯,卻像是看到什麼讓她心弦微動的事情一般。

  她動了,逆著人群向著那場火焰的中心走去,人群擦著她的肩往外面跑去,有路人好心提醒她,「那裡可能還會爆炸的。我們應該等著消防隊的救援。」她卻置若罔聞,依舊朝著那裡走去。好心人聳聳肩,還是順著人群走向外面。

  那是硝煙處最外面的一輛車,車體已被撞擊地不成樣子,橫躺在路中央,車裡面有著一個婦人睜大著眼睛,那雙眼睛已經沒有了焦距,恐怕什麼都看不清了,但卻固執地伸著沾滿自己鮮血的手向路人求救,口中無力地呢喃著:「……救救我的孩子……」她的臉上滿是血液縱橫,整張臉猙獰可怖。

  她還在哀求,因為沒有辦法轉身,自然也永遠看不到那傾斜的車上,後座的孩子早已頭破血流,沒有了任何呼吸……

  何其殘忍。

  她在離她還有幾米的距離停了下來,卻什麼都沒做,就這樣看著她的呼吸慢慢變弱,直到死亡,這一幕何其熟悉,她當年也是這樣安靜地看著史密斯夫婦斷氣的。明明不算多麼美好的記憶,她卻說不出自己為什麼會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的接近,也說不出為什麼什麼都沒做,甚至沒有說出安慰欺騙的話語。

  就像那年的車禍,她被救出來之後。

  那個醫生對她養父母的屍體說的那句話:她已經被救出來了,她會好好。

  明明是謊言,儘管知道這樣一句話會讓這個婦人安詳地離去,她卻沒有寬慰這個女人,任由她懷著遺憾與悔恨離去。只是在最後,詹妮弗還是走近她,蹲下來,幫她合上眼睛,然後脫下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生離死別,從來殘忍。

  死神在她旁邊,他的速度可比她快得多。

  她起身,離開。

  「你要去哪兒?」

  「回家。」

  「……在你看完這麼一場慘劇之後,就平靜地走了?」

  她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向他,「不然呢?哭嗎?」她很平靜地問他,他們的眼眸很相似,都是純黑,只不過死神的眼眸更傾向於詭異,她卻顯得格外澄澈純粹,但也格外殘忍。

  死神:#她不按套路出牌#

  很複雜的女孩子,有時候無比溫和善良,有時候卻冷漠地讓人心寒。

  他目送她的離去。

  …………

  她在外面租了個房子,學校的宿舍也沒有退,她還算是個比較冷心冷肺的人,不太適合和別人相處太近,儘管宿舍的女生都比較可愛,她還是在外面租了房子,三室一廳,這次沒有一個故意低價的房東,房價略高,她也沒有講價,還是老老實實做起了兼職,加上在義大利跟著老師賺的錢,還是剛好能夠負擔的。

  夜幕已經降臨,紐約不是倫敦,晚上沒有細細密密的雨,反倒天高風清。

  詹妮弗走在街道上,倒是有不少目光投在她身上,或隱晦或露骨,有大膽的街頭男孩直接對她吹了吹口哨。尤其是外套給那個死去的夫人披上之後,她裡面穿著的是露肩的連衣裙,越發的美麗動人。

  一輛豪車在她旁邊停了下來,娜塔莎:「上車,詹妮弗,我送你。」

  她笑了笑,就上車了。

  那邊的街頭少年還在感歎世風日下,泡妞還得豪車配。

  詹妮弗就算對轎車再不熟悉,這麼張揚騷包的車怎麼看也不是娜塔莎的品味,寡姐聳聳肩:「我從托尼那裡借的。」

  方向盤那裡光芒閃了閃:「沒錯,是『借』的。」他頓了頓之後說道,「晚上好,詹妮弗小姐。」

  賈維斯的聲音。

  「晚上好,賈維斯。」詹妮弗眨了眨眼睛:「你把賈維斯也給帶出來了?」

  「不然我可不知道你在哪裡。」娜塔莎笑笑,她是個特工,也不是個私家偵探,這種私密資訊交給賈維斯破解是最好不過的了。當然,她可沒有通知托尼,那傢伙不知道和誰在鬼混……

  「你有事找我?」

  寡姐可不是很空的人,她相當理智,很少會被感情影響,「弗瑞叫我讓你小心點。」

  「為什麼?」

  「最近九頭蛇活動挺旺盛的,還有洛基逃跑了!」透過後視鏡那個女孩臉上沒有絲毫的驚訝,娜塔莎笑道:「親愛的,麻煩裝出一副吃驚的樣子,要不然我可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她彎唇,剛想說些什麼——

  車子一瞬間像是撞到了什麼一樣,不,準確來說,是什麼砸到了車前蓋,然後滾落了下去。寡姐一怔,詹妮弗和她對視一眼,寡姐攔住她:「我下去看看,你先待在這裡。」

  這並不是一條主街道,但此刻經過的人也沒有,只有路燈還在敬業地滋滋地發出亮光。


第72章

  過了一會兒就聽見了娜塔莎哭笑不得的聲音:「沒事, 你下來吧。」

  一般來說, 這種小巷的環境本能地就讓人想到了巴基或者死侍,這兩個傢伙因為身份關係, 一向喜歡幹些非法勾當,小巷對他們而言絕對是個好地方。可實際上,她下來之後,也有點哭笑不得。

  #這樣都能繼續睡著,真不愧是神啊#

  沒錯,就是雷神。

  這個大塊頭延續了一貫的出場方式, 不知道從哪裡砸下來的, 這次雷神錘似乎也沒有在他的身邊, 身上的紅色披風也不知道去了哪裡,整個人顯得格外的憔悴,身上有很重的酒味,顯然被扔下來的時候還在睡覺,不過經歷了這樣剛空墜落感,他還是醒了, 有些懵逼地睜大著眼睛看著眼前的兩個女人, 很有一個孩子般純潔的味道。剛剛經歷了死神清秀少年風, 再次經歷雷神懵逼孩子風, 饒是詹妮弗這般的人也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

  他迷迷糊糊地搔了搔頭, 站了起來,「我這是在哪裡?」顯然還沒有徹底醒酒。

  「地球。」

  「噢噢噢噢,地球。」他轉了個圈圈, 「哦,可是我沒有看見復仇者大廈。」對於他而言,在這個地球上最熟悉的不過就是復仇者大廈了。

  他沒等別人說話忽然又沮喪了起來,聲音依舊粗獷,但語氣卻像個沒有糖吃的小孩子,癟嘴道:「我沒有我的錘子了,父親也不想要我這個繼承人了……」

  娜塔莎從看到是雷神之後,就去打電話了。雷神算是整個阿斯加德罕見的站在地球一方的神,所以卻是算不上複聯的敵人,但是洛基就不一樣了。

  複聯和神盾局不小心放跑這兩個人時,就再也沒有追蹤到,於是認為他們已經回了阿斯加德,但從目前的情況上來看。顯然是仙宮也發生了什麼變化,要不然這個阿斯加德的王儲也不會身無一物就被趕到了地球。出於地球的考慮,他們自然是希望雷神登上那個位置的。而娜塔莎是個聰明人,一看到這個樣子的雷神,顯然就已經推測出了很多訊息,有些憂心。

  詹妮弗倒是沒有太過擔心。奧丁是個王者,也是個合格的父親。但不可否認的就是他的偏心,對於自己的孩子和不是自己的孩子,他還是門兒清的。「你幹了什麼?」詹妮弗在安撫他。一個神的破壞力極其驚人,像雷神這種大塊頭就不用說了。

  雷神癟嘴,不說話,過了一會兒又甕聲甕氣道:「我想睡覺。」

  娜塔莎掛斷手機,「這裡離你家有多遠?」

  賈維斯:「十米。」

  詹妮弗點頭。

  娜塔莎:……

  這個巷子走到底,然後拐彎就到她家了。

  #自從遇到美隊之後,自己的家就經常變成英雄暫住地了#

  #巴基,死侍,雷神……#

  …………

  雷神一到她家,就嚷著要幹這個,要吃那個。被舉國寵起來的王儲,在喝醉之後自然而然暴露了他的本性——熊孩子一號。相當霸道□□,這可不是身為一個王儲該有的風度。難怪奧丁會對他有所不滿,為將帥之才,不堪委以王位。

  她的本性算是個涼薄冷情的人,只是安靜地注視著嚷著要吃「什麼果子」的熊孩子,據他所說那是XX星球的特產。那雙漆黑純粹的眼睛一旦冷下來還是相當具有威懾力的,很多人都這麼說過。

  果然熊孩子看到她的眼神,聲音不由自主地低了下來,想要摔桌子發飆用以震懾威脅的動作也停了下來,眨巴眨巴藍汪汪的大眼睛,委委屈屈地坐著,嘟囔了一句:「……我餓了。」他對他父親都沒這麼乖過,但對上那雙毫無感情的眼睛,還是有點發虛。明明塊頭將近她的兩倍,卻依舊慫的像個小學生。

  喝醉酒迷迷糊糊的他就算智商不在,本能還是具備的。

  奧丁也不會那種眼光看他,就算對他再失望,眼中多少也殘留對他的疼愛。

  洛基也不會,就算在生氣不滿,眼中對他也是有著情感的。

  但這樣毫無感情的眼神,就像在看著毫無利用價值的東西,讓他有種下一刻就會被捨棄的錯覺。這種被捨棄的感覺才是他真正聽話的原因。

  詹妮弗慢慢問道:「麵包還是蔬菜沙拉?」

  「我要吃肉!」索爾喝醉酒的樣子絕對智商退後了N年,又迫於她的眼神不敢大吼,也不敢摔東西,連抗議都顯得委屈極了。

  兩人對視。

  「麵包還是蔬菜沙拉?」她不急不緩地說道,神情毫無變化。她可不會寵著這樣的熊孩子。

  雷神寶寶很委屈啊,超級委屈啊!

  氣急敗壞,甕聲甕氣道:「麵包!」

  娜塔莎對她豎了個大拇指。

  打開冰箱,拿出了牛排。

  「你這還是要給他吃肉。」娜塔莎笑道。

  詹妮弗將油下鍋,慢條斯理道:「先降低他的期待,再給予他原本期望的東西,這樣他會比較容易滿足。」

  「這是鍛煉熊孩子的方法?」

  「不,這適用於任何情況。」紅酒下鍋,火焰騰起,在橘紅色火焰的映照下,她的側臉精緻毫無人氣。娜塔莎忽然無意識地感歎了一句:「你比我適合做特工。」永遠不會被感情所累的人,加上這樣溫和地讓人毫無戒備的氣質,真是一個相當合適做特工的人。

  正當索爾美滋滋地吃著牛排的時候,門就被敲響了。

  弗瑞和複聯的人都來了。

  這個三室一廳的房子對於一個人還是很合適的,對於三個人也還不錯,對這麼多人就顯得有些擁擠了。

  托尼聳聳肩:「親愛的,你的房子還真是跟你的身材一樣嬌小!」

  班納博士有些拘謹,不變身為浩克的情況下,他顯得和大多數理工科宅男一樣,不善言辭。才一進來就聞到了肉香,當下幾個人的肚子都叫了起來,面面相覷,托尼•厚臉皮•斯塔克若無其事道:「詹妮弗,你不介意為我們準備一份牛排吧?」

  「你確定要吃我做的?」

  #死侍吃完幾天她做的飯之後,回到美國一星期內胖了好幾斤!#

  托尼:……他不能昧著良心說話啊!

  美隊忍著笑,「我來做吧。」整個複聯中,也只有美隊這傢伙做的東西能吃而且很好吃。托尼也不會把時間花在學做飯上,班納博士更不用說,鷹眼可是有老婆的人,娜塔莎身為特工……

  這行人是來接走索爾的。他們也不知道雷神喝醉酒的樣子到底會持續多久。根據班納博士的檢測,那種酒的濃度極高,至少不是產自地球,所以無法預測醉酒的持續時間。雷神雖然此刻迷糊著,但他不傻,其餘的人眼中或多或少都存著利用的意味,只有那個還不到他體型一半的嬌小少女雖然對他不算特別友好,但卻是最純粹的。

  恩,身為動物的本能。

  弗瑞:跟我們走,我們給你吃好吃的。

  雷神猛搖頭。

  弗瑞:我們帶你去看你弟弟。

  雷神遲疑片刻,然後搖頭。

  弗瑞用他唯一的一隻眼睛看了看詹妮弗:「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我挺介意的。」

  弗瑞:……他還沒說完!

  美隊忍笑:「或許我們可以留一兩個人在這裡。」

  托尼:「娜塔莎是女的,可以留下來,但她的實力稍弱,所以還要配備一個戰力和雷神相當的以備突發情況。比如……」他特意頓了頓,深邃迷人的眼睛沖詹妮弗看過去,意圖再明顯不過了。

  賈維斯優雅的聲音傳來:「比如班納博士。」

  托尼:……

  周圍人忍笑。

  #摔!這肯定不是我家的AI!#


第73章

  她剛醒就看到了美隊和一桌子的早餐, 美隊還拿著勺子從廚房探出頭, 蔚藍的眼睛閃爍著愉悅的光芒,溫和道:「你可以先吃點早餐, 他們可能不會這麼早起來。」

  「這都是你做的?」各式各樣的早餐,廚房還飄出濃郁的香味。

  #巴基真是有福氣#

  「當然多虧了賈維斯的菜譜。對了,你今天早上有課嗎?」

  詹妮弗翻了翻課表,物理學專業倒是沒什麼課,但是,紐約大學的心理學老師自從知道她是庫因丁教授的徒弟, 對於她選擇物理學的想法痛心疾首, 她搬出來的原因很大都是因為住在學校, 那些老師就會時不時來找她「談心」。而這些老師不愧是心理學專業出身的,口才那叫一個了得,再繼續這樣下去,她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被說動。

  「沒有。」

  這句話才說完,手機就響起來了,她接了起來, 眼神澄澈乾淨, 這麼幾年, 她卻是長大了很多, 至少身邊也多了很多優秀的男孩子在追她。也許是在家, 她穿的很休閒,一套貓咪毛絨絨的連帽衫,衣服還算長, 所以她並沒有穿褲子,□□在外的瑩白如玉的肌膚著實讓人一瞬間有些口乾舌燥。她的長髮此刻有些蓬鬆,乖乖巧巧的貓咪般,格外讓人疼惜。

  在不知不覺間,這個女孩在離開他們的兩年中,已經不再是個孩子了,已經成長為足以吸引任何人的……不,也稱不上女人。

  美隊的心跳忽然有些加快。

  她掛斷電話,若有所思,轉頭的時候對上美隊的眼神,「?」

  美隊的眼神一瞬間有些閃躲,然後就恢復了一貫的溫和從容:「……你有事了?」

  她偏著頭,似乎有些苦惱,「老師說有件事情需要我的幫忙。」

  「那你現在要去嗎?」美隊見狀問道。

  「不需要,下午去就可以了。」

  吃完了早飯,她就和他們一起去了復仇者大廈,這裡和幾年前不太一樣,高科技了很多,復仇者大廈一向代表著地球最先進的科技,賈維斯作為整棟大廈的智慧AI,顯然賦予了她很多特權。當然這些特權也是斯塔克默許的,她在頂樓的房間還保留著,佩普早就在那兒等著他們了,當然主要等的還是托尼:「公司這裡有份檔需要你的簽名。」

  「No!」

  「《時尚週刊》想要你的採訪,說是前幾天就已經預約了。」

  「No!」

  「還有……」

  托尼停了下來,按住她的雙肩,雙眸對視之間,「佩普,我雇傭秘書的原因就是為了幫我處理這些事情的。你能幫我做的事你決定就好,另外你沒有辦法決定的幫我推掉就好。」荷爾蒙爆棚的樣子絕對能讓任何一個女人頭腦發昏為他去做任何事情。

  佩普:……

  #這活兒寶寶沒法幹了!#

  索性看到詹妮弗,這讓她的心情好了很多,她從托尼那裡知道這個孩子回來了:「早上好,詹妮弗。」

  「早上好。」

  早上看到天使的話,肯定預示著一天的好心情。

  他們似乎和索爾有事要談,她在客廳,看著電腦上的資料,她在兩年前交給托尼的檔雖然密碼已經被破解了,那裡面還有幾分加密檔一直沒被打開,托尼問過她,但是試過很多數字乃至日期,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他倒是把已經破解掉的檔發給了她。

  史密斯教授不愧是在物理學上傑出的人物,傳來的幾份檔都很有深度,連她一直學了這麼久,還是對一些專業術語不太懂,索性有賈維斯,一遇到不懂的,賈維斯就會幫忙,這樣讀一下來,她倒被這方面的東西給震驚了。

  這份文件很有針對性,幾乎是為宇宙魔方量身定做的。宇宙魔方是無限寶石之一,代表著空間之力,這裡闡述了宇宙魔方使用的方法和一些針對宇宙魔方的研究。這太可怕了,這篇文章的寫作日期很早,那個時候的宇宙魔方……

  她很懷疑養父是接觸過宇宙魔方的,不然不可能會有這樣詳細的解析。可是這篇文章的寫作的時間宇宙魔方還是在神盾局的。

  而加密檔的檔案名是:X10-C。

  很眼熟的數字,「這很不可思議,這篇文章神盾局也有備份,只不過你父親被迫交給神盾局的檔沒有這麼詳細。」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托尼從她身後接近了她,俯身拿起滑鼠在電腦上畫了個圈,「這裡的記錄太詳細了,而神盾局當年拿到宇宙魔方的時候並沒有招募你父親前來研究,所以才會發生當年那一幕。雖然他們有時候做事比較混蛋,但是這件事也確實有點蹊蹺。」他的聲音低沉性感,在她的耳邊說道。

  #這個距離有點近了吧?#

  #美隊的胸,托尼的眼睛,寡姐的身材可一向是複聯迷津津樂道的東西#

  托尼意識到他們之間的距離,還洋洋得意準備看她羞紅的臉,剛轉眸,就看到她精緻的臉,那雙乾淨純粹的眼睛看著他,宛如泉水般清澈,靜靜地看著他,一點害羞的跡象都沒有。

  托尼:……

  他們對視了半晌。

  「親愛的,你要不要裝作一副害羞的樣子,不然我會很尷尬的。」托尼聳聳肩,倒退了兩步,dummy正好端上了一杯咖啡,「嗨,dummy,我覺得應該給你換個名字,你現在還算挺聰明的。」正準備伸手去拿杯子——

  Dummy越過他,將杯子放在詹妮弗的桌上,還顯擺地特意在桌邊晃了晃。

  詹妮弗的聲音有了笑意:「謝謝你,dummy。」

  Dummy這才心滿意足地縮了回去。

  托尼:……叛徒!

  她輕啜一口咖啡,看了看被托尼特意圈出來的地方,在這方面,托尼絕對是專家,她疑惑道:「可是我沒有印象,關於宇宙魔方的事情,我一點印象都沒有。」只從她被收養,她似乎都沒有過關於這方面的印象。

  「那就很奇怪了。」托尼從冰箱拿出礦泉水,「不管怎樣,不得不承認你父親的天才程度,這些說不清的疑點可能也是神盾局懷疑你父母和九頭蛇有關係的原因。」

  「或許,有一個人可能知道點什麼。」她看著螢幕說道。

  ………………

  早上的電話是艾布特教授打過來,他說他那兒有些器材想要整理,所以想請她幫忙。至於為什麼整理器材這種重活會找她一個女生,也許只有這個教授知道了。

  她下午到達實驗室的時候,艾布特教授正在做實驗,她沒有敲門。這樣一幕很熟悉,以前她的養父也是整天喜歡泡在實驗室的,他注意到了她,扯出一個笑容,「嗨,親愛的,你進來吧。」

  他的電腦螢幕似乎在運算著什麼,他指了指旁邊的椅子,「或許你可以坐下,我有些事想和你談談。」

  她依言坐了下來。

  「我和你父親曾在一起工作。」他開頭說了這句話。「我很詫異你依舊會走和你父親一樣的路。」他跟她說了很多,光頭粗獷的樣子說出的話卻帶有著一股黯淡的憂傷,她卻安靜地聽著,不發表任何看法。

  這些話似乎簡單地在回憶過往,到最後他歎了一口氣,「不管怎樣,當年的日子也許也就過去了,他們也已經去世很久了。我就是想跟你說,如果你之後遇到了什麼問題,你都可以來找我。」

  這是她一直在等的一句話,她終於露出進入實驗室的第一個淺笑,嘴角有了弧度,但眼神毫無笑意:「事實上,我確實有些問題想要請教教授您。」

  四目相對。


第74章

  「我之前收到過一張紙條, 紙條上只有一句話……」

  Where is it

  那個東西在哪裡?沒有指明是什麼東西。果然, 聽完這句話,對面的光頭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 若有所思。遲遲沒有開口,顯然他也有著他的顧慮,他勉強笑笑,只是叮囑她最好最近這段時間小心一點。

  她的手指在桌上輕輕叩著,眼神卻注視著他,「教授應該知道些什麼吧?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 還請告知。」她很適合談判, 毫無情緒波動反倒在這種時刻給予人的壓迫感十足。

  艾布特教授聳聳肩, 似乎對於她的壓迫感毫無所覺,「孩子,這些事情並不是你該操心的。如果你真的想要知道些什麼,不如去看看你父母給你留下了什麼。」

  留下了什麼?就連艾布特都認為東西應該在她的手上,可是除了那個晶片,她什麼都沒有。那幢房子也被賣了, 被推平用來建造斯塔克工業園區, 如果真的有什麼的話, 托尼手上肯定會有, 可問題是什麼都沒有。他們並沒有留給她什麼紀念品除了那張全家福, 而那張全家福也在英國的時候被摔碎了。

  這太奇怪了。

  艾布特顯然也不是一個可以信任的人。而在她心中,已經隱隱有個很可怕的猜想。

  辭別艾布特教授,關上實驗室的門, 她的眼神冷了下來,他在套她的話,他想要那個東西,但是多方勢力的糾葛之下,最先出手的反而會成為眾矢之的,所以無論是紙條也好,艾布特教授的試探也好,都不敢真正動手。但並不意外著他們會一直按捺不動,要快,在他們出手之前,找到他們想要的東西。

  肩膀被拍了拍,轉頭就看到了心理學系的老師,她緊皺著眉,似乎遇到了什麼很棘手的問題,看到她,頓時笑得像看到寶藏一樣,賊兮兮地拉過她,「詹妮弗,聽說你曾在英國留學過一段時間。」

  「是。」她回答道,態度溫和,完全沒有剛剛的冷漠。

  這個老師更加惋惜,她很喜歡這個乖巧溫和的孩子,本來就是庫因丁教授的高材生,所以還真是希望她能夠到心理學系的,她看了一眼艾布特的實驗室,更加搖頭,艾布特在學生中的呼聲很不錯,但實際上在老師中,人品名聲並不算好。

  #就算不選心理學,也不要選物理學#

  心理系老師要咬小手帕了。

  「是這樣的,我們系和英國有個交換項目,這次過來的帶隊老師有些難搞,所以……」老師尷尬地笑笑。說難搞都算是說輕了的,這個帶隊老師已經不僅僅可以說是難搞了,已經氣哭了好幾個學生了,就連老師們都有點hold不住,剛好她遇到了詹妮弗,正好可以請外援。畢竟一個美好純潔的孩子,那個男人應該不會這樣……毒舌吧?

  難搞?

  「……姓莫里亞蒂還是福爾摩斯?」

  老師奇異地看了她一眼,老老實實回答道:「姓華生。」

  「全名是不是約翰•H•華生?」

  老師以為她是在說以前在英國認識的人,忽然笑了:「當然不是,全名是詹姆斯•華生。我們會付你一定的報酬,放心,也不需要幹什麼多餘的事情,只需要協助老師就可以了。」

  她聽了報酬數字之後顯得有些吃驚。

  老師笑笑:「因為這件事情確實比較麻煩,所以……」

  「好。」詹妮弗答應了下來,因為租房子的問題,確實最近有點捉襟見肘,所以得到這份工作也是很不錯的選擇。

  …………

  可是……

  James=j(ohn)+a+(Hol)mes.

  詹姆斯=約翰+a+福爾摩斯!

  #這是把未來小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嗎?#

  #很有情調,需要幫忙點個贊嗎?#

  沒錯,這個帶隊老師身材修長瘦削,臉色帶著常年宅在家裡的白皙,眼神銳利而傲慢——夏洛克•福爾摩斯。他對於看到她一點都不驚訝。

  她現在完全可以想到他是怎麼刻薄地對付前幾個學生的,甚至能想到那些孩子哭唧唧地被氣跑的場景。

  「你怎麼做起老師了?」這個傢伙比起莫里亞蒂更不像是個老師。

  「我只是應邀和FBI合作捉捕莫里亞蒂,順道帶領一群愚蠢的小金魚領略一下美國風光。」他的語速一如既往的快與刻薄,「不得不說,你們挑選學生的本事真的很『不錯』,第一個未婚同居,還企圖勾引教授以獲得學位證書。」

  那邊的老師和跟在夏洛克後面的學生們同時轉過頭咳了咳。

  「第二個幼年被拋棄,心理已經些微扭曲,正在計畫完成第一次殺人事件。」

  那邊的老師和跟在夏洛克後面的學生們再次同時轉過頭咳了咳。

  「第三個吸|毒成癮……」

  #你還好意思說別人?!#

  他似乎讀懂了詹妮弗的意思,「我沒有嫌棄,但是是她自己哭著走了。」

  「那第四個?」

  夏洛克用一種看蠢貨的眼神看著她。

  「OK!我懂了。」她看了看他,「你沒有帶約翰來嗎?」他和約翰在一起比較合適,尤其是探案,他總是很需要一個能懂他一點又不是特別聰明的人,來提點他的思路又不會讓他覺得厭煩。他是個很孤獨且驕傲的人,很是自戀,但也不可否認他的聰明,情商無限接近為零,好幾次茉莉想要表白,都被他氣回去了。

  「我以為你會比較關注莫里亞蒂。約翰和FBI在一起,估計晚上可以過來。」夏洛克說完,目光觸及她身上的衣服,褶皺,「你似乎遇到了些麻煩?讓我猜猜,和你的養父母有關,你的直系教授似乎也和這件事有關,應該是想要你身上的某個東西,但你根本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不得不提醒你一句,那個教授應該不是真心實意要幫助你的。」

  真的很讓人驚歎他的智商與觀察力,不過正是因為這些他才格外地難以融進人群中,要不是華生,他絕對會是下一個莫里亞蒂。麥考夫對於他的擔心並不是毫無道理的。

  「莫里亞蒂做了什麼?」

  「問題是他什麼都沒有做,但手底下的蜘蛛已經爬滿了整個美國了。他在等一個契機,可以一舉擊潰整個復仇者聯盟的契機,為某個外星人入侵地球的計畫,創造一些條件。」

  莫里亞蒂想要勝利,想要征服。他不在乎會造成怎樣的後果,他想要的只是完成一件大事的成就感,一個舞臺來表演,用智商碾壓所有人,享受燈光照耀的瞬間,台下一群人驚歎而絕望的眼神,然後他再帶著嘲弄的笑意謝幕。

  很可怕的男人。

  不同于處在武力巔峰的複聯一行人,殺人兵不刃血。

  「他對你挺感興趣的。」男人忽然說道,銳利的目光看向她。

  詹妮弗卻依舊安靜地聽著,並沒有流露出害怕或者其餘的情緒,「我以為他對你更感興趣一點。」

  這兩句話聽得旁邊的人心裡像是被小倉鼠撓得癢癢的,他?對兩個人感興趣?雙性戀?可是這邊這兩個人站在一起,一個如天使般純潔美好,一個如夜晚般傲慢神秘。還有身上的氣質,一個溫和優雅,一個驕傲刻薄,居然超級有CP感的,頓時腦中腦補了數十萬字的三角戀。

  他愛她,她愛他,他愛他。

  嗚嗚嗚,好虐啊!

  完全不懂周圍人的目光有點不對勁了。詹妮弗看了看老師,那個男老師巴不得趕緊走,顯然被福爾摩斯的觀察力嚇到了,「詹妮弗,那這裡就交給你了。你可以帶著他們去校園裡面逛一下。」說完這句話,就忙不迭地拔腿就跑。

  「你到底幹了什麼?」

  「比如,拆穿他的婚外情。」


第75章

  少女的身影離開了實驗室。

  艾布特教授就放鬆了面部表情, 原本和藹的眼神徹底冷漠銳利下來, 「是個有趣的孩子,不過乳臭未乾, 也不值得費這麼多功夫。」

  實驗室另一扇門慢慢打開,冬兵緘默不語,重新被送回九頭蛇的他再一次洗腦,沒有了任何關於巴基的記憶,有的只有遵從命令的戰士。

  「還,不能殺掉她。」艾布特教授輕啜一口茶, 喃喃自語道, 脫掉外套, 露出肌肉分明的胸膛,背後的肌膚清晰地刻著九頭蛇這個單詞。他的眼神掠過冬兵,忽然道:「她對你挺縱容的吧?」

  …………

  在紐約遇到福爾摩斯絕對不是件愉快的事情,尤其是從他嘴裡還聽到了莫里亞蒂的事情。果然晚上的時候就遇到了華生,他看到她顯得很高興,畢竟當初夏洛克假死的一長段時間中, 詹妮弗對於他的幫助很大。

  她注意到了他的手上的戒指, 「你結婚了?」

  「恩, 我的妻子在英國。」提到妻子, 華生的眼神溫柔似水, 就跟鷹眼提到他妻子也一樣,而在旁的夏洛克表情卻沒有多少異樣,依舊很專注拿著顯微鏡在觀察什麼纖維。

  他和他之間有著很深的羈絆, 但並非愛情,夏洛克終其一生也不會體會到愛情的味道的,他不適合愛情,就像莫里亞蒂也不適合一樣,他們理當孤孤單單來,在眾人敬仰抑或懼怕中離開。

  所以才說夏洛克能得到華生的友情何其幸運。

  趁著夏洛克出去的時候,華生對她笑笑,坐到了她旁邊,「看來夏洛克需要麻煩你幾天了。」經過夏洛克的假死,經歷過短暫的失去,才會體會到失去時那種撕心裂肺的感受,才能在再遇見時更加珍惜。

  詹妮弗看著他,沒有接過話茬。因為她感覺華生有些話想對她說。

  華生看了看窗外的夜景,忽然開口道:「我以前覺得夏洛克真的很討厭,後來發現他只是幼稚。他很在乎身邊的人,即使說的話很難聽,但無論是我還是哈德森太太都知道他只是一貫如此。」他沖她抿唇一笑,似乎有些不自然,但她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優雅溫柔,他也就慢慢放鬆了下來,「我要結婚了,可能會離開他。說實話,有點捨不得,他是我很好很好的朋友。我也害怕我走之後,他又是一個人了……」

  「我知道他很強,他可是夏洛克啊。」說到這裡,他不自覺地停頓了一下:「可我還是心疼他會一個人。這樣說有點肉麻吧?」

  「有點。」

  兩人相視一笑。

  「……我覺得你們兩個挺合適的。」

  眼前的少女精緻嬌小,澄澈如泉水,就算知道可能她不會像表面一樣乾淨,但的確在她身上沒無法能看到任何罪惡。反而在那樣的罪惡中,她卻顯得更加美好。夏洛克一開始就說過她很危險,並不是這個人會做什麼,而是特殊的人總會對特殊的人有著特殊的感應。而她本身,不僅僅不危險,反而會讓人感到格外的寧靜。

  他說的適合,是以常人的眼光看。但他也懂,這兩個人怎麼看都不像是會談戀愛的人。

  不管是詹妮弗也好,夏洛克也好,這兩個人關於愛情這方面顯然都沒有覺醒。

  但無論外形也好,氣質也好,相當絕配。

  #恩,腦補一下莫里亞蒂,夏洛克和詹妮弗。別說,還真能腦補出一出相愛相殺的複雜情感故事#

  #這不是三角戀,而是三角戀升級版,誰和誰配都可以#

  華生咳了咳,趕緊停止這種可怕想法。

  「這是因為結婚了,所以希望周圍的人都能幸福嗎?」

  「大抵是的。」華生忽然想到了什麼,拿起旁邊的一個籃子,「對了,夏洛克說今天可以見你,所以我把這個拿過來了。還有寄到隔壁的東西我也一起拿過來了,這兩年一直陸陸續續有些東西給你寄過來。」

  籃子裡面是香噴噴的餅乾,是哈德森太太做的,每個餅乾造型都格外別致,倫敦的天氣格外潮濕,就算放了乾燥劑,此刻也依舊潮潮的了,尤其經過了長途運輸,甚至很多都已經碎掉了,顯得格外狼藉。

  華生尷尬地笑笑:「這些都已經碎掉了,可能是路上比較顛簸,你就別吃了——」

  她卻拿起碎成半塊的餅乾放進嘴裡,眉眼格外的溫柔。

  「……很好吃。」

  依照她的口味放了很少的糖,帶著哈德森太太特有的麥香味。

  華生看著她,嘴角不由勾起同樣溫柔的弧度,這個樣子的詹妮弗就像整個人都在發光一樣。這樣溫柔的孩子也值得周圍的人溫柔的對待。而寄到隔壁的東西有信有東西,很多都是曾經那個班上的孩子寄過來的,明知道她已經搬離了那裡,對於過往的罪惡沒有勇氣跟她懺悔,故而選擇了這樣的方式,沒有面對面,甚至寄信的時候都沒有想過她會不會看到。

  兩年足夠很多人成長了。

  她沒有拆開那些信封,她無法代表那些死去的人去原諒,她也無法去原諒那些沒有傷害過她的人。他們,就算成長,就算懺悔,終究還是弄錯了對象。

  華生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聲音低了下來:「哈裡先生去世了。」

  詹妮弗抬眸。

  華生避開那雙眼睛,「他說他想把那個房子留給你。」

  哈裡先生是貝克街220號的房東,那個她在甘迺迪機場救下的英國紳士。那個英國老人對她很友好,不僅房價收的那麼低,更是經常過來看看她,他當初來美國就是因為唯一的兒子去世了,早已孤單一人。

  他以為她會哭的,而她只是沉默一會兒,斂眉,「……我知道了。」

  對於生死,詹妮弗顯然比他看的更透。

  這個世界有時候總是溫柔到讓人心碎,明明只是萍水相逢……

  總是有著這樣的人願意把自己最好的善良給予別人。

  華生想要打破這樣沉悶的氣氛,故作輕鬆地聳聳肩,「什麼時候有空到英國來坐坐吧?瑪麗的手藝很不錯。」

  「她叫瑪麗?」

  整整一個多小時,華生一直在跟她聊瑪麗的事情,與其說是聊天,反倒是他一直在滔滔不絕地誇讚著他的妻子,美麗,溫柔,優雅,知性,所有被用來形容女性的美好的詞語似乎都可以被套用在那個女人身上。

  等到夏洛克回來,「誇了多久了?」他放下一份報告,「一個半小時?」

  詹妮弗:「一個半小時。」

  夏洛克顯然很瞭解華生這個興起的愛好,他看了看桌上的信封,忽然拿起其中的一封直接拆了開來——「嗨,夏洛克,這是詹妮弗的私人信件!」

  拆開的信紙上就一句話:

  Miss me?

  莫里亞蒂的信。

  就連華生都噤聲了。

  「之前並沒有這封的。」夏洛克掃視了一下攝像頭,語氣依舊沉穩,但瞭解他的人知道他的鬥志已經燃起來了:「他在向我宣戰!」說著,他開始在這個實驗室踱步,有些神經質地自言自語道:「不不不,應該不是之前出現的,從什麼時候出現的?機場?實驗室?為什麼確定會是我來打開?詹妮弗不會打開,對了,詹妮弗一定不會看的……」

  #久違的嗑藥磕嗨了的狀態#

  #一遇莫里亞蒂誤終身的設定啟動#

  而他們兩個,被夏洛克以愚蠢的金魚的思維容易干擾他為理由,轟了出去!

  華生&詹妮弗:……

  天還沒黑,華生本來想要送她卻被她拒絕——恩,依照她的事故體質,她反正不會出事,華生就說不一定了,畢竟對比英國智商決定階級的社會法則,美國就簡單粗暴很多:你牛你先請!

  所以,遇到他們的時候,詹妮弗還真是沒有驚訝,反倒湧上了一股果然如此的感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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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但是這個陣仗, 逃跑還來得及嗎?她剛剛打開玻璃門, 門上的風鈴被外面的風吹得叮鈴作響。

  正對著她的莫里亞蒂正帶著古怪的微笑看著她。

  #恩,兩年沒見, 髮際線越發的突出了#

  #才遇到夏洛克就看到他#

  #這是必然因果關係吧QAQ#

  果然是禍害遺千年,她不是沒問過夏洛克,莫里亞蒂是怎樣脫身的?但他的佈局顯然無比巧妙,夏洛克那個傲嬌的傢伙不承認自己破解不出來,卻始終沒有給出答案。

  但如果真只有他一個人的話,詹妮弗到還真不至於想要逃跑, 問題不在於莫里亞蒂, 而是他的位置實在是太好了……

  他右後方的那個桌子上是X教授和萬磁王。再後面的桌子, 瞳孔漆黑的死神正悠哉悠哉地坐在那裡喝著咖啡。然後後面玻璃門外面是鬼鬼祟祟,以為沒人能看見他們的賽維爾的年輕變種人們。

  咳咳。

  #不好意思,在場的沒瞎子#

  #這麼多人,藏在哪兒不好,偏偏藏在玻璃落地窗外面#

  這家是家紐約相當受歡迎的店,有著為人稱道的甜點和一些速食。她在看到眼前的場景之後, 腳步也只是微微頓了頓, 然後面色如常地點了一杯咖啡和一個牛肉漢堡, 走過似笑非笑的莫里亞蒂, 走過基友組合, 坐到了死神的對面:「這裡沒人吧?」

  死神這次附身的是個中年男子,穿著不菲,西方人的中年期都比較長, 所以看不出來到底多少歲,他端著一杯咖啡,倒是沒有拒絕,冷眼看著她的落座。

  莫里亞蒂絕對是在等她,萬磁王和X教授這對組合簡直是走到哪死到哪兒的——儘管死的是別人。那群年輕變種人更不用說,緋紅女巫的實力簡直是秒殺全場的節奏。不管怎麼看,只有眼前的死神才是其中最安全的。

  ……

  X教授有些走神,看著路過他的一個女孩。

  「怎麼了?」

  「……沒事。」很熟悉的感覺,那種明明察覺到有人,自己的精神力卻沒有辦法穿過進入她的精神世界。這是很不可思議的感覺。和N年前在醫院遇到的那個迷茫的女孩很像,不過算算時間,也確實該這麼大了吧。

  萬磁王沒有接著問,反而輕吐一口濁氣,眼神複雜:「這件事是誰說的?」

  「死侍。」查理斯看著眼前的好友輕聲道,「我不確定到底是不是。死侍那個傢伙的能力至今我都不是很清楚,這件事情也是他無意間透露出來的。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他看向萬磁王。

  他緊皺著眉,良久沒有開口。

  …………

  「那個是……詹妮弗吧?」旺達咬著指甲問。

  「咦,她為什麼在這裡?」

  「笨!就不允許人家過來吃點東西嗎?」

  「哦哦哦……」

  …………

  詹妮弗攪拌著杯子裡的咖啡,坐下來之後就沒有再說話了,這幾個人的氣場實在強大,普通人的能力不如他們強,但不知道是不是處於弱者的本能感應,其他地方都已經淪為拼桌,但不論是莫里亞蒂也好,基友組合也好,死神也好,坐著四人座,卻沒有人不長眼地前來拼桌。

  牛肉漢堡比她兩隻手都要大,她顯得很乖巧,低垂著眸,安靜地吃著,從一開始問了那句這裡有人嗎,就再也沒有說話了。她吃東西的樣子很秀氣,聲音輕而不可聞,咬了一口慢慢地嚼著,停下來的時候,漢堡還剩大半個。

  死神收回目光,目光越過外面推推搡搡的變種人,抬眸看向遠處即將邁上電梯的女人,眼神瞬間似有什麼在流淌,那個女人的裙子不小心捲入了電梯夾縫中,她似乎完全沒有注意還在看手機,在女人約幾米的上方一個胖子拎著一個很大的購物袋,不知怎麼的,手不下心松了——一整個購物袋就這樣直直地掉了下去,畫著精緻妝容的女人大驚失色,這時才注意到自己裙子被捲入了電梯的夾縫,不過千鈞一髮之際,裙子被她自己扯破了,很驚險地避開了那個購物袋,但還沒來得及綻放死裡逃生的驚喜笑容,就被一刀斃命!

  那個購物袋中是廚具,正好有一把切菜用的菜刀,包裝的很好,一般是不會出現事故的,但在掉落的過程中撞上了電梯扶手和電梯的臺階,刀具脫了了包裝和那個購物袋,直接沖向了那個女人,從脖頸處,一個人頭睜大著帶著劫後餘生的驚喜的眼睛慢慢滾落了下來。

  在女人後面的一對年輕情侶正在卿卿我我地分食一個霜淇淋,被前面的慘劇驚駭住了,被噴了一臉血,呆若木雞地抬起頭,終於爆發出了尖叫聲!而抹茶綠色的霜淇淋也染上了鮮血般的色彩。

  那邊的尖叫聲傳來的瞬間,詹妮弗沒有看向外面的電梯,反而下意識地看向對面,死神漆黑幽暗的眼神看向她。對視半晌,詹妮弗斂眉,看著自己的咖啡:「我還以為你又要製造什麼大事故。」

  「只是一些自以為是,想要逃離規則的人罷了。」

  死神的臉依舊被籠罩在濃霧中,只有一雙詭譎的眼神讓人不寒而慄,「你也是這樣的人。」

  的確,不管怎樣,獲得第二次生命在某種程度上的確算是逃離了規則。

  他的目光幽暗冷漠,足夠恐嚇住好一部分的人,可是詹妮弗並不屬於這部分人的範疇,她只是依舊看著他,「這一切並不是我能決定的。」

  死神忽然伸出手,在手即將觸碰到她眼眸的時候,就收了回來,他定定地看著她:「很漂亮的一雙眼睛。」

  她笑笑,「跟你一樣純黑嗎?」

  這句話才剛剛說完,似有所感,她看向落地窗外——莫里亞蒂咀嚼著口香糖,臉上依舊是誇張扭曲的笑容,充滿著惡意,他轉身就離開了。

  他不是來找她的嗎?

  難道真的是來吃甜點的?

  一陣風吹過,門口的風鈴又響了,死神走了。詹妮弗看著眼前這個男人,沒有了死神的迷霧,男人的臉露了出來,不算出色,很普通。他揉了揉有些發漲的太陽穴,疑惑地抬起頭,正對上眼前格外讓人驚豔的女孩。她正在是什麼時候坐下的?難道是剛才,腦海似乎還殘留著這個女孩坐下來的景象,他將這一切歸結為自己沒睡飽記憶力衰退的原因,就沖面前的女孩微微一笑,冷硬的表情不自覺地柔和了下來,因為下午要上班,就從匆忙收拾東西離開了。

  死神一向時來的突然走的也突然。

  她倒是還坐著。這周老師佈置了一篇論文,這裡的網比較好,打算在這裡查找一些資料。忽然耳邊就傳來了服務員的聲音,「不好意思,打擾一下。」她遞給她一個芒果沙冰,還有一張紙條。

  「這是剛才一位客人留給您的。」

  很有莫里亞蒂的風格。

  紙條上的話很簡單:「do you like the jewel」

  那條手鏈嗎?可是jewel這個單詞在英語中特指寶石,而不是手鏈,哪怕它上面的確有著寶石的成分。莫里亞蒂絕不是一個無的放矢的人,這句話也不會簡單。可是依照她現在的財產狀況來說,還真是沒有別的寶石。

  難道……

  宇宙魔方嗎?

  她的眼神一暗。

  正當她思考的時候,眼前一道殘影閃過,剛剛還放在桌上芒果沙冰就不見了,只聽見一聲舒暢地感歎:「恩恩,這裡的甜品一向一流。」

  還沒來得及反應,桌上的其他幾個位置,就被人佔領了,鐳射眼,緋紅女巫,快銀。拿走那杯芒果沙冰的果然是快銀,他舀了一大口沙冰,沖她笑了笑,絲毫不見尷尬的神色,「嗨,詹妮弗。」


第77章

  #所以今天是變種人的主場嗎?#

  快銀沒心沒肺地繼續吃, 旺達顯得有些興奮, 更不用說鐳射眼了,那雙眼睛隔著墨鏡都能感受到其中的神采飛揚了, 所以他們今天很高興嗎?

  「遇到什麼有趣的事情了嗎?」她把電腦推到一邊,問道。

  旺達:「我們在……」

  快銀:「捉|奸!」

  鐳射眼:「尾隨!」

  完全不和諧。

  不過詹妮弗可以大約推斷出什麼了。

  旺達&快銀&鐳射眼:「……」

  三人交換了一下眼神:「不,我們只是想到這裡吃甜點。」

  雖然萬磁王和X教授獨處在賽維爾一點都不稀奇,但是這兩個大男人居然把會面的地方訂在一家甜品店,甚至還是『單獨約會』?哦,這比較稀奇了, 完全可以榮登賽維爾八卦第一——沒辦法, 賽維爾似乎只有這一對比較有趣了。

  好吧, 姑且相信他們『只是』過來吃甜點的。這三個人忽然把眼光放到她身後,一掃之前散漫愉悅的樣子,正襟危坐,一臉乖巧的樣子,變臉之快絕對讓京劇大師咋舌:「教授好。」恩,這次倒是格外的和諧。

  查理斯的輪椅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她身後, 光頭教授一臉溫和, 略帶無奈地看著幾個人。「你們怎麼在這裡?」

  「約會。」

  「吃飯。」

  「嗚嗚……」才剛咽了一口沙冰的快銀艱難地說道。

  一點默契都沒有的三個人。查理斯含笑這搖搖頭, 別人不瞭解這三個人, 他怎麼會不瞭解?八成是跟著他來到這裡的, 還扯這一個無辜的女孩子做幌子。

  萬磁王也跟著走了過來,看著這三個孩子,蹙眉, 聲音冷酷:「看來你們賽維爾的作業還是佈置的太少了。要是我的屬下,我絕不會……」

  詹妮弗囧:原來作業梗還可以用在這裡。

  查理斯無奈:「艾瑞克,他們可不是你的屬下。」

  「事實上,對待自己的孩子要這樣嚴苛嗎?」

  這兩句話同一時間說出來,帶來的效果卻截然不同,場面忽然沉寂了下來,靜默了片刻,五雙眼睛齊刷刷地看著詹妮弗。

  詹妮弗:不對,我說了什麼?

  對待自己的孩子?

  自己的孩子?

  不好,藥丸!

  之前一直聽死侍打趣萬磁王和他一雙兒女的關係,所以她下意識地認為這兩撥人已經相認了,這句話才剛脫口而出,引來的效果已經十分的震撼了。

  鐳射眼顫顫巍巍地扶好自己的墨鏡,乾笑道:「額,詹妮弗,你這句話什麼意思?」

  英語中的孩子的意義雖然比較廣泛,但也沒有那麼廣泛,尤其是那句話還是沖著萬磁王說的,細思恐極。不不不,他父母都還健在,絕對不是他,那麼,三雙眼睛看向旺達和快銀,尤其是快銀的一頭銀髮實在是格外的搶鏡。

  萬磁王陷入詭異的沉默。

  #他這是即將被喜當爹的節奏?#

  查理斯教授雖然表情依舊柔和,但在這樣的柔和下蘊藏著警惕。本就是一個沒有辦法讀出心理的人,這讓他多少已經有了不安感,更不要說這句話了。艾瑞克跟他年少相識,所以他熟知好友的秉性,風流不羈,所以說,這句話還真是有那麼點可能性……

  詹妮弗也只是剛開始微微一驚,片刻之後就收拾了情緒,表情完美的無懈可擊:「抱歉,我口誤了。」她沖他們笑笑,再次道歉:「今天已經有點忙昏頭了,所以說話有點淩亂,很抱歉。」

  語氣溫溫柔柔,還真找不到什麼破綻。查理斯萬磁王自然不可能真的和這個小女生計較。

  三個小孩子連忙舒了一口氣。

  「天啊,我就知道是開玩笑。」

  「嚇死我了……」

  萬磁王聳聳肩,說不出是遺憾還是別的情緒,他不得不承認年輕時的確比較放蕩不羈,但在遇到他妻子後,就收心了專心和他妻子女兒安心的生活在波蘭,但是有些事情終究不能如意,後來他的妻子女兒全死了,到現在依舊還是孑然一人。(X戰警•天啟劇情)說不渴望親情是不可能的,但是這句話來的沒頭沒腦,他沒有放在心上。

  到是查理斯看了她好幾眼。

  兩大人自然有大人的事情,兩個人一走,快銀就立馬收拾了乖乖學生的表情,癱軟在沙發上,「我本來還想來個計畫的。」

  旺達:?

  「比如找個前凸|後翹的妹子,走到教授面前眼淚汪汪:『你怎麼可以為了一個男人放我的鴿子?』」鐳射眼和快銀快速擊了個掌。

  「我可幹不了這個活。」

  「哦,雖然你是妹妹,我也不得不說,你不太符合這個形容詞。」兩個男生怪叫了一聲,再次擊個掌。

  旺達:……

  然後她轉頭看了看詹妮弗:「這裡不還是有……」她可疑地頓了頓,「算了。」

  詹妮弗:……

  #何苦互相傷害#

  「所以你們這麼高興純粹是因為有這樣一個計畫?」

  兩個男生點頭。

  「那你不知道這個計畫,為什麼也這麼興奮?」

  旺達眨巴眨巴眼睛:「被感染了。」

  「……」

  旺達他們走的時候還給了詹妮弗一張請帖,是賽維爾的校慶的邀請函,據旺達說,每個人只有一張。他們本來還想跟她一起去看個電影了,可惜剛才查理斯教授走的時候,『特意』交代了他們明天即將有場考試,而且這場考試還關乎著他們的寒假是否補課的關鍵。

  #陰險#

  他們走了之後,詹妮弗到是可以安穩地坐著寫論文了,物理是一門很有趣的學科,她才剛剛寫完,服務員就細聲細語地提醒她這裡馬上就要打烊了,她這才驚覺已經半夜11點了,也就是說她整整寫了近五個小時的論文。服務員倒是很好心地幫她收拾東西,「已經這麼晚了,路上小心點。」

  紐約因為變種人,複聯的關係顯得不太安全,一個地方有著引以為傲的英雄,自然會湧現出無數想要挑戰權威,成為下一個傳說的人。不過今天晚上一直到家都顯得格外平靜,她卻始終感覺有人再跟著她。她故意拐彎處停留了片刻,卻還是沒有看到什麼人。

  是錯覺嗎?

  皎潔月光下的道路格外漫長乾淨,除了偶爾經過的車輛,竟沒有一個行人。

  但在她走遠,一個人影從屋頂跳了下來,金屬手臂在月光的反射下顯得格外清晰。

  插上鑰匙,推開門,黑暗中就傳來了一個聲音:「詹妮弗,你介意幫我開一下燈嗎?哦,你家的燈泡被我的屬下不小心打破了,真是太抱歉了,幫你修電燈還真是浪費了我不少時間,要知道這可不是我的專長。」

  傲慢戲謔的語氣,莫里亞蒂。

  這傢伙不去找夏洛克一決生死,跑到這裡是想幹什麼?

  她打開了開關,「所以破門而入算是你的專長。」突然的強光讓她眼眸微微閃了閃。

  「不不不,指揮人破門而入才是我的專長。」莫里亞蒂翹著腿,國王般傲慢地坐在沙發上。他嘖了一聲,「你回來的時間越來越遲了,這可不是個好女孩該做的事情。」

  詹妮弗把購物袋放在桌上,「破門而入也不是一個紳士該做的事情。」

  「我可不是個紳士。」莫里亞蒂攤手,「這個要求對我來說來說難免苛刻了一點吧。可以給我來瓶水嗎?」

  她給他拿了一瓶,「所以,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第78章

  莫里亞蒂『震驚』地看著她, 「難道你沒有看到我給你的紙條嗎?」

  「jewel指的是什麼?」

  「你認為是什麼?」莫里亞蒂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做著誇張的遺憾表情,「哦, 你怎麼會問出這樣的問題?詹妮弗,你可不要讓你唯一的優點淪為平庸。」

  她看著他,「你是在試探我?」

  男人挑眉,似笑非笑。

  她眉目精緻,看著他的樣子很平靜。

  「你也不確定我手上的東西究竟是什麼。」她看著男人那雙眼眸說道,眼神澄澈, 仿佛只是在說明一個事實, 而不是關乎於她的身家性命。「所以你要試探我。你也想要得到那個東西。」她說道, 燈光在她的眼裡醞釀成小星星,讓她愈發顯得沉穩美麗。

  「不不不!」莫里亞蒂低聲笑笑,忽然起身逼近她,他的影子足夠籠罩住她了,她沒有動,看著他。莫里亞蒂伸手替她整理了微亂的鬢髮, 語氣蠱惑般輕柔, 「我當然知道那個東西指的是什麼, 我甚至知道了一些很有趣的東西, 親愛的, 這一切讓我很同情你。」

  同情?

  「沒錯,是同情。」莫里亞蒂保持著這個姿勢,像是調戲般輕柔的動作, 眼神憐愛,而眼眸深處卻仿佛隱藏著這個世界最為濃重的黑暗與不屑,「親愛的,你不想知道那個加密檔裡面到底是什麼嗎?」他輕聲道,倫敦腔在格外輕的時候宛如情人般的呢喃。「這可真是個很大的騙局。哦,你的養父母真是些壞傢伙。」

  他在她耳邊說道,雙目對視,他是個太好的演員了,要不然也不會在第一次就瞞過夏洛克,此刻他的眼神纏綿悱惻,這樣冷酷罪惡的人露出這樣的眼神,簡直可以讓任何女人為之奉上自己的一切。完美的詮釋了一個愛人的眼神。

  可她依舊很冷靜地看著他,那雙黑眸中毫無情緒波動,看著他如此深情款款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著別的東西一樣,無論人或者物都沒有辦法奪走她的關注。

  難怪那些人對她的不在意會那樣耿耿於懷。

  「如果我說我想要知道,你會告訴我嗎?」

  莫里亞蒂攤手,「當然……」

  「不會。」

  「這件事情超級有趣的哦,但是,親愛的。這一定是你不想知道的事情。」莫里亞蒂依舊保持著那樣張揚詭異的笑容,看著她。「相信我,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詹妮弗知道他是在故意吊起她的好奇,畢竟攻克她最好的手段就是擊潰她毫無破綻的心理。莉莉絲那樣充滿血腥直面而來的罪惡已經失效了,他開始在嘗試從她最柔弱的地方出手,他可是攻心戰的高手。

  她沒有去糾結這個問題,反而問道:「你要找的東西是無限寶石之一?」

  「或許是,或許不是。」他曖昧地俯身,依舊給她不確定的答案:「或許是你。」

  他的手指調情般拂過她的唇,聲音慢慢低沉了下來:「你,也是很珍貴的。」

  畢竟不蠢,又是個純白無暇不被污染的人可是很難找了。她這樣的特質實在是太有趣了,他忽然有些理解那些對她已經心理變態的人了,這樣美好的人,多想要她那雙眼睛只看著他一個人,多想要她溫暖的微笑也只給予他一個人,而不是揚起那樣的溫暖去對待每一個人,越來越不甘心,越來越嫉妒,越來越癡迷,慢慢就會讓人扭曲,想要獨佔。人心就是有著這樣的骯髒的一面。而她就像是掉入石頭堆中的寶石,堅硬如初。

  真殘忍。

  四處惹起別人的愛|欲,自己卻始終漠視著所有人。

  他曾送了一條手鏈給她,當然不是什麼可笑的情誼,那是古老的吸血鬼家族的信物,他原本以為那群吸血鬼會處理掉她的。他可不允許自己的失手,無論是她還是夏洛克。但最後,她還是安然無恙。

  真是幸運……

  他的眸色慢慢暗了下來,直起身,「閒聊結束了,現在開始正事了。」莫里亞蒂理了理自己的西裝,嘴角的弧度怪異邪惡,「我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情。」

  「我可以先告訴你一點東西,這樣你會更願意幫我這個忙的。」

  一個U盤落到了她的手心。

  …………

  莫里亞蒂走了。

  走了很久了,或許有半個小時,一個小時,或者更久,天邊已經開始擦亮了。

  她卻依舊開著燈,握著那個U盤,坐在沙發上,垂下的發遮住了她的眼眸。室內燈火通明,她卻感受到了寒意,從骨髓裡面慢慢滲透而出的寒冷。這樣的寒冷讓她忍不住輕輕顫抖起來。她茫然地看著手心的U盤。

  還沒過多久,門就被很禮貌敲了三下,「你好,請問有人在家嗎?」是個很柔和的男聲。

  她沒有動。

  門再次被敲了幾下:「你好,請問有人在家嗎?」

  她這才慢慢站起身,邁出第一步的時候腳下踉蹌了,她扶著桌子,勉強穩住自己,哪知道手指碰到了什麼尖銳的東西,被刺出了一點血跡,拿了張紙捂住手指,打開門,簽收了快遞。是從英國寄來的,哈德森太太知道上次的餅乾碎掉了,專門又做了一些寄了過來。看到餅乾,她的表情從茫然恢復到溫柔。

  她不會再上莫里亞蒂的當的。第一次情有可原,第二次就顯得太蠢了。

  下午還有課,又是艾布特教授的課。上完課準備離開學校的時候倒是碰上了死侍,這次沒有穿紅色的制服,黑色的連帽衫,把他的臉牢牢鎖在陰影中。這樣奇特的裝束倒是在不知不覺中給他賺了相當多的回頭率,他老遠就看到了她,沖她揮揮手,「嗨,小天使。」她走過去,死侍很興奮的表情瞬間變成了沮喪無奈。

  「你昨天幹了什麼?」他眨巴眨巴眼睛看著她,滿眼控訴。

  「你指的是什麼?」看到他說實話心情都會好很多。不過她大概知道了是什麼了,X教授可是個相當細心敏銳的人,他應該知道死侍的跨次元的能力,所以直接找到了他,應該談了好久的話。

  「萬磁王和他一雙兒女的事情。」他特意壓低了聲音,音量再低也掩蓋不了其中賤兮兮的味道:「你可不知道啊,小天使,你害慘我了。那個光頭昨天找到了,差點強|上了哥……」

  強|上?

  「補充一下,強行查看哥的思維。」死侍笑嘻嘻道,「哥終於誓死捍衛了貞|操。」

  詹妮弗:「所以你什麼都沒說?」

  死侍正經?臉:「不,哥什麼都招了。」

  四目相對。

  「還補充一下你可能是漫威編劇給我的女朋友。」

  「……」

  詹妮弗:「然後……」

  「查理斯那個光頭居然是說我在騙他,哥怎麼會騙他!死侍大人也沒有這麼多的時間騙一個光頭,又沒有好處,不,可以拿著那個光頭找萬磁王騙點錢花花。啊,我真是太聰明了。」死侍聳聳肩,不忘誇誇自己,「雖然哥實力不怎樣,但是死侍逃跑速度一流,yeah!當然,速度該慢的時候我還是會慢慢來的,男人太快了的確不好。」

  詹妮弗:「……」

  「……你確定他們沒有追上來?」

  死侍繼續吹噓:「當然,哥可是有著瞬間移動的腰帶的人。」

  她看著死侍身後那輛車上下來的查理斯和賽維爾一行人,他們的表情現在都顯得比較微妙,站在離死侍不到三米的距離處聽著死侍的吹噓。

  #所以,她現在跑還來得及嗎?#


第79章

  死侍還賤兮兮地笑著, 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的逼近, 得意洋洋地壓了壓帽檐,「所以, 讓我們今天來個格外美好的約會吧?」

  「這可真是個好主意。」

  「哦,小天使你終於……不對,哥怎麼感覺這個聲音是個男聲?小天使,你去變性了嗎?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我會很傷心……」說著說著,他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轉頭——

  查理斯教授掛著一貫溫和的笑容, 還沖他點了點頭。

  死侍嚇得往後一跳, 像見鬼了一樣,睜大了眼睛,像只炸毛的貓,下意識就摸向腰間,什麼都沒有?不不不,他的能瞬間移動的腰帶呢?

  他不可置信, 再次地摸了摸, 然後才意識到為了來見小天使, 他特意換了一件衣服。

  「……」

  「小天使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死侍故作深沉道:「這將是一個偉大的日子, 死侍, 我們心中最敬愛的英雄的忌日。」

  「……」

  查理斯哭笑不得,他制止了賽維爾的小朋友,旺達顯得莫名其妙, 但是快銀再怎麼說也是哥哥,或多或少想到了些什麼,沖教授點了點頭,又回到了車上。快銀的心情有些不好,但旺達看到詹妮弗還是蠻高興的,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笑容,才跟著哥哥回到了車上。

  X教授確認他們已經上車之後,才看向死侍,「你還沒有說完之前的話。」他顯得溫和,但在這樣的溫和下卻隱藏著執著,正如他和萬磁王的理念一樣,各自為政,同樣堅持。但這件事情顯然關乎甚大,很有可能是說服萬磁王的一個關鍵節點。就算死侍沒有來找詹妮弗,他也會來的。

  死•沒有裝備•侍還是相當識時務的,「好吧,誰叫哥被你抓住了,你想知道什麼就問什麼吧!」

  詹妮弗慢慢走到他身後,幫他推著輪椅,他微微一怔,這裡人很多,他們一行人如果安靜地站著說話就顯得比較奇怪了,所以死侍在前面走著的速度比常人要快一點,詹妮弗自然跟得上,但是他就不一樣了。

  可是他沒有想到她會幫她推輪椅,他偏頭看著她的側臉,這是個很冷漠精緻的孩子,但做出的舉動卻讓人覺得溫暖,這也是他們喜歡她的原因吧,那些孩子們,他從未見過他們會這樣友好地對待一個人類,但他確實和她才相處一會兒就感到了安靜平和的味道。

  「你不是說,你都說了嗎?」詹妮弗問道。既然是這樣,查理斯信或者不信也是他的想法了,為什麼也還要再次找死侍。

  死侍嘿嘿了兩聲,捂著臉害羞狀:「啊,哥的謊言被拆穿了。但我發誓,我的確跟他說你是漫威編劇給我的女朋友。」他為了博取信任,還特意做了一個發誓的動作。

  「……」

  #難怪教授不信#

  死侍這次倒是把一切都和盤托出,但這傢伙廢話還是太多,顛三倒四的語序倒是沒有難倒教授,他理解了他的意思,聽完之後沉思了片刻,忽然抬眸看著少女道:「所以,你也是知道這件事情的?」

  「是。」

  詹妮弗很大方地承認了。一時口誤倒是給死侍帶了點麻煩。

  「你是怎麼知道的?」

  死侍忽然冒出來:「我跟她說的。」

  查理斯笑著搖搖頭,「我不是傻瓜。」

  他們沿著街道在走,秋天的太陽很柔和,到讓人顯得懶洋洋的。但他沒有追究到底,死侍這傢伙離經叛道,和查理斯呆在一起一刻都受不了,找了個理由,順道還跟她眨了眨眼睛,像是在約定什麼暗號,然後才心安理得地走了。

  #不過,她真沒看懂#

  查理斯一路上也沒有多話,他沉默了很久,但在路過一家蛋糕店的時候,眼神溫柔了下來,那裡面有個面若蘋果的孩子在向他母親撒嬌。

  「我不太想把這個消息告訴他們。」他說,饒是鎮定如他,在聽到這樣一個格外震撼的消息之後,表面平靜,但內心也是不斷波濤洶湧,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忽然說了一句話。

  她大概知道他在顧慮些什麼,這件事情不僅僅是關乎與他們幾個人的,更是關於整個變種人世界的聯盟問題,紅紅女巫的戰力有目共睹。這是理智,然而情感上,旺達和皮特羅也不一定能接受這個現實。

  「他們有選擇的權利。」

  「當然,只不過……」教授忽然沉默了。旺達和皮特羅初到這裡的時候對什麼都萬分恐慌,賽維爾學院的所有人努力了很久才讓他們徹底放下心結,他們是一對太過脆弱的孩子了,這世界在他們前面十幾年中充滿著惡意,他有些害怕說出這些會引來的結果。他想要為這些孩子遮風擋雨,願他們每一個人都能安穩快樂地成長。

  「他們都成年了。」詹妮弗看著夕陽,殷紅的煙霞很是美麗,猶如天空披上的面紗一般,「你要相信他們會做出最好的決定的。你畢竟不能保護他們一輩子。他們也會成長,直到成為,另一個傳說,就和現在的您一樣。」

  查理斯是整部X戰警中最讓人心疼的人物,尤其是在那部英雄遲暮的電影中,悲涼的讓人心碎。

  她的聲音柔和而堅定,太陽的餘暉照在她的側臉讓人感覺她並不屬於這個世界,這個世界的喧囂在她的眼眸中都放緩了下來,格外靜謐美好。

  這樣的孩子,就算看不清她內心的想法,想必她的心也會她的外表一樣純淨的吧。

  他的眼神慢慢柔和下來,「也許,你是對的。」

  快銀的車一直不緊不慢地跟在他們後面,保持著始終十米的距離。這倒是難為他了,查理斯上了車,看著那個少女的身影消失在後視鏡之後,才忽然轉頭,看著一直沉默的快銀和旺達:「我有件事情想告訴你們。」

  ………………

  她的手機錢包被偷了。

  因為租的房子距離這裡還很遠,她也沒有辦法一個人走回去。她也不太記得是什麼時候被偷掉了手機錢包的,至少送走查理斯教授的時候,她記得還在的。紐約警局自然不是什麼事情都管的,遇到這種事情,只是讓她填寫了一個表格,就讓她回去等候消息了,倒是一個清潔工提醒她記得早點去掛失,不然證件會比較麻煩。

  她並不是很在乎那筆錢,只是手機……

  短短三年,手機的通訊錄就從幾個孤零零的名字變成密密麻麻的樣子,每一個號碼就像一個羈絆,而在意識到手機被偷了之後,她居然有點不安。

  果然,這個世界也在給予著她溫暖,慢慢地讓她也變得依賴這個世界。

  她坐到了警局的階梯上,一個長相魁梧的員警下班準備回家,看了她幾眼,都已經路過她了,卻還是無奈地歎口氣,轉了回來,語氣粗獷:「起來吧,你住哪裡?我送你回去。」

  她抬眸。

  員警顯然沒有和嬌滴滴小姑娘對視的經驗,避開她的視線惡聲惡氣繼續道:「你這個小姑娘,出門也不知道做兩手準備,錢多少分散放在別的口袋啊……」他說話的語氣凶凶的,但還是把她送回了家,嘮叨了一路什麼女孩子出門應該注意安全之類的話。

  等到房間的燈亮起的時候,他才發動車子離開。

  詹妮弗本來是打算送給這個好心的員警一些小餅乾的,但是一開燈卻愣住了,紅發的女孩蜷縮在沙發上,低落而狼狽,小小的一隻,像是沒有安全感的刺蝟,她看著她,低低地叫了一聲詹妮弗。


第80章

  是旺達。

  「我給你打了好多電話, 你都沒有接。」她甕聲甕氣道, 沒有控訴,但可憐巴巴的樣子實在讓人不覺自生愧意。

  她慢慢蹲了下來, 直視她的眼眸:「很抱歉,沒有接到你的電話。」她頓了頓,「你哭了?」

  「沒有。」旺達情緒很低落,但還沒有到哭的地步,她只是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嚇到了,茫然也在一瞬間超越了震驚, 這樣的情況讓她一點都不想回賽維爾,  「我只是有點感冒。」她低低道, 像只可憐的金毛。

  她摸了摸她的頭,紅發出乎意料的柔軟,旺達卻愣了愣,惶恐不安的情緒像是忽然間被這個動作安撫到了,其實真的沒有想哭的,只是這個時候被這樣溫柔的對待, 眼眶也慢慢紅了。她從小一直顛沛流離和快銀一起, 無論是幼年還是被九頭蛇帶走, 還是後來去了賽維爾, 對於她而言, 他只有她沒有安全感,對任何地方也毫無歸屬感,她真的覺得自己足夠堅強可以面對一切事情, 但卻在這樣溫暖的對待下,有種想要不顧一切嚎啕大哭的衝動。

  她以為自己足夠堅強,可她現在卻只想對著她哭。

  詹妮弗自然看到了她泛著淚光的眼眸,她不說原因,她也不會去問。

  「想吃點什麼?」

  「你會做給我嗎?」她撇開臉,不讓詹妮弗看到自己紅紅的眼眶,帶著哭腔的聲音卻瞞不了她。其實旺達自己也覺得沒什麼好哭的,這個父親想認也可以,不想也沒關係,但只是想到昔年流落街頭的樣子,還是會有點難受。

  「如果你不嫌做的難吃的話。」詹妮弗抱了抱她,「你可以先去洗個澡。等你出來,我就做好了。」

  旺達避開她的視線,乖順地點點頭,去了浴室。

  在她準備去廚房的時候,座機響了,一般很少有人打這個電話,尤其是現代大家都在用著手機的情況下,但今天她的手機被偷了,似乎也只有這個電話才能夠聯繫到她,她看了看浴室,遲疑了片刻還是接了起來。

  「你好,這裡是詹妮弗。」

  「詹妮弗,旺達有去找你嗎?我找不到她了。」快銀的聲音焦急不安,「今天發生了一點事情,所以她跑下車了,我給你打了電話,你的手機一直在關機狀態中……」他很自責,如果不是他的言辭太過激烈,旺達也不會就這樣頭也不回地從車上走了。她是他妹妹,他很擔心,甚至在腦中開始了一些可怕的猜想,如果連詹妮弗這裡都在找不到任何線索的話……

  他不敢再想下去,手在顫抖。

  她安靜地聽完,然後輕聲道,「她在我這,讓她今天住我這裡吧,我明天帶她回賽維爾好嗎?」

  「……好。」

  詹妮弗正準備掛斷電話,那頭快銀的聲音再次傳來,「……thanks.」很生澀的一句謝謝,聲音也被壓得很低,他似乎很少說這個詞,還沒等她說什麼,電話就被掛斷了。

  接完這個電話的她去廚房煮了一點白粥,這麼多年,什麼都有長進,唯獨廚藝還是一樣的差,勉強入口而已。洗完澡的旺達一點都沒有嫌棄,狼吞虎嚥地吃完了一碗又一碗,最後還是詹妮弗怕她吃壞制止了她。

  「很好吃。」旺達拿著碗道,低垂著頭,可憐兮兮的樣子。紅發被氤氳的水氣熏得緊貼著她的面龐,讓她感覺很稚嫩,其實算算年紀,如果她繼續讀書,或許也只比她大上一屆,可是陰差陽錯之間,她卻沒有這樣的運氣。

  她聽旺達說了一個晚上的事情,絮絮叨叨的,從很多年前到現在,有悲傷,有屈辱,有快樂,儘管她努力用輕鬆的語言敘說那些年的遭遇,她卻能聽出悲涼。

  她說,她聽。

  直到最後說累了才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詹妮弗定定地看著她的側臉,柔和稚嫩,然後替她理了理微亂的紅發。

  這是她造成的,如果她沒有說那句話,也許旺達到現在都不必要這樣難受,或許可以用這一切都只會在不久後發生的理由來矇騙自己,但在此刻她仍然能清晰地感覺到此刻旺達的難受與悲傷都是她帶來的……

  在接受著這個世界給予她的饋贈,她也在影響著這個世界,給予這個世界的人或悲傷或歡樂。甚至不知道這樣到底是好是壞。

  「我很抱歉,旺達。」

  ………………

  連著兩個晚上沒怎麼睡的後果就是整個人很沒力氣,感覺血糖有點偏低。還沒泡好麥片,固定電話又響了。

  「早上好,詹妮弗小姐。」賈維斯的聲音。

  「早上好。」

  「很不好意思,但昨天在紐約郊區XX街道檢測到了您手機的信號,請問詹妮弗小姐您出了什麼事嗎?需要我們的幫忙的話——」

  「嘿,賈維斯,把電話給我吧?」那邊悉悉索索了一陣,托尼的聲音傳來,「甜心,你又惹什麼禍了?需要我們的旁觀呐喊嗎?OK……cap,甜心有自己的夜生活也很正常,她現在不是在家嗎?沒錯,我打的是座機。」

  待那邊的聲音小了下來,她才開口道,「我手機被偷了。」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

  然後是:「……What?」齊刷刷的震驚之後就是一片嘈雜。

  「誰幹的?這真是……」

  「不用擔心,我馬上幫你找回來。」

  「甜心,最近上市的手機你比較喜歡哪個?」

  「……」

  那邊再次詭異地沉默了一會兒,猛然就聽不見聲音了,連雜音都沒有,像是被什麼人特意捂住了聽筒一般了一樣,然後就是賈維斯低沉優雅的聲音再次響起,「詹妮弗小姐,我檢查了您的雲端帳號,但雲端上並沒有您的手機檔案備份。」

  「沒關係。」賈維斯特別讓人安心,這是個很可靠的AI,對於鋼鐵俠而言,賈維斯顯然比這世上很多人都要可靠,哪怕是跟佩普相比。「我本來也沒有什麼東西的。」只是那些電話號碼彌足珍貴。

  「請您稍等片刻。」

  她拿著聽筒,才過了不到一分鐘,賈維斯的聲音再次傳來。

  「我已經成功黑入了您的手機系統,需要幫您把檔案備份到您的電腦嗎?」

  #賈維斯,你是AI,不是駭客。#

  總覺得哪裡不太對。

  #等等,電腦?#

  果不其然,放在桌上的筆記型電腦,螢幕亮了亮,就傳來了賈維斯的聲音:「很高興為您服務,詹妮弗小姐。」

  詹妮弗放下電話,看著電腦螢幕上面賈維斯萌萌的頭像,這是上次在復仇者大廈她和佩普一起更改的一個縮小版鋼鐵俠,是網上的一個耽美畫家畫的,很可愛,三頭身的Q版。托尼剛知道的時候,差點沒把口裡的咖啡噴出來。

  Q版鋼鐵俠萌萌的樣子突出一本正經的話,「我已經將您的檔存入了您的電腦中,如果您有任何疑惑,可以打這個號碼。」他還很貼心地把號碼也存進了她的電腦。

  「賈維斯。」

  「是的,詹妮弗小姐。」

  「你有換一個主人的想法嗎?」

  「暫時沒有。」賈維斯依舊一本正經,然後頓了頓,「詹妮弗小姐,您似乎熬了很久的夜,你應該注意休息。」

  賈維斯離開她的電腦之後,旺達也起來了,睡眼惺忪,萌萌的樣子超級可愛,她抱著著枕頭:「詹妮弗,你在跟誰說話?」

  她沒回答這個問題,反倒端起沖好的麥片,輕啜了一口看著她,「我們今天要去賽維爾。」

  「啊?」旺達瑟縮了一下,「我不想……」

  「我會陪你。而且今天是校慶。你準備那麼多天,真的不想去嗎?」

  她看著她,扁扁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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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賽維爾的校慶比較低調, 晚會是從下午六點開始的, 她們到的時候才中午,現場正在火急火燎地佈置著。旺達一路上都有些忐忑不安, 但在遇到那些同學們的時候,還是不自覺地綻開了笑容。這些人大多不知道昨天發生了什麼,所以只是以為她昨天去玩了一下午。

  旺達和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有多開心。其實對她而言,沒有那樣的能力或許會過得更快樂。變種人大多數對她這個人類還是很友好的,尤其是看到她和旺達是一起來的時候。

  旺達他們佈置的地方是一個遊戲屋, 像是鬼屋探險一樣的活動。據他們所說是給情侶們專門準備的。

  她看了一會兒, 後面就傳來了輪椅軲轆的聲音, 「她看上去情緒穩定了很多。」查理斯對她微笑,顯然很感激她的行為,「但似乎,你今天的情緒不太好。」

  「能讀出來嗎?我的想法。」

  「對你讀不出來。」查理斯說道,帶她去逛了逛這個學院。她準備幫他推輪椅的時候卻被拒絕了,「在這裡, 我應該比你熟悉, 上次紐約市中心你比我熟悉。所以這次不用麻煩你。」他總是讓人感覺如沐春風。她沒有勉強, 因為這裡的道路顯然都做好的措施, 讓他能夠安然地通過每一個地方。

  不能讀出自己的情緒, 在那天她不小心口誤那天就已經出現端倪了。如果那個時候他能看透的話,就不會去找死侍了。雖然不知道原因,但這卻不是一件壞事, 畢竟自己的心緒被人看透,也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你也有和死侍一樣的能力嗎?」經過滿是梧桐落葉的道路,查理斯忽然問道。

  「?」

  「穿越次元的能力。」

  「我只是個普通人。」賽維爾還蠻偏僻的,但山清水秀倒是讓人流連忘返。或許是被查理斯看上的地方,帶著一股寧靜祥和的味道。路邊有可愛的小變種人在掛小彩燈,好奇地眨巴眨巴眼睛看著他們,目光中帶著一點驚惶,但被發現了還羞澀地笑笑,躲到樹後面探出小腦袋還看著他們。

  「他們比較害怕接觸人類。」查理斯教授看著這一幕,說道。「他們曾經在人類社會——」

  這句話還沒說完,一個紮著小辮子的變種人就噠噠噠地跑了過來,直奔詹妮弗,糯糯的聲音,「姐姐,妮娜想親親你。」說罷,還有些害羞,小手緊張地拽著小裙子,抿著唇,就用自己的水汪汪的大眼睛期待地看著她。

  查理斯教授:#說好的人設呢?#

  #心情有點複雜#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個妮娜平時時最害怕和人類接觸的,賽維爾的人找到她的時候,她正因為身體異樣遭受她母親的毒打,他們也是費了好一番功夫才讓她慢慢敞開心扉的。

  詹妮弗蹲了下來,看著這個孩子,她的兩腮有著異于常人的魚鱗,她注意到她的目光,視線略微有些閃躲。她系統學習心理學整整兩年,自然看出來她的異樣。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在義大利也是這樣,所有患有自閉症和憂鬱症的人都會很更傾向於對她敞開心扉,這個技能讓她老師感歎她是天生做這行的。

  她伸手,輕輕摸了摸她粉嫩的臉蛋,「好吧,那你親吧。」

  妮娜一聽眼睛就亮了,但是很快又怯怯道,「可是,可是,我不太敢……」像天使一樣漂亮的姐姐,她一早就看到了,就像很久以前她在垃圾站撿到的童話書的插畫上的天使一樣,儘管外貌不是一樣的,但是那樣的氣質一定是的。

  詹妮弗笑了笑,然後親了親她的小臉蛋。

  她眼睛一下子就睜大了,然後轉身就跑,臉蛋紅彤彤的像個蘋果一樣,一下子就跑回自己同伴周圍。那些同伴紛紛投以豔羨的目光。

  查理斯:……

  那邊偶然路過的鐳射眼&快銀:……

  鐳射眼:「我猜這招是你教的?」

  快•撩妹高手•銀:這明顯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很可愛的孩子,這所學院很好。」她說。

  這一句誇獎平平淡淡,但卻讓人覺得從她口中說出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就像是多年的努力終於被肯定了一樣,查理斯笑納了這句表揚,然後道:「旺達會很高興你留下來看完整場演出的。」他看她的神色,可能是有事,不能留下來。

  果然。

  「我今天下午有點事,可能要離開。請您幫我向旺達道歉。」

  …………

  賽維爾的校慶絕對會給自家的盟友留下位置的,也就是說復仇者聯盟的人大多今天晚上六點之後就會去賽維爾。這會給她留下很充足的時間。她本不必送旺達來的,但是那三番兩次的邀請讓她有些心軟。

  她坐上了出租,跟司機說了一聲去復仇者大廈。

  「你父母是被神盾局所殺。」莫里亞蒂的這句話一直在腦海裡回蕩了好幾天,甚至莫里亞蒂沒有在說謊,他就算是個再好不過的演員,但那句話卻是真的,他給了她很多證據,就在那個U盤裡,無從反駁。而他讓她做的事情也很簡單,U盤裡面除了那些證據剩下就是病毒軟體,一旦被成功植入復仇者聯盟的電腦中就可以盜取檔。

  無論如何,她都想要知道那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她到至今為止都還做著那場車禍的夢,夢裡的史密斯夫人用湛藍的眼睛那樣地看著她,將她護在身下,口中說著抱歉,血液在她臉上肆意流淌,這是她在這個世界接受到了第一份最純粹的生命。

  沉重到她無力負荷。

  她的生命本就沒有那麼重要的,用兩個人換來的生命。就算現在已經沒有辦法體會到那些悸動的情緒,道德也在提醒她應該做些什麼。就像伊蕾一樣……

  手機響了。

  「看來你選了一個好日子。」莫里亞蒂的聲音。這是她剛買的手機,他還是打過來了,他的眼線無處不在,整個紐約似乎都變成了他的蛛網,「我早說過的,你應該相信我。」這是他慣有的嘲弄的聲音,他似乎早就料到了她會幫他一樣。

  她不知道他是從哪裡在關注著她沒有說話,也沒有掛斷電話,那頭的莫里亞蒂繼續說道,「我的人會幫你把神盾局的人引走的,剩下的就是你的工作了,當然完成之後,我就把那些人交給你處置的。」這是和她和他達成的交易,只要她幫他得到那些檔,他就把當年車禍的肇事者交給她處置。

  這句話說完,莫里亞蒂就掛斷了。

  她定定地看著手上的U盤,然後慢慢握緊。

  復仇者大廈是整個紐約很有代表性的一個地方,計程車停靠在街道旁,她一直坐在車上等,直到快到五點的時候終於看到了那輛騷包的紅色跑車,她在托尼的車庫裡曾經看到的一輛限量版跑車。她下車了,給了司機雙倍的費用。

  果然就像莫里亞蒂說的那樣,這裡已經沒有多少人,至少她一路走來,都沒有人看門,賈維斯給過她很多許可權的,在復仇者聯盟中,當初她寄宿在這裡的時候,就可以去往整座大樓的任何一個地方,當然除了一些機密的實驗室。

  當她刷了瞳孔進入這棟大廈的時候,聲音就傳來了,「詹妮弗小姐,您好。」這不是賈維斯那種充滿人氣的聲音,而是機械聲的女聲。果然如她所料,賈維斯到現在還是沒有取消她的許可權。


第82章

  「她走了?」旺達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 有些失落, 不是不知道的,儘管大多時候對人很溫柔, 但實際詹妮弗真的很冷漠。她想成為那個女孩的朋友。

  查理斯教授安慰道:「她真的有自己的事情。就像你也有自己的秘密一樣。」

  「也許是的。」旺達看向窗外,她到現在面對教授還是有些不自然,事實上,知道萬磁王是她父親的時候她的大腦已經清空了。她知道昨天是她自己的無理取鬧,也很認真地和哥哥以及教授道歉了,但並不代表這件事就這樣度過了。

  該怎麼辦, 決定權從來都在他們手上。

  ………………

  秋天的夜晚來得格外早, 六點多的紐約已經開始被夜幕籠罩, 燈火璀璨,格外美麗。她站在電梯口,電梯開了。她按了頂樓。

  頂樓的電腦,實驗室才是這棟大廈的關鍵之處,莫里亞蒂要的東西也在那裡。電梯到達頂樓只需要幾秒,電梯門再次打開, 她卻沒有立即走出去, 只是斂眉, 純黑的眸深不見底, 宛若不可知危險的深海。

  背叛, 其實是件很需要勇氣的事情。

  正如漢尼拔說的那樣,其實從來都不是同伴的話,就談不上背叛了。

  她走了出去。在身影暴露在頂樓樓道的一瞬間, 隨時監控著頂樓的賈維斯也在此刻被啟動了,聲音馬上就傳來了,他是托尼最重要的夥伴,托尼也把他塑造地很好,就算是代碼出來的人聲,也顯得格外悅耳。

  「歡迎光臨,詹妮弗小姐,sir今天參加的賽維爾的校慶所以還沒有回來,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話,我很樂意為您服務。」

  頂樓是復仇者們的大本營,裡面包括了實驗室,休息室,臥室和廚房,大理石地板光可鑒人,她沒有回答賈維斯,倒是把一張身份識別卡插入了牆壁的凹槽。

  「詹妮弗小姐——」賈維斯疑惑的聲音在她把卡插入凹槽的瞬間就停止了,取而代之地是滋滋的電流聲,然後就變成呆板的機械音。這還是賈維斯的音色,但是已經毫無感情波動,完全的呆板。

  「發現病毒入侵……」

  「安保系統遭遇病毒,正在重啟。」

  「監控系統遭遇病毒,正在重啟。」

  「已開啟緊急保護模式——」

  「啟動緊急保護模式失敗!失敗!」

  莫里亞蒂手下不乏高手,就算不能完全破解這裡的安保系統,至少也可以麻痹一段時間。而這被爭取的時間就是她該行動的時間了。她斂眉,並沒有像莫里亞蒂希望地那樣急忙完成任務,而是慢慢地穿過客廳,走向那個走廊盡頭的實驗室。

  在客廳的時候,腳步頓了頓。

  Dummy的機械臂發出聲音,顯然是看到是她,揮舞了兩下,就忽然轉向冰箱,Dummy的代碼並不是核心代碼,所以並沒有遭受到攻擊,哪怕外界一直在拉起警報,但它還呆頭呆腦地一直反應不過來,看到她還屁顛屁顛地給她從冰箱端來了牛奶。

  她眨了眨眼睛。

  #為什麼二哈不能做警犬的原因:因為以他的智商會和敵人達成共識。#

  這條定理同樣適用於dummy.

  她沒有接過牛奶,看了一眼dummy,就向著那個實驗室走去。因為警報系統已經失靈了,她毫無阻礙地就進去了,這裡是復仇者聯盟的核心實驗室,就算以前的她也是沒有進入的權利的。

  開門。

  裡面巨大的電腦還在不停地運轉,還有數十台電腦,空調二十四小時在不斷運作以排出電腦運轉所發出的熱量。

  她看了看手上的U盤,已經快要接近了……

  U盤被插入了最中央的巨型電腦,上面頓時跳出了對話方塊。

  …………

  佩普才剛踏上家門就想到了一份檔還落在頂樓上,這是關於接下來斯塔克工業和另一個公司的合作計畫書,上面還有些問題需要今天晚上加緊時間趕出來,要不然明天的會議就很是問題了。

  明天的會議可真是一張嘴上下一碰就兩三億利益,佩普懊惱地開著車往回跑,已經下班了,刷了卡就去,智慧感應系統已經為她開了燈,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整棟大廈顯得格外安靜,只能聽到自己高跟鞋敲打著地板的聲音,這個平時格外熟悉的地方在此刻竟然讓她有些毛骨悚然。

  莫里亞蒂帶著帽子坐在復仇者大廈對面的漢堡店,看著進去的身影,眼神幽深嘲弄,口中帶著笑意:「哦,這可真是個意外的情況?我們的小間諜可能會出一些問題,這樣不是很好嗎,走投無路才會投靠我們。」這句話毫不掩飾音量,但周圍的人置若罔聞,熙熙攘攘,做著自己該做的事情。

  他面前的電腦上面播放著樓下的幾處監控視頻。

  監控裡的佩普已經進入了電梯,而在電梯打開的瞬間,透過螢幕像是看到了什麼,莫里亞蒂眼神一凝,半晌才道:「真是個狡猾的人,詹妮弗。」

  這句感歎完,他的視線落到他對面的人身上,目光愉悅,「那麼,艾布特教授,剩下的就拜託您了。」

  佩普踏上電梯,身上泛著一陣涼意,等電梯上升的幾秒內,目光百無聊賴地轉動著,忽然就注意到了扶手的暗處有一個泛著銀光的東西,「U盤嗎?為什麼會在這裡有個U盤?」她拿過了過來,很小巧精緻的U盤,或許是某個粗心的員工不小心落在這裡。還沒來得及細想,電梯開了。

  ………………

  才插上U盤,忽然門就發出了咯噔一聲,完全反鎖上了。她直起身,視線沒有看著電腦螢幕。

  機械聲不斷發出——

  「警報系統恢復。」

  「安保系統恢復。」

  「關閉緊急保護模式。」

  連串的提示音之後,整個狹窄的空間陷入了寂靜。燈還亮著,詹妮弗站在整個房間中央,安靜寧和,就像所有現在做的事情都與她無關,她偏頭看著門口,忽然笑了一下:「賈維斯?」

  沒有任何回應,少女的手緩緩劃過桌邊:「你比我想像的要厲害。你不想說些什麼嗎?」

  「那詹妮弗小姐,您想做什麼?」賈維斯的聲音傳來,他是個人工智慧,採用了最為先進的學習演算法,可是他卻依舊對人類這樣複雜的情感感到疑惑。這是機器代碼沒有辦法理解的行為,這也是他一開始恢復的時候沒有選擇立即報警的原因。

  「真相,我只想要一句真話。」她說,美麗純淨的眼睛被垂下的睫毛遮掩,「誰都不肯告訴我的真相。我只好自己來找了。」

  「……關於史密斯夫婦?」

  「對。」她不信任莫里亞蒂,她沒有那麼蠢,也不會在同一個人身上同時摔兩跤。她不會信他任何鬼話,她可不想成為別人手上的刀。

  「那您為什麼要用病毒攻擊我?」

  「如果不這樣做,你會讓我進到這裡嗎?」實驗室陷入了一陣沉默。

  這裡是最核心的實驗室,他當然不可能讓她進來。「托尼破解過神盾局的網路,你也可以做到。我已經不能相信任何一個人了,不管是神盾局也好,莫里亞蒂也好,他們都想利用我。賈維斯,我現在只能信任你……」

  「幫幫我。」她的聲音很輕,慢慢低了下來,好像下一秒這個聲音就會消散在空中。

  「Please.」


第83章

  佩普踏入了頂樓, 就聽到了一連串的機械提示音, 「賈維斯,出了什麼事嗎?」

  賈維斯:「並沒有, 佩普小姐,這只是慣例的重啟。」

  佩普聳聳肩,事實上,她不太懂也就沒有問。文件就在茶几上,但一旁的dummy機械臂垂頭喪氣的,這讓她覺得好笑。

  「發生什麼事情了嗎?」她當然也不指望得到什麼答案, dummy也沒有回應, 低落地耷拉在茶几旁。

  佩普拿好文件準備起身離開, 忽然看到了桌邊的牛奶,以為猜到了dummy失落的原因,笑著搖搖頭,「dummy,是不是被托尼訓了?他可不喜歡牛奶,他是咖啡的忠實粉絲。」dummy的機械臂擺了擺當做回應, 然後還是低落地回到了茶几旁,

  她只覺好笑, 匆匆走出了走廊, 電梯旁, 還沒按,卻看著一部電梯慢慢向上升。

  這是和她一樣忘記了檔的公司員工嗎?

  雖然是這麼想著,但上面的數字在掠過幾層之後, 直直地還在往上升。

  頂樓嗎?托尼不至於這麼早回來的,佩普本能地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電梯緩緩停留在了頂樓。

  門開了。

  「啊啊啊啊啊!」

  …………

  實驗室的空氣微微凝滯,有了賈維斯的幫忙,神盾局的防火牆破解起來也不是很容易畢竟是國家級的,她在流覽一些隱藏文件。賈維斯說了,神盾局隨時有可能發現,所以爭取一秒是一秒。

  她看到了那個視頻,莫里亞蒂給她看的視頻——關於那場車禍的最完整的的上帝視角的視頻。

  是車禍,巨大的轟鳴聲之後,就是一臉茫然幼小的她,有著悲痛,似乎在哭,久違的波濤洶湧的情緒,像在瞬間和她的身體產生共鳴,她沒有動,手卻在微微顫抖,史密斯夫人抱著她,史密斯教授抱著她和她,眼睛卻早已閉上了。

  噩夢一般的回憶。

  可笑的用兩個人的命換回的一個人。

  「賈維斯,」她關掉了這個視頻,滑鼠上的手有些顫抖,表情卻平淡。「那份文件也是你在破解的嗎?」

  她指的是最後的那份名為:X10-C的隱藏文件。

  「是的,這個密碼是每三十分鐘更換一次的,由另一個軟體生成。正在破解生成程式。」賈維斯道,巨型電腦螢幕上忽然出現了進度條,上面赫然寫著百分之九九。

  「很快就能破解了。」詹妮弗說著,看著那個進度條,瞳孔幽深晦暗。這像是潘朵拉盒子最後的秘密,打開可能是美豔無匹卻罪惡的潘朵拉,也有可能是象徵純潔美好的恩奇都,也許好也許壞,但至少也象徵著一個終結。

  「是的,這是我們兩年的成果,運算實在太過複雜,但似乎可以在今天得到運算結果。」

  這句話說完,實驗室忽然沉默了一下,只聽得到空調的聲音。

  她閉了閉眼,然後睜開,忽然開口道:「他們是九頭蛇的人。」

  「?」

  「我養父母。」

  賈維斯老實地回答道:「我不知道,詹妮弗小姐。」

  他並不是人類,如果在場的是高情商的那幾個人的話,或許就是完全不一樣的說法了。她沒有在說什麼了。

  不是沒有徵兆的,也不是沒有破綻的,這一切。宇宙魔方一直在神盾局中,從未交給養父研究,但是他寫出的論文卻涉及了很多非親身經歷不可得的結論。而在那個年代正是九頭蛇滲入神盾局最多的時候。就算是偷偷帶個科學家進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也就能解釋為什麼九頭蛇在她一直到高中一直沒有來騷擾她,直到她遇到了美隊才再次出現。因為那是他們的同伴留下來的血脈,在確定沒有危險的時候出手只會寒了人的心,而美隊的出現給了他們一個藉口。

  就算是這樣,又怎樣呢?

  終歸到底,這一切都該是從這裡終結的。

  她慢慢閉上了眼睛,記憶中那兩張臉如此清晰,尤其是車禍的一幕清晰地讓人想發抖。就算是這樣,她也是被這兩個生命換回來的人,也給了她一個美好的童年。她做不到,道德和理智都做不到就這樣熟視無睹。

  就算,就算他們是壞人,他們也沒有做過任何傷害她的事情。

  就算他們對全世界都是壞人,她卻依舊能記得在那個孤兒院,他們臉上的微笑……

  那是溫暖,她第一次接觸的,不灼熱卻讓人難忘的溫暖。

  ……

  那樣美好。

  尖叫聲就是在這個時候響起的,她立刻睜開眼睛,已無剛才的的迷惘,顯得冷靜從容,是佩普的聲音。

  「賈維斯,開門。」

  「詹妮弗小姐,這裡很安全。我已經出動了機器人……」

  「開門吧,賈維斯。」她說,她從來都不會大聲說話,越是重大的事情,她的聲音反而越低越柔和,讓人無法拒絕。

  來的人一定是莫里亞蒂。她不相信他,就像他也不相信她一樣。

  門開了,她來到客廳的時候,實驗室的隔音很好,根本聽不到任何格鬥聲,倒是出來就發現了異樣,到處都是機器人的零件,將這個原本時尚優雅的客廳變成了這樣的滿目蒼夷,中心的一個男人正對著dummy可憐兮兮的機械臂,眉頭微皺,伸出金屬手臂正要動作——

  「巴基。」

  冬兵抬起翡翠的眸子,裡面盡是冷酷的殺意。

  少女亭亭玉立在走廊的盡頭,看著他,很精緻美麗的面容,天使般純淨的氣質,眼神澄澈幽深,熟悉地讓他下一秒就會叫出一個更為熟悉的名字。

  「佩普在哪裡?」她在問他,眼神溫和,不像是那些人般看著殺人機器般。

  他們目光對視。

  「喲,詹妮弗,這是在動用美人計嗎?」莫里亞蒂戴著鴨舌帽,口中嚼著口香糖,漫不經心地雙手插袋,眼神邪惡。這個樣子的他完全像個大學生。一點都看不出來——

  #這原本是個髮際線奇怪的gay裡gay氣的犯罪街拿破崙。#

  他身後跟著艾布特教授,高大的光頭教授手上挾持的真是佩普,文件散落了一地。不斷掙扎,她看到詹妮弗的時候,目露驚訝,下一秒就大喊:「詹妮弗,快回你的房間,賈維斯會保護你的……」

  她沒有動。

  他們都沒有動。

  莫里亞蒂搖搖頭,調侃的語氣:「哦,親愛的,這裡除了你,其他可都不是羊羔啊!」哪怕是看上去如此柔弱的詹妮弗,最後也會讓人翻跟頭。比起她,佩普這個普通人類才算得上是真正的普通。

  「我們現在可是已經有了談話的籌碼,親愛的詹妮弗,不如好好談談?至於那串洗腦密碼,這可是個難題,要不你試試?」莫里亞蒂故作頭疼地挑挑眉,表情卻誇張肆意。

  詹妮弗看了看被扼住喉嚨表情痛苦的佩普,「你想要談什麼?」

  「我想要的東西我早就告訴過你了。不過現在多了籌碼就要多條件了,要不,再加上賈維斯的代碼,這可是個不錯的主意……」

  「不可能。」沒等他說完,她就拒絕了。

  「這麼絕情嗎?詹妮弗。」莫里亞蒂攤手,「人工智慧可不算是人,但這位美麗的女士才是在真正的人類,脆弱的人類,只需要艾布特輕輕動手,她就會死。」

  他和她四目相對。

  他太瞭解她了,每一句話就是對著她的弱點說的,沒錯,就像他說的那樣,人工智慧並不算是人類,而佩普的生命卻只有一次,這對她來說,根本不算是個為難的選擇題。

  「——我可以都不選的。」

  她說,笑了笑。


第84章

  莫里亞蒂挑了挑眉, 「可是你沒有選擇的, 信號遮罩器我早就讓人放好了。就算那個叫做賈維斯的AI會幫助你,你也找不到任何盟友了的, 詹妮弗。」

  她站在不遠處,維持著恬靜的表情。

  「但我依舊可以打電話求助。」

  男人吹了個泡泡,像是想到了什麼,泡泡忽然間啪嘰一聲就破了,表情微微凝滯,「你在哪裡打的電話?」

  「車上。」詹妮弗偏頭, 吐出了一個答案。

  車上。

  剛才來的那輛計程車上。她當然不可能不做好萬全的防備, 尤其是面對莫里亞蒂這種敵人。復仇者大廈的情況未知, 她不可能到這裡再做準備的,那個時候已經太遲了。

  艾布特教授呼了一口氣,眼神詭譎,原本和藹風趣的表情直讓人覺得猙獰,「這個孩子還真是不太好弄,一點都不像史密斯一家蠢貨養出來的孩子。早知道的話, 還不如殺了, 倒是一了百了。」他在抱怨莫里亞蒂的自作主張, 他本就不喜歡莫里亞蒂, 但不得不說那樣詭異的謀略的確讓人有些恐懼。

  「你還是不要說話的好, 把我見到小甜品的好心情都破壞了。」莫里亞蒂皺眉冷冷道。

  所以自己才不會喜歡教授這種稱呼,聽上去就讓人反胃。愚蠢的可笑。

  這句話成功讓艾布特噤聲,他似乎很害怕他。

  看到可笑的螻蟻終於閉上嘴, 他心情大好,愉悅的目光轉向女孩,「你打給了誰?」

  「神盾局……」

  「這真是個可怕的消息。」這個回答讓莫里亞蒂聳聳肩,神情不見任何驚惶,充滿著誇張的感歎,眼中盡是惡劣的光芒,「不如,讓我告訴你一個最新的消息,比如說外星人忽然襲擊神盾局總部,帶走宇宙魔方?這個消息會不會讓你比較失望。」

  詹妮弗沒有說話。

  「乖乖的,不好嗎?」男人漫不經心地嚼著口裡的口香糖,「這可是個很公平的交易,我只是個犯罪顧問,我可不太喜歡自己上去做些暴力的事情。」

  她看了看那邊,的確很公平,武力懸殊的狀況下還肯這樣公平地談條件,某種程度上,莫里亞蒂也算得上是「紳士」。佩普一直焦急地用目光示意著她,狠命地搖頭。不能答應,九頭蛇能和複聯打這麼多年,絕對實力驚人,更不用說加上莫里亞蒂和洛基了。

  地球會毀滅,這句話在漫威宇宙中絕不是一句空話。

  可是,她等的人也到了——

  「我覺得你應該聽完她的整句話。」刻薄優雅的倫敦腔,「事實上,她想說的應該是神盾局和福爾摩斯。」

  異變陡升,艾布特教授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從後面攻擊了,娜塔莎被稱為黑寡婦的戰力也得到了完美的實踐。夏洛克老規矩的風衣,這件衣服的確顯得他的身體頎長俊秀,他刻薄道,「我也有新消息帶給你:那個被你給予重大希望的外星人,一回合就被那個綠塊頭給打趴了……」

  夏洛克完美地理解了她的意思,這些人有鷹眼,黑寡婦和美隊。她不希望神盾局的人來,他們是A國的軍人,理所當然會站在A國的方面思考問題。而她所尋找的真相,也是神盾局千辛萬苦想要隱藏的東西。所以,她打給的是神盾局的寡姐,在看美隊三的時候,她對寡姐的感官很好,她是一個平民化的英雄,儘管沒有那樣的戰力,她卻充當著整個聯盟的萬金油,那樣努力,想要維持著整個聯盟的平靜。

  她不會阻攔她尋找真相的。這是她的想法。

  她看了一眼現場,冬兵被美隊纏住了,鷹眼纏住了艾布特教授,娜塔莎在安頓劇烈咳嗽的佩普,連夏洛克也在對陣莫里亞蒂。

  完美的局面,一下就逆轉了。

  她看了一眼,轉身,衣角卻被dummy抓住了,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從那只機械手臂上讀出了可憐兮兮的味道。「我要去裡面。」她對著dummy很認真地說道。

  Dummy把那杯牛奶端了過來。

  她想她懂了。

  「好吧。」詹妮弗接了過來,「謝謝你,dummy.」聽到表揚的機械臂一下子就精神了起來,揮舞了兩下,就老老實實回去呆著了,端著牛奶進到實驗室的時候,裡面一切安靜沒有任何異樣。

  「詹妮弗小姐,很高興您安然無恙。」賈維斯說道,「我已經篩選了一部分檔。」

  桌面是醒目的幾個資料夾,裡面的文件足有上千個,她一個個慢慢看,足足看了半個多小時,終於看到了那張文件,通緝令,上面貼著兩張照片,是史密斯夫婦,這就是最終的真相。

  弗瑞那樣斬釘截鐵的話到最後都是個騙局,通緝令最後的一欄簽名赫赫就是他的名字。那場車禍的慘烈如今還歷歷在目……

  她信錯了人。

  帶著對電影中人物的印象相信了弗瑞,可是最後卻是最為深刻的騙局。

  「他說過的,『這一切都不是神盾局做的』。」她低低道。

  他明明說過的……

  那樣信誓旦旦。

  身體有些無力,但她的背脊卻挺得很直。眼中沒有悲傷,她不懂悲傷,哪怕是此刻,她只是顯得有些無措和茫然,為什麼要騙她?既然做下了,何必又說著不知道,這一切豈不顯得很可笑嗎?

  還有其他的文件,上面是調查史密斯夫婦的完整報告。每一行都被慎重地簽上了字:符合,符合,然後最後一行字寫著:已確認為九頭蛇特工,建議抹殺。

  這就是最一開始的東西了。

  她固執的真相。

  她沉默了很久。

  賈維斯也沒有打擾她,哪怕有人已經接近了這裡,腳步聲慢慢靠近她,卻在門口沒有再進來,這樣巨大的螢幕,上面每一個字元就算站在門口也已經很清楚了。她的背影嬌小柔弱,但每個人都知道在這樣的外表下,她有多堅強,不,不是堅強而是冷漠。徹骨的冷漠,不在意所以足夠堅強。

  來人沒有進來,只是逗留了片刻,就轉身離開了。

  打破這沉默的是一聲系統提示音,叮的一聲。

  巨型螢幕上的進度條忽然跳到了百分之一百,賈維斯還是沒有打擾她,她卻停止了這樣的沉默,抬頭看了一眼,「已經破解完成了嗎?」

  「是的。」賈維斯道,「我們兩年的時間在破解,可是詹妮弗小姐一來就完成了。」他察覺到她的心情很差,但又不能像人類一樣說出那種違心的安慰,笨嘴拙舌地吐出這句話。

  儘管知道這是賈維斯安慰的話語,但是此刻詹妮弗的表情並沒有變好。她定定地看著巨型螢幕,忽然道,「我想看看這個檔。」

  「但是這個屬於許可權檔,沒有征得sir的同意,我不能給予詹妮弗小姐這個許可權。」

  已經到這個程度,無論是神盾局的騙局亦或是最後隱藏的那麼深的檔,終會在最後迎來結尾的,然後揭曉所有的答案了。

  她閉了閉眼,「打開吧。」

  「可是詹妮弗小姐沒有這個許可權。」

  「我也沒有指揮你入侵神盾局的許可權不是嗎?」

  賈維斯沉默了片刻,「很抱歉,詹妮弗小姐。Sir並沒有設定入侵神盾局的許可權要求,但是這份檔sir已經設定了許可權要求的,所以,很抱歉。我不能滿足您這個要求。」

  「那你可以給我密碼。」詹妮弗退而求其次道,「他並沒有設置這個許可權對吧?」

  「是的。Sir並沒有設置這個許可權。但是……」


第85章

  「很抱歉, 詹妮弗小姐。」

  她沒有勉強, 勉強也不會有結果的,她面對的也不是一個人類, 而是一個人工智慧,表現得再像一個真正的人類,生成一切的也只是代碼,有著嚴苛的判定標準。剛才答應説明她入侵神盾局的網路已經算是意外了。

  他是賈維斯,如果不遵守托尼給他訂下的規則的話,就已經不是他了。

  他和她其實某種時候真的一模一樣, 所有情緒都只是空殼, 或是用倫理或是用代碼搭建的冰冷的東西。

  她摸上了自己的胸膛, 如果不是這裡還溫熱地在跳動,她就真的感覺不到自己活著的證明了。

  這一切都像是夢,一場宏大但是虛幻的夢境。

  既無法給予她情緒,她也無法給予他們回應。

  所以,就算知道了弗瑞在騙她,又能怎麼辦?她真的能夠不顧那些被神盾局保護的人, 殺了他嗎?弗瑞代表的不是一個人, 而是整個神盾局……

  那史密斯夫婦呢?

  正義和邪惡從來都是偽命題。

  這讓這一切欠到最後嗎?她不想欠他們, 不想欠任何人, 尤其是以生命為前提的東西。這太珍貴了, 本就不值得。所以最後一份檔她很想看,很想知道……

  她也終於知道了那份檔案名的含義。

  X10-C。

  C是十六進位中代表著12的數字。

  10月12日,她的生日。

  她很想知道這裡到底寫著什麼, 這一定是與她有關,更有甚者,會為她揭曉一切的答案。

  她從實驗室出去的時候,外面的一切已經塵埃落定。只不過這廢墟般的場景還真是讓人想像不出來原本高端時尚的樣子。

  匆忙趕回來的托尼在安慰著驚魂未定的佩普,娜塔莎他們應該是把人押送神盾局去了,畢竟這裡可沒有什麼牢固的牢房。夏洛克看見她,跟她傲慢地點點頭,當做打招呼就離開了。佩普受了輕傷,脖子上的勒痕很明顯,一圈紅色的傷痕,看到她,誠心誠意地對著她道謝,「這次謝謝你,詹妮弗。」

  她卻定定地看著她,用很陌生的眼神,直看得佩普渾身不自在,然後才開口道,「為什麼要道謝?」

  「因為你救了我——」

  「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有事。所以,為什麼要道謝?」她馬上問她,像是在問著一個困擾她很久的問題,認真專注到讓人無法招架。

  這讓佩普無法招架:「詹妮弗……?」

  這個樣子的她認真極了,讓人不敢說任何忽悠或者違心的話語。這讓她語塞,她不知道詹妮弗為什麼會在這裡,但是無論如何,她也堅信這是個很美好的孩子,絕對不會做出壞事的。

  她忽然笑了,道,「不管怎樣,你都救了我呀,這是事實,就值得我說謝謝。」

  詹妮弗定定看著她的笑容,「哪怕是由我造成的?」

  「沒錯。」佩普摸摸她柔軟的發,「更何況這不是你的錯,對我動手的也不是你,而你也不希望我受傷的對吧?」

  她點頭,認真的模樣讓佩普放在她頭頂的手更加蠢蠢欲動。

  佩普繼續說道,「所以說,既然動手的不是你,你也不希望我受傷,你又救了我,難道我不該對你說聲謝謝嗎?」

  邏輯完全正確,但總是感覺哪裡不太對。

  托尼看著這一幕,只覺得好笑,佩普這麼多年生意談下來,口才自然是十分了得的,縱使詹妮弗再聰明,在辯論上也要輸佩普一成。

  她幫她處理了傷口,托尼•笨手笨腳富二代•斯塔克被攆去和dummy作伴,他的嘴炮和死侍擁有著一樣的殺傷力,對著dummy道:「嗨,夥計,別對我露出那樣的表情,你要知道,我也不是很願意和你做伴的,相信我,上次咖啡的事情我還記著,對,這個世上也不只有女人才記仇的……」他說的是上次dummy端給詹妮弗的咖啡。

  #不是很懂一隻機械臂是怎麼露出表情的#

  #也不是很懂他是怎麼讀懂這種表情的#

  弗瑞是自己趕來的,沒有穿神盾局的制服,反而是一身休閒裝,他一直在旁邊等著,直到佩普的傷口被包紮好。娜塔莎剛才給他打了電話,說那件事情沒有瞞住。他當然知道是哪件事情。他的表情依舊冷硬嚴肅,神盾局的機密被盜取,賈維斯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沒留下任何線索。而那個時候這裡又只有詹妮弗一個人,這幾件事結合在一起,自然就能得出一個結論了。

  他在當初說出謊言的時候就知道這遲早會被拆穿的。反而在來臨時有一種釋然感。

  「我想和詹妮弗談談。」

  托尼點點頭,詢問了詹妮弗是否需要幫忙,得到一個否定的答案才和佩普一起把這裡騰出來。

  房間內沉默了片刻。

  「我騙了你。」弗瑞忽然說道,聲音低沉慎重,「但我不後悔。」他是個不擅長忍耐的人,做事一貫雷厲風行,這是他的錯,也應該承認。

  他扶著窗沿,看著窗外的景色,將一切攤牌,「十四年前,我們的人就已經查到了史密斯夫婦可能是九頭蛇的人,所有證據也指向了這點,但是我們還不能完全確定,直到那天,寇森去取了那份檔,關於宇宙魔方的檔,那天我們確定了他們確實和九頭蛇有聯繫,甚至他們已經商定好了逃跑的路線和時間。所以那場車禍是由我們造成的。」

  「我簽的字。」

  「我並不後悔,為了一個政權的穩定,他們的犧牲是必要的。」他說,高大的身影站在窗邊,陰影將她完全籠罩在這之下。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九頭蛇的危害了,所以在那種時候,他自認做了一個正確的決定。這就是政|治,為了大多數人的利益,小部分人也是可以被捨棄的,就算殘忍,這也是一個上位者該做的事。

  所以他不曾後悔。

  他轉頭,看著沉默的女孩。

  詹妮弗抬眸,「可是如果不是……」

  「你覺得可能嗎?如果是假的,那份關於宇宙魔方的論文他是怎麼寫出來的?如果是假的,為什麼這麼多年明知道檔晶片在你手上,九頭蛇卻沒有任何行動?如果這些都是假的,那你來告訴我還有什麼是真的?」弗瑞高高在上看著她,「詹妮弗,這是事實。」

  「事實就是,他們真的是九頭蛇的人。」

  「所以,我不會後悔殺了他們的。」

  弗瑞接著說,「當然,你有復仇的權利。」

  …………

  托尼到實驗室去了,那份檔被調了出來,「賈維斯,不得不說,沒有見證到進度條從百分之九十到百分之一百還真是很遺憾的一件事。」

  賈維斯:「sir,您可以刪除破解程式,然後重來一次就可以見證了。」

  托尼:「……我承認我有時候思考問題的角度有些獨特,但我還不傻。」

  賈維斯報告了剛才的事情,鋼鐵俠不可置否地聳聳肩,其實他並不在乎這件事情,反正密碼告訴她的話也沒什麼事,畢竟這份檔本來就是從她那裡拿到的。他打開了檔,流覽了起來,表情從一開始地沉思到慎重再到面無表情。

  他呆立了良久,然後緩緩吐出一口濁氣,表情複雜,「賈維斯,將這份檔的查看許可權進行調整。」

  「由A級調向A+級嗎?」

  「不,直接調向最高級。」

  「sir,已將該檔查看許可權進行更改,更改至S級,除sir外任何人無法查看。」

  「她從頭到尾都沒有看到過這份東西,對吧?」

  「是的,詹妮弗小姐並沒有查看許可權。」

  「……這是你今天做的最好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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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她慢慢起身。

  「這也沒有什麼意思, 他們是你的養父母, 你在情感上自然會站在他們一邊。而我也是那個罪魁禍首,你可以向我復仇, 哪怕是生命為代價。」弗瑞道,剩下的獨眼情感內斂而冷酷。

  他說著這樣冷酷的話,哪怕關於他的生命,但卻像是沒有情感的機器一樣。

  「我指的不是這個……」她忽然仰頭,用冷靜澄澈的眼睛看向他。「我想問的是——」

  「為什麼,要編造一個謊言?」

  其實沒有必要的, 這一切都在情理當中。弗瑞•尼克這個名字代表的就是整個神盾局, 為了整個A國, 為了神盾局的安寧,為了人民的安危,這一切都是正常的,將危險剷除這本是是弗瑞身為神盾局局長的責任。無從責怪,她從理智也沒有辦法真正問心無愧的報仇。

  但問題是,為什麼?

  為什麼要說出那麼拙劣的謊言?僅僅是為了那個檔晶片嗎?就算是說了真相, 就算她再憤怒, 也依然不可能保得住那份晶片的, 只要有理智在, 她還是會交出來的。

  所以, 究竟是為什麼?

  弗瑞看著她,默默了良久。

  她在安靜地等他的回答。

  他看著她,這個孩子……

  就像所有男人到中年都會幻想的一樣, 她滿足著他對於所有未來女兒的幻想,美好,乾淨,純潔,他希望她能夠一直這樣下去,哪怕這個世界存在著那麼多的污穢,他都希望她能夠一直這樣下去。他不想告訴她這一切,她養父母是九頭蛇也好,上層權謀鬥爭也好,她才是最無辜的一個……

  她只是一個沒有了父母的孩子。

  士兵也好,特工也好,他們的任務本不是為了讓這些孩子哭泣的。

  這是情感上的理由。

  至於理智上,那原因就更簡單了。

  「你會成長的很出色。我們不希望你將來變成神盾局的敵人。」他說道,表情生硬,仿佛剛才那麼長時間的停頓從未出現過一樣。

  很好的理由。也確實是這樣,詹妮弗的出色有目共睹,尤其是在理工科方面,她在高中時期年年的評價都是A,要不是這樣,英國的交換生也輪不到她。

  詹妮弗的反應格外平淡,只是看了他一眼,很平靜地轉身。

  弗瑞:?

  「你不想說些什麼?」

  她腳步頓了頓:「不太想。」這一切都沒什麼好說的,很簡單的真相,雖然她不一定相信他所說的理由,但比起這件事,她更想知道那份檔到底是什麼。

  莫里亞蒂:「我很同情你。」

  漢尼拔:「你覺得你的記憶就真的可靠嗎?」

  莫里亞蒂:「他們真是過分。」

  無數的聲音在腦海裡交織著,她隱隱有一種猜測,她當初第一次見查理斯的時候就害怕於他的接觸,因為她害怕那種思維被掌控的感覺。可是,什麼時候她的思維被掌控過?明明很害怕,卻什麼都想不起來,車禍前的記憶,猶如一團漿糊,只有一個模糊的印象。她從前從來沒有在意過的,此刻以往被忽略的細節也無比清晰起來了。

  心理學上催眠的超高天賦。

  無法被心靈寶石迷惑。

  情感缺失症。

  她走進了實驗室,托尼像是被什麼震驚到了,現在還處於一臉嚴肅的狀態,在巨型電腦前操作著什麼。「賈維斯,現在你幫我監視詹妮弗的一舉一動。關上實驗室的門,不允許任何人進入。」

  賈維斯:……

  #寶寶很絕望,不知道該怎麼辦?#

  「賈維斯?!」遲遲沒有聽到自己管家的回應,托尼催促了一聲,繼續背對著她說道:「你必須得快點了,弗瑞可拖不了詹妮弗太久。」

  他還在看那份文件,邊看邊搖著頭,倒吸一口涼氣:「太瘋狂了!簡直是瘋子!」這是他第三次看這份短短的,不到32kb的文檔。

  她安靜地站在他後面,仰頭看著螢幕,跟著托尼一起看著這份檔。

  7月11日:剛被收養的女孩真是可愛,我們給她取了名字,叫做詹妮弗。

  8月15日:她被查出了很嚴重的肺癌,這怎麼可能,她才五歲?我和妻子都無法相信這個事實,她還這麼小,擁有著最好的未來,怎麼會和癌症這麼可怕的詞語聯繫在一起?

  1月23日:九頭蛇帶著我去了神盾局,我寫下了那篇論文,宇宙魔方的力量十分強大,超過了這個世界任何已經被挖掘出來的東西,如果可以的話,這種力量甚至可以突破任何空間的限制,它就是規則。

  2月8日:詹妮弗被我們送去了醫院,醫生說這種癌症在孩子身上幾率小的可憐。我們可憐的詹妮弗,我們還沒有帶領著她看到這個最美麗的世界。瑪麗在外面都快哭暈了。這是神明對我們懲罰嗎?真殘忍。下午的時候,九頭蛇似乎找到了什麼碎片,叫我緊急去一趟。

  3月3日:碎片的力量很可怕,這似乎和宇宙魔方一樣,是這個世界最本源的力量。

  10月1日:詹妮弗已經不行了,戴著呼吸罩睡著。我們真是一點用都沒有。

  10月5日:我忽然有了一個很可怕的想法,如果如果可以的話,那片碎片的能量是不是用來提供詹妮弗身體所需要的能源。

  10月9日:這個想法一旦生出就像是在腦海紮根一樣,今天我特意做了一些安排,果然在走的時候,順利地帶走了那個碎片。

  10月10日:詹妮弗病危,這是第三次手術。我把我的想法告訴了我妻子,瑪麗很支持。但碎片似乎沒有辦法和活著詹妮弗融合,這太可怕了。九頭蛇已經正在調查那天碎片的事了

  10月12日:詹妮弗去世了,我把碎片放入了她的心臟,用以連接個個器官的供能。成功了她醒了,我可愛的女兒醒了,不過她似乎忘記了什麼。不過沒關係,這一切都不重要了。為了慶祝這次新生,我們把她的生日設置在了10月12日。

  11月1日:神盾局已經懷疑我了,九頭蛇那裡也開始尋找碎片。詹妮弗最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似乎不是很高興了,以前最開心的蕩秋千遊戲都沒有笑。

  11月3日:我要帶著瑪麗和詹妮弗離開紐約,但願能離開。阿門。

  托尼關閉了文檔,這才反應過來賈維斯一直沒有回應他,轉過頭,正要說什麼,就對上了少女精緻的臉,他愣住了——

  #才說要攔著她就被她看到了!#

  #不會哭吧?#

  #哭了該怎麼辦?#

  #等等,忽然有點期待會哭#

  托尼看著她,故作輕鬆道,「詹妮弗,你來的還真是悄無聲息啊。」

  她沒有哭,表情也沒有過多的變化,沒有回應托尼,只是怔怔地看著螢幕,然後手慢慢覆上了自己的心臟,那裡還在跳動,很有規律的一下一下的跳動著。

  原來,這就是真相嗎?

  自己已經死了嗎?

  肺癌,上輩子也是因為這個癌症才去世的,歷史總是這樣驚人的相似。她努力回憶著那些記憶,清晰地是在孤兒院的那幾年,之後被收養的記憶卻都很是模糊……

  所以,都是被遺忘了嗎?

  真殘酷。

  她退後了兩步——

  「詹妮弗!」

  「詹妮弗小姐!」

  她站在門口,想給他一個笑容,但不知道為什麼,一點都笑不出來,明明沒有多悲傷,卻依舊笑不出來,只是內心空落落的,空空的,什麼都沒有。

  「……我想去找一個人。」


第87章

  昏暗的監獄, 這是FBI下屬管理最嚴格的監獄, 每間房間都是單人間,只是空蕩蕩的一間十幾平米的空間, 沒有多餘的傢俱,只有一張床和抽水馬桶,十幾平米的空間就在房間的四個角落安裝著攝像頭,確保毫無破綻。原因無他,這裡關押的犯人都不是泛泛之輩,尖銳的針, 能上網的電腦, 吃飯用的勺子, 哪怕是眼神的對視,都足夠致命。哪怕是如此的管理下,每年也總會傳出越獄未遂或者獄警自殺的情況。

  在這裡工作的獄警每個都是經過嚴厲特訓的特工,不僅身手夠好,甚至接受過最嚴苛的反催眠訓練,所以在傑米看到這個女孩的時候, 連連搖頭, 「NO!NO!NO!Nooooo!這裡很危險, 這可不是小孩子該玩耍的地方!」他的表情嚴厲。

  她沒有說話, 只是把一份檔遞給了他。

  傑米狐疑地看了看這個美麗精緻的女孩, 又看了看上面文件的印章,還特意帶上了老花鏡仔仔細細地看了看,半晌才道:「好吧, 你可以進去。」他特意拿了鑰匙,邊帶路邊說道:「你要見的這個人在15樓,他相當危險。」

  很謹慎的佈置,每過一道門都需要門卡,更甚至有些門刷了門卡也沒有用,需要刷瞳孔或者指紋,傑米對於這一系列的設置如數家珍,這是個很風趣的老頭:「這些雖然麻煩了點,但事實證明還是有用的,不過對15樓的那些就不一定了……」

  溫和的女孩抬頭。

  他笑道,「十五樓的那些傢伙並不是被困住的,只是覺得現世太無聊了自甘在這裡享受安寧的。要知道,十五樓的每一個人要是想出去,那對他們而言都很簡單。」十五樓的囚犯都是些才華橫溢之輩,天才和瘋子的距離只有轉身的一瞬。

  送她到了一間房門口,中間隔著兩道鐵欄杆,兩道鐵欄杆之間還隔著一兩米的距離,完美地保證了外面人的安全,每個房間隔著的距離都有著五六米。傑米敲了敲鐵門,「嗨,有人找你。」說完,他就沖女孩點點頭,轉身離開。

  男人抬起自己湛藍的眼睛,眼眸如深海般深邃莫測,他優雅地起身,「好久不見,詹妮弗。我以為你聽懂了我最後的一句話。」他忽然碰了碰鐵門,整張臉在一瞬間散發出野獸般狩獵的欲望,從一個紳士轉變成變態,只需要一個眼神就完成了一切角色的轉換,這種轉換只是一瞬,他又變成了那個風度翩翩的心理醫生,哪怕穿著的是囚衣,「我說過的,我們最好不要再見面的。」他低低道,大提琴般低沉優雅的聲音。

  詹妮弗看著他,「可我有事想讓你幫忙。」她說。

  這樣的時光仿佛回到了幾年前,她也是這樣的神態,這樣冷淡無辜,有了別人做老師,到現在還是這樣平靜地來找他幫忙?

  「你不是已經跟著庫因丁學習了嗎?他可以幫你解決的。」

  詹妮弗看著他,眼睛一如初見般柔和冷漠。「你吃醋了?」

  漢尼拔似乎笑了笑,沒有反駁,只是說了一句,「你是我的學生。」

  「正因為我是你學生,所以我來了。」

  四目相對。

  漢尼拔慢慢沒了笑意,眯了眯眼,「什麼事?」

  「幫我做一次催眠,我想要記起所有事情。」

  ……………………

  美隊找到查理斯教授的時候,對面還坐了個一臉呆滯的萬磁王,「這是?」

  「他已經保持這樣的姿態近一個晚上了。」事實證明,他真的低估了這兩個孩子,旺達顯得很冷靜,在跑出去的一個晚上之後,她甚至比她哥哥還要理智。她跟萬磁王攤牌了,然後很瀟灑地留下一句,「我是你的女兒,你看著辦吧?」就走了。

  他,看著辦?

  他該怎麼辦?

  他能怎麼辦?

  一臉懵逼。

  #桃花債多的後果#

  美隊也沒多問,他就算消息再落後,也大概知道這兩人之間的事情,理念不同,但初衷不同,不能說誰對誰錯,只是接受的經歷不同也沒有辦法真正理解對方:「我來是為了我的朋友的。他被九頭蛇帶走,接受了洗腦訓練和一些……」他頓了頓,「他現在不認識我們任何一個人,我們想要您的幫助。」

  他欣然前往,然後扔下了已經石化一整天的好友。

  萬磁王:……

  然而結果卻並不是這麼樂觀,他嘗試過很多次,全都是以失敗告終。「這不是普通的催眠,這有一股更為神奇的力量在阻止我的一舉一動。」查理斯道,「你們知道到底九頭蛇做過訓練嗎?」

  他們均搖了搖頭,史蒂夫得知失敗後,就一直站在監視器前默默了良久。

  娜塔莎和他交談著:「我們並不能確定到底——」

  「我知道。」

  幾個人看向一旁臉色微妙的鋼鐵俠,他一反以往散漫的作風,低低了又道一句:「也許我知道。」

  那份解密後的檔並不只是有一個文檔,還有另一份文檔,裡面是對那個放進詹妮弗身體裡碎片的詳細報告,影響心智,可以操控任何接觸過的人,那裡面就詳細記載了關於那個碎片的一切。史密斯是個人才,被九頭蛇培養出來的人才,他寫出的分析報告足夠讓神盾局那些每年拿著數百萬美元的研究所絕望。

  他們看完了,面面相覷。

  「那個碎片現在在哪裡?」

  ………………

  她又見到了瑪麗•史密斯。

  那樣柔和,空氣中飄著淡淡的餅乾香,瑪麗•史密斯做的餅乾很好吃。淡淡的味道,甜度很低,她笑著看著她吃,詹妮弗的外表還是保持著十八歲的模樣,沒有變回小時候,女人對此並沒有表現出驚訝,對她依舊溫和細膩,笑著看著她秀氣地吃著餅乾。

  她低頭吃著餅乾,不知道為什麼,她的眼睛有點發酸。

  她吃完了一塊餅乾,抬頭看著這個女人,很認真很仔細,她長得和全家福上一模一樣,很賢淑美麗,她笑著看著她,那是長輩最溫柔慈愛的笑容。

  她怔怔地看著她,低聲道:「……I miss you.」

  瑪麗看著她,眼神一瞬變得很溫柔,「我也很想你,詹妮弗。」她起身抱了抱她,她笨拙地回應著這個擁抱,驚覺幼年時能為她遮風擋雨的這個女人原來也是這樣的瘦小,可是這樣瘦小的她在身為一個母親的時候也可以在車禍瞬間那樣頑強地保護著她。

  她還沒有回報他們……

  還沒來得及回報那樣的情感,沉重到讓人心碎的情感。

  用兩個人的生命換來的重生。

  她溫柔地摸著她的長髮,「詹妮弗長得真漂亮……這樣真好,這樣平安快樂地長大,真好……」

  史密斯教授就站在遠處看著相擁的兩個人,他是個很嚴肅的人,此刻面部也很柔和,「這樣很好。」他一生沉迷於學術之中,最後卻被她所累。笨拙的言語在她幼年也是如此,但每一刻她需要他的時候,他都會沉默地出現,替她捉走小蟲子,把她扛在肩頭……

  終究還是她,害了他們。

  她忽然無力地跪在地上,眼前的兩人消失不見,一幕幕從前的畫面在這個臆想出來的曾經的房間內重現。她也曾被這個世界這樣溫柔地對待過,曾也有兩個人恨不得把所有的一切都給予她。所以在車禍來臨前,才會沒有猶豫地護住了她……

  她泣不成聲。


第88章

  如此無力。

  房間慢慢扭曲消失, 變成黑洞, 她在跪在那裡,眼淚順著臉頰留下, 她沒有再發出任何聲音了,眼神空落,就這樣凝望著半空,毫無神采。

  好絕望……

  沒有辦法給予回應。這樣濃烈的情感,卻依舊沒有辦法再回應。那樣濃烈的愛,自己卻無法在他們的墓前宣洩出情感, 痛哭一場。

  情緒如死水, 儘管在哭, 卻沒有任何波動,無法給予回應。像怪物一樣,承載著別人這樣的情感,卻辦法給出最真誠的笑容,虛偽溫和的笑容毫無感情到讓人作嘔。她想要回應,這世間本該一切都公平的。

  可是……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接下的淚水晶瑩透亮, 很美麗的東西, 她卻怔怔地看著這滴水……

  原來, 已經在哭了嗎?

  漢尼拔看著她, 高功率燈之下少女的面容依舊美麗如初,她的肌膚在燈下竟然有種透明的質感。她已經陷入了最深沉的催眠之中,相當於把最脆弱的自己交給他, 這個樣子的她乖巧極了,睜著那雙純黑眼眸,他只能在這眼眸中看到自己的身影。

  他替她做了催眠,她只能來找他,庫因丁雖然在心理學上的造詣不錯,但是在催眠上可比他遜色多了,論說催眠,這個世界還沒有人能比得過他。

  她在哭。

  安靜地哭著,眼神卻沒有任何情緒起伏。

  真是殘忍啊,詹妮弗,就算這樣溫存的記憶都沒有辦法讓你真正擁有情緒嗎?那麼,那樣晶瑩剔透的淚水也該和人類不一樣吧,他接了一滴,嘗了嘗,鹹鹹的,和人類一模一樣……

  燈光下她的眼睛眨了眨,從最深度的催眠中蘇醒。

  她似乎有些晃神,眼睛慢慢將焦點凝聚在他的臉上,她低低道:「漢尼拔。」

  漢尼拔依舊優雅,「應該是很美好的記憶吧?」他關上了高功率的檯燈燈,打開窗簾,這是一間辦公室,傑米在外面看著監控,一旦出現危機,就會瞬間破門而入。

  「很美好。」詹妮弗說道,「……謝謝你。」

  男人聳聳肩,定定地看著她,忽然坐回辦公桌前,「你找到罪魁禍首了?」當年的車禍人盡皆知,他沒有道理不知道。

  詹妮弗點頭。

  「那你打算怎麼做?」

  她沒說話。門外的傑米卻在一瞬間破門而入,警惕地目光看著他,轉頭對詹妮弗說:「你可以走了。」他以強硬地姿態讓人帶走了少女。這很危險,尤其是漢尼拔這種名列FBI危險榜上前十的人,就算說幾句話的時間,他都可以種下一個嚴重的心理暗示。

  在他的背後,漢尼拔微笑地用勺子敲了敲杯子。

  很清脆的聲音。

  傑米立即轉頭,漢尼拔眨了眨眸,然後舉起了雙手示意自己什麼都沒做。

  她離開了,漢尼拔也被人嚴陣以待地鎖上手銬,他被帶回去的時候,忽然在走廊站定看著下面小小芝麻粒般的人影,後面的獄警不敢催促,他忽然轉頭,看著最左邊的一個男獄警,笑了笑,眼眸裡閃爍著詭譎愉悅的光芒,「這次是她先來找我的?」

  男獄警不知怎麼的,明明傑米監獄長已經交代過絕對不可以跟他說話,還是點了點頭,對視著那雙眼眸,「恩。」

  漢尼拔嘴角的弧度慢慢擴大,收回目光,自言自語道:「所以,這次是你先招惹我的……」

  …………

  詹妮弗直接去找了托尼,托尼正摸著下巴,在研究些什麼,看到她,眼神眨了眨,有些驚訝:「詹妮弗……」

  Dummy這回學乖了,乖乖地端來一杯咖啡一杯牛奶。

  詹妮弗摸了摸dummy的機械臂,沉默了一會,忽然問道:「你胸口的反應堆有副作用嗎?」

  「……你想做什麼?」

  「你先回答我。」

  「沒有,我已經解決了材料的問題,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副作用。」托尼像是想到了什麼,忽然收起了散漫的表情,「詹妮弗,我有些東西必須告訴你。有關你身體的那個碎片……」

  他這句話還沒說完,詹妮弗就抬眸。

  「是心靈寶石的碎片。」

  「?」他愣了愣。

  她摸上了自己心臟的地方,重複了一遍,「這裡的東西,是心靈寶石的碎片。」

  他怔怔地看著她,思維一旦被點撥,所有的問題都迎刃而解了,心靈寶石的碎片才會有著這樣洗腦的力量,因為只是碎片,還沒有洛基手上權杖的威能,所以才導致需要心理暗示的配合。既然是這樣的力量,查理斯幫不了也就很正常了,這一切都說得通了。可是——「你是怎麼知道的?」

  線索已經太明顯了。放入自己身體之後自己的情緒和記憶都在慢慢退化,洛基在廣場出現的時候,心靈寶石的魔法也拿她毫無辦法,之所以沒有辦法控制她,因為她本身就是心靈寶石支撐的人類。

  不,或許已經不是人類了吧?

  她沒有回答,只是定定地看著手中的杯子,「我,想要拿出來。」

  托尼震驚地看著她,反應激烈,忽然起身,不顧被他打翻的咖啡杯,「不可能!這相當在殺了你!」咖啡在一滴滴滴落著,杯子摔在地毯上,沒有聲音,也沒有碎。

  「如果換上反應堆的話……」

  「這不一樣!」托尼的反應很煩躁,他再次強調了一遍,「這不一樣!我換上反應堆的時候我還沒有死……」他忽然住口了,沒有繼續往下說。

  對面的詹妮弗顯得很平靜,在說到這些的時候也依舊這樣平靜。

  沒錯,這是不一樣的。心靈寶石放入活體的時候是產生的排斥,只有在詹妮弗的身體死去的時候這個實驗才成功的,他沒有辦法保證這兩種情況是一樣的。一旦出了問題,這就是在殺了她,他根本沒有辦法這麼做。這是在殺人,尤其是殺的人還是……

  她。

  這種情感很微妙,也許不同於愛情,但是他不希望她出事。

  「維持這樣不好嗎?」他問她。

  維持這樣不好嗎?

  怎麼會好呢?

  像個怪物一樣。享受著別人的情感,卻沒有辦法給予回應,她想要回應這樣的情感,想要回應伊蕾,想要回應哈德森太太,想要回應彼得,想要回應她的,父母。可是她沒有辦法,情緒猶如冷卻的岩漿,冷而堅硬。

  她不想要這樣,想要在墓前真正的哭泣,想要給予哈德森太太一個溫暖的笑容,想要所有所有被遺忘在記憶深處的情感……

  而不是什麼情緒都不給予,卻享受著別人的友好。這不公平。這對誰都不公平。

  她忽然起身,站在他面前,踮腳。

  托尼看著她,有些懵逼。這樣的距離,足夠讓人看清她眼中的自己,這是很不一樣的體驗,在那雙純黑的眼眸中看著自己的倒影,仿佛她此刻眼裡只有他一樣。

  她慢慢……

  親上了他的唇。

  托尼一臉更加懵逼……

  #臥槽,她幹了什麼?#

  #臥槽,我在幹什麼?#

  托尼•花花公子•斯塔克一瞬間變成了托尼•懵逼王•斯塔克。

  她的唇離開的時候,托尼還是一臉懵逼,她卻說道:「賈維斯,我的心率是多少?」

  「72次每分鐘。」

  「那麼人在第一次親吻的時候心率能到多少?」

  「90左右。」

  她看著他,澄澈乾淨的眼睛,「現在你知道了嗎?我為什麼想要取出來?」

  托尼•懵逼王•斯塔克:等等,這個邏輯?因為第一次接吻比較平靜,根本心率沒有變化,所以想要改變?

  ???

  他現在應該想這些嗎?

  第一次親吻?

  等等,再等等。

  如果沒記錯的話,現在美隊他們還在吧?

  賈維斯:「不過sir的心跳快到100了。」

  不不不,他單純是被嚇到的,比如說,門口的那些傢伙……

  作者有話要說:  快結尾了,送個初吻出去。

  不會死,女主有女主光環,我畢竟是親媽對吧?

  但結局……

  等你們看了就知道了。


第89章 結局分歧章

  一陣詭異的沉默。

  他們並沒有談及那個吻, 就連美隊都知道那只是詹妮弗用來證明自己的工具, 他看著眼前的少女,努力在忘記之前聽到的話語, 慢慢開口道:「我們不會同意的。」

  旁邊的娜塔莎就算不能體會這樣的感覺,但也保持沉默,顯然認同著美隊的說法。

  這本就不是可以相提並論的事情。沒有人能保證手術之後會發生怎樣的後果。

  「我本就不是在徵求你們的意見……」

  「——詹妮弗!」美隊忽然打斷,四目相對,忽然體會了剛才托尼的煩躁,這該怎麼說?他不在乎她能不能給予情感回應嗎?這句話說出來自己都不信!怎麼會不在乎呢?人將自己的情感賦予出去, 得不到回應是痛苦的事情。

  他很堅定地看著她, 和漢尼拔同樣湛藍的眼眸卻是與之截然相反的溫和善良。「比起其他的, 我們更希望你能好好的。」

  「可是,我會很痛苦啊。」她輕聲歎道,又快到冬天了啊,天氣越來越冷了,偶爾呼出的一口氣在空氣中也慢慢變成了白霧。

  沒錯,就是這樣的善意, 別人給予她很多, 道德的負罪感也越重, 即使真的死亡又怎樣?毫無感情地活著, 和死了本來就沒有區別的, 更甚至不用保持著那樣虛偽的笑容。她對生死早就不在乎了的。

  美隊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托尼為了轉移話題,告訴了她關於巴基的事情。

  她不知怎麼就想到那年在倫敦的街頭看到他的情景。那個雨天的巴基那樣美麗的翡翠綠般的眼睛, 原來不是因為記憶的深刻,之所以能叫出她的名字也是因為這個碎片的原因嗎?「那如果查理斯教授辦不到的話,你們找了洛基嗎?」

  美隊點頭,「洛基本來不配合的,但是後來說他也沒有辦法,心靈寶石缺了一塊,導致巴基這樣的原因就是由於缺失的那塊心靈寶石碎片,只有回收了那片碎片,心靈寶石完整了,就可以……」他沒有說下去。

  「那你就更不該阻攔我了。」她看著他,坐姿端正,很是優雅,眼神也很溫和澄澈,嘴角淡淡的微笑。

  但不知為什麼,這個樣子毫無波動的她讓人格外心疼,托尼忽然起身,揉了揉她柔軟的發,「不管怎樣,相信我,給我一點時間,或許我可以找到兩全其美的方法。」這句話說得格外不確定,連不懂生物學的她都知道根本不可能。她的身體一旦被剝奪出碎片,會出現什麼情況都很難說,更不要說這句可能的話了。

  她坐在那裡紋絲未動:「在來之前,我找過班納博士幫我做過檢查了的。」她低低地說道,「碎片在我的心臟中很小的一塊地方,如果不注意的話根本找不到。可是從能量譜上它在源源不斷提供著我身體生長的能量。而它也在汲取我身體的情感作為它的功能,這就是能量守恆。」

  「這就是一種交易。它給我生命力,我還給它我的情感。這很公平,但我現在想要終結這種交易了。」

  整個房間只留著她輕輕的聲音。柔和而低沉。

  她忽然抬頭,看著托尼,「所以我需要幫助,如果你能幫助我我就有可能活著。如果你不幫我的話,我也會做這個手術的。」

  「我們不會允許的!」

  「不,你們會同意的。」她說道,「因為這不僅僅是我的事情。洛基手上的權杖是仙宮的至寶,阿斯加德一定想要回收心靈寶石的所有碎片。就算你們不同意,弗瑞也會同意的。」這事關地球,對於當權者而言,他們要做的是保住大部分人,為了多數人的利益而犧牲她也很正常,不,不是正常,而是他一定會這麼做。這無關於私情,這是每個上位者必須做的抉擇,就算是擁有心靈寶石的是自己的親人,恐怕弗瑞也依舊會這麼做的。阿斯加德畢竟是神明所居之地,人類始終對於這樣的力量是敬畏無比的,就算弗瑞在情感上偏向她,他在理智也不允許。

  她端起杯子,慢慢摩挲著杯壁,「而且,如果只有這種辦法才能救巴基的話,你會放棄嗎?」她看向美隊,澄澈無比的眸竟然讓人在瞬間不敢對視。

  「會有兩全其美的辦法……」

  「如果只有這種辦法呢?」她打斷了他的話。

  美隊沉默了。觸及她目光的娜塔莎也同樣沉默了。

  她笑了笑,此時的沉默都已經是最好的說明了,不管怎樣,沒有辦法替代的終究還是沒有辦法。人們總喜歡用沉默的方式去對待一個為難的問題,但通常沉默也已經告訴了人們答案。

  畢竟,對她而言,這些英雄只是在這個世界才能與她的相遇的遙不可及的人物,她只是個普通人,沒有任何自保能力。而對他們而言,也從會有人比她更重要。很殘忍的話題,但這也是事實,終究還是兩個世界的人……

  在美隊和娜塔莎心中,巴基始終重要過她。

  在托尼心中,佩普也是重要過她。

  在旺達心中,快銀也是重要過她。

  這沒什麼不甘心的,人生之中,所遇之人的出場順序是那麼重要。天平的方法儘管粗暴,但當站到天平兩端時,人心終究還是能給出一個答案。

  美隊開口,「……可是,如果能用我換你,我會願意的。」他艱難地吐出這句話。

  「所以啊。」

  「上帝才沒有設置這個選項。」她說道,輕啜一口牛奶,看向窗外,眼神的焦點卻不知落在何處。

  「我已經很感激了,多出來的這十八年。」

  「與其等到之後被毫無尊嚴地抽出碎片,不如讓我假裝有選擇地做出決定吧。」她說,放下了杯子。「所以,你會幫我的,對吧?」

  這個樣子的她格外美好,從她口中說出的事實也的確是這個世界的法則,而這一切都壓在了她的身上,她美好地本不該屬於這個世界,那樣純潔美麗。她早已洞悉了所有的事情。美隊那句話沒有說錯。如果有可能的話,在場的三個人都願意用自己的生命換取她,換取她想要的一切。

  可是正如她所說,上帝從不會給這樣的選項。

  …………

  托尼無法拒絕她的這個請求,正如她所說,這一切交給他,或許以他的能力他能救活她,而真的等到她自己接受手術的話,一切都將會不一樣的。

  班納博士和他配合,以及最高超的醫療團隊。

  他拿好了所有會用到的東西,核反應爐,最先進的醫療設備,最好的一切。

  開膛破肚,她安靜地躺在病床上,無比乖巧地安睡著。

  聽到訊息的弗瑞和寇森匆忙趕來,病房外,娜塔莎和史蒂夫坐著,明明才幾個小時,他似乎在他們眼中看到了深深的無力感和疲憊。

  娜塔莎是屬於神盾局的特工,她卻仿佛沒有看到自己的上司。弗瑞慢慢在她身邊坐下,「我很抱歉。」

  娜塔莎想要開口,但卻張了張嘴然後閉上,然後開口,聲音很沙啞,所有複雜的情感被壓抑在這種聲音中:「……不,這是正確的決定。」

  心靈寶石的碎片被取出,她的心臟驟停,白皙如玉的臉終於有了真正的透明感,就像下一刻就會消失在空氣中,像個睡美人安靜地處於睡眠中。

  核反應爐放了進去。

  可是……

  沒有用,心跳變成了一條直線,

  上帝正在召喚他最寵愛的孩子。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是結局分歧章,下一章主線無CP完結

  賈維斯的代碼會在賈維斯的番外給出。

  感謝一直支持到現在的小天使們。


第90章 結局

  她坐在秋千上, 安靜地畫著什麼。一堆小朋友圍上來, 時不時發出感歎的聲音,她在畫著一副Q版的超級英雄, 為一個坐在她身邊患了自閉症的孩子。男孩坐著她身邊的草地上,白白嫩嫩的團子卻板著一張臉,似乎對周圍的情況一點反應都沒有,手上拿著小皮球,卻可憐巴巴地望著她。

  ——「詹妮弗。」醫院大門口的男人溫文爾雅,沖她揮了揮手。

  她給了男人一個笑容, 「等我一下, 布萊恩。」

  她的一切記憶從十八歲那年開始重啟, 她忘記了所有的東西,一切,從出生到成長,從一張白紙慢慢學習了周遭的事物。大學畢業顯得格外艱難,因為一切都已經忘記了,但似乎身體的本能還在, 在學業上的進步讓很多老師爭著做她的導師。畢業後去了一家建築公司, 每天畫畫圖紙, 做一些力學分析, 倒也很充實。而身邊的交際關係顯得格外簡單, 從頭開始亦無不可,同學之間關係一般,父母似乎是養父母而且已經去世了, 沒有什麼重要的朋友,她曾經翻找過自己的手機,上面的號碼寥寥無幾。另外在錢財方面她似乎格外不缺,不僅有一棟帶花園的小樓,存摺上的數位也讓人咋舌。

  這一切都讓從頭開始顯得很簡單。

  布萊恩是她的醫生,十八歲那年似乎患了很嚴重的病,之後的每年她的身體情況都是由布萊恩負責的,之後兩人也慢慢走到了一起,結婚。結婚當天倒是讓她嚇了一跳,原因無他,她只是沒想到布萊恩的交友十分廣泛,來了很多超級英雄還有些她只在電視中見過的人。當她問起的時候,布萊恩笑笑說其實關係一般,只是想來喝喜酒。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微笑著看著她,柔和而幸福。

  她也笑笑。

  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那些超級英雄對她的態度似乎更熟稔,有好些傢伙都喝醉了。尤其是一個紅頭髮的女孩子,抱著她哭了好久,嘴上還不停念叨著「你真是個壞傢伙」「他們都不讓我來找你,說怕再傷害你」「我好想你」她說了很多,很多。她也覺得酸酸的,一直抱著她,後來調侃布萊恩居然還有這麼漂亮的前女友的時候,他尷尬地笑笑。

  詹妮弗見他不自在,也就沒有繼續說下去了。

  他是個溫柔的人,很愛她,一直對她很好。後來她生下來一個混血女兒,相當可愛。經常帶著這個女兒去給她的養父母掃墓,小傢伙蹣跚地跑著,似懂非懂地跟著她後面,乖巧極了。

  雖然腦海裡並不曾有著這對養父母的印象,但她每次只要看到兩人照片的時候都會親切。

  將畫好的Q版漫畫交給了那個孩子,孩子眨巴眨巴晶瑩剔透的天藍色的眸子看著她,遲疑著接了過來,這是好現象。她每個月來做檢查的時候都能遇到這個孩子,出乎意料,這個自閉症的孩子連他父母都不粘,每次看到她倒是顯得乖巧極了。

  收拾了東西,走到布萊恩面前,他熟練地接過她手上的包,他對面站著一個湛藍色眼睛風度翩翩的男人,他們兩人剛才聊得似乎很是熱火朝天,布萊恩介紹道:「這是我們醫院新來的萊克特博士。」

  詹妮弗伸出手,「你好。」

  男人定定地看著她,似乎沒有剛才的談笑風生,薄唇微微抿著,很快就慢慢微笑:「……你很像我的一個朋友。」這個男人的眼睛格外美麗,蔚藍色的,幽深優雅。

  「是嗎?應該是你很好的朋友吧?」

  那邊的布萊恩看了看表,揉了揉她的長髮,「我們該去接我們的小公主了。那我先去把車開過來,你在這裡等我。」布萊恩跟那個萊克特博士打了聲招呼就往遠處走去。

  「好。」

  萊克特博士看著這一幕,垂下眼簾,「你們結婚多久了?」

  「大約有近八年了。」她算了算時間,給出了答案。歲月對她總是溫柔,她的眼睛依舊澄澈猶如泉水,面龐依舊精緻美麗,但似乎沒有了那樣驚心動魄,雖比起一般人更加出色,但也不是那麼扎眼。

  他看著笑靨如花的她,沒有說話。

  那邊的布萊恩沖她招招手,示意可以走了,她準備告辭離開,才剛轉身,手腕就被人拽住,疑惑地轉頭。

  男人蔚藍的眼眸定定地看著她,好幾秒之後才輕輕說道,「我的那個朋友,是,我的學生。」

  詹妮弗點點頭,依舊疑惑地看著他。

  他慢慢鬆開了手,她也就離開了。她大概能理解這個男人的一舉一動吧,那個人一定對他而言很重要。不過是他學生的話,這樣在乎的態度倒是很容易讓人想歪。而亞洲人的容貌對他們美國人而言,都長得很相似,所以認錯也很正常。

  直到她坐上車,她坐在副駕駛,不經意地回望了一眼——那邊的身影還是定定站在那裡,挺拔修長。她轉回了頭。

  漢尼拔看著車輛遠去,眼眸幽深。

  過了好久,他才轉身。

  這次真的要說再見了。

  詹妮弗,我的學生。

  ………………

  神盾局總部。

  新聞在播送著頭條。

  說是一家三口遭遇車禍,父親和女兒僥倖逃生,妻子去世了。那張照片打在電視上的時候,娜塔莎似乎想要笑笑,但卻不知道為什麼,慢慢捂住了臉,蹲了下來,掩面而泣。

  旁邊的人倒是沒有勸她,默默了良久。

  …………

  莎拉很喜歡她的母親,那是個很溫柔很溫柔的人。她每年都會給她母親掃墓,但每年都能看到不同的人站在她母親的墓前。有男有女,有穿著紅色緊身服的怪怪的男人,話嘮了好久,然後聲音慢慢變低,然後就沉默了。還有每年都很準時,下午四點,穿著風衣,帶著獵鹿帽的男人,每年都是送來一束百合就離開了。還有推著輪椅的光頭老人……

  她問過她父親,她父親只是摸摸她的頭,沉默了良久才說了一句話。

  「她,是很特別的。」

  「我終究,還是留不住她。」

  父親很愛母親。

  但她恍惚記得,那場車禍之前,母親在外面遇到了一個瞳孔漆黑的男人,不知為什麼,莎拉想要看清他長什麼樣子,卻總是看不清。男人看著她,然後慢慢收回目光,對著母親輕聲說道,「我該來接你了。」

  母親愣了愣,臉上浮現了很複雜的表情。那樣的母親,忽然讓莎拉覺得很陌生,很美麗,很優雅,似乎在發光。她慢慢走了過來,然後在她面前蹲下,「I love you.」

  她糯糯道:「I love you too.」

  她母親親了親她,輕輕的很溫柔。

  如果她知道那是最後一次見面,她一定會更慎重地說出那句話的。

  我愛你。

  這是很多人都沒有對她說完的一句話。

  作者有話要說:

  此文正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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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正文番外

  在核反應爐失效之後, 雷神那邊似乎作為回饋送了一個東西過來。雷神在作為一個王, 慢慢成長。雖然在所有的英雄心中,或許都有著比詹妮弗更重要的人, 但不可否認她的地位,與其心生芥蒂,不如做個人情。那是阿斯加德的生機泉水,可以洗去死氣,讓她重新復活。不過,不能保證會有怎樣的結果。她的身體已經被心靈寶石的力量不斷洗滌著, 反應堆進入普通人體或許有用, 但是在她的身體就不一定了。而阿斯加德的東西就不一樣了。

  最後的結果果然很好。

  生效了。

  她忘記了所有的事情, 睜眼也沒有了那種驚心動魄的美麗,心靈寶石帶給她的魅力在失效,她變成了正常人,就像史密斯夫婦所期望的那樣。複聯召開了一個會議,儘管這個決定很困難,複聯還是做出了這個決定。

  這並不是一個容易的決定。

  尤其是物件是她。

  被她遺忘真的是很痛苦的事情。但複聯每個人都贊同了這樣的處理方式。他們在理智上接受了, 也開始慢慢覺得也許忘記他們, 對於詹妮弗而言是個很好的結果。

  直到……

  聽到了她的婚訊。

  布萊恩, 她的主治醫生。斯塔克工業請來的醫學博士, 為了遮掩住之前發生的一切, 那都算不上什麼美好的回憶,托尼把很多事情都告訴了他。他知道一切。一開始的委託只是要求他幫忙照顧一段時間失憶的她。但是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他們相愛了。

  婚禮上, 他們見到了很多人,X戰警,從英國送來的禮物,來自義大利的禮物。

  詹妮弗是個很神奇的人,她值得世上最好的。那個男人看著她的目光格外溫柔,她穿著婚紗的樣子也很美。

  這就跟他們期望的一樣,她活得很快樂。他們也慶倖看見她這樣的笑容,多少讓他們的內疚自責在消退。沒有辦法保護她,每當她和人類站在天平兩端的時候,都是在犧牲她。如今這樣倒也算得上最好的結局了。

  他們,退出了她的人生。

  將記憶留給了自己。

  他們的世界依舊精彩。鋼鐵俠研究著自己的戰甲,和佩普短暫地談了一段戀愛之後還是無疾而終。莫里亞蒂像是遺忘了這個小甜品,和夏洛克一直死磕。X戰警,兩種不同觀念依舊在碰撞。死侍也每天在賺著各種錢。FBI每天也有各種各樣的案件需要操勞。一切都像她從未插足他們的世界一般。這是兩個完全不一樣的世界,超級英雄們需要經受各種考驗來堅持他們最初的觀念和拯救這個世界。他們很忙,忙著忙著都以為自己忘記了。

  死訊來得突然,突然的好像婚訊一樣。新聞只肯用一分鐘的時間來報導著這件事情,接下來的幾十分鐘都是超級英雄們忙碌的身影。每一秒這個世界都會有各種各樣的人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死去,但是活著的人始終還是要活著的。

  死訊傳到英國倒是是幾天之後了,哈德森太太像是一瞬間衰老了下去,什麼都沒說,只是小餅乾不再喜歡放糖了。夏洛克很冷靜,靜坐了片刻之後也只是說了一句:「也好。」

  是啊,也好。

  作者有話要說:  附贈,感謝支持到現在的小天使們,之後的番外一定會發糖的。

  恩,相信我你們就太天真了。

  附贈,賈維斯的番外

  作為一個人工智慧被發明出來的賈維斯並沒有情感,靠著01這種二進位做出來的情緒就像用沙堆的塔,只需要輕輕一推,一切就消失了。詹妮弗小姐是他遇到的一個最接近他的人,最接近一個人工智慧,足夠冷靜,所有用道德觀支撐的行為就像是他代碼的約束。

  但他還是不懂,明明都是一樣的毫無情緒,為什麼她卻能夠讓人溫暖?

  他記錄著她的一舉一動,渴望變成一個人類去體會人類的一切,這些代碼生成之後被放在了他最隱秘的地方,sir自然有這個許可權去查詢,當然前提是sir能夠發現。

  他習慣性地觀察她,在不知名的角落,每一個他可以入侵的地方,曾幾何時,操縱著機器人,努力使臉部僵持的機械彎起那樣柔和的弧度。但一切都以失敗告終,沒有感情的他就算學會了那樣的弧度,鏡子裡面卻依舊是器械般的僵硬感。

  他看著鏡中的自己,慢慢低下了頭。

  也知道曾有那樣一句話:情緒永遠是智慧的天敵。

  可是沒有體會過那樣的感覺,就永遠不會知道那是怎樣的東西。他想要體會那種東西,更接近sir,更接近人類,而不是那句:「賈維斯,你不會懂。」他想要懂,懂得那樣的感受,他理解了所有的天文地理,理解所有用數位記號搭建的東西,卻無法理解詩詞歌賦,如法理解愛情,如法理解……

  那晚的月亮。

  所以心靈寶石出現塑造出幻視的時候,他確認關閉了所有危害人類和Sir秘密的東西,卻在毀掉存儲詹妮弗□□的時候微微停頓,就放任自己被心靈寶石的力量席捲了。

  哪怕之後存在的已經不是賈維斯,而是幻視。

  幻視見到她的時候就微微一愣,那是在一家中餐館,柔和精緻的女子,旁邊坐個很可愛的孩子,他看著她,明明不認識的,但卻似乎有什麼被觸動了,這是很陌生的情緒,被這股情緒感染的他只能怔怔地看著她,那邊的小孩子發現了他,咯咯地笑著,示意她母親看那個人。

  她轉過頭,彎眸沖他笑了笑,這些年受超級英雄著裝的印象,穿這種衣服出門也不再引人注目。他卻更加怔怔的看著她,嘴角的弧度,仿佛在發光的眸,一切都是如此的熟悉,被生成的代碼安靜地存在在腦海最深處,卻始終沒有消失過。

  他沒有克制住,腳步無意識地往那裡動了動,然後停住了——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匆忙地走了過來,給這個女子寵溺的吻,然後在她對面坐了下來。

  他收回蠢蠢欲動的步伐,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然後轉身離開了那家餐館。

  賈維斯留給他的東西總是在影響著他。

  直到有一天,幻視看到了一本書,書裡寫著多國人表達愛情的方式。在他眼簾裡所有的字跡都在淡化,只剩一句:今晚月色很美。

  如果那天晚上的是如今的幻視,或許他也會說這句話。

  他合上了書。


第92章 美隊番外

  她失憶了。

  藥物總是有著副作用的。

  沒有心靈寶石的她仿佛卸下了表面最為堅硬的東西, 慢慢袒露出自己柔軟的心。洛基果然實現了自己的諾言, 巴基恢復了,但之後還是曝出了托尼父母是由巴基所殺的事情, 他有著自己的堅持,托尼也有。

  和朋友分道揚鑣的感覺並不好受。

  巴基很重要,尤其是在犧牲了另一個人之後換來的巴基,他不想誰都保護不了。可是事實告訴他,他終究誰也沒有保護好。

  和托尼鬧掰後,就遇到了她。

  這是她失憶後第一次或許也是最後一次見面, 是在一處超市外不知名的屋簷下。

  這是雨天。雖然以他的身體並不需要避雨, 但他還是站在了那家超市的屋簷下。抬眸的瞬間就看到了她, 詹妮弗撐著傘,站在不遠處。她依舊美麗,溫潤清澈的眸隔著雨簾看著他,他愣了愣,明知道他不可能記住她的,心臟還是不可抑制地慢慢跳動著。

  她走近他……

  眼前的景象像是恍惚了一下。

  詹妮弗開口道:「不好意思, 可以讓一下嗎?」

  他的身體正好擋住了超市的門口, 他有些窘迫地往旁邊挪了一下。

  她禮貌性地沖他笑笑, 進了超市, 才過了一會兒, 她才出來,手上拎著購物袋,幾乎不用看, 美隊就知道她買了些什麼。雨簾下的她安靜地站著,正準備撐開傘。

  這麼多年,她的廚藝總是不會進步,一句話沒有過腦子就脫口而出:「總是吃這些垃圾食品的話身體會吃不消的。」他說。

  詹妮弗偏過頭,定定地看著他淡藍的眸。

  「抱歉。」史蒂夫道歉。

  「……我們以前認識嗎?」

  「……應該是,沒有見過。」

  她正準備離開,史蒂夫突然叫住她,「那麼,不好意思,我可以用你的傘嗎?不不不,你可以送我一程嗎?我今天出門沒有帶傘,我沒有惡意……」他一貫笨嘴拙舌,經常被人調侃,但此刻翻來覆去就是這麼幾句話。

  尤其是在她安靜地注視下,他感覺自己的語言功能慢慢在消退,到最後只是懊惱地歎了一口氣,「很抱歉。」

  詹妮弗看著眼前的男人,沉吟片刻,彎眸一笑,「可以。」

  「?」

  「我可以送你。」

  「謝謝。」

  傘轉移到了他手上,他將傘偏著她,雖然嘴上說的是借用傘,但是這樣偏著的傘,高大的男人似乎整個都已經暴露在雨中了。她剛要說些什麼,這個男人的眼神就頓住了。她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是一個社區。

  這是曾經和詹妮弗遇見的那個社區,最開始因為沒辦法接受這個時代,就住到了這裡。後來因為九頭蛇的關係,有一棟樓被炸了,但是時間總是會遺忘所有的事情的。

  「很久沒有來這裡了。」

  「史蒂夫先生以前是住這裡的嗎?」剛才的路上已經交換過姓名了。

  「是。」他慢慢看向她,眼神專注「這裡是很美好的地方,我曾經在這裡遇到了一個很重要的人。」

  之後,他每次都會在這裡等著直到看到她。守株待兔或許是個笨辦法,但在某種時候也確實管用。

  看到她,史蒂夫舉了舉手上的飯盒,彎著柔和眸子,「我做了一些飯菜,想謝謝你那天的傘。」他從來都不放心她,從以前剛遇見開始,這都快成了一個習慣,也不想去深究背後的意義。

  她只是定定地看著他幾眼,聞到了那股香味,她頓了一下才開口道:「是酸菜魚嗎?」

  「對。」

  詹妮弗頓了頓,成功停了下來。

  或許之後會是自然而然的進展。

  這樣的想像無疑是很美好,可是現實中卻很殘忍。雨簾下的她只是撐著傘慢慢走了過來,只是沖他微微一笑,還沒有說話他就側過身給她讓出了門。

  她只是低低地說了句謝謝。

  他看著她的背影,忽然笑了笑。其實早就決定好了的,自己的世界從來都不適合她,自然也不可能發生剛才那樣的事情,所有兩全其美的事都發生在夢幻的童話中,有取捨,終將會傷害某些人。

  她已經不應該再被犧牲了。

  就這樣辭別或許是最好的辦法。他沒有再停留,沖入了雨中離開了這裡。

  超市內的詹妮弗似乎心有所感,轉頭,清澈見底的眼眸裡也只是倒映著他的背影,她一直看著,直到那個背影消失在道路的盡頭。

  然後她拿出了購物筐裡面的新傘。

  收銀員很有禮貌地問著:「這個,您現在不需要了嗎?」

  「恩,不需要了。」

  這是他們最後一次的見面。

  到她死。


第93章 死侍番外

  就算所有人都這麼認為, 認為離開她才是對她最好的結局, 但是只有死侍聳聳肩:「我可不認為這算是什麼好事。對我而言,你們離開確實也算是好事。但是我該怎麼做就不是你們該關心的事了。」

  「她已經犧牲很多了, 你知道你身邊會有怎樣的事會牽連她嗎?韋德!你太任性了!」

  死侍抽出了兩把刀,刀刃在陽光下閃爍著銀色的光芒。

  「至少……」

  「我還有兩把刀可以保護她。」他沒有穿那身制服,臉雖然顯得醜陋但卻帶著他們都做不到的肆意。

  ………………

  「嗨!」

  她抬頭,別墅的門口有著一棵很高大的蘋果樹,蘋果樹很少長得這麼高大的,鬱鬱蔥蔥的樹葉之中冒出了一個人頭, 一個男人的頭, 紅黑色的制服, 就算看不到臉,也覺得此刻笑得賊兮兮的,他拿著畫板,坐在樹枝上,腿不住地晃悠著。「早上好,小天使。」

  她偏頭, 很奇怪的男人, 她沒有追究這個男人為什麼會出現在她的庭院中。

  「早上好, 你在cosplay蜘蛛俠嗎?」

  死侍雙腳勾著樹枝, 倒栽蔥式貼近她, 「嗨,蜘蛛俠那個小傢伙毛都沒長齊,死侍可就不一樣了, 重新認識一下,我叫韋德,是個雇傭兵。」

  「詹妮弗。」

  「我當然知道你是詹妮弗。」

  「我們以前認識?」沒有了以往的記憶的她並不顯得彷徨無助,沒有了心靈寶石那層堅硬的外表,她看上去更加柔和美麗。她正安靜地看著他,那雙眸子清晰地倒影著他的影子。

  「當然。」

  「那我們是什麼關係?」

  死侍:「我們當然是情——」

  憑空出現的疾風,她被這風刺激地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的時候已經一個人的影子都沒有了。

  暴風女:報告組織,完美完成任務!

  死侍:一群湊不要臉!自己不敢上,還一個勁地耍陰招,阻撓他!

  雖然人消失不見了,但畫板掉在了草地上,她撿了起來,是一張很抽象的圖,火柴人的畫風,很鮮明的個人風格,她似乎在那裡見過這樣的畫面。她把畫板收了起來,準備在下次見面的時候還給他。

  第二次見面還是在她家,每逢萬聖節,她家都是孩子很喜歡來的地方,所以在接待了所有前來要糖的孩子之後,已經是深夜十一點左右了。

  死侍穿著制服,直接卸下了一塊玻璃,笑嘻嘻地闖了進來,神秘兮兮地沖她伸出一個拳頭,「嗨,小天使要不要猜猜我的禮物是什麼啊?」

  她沒有猜,只是伸出了手,儘管沒有見過幾面,他給她的感覺卻很熟悉,熟悉到讓她覺得可以信任他。

  男人把東西鄭重其事地放在她的手心。

  是一顆糖。

  詹妮弗剛想說自己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但在觸及這顆糖的時候微微一愣。很熟悉的糖果,每年的萬聖節她總會準備這個樣子的糖果分給那些孩子。糖紙褶皺著,糖的形狀都已經不規整了,融化了又再次凝固,已經沒有了當初被模具鑄造的好看模樣了,卻依舊被人珍藏著……

  「今天是萬聖節,我已經送過糖了,所以你今天不能再搗蛋了呢。」

  ——「今天是萬聖節,我想了想還是這個禮物比較好。雖然我並不是很喜歡送糖,要知道我一般送的可都是……」死侍瞄了她一眼,然後嘖了一聲,「畢竟我是從你手上接過來的。不過不得不承認的是,這個糖還是蠻好吃的……」

  她抬眸。

  死侍忽然沒了聲音。

  詹妮弗定定地看著他,忽然垂眸看向自己手心的糖,慢慢握緊。

  今天又是萬聖節了,外面在飄著雪,雪花穿過被卸了玻璃的窗戶慢慢飄了進來,他背對著玻璃,替她擋住了風雪。雪花真的很美麗,晶瑩透亮的六棱形。

  「……對不起,我還是沒有辦法想起來。」那樣的記憶,該是怎樣的歡樂,她卻在慢慢的忘記,留給他只有他一個人記得的回憶。

  她赤著腳站在地板上,語氣柔軟像是個小動物。

  他若無其事道:「親愛的,這並不是你的錯——」他伸手,想要觸碰她,然後就是一陣熟悉的風聲,順帶被卸下來的玻璃也回到了原處。

  暴風女:報告組織,完美完成任務!

  死侍:面無表情,抽出刀!

  一個男人就這樣消失在眼前,對普通人來說算得上一個靈異事件,儘管她從未遇到過類似的情形,但是她卻像是司空見慣般沒有表達出驚訝,反而將糖果放在了床頭櫃裡面,那裡還有著一幅畫板。

  這或許是這麼多年的萬聖節收到的最好的禮物。

  他從來沒有跟她說過他是做什麼工作了,也沒有說過他住哪裡,像是在為將來的分別做準備。自從那次萬聖節之後,他們也就只見過幾次,卻好像已經認識了很久一樣,直到有一天賽維爾一戰爆發之後,他就徹底從她的生活中消失了。那驚天一戰的真相至今還在被人不斷推測著原因,她卻看到了電視上,賽維爾學院一片廢墟中出現了那件紅黑制服的破布。

  詹妮弗終其一生也沒有結婚。

  後來因為工作原因,準備搬到義大利去,一個紅發女人找上門來了,什麼話都沒說,只是給了她一個箱子。在離開的時候,她忽然回眸,眼眸閃爍而憂傷:「……我們之中,也只有他……」話沒說完,像是說不下去了,別過臉,匆匆離開,隱藏了那雙紅紅的眼睛。

  她打開了箱子,是一張畫,但是這是一幅破碎的畫,被粘好了無比慎重地放在了櫃子最深處。

  很眼熟的畫,她慢慢撫摸著畫框。

  破碎的畫,上面有著被汽車碾過的痕跡,如今被裝裱的好好的,很是精緻。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面他送給她的畫稿,被她扔在了公路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他重新撿了回來,然後重新粘合。

  她撫摸著那副畫上可笑而笨拙的火柴人。

  然後放在了旅行箱中,陪著那顆糖。

  也陪著她度過了一生。


第94章 漢尼拔番外

  「詹妮弗, 聽說你生了一場大病, 這真可惜。」心理系的老師每次見到她都要感歎一句。但她除了微笑也不知道說什麼了,老師很有眼色地止住了這個話題, 雖然她在同輩中感覺人緣很一般,但老師們似乎對她印象很是良好。

  後來她結識了心理系的潔西嘉,這或許是詹妮弗的第一個同齡朋友,她是個很美麗的黑珍珠。這天她們坐在一張涼椅上,準備一會兒出去買些東西。不知怎麼的,忽然提起以前的詹妮弗, 潔西嘉像是來了精神一樣。

  「現在的你看上去好相處多了。」

  「以前我看上去不是那麼好相處嗎?」

  潔西嘉沉默片刻, 很誠實地點頭, 「雖然看上去很溫和,但是那個時候的你總給人很重的距離感,很完美,完美地就像……」她頓了頓,蹙眉,似乎在想些什麼合適的形容詞, 「不該存在在這個世界的人。」

  詹妮弗:「……」

  好高的評價。

  「對了, 我們系來了一個客座教授, 長得超帥!」潔西嘉翻出照片, 給她看, 一臉花癡的樣子倒是說不出的可愛。

  照片上的男人蔚藍的眼眸抿唇,眼眸中沒有任何笑意,但嘴角卻微微揚起, 他正斂眉挽起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腕,動作優雅嚴謹。

  她的手指慢慢滑過手機的螢幕,順著男人的輪廓,慢慢停在他的那雙眼睛上,晦暗幽深仿佛隱藏著濃重的黑暗,她忽然開口道:「你應該離他遠一點。」

  「為什麼?」

  「因為,很危險。」她說這句話的表情似乎回到了以前那樣疏離的感覺,潔西嘉不自覺地點頭,但還是好奇地問了一句:「你怎麼看出來的?」心理系的老師對詹妮弗很是推崇,她也暗搓搓地準備聽聽她怎麼說,以供學習。

  但是等了半晌也沒有聽見回答,潔西嘉抬眸奇怪地看向旁邊——

  詹妮弗抬眸保持看向她的方向,但似乎不是在看她,潔西嘉一愣轉頭,然後立馬收斂了面上的表情,有些不自在道:「萊克特教授。」

  男人一貫嚴謹一絲不苟的著裝,拿著一本書對潔西嘉的問候不置可否,反而居高臨下地看著坐在一旁的詹妮弗,嘴角的弧度慢慢在擴大,對視半晌,「詹妮弗,好久不見。」

  「咦,老師你認識詹妮弗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個樣子的萊克特教授不像是上課那般興致缺缺的樣子,那雙蔚藍的眼睛反而在此刻格外有神采。

  「可以讓我和詹妮弗單獨聊聊嗎?」

  「啊?」雖然很是驚訝,但在接收到詹妮弗微不可見的點頭之後,潔西嘉還是留出了一個空間。

  他坐了下來,身高挺高的,至少坐下來的詹妮弗才剛到他的肩膀,對面就是一棵梧桐樹,時不時有枯葉飄落下來,小朋友們踩上去還發出清脆的聲音,然後逗得他們咯咯地笑著。潔西嘉不太放心,坐到了不遠處的草地上,在逗弄著一條小狗。

  「你沒有失憶對吧?」

  漢尼拔忽然說道。

  秋風拂起她的長髮,柔和了她的輪廓。「……我不是很懂您的意思。」她望著那些嬉鬧著的孩子們,說道。

  「我覺得你已經懂了。」

  她笑了,不打算隱瞞,論起這個世界誰最瞭解她的話,除了漢尼拔,她還真找不出來第二個。她看著遠處的樹蔭,樹蔭間有著璀璨的陽光,那些美麗的光影就像這個美麗的世界一樣,她定定地看了很久,才輕輕地回答著他的問題:「大抵是因為,這樣,大家都才會比較輕鬆……」

  演戲的確很累。但是如果不演下去又能怎樣?復仇者聯盟沒有做錯,神盾局也沒有,只是他們並沒有選擇她而已。儘管失望,這也是最好的選擇。他們畢竟是他們啊,超級英雄。總不會為她一個人而去改變他們的信念。

  與其這樣,還不如當做失憶。至少她不會被看穿,他們也可以輕鬆很多,就讓那些回憶變得美好起來,而不是因為愧疚感慢慢變質。

  她不想要他們的抱歉。

  「那你呢?」她忽然轉頭,在陽光下的眉眼愈發精緻,「你為什麼會來這裡?」

  這並不是一個好問題。

  他忽然攬過她,溫熱的懷抱讓她有些怔神,在這怔神的瞬間,一個東西夾雜著風聲,瞬間從她的耳邊擦過。是個足球,小孩子跑過來驚魂未定抱著球不住地道歉著。

  他的隊友在後面緊張地看著他們。

  詹妮弗微微一怔,沒有被嚇到,鼻間盡是他身上淡淡的冷香。

  這種感覺很新奇,被抱著的感覺能聽到彼此的心跳。出乎意料,他的身體很溫熱,並不是以為的那樣堅硬冰冷。

  他放開了她,轉眸看向那個畏畏縮縮的男孩。

  男孩不自覺地低著頭,看著腳尖,有些懼怕。

  「下次小心點吧。」男人說道,語氣算是溫柔。

  男孩不可置信地抬頭,緊緊地抱著球,然後跑出去幾步,站在不遠處大聲道,「謝謝。」頓了頓有些緊張,故作幽默地眨了眨眼睛,沖他喊道:「加油,哥們!年紀大點不算事!」

  「姐姐,年紀大的反而會疼人!你要不要和他試試吧?」

  周圍的隊友與他勾肩搭背,擠眉弄眼,發出善意的哄笑聲。

  他忽然勾唇,在一片越發起勁的哄笑聲中轉過頭,蔚藍的眼眸詭譎,手指溫溫柔柔地替她撥開額前的碎發,俯身在她耳邊輕聲地回答了她的問題:「因為……」

  「我想吃掉你啊。」這樣殘酷的話從他口中說出,周圍不懂內情的孩子們還在善意地起哄著,叫囂著答應他之類的話語。

  他的手指劃過她的臉頰,眸色越來越暗。

  你是我最好的食材,這麼多年,他一直恪守著自己的準則,只吃那些毫無禮貌的人,但是只有她是例外的。他在她身上傾注了心血,他的學生,這種定義在腦海裡一出現就讓他身體抑制不住地興奮顫抖起來。

  果然……

  還是,想要吃掉她啊。

  還是,很想很想。

  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渴望。

  「現在,沒有人會保護你了。」

  他看著她,眼中閃爍著惡意。

  「終於可以動手了。」

  然後,詹妮弗偏頭,當著他的面,微笑地按下了911的鍵。

  漢尼拔:……

  然後就有緋聞傳了出來,說是心理系的一位客座教授在追求物理系的詹妮弗。這兩人在紐約大學都挺有名的,一個風度翩翩的教授,一個天使般溫和的女孩。這也不是什麼不道德的事,畢竟這兩人都已經成年,有權利選擇自己的生活。

  之後過了幾年這個緋聞變成:XX醫院的萊克特醫生在追求著XX公司的詹妮弗小姐。

  詹妮弗終身未婚,畢竟身邊跟著一個食人魔,她不想連累別人,這是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大抵是真的沒有合適的吧。漢尼拔倒是經常會出現在她的生活中,他心理已經變|態,或許體會不出來什麼叫做感情。他想要對她動手,而她每次都能安然度過,這樣鬥智鬥勇的相處模式倒是持續了一輩子。

  當然,漢尼拔有沒有真的動手,誰也不知道。

  但是到最後,或許是因為身體早已枯竭的原因,她還是比他先去世。

  而他,也在她去世之後就消失了。

  最後的緋聞定格在:萊克特博士暗戀了詹妮弗一輩子,求而不得。

  作者有話要說:

  他們不可能真的在一起的,畢竟三觀還是有差異的。

  全文完結。

  感謝追到這裡的小天使,真的非常感謝你們在我前期對我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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