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在四海和新世界的島上來來回回轉了大半年,別的不說,看到各種基礎建設一步步搭建好,商行和航路也開始步入正軌進行交易,島上的住民們從一開始飯都吃不起到現在見著她就笑的模樣,戴西西不由覺得胸前的紅領巾更閃耀了。
……盡管能力的大範圍使用讓頭也更疼了。
時間過得挺快,如果她沒記錯,路飛應該差不多出海,但她最近跑了幾圈海軍貼通緝令的地方,都沒發現路飛的照片。
她回到格布鄰島,和卡爾納一起研究接下來商行如何擴大銷量,島上的居民們看她難得回來,紛紛跑到附近瞅她同時深呼吸,露出迷之笑容,一天之中沒有自己單獨的時候。
戴西西:「……」
戴西西:「……等等,是在吸我嗎,為什麼要吸我。」
以前來吸她當他們是習慣了,吸賭神轉運,但現在大家不是金盆洗手了嗎?賭神.名號對大家沒什麼意義啊。
卡爾納:「……大家來看你不是要贏錢,是因為喜歡你。」
戴西西:「……」
卡爾納:正直的目光。
戴西西冷靜:「……啊是嗎,謝謝,我也很喜歡大家。」
酒館店主的女兒在晚些時候為她送來了午飯,戴西西正要付錢,被豪邁的一把摟住腰蹭脖子。
店主女兒(超開心):「可以了不用給錢了我走啦走啦你慢慢吃!」
戴西西:「……」
肉償嗎這是?!
她心情復雜的吃掉炒飯,旁邊的卡爾納給她端了杯水,抄著手說。
「老板,科特斯島那邊讓你有空就多過去看看。」
戴西西:「我記得半年前才去過……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海賊搶劫?水渠堵塞?
「哦,他們說就是想見見你。」
「……」戴西西,「好的,我過幾天就去。」
戴西西感到自己最近似乎變成了什麼巡游表演團,誰都想瞅兩眼,前幾天還接到白胡子海賊團的電話,催她趕緊過去玩。
「還有艾爾島那邊,新的糧種培育出來了,明天送過來。西海那邊的試驗地也有了新的葡萄種,還有先前的法律條款,頒布下去之後有些細節問題,老板你看要不要修改,然後是你在北海買的島,上面的住民們說有海軍登島,新開辟出的島嶼要登記,他們已經自行登記在你的名下了。接著是東海的草藥……」
卡爾納一條條說著,戴西西眼看當年又高又壯的卡爾納逐漸變胖變嘮叨……雖說不怎麼愛假笑了……但頭發比以前少了太多太多……
戴西西心虛的默默把水果推過去,准備再招些人給他分擔壓力和工作。
「還有就是新世界那邊的店鋪,販賣點也有不少問你要不要過去……老板?」
卡爾納喚她,皺了皺眉。
「你怎麼了?」
戴西西回過神,微微扣了扣手腕。
「……沒事,只是之前制定的某條規則被觸發了。」
是的,她在白胡子海賊團留下的規則,在方才一瞬間,以她猜測的方式被觸發了。
一年多前,她初次登上莫比迪克號,與眾人對賭了一晚,將水標記在每位船員的手背上。
她將水的規則制定為——一旦被標記者受到致命攻擊,立刻與周圍被侵蝕的水形成屏障,形成堅固的結界隔離被標記者,並凝結被標記者的傷口,防止大出血。
從被觸發和水珠反饋的視野來看……是薩奇被黑胡子攻擊了。
閉上眼睛,極其龐大數量的視野在頃刻間湧入大腦,她忍著頭疼,從中抽取出需要的那一面,只見一道背影從視野裡掠過消失,再向下是濺在地上的血跡。
這裡似乎是船艙內,她遠程操控將被水圈包圍的薩奇迅速平移到外面,等終於找到人,並且確定是白胡子海賊團的成員後,她撤了水圈,只留著堵住傷口的水痕。
她遠遠看見不死鳥馬爾科的身影,於是放心撤回意識。
薩奇的傷勢盡管很嚴重,好在止血及時……馬爾科又是奶,估計活下來沒問題。
有問題的……反而是她這邊。
卡爾納急急拍了拍她。
「老板?你還好嗎?你的臉色好難看。」
戴西西捂住額頭,大腦裡的神經像是被刀一下一下鈍割著,幾乎說不出話。
她現在承載了幾十座島大面積的水道運轉提純、整片大海的縱深侵蝕和某座島的規則標記……像現在這樣隔著大半個海洋操縱白胡子領地內的水流,足以令她頭疼欲裂。
她趴在桌上緩了緩,對著急的卡爾納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您方才說什麼?販賣點?」她推開眼前的餐盤,臉色依然蒼白,「需要我做什麼嗎?」
卡爾納盯著她,咂嘴搖頭。
「什麼都不需要,老板你現在比僵屍都更醜。就好好待在島上,不休息個三五天別想工作啦!」
他腿一邁揮揮手就走了,留戴西西一個人還沒反應過來待在原地。
……
算了。
她從背包裡掏出艾斯的通緝令,長長深吸。
復活——!
正如卡爾納的要求,戴西西在島上待足了五天帶薪休假,什麼事都沒讓她干。她又不怎麼閑得住,只好每天去各酒館做調研,看近期工作開展情況和未來三年計劃。
一周後,按照卡爾納的規劃,她啟程到新世界,再次考察各個販賣點的優劣,精益求精。
中途到白土之島巴爾迪哥走了一圈,和克爾拉對接最近各個島嶼的情況,停留大約一個月再次出發。
路上經過某座島時,她終於見到了夢寐以求的照片。
路飛大笑著對鏡頭張開手掌的通緝令,全球絕贊發行中。
戴西西當時就被check了。
出了出了終於出了!
她宛如追星少女看到偶像周邊,按捺住內心的激動,當場找店復印十份並放大,和艾斯的通緝令放在一起,有事沒事就拿出來吸。
可惜薩博是革命軍,比較低調,現在海軍還沒有他的照片,否則她就能集齊ASL的通緝令,人生無憾!
既然路飛都出海了,仔細數數,懸賞令有3000萬,正好趁熱打鐵去趟香波地島,給他未來的師傅雷利送酒。
說干就干,戴西西倒回格布鄰島買了五十桶酒扔到船底,用能力運著走。
等以後能力再強些,搞個全球順O圓O中O快遞好了。
之前倒是先建了一條航路,對一些白環商行的船只進行了標記,在這條航路上的運行速度比其他地方快很多。
走過幾個島,順便確定各個島嶼的工程進度和項目建設後,她比預想的晚了一個月抵達香波地。
阿比恰好也在島上做任務,想和她晚些一起喝下午茶,談談心(戀愛故事)。
戴西西一邊心道阿比女子力是真的比她高,一邊賄賂雷利,沉默盯著這位前海賊王的副船長,忍住安利路飛和艾斯的心,鄭重與他道別。
島上的天龍人走來走去,所到之處開辟出空道。
為了避免麻煩,戴西西把羊駝面具戴在臉上,向約定的甜品店進發。
在她的左邊,又是一名天龍人經過。
她的視線隨意瞥去又頓住,稍微觀察片刻。
那名天龍人罩著玻璃頭罩,年紀大約十七八歲,淺到近乎發白的短金發,碎冰般的藍眼睛。胖胖的肚子挺著,一副不耐煩的表情,身後分成兩排跟著金發藍眼低頭縮肩的少女奴僕。
那些少女奴僕們看起來不安又蒼白,身形都是削瘦,樣貌有不少相似的地方。
戴西西大約知道從她出海起,就聽聞四處抓捕金發藍眼的貴族究竟是誰了。
她忍不住輕輕嘆一口氣,想著到晚上找機會把這群少女放走。
天龍人的前行方向仿佛與她一致,她反身折進小巷繞路。
香波地島的房子彼此之間挨得很近,小巷路窄,她大約多花了二十分鐘,盡管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一會,但希望自己先到,不然不太禮貌。
一會先為阿比點一份蛋糕吧,她喜歡粉色的甜點,很具有少女心……
隱隱綽綽的,即將走到盡頭的小巷前響起慌亂的腳步聲,不少守衛交錯的身影顯現。
戴西西正要踏出巷口,便聽見一聲怒喝。
「去死啊!!!!混蛋!!!!」
近三米高的阿比狂躁的一把過肩摔守衛。
戴西西:「……」
阿比——!
阿比你的女子力——!
阿比一腳一個守衛,踹得他們動彈不得倒地呻/吟,肌肉虯結,撐得蓬蓬裙快要炸開。
「不准——欺負——小孩子!」
戴西西四處一看,立刻發現阿比的肩頭坐著一個小男孩,被不斷上湧的海軍包圍。
再遠些,是方才見過的胖胖的天龍人,他坐在墊了三層華麗坐墊的椅子上翹腳,不耐煩的命令。
「趕緊殺了他,我不喜歡擋路的狗。」
阿比的身周為了越來越多敵人,為了保護肩上發抖的小男孩,她的回擊束手束腳,發出憤怒的吼聲。
戴西西向前踏出一步,手指一動。
不行,不能在這裡暴/露控水能力。
她收回手,腳用力一蹬,半空躍起避開護衛,動作輕盈而迅速,幾乎在所有人發現之前,宛如蝴蝶落至花瓣,出現在天龍人身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扣住他的肩膀,隔著玻璃頭罩的罩口固定脖子,「咚」一下死死壓在桌面上。
天龍人懵住了,好半天才回過神,在她手下不住掙扎。
「大、大膽!你是什麼雜碎!竟敢冒犯我!放、放開我!聽見沒有!」
「別動。」她對天龍人說。
阿比向她投來一瞥。
她與阿比交換視線,相互.點點頭。
「所有人都請住手。」
戴西西提高聲音,有禮貌道。
「請放我的同伴和男孩子、加上這位大人背後的那些少女們,請讓他們離島,不能追擊。」
天龍人怒罵:「賤民、你這個賤民!不准放了他們!不然我要你們的命!」
戴西西左手扣住他的後頸不動,右手「哢嚓」掰下整塊桌子的一角,將尖銳的斷面抵住天龍人的脖子。
「請按我的要求做,否則各位也不會想知道會發生什麼吧——請後退。」
「你、你別對那位大人動手!你瘋了嗎?!」
「你們會被吊起來殺死的!」
守衛們發出驚慌的恐嚇。
戴西西隔著羊駝面具,有禮有節道。
「如果我們會被吊死,那這位大人應該會比我們先上黃泉路。」
海軍和守衛們面面相覷,慌亂的退開。
戴西西穩穩按住掙扎發力的天龍人,示意冷靜下來的阿比帶著眾人趕緊跑。
阿比和她一起出過任務,知道她的習慣,總是在島的東邊停船。
只要上了大海,有什麼跟蹤手段都沒關系,一場恰到好處的小風暴會迅速掩蓋逃得巨快的船只。
她沉靜的扣住天龍人,四周裡裡外外為了不少海軍和守衛,通過水珠視野,能看見更多強大的海軍正源源不斷朝此處趕來。
維護天龍人的尊嚴,是海軍的職責之一。
在她的手掌下,氣到滿臉通紅青筋暴起的天龍人罵罵咧咧咒誓一定要把她的皮活活扒下來再用鋼球剮切她的肉。
他的腦袋被她按在桌面上,看不到她的長相,手掌心下隔著衣領固定的脖子偏圓偏軟。
他長大了。
戴西西想,並且在此刻看見反饋而來的視野顯示阿比已經帶著男孩和少女們在海浪的幫助下遠遠離開香波地島。
「你這個混蛋!賤民!雜碎!」天龍人還在怒罵,戴西西掏出錢放在桌上,作為損壞桌子的賠償,桌面不寬,錢放在天龍人的鼻子旁邊,氣得他以為這是給他的賠禮。
「滾開!滾開!你居然還敢給我錢?!我要殺了你!你……!」
他的聲音突然頓住,死死盯著戴西西的手指,如被從天而降的巨雷擊中般僵硬。
戴西西沒理他,深深呼吸一口氣,腳發力迅速上躍,險險躲開同時攻來的幾十道利光銳器!
「站住!」
她聽見天龍人發出嘶啞般的吶喊。
「站住!不准逃!」
她的身軀被猛地撕開數道傷痕,刀光割裂空氣以及其恐怖的速度和威力向她砍來,血滴滴答答染遍全身。
戴西西一個旋身避開炮擊,飛速在房頂上奔跑,身後緊跟的海軍大喝著緊追不舍。
她不斷的被子彈和刀鋒擊中,一百米、五十米、越來越近……
直到海面近在咫尺,她一頭栽進島嶼邊緣的海中,拋下緊跟著跳海的海軍,運用能力在瞬間沉入一千米的深海!
血液絲絲縷縷上浮,在這深海中,安靜如同死寂,一時之間,除了她的呼吸,只能聽見魚類的擺動水流聲。
她捂住傷口,松了一口氣。
逃掉了。
作者有話要說:
Dxx:下午茶泡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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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評論50個?????
謝、謝謝大家……!現在非常受寵若驚(倒抽一口氣
這個評論數加更加更……
因為有時候我不太能理解劇情是不是哪裡有問題,就只能通過評論裡大家的反饋內容判斷……假如之後有什麼不太對的地方的話,大家能告訴我,我會非常感謝的……!
總、總之之後繼續努力……!!!(難以置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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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世界上有一種錯覺是,你逃掉了。
戴西西「噗」一下從海面冒出頭來,甩甩頭發,憔悴的抹了一把臉。
此刻是深夜的大海,一輪明月高高掛在天空,月光粼粼落在海面,像是泛著銀光的魚群。
戴西西用視野查看周圍十裡的情況,確認沒有海軍,躲得夠遠,這才生無可戀的躺平,隨著海浪飄飄浮浮。
距離上一次她威脅天龍人之後已經過去半個月了。
風餐露宿風雨兼程狼狽不已。
一頓正常的飯都沒吃過。
為什麼……為什麼咬死了一樣的追她啊?!
滿世界的發她帶著羊駝面具的照片啊!
金發藍眼身高170-178cm之間的女人不管到哪兒都要被盤查啊!
頭一次警覺心不高,在香波地島附近的旅館露面,立刻就有海軍來抓她!
自那之後再也沒有甩掉過海軍!
連路飛的通緝令換了她都沒來得及多收藏幾張!
豈可修——!
要不是海上布滿了她的視野!早八百年就被抓住了!現在做夢都在實時播放視野反饋!
要死了要死了!
要虛脫而死了!
在被抓之前會先因為能力使用過度猝死了!
被海軍追捕又不敢往新世界去!萬一給白胡子和香克斯帶去麻煩怎麼辦?
這半個月她連島嶼都不敢上,就怕什麼時候島被倒霉的遷怒,抓不到她就拿島民撒氣。
好難,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去找人妖王伊萬科夫先……女士打一針雄性荷爾蒙變性成男人好了。
啊不對,這個時間點伊萬科夫是不是被關在推進城來著。
如果運氣不好,艾斯估計也進去了。
她感受了一下艾斯的位置,嗯,還沒進,但快了,似乎已經發現黑胡子的蹤跡。
那她也得抓緊甩掉海軍,要是被抓到送給天龍人,艾斯那邊就趕不及了。
干脆找個地方躲起來,她記得自己之前為防不測,在西海上藏有染發劑和男裝,這陣子就打扮成男孩子的模樣待在無人島上吧。
半個月前,她曾短暫的和阿比碰了個頭,救出的人們已經安置好,小男孩的家人也在稍後被戴西西偷偷運出。
那時候她與阿比道別,阿比曾讓她小心。
「天龍人不會放過你,有什麼問題就告訴我們,哪怕是打到瑪麗喬亞,也一定會救你出來的哦哦哦嗷嗷嗷!」
聖地瑪麗喬亞,天龍人的居住地,警衛森嚴堪比海軍總部馬林梵多。
戴西西有被感動到。
「好,我們分開跑,不容易被發現。阿比小姐也是,有什麼能幫上忙的,請一定要告訴我。」
「好嘞!不過,希爾德認識那個天龍人嗎?我第一次聽到你不帶敬語和別人說話哎。」
沒等她回答,阿比又揮揮手。
「算了沒什麼,當我沒問,一路小心啊!」
在那之後到現在,海軍幾乎是全火力集中抓捕她一人,她之前還擔心阿比和其他人會被連累,結果……需要擔心的根本只有她一個人啊!
她在大海上漂浮,無邊無際、夜晚的海面仿佛宇宙般深邃,令她想起十年前,剛剛從住的地方逃離時的情形。
那時候也是這樣,極寬廣的天空與極寬廣的大海,她乘著小船,第一次孤身直面世界的遼闊壯美。
在經過一個島嶼時,她用做過防水處置的錢幣悄悄潛入面包店,交換一個肉松面包,總算是吃到半個月以來的飽餐。
再次查看四周,沒有海軍,按照她的潛行速度,軍艦幾乎追不上,看來能夠得到幾天的寧靜。
她呼出一口氣,正准備下潛,便看見不遠處緩緩駛來一只海賊船。
船頭是黃色的獅子,桅杆上掛著的海賊旗,骷髏上戴著一頂草帽。
草帽。
……………………
是活的,千裡陽光號。
千裡陽光號!!!!!!
戴西西腦內刷滿彈幕,目不轉睛盯著駛來的海賊船。
……
……
清晨,起床後的娜美聽見廚房叮叮當當的聲音。
娜美揉著眼睛打哈欠。
「山治?今天開飯的時間好早啊,是路飛又偷吃冰箱……」
一道陌生的身影出現在廚房之中。
金發藍眼的高挑女性側立,向她有禮貌的點點頭。
「您好。」
被說了敬語。
娜美下意識:「您好……不對,你是???」
「被山治先生和烏索普先生好心收留的落難人,」她說,「請您放心,稍後我就離開,不會為大家添麻煩的。」
聽起來像是晚上守夜的伙伴幫助了她。
一旁綁著圍裙的山治幸福轉圈圈,粉紅色桃心飛滿房間。
「沒問題的哦茜茜小姐,在這裡留多久都可以,為女士分憂是我義不容辭的義務。」
娜美則眉頭一皺,問道。
「發生什麼事了嗎?有人欺負你嗎?接下來有地方去嗎?」
金發女人頓了頓,面無表情的臉上似乎顯露一絲笑意。
「嗯……沒關系,之後我會去西海,謝謝您的關心。」
……敬語未免也太多了。
娜美正想說什麼,火架上烤肉滋滋響起,女人回身翻轉烤肉,輕聲詢問山治接下去的佐料該怎麼放。
……算了,看起來不像是壞人,娜美想,伸了個懶腰轉身出門,正撞上眼睛都沒睜開宛如喪屍般搖搖晃晃憑借本(嗅)能(覺)摸進廚房的路飛。
「嗚哇。」
她急忙側身避開險些相撞的頭。
然後她看見路飛——姑且生理年齡也有十七了——駕輕就熟的一把掛在陌生女人身上,雙腿纏腰下巴擱在她的頭頂。
太沒有禮貌啦!娜美上前兩步想把路飛揪下來,路飛含含糊糊道。
「茜茜……還沒好嗎?」
不僅准確叫出陌生女人的名字,後者還熟練摸摸他的頭,順手扶正掛在肩膀上的草帽。
「快好了,再等等。」
「唔……好餓……等不了……」
「先吃面包可以嗎?肉還要再烤一會。」
路飛不情不願的嘟起嘴,眼睛還沒睜開。
「好吧……」
三秒後,後知後覺的娜美山治齊齊發出大叫。
娜美:「你們認識啊?!」
山治:「路飛面包還沒熱不能吃!」
金發女人:「啊這種面包要熱了才能吃嗎?」
路飛:「嚼嚼嚼……」
……
吃到山治出神入化的料理時,戴西西險些當場落淚。
她含著蔬菜湯,感到味蕾在舌尖綻放,腦中爆開煙花炸裂的錯覺。
這、這是何等美味的食物……
如果此時有人拿ASL的通緝令在她眼前晃來晃去,她可能都不會移開視線。
作為ASL的廚動搖了!
現在開始她就是山治先生(料理)的廚了!
戴西西看似面無表情實則內心淚流滿面大口大口吃掉早餐。
「請再來一碗,謝謝。」她鄭重道。
「山治的菜超好吃吧!」路飛露出開心的笑臉。
「超好吃,」戴西西點頭,「我沒有吃過比今天更好吃的料理,山治先生是料理之神!」
山治快樂的加滿菜,殷勤道:「請用吧,lady!想吃什麼我都會為您呈上的!」
「非常感謝您!」
戴西西超大聲。
從前作為普通高中生的戴西西除了魚以外給啥吃啥,好養活不挑食,然而這具身體五感敏銳,連帶著吃飯都變得讓人頭疼。
時隔二十年,她終於吃到在她概念裡特別美味特別好吃的食物,看山治的眼睛裡都有星星。
路飛在旁邊嘻嘻嘻的笑出聲。
「山治做的牡蠣也超好吃,你以前潛到海裡抓過那種——你和艾斯離開之後,為了再吃到,我潛到超深的海裡……嗚哇,要不是恰好娜卡路過,就要被淹死了。」
「雖然你掉到海裡會被大海扔回來,」娜美吐槽,「但果實能力者不要做這種危險的事啦。」
戴西西說:「那我下次把海水標記得深一些的。」路飛就可以去深處撈了。
「不要在這種事上讓步啊!——話說原來是你啊!」
搞出讓路飛一個果實能力者能潛海這種破三觀的壯舉!
早餐後,羅賓把自己的衣服借給她。
戴西西的襯衣在半個多月的追殺中早就變得破破爛爛,血跡染了一身。
羅賓比她將近高一個頭,胸比她大腰比她細,上衣顯得松垮,褲子略長,在接受別人好意的同時,她深刻認識到了自己的差距。
為了感謝大家,她趴到船舷往下薅了薅深海,從一千米的深處撈出一只20米長70噸重的超大海魚。
海魚的尾巴撲騰掙扎,在空氣中甩出驚人的聲響。
「海膠魚,據說背部的肉質特別鮮美,熬湯的話湯會呈現膠狀,」她把魚交給山治,「承蒙大家照顧,無以為報,請。」
「哎呀茜茜小姐真是太客氣了!」
山治實力發揮漫畫三格從發現到擺盤搞定一條魚的速度,在戴西西自船舷走到甲板的短短幾秒內將魚肉放在她桌前,魚骨架和魚皮被烤得焦脆人手一份。
「……」
在她思考如何婉拒魚肉之前,路飛眼疾手快從二樓伸長手臂一把倒進嘴裡,另外一只手還在拿著魚骨架咬得嘎嘣作響。
「不用謝!」他笑嘻嘻的說。
羅賓坐在她旁邊,拿著一本考古書在看,娜美和喬巴清點藥物,索隆抱著劍打瞌睡,烏索普和弗蘭奇在武器庫,路飛迅速吃光了魚皮並纏著山治再來一份。
明晃晃的陽光滿載甲板,戴西西看著他們,感到某種破次元的感動。
這份感動只維持了三秒,路飛從瞭望台直直跳下來掛在她身上。
「對了對了,茜茜你怎麼會在這裡啊?」
「路過。」
剛好順路,再過半個小時她就准備下船了。
「是嗎,路過啊。」他簡單接受了,「前陣子我看到艾斯啦,他好像在追殺什麼人。」
真巧,她也正在被什麼人追殺。
路飛打了一個哈欠,懶懶散散的把手腳搭在她身上,拖長聲音。
「好無聊啊……茜茜,有玩的嗎?」
對面的羅賓放下書,撐著下巴微笑看向這邊。
「你想玩什麼?」戴西西想了想,一個個數出來,「騎鯨魚、游樂園、全自動水龍卷過山車還是海底旋轉通道?」
「游樂園!」
她點點頭,將山治放在桌前的甜點一勺勺喂給路飛,後者鼓著臉頰一口口咽下去。三分鐘後,她說。
「可以了。」
路飛立刻精神起來,大聲招呼。
「大家大家、快來一起玩游樂園!」
「什麼?」
「游樂園?」
「大海上哪兒來的游樂園?」
「路飛,想玩的話再忍一忍,過幾天就到香波地島,聽說那兒有很多新奇的游戲。」
娜美、喬巴等人湊過來,只見海面風平浪靜,什麼奇怪的東西都沒有,更別提游樂園。
戴西西兩手提起路飛的腰,把他放到船外,對准底下的大海,松手。
「哇!」
山治下意識撲上去撈路飛。
「沒事,」戴西西說,「我在海裡搭了一個游樂園。」
話說山治這個條件反射……
也就現在山治索隆和貝拉基德能聯合舉辦撈船長大賽,等甚平加入後大賽就取消了(。
真可靠呢甚平先生。
「哈哈哈哈哈!」
路飛的笑聲從海底嗡嗡的傳來。
「大家!這裡有通道!」
「通道?」
娜美目瞪口呆的探頭下望,兩人寬的洞口直直延伸至看不見的深處。
「是一個空心的觀光通道,有十個座位,寬一些的速度游覽較慢,窄一些的速度更快,」戴西西解釋道,「包含過山車、跳樓機、旋轉水馬、大擺錘之類的游戲,可以跟著船一起移動……不好意思,我的能力有限,沒辦法做得很深很寬,只來得及搭建簡易版本。」
娜美看她的眼神異常復雜。
……終於知道路飛那種四皇級別的任性是怎麼來的了!
不能對他這麼予取予求啊!
喬巴踩在船舷上,又想跳下去又有身為果實能力者對大海天然的緊張,鹿角晃來晃去,讓戴西西忍不住想摸一摸。
她想了想,浮空一團水,停在喬巴身前。
「請問,我可以讓水碰一下您嗎?」
喬巴的小尾巴微微搖了搖,伸出手(蹄?)給她,水團輕輕包住細小的上臂。
「會有不舒服的地方嗎?」她問。
果實能力者厭惡任何形式的水,泡溫泉和洗澡都會渾身無力,接觸到水讓他們不舒服。
喬巴上下晃動胳膊,眼睛亮亮的。
「沒、沒什麼感覺……!很輕松!」
「因為我並沒有讓海水附著在您的身上,就像是衣服一樣,這些水團被您穿在身上,但並不會黏著。所以,跳下去也沒關系,海裡的管道和器械現在的性質對您來說更貼近於玻璃。」
喬巴開心的點頭:「是、是嗎……?!謝謝!」
「哪裡,」戴西西說,「我很喜歡您,也很喜歡船上的大家,能為大家做到一些事真是太好了。」
被根本不熟的人打直球稱贊,別人暫時還能撐住,喬巴率先臉紅,雙手捂臉害羞的扭來扭去。
「討厭啦……就算你誇獎我我也不會高興哦!」
——明明超高興。
全船OS。
游樂園的深度大約在五百米左右,這種離她很近的距離操縱水並不會帶來太大負擔,再過一會她就要和路飛分開走,因此事先告訴留在船上守著的山治,游樂園可以堅持到第二天中午,再晚一些就會自動解體,麻煩他們到時間撈一下路飛。
臨走之前,山治特別熱心的給她裝了面包烤肉燉菜炸雞塊水果沙拉冰淇淋,保證她之後半個月都有吃的。
這一瞬間,金發腿長卷卷眉的山治先生在戴西西眼中無比高大英俊,散發著神聖的光芒。
作者有話要說:
尾田SBS裡有說,在晚上航行的時候,船前後都有人放哨,所以睡不了整覺的時候還蠻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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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xx再待兩天就要被山治(的廚藝)攻略了23333,她對路飛的溺愛放養程度被計劃控羅看見了會瘋狂吐槽hhhh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見過路飛和草帽海賊團的大家之後——盡管與大部分人沒怎麼說上話,但對戴西西而言,破次元見到真人已經足夠了——她把自己團成團,以超高的時速在海裡進發。
這兩日像是被跟蹤了一樣,只要在海面上露頭,沒多久海軍就衝她的方向飛快馳來,搞得她懷疑自己身上是不是被裝了什麼探測器。
不過大約是她前進的速度很快,到達西海時,暫時沒有發現海軍的蹤跡。
她爬上無人島,將羊駝面具擱到一旁,海鳥在頭頂盤旋,發出長長嘯聲。
無人島面積不超過五十平方米,兩顆椰子樹,一間由海水凝結成的小屋子,為了擋住紫外線,屋頂上還搭了一塊餐布。
戴西西一手吃著山治做的面包條,一手看報紙,嗯,暫時還沒有艾斯的消息,安全。
路飛即將進入香波地島,那距離頂上之戰也沒剩多少時間了,下一頁,是張頂著羊駝面具的通緝令,好,她也安全。
再下頁,新世界白環商行好評營業中,購買格布鄰島美酒十萬貝利即送科斯特島豪華酒具一套,此外還有哈科哈拉島的大米、力河島的巧克力、玫球島的香料、哈庫島的各式兵器……白環商行,物廉質優,全球同價,絕贊發售中。
……
戴西西又倒回去重頭看了一遍,不得不感慨商行短短一年利潤可觀,都有錢打廣告了。
把報紙疊好放到一旁,洗干淨手正准備盤頭發戴假發,突然頓住。
在小島左手邊大約五裡的地方,有人在海面上慢悠悠騎著自行車。
海面,自行車,以及輪胎下寒冰凝結而成的小路。
……臥槽。
是青……
青雉!!!!
和四皇一樣同屬頂尖戰力的海軍三大將之一!
她撲通一下立刻潛進海裡,想想不對,又把岸上的報紙零食假發面具打包一起藏到島下,小屋扔回大海。
等等,她是被發現了還是青雉恰巧路過。
區區一個揍過天龍人的無名之輩還不值得三大將來追殺……吧?
估計是路過,那就躲在海裡等他離開。
過了一會,她聽見自行車輪胎咕嚕咕嚕軋過頭頂的聲音,很細微,像是薄薄的冰面在耳旁炸出輕裂聲。冰面不斷凝結延伸,毫不猶豫的穿過無人島。
戴西西正要放松繃緊的神經。
自行車停了下來。
在她的上方,隔著幾米,日光穿過高大的人影,落入層層海中顯出搖晃的陰影。
「唔……」
她聽見青雉沉吟了一下。
在她的理智反應過來之前,身體仿佛感受到某種可怕的刀鋒般的銳利,渾身汗毛炸起,下意識後仰。
然而晚了一步。
宛如鋼鐵般的寒冰以極其可怕的速度侵蝕而來,在青雉的腳下,海水深深冰凍,在一瞬間,仿佛眼前所能見的整個世界僅僅只有白色的冰雪。
戴西西被凍住了,甚至沒來得及使用能力逃到數千米的深海。
有那麼一會,她完全失去意識,大腦裡的腦漿結冰一般,過了好一會,晃晃悠悠的視野重回。
她的頭頂是大海,腳下是天空。
腦子裡暈暈乎乎,渾身刺骨冰涼,針扎似的刺到骨縫裡。她遲鈍的眨眨眼睛……還好,眼睛還能眨,頭部露在外面,脖子以下全被冰凍起來,動彈不得,倒掛在青雉的後背上。
她慢慢地喘了一下,血液向腦中倒著湧入。
此刻距離她剛被凍住應該有一段時間,貼著皮膚的冰層被體溫融化些許,水隱隱流過。
來不及思考自己究竟是怎麼被發現的,她輕輕動了動手指,肌肉夯起,借助冰塊裡的水流同時發力,水珠密密附著在冰塊內部——而後,一瞬向外炸開!
趁著四濺的大塊冰塊遮掩住她的身軀,她聽見一聲疑惑的「嗯?」,顧不上觀察青雉的表情,旋身一蹬,向海面直衝而去。
下一刻,比思維更快的,她的腦袋被一股大力狠狠定住向下,砸在迅速蔓延的冰面上。
戴西西抽出小刀向青雉的手腕揮去,揮空後掙脫他施加在頭上的力氣,跳出一段距離半蹲立在冰面上,警戒著面前青雉的一舉一動,面無表情抹了一把臉上的冰渣子和血痕。
沒有在發現青雉的第一時間下潛一千米是她失策。
身體素質和經驗相差太多,不使用能力的情況下青雉吊打她輕輕松松。
當然,使用能力也是她輸(。
現在知道她能控水的只有同盟的海賊和革命軍、以及革命軍幫助過的各島,從未暴/露給世界政府一方……因為某些原因,戴西西希望能力暴/露的時間越晚越好。
那麼,只能靠武力逃脫……
——逃得了個鬼啊。
戴西西被一把按住,從腳到肩凍得嚴嚴實實,跑了四次,次次沒離開過青雉身周三米的距離。
想潛海,海被凍住,往外逃,速度沒他快。
三米高的青雉背她像背吊包一樣,輕輕松松扛著騎自行車返程。
第五次在青雉後背醒來時,望著搖搖晃晃的天空,戴西西已經習慣了。
她決定換一種逃跑方法。
視野在深海中不斷下潛反饋,極其龐大的數據湧入大腦,頭開始劇烈地疼痛,在不斷更迭的視野中尋找她所需要的某樣東西。
大海上難以判斷時間的流速,在某一刻,深藏於海底僅露出一線的某種通紅炙熱液體在視野中一閃而過。
——找到了。
她睜開眼,化出水刃在臉上劃一刀,血細細湧出來,一部分深潛海中。
下潛、下潛……直至海底。
標記完成,侵入完成。
另一部分血違背地心引力的慢慢向上縮進皮膚和冰塊之間的微小縫隙裡,直至大部分皮膚覆蓋上一層薄薄的紅色,然後再次發力從內部炸開冰塊。
幾乎是和上次相似的過程,她沒來得及逃跑便被牢牢按在冰面上。
青雉正要再次凍住她,某種危機感驟然襲來。
海面在沸騰——細小的氣泡飛快上湧,將冰面覆蓋的區域迅速融化縮小,一種奇怪的氣味蔓延向上,強烈的刺激鼻腔和氣管。
是海底火山!
這樣的火山在大海裡分布得相當廣泛,岩漿的溫度超過一千度,釋放出的有毒氣體會順著上升到海面,形成劇烈的爆炸。
戴西西趁青雉愣住的短短一瞬間,右手揮出小刀跳開,左手狠狠向下,做出按壓的姿勢,在幾千米下,受到海水向中心強烈擠壓的巨大壓力,岩漿囊衝破斷層轟然而上。
——「砰!」
巨大的轟鳴聲狠狠炸開,火山灰與衝擊波在頃刻間爆發出劇烈轟動,整片大海仿佛隨著震動猛地搖蕩。
戴西西藏在被高溫包圍的海水中,周遭沸騰轟鳴的海水狠狠衝擊著身體。
她猛地咳出一口血,開啟海面的視野。
一整片寬大的足足有十米高的冰牆花瓣一般堅固的屹立在海面,尖端在陽光的照耀下發射這冰麗耀眼的光芒,火山灰緩緩落在冰上,灰白和晶瑩的色澤交錯。
看來青雉應該沒事。她松了一口氣。
她已經提前將這片海域的所有生物轉移,迎接這次海底火山爆發的實際上只有空無一物的海洋與他們二人。
趁現在,趕緊下潛到海底。
她深深呼吸,按捺下大腦刀割般的疼痛,與被衝擊波撞擊而導致輕微受損的內髒。
下一秒,她狠狠撞在如鋼鐵般的堅冰。
什……!
她來不及回頭,四周整片海域已被深深凍結,在她的上方,青雉抓抓頭發,手掌上翻,提起倒在一旁的自行車。
戴西西被猛地從海裡提起,重新綁到青雉背後。
戴西西:「……」
不,她是不會放棄的!
接下來的整整兩天,她鍥而不舍的試圖逃跑,不是三秒內抓回,就是凍得動彈不得,期間被打斷肋骨四根,內髒受損無數。
這裡要為青雉正名,戴西西的傷純屬意外。
為了防止她逃跑,只能吃最低限度的食物,之前引發海底火山又耗費不少NP,在某一次和青雉動手時,沒能防御成功,被以為她能擋下的青雉當場揍暈。
醒來時,涼風習習,冰轍在她的頭頂延伸。
戴西西現在對這幅情形已經非常熟悉了,甚至還能調整一下姿勢,讓咳出來的血不要倒流進眼睛。
「請問……」
她有氣無力發出見面以來的第一次聲音。
「您是怎麼發現我的?」
青雉往頭頂指了指,幾只海鳥低低盤旋,發出嘯叫。
「西海海軍養的偵測鳥,能確定你的大致方向。」
戴西西:「……」
居然是鳥……!
「至於其他時候,大約是靠直覺吧。」
青雉撓撓頭,有些漫不經心的說。
戴西西一口血默默吐出來。
青雉也問她。
「那個海底火山,你是怎麼做到的?」
她忍著渾身劇痛,有氣無力:「這個不能告訴您,對不起。」
「是嗎。」青雉看起來也不是很在意,繼續踏著自行車。
戴西西望著腳底的天空緩了一會,勉強道。
「您要把我運到哪裡呢?」
如果是送給天龍人面前或者海軍基地……那她哪怕暴/露能力也必須逃走了。
「推進城。」
「…………………………」
哪兒?
青雉頭也沒回,平淡的說:「你得罪的天龍人親自吩咐,要把你關到推進城的最深處。」
「……世界第一監獄的推進城?」戴西西確認道。
「啊。」
「……」
早說是推進城她就不跑了啊!
被揍得這麼慘是圖什麼啊!
艾斯,稍後推進城見!
戴西西立刻就放松了。
不過還有一個問題。
「請問,是那位天龍人下令要您來抓捕我嗎?」
在她的想法裡,青雉都放走奧哈拉唯一的幸存者羅賓,沒道理會對並非海賊(也沒有被發現是革命軍)的見義勇為揍天龍人的路人窮追不舍。
「差不多吧。」青雉說。
差不多麼……按照那家伙一貫的做法,估計是用海軍部下或者相關人的性命做威脅一類吧。
戴西西又咳了一下,血沫混著內髒碎渣,順著臉頰滴進海面。
「那個,不好意思,」她鎮定的說,「我不逃了,能麻煩您讓我換一個方向嗎,這樣倒吊著,血會弄髒您的衣服。」
青雉似乎頓了一下,抓抓腦袋。
「你這個說話方式……」
他無奈的一把提起她順直,寒冰上沿凍住她的衣服,將她黏在自行車上。
「謝謝您。」
這種時候不該對把你揍得內髒出血的人道謝吧。青雉心道,和聽說的果然一模一樣。
終於能正常看海看天的戴西西安心的半暈過去,金發上落滿灰塵和血塊。
之所以是半暈,是因為她在黑暗中也掙扎著不能完全失去意識,得穩住能力,不能讓各地被標記的水流失控。
頭好疼……肚子也好疼,她迷迷糊糊的想,仿佛連著上了四節數學後又連上四節語文一樣生無可戀。
模糊間,她似乎看見了艾斯。
他的上身遍體鱗傷,被拷上海樓石,雙手掛在牆上,對獄卒露出囂張的笑。
啊……你已經在那裡了啊。
她半暈半醒的想,疼痛從五髒六腑蔓延。
再等等……我很快就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
和dxx猜的一樣,被揍的天龍人地位很高,命令必須要三大將出手抓人,赤犬和黃猿在其他地方忙,戰國就讓青雉去了。
青雉本來不想管這事,誰揍天龍人都無所謂,他只想摸魚。
但他的部下被威脅了,動不了三大將還動不了抓不到犯人的沒用的海軍(天龍人語)嗎。
結果青雉只能慢悠悠跑去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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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1·不XXOO就不能出去的房間
——不接吻就不能出去的房間——
人物ASL+Dxx
dxx:……這個房間究竟在想什麼。
路飛:kiss?是說嘴貼嘴那個?
艾斯:哈?!
薩博:唔,接吻啊……只能一對一還是說一對N也行,為什麼會提出這種要求balabala(陷入沉思
困在房間裡一點也不自由的路飛,利索的挨個親過去。
……三秒後。
門屈辱的打開了。
艾斯:好簡單
薩博:好簡單
dxx:好簡單
路飛:走吧走吧我們去吃午飯我餓死啦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推進城,世界第一監獄,重犯囚禁地,牢房都是用海樓石做成,防止果實能力這逃脫。一共有六層,每一層都有獨特的折磨犯人的方式。
被關進推進城之前,要先接受「洗禮」,即把犯人扔到100度的水中進行殺菌消毒。
……說什麼殺菌消毒,100度連犯人本人都殺死了好嗎。
戴西西十分佩服自己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吐槽。
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麼虛弱了。
頭劇烈疼痛,內髒受損嚴重,肋骨斷了四根,被風吹日曬冰凍好幾天,剛抵達推進城就開始發燒。
被扔進一百度的開水裡時,她產生了開水還沒自己體溫高的錯覺。
在推進城監獄前,青雉將她移交給身前足有兩米五的海軍,後者抱過她顛了顛,對過輕的體重「嘖」了一聲。
戴西西的頭靠在海軍的胸前,意識朦朧間想,這年頭的海軍還挺有人情味,看她身體不舒服,居然把她直接抱到監獄裡……她還以為會是被拖著走呢。
不知道究竟走了多久,只覺得四周越來越暗,明滅的蠟燭和燈光驅趕不了空氣中的陰冷,偶爾耳邊會傳來狂笑和慘叫,以及皮肉綻開揚起的血色。
溫度變得極高,仿佛身體都快融化,沒過一會,她又到達極其寒冷的空間,溫度的劇烈變化令她痛苦的咳嗽起來,大量的汗水不斷從身體中湧出。
「……希爾德?」
她聽見有人在叫她的名字,但無法睜開眼。
「是希爾德?大家、是希爾德!她怎麼會在這兒?海軍、回答我啊海軍!」
「與你無關,依娜祖瑪。」
抱著她的海軍不耐煩的繼續走著,突然又停下腳步。
「你們認識她?」
依娜祖瑪……戴西西喘了一口氣,血液從嘴角流出。是在革命軍的同伴……
「誰、誰認識她啊?!你再說什麼,聽不懂——喂、你要把她帶到哪裡去啊混蛋!」
「是嗎,既然不認識,那帶她去哪裡跟你們無關吧。」
暴躁的聲音在身後逐漸離遠了,戴西西感到海軍還在繼續往下,最終停在某一層。
「咻——!」
有人在吹口哨,張牙舞爪發出竊笑狂笑。
「來新人了!」
「是個女人呢!」
「哈哈哈哈、海軍,送到我這裡來!」
囚犯們揮著手臂,對新人發出熱烈的歡迎聲。
海軍沒理起哄的犯人,傷腦筋般嘆了一口氣。
「你一個人沒問題嗎?」
戴西西一時沒有理解他的意思。
「算了,再堅持一會,我去叫醫生。」
……推進城還有醫生?話說這位海軍人也太好了吧……到這兒的海賊都有這麼好的待遇嗎……還是說接到命令,不能讓她死?
她的大腦渾渾噩噩,無法動作。
海軍抱著她,找到一間空著的牢房,聽見對面的大喊。
「茜茜……?是茜茜嗎?喂、茜茜,你怎麼會在這兒!混蛋海軍,你把她怎麼了!喂——!」
「怎麼哪裡都有認識你的人。」海軍抱怨說,正要走進牢房。
戴西西暈乎乎的腦袋立刻有了一絲清明,掙扎著扭頭往聲音的方向看去。
「艾斯……?」
「是我!你這家伙怎麼會在這兒啊!混蛋海軍,不准把她拷住!」
「你的同伴?」海軍問。
戴西西強撐著點頭,頭痛欲裂,向艾斯的位置傾身。
海軍見狀,轉身往艾斯的牢房走去,甩得她險些吐出來,打開牢門,將她隨手放在艾斯身邊。
「那你就待在這兒吧。」
她又咳了一聲,整個人蜷縮起來,金發上全是斑斑血痕。
「喂、茜茜!」
她聽見艾斯著急的聲音。
「你怎麼了?受傷了嗎?還是頭疼?茜茜……!」
不知為何,她突然放松下來。
眼前的視線模糊,身體高熱不退,卻又感到寒冷,她向艾斯的方向蹭了蹭,貼著他的身體。
「沒事……」
她低低的說,呼吸痛苦。
「我死一次就好了……」
第一次,艾斯沒有反駁她。她有些驚訝,費力的抬眼看他。
啊……一定是她燒糊塗了,她想,否則怎麼會看見艾斯咬牙切齒又眼眶都紅了的樣子呢……
她吃力的伸出手,拍了拍他,但沒什麼力氣,更像是用手指安撫他讓他鎮定下來。
「沒事,沒事……」
她呢喃道,「我不痛的……」
她的聲音變輕變弱,很快只有灼熱的呼吸在安靜的牢房中響起。
或許過了很久,也或許只是一會,戴西西又聽見腳步聲。
去而復返的海軍帶著醫生過來。
「裡面那個女孩子,去治好她。」
囚犯們又在起哄。
「喂——海軍,我們也有傷,憑什麼只給她看病啊!」
「就是就是,這可不公平啊!」
「吵死了,你們給我安靜點。」
海軍不耐煩的喝止囚犯,示意醫生進去。
肋骨斷了四根,內髒大出血,既然艾斯在這兒,等醫生治療還不如自己死了復活來得迅速有效。
戴西西虛弱的搖頭,說不出話。
艾斯屈起腿護住她,像警戒暴怒的狼。
「不需要,海軍,」他用戴西西從未聽過的冷冷的語氣說,「離我們遠些。」
海軍看看他,又望向倒在地上的戴西西,語氣不善。
「這樣下去她可是會死。」
艾斯的下頜線收緊,凶狠的注視海軍。
「她不需要,你聽不懂嗎。」
戴西西輕輕碰了碰他的膝蓋。
艾斯慢慢放松握緊的拳頭,寸步不讓盯著海軍,扯出一個囂張的怒笑,渾身的氣勢表明絕不會讓他們靠近一步。
海軍皺眉望著戴西西,了解眼前這個海賊確實是在遵循她的意志保護她後,煩悶的吐出一口氣,轉身離開。
「隨便你——快要死了記得叫醫生。」
艾斯仿佛被這句話蟄了一下。
他低下頭,隔著衣料能感覺到她的高溫可怕的傳來,比能化作火焰的他更灼熱般。
她的嘴唇慘白,不斷有汗水滲出,呼吸逐漸虛弱,金發被血液和灰塵黏住,冰藍色的眼睛在眼皮下顫動。
每一個看向她的人都能清楚的意識到,她正在步向死亡。
哪怕這種時候,也會安慰別人……怎麼可能不痛啊,這個笨蛋!
曾經他們初次見面時,他背著高燒的她跋涉回非確定物終點站,這麼多年,他只聽她承認過那麼一次,說她很痛。
無數次必死的命運……那個占蔔師的話再次在腦中響起。
艾斯狠狠瞪著她,若是他現在能動,一定要揍她一拳。
從來都是這樣……把別人看得比自己更重,犧牲自己也好,只要能達到目的。
總是在望向遠方,將自己排斥於世界之外。
快醒來吧。
向以往那樣,說些氣人的話也好。
他咬著牙不甘心的想。
……
……太慢了。
戴西西迷迷糊糊的喘息,這樣下去……大概還要一兩天才能自然虛脫死亡……
她輕輕彎曲手指,看不見的水團凝結掩住口鼻。
艾斯聽見她的呼吸消失,這一瞬間,感到心髒仿佛同她一起停止了跳動。
他討厭這個能力。
死亡是人生的終結,她卻可以一次又一次的復活。
但誰知道在哪一次,她會真正的迎來死亡。
像是經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在他的身邊,蜷縮著的少女猛地咳了一下,慢慢睜開眼睛。
宛如大海的冰藍色向他望來。
在他反應過來之前,他宛如獲救般如釋重負的松了一口氣。
戴西西緩了緩,拍拍衣服上的灰從地上爬起來,很久沒復活了,稍微有些不習慣。
這裡是推進城第六層無限地獄,路過紅蓮、猛獸、灼熱、極寒的各層,宛如任O堂的水管工抵達目的地。
「好久不見,艾斯。」她平靜的說。
「倒是別給我在這種地方見面啊你!」
熟悉的暴躁聲響起,艾斯的表情非常復雜,像是想揍她但又很高興。
出海以後,她還是第一次看見艾斯這麼狼狽,身上到處是傷,臉上的血痕觸目驚心,雙手手腕拷在牆上。
雖然很有精神,但看起來很痛的樣子。
她皺了皺眉,壓抑住某種負面情緒,然後轉向旁邊,有禮貌的打招呼。
「您好,艾斯承蒙您照顧了。」
當了很久背景板的甚平:「……你好。」
是的,這裡並不是雙人牢房,是三人間。
三米高的藍色鯨鯊魚人又看了看她,問道。
「……身體沒事嗎?」剛剛看起來離死只差一口氣了。
她點點頭:「現在沒事了,謝謝您的關心。」
旁邊的牢房接連發出怪叫,試圖招惹她的注意力。
「嘿、嘿!美女!別跟那邊的毛頭小子和魚人聊天了!看看我們!」
「想玩什麼,哥哥這兒都有!」
「被綁在椅子上的人吹什麼牛啊,不如來我這兒!」
「美女,我比那邊的懸賞金都要高,來,和我混!」
戴西西:「……」
怎麼回事,這裡的大家都這麼閑的嗎,看到一個新人就新奇得不行。
不搭理別人顯得不太禮貌,於是她挨個回復「謝謝您的好意,暫時不准備玩」「還有其他的事情就不過來了」「我和我的同伴待在一起就好」「接下來要做事情,可能沒辦法和您聊天」。
見她回應,囚犯們更起勁了,表情——雖然戴西西不想這麼形容但確實有點——下流的衝她的方向叫嚷。
「那邊的小哥可滿足不了你,快來這兒,好玩的可多了!」
這種就不用搭理了,禮節方面差不多到位就行。她沒放在心上,正想轉過來,就聽見「嗡」的一聲。
——空氣在震顫。
不、應當說是在攻擊——
如同鋒利的刀刃般,空氣極具震懾力的齊齊轟然外衝,以艾斯為中心,霸王色霸氣撕裂整層無限地獄,令人打從心底恐懼的氣勢狂怒的席卷而來。
艾斯沉著臉,冷冷的環視一圈,殺氣騰騰道。
「閉嘴。」
「……」
一時之間,竟然沒有人發出一字、動彈一下。
「別……」
「別囂張了,小鬼!」
「出來啊,我們打一架!」
「混蛋!!」
很快,實力足以被關進最深層的大海賊們紛紛反彈,仿佛要掩飾剛才被一個毛頭小子給震懾了的丟臉般,一個兩個大吼大叫,揮舞拳頭,挑釁怒罵的喊聲讓戴西西耳朵都麻了。
艾斯冷笑一下,如果現在手裡有水管,哪怕不能用能力,早就一個個揍過去。
戴西西拍拍他的肩膀,安撫道。
「沒關系,我不介意。」
艾斯看都沒看她,像是被侵入領地的狼,惡狠狠瞪著囚犯們。
她默了一下,彎腰捧起他的臉,直直面對自己。
「真的沒關系——你只看著我,只聽我的聲音就好。」
艾斯:「……」
艾斯立刻氣勢全無,漲紅了臉,什麼雜音都聽不見了,結結巴巴向後躲。
「你胡說什麼呢……知、知道啦你快給我放手啊!」
到最後甚至都有點破音了。
戴西西站起來,沒理外面囚犯們的叫囂,雙手搭在艾斯的手銬上,用力一掰,沒掰開。
考慮到或許會有影像電話蟲監視,她保持握住手銬的姿勢,被遮掩的手掌下鋒利的水線一點點磨斷海樓石。
艾斯仰起頭,沒問她捂著手銬做什麼,長年來的默契一看就知道她心裡有盤算計劃。
「你怎麼會在這兒?做了什麼壞……不對,你這家伙不會做壞事,那是做了什麼好事嗎?」
他的鼻尖上沾著灰,戴西西順手將灰抹掉,在心裡默默吐槽。
為什麼第一反應是做壞事才會被抓,海賊做壞事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你們這群海賊對職業的定義是不是和世俗意義不一樣。
路飛打敗卡二之後賞金漲到15億,自己數錯成1.5億,娜美的第一反應居然是「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壞事所以賞金降了」——難道做好事才會漲賞金嗎?
「和天龍人打了一架。」
「???」艾斯看看她,又回想起以前見過的天龍人,對比武力值,「是你單方面打他,而不是打了一架吧。」
話說回來只是揍了天龍人而已有必要被關到第六層嗎?
「差不多。」
「哈哈哈哈哈!」艾斯笑起來,「干得漂亮,茜茜,以後有這種事記得叫……」
他的聲音突然止住,哪怕再不想承認,但他是羅傑血脈上的兒子,被關押推進城的最深處,說不定已經沒有「以後」了。
空氣沉寂了一瞬。
戴西西仿佛什麼都沒發現似的,點頭說。
「好,下次叫上你,加上路飛和薩博君,我們一起。」
——這是什麼打怪升級游戲嗎!
艾斯想吐槽,忍住了,這種時候吐槽話題絕對會被帶很遠。
戴西西和甚平交換名字後便專心割手銬,海樓石質量不錯,就是有點重。
一邊割一邊想如果下次遇見抱她下來的海軍,要向人家道謝。
本來她以為只會被關在一二層,還得自己找人,沒想到竟然直接送她到了艾斯面前,運氣真好。
「喂、茜茜。」
艾斯打斷她的思考,難得正色的喊她。
「什麼?」戴西西低頭。
「你能離開這裡吧?」
「嗯。」
「那你走吧。」
戴西西停下手中的動作。
艾斯在此時避開她的視線,黑發遮住他一小半的側臉,沒什麼表情的說。
「你走吧,不用管我,海軍和世界政府不會放過我。但你一個人的話,想去哪兒都可以吧。」
戴西西收回視線,「啪嗒」一下掰開被割斷的右手手銬,繞到另一邊握住左手。
「不要。」
按照艾斯的性格,要是別人,這時候早就憤怒的回應「不需要你們來救我!」之類的暴躁台詞。
但他們太熟了,認識十年,他對這種意料之中的回答已經生不起氣了。
畢竟她的任性程度只差路飛一點,每次都生氣的話早晚要被氣成河豚。
他用空出的右手抓抓頭發,頭疼的解釋道。
「被抓進來是我自己太弱了,這裡布滿海軍,世界政府是不可能放我離開……但你可以,隨便什麼方法也好,別喪命在這種鬼地方,你不是還有想要做的事情嗎。」
「不要。」她拒絕道。
「茜茜!」
啪嗒。左手手銬也被掰開。
「艾斯。」
戴西西問他。
「為什麼不可能?」
「什……」
「為什麼你不可能從這裡出去?」
她將海樓石手銬扔到地上。
「現在,你已經自由了。沒有束縛你的東西了。」
艾斯愣住,張口結舌的望著她,像是她說出了什麼特別奇怪的話。
戴西西輕輕的笑了起來。
她的金發又亂又髒,渾身血污,衣服破爛,經歷過的硬戰讓她看起來狼狽不已。
這裡是深海的推進城,關押重犯至死,除了金獅子以外,沒有人能夠逃離的地獄。
但她還是對他說。
「我們一起離開吧。哪怕我死,你也不會死。」
「你不准死!」艾斯下意識反駁。
「那你也不可以死。」
「我、我可以但你不行!」
「真巧,我也是這麼想的,我可以但你不行。」
艾斯崩潰:「你這家伙倒是給我聽話啊!」
「在這件事情上我不會退讓的。」
戴西西衝他伸出手。
「所以,這裡就請艾斯你讓步吧,生氣也沒關系,你之前答應過我的,最多只能氣兩天,兩天之後記得要原諒我,和我一起離開啊。」
「什……早在那時候就想好了嗎你這家伙?!」
艾斯氣得握住她的手蹦起來,手肘固定住她的脖子狠狠揉腦袋。
「你到底計算到哪一步了啊可惡!三年前就為現在做鋪墊了嗎你也太愛操心了吧!!!」
她到底知不知道他的身世啊?!
「唔……!」
戴西西被搖得東倒西歪,強撐著解釋。
「因、因為我不想失去你啊。」
艾斯被迎面擊來的直球正中面門。
習慣,快習慣,這家伙說話就是這樣的!
覺得自己不該出現而默默圍觀的甚平:……這是什麼相聲大賽。
艾斯又暴躁又無奈:「那你接下來准備怎麼辦?」
她走到甚平身邊,開始幫他割斷捆綁住他的X型鎖鏈,有了經驗之後,這次解開的很快。
「如果有影像電話蟲的話,看到我們自由了,看守人應該過一會趕來。如果沒有影像電話蟲,那就需要找人過來。」
「你要找誰?」
「誰都可以,一個能告知交換條件的……」
她的話音未落,便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趕來,與此同時,響起了氣喘吁吁的呼氣聲。
「哈、哈!」
她的面前,被她揍過、追殺她把她扔進推進城、胖乎乎的金發天龍人強撐著鎮定,徑直走到她面前,極力平復呼吸。
「呼……」
他看著戴西西狼狽的衣衫破爛渾身是血的模樣,眼瞳收縮一瞬,強撐著嘲笑。
「如何……多、你……你在這個無限地獄裡,遭受到足夠的痛苦了吧!」
「……」戴西西緩緩在腦袋裡敲出一個問號。
「扔進沸水裡消毒、受到穿刺之刑、猛獸撕咬、極寒與灼熱的雙重折磨——最後,抵達這層無限地獄!呵、呵哈哈哈!這樣的酷刑之下,哪怕是你,為了不再遭受,也會乖乖聽話了吧!」
戴西西:「……」
戴西西:「等等,我沒有太理解你的意思。」
除了洗了個熱水澡以外別的都是什麼?
話說一個天龍人為什麼會出現在推進城裡???
金發天龍人身後跟著四名海軍,在看見艾斯和甚平的手銬鎖鏈解開後,臉色大變,驚道。
「你、你們是怎麼掙脫海樓石的?!快來人!獄卒呢!」
天龍人明顯被嚇到了,向後退了一步,警惕向牢房裡打量,眼見對方加上戴西西只有三個人,全都傷痕累累,自己這邊有四名身強力壯的海軍,又被壯了壯膽。
「廢話少說!」
金發天龍人臉色陰沉道,死死盯著戴西西,像是除她之外,別的誰都被他摒除在視線之外。
「我來就是想問你,為什麼……」
空氣逐漸緊繃,在場的人屏住呼吸。
「為什麼——要背叛我……」
金發天龍人發出怒吼,指著艾斯,憤怒的顫抖著。
「是為了這個男人嗎?!」
被突然爆發的靈魂質問衝擊,戴西西和艾斯保持沉著冷靜的姿態,面面相覷,互相在對方眼裡看到了茫然。
「………………啊?」
艾斯:「你誰啊?」
戴西西:「我背叛你什麼了?」
金發天龍人見她死不承認,怒火更甚,氣不打一處來,擅自認定真相,大吼聲震耳欲聾,陣陣回蕩在所有人耳膜中。
「難道不是為了這個不知哪來的低賤的野男人,你選擇離開我嗎?!」
死寂,一片死寂後。
「咻!」
海軍在一旁吹了個口哨。
「啪啪啪啪!」
囚犯們海豹式瘋狂鼓掌。
作者有話要說:
海軍&囚犯:修羅場修羅場,打起來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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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xx本來要被除泡開水之外的各種酷刑走一遭,但被抱她下來的海軍擋下了。
海軍是個N章前出現的熟人,在東海買過草藥,後來去馬林梵多任職了,這次是剛好(聽說她被抓了特地)出差。
青雉和他是朋友,也是從海軍那裡聽說dxx 的事情(包括特別有禮貌一類,因為每句話都帶敬語的人特別稀少,所以一交流就知道dxx是海軍朋友以前提過的人,在抓dxx 的時候下手就比較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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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是「大連有個阿瓦隆」的長評加更=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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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五十章
戴西西:「……」
比起眼前憤怒的金發天龍人,她更注意吹口哨的海軍,這是何等有(不)勇(怕)氣(死)的行為啊……
等等,這位海軍先生有點眼熟,似乎是抱她下來的那位。
不,還要再早一些……身高兩米五,看起來凶神惡煞不好招惹……海軍……
她恍然大悟,這不是前些年會經過非確定物終點站買草藥的准尉先生嗎?!之前聽說他升到少校,到馬林梵多任職了,真是沒想到能在這裡見面……
不過現在這個場景也不好打招呼,她畢竟是在押囚犯,或許會給准、少校先生帶來麻煩。
於是她微不可查的向少校點點頭,當做打招呼,然後把視線轉移回面前的金發天龍人身上,心情有些微妙。
還以為是揍了他所以被追殺,沒想到是被認出來了。
都十年了,居然還能認出來啊……
「真虧你能進到推進城裡……」她面無表情感嘆道。
「哼,別小看我,區區推進城罷了,這世上沒什麼我進不去的地方。」金發天龍人仿佛把這話當成贊揚,抬起下巴自得道。
「不,我是指,你執念還真大。」
那個嫌和平民呼吸同一種空氣都是對自己侮辱而戴上玻璃頭罩的天龍人種族,居然願意屈尊到全是囚犯的監獄裡。
「那當然了,你給我的屈辱我絕不會忘記……就因為這種賤民,你才拋棄我嗎?!」
「順序反了,是先離開你們,再遇見他。」
……這句話好像哪裡怪怪的。
圍觀的人眼裡寫滿了八卦。
金發天龍人指著艾斯氣急敗壞,像極了被搶走玩具的小孩。
「這種男人有什麼地方好的?你要多少明明我都可以買給你!」
「四皇二隊長你上哪兒買去。」
「買得到的話你就會跟我走嗎?!」
「……」對話越來越奇怪了。
天龍人繼續氣道:「而且他看起來硬邦邦的一點都不溫柔,根本、根本比不上我!」
ASL廚立刻不樂意了。
戴西西大聲反駁。
「艾斯沒有哪裡不好,沒錯,哪怕是你,和他相處後也絕對會喜歡上他!」
金發天龍人:「我才不會喜歡男人!」
艾斯:「我才不要被男人喜歡!」
兩人同時大吼。
「……」
這不是挺有默契嗎。
「好了別啰嗦!」金發天龍人怒氣衝衝道,「多……你現在回答我,為什麼背叛我、為什麼要逃走——!」
「說到這個,正好。」
戴西西聽見不遠處獄卒與海軍的腳步聲匆匆而來,向前踏一步,薄薄的水痕覆蓋在手掌內側,雙手握住格子欄杆的兩邊。
她的力氣並不算得大,操縱水卻能輕易搬動扭曲十噸以上的物品,以手掌做掩飾,向外用力,在旁人看來,完全是她以蠻力在頃刻間硬生生拉斷牢欄,就像拉開窗簾那樣輕易。
剛剛她還特意用更慢的方式磨斷海樓石,就是為了這招在此刻迅速發揮效力而不被提前警惕。
「艾斯、甚平先生!」
她大聲道,俯身躲過海軍凶煞一擊。
一切似乎只發生在眨眼之間。
艾斯不需要與她言語,在她出手拉住欄杆的同時化作火焰衝出牢房,攔住兩名海軍。
甚平大喝一聲,高大威武的身軀一拳揮過,帶起陣陣猛烈的拳風,擋住另外兩名海軍。
趁此機會,戴西西衝上前去,避開左右攻擊,一把扣住金發天龍人的脖子。
「各位、都請停止戰鬥——」
遲來的獄卒與海軍倒抽一口冷氣。
「你在做什麼,你瘋了嗎?!」
「快放開威爾弗雷德聖!」
「你想死在這兒嗎?!」
金發天龍人呆愣著,哪怕是第二次被制住,也依然像是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囚犯們看熱鬧不嫌事大,紛紛搖旗助威,叫好喝彩。
「哦哦哦哦哦干得漂亮!」
「這個小姐姐我喜歡!」
「弄死他、弄死他!」
見她得手,艾斯和甚平隔檔開海軍,火牆轟然而起分割兩邊,護在她身前,全神戒備。
金發天龍人被她禁錮著,看著眼前混亂的場面,突然嗤笑了一聲。
「你敢殺我嗎,」他嘲笑道,「你連只蝴蝶都不會殺,還想用我的性命來威脅?」
金發天龍人放松的靠著她,胖胖的脖子下跳動的脈搏掌控在戴西西手心下。
他毫不客氣的對著海軍與獄卒命令,「別管她,殺了這兩個賤民。」
海軍與獄卒進退不得,不知是否該聽從他。
「我勸你最好不要。」
戴西西平靜道,聲音回響在封閉的甬道中。
「我不殺人,但是,你並不是只有性命而已吧。」
「哈?你在說什麼胡言……」
「本來還在思考,該怎麼和那幾位見面。恰好你來了,做個交易吧。」
她扣著金發天龍人,對海軍道。
「——用八百年前的那段空白歷史。」
金發天龍人愣住了,一時之間,在場的所有人仿佛沒能理解她究竟說了什麼,連艾斯都茫然的看向她。
「什麼……?」
金發天龍人聽見自己難以置信的輕聲問。
每個人都死死盯著她,如果人的思考能具像化,那現在整層樓或許會被鋪天蓋地的迷惑震驚所填滿。
所有人屏住呼吸豎起耳朵,不願放過她說的每一句話。
「我說,」她重復道,「我知道八百年前的那段空白歷史。」
有海軍的武器「咚」的脫手掉到地上。
她繼續道:「以這個作為籌碼放我們離開,應該足夠了吧?畢竟——為了隱瞞它,你們甚至對奧哈拉的血脈趕盡殺絕,不惜出動屠魔令。」
「你……」
「我並不是在用你的性命在威脅,而是世界政府的根基與天龍人的統治。威爾弗雷德,你所享受的特權、華服、金錢、恐懼……天龍人作為『造物主的後裔』的傲慢與權利,我是在用這些來威脅。」
在擁擠宛如死寂的甬道中,只有她一個人聲音如此清晰。
「在這八百年間,天龍人做出了多少屠殺與毀滅……這種會動搖世界政府、乃至天龍人統治的機密,費勁心機也要隱瞞的真相——你能承擔起將其昭告天下的風險嗎?」
金發天龍人混亂的說道:「不、等等,你、你不可能……你怎麼會知道——!」
那可是空白歷史!
從出生開始,父母、以及整個天龍人的世界仿佛心照不宣,連他都無法知曉的最深層的秘密,從大人們躲藏在陰影裡竊竊的只言片語中,才能偶爾聽得一星半點——
世界政府、以及天龍人掌控這個世界的真正原因,能夠動搖世界的決不可泄露的極密!
就像是潘多拉的盒子,人人都知道打開後會產生巨大的可怕的影響,但只有寥寥數人知曉最深處究竟藏著什麼。
「我為什麼不會知道?」她反問,「威爾弗雷德,你還記得那個故事嗎,國王的名字是個禁忌,任何人都不可說,於是整個王國都知道了國王的名字。」
在很多年前,她曾為他說過一個睡前故事。
在一個王國裡,有一位至高無上的國王,國王要求,任何人不得說出他的名字,他是最尊貴最了不起的人,他的名字也應當是最了不起的秘密。他的子民不配得知這個秘密。
士兵們將這個命令傳達到王國的每一個角落。
「不可叫國王的名字,因為它是個秘密。」
「可是,我們不知道國王的名字,要是不小心叫到了怎麼辦?」
士兵們也很為難,悄悄的告訴了他們,為了日後避諱。
於是,這個國家的每一個人都知道了國王的名字,盡管他們不曾說出口。
那個時候,威爾弗雷德說,國王真是愚蠢。
現在他嘗到同樣愚蠢的滋味了。
「可你根本沒有機會……你究竟通過什麼途徑……!」
他不可思議試圖扭頭看她的表情,慌亂質問。
戴西西一動不動,像座堅固的雕像。
「這與你無關,你能夠理解吧,威爾弗雷德,我會知道這個秘密根本就不足為奇,不是麼。」
實際上,在了解她的話語後,金發天龍人完全相信了她的所言。當然了、她從不說謊……當然了,她有資格、完全能夠涉足這個秘密,不管是用什麼方法。
在他心裡,她無所不能,僅僅只是一個說不定在何處藏有線索的秘密,對她而言根本不算什麼……!
金發天龍人在陷入巨大的慌張失措之前,難以言喻的憤怒率先充斥他的血液。
「就……為了這群賤民?」他氣得渾身發顫,青筋都要爆出血一樣,「就為了這些低賤的人類——你居然威脅『我們』?!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背叛自身的榮耀、高貴的血脈而去庇護這些雜碎?!」
「我沒有什麼時候比現在更清楚我在做什麼,為了此刻,我計劃了十多年。」她平靜地說,「好了,現在我的籌碼亮出來了,請告訴五老星的大人們,一小時內,將推進城的囚犯名單給我,並放走我要帶走的人——」
她環視一圈周圍,聲音極其冷靜而底氣十足。
「否則,我的同伴們將在全世界散布空白歷史的真相——屆時,世界政府和天龍人的統治將迎來終結的陰影。」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最佳mvp頒給控場A攻dxx(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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