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嘴砲傭兵；在躲前任，修女酒吧
「儘管第一眼，我並不能看出她應該成為我的妻子。實際上, 我是有些不以為然、且深信自己心系他人。我不確定是不是她選擇了我。在我的內心中, 對妻子, 我的愛大致有三種層次；需求, 給予, 和感恩。」
瑞雯念完羊皮紙卷上的記載，抬頭，看著我們。
「你們有明白他的意思嗎？」瑞雯問, 微微擰眉。
哈利轉頭看彼得。彼得若有所思。
我下意識想知道韋德的想法, 卻發現韋德不見了。
「真愛並非難尋。真愛並非難尋……」哈利重複這句話至少三次, 仔細思索字句涵義, 「那到底是要不要尋？難道呆坐著事情就能迎刃而解？」
「搞不好喔。」彼得說。
羊皮紙卷被攤在床中央。我們四個圍著羊皮紙, 我的對面是哈利。瑞雯跟哈利盯著彼得，瑞雯的眼神透露出她有預感彼得要說出什麼她不喜歡聽的話, 就是一種攻擊性，屬於魔型女的狠戾氣勢。以前在學校, 有人敢找我們麻煩, 瑞雯靠她的這種眼神搞定很多事。
但彼得不為所動。「我的意思是……或許我們需要做的，就只是順其自然？愛不是能被勉強的, 不是嗎？」
彼得說著, 目光輕輕朝我的方向瞥來, 在我的詫異中，他緩緩露出微笑。
──這是我能為你做的事；瞧，我還是能為你做點什麼的, 在曾經犯下錯誤之後。彼得用眼神告訴我。
霎那，我明白了。
「彼得？」哈利瞇起眼，喊著彼得的名字，狐疑地審視彼得。
「我們太過在乎這件事。」彼得繼續說，將眼神從我身上挪開。
「因為伊莉是我們重要的朋友。最重要的那一個。我明白伊莉對你們來說有多重要，因為對我而言，事情是相同的。沒有伊莉，我們不會成為朋友。赫敏太聰明、太多事在她眼中理所當然，她容易忽略別人感受。瑞雯個性剛烈、果斷強勢，不在乎是不是傷害到別人。哈利敏感易怒、冷眼旁觀，不對任何人抱持信任。」
「就算是我，很多時候顧著出風頭，想要獲得肯定。我們都容易和別人產生摩擦，意見相左。只有伊莉能把我們聚集起來，她不是毫無主見，但她能有方式讓我們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並且，改正它。」
「這就是為什麼我喜歡伊莉。她真的很重要，我懂。所以我們更應該尊重她的想法，對不對？不管她喜歡的是誰，不管她想跟誰交往、或者不想跟任何人交往，我們能做的，就是愛她，支援她，相信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彼得說到這，稍微停頓。瑞雯跟哈利都沒有打斷他。他們看上去是很驚訝。
然後，彼得轉過頭，看著我說：「我很抱歉，剛才因為你跟韋德的事發脾氣。伊莉，我之前警告過韋德，要他千萬不能對你出手，那是出於我對韋德情史的認知、產生的不信任。我應該早點告訴你所有事。」
瑞雯跟哈利也轉過頭來看我。他們錯愕地發現，我在哭。
「噢我的天。」瑞雯低呼，馬上過來抱住我，「好吧、好吧，我什麼都不說了，這樣可以吧。」
我從彼得手裡接過面紙，邊掉眼淚、邊用力擦鼻涕。「不是，我不是說你們不能發表意見，但我真的很喜歡……真的很喜歡韋德啊。我知道這樣很傻，而且我一直在哭、這樣真的很煩人……」
「還好啦。」哈利吐出一個字。用一臉勉強來掩飾他的不知所措。
我繼續擦鼻涕，深呼吸，哭得有點喘不過氣。「對不起，剛才我撒謊，」我說，哽咽地，「我跟韋德上床了，昨天晚上。而且我覺得他大概知道我喜歡他。」
「噢。」瑞雯皺起眉，翻了個白眼，歎了口氣，「為什麼我一點都不意外？」
「別道歉啦。」彼得說，摸摸我的頭，「我們也有錯。對吧？哈利？」
彼得用手肘推推哈利。哈利看左看右，好不容易把目光挪向我。
「我覺得你值得更好的。」哈利小聲嘟嚷，側頭看著角落，「如果他欺負你，我會很生氣。」
「我知道。」我把衛生紙推到旁邊，用力抱住哈利跟彼得、還有瑞雯。
接下來好一陣子，我們都沒再說話。
我輕輕放開他們，感覺還是鼻塞。哈利看著我好半晌，長長歎氣。
「我真不想承認這件事。」哈利說，暴躁地用手指扒了把頭髮，「好吧，其實剛才我發火是因為，我發現，韋德可能是那個有辦法破除詛咒的傢伙。」
我驚訝地看著他。
「真巧，我也是。」瑞雯道，面無表情。
「呃？」這下連彼得都很意外。
瑞雯抿唇，伸手過來、捏了把我的臉頰。「事實看來就是這樣，不是嗎？要接受這件事真困難，我以為你的真愛至少該是超人那種好男人，或者艾倫那種善良的人。我猜上帝跟我們開了個大玩笑。」
我反應不過來，跟彼得面面相覷。
「所以……我們不會繼續吵架了？內戰結束了，對吧？」我問，有點忐忑。
他們三個同時笑了。
「不會。」哈利說，挑眉看著我，「但你別忘了，赫敏還不知道呢。」
「而且你也沒搞定韋德。」瑞雯補充，聳肩。
我茫然地看著彼得，用眼神傳達我的無助。
「我會幫你的。我是你友善的紐約好鄰居。」彼得馬上這麼說。一種使命必達的可靠。
「彼得！」哈利怒瞪，「別幫她！」
「幹嘛？我以為我們已經達成共識了？放手讓伊莉去飛去愛……之類的？」
然後，我們都笑了。
事情結束在哈利跟瑞雯的坦白之上。有時候，朋友之間只是需要把話說開。說開就沒事了。
然而我跟韋德的情況，似乎不能以此類推。
回到紐約之前，韋德都沒有再出現。我媽對此深感困惑，我們只好告訴她、韋德還有事要做，比方去整容之類的。
「為什麼要整容？他又不醜。」我媽不能理解。
「很多想整容的人其實都不醜。」瑞雯敷衍我媽，轉過頭，用不可置信的表情看著我，無聲唇語道：「認真的嗎？你們家的審美基因出了什麼事？傑克森家的時尚我不懂。不是說你，波西。你是正常的。」
波西在旁邊很不厚道地笑了。
我只能默默翻白眼。我看的是心靈美！
回紐約後就是正常生活。我在房間發現無限手套，嚇一大跳，非常想掐死韋德，想罵他怎麼能把這麼重要的東西丟了就走、同時更怕他真的給我就這麼走。
赫敏持續送魔藥來。詛咒呈現靜止狀態。
神盾局派人來問我要不要加入復仇者。我說讓我考慮幾下。
有時候我還是會做惡夢。
我覺得我該去找韋德。我想去找他。但躲起來的死侍幾乎是不能被找到的。
唯一的線索是我曾經去過的瑪格利特修女酒吧。
所以，計畫是這樣的。
大概在蹲點的第八天，我終於逮到韋德。他穿著格子襯衫跟皮夾克，提了一個特大的提袋、走進酒吧，背上的武士刀沾著點血。我合理懷疑那只提帶內裝著某人的屍體。
第一時間韋德沒有發現我。但整間酒吧瞬間閃過的怪異氣氛，可不是能被忽略的。他狐疑地審視所有人，瞇起眼，緩緩將手放到腰後、他的槍上。
那時候我正在唱Bebe Rexha 的I Got You。
「放心，很早以前開始、就沒有人傻到再賭你死了。」酒保說，「歡迎回來。有什麼收穫？」
韋德走到吧台前，點了一杯我看不出來是什麼酒的酒。他跟酒保聊天。我得很努力才能從吵雜的人聲中，聽到他們的對話。
「幾具屍體。說真的，薩諾斯就不能派有點水準的人過來嗎？我真替他感到羞恥。
「幾具屍體。說真的，薩諾斯就不能派有點水準的人過來嗎？我真替他感到羞恥。話說回來，我們這兒哪時候開始請人駐唱？」
「就在你不在的這幾天。」酒保回答。
「是嗎？那你能不能勸她兩句？來自死侍的金玉良言──妞，在這裡駐唱，別穿得像女巫一樣。看起來會很像是在躲前男友。」
酒保悄悄瞥了我一眼。
「我覺得你可以自己去告訴她。」酒保說，明智地在我站起來前、放下手邊的工作，不著痕跡往旁邊退，「還有……韋德，很像是在躲前任的人，可能是你。」
這時候韋德終於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哪裡不對，然而一切都太遲了。
我站起身，脫掉罩在外頭的黑長袍，隨手把麥克風掛在舞臺邊，踏著高跟鞋走下臺。
所有人都自覺地給我讓路。
韋德呆在原地，酒杯都拿不穩了。他抹了把臉，開始左顧右盼規劃逃生路徑。
我朝其他人橫了一眼。所有人自覺地幫我堵住每一條路。
韋德發現這件事，不可思議地擰眉、瞪眼，看我步步逼近。
我停在韋德面前，仰頭，一把拽住他的衣領往下扯。
韋德屏息，沒有抗拒，熱情、瘋狂地吻我，從善如流。
一會兒後，我們才分開。「……你是怎麼做到的？」韋德問。
我仍眷戀著韋德的溫度，用指尖撫摸他的嘴角。「什麼？」
「我換個問法。你是怎麼讓整間酒吧的惡棍都聽你的話？」
我勾起微笑，偏過頭。頭上的水鑽發飾隨著我的動作晃動。
「也沒什麼特別的。就是來的第一天稍微給他們下了個馬威。」
酒保插嘴。「她進門，一抬手就讓所有人繳械。沒人能攻擊到她。」頓了頓，韋德的這位酒保朋友補充了句，「韋德，你的新女友有點可怕。」
我跟韋德側過頭去看酒保。我得意地笑了，雙手勾住韋德的後頸，仰著臉注視韋德。嗯，我喜歡酒保的最後那句話。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這章開始那段話，就是瑞雯的那整段臺詞，不是我掰的。
這實際上是兩段話，都出自C.S.Lewis的作品。C.S.Lewis先後任教於英國牛津和劍橋大學，他的作品一直都是許多大師級作者熱愛引用的。C.S.Lewis最出名的作品有納尼亞傳奇，我小學時看過的第一本最讓我熱愛、印象深刻的童書，直到畢業前我不斷跑圖書館，借閱此書可能超過10次。
C.S.Lewis的作品某層面上影響我深遠，啟發了我對穿越的概念，讓我喜歡上科幻，儘管他並不是一本科幻小說。它讓我愛上文學。同時也是我和同學們格格不入的孩提時代，最強而有力的心靈支柱。
文內引用的概念來自C.S.Lewis的作品，四種愛。分別于第二章和第五章。有興趣的人可以去找原書。
愛情確實會使男人需要女人，而且是特定的某一位。男人將以某種神秘、不容揶揄的方式，渴望他所愛的女人，而非對方所能帶來的快樂──這邊整段話，前文提及，當一個男人徘徊街頭欲/念難耐，通常，大家會說，他需要一個女人(來解決他的欲/望)。但嚴格來說，這個人要的是快/感，不是女人。只是剛好女人能給他製造他想要的快/感。
所以放在這裡的概念是。韋德需要分清楚，他愛的是伊莉，而不(只)是伊莉能給他帶來的快樂(不管是生理或心理上)。就像我們愛著某個人(家人，朋友)，不全然是因為他們總能讓我們開心，很多時候我們彼此吵架，但我們仍愛對方。
至於三層次的愛，比較關鍵的在於感恩。這個辭放在這裡，大家可能會覺得有些抽象。它的解釋是，感恩──即使失去對方，也不會完全收回自己的愛，寧可忍受失去對方的痛苦，也不願從未認識過。
第47章 復仇女神；我不要你，為我而死
韋德撇撇嘴，低頭對我做了個怪表情。
「我是不會因為這件事稱讚你的。太壞了, 伊莉。壞女孩, 壞人魚。」韋德說, 連連搖頭, 又附在我耳畔輕聲道：「做得好, 甜心。你是我的女王。想要我在床上怎麼獎勵你？」
「上我。」我嚴肅地看著韋德，一本正經，「很用力、很賣力的那種。」
韋德似乎受到了驚嚇。
「爸爸沒有教你這樣講話！」韋德說, 驚恐地, 「是誰帶壞你了我的小甜心, 我要殺了他！」
還會有誰？不就是你！
浪漫氣氛一秒歪掉。我翻白眼, 根本不想吐槽。根據我的經驗、根據我對韋德這個人的認知, 我很清楚，像這種時候, 只要我不做點什麼，韋德就會繼續逃避, 逃到天涯海角都不告訴我事情真相。
所以我決定開門見山。
「為什麼逃跑？」我質問, 墊著腳尖、瞇起眼，兩手揪著韋德的領子, 擺出最兇狠的表情──嗯, 我希望是如此, 「為什麼躲我？還有手套是怎麼回事？那是能隨便扔在我書桌上的東西？！你把我扔在西西里！」
「哇哦、哇喔、哇噢！」
韋德高舉雙手，身體微微往後傾。「冷靜點，陛下。我可沒把你扔在西西里, 你又不是一個人。」
「噢，所以你不否認你在躲我。」
「我可沒這麼說……」
「解釋清楚，韋德溫斯頓威爾遜，你躲我不是第一次了。到底在躲幾點的啦！」
面對我咄咄逼人、忿忿不平的追根究底，韋德採取的對策很原始。他就是吻我，吻我，跟吻我。吻得我都要生氣了，偏偏又捨不得放開他。這招太下流了。
韋德一路用各種方法、阻止我把話說完，乾脆跟他朋友借了酒吧的房間。我完全能感受到、他想用精湛的技巧來搞定我的決心。然而我並不準備給他就這樣哄過去。
……享受歸享受，逼供歸逼供。這是兩碼子事，對吧？
一開始韋德就是在哄我，想讓我閉嘴，各種花式炫技巧。到中間，我們都來勁兒，他變得有點急。最後他突然對我很好，那大概算是在服侍我吧，我不是故意比較，但就連克拉克跟巴里也很少這麼做。
「我想回家。我不想在這裡休息……」結束之前，我抱著韋德這麼說。那時候我已經快撐不住了。
韋德抬頭，盯著我，輕輕一笑。
「好。」他說。
結束之後，我幾乎是立刻睡過去。我知道自己要睡著了，可我抵抗不了睡意，唯一能做的事只有抱緊韋德。怕他逃跑。
再醒來時，我在全然陌生的環境。
有人以指尖摩挲我的手臂。我抬起頭，目光在韋德面容上逐漸聚焦。
「我在哪裡？」
「算是我的住處。」韋德答，垂眸凝視我，嘴角微微上揚，「你想回家，我知道，但我猜，你也會想知道，其他時候我住在哪裡。所以我帶你回來這裡。」
我拿前額在韋德胸口蹭了蹭，才轉過身，環顧房內。這裡是個地下室，牆壁最上方有小小的窗口。我聽見雨聲。灰塵混著黴味，讓我想打噴嚏。
「你有沒有曬被子啊？」我問，拉起棉被嗅了嗅。馬上打噴嚏。
韋德笑了起來。「我很久沒回來了。自從開始保護你之後。」他說，把我的手壓下去，不讓我再繼續殘害自己，「通常我是住你家，或者不住任何地方。我只是想讓你看看以前我生活的地方。」
我仰起臉，儘量不讓自己流露出詫異。
或者過多的欣喜。
「要四處看看嗎？」韋德問。
當然要。
我在房內四處轉，全身只套著韋德的上衣，在貼滿照片的那面牆上花了很多時間。韋德去給我倒熱牛奶。他回到房間時，我正在研究他的追殺計畫。
韋德從我身後抱住我。我接過熱牛奶，感覺一切都很美好──除了黴味跟灰塵，還有韋德那只破壞氣氛到處亂摸的手。
「你真的會做出拿小刀當飛鏢、射穿牆上的照片，代表目標死亡，這種戲劇化的事噢？」我開玩笑道，側過頭、望著韋德。
「那是我的小小樂趣。」韋德說，低頭、舔掉我嘴唇上的牛奶。
我本來正覺得韋德這個動作很浪漫，結果下一秒，他的手指又進去了。
「就不能好好說個話嗎？」我好無奈……
韋德的回應是，直接幫我拿走牛奶、把馬克杯往桌上隨便一放，然後抱起我，往床上扔。
「哇！」我嚇一跳，接著笑了。自由落體的感覺還挺有趣的耶。
韋德單膝跪到床上，解開褲頭，俯身困住我。
「你想聽我說什麼話？」他問，聲音暗啞，盯著我的嘴唇。
我本來想直接一點，告訴韋德，我想聽他說，他也喜歡我。
但轉念一想，這樣逼他有什麼意思。他會說就是會說。如果他沒那麼喜歡我，我這不是把人嚇跑了。不好。
「就只是想跟你說說話。」我告訴他，偏過頭，用雙腿扣住他的腰，把他往我的方向拽過來，「你這幾天殺了幾個人？我這幾天開了很多會。」
把這兩件事情相提並論很奇怪。但是，從韋德的反應看來，我覺得我說對話了。
韋德摟著我，在我身側躺下。
「不算多。應該比你開的會再少一些。」
「這樣啊。我想也是。你知道，大企業每天要開的會真夠多的。」
我們開始討論生活。韋德關心了我的家人。
「你母親跟那個黑手黨進行得如何？我瞧他們挺不錯。」
「我也覺得挺不錯。可是，黑手黨。我媽只是普通人。」
我側過頭去看著韋德。其實我有點想要了。不知道為什麼，跟韋德在一起就很容易想做。
但我又覺得我們應該花多一點時間在瞭解彼此之上。不然這樣的感情太空虛了。
「波西呢？」韋德接著問，摟住我的腰，把玩我的頭髮。
「他很好啊。」
「他跟安娜貝絲睡了沒？」
「……韋德！」
韋德笑著放開手。我轉過身，怒瞪。
「波西是乖孩子。」我說，非常堅持，「他不會做不該做的事。」
「這可難說喔，甜心。」韋德挑眉，不以為然，「你確定？」
「我……」等等，我確定嗎？算算波西年紀也是到了，究竟他跟安娜貝絲睡了沒睡，我還真沒個底…………
姐姐的焦慮出現了。我驚恐地盯著韋德。
韋德放聲大笑。
「這一點也不好笑。」我很氣，跨坐到韋德身上，使勁戳他的胸膛報復。
韋德止住笑，雙手放在我的腰上。這一刻，他看著我的神情好柔軟。
「那你呢？」我輕聲問，「這幾天你去了哪？」
韋德定定望著我許久。
「我很想你。」他說，近乎呢喃地，抬起手、用掌心描繪我的輪廓，「每天每夜，我都很想你。伊莉，我很抱歉。我不是故意把你扯進來。」
雨聲讓房內陷入寧靜。桌上的牛奶溫度隨著時間流逝，畫面如同靜止。
「我們……能不能就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韋德低聲問。
我低頭，盯著韋德，不滿、憤慨、又心碎。
空氣中的寂靜快要把我們的靈魂也凍結了。
「不行。」我說，俯身親吻韋德的喉結，「我要你留在我身邊，我知道你也想留在我身邊。我們會好好的。」
頓了頓，我抬頭，鼓起勇氣說出那句話：「我愛你。」
韋德靜靜凝視我，看上去沒有絲毫意外。就像我說的，他果然早就看穿我的心思。
「這像是世界上所有的問題，最終都回到，愛我或者不愛我，這麼簡單。」韋德喃喃，看著我、自言自語，「我不想讓她傷心。」
我猜韋德不是在對我說話。他一直都會這樣。照他之前的說法，他現在應該是在跟……那些我看不到的讀者說話。類似念出旁白之類的。
重點是，韋德明顯動搖了。我當然要趁勝追擊。
「交給我吧，韋德。把你擔心的事都交給我。」我不理會韋德瞪大雙眼的表情，逕自說完我的真心話，「讓我進入你的世界，放下你的防衛心。我會在你身旁，做你的朋友。我願意為你越界，為你擋子彈，甚至為你撒謊。我願意為你而死。這就是我會為你做的事。」
「我不要你為我而死。不，我不要這種事。」韋德飛快駁斥我，帶著些許憤怒，「永遠都不要為我這麼做。永遠。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要讓你快樂，包括當我們在床上，或者其他任何地方。別讓我對世界再一次絕望。」
我望著韋德，很難不讓熱淚盈眶。
這差不多就是告白了吧，我想；於是我用力抱住韋德，用不帶任何情./欲的動作，讓他明白，我有多需要他。
「那就不要走。」我說，在他進入的時候，「不要讓你的目光離開我，一秒都不要。傭兵，做你該做的事，完成你的任務……你的任務是保護我，你拿了報酬。」
作者有話要說：
有人提到韋德是不是還沒想清楚。跟詛咒為什麼還沒解除。
是這樣的。想清楚跟下定決心是兩回事。很多時候我們也想清楚某件事就是怎樣怎樣，然而執行的過程還是會動搖。
而且不是只有韋德需要確定啊LOL，你們就沒想過可能是伊莉還沒那麼愛人家嗎LOL
第48章 嘴砲傭兵；男友親手，作的娃娃
韋德挺進。讓我倒抽一口氣。
「我只是不想毀了你。你本來不該跟我這種人在一起。」韋德道，用低啞的聲音, 靠在我的耳畔吐氣, 「現在, 你最好告訴我, 剛才那些都是謊話。」
我不明所以地皺起眉, 拉回些許神志。
韋德轉過頭來和我對望。「否則我不敢保證，當你哪天改變心意，我會做出多少喪心病狂的事。」
他愛我；我心想。韋德愛我。
這樣很好。不管詛咒能不能解除, 他不會離開我, 不會放棄。
對, 我就是要這樣。
「你最好記住你說的這些話。」我告訴他, 對他更多地敞開自己, 「然後用同樣的規格套在你自己身上。」
意外的是，韋德停下來。儘管非常短暫。
「我會做到。」他說, 低頭親吻我，「再給我一些時間……」
等一下。
什麼叫做「再給我一點時間」……？！
好吧。可能韋德還需要再確定一下, 我懂, 讓我們再給他幾天──或者幾十天的時間猶豫。我不想把事情往壞的方向思考，但這句話真的蠻讓人焦慮的。
一點時間。好啊, 我可以給。問題是, 他拿這點時間去是要幹嘛？
比方……跟他的炮//友一一斷絕聯絡？
我是有點懷疑這句話背後的涵義, 但韋德看起來也不像要再逃跑的樣子。至少他搬回我家了。事情都回到本來的樣子，韋德一周大概有一天會出現在我們家的晚餐餐桌邊，把我媽逗得開心大笑。這樣很好, 我喜歡。
更多的時候，韋德會偷偷摸摸溜進我房間，在半夜，用他韋德式的花式性//愛讓我爽得哭出來，還不敢叫出聲。有一次超可怕，他把我放在書桌上從後面進入，這個角度我每次都忍不住，桌子晃動的聲音跟我的哭喊成功吵醒我媽……
我只好說我在放片子。年紀到了有需要很正常。
……騙鬼。最好放片子桌子會跟著晃啦。又不是4D立體環繞。
我覺得我媽大概知道我跟韋德在交往。但她沒有表現出來。我也不敢在韋德有所表示前，自己出去昭告天下。我不想這麼說，事情看起來就是我革命尚未成功。
往好處想；韋德是對我很好啦。足夠讓我放心的程度。
他就是那種活寶型的男人。雖然他的笑點大部分都比較邪惡，偏向三觀不正。但我喜歡他在我一天工作結束後、故意出門，假裝比我更晚到家，用非常歡樂的語氣在樓下大喊「人魚公主，我回到家囉」的行為。那很可愛。
週六的下午，瑞雯提議我們去酒館聚餐。難得赫敏來紐約，我們是該好好團聚。我預約了我們大學時期、常去的那間小酒吧，準備趁這機會告訴赫敏，我跟韋德的事。
彼得最早到。再來是我跟哈利。
「真意外你這回能準時。」哈利調侃彼得。
「唉。我只希望等會兒沒有什麼事把我臨時抓走。」
彼得苦笑，拿下眼鏡，把相機擱在桌上。我們這桌在角落，整間酒館最隱密、最能保有隱私又能環顧全場的地方。酒保認識我們，給我們送了老闆他們家自製的小麵包跟小餅乾來，說是熟客的特別招待。
我把彼得的相機往內推，怕等下上酒跟餐點、會把相機撞掉。臺上的歌手在唱很經典的那首Kiss，我們進來的時候，他唱的是Wasted Years。
這時候侍者突然送了我們沒點的調酒過來。
「那邊那位先生指名要給你。」侍者說，對我眨了下眼。
我不明所以，順著侍者說的方向望過去。
黑髮，五官深邃，是個帥哥，但完全不認識。
我用不算驚喜的表情，跟彼得面面相覷。
哈利惡劣地笑了起來，但緊接著，他皺起眉，露出不滿。
「等等。那傢伙想搭訕你？當著我跟彼得的面？！」
彼得轉回頭，抓起水杯。「可能他覺得我們是家庭聚餐？」
我轉了圈眼珠。哈利露出那種假假的微笑。
「可能他覺得你們是我表兄。」我說。
彼得差點把水噴出來。
「長得像嗎？」哈利冷哼，把那杯酒推到旁邊，「點來這種酒，不安好心。」
我想起來大學時候也常發生這種事；我們去派對或者酒吧，哈利會死死把我帶在身邊，保護我像保護十六歲的妹妹。事實證明他這麼做很正確，很多派對並不是那麼安全。我看過很多可怕的意外。
「哈利，我的桃花就是都給你掐死的。」我開玩笑道。
哈利不以為然。「告訴他，抱歉，已死會，活標也輪不到他。叫他滾蛋。」
彼得笑了起來。「抱歉。」他抿掉嘴唇上的水，笑得沒辦法看我們，「我只是覺得……你們真可愛。」
哈利冷冷地瞪著彼得。
我低頭看手機。「瑞雯跟赫敏要到了。大概再八分鐘。」
「嗯。」哈利點頭，有意無意地問：「你跟那傢伙最近怎樣？」
我想了一下才確定，哈利問的，是我跟韋德的狀況。
「還不錯吧。他很可愛。」
哈利別過頭，那表情大概是在翻白眼。
「那他是把他好的那一面都留給你了。」彼得說了句公道話，「最近他應該是花了不少時間在陪你，我都沒什麼在街上遇到他。」
「我是說真的，他很可愛。」我對哈利強調，「如果我在家打開筆電、想工作，他就會跑到我旁邊跳猛男脫衣舞。這很可愛啊。」
「拜託，我不想知道這種事。」哈利擺出想吐的表情。
難得看到哈利如此崩潰，彼得笑得好開心。瑞雯跟赫敏這時候走進來，我站起來朝她們招手。
「好久不見！」
我們彼此擁抱。赫敏看上去臉圓了點。
「你不會懷孕了吧。」哈利狐疑地瞇起眼。
「我不能喝有酒精的飲料。」赫敏巧妙回答。
我瞪大眼，和瑞雯交換欣喜的表情，興奮得尖叫。彼得站起來鼓掌，哈利也露出罕見的溫柔笑容。
「恭喜你！」我抱住赫敏，小心地看著她的腹部，「天啊，什麼時候知道的事？」
「不過前幾天。我們也很意外，應該是蜜月的時候懷上……」赫敏解釋，臉上滿是新婚燕爾的夢幻，左手輕輕擱在腹部上，「我們都很期待。」
「接下來你可要為了教母跟教父的人選頭疼了。」瑞雯調侃，帶著赫敏坐下來。彼得招來侍者點餐。
我們為了這件事慶祝，在酒館玩到很晚。德拉科特別過來接赫敏，哈利為此嘲笑德拉科是過保護丈夫。
「那你呢？」德拉科回敬，「過保護，還不是丈夫？」
彼得差點把酒噴出來。這句話太毒了，德拉科真敢講。
我就不描述哈利的表情了……身為當事人，我很無辜。
回到家時，差不多要清晨。謝天謝地隔天放假。我躡手躡腳的關車門，當哈利的司機準備把車駛離時，我也看見韋德坐在我們家玄關前的階梯上。
屋簷下，小燈昏黃。韋德坐在第二格階梯上，右手支著臉頰打瞌睡。夜色灑落在我們家門前的小徑上，冰冷晚風吹落木棉。
我放輕腳步走過去，俯身拾起韋德肩上、乾枯的花葉。
韋德睜開眼，抬頭，對我微笑。
「嘿。」我也彎起嘴角，沒有多說什麼，蹲下來摟住韋德的後頸，給他一個吻。
這個吻沒有一發不可收拾。我們牽著手進屋，不敢開燈，怕吵醒家人。他突然將我打橫抱起，我儘量壓低笑聲。
「今天開心嗎？」韋德問。
「很棒。赫敏懷孕了，我們都很替她高興。德拉科懟了哈利。」
「很好，我決定開始喜歡跩哥。」
「……什麼跩哥？」
「翻譯問題。這是個很有趣的哏。然後呢？有沒有人跟你搭訕？」
我們邊聊天邊往樓上移動。韋德抱著我、還是可以打開我房間的門。直到進房我們才開燈。韋德把我往床上拋，我笑得打滾。
「你真的很喜歡這招，對吧。」韋德微微挑眉，關門，脫掉上衣。
我在床上欣賞韋德脫衣服的模樣。「對啊，很有趣。前提是床夠軟……嗯？」
我愣了一下，因為摸到被單下似乎有什麼東西。
韋德神秘地笑了。「拆禮物時間到。猜猜是什麼？」
我驚訝地睜大眼，馬上坐起來，急忙翻開棉被。
「是娃娃！」
床單下的禮物，是死侍娃娃。穿著死侍套裝的娃娃抱枕，幾乎有我半個人那麼高。模樣特可愛了。
我抱著娃娃，愛不釋手。這個布料觸感是我最喜歡的那種。有點毛絨絨，又不會太毛絨絨。我注意到娃娃有些手工縫線的痕跡。
「我的天。這不會是你自己做的吧。」我不確定地看著韋德。
韋德攤手，敞開雙臂。「還不快撲到我懷裡，甜心。我很確定你會更愛我。」
當然。這太貼心了。我不是很喜歡娃娃的那種女生，但，男友親手製作的娃娃，還這麼可愛，這誰能有抵抗力？
我撲進韋德懷中，抱著他猛親。「謝謝！天啊，我愛你，這個禮物好棒！今天是什麼節日嗎？」
「今天不是什麼節日，但我準備讓你明年的這個時候能過母親節。」
「………………」這傢伙就要這樣破壞氣氛就對了！
第49章 復仇女神；讓我證明，我能做到
韋德的死侍式浪漫不只這一樁。後來他讓我那件寫著Just Fuk off的T拿走，我們很開心地把好端端的衣服簡成無袖洋裝。這讓我確定了韋德真的會縫紉。這太扯了。為什麼韋德會這種連我都不會的家庭主婦技能？！他不是傭兵嗎！
波西回家的那天, 蓋亞也派人送信來通知我、雲橋修好的事。信上寫著波塞冬醒來了, 他們很想見到我, 跟我的……嗯, 新男友。說來糟糕, 我不確定他們指的是不是韋德。
如果他們以為我還在跟克拉克交往，那就尷尬了。
因為我是打算帶韋德回去的。
那是個禮拜天。韋德被迫陪我上教堂做禮拜，他不斷抱怨自己感覺被牧師的真理由裡道外用去污粉刷過一遍。
「你不要吵。」我拍了一下他的大腿, 讓他安份些, 「專心聽。」
韋德瞪大雙眼, 用表情告訴我, 他開始質疑我對他的愛。
然並卵, 這招我已經免疫了。他哪天不誇張的。
散場的時候我發現韋德聽到睡著，拿帽子蓋在臉上, 整個人往後仰倒。我戳了戳他的肩膀，看到他驚醒的剎那, 心裡有種謎之感動。
其實他也挺能被折騰的嘛；我想。我承認我就是故意把他帶來教會的。
「去吃飯？」韋德問, 轉了轉脖子，自然而然地牽起我的手。
「好啊。」我跟上韋德的步伐, 趁他起身時, 湊到他臉頰邊、親了他一下。
有一剎那, 韋德眼底閃過驚訝。我不明所以，但感覺韋德很開心，所以我也很開心。這讓我小小驕傲了一下, 覺得自己做了什麼了不起的事。
我們一路玩鬧，以致于完全沒發現、波西跟安娜貝絲就在馬路對邊，目睹我們打情罵俏。這有點尷尬，像學生時期在校園跟學長接吻被教官抓到，或者不小心撞見波西在打手.槍。幸好波西跟安娜貝絲都沒什麼反應。
既然碰上了，我們就一起吃飯。回到家剛好接到信使送來通知，告訴我蓋亞希望我下個月回澳林帕斯小住。
「兌現承諾的時候到了。」波西說。
「它上頭特別交代……要帶上男朋友。」安娜貝絲補充。
我打發掉信使，轉頭看著韋德。我們都看著韋德。就看著。
韋德好像根本不在狀況內。他指著自己，「我？」
我馬上瞪大雙眼。「不然你覺得還有誰？克拉克嗎？」我反問，有點憤怒。他最好不要現在告訴我，其實一切都是誤會一場。我會掐死他。馬上掐死他。
韋德高舉雙手投降。「好啦、好啦，我只是一時沒反應過來嘛。」他說，偷偷給波西使眼色，還以為我沒看見，「我只是不確定這麼早就見家長好不好……你覺得蓋亞會喜歡我嗎？」
「他們沒有反對的餘地。」我果斷地說。對，我就要這樣做。
韋德撇撇嘴，明智地沒有繼續說。波西救了他未來的大舅子，提議我們玩場桌遊、然後準備做晚飯。我們選了個特別弱智的遊戲，類似蓋房子，要不斷把下層的木頭柱子往上擺，中間隔著層板，誰讓層板垮掉誰就輸了。為什麼玩這個是因為安娜貝絲沒玩過，她好奇，結果玩到最後根本變成魔法大賽……
「你們作弊！」韋德抗議。
「你可以叫伊莉幫你啊。」波西這麼說。
「我沒有要幫他的意思。」我微微一笑，把柱子抽走，擺的角度明顯在陷害下家，「來吧，親愛的。我愛你。」
韋德被我們聯手欺負，掩面假哭。安娜貝絲笑得好開心，我也是。
準備做飯前，我先回了趟樓上。韋德跟過來，在我關上房門後，把我困在門板上，左手撐在我臉頰邊，低頭湊過來。
我愣了一秒，接著笑翻了。
「這是女孩子被璧咚的正常反應？我只是想浪漫點。」韋德轉了圈眼珠，乾脆放棄，照以往的模式、把我抱著親。
親著親著就有點要做起來的意思。但是不行，波西跟安娜貝絲在樓下呢，我廚藝爛可以不下去，但韋德不行。他現在可是我們家的大廚了。很難想像死侍這樣一個傭兵，可以成為從縫紉到廚藝都零死角的新好男人。這個人設太奇怪了。
韋德把我放開，下樓前很壞心地在我胸部上掐一下。
「快點滾啦。」我笑著把他趕走。
韋德下樓後，我突然想起自己大概兩、三個月沒有倒字紙簍。想著趁現在打掃一下，清理時發現一堆碎碎的紙屑。
這好像不是我寫過的紙。我狐疑地皺起眉，開始回想。
啊，對了。那是韋德的名單。
我想起幾個月前，我跟韋德跟X學院出遊，我們在飛機上吵架。那時候韋德堅持給我看一個名單。中間我跟克拉克分手，他又拿出來一次。當時我不感興趣，現在卻有點好奇。
我用魔法把碎紙拼湊起來，攤平。
這張紙真的很皺，角落還染了幾滴血。有個人用蠟筆畫了很醜的圖案，紅衣服的、怪怪的超級英雄單膝跪下，手裡捧著一束黃色藍色的花，旁邊用黑筆寫了歪七扭八的一行字。
──〝讓我證明，我能做到。〞
而這份名單出現至少是六個月前。
我不想用惡俗的方式來描述，但我就是哭了。我猜韋德自己也挺尷尬的，寫出這麼浪漫的東西，結果沒能派上用場。或許我裝作沒發現會比較好。
我紅著眼眶下樓，一整個晚上都對韋德特別好，把韋德搞得有點惶恐。他永遠都不會知道為什麼我突然做出這些舉動。
睡前，我把衣服拿到樓下陽臺，想著明早再洗。一轉身，看見我媽。
「嚇我一跳。」我半開玩笑。
「沒做虧心事，有什麼好嚇一跳。」傑克森夫人挑眉，盯了我一眼，走到陽臺整理髒衣服。
我隱約感覺等下我媽要說什麼讓我很難回答的東西。然而逃跑是來不及了。
「跟韋德交往了？」
果然。
我頓住腳步，苦笑著回頭，垂頭喪氣。
事到如今也沒有躲躲藏藏的意義。我坦承道：「嗯，大概算是吧。」
我媽意味深長地瞥了我一眼。「幹嘛？還沒搞清楚他是把你當炮/友、或者女友？」
我嘴角一抽，有點囧。「媽，可以別這麼直接嗎？」
「會嗎？我以為你們年輕人比較吃這套。」
「……呃。」相比之下，我真想說，媽，很多時候，你比我奔放多了。
我看著傑克森夫人把髒衣物歸類、放入洗衣套，微弱的昏黃燈光灑落在陽臺地面。歲月在這個女人臉上刻劃痕跡，但她依然如此美麗。
這是養大我的女人。偉大的母親。撿到我時，她才二十歲出頭。
我心底軟了一片，湊過去，抱住她。
「想撒嬌了？」傑克森夫人笑了笑，拍拍我的背，「乖。」
我沒有吭聲，把頭靠在我媽的肩膀上，心想，不管怎樣，我要破除詛咒。不然我媽會傷心。
這時韋德從樓上喊我。我媽把我推開，往樓梯的方向點點頭。
「去搞定那男人。」她說，俏皮地眨了眨眼，推了我一把，「別擔心，我不會真的反對。頂多做做樣子，嚇唬嚇唬他。」
我們笑了起來。我往樓上走。
韋德剛洗好，穿著浴袍，趴在二樓的欄杆上看我。我一抬頭就看見他的鳥……
呃。囧？
「……親愛的，你要不要把你的衣服拉一下。」我覺得我有必要提醒他，用非常尷尬又無奈的表情，「你應該記得，現在這棟房子內，不只住著我們，還有我媽、波西、跟波西的女朋友安娜貝絲吧。」
「愛的小鳥早就去屋頂看星星啦。」韋德聳肩道，絲毫不以為意，「這是我給女王陛下的特別福利。你不覺得剛才那個角度欣賞起來，特別威武嗎？」
我深呼吸，告訴自己，冷靜。這是你選的男朋友。跪著也要愛到底。
我扶著前額走上樓，各種腹誹跑馬燈般快速閃過。最後我想到一個方法。
「……甜心？你在幹嘛？」
「回敬你啊。」我說，扯開浴袍，露出我的胸，「喜歡嗎？」
韋德盯著我，跟我的胸。盯著。就盯著。
「嗯。」他點點頭，笑容開始出現其他涵義，「很喜歡。」
韋德伸手過來。我自動貼上去。兩人難分難舍開始接吻。
「進去房間！」然後我媽在樓下大喊。
我們停下動作，一愣，繼而放聲大笑。
「遵命，夫人！」韋德回答，把我抱起來，進房間裡。
其實我覺得，傑克森夫人應該要稍微反對一下我跟韋德交往這件事。瞧瞧，我被韋德帶得多崩壞。
以前我跟巴里、跟克拉克交往，才不會這樣！
按照和蓋亞的約定，我得在澳林帕斯至少住整個月。六月上澳林帕斯山是不錯的主意，那裡氣溫可比紐約宜人得多。
當我牽著韋德出現在雲橋盡頭、和波塞冬會面時，我很確定，波塞冬的臉扭曲了不只一秒。
「父親，日安。」我拉著裙擺行禮，表現得乖巧有禮貌，「這是我的男朋友，死侍。」
波塞冬面無表情。韋德毫無反應。
我偷偷用手肘推了推韋德。
「您好。」韋德點點頭，像是這才回過神，「你們家真大。挺漂亮啊，這裡。」
波塞冬的臉開始變黑。
我差點笑出來，又想翻白眼。這什麼開場白啦！
這導致整趟路程，直到進入神殿，和其他人碰面之後，波塞冬都是便秘臉。我有點心虛，但又覺得這不是我的錯。不好意思，我喜歡的人就是這模樣。你們不能接受也不能怎麼辦。
作者有話要說：
應觀眾要求
我讓日常多一點，糖多一點，刀子儘量慢一點……
第50章 嘴砲傭兵；在臉上寫，你的名字
在奧林帕斯住整整一個月，說實話, 我無法想像。首先, 誰來幫我完成我的工作？再來, 這裡除了蓋亞、波塞冬跟宙斯, 其他人我都不熟, 甚至不認識。最重要的是，沒有Wi-fi！
第一天我先被波塞冬帶去巡演。說是給我介紹人，我覺得比較像被圍觀, 韋德是合理懷疑波塞冬在給我安排相親。
對此我不予置評。
第二天下午, 他們給我辦洗塵宴。光是打扮就花了整個早晨, 我覺得那幾個侍女至少在我身上倒了兩公斤的古銅粉。
快要完妝之前, 蓋亞走進來, 對我露出滿意的微笑。
「你是我的寶貝。」蓋亞說，親吻我的前額。
並無不敬, 但，有時候蓋亞給我感覺怪怪的。就是那種掌控欲望比較強的母親, 隨時準備給兒女包辦工作婚姻。
事實證明我的猜測是挺准的。
我的乖順維持到蓋亞牽著我, 準備進入晚會大廳時。她說了一句話讓我整個有點憤怒。
「你覺得阿波羅怎麼樣。」
不，不是這句。當蓋亞問我這句話時, 我感覺還好, 就只是提高警覺, 不算意外。
我們站在大廳後方的迴旋階梯上，觀察樓下觥籌交錯、歌舞昇平。
我看了眼俊美的太陽神，和他身邊那一票森林仙女, 撇嘴。
「他有點花心。」
蓋亞點點頭，「說的也是。那赫拉克勒斯？」
我看了眼舉杯慶祝的大力神，他也是復仇者，「是個好人。」
蓋亞看了我一眼，「是不是誰都不滿意？」
「我有男朋友了。」我回答，儘量保持平靜，「韋德和我很好。」
「那為什麼你還沒破除詛咒？」
……我哪知道！
蓋亞問的問題我也想問。重點是這件事已經成為謎團，沒人能講出所以然。
可能我們解鎖的姿勢還不夠多？我真想這樣回答蓋亞，當然不行。所以我忍住了，沒有懟她也沒有鬧脾氣。
「可能事情就是跟我們想的不一樣。」我說，表情中規中矩，「我們正在找尋其他破除詛咒的途徑。」
蓋亞沒什麼表示，但顯然她對於我的戀情不太滿意。我真想把韋德拽到她面前接吻，心裡又清楚這種偏激的行為對事情毫無幫助。
而身為宴會的主角，我不能一直站在場外。很快就有眾多男神——嗯，字面上的意思——來邀請我，我一邊拒絕一邊在人群中找尋我家的傭兵。
韋德站在舞池的對面。我們距離很遠。我盯著他，想這麼遠的距離韋德是能不能看到我威脅的眼神、跟威脅眼神背後的求救訊號。更不巧的是，音樂在這時候揚起，男男女女成雙成對紛紛滑入舞池，我要橫越過去就更困難了。
我努力甩開所有上前搭訕的男神，或者精靈之類的，轉頭卻發現看不到韋德，這讓我有點慌。
然後我看見舞池中的人群緩緩分開。
香檳色的燈光，玫瑰色的星芒；雲霧環繞的舞池，和悠揚古典的弦樂。
韋德朝我走來，沒有任何遲疑，他穿著和宴會現場格格不入的死侍裝，拿掉頭套，帶著只遮住眼部的黑面具，我很懷疑守衛怎麼沒要他繳械、沒收他背後那兩把武士.刀。
他朝我伸出手。我揚起笑容。
我讓韋德牽起我，眾人的注視之下，韋德將我使勁把一拽，攬入懷中。
「我們跳舞？」我低聲問，靠在韋德懷中。
「我們可以跳舞。」韋德說，靠在我耳畔，「但我不會跳舞。」
我抬頭，傻眼地看著他。
「真的假的。那怎麼辦？」
「呃……不然我們牽著手就好？」韋德提議，一本正經透露出他的心虛。
「……認真？」我差點就給韋德翻白眼。
開什麼玩笑我可是奧林帕斯有史以來第一位女海神，在自己的洗塵宴上、站在舞池中央，只跟男友手牽手不跳舞，這像話？！
我轉了圈眼珠，對韋德笑得很甜。我相信他充分感受到我的威脅。所以他給赫拉克勒斯使了個眼色，讓對方也帶著舞伴進入舞池。
哦，我懂了。韋德打算依樣畫葫蘆。
樂團演奏的音樂，是四拍中二重拍。這首歌適合跳阿根廷探戈，它有明確的重音和節拍。這是好事，因為阿根廷探戈是能即興的。
隨著音樂節拍，韋德領著我，轉圈，擁抱，踏出舞步。我讓他摟著我、在舞池內旋轉，沙金色的緞面裙擺在蕾絲、薄紗的交迭襯托下，帶出如同玫瑰花瓣邊緣的弧度。
我朝他微微挑眉。
「是誰說不會跳舞？」我問，調侃，在韋德將我拉近時。
韋德扯開嘴角，牽著我的手、讓我在原地轉了一圈半。我順勢往後仰，讓他以手臂承住我的腰。
「忘了告訴你，其實早上赫拉克勒斯特別教過我。」韋德回答，垂眸凝視我，「今天不是四月一號？」
我挺直背，放開韋德的手後退。
韋德跟上來，再次抓住我的手，將我拉進他懷中。
「對，今天不是四月一號。」我說，彎起嘴角，「我真的很驚訝你會跳舞。」
「好吧。老實說，是某個只睡過一晚的前女友教會我……」
我瞪大雙眼。
「別踩我的腳。」韋德馬上補了一句，「我知道你是故意的。甜心，那只是個玩笑！」
然後我們都笑了起來。
在最後一個舞步結束時，韋德沒有立刻牽著我離開舞池。他拿下面具，用左側的臉面對我。
「幫我拿著這個。」韋德說，把面具放到我手上。
我不明所以，看了看面具、又抬頭。
韋德在這時轉過正面來。
他的右臉寫著我的名字。
第一秒我並沒有反應過來。我愣住了。
「真命天子或對的女孩不會在臉上寫你的名字。」韋德說，注視我，微微勾起一邊嘴角，「你是這麼說的。」
我想起來了。
對，我是說過這句話，在我跟克拉克分手、氣憤得再也不想談戀愛的時候。
但我沒想過韋德會把這句話記得這麼久，這麼清楚。
那我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當著奧林帕斯眾神的面，直接抱住他親吻了。
我墊起腳尖、摟著韋德的後頸，韋德馬上明白我的意圖、托起我、讓我能和他平齊。我們才不管這裡是哪裡，奧林帕斯又如何？我是波塞冬和蓋亞之女，我是海神。
就算我不是海神，我依舊有權利追求我想要的愛。
不是因為想愛戀愛而戀愛。是因為我想要愛這個人，所以，我們戀愛。
「你怎麼想到這招？」我問，在韋德終於鬆開我的唇、讓我得以喘氣時。我很確定我是笑著的，就算我知道蓋亞在樓上看著我們、滿臉不贊同，波塞冬在旁邊、臉色都黑了。
但他們又能怎麼樣呢？他們是沒辦法拆散我跟韋德的。
「這個嘛。」韋德微微挑眉，他右邊面頰、用黑色簽字筆寫下的，我的名字，隨著他的笑容，也跟著上揚了，「我只是試著浪漫點。」
我失笑，抱著他，在他嘴上重重親一下。
「我愛死了。」我說，永遠都不會忘記此刻韋德眼底的欣喜，「真的。」
從那天之後，蓋亞或波塞冬都沒有再對我跟韋德交往一事，發表任何一個字。
我決定相信，這是因為我們驚天地泣鬼神的愛情感動了整個奧林帕斯，儘管詛咒依舊毫無動靜。說真的我是有點看開了，我覺得問題不在我跟韋德之間的感情，應該是哪個環節沒有滿足條件吧。
事情顯然就是這樣。
奧林帕斯小住一個月，大概第二周、我就迫不及待想回家了。沒有Wi-fi的環境還是給人待的嗎。我沒辦法打開信箱、看工作信件，整個人特別焦慮。反而韋德到處玩得好開心，還跟阿波羅變成朋友。
我真佩服他的交友手段……
說起來韋德的交友圈真的很神奇。我發現他跟超多人都認識、都是朋友。之前赫拉克勒斯開我們玩笑，說等我們結婚、可能要包下一個體育場，才足夠邀請所有朋友。我可不覺得人緣這麼好的人是我。
然而就在我們要回紐約前，蓋亞對我說了一段讓我大為震驚的話。
那天我們幾個人，就是我、韋德、阿波羅、赫拉克勒斯跟幾個精靈和女神，跑去雲橋那邊玩。阿波羅賭我們不敢跳雲橋，韋德本來要直接跳下去、證明給阿波羅看，被我拉住。
「別人要你跳你就跳？」我有點生氣。
韋德一看我的表情，馬上乖了。「不，我不跳。我對這場賭局完全不感興趣。」
阿波羅笑了起來。我橫了他一眼，心知這傢伙八成等下就要嘲笑我們。
於是我說：「不，韋德不跳，我跳。」
這下其他人都傻了。
阿波羅露出遲疑。「伊莉，我們的打賭物件不是你。」
「你是指，不是我，還是不能是我？」我反問，語帶挑釁，「有本事你也跟著一起跳。我們都跳。反正下面就是愛琴海，死不了。」
這下阿波羅可吃癟了。「你是海神你當然這麼說！你有聽過太陽泡海的？」
「那這局就算你輸囉。」我聳肩，轉頭對韋德露出得意的微笑。瞧，我贏了。
韋德比我還高興。「甜心，我以你為傲。」他說，摟住我往旁走，靠在我耳畔低聲道，「但我其實還挺想跳一次。人的一生能有幾次跳雲橋的經驗？」
我不能理解地看著韋德的側臉。「你是認真的嗎？」
「當然。千真萬確。你跳我跳。通通都跳。」
想當然爾，結果是我拗不過韋德想跳水玩兒的衝動──我稱之為中二發作，帶著他跳了。有我在，跳個愛琴海自然不是問題。不過我看摔入海面的瞬間，他還挺後悔的樣子。
作者有話要說：
我的同事一個5~6月要辭職。另一個8月要辭職。公司今年開始連收兩個點，下一個不知道是誰。
我覺得我是該換工作了。
我媽開始在幫我安排相親。說是認識了福建的教會。
Otz…………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