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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綜)跪下!叫媽!》作者:小巫萌萌【完結+番外】

第46章

  自覺被狐之助忽悠了的加州清光, 覺得自己也有必要坑一波狐之助,所以他根本就沒打算領新審神者去找它, 而是帶唐媛媛去廚房加餐。

  「我記得燭台切有做點心,我帶你去拿一點。」加州清光盡力給唐媛媛留下一個好印像,畢竟目前來說新來的審神者如何還沒有定論。

  在一切都沒有結果之前,加州清光會像正常刀劍付喪神對待主人一樣來對待新來的審神者, 直到確定是否可以為她獻出自己的忠誠。

  實際上讓付喪神們認主是一件不算難過的事情,只要不是特別人渣的審神者都可以輕松通過,奈何加州清光的運氣不好, 第一個主人就攤上了個虐刀狂魔,眼看著自家好基友安定都被碎刀了,只能選擇暗墮。

  而進入暗墮本丸後, 審神者就變成了一種稀缺資源,畢竟大多數人類都不是傻子,哪有放著新本丸不要去接手暗墮本丸的?於是就有了一群老弱病殘審神者的出現, 他們本丸之前就攤上的倆就都是監護人為了多賺點錢強塞過來當審神者的主。

  一般的暗墮本丸由於靈力的維持問題, 可能還會勉為其難的暫時認領回家個審神者,照顧個幾年再給退回去。畢竟時政那邊提供的靈力太過稀少, 只夠勉強維持日課的程度,但是這個暗墮本丸裡的主當初攤上的嬸嬸過渣,大部分都被經歷培養成了不想將就的性格,所以才沒有這麼干。

  說不准將就了就遇不上更好的, 加州清光就是這麼考慮的暗墮付喪神之一, 他現在看到正常的唐媛媛後越發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這不是可以有一個不屬於以上四種的正常審神者嘛, 如果去年將就了那個智障兄貴,那麼說不准他的指甲油就全被謔謔沒了。

  加州清光這麼想著,殊不知他覺得很正常的唐媛媛也在這老弱病殘之列。

  一副年輕的容貌之下實際上有一顆蒼老的內心。

  唐媛媛還是挺喜歡和加州清光這種相處方式的,只覺得這孩子脾氣好有禮貌,除了有些警惕之外完美極了,一點都不像陰陽寮中的熱愛搞事的崽子們那麼皮。

  「清光,這麼叫你應該沒問題吧。」看著加州清光毫無排斥的點頭,唐媛媛很親切的問道:「今年多大了?」

  這當然不是問他當刀劍的時間,而是在問他被召喚出來到底有幾年,這些無關緊要的小問題時政的資料上都沒寫。

  但加州清光很明顯誤會了她的意圖,還以為唐媛媛是在詢問她的歷史:「唔...別看我看上去很年輕,但截止現世的時間,已經有幾百歲了吧。」

  「肯定是比主人年長的,主人你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助的事就請盡管來找我吧。」

  唐媛媛知道他會錯了意,所以又再問了一遍,強調是他被召喚出來的時間。

  一般刀劍付喪神被召喚出來後的年齡換算很簡單,就是人類身體年齡加上被召喚的年限,再針對初次以人身接觸世界的理由減一點,雖然對於某些老刀來說這個公式簡直形同虛設,但對大部分付喪神還是管用的。

  不過要真的按他們的算法,唐媛媛也不見得小到哪裡去,畢竟她的殼子藤原媛子還是平安京時期出生的人呢,按照他們的年限算法隨便一加也得一千多歲。

  「距離上個審神者把我召喚出來已經有五年多了,有什麼問題嗎?」雖然不知道唐媛媛問這個的原因,但是加州清光還是如實回答了。

  「和其他同僚相比已經是召喚出來很久了的。」

  不知為何,加州清光總覺得,在聽到他的答案之後,面前人的眼神相較之前的眼神又更加柔和了一點,原因未知,就是讓人感到有點點不對勁。

  甚至就連新主人肩膀上的狐狸都睜開了眼睛,對他的態度從不屑一顧到慈愛只需要一秒鐘。

  付喪神也是妖怪的一種,剛剛成人不久的付喪神在大妖怪面前就像是幼崽一樣,而妖怪卻又最是保護本族幼崽的種族。

  在聽說了整個本丸的付喪神基本上是一窩幼崽的情況後,就連玉藻前也升不起了一絲一毫的排斥之心,親生的式神崽子從來不畏懼於外界幼崽的威脅。

  主要是他家裡還有比崽子更能爭寵的愛花和羽衣,幾乎可以算是無所畏懼,就當是照顧後輩一樣照顧一下付喪神們也無妨。

  「還是個孩子呢,暗墮這幾年過得很不好吧。」唐媛媛拍拍加州清光的肩膀,他們倆的身高雖然差不多高,但是加州清光穿著高跟鞋,所以她這個動作就顯得有些別扭。

  「說得這麼誇張,明明你看上去也不比我大多少啊。」

  唐媛媛搖搖頭,不想破壞這小家伙眼中自己的正常形像。

  加州清光看了看時間,覺得也差不多了,和唐媛媛解釋道:「本丸裡的其他同僚大都去出陣和遠征維持本丸的日常生活,所以就是我過來迎接您。」

  「安定早上出陣時受傷了,還在修復池裡躺著,現在應該差不多了,我帶他過來見你。」

  「只有一小會兒,你一個人在這裡可以嗎?」

  好不容易遇上正常的審神者,人品目前看來也沒啥毛病,他要快點告訴小伙伴這個令人雀躍的消息。

  都不是生活無法自理的小嬰兒,自己待一會兒也沒什麼,唐媛媛微笑著應下了他的話,自己盤膝坐在榻榻米上啃著清光給她拿過來的甜點,這麼多年的熏陶,她對跪坐這種姿勢也不能良好的適應,應付一會兒倒還好,但跪久了就覺得老了可能得關節炎。

  本丸中食物的味道和外賣不太一樣,食材由於自給自足的原因也很新鮮,在種子都差不多的情況下,大福裡的水果都比超市裡賣的好吃。

  「哦呀,已經有人在了嗎?」

  一個綠發綠眸的青年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唐媛媛的身後,他的手中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放著一整套的茶具。

  「鶯丸?」唐媛媛有點不確定的問,她玩游戲的時間短,還沒鍛出來鶯丸,只是在翻找鍛刀公式的時候看到過這位,她看著鶯丸手中的茶具,確定了他的目的。

  「來喝茶啊,也是,這裡的環境不錯。」

  「嗯,這裡是我喝茶的地方,不介意的話一起喝杯茶吧。」

  之前聽說今天來新任的審神者,現在就看到了從沒見過的唐媛媛,鶯丸自動確定了唐媛媛的位置。就算不是新來的主人也沒關系,只要不耽誤他喝茶就都無所謂,遠征中因為沒帶茶葉提前跑回來的鶯丸如此想道。

  哎,如果大包平在的話他還是可以堅持一會兒的,可奈何同鄉去出陣了,他們就不在一個部隊。

  唐媛媛很少自己喝茶,也不是不喜歡,只是覺得有點麻煩。以前安倍晴明還在寮的時候每次泡茶都會叫上她喝兩杯,所以也不至於對於茶葉一竅不通。

  她能看出來鶯丸是真心在邀請,雖然有些許不同,但鶯丸給她的感覺卻很舒服,形容一下應該就是直覺會合得來的同齡人,而明顯鶯丸那邊也是這麼想的。

  老年人之間的友情就是這麼簡單,不管到底熟不熟,只要坐在一起聊天就是朋友。

  由於唐媛媛目前也是在平安京時期居住著,兩邊雖然歷史有點差異,但風俗習慣基本大致相同,她和鶯丸可以說是交談甚歡,不知不覺就喝光了茶壺中的茶水。

  禮尚往來,聊得很投機的唐媛媛也拿了系統空間裡小明送自己的好茶葉出來,上等的玉露,一瞬間就征服了愛茶如命的鶯丸之心。

  「你知道我暗墮的原因嗎?」泡茶中的鶯丸忽然聊起了自己之前的過往。

  「資料上好像說是因為你厭惡上個審神者的暴行?」

  「不是,是因為他對茶葉過敏。」鶯丸目露一絲憂傷,很顯然在以前本丸的日子對他而言不是什麼好的經歷:「哎,那幾年我就沒見過茶葉。」

  唐媛媛瞬間理解了他的心情,對愛稱都叫喝茶丸的鶯丸來說,這大概比虐待他還難受。

  換位思考,如果她是刀劍付喪神,並被主人剝奪了帶孫子的權利,也絕對分分鐘暗墮給審神者看啊。

  越是年長的付喪神看事看的也就越通透,鶯丸更是老齡刀劍中通透程度名列前茅的那種,看人看的也就越准,他很快就在相處中分析出了唐媛媛的個人屬性。

  性格佛系,很完美;舉止隨和,很親切;言行妥當,很靠譜。

  最主要的是還送了他茶葉。

  確定了這幾件事後(絕不單單是因為茶葉),鶯丸就很干脆利落的選擇了認主,完全不像年輕付喪神一樣墨跡。

  畢竟,猶豫就會敗北,果斷就會敗給這個道理他還是明白的。

  第二波茶泡好之後,鶯丸所在的遠征第四部 隊也就回來了,不算他還有小烏丸、三日月宗近、小狐丸、石切丸和髭切。

  這個人員構成一聽就非常佛系,而事實上也確實是的,幾個身心俱老的付喪神們每天出去遛彎似的遠征倆小時,回來後就聚在一起喝茶聊天,如果有人在上午過來,還以為自己誤入了某個敬老院。

  佛系的老刀們在知道鶯丸已經確定過新嬸嬸的情況並且認主了之後,都懶得去分析了,順其自然的接受了唐媛媛這個主人的存在。

  這種認同感更是在感覺到唐媛媛可以跟得上他們聊天節奏時達到了頂峰。

  於是在加州清光終於帶著修復完畢的大和守安定過來時,看到的就是新來的審神者和本丸裡一群老年刀其樂融融喝茶的場面,可怕的是,他們說的話他和安定一句都聽不明白。

  由於時間都是錯開,還沒見過老爺子們集合喝茶的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懵逼了。

  他們是不是...來錯了地方?


第47章

  按照加州清光的想法, 他們這次的審神者是個正常人,要好好把握才是真的, 所以刷好感就成了一件刻不容緩的事。

  而刷好感這種事又怎麼能不叫上自己的好基友呢!已知本丸裡只有他和修復池裡泡著的那幾個,他帶著安定過來的雖然有點晚,但不出意外還是可以讓好友在唐媛媛面前好好刷刷存在感。

  至於會不會中間有刀劍回來……

  回來最早的遠征第四部 隊的情況很迷,是一支要多佛系就能有多佛系的隊伍, 幾個付喪神彼此之間都有莫名其妙的默契,雖然看上去每個都很好說話,可實際上呢, 人家聚一塊的時候壓根不帶其他刀劍一起耍的(其實是沒有共同語言)。

  可現在,他們看到了什麼?他們新來的審神者竟然毫無障礙的混跡在一群老刀之中,一打眼下去如果不是見過審神者的原因,加州清光大概就把人給忽視了。

  這氣質相容的也太過分了吧!

  「哈哈哈,這不是清光和安定嗎?要不要一起喝杯茶, 主君帶來的玉露茶很好喝哦。」三日月宗近發現了倆孩子懷疑人生的模樣,好笑的邀請他們喝茶,言語中相當理所當然,好像都沒發現他們是什麼狀況。

  實際上已經處於一種看戲的狀態, 打算把年輕刀劍有趣的反應配茶喝。

  其他的老刀們大概也是這樣, 不過看戲的情緒被他們藏的很好,表面上他們只是用鼓勵的眼神看著清光和安定, 目光中似乎還帶著那麼一絲絲慈祥。

  在這個時候, 加州清光終於找到了其中的不對, 之前的唐媛媛好像也是以這種眼神看的他。

  他把目光轉到唐媛媛的臉上...好吧, 現在人家依然是在這麼看他的。

  「三日月你們...」這麼快就認主了?

  竟然沒有叫唐媛媛小姑娘?而是叫主君......

  加州清光已經確定了這件事實,不然以三日月的習慣,在暗墮的情況下他是絕對不可能輕易叫一個人主君,除非已經認主。

  雖然加州清光不否認唐媛媛是個看上去很完美的普通主人,甚至於讓他初見都有些動搖,但他們認主的速度也未免太快了一點吧!

  「清光,這就是我們未來的審神者嗎?」

  一路上被加州清光多次灌輸這次的審神者是個普通女孩兒的大和守安定猶豫了,能融入進一群老爺爺當中而毫無違和感的人很普通嗎!

  「……」加州清光說不出話來,他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

  聽到有人提到自己,唐媛媛對著大和守安定招了招手,讓他過來坐。

  「哎呀,這是安定吧,剛才聽清光說你還在修復池呢,快過來讓我看看。」

  鶯丸也在旁邊附和著:「早上安定閣下確實是受了不輕的傷,快過來坐吧。」

  在這種情況下,大和守安定迷迷糊糊就坐到了唐媛媛的旁邊,坐下來後再後悔也就晚了,也虧加州清光也陪著坐在了他的旁邊,不然他可能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一群老年人的熱情。

  不說別的,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在沒有上戰場的情況下,看上去都有種乖乖牌的既視感,就是這種氣質最容易引起老年人的好感。

  其中又以真的當奶奶了的唐媛媛好感最甚。

  尤其是對大和守安定,微微有點圓圓的小臉別提多喜歡人了。她一邊給人塞著零食一邊問著他的日常情況,沒過一會兒就把安定和清光的懷裡塞了滿滿一懷小零食。

  這讓不知道有系統空間這種玩意兒的清光和安定傻乎乎的看著唐媛媛的菜籃子,目光中慢慢都是好奇。

  「真好啊,其他的小家伙們也是這麼可愛嗎?」唐媛媛感慨著問老年組們,短短一會兒,她已經找到了一些當審神者的樂趣,每天看著一群可愛的小家伙在心裡也是一種治愈。

  「都是群活潑可愛的後輩啊,主君的話應該會喜歡粟田口派的孩子的。」三日月宗近回答道,他悠閑的喝了口茶:「每次迷路了都會把我找回家,實在是是幫了大忙啊。」

  「我的兄長今劍也是個能給人帶來歡樂的小天狗呢。」

  「三日月你既然這麼說,他們以後大概能和我家的羽衣和愛花成為好朋友吧。」唐媛媛回憶了一下小短刀們大都懂事的設定,剛好自家孫子孫女缺玩伴,以後讓他們一起玩豈不是美滋滋。

  她懷裡抱著的玉藻前聽完這話也贊同的點點頭,羽衣和愛花從小到大除了彼此之外基本上就再沒有同齡的朋友,人類他不放心,但是和心智和他們差不多的短刀付喪神們玩耍倒是很合適。

  見唐媛媛和其他人終於說了一句他能聽明白的了,一直插不進話的加州清光覺得自己找到了一個開口的機會,好奇的問道:「羽衣和愛花...是主人的孩子嗎,完全看不出來呢,主人保養的真好。」

  雖然看上去不像,但凡是不能以只憑肉眼而定論,想要刷未來主人的好感,加州清光必須做好所有的准備,這樣才能被寵愛。

  只見唐媛媛哭笑不得的搖搖頭,加州清光還以為是自己把人年齡猜大了,這對一個女孩子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他連忙補充道:「那是主人的弟弟妹妹吧,我就說嘛,主人那麼年輕~」

  雖說看著年輕刀劍緊張兮兮的小模樣還挺好玩的,想的話還可以再逗一會兒,但是唐媛媛對比了一下還是覺得說實話後小孩兒的反應會更有意思。

  所以她也不賣關子,微笑著說出了足夠打擊倆孩子世界觀的真相:「都不是,其實羽衣和愛花......是我的孫子孫女。」

  「哈?」加州清光瞪大了自己紅寶石一樣的眼睛,以為是自己暗墮久了,被瘴氣影響出了幻聽。

  大和守安定的狀態也好不到哪兒去,瞬間就變成了豆豆眼,與好基友加州清光形成了二臉相對懵逼的場景。

  以小烏丸為首的老刀們雖說有些驚訝,但接受的也挺快,心想怪不得唐媛媛能這麼完美的融入進他們的茶會,排除掉天生老成,就只剩下一種可能,她是真的活了很多年。

  「哎,我有孫子孫女真的那麼讓人不可置信嗎?」看夠了清光和安定兩個小天使的可愛表情之後,唐媛媛喝了口茶壓下了嘴角的笑意,終於明白了小寶兒為什麼喜歡看戲了,因為真的很好玩。

  自身再具體的情況唐媛媛卻是沒有介紹,要等人齊了一起說,不然一遍一遍的解釋多沒排面。

  老刀們這波戲看的都很開心,紛紛應和唐媛媛道:

  「沒有,主人身上的氣質一看就是經歷過時間的沉澱呢。」

  幾人又隨便發表了一下自己的看法,最終總結出來了一句話:「清光和安定還是太年輕啊。」

  加州清光&大和守安定:我因為不夠年老而與你們格格不入.jpg

  玩夠了的唐媛媛和老刀們終於放過了兩個可憐的小家伙,繼續他們的話題,等待著其他刀劍的歸來。

  但現在時間說實話還早,距離燭台切光忠出陣的部隊回來做飯至少還需要一個多小時,就在唐媛媛以為這段時間就要在喝茶聊天的過程中過去時,一陣輕快的腳步聲從走廊轉角傳過來。

  和來人最熟的三日月宗近都沒有多余的探查舉動,就已經確定了他的身份:「這個腳步聲,也只可能是鶴丸閣下了,聽上去鶴丸閣下的心情還算不錯。」

  鶴丸國永的心情不錯,證明本丸裡就有刀子要遭殃,可能現在還多了審神者。

  已經認主了的刀劍們基本上是把主人當成命根子一樣護著,怎麼都不可能讓主人被坑,唐媛媛對面的小狐丸放下了茶杯,對著她的方向特意提醒道:「主人要小心一點,雖說鶴丸閣下一般開玩笑都有分寸,但您畢竟是和付喪神不同的人類,再小心也不為過。」

  小狐丸頭部的頭發動了動,像是一雙耳朵一樣,白色的長發讓唐媛媛莫名的想起了有一半狐狸血統的小明,好感噌噌噌往上漲了好幾個點。

  鶴丸搞事精的名頭唐媛媛有聽說過,她點頭應下了這份人情,只是在懷裡抱著一只大妖怪玉藻前的情況下她絲毫不慌,最後倒霉的總歸不會是她。

  「鶴丸剛才不是還在修復池裡,這個時間應該還沒修復完才對啊...」加州清光想起來自己之前在修復室裡看到過鶴丸的身影,他記得時間應該還有五個多小時。

  正主從走廊拐角探出頭回答了加州清光的話:「哈哈哈,我用了加速符哦。」

  「清光你也真是的,審神者都過來了還不告訴我,還得讓我自己猜。」

  「咱們加速符沒多少庫存了啊混蛋!」加州清光有點抓狂,沒有審神者的暗墮本丸內時政提供的特殊資源少的可憐,修復用的材料管夠,但加速符一個月只有三張不到,全被壓切長谷部藏起來留作急用,卻沒想到還是被鶴丸給找到了。

  怪不得長谷部之前總和他提加速符偶爾就消失一兩張,合著全是被鶴丸國永給禍害了。

  「別在意,別在意,咱們現在不是有審神者了嘛~以後都不會缺加速符了。」鶴丸對清光討好的笑笑,從善如流的搭訕新嬸嬸:「你說是不是啊,主人~」

  一句主人叫的還挺真誠,只是唐媛媛總覺得事情不會有那麼簡單,所以她也沒接話,只是靜靜地看著鶴丸國永的表演。

  她沒回答,鶴丸國永也不氣餒,他之前和加州清光是一個本丸的,在經歷過那種惡劣的審神者後,就連智障兄貴都顯得眉清目秀。

  其實他當初是想讓智障兄貴當嬸嬸的,那樣整個本丸就能充滿歡聲笑語,但可惜的是,不僅沒有成功,他還被安排和兄貴玩了三天的過家家。

  那滋味,尤其酸爽。

  過去的事都已經過去,鶴丸國永把那恐怖的回憶從腦殼中要搖了出去,然後專心為之後的計劃做鋪墊。

  他要和新嬸嬸好好培養感情,一起飛上天和太陽肩並肩(字面意義上的)!

  報廢的直升機鶴丸國永都收了一台,稍微倒騰了一下還能用一次,雖然他不會開,但是有降落傘在,應該問題不大。

  懷揣著三個金蛋蛋,一會兒他抱著新嬸嬸就跑,在座的各位沒帶刀裝的老刀們鐵定追不上他。

  計劃通√

  時刻守著自家阿媽的玉藻前:你怕不是在做夢:)


第48章

  「 說起來, 主人都正常到嚇到我了。」

  鶴丸國永湊到了唐媛媛的面前,友好的笑容任誰都不會討厭, 在不知道其本性的情況下十有八/九都能被騙過去。

  「能和三日月他們一起喝茶還真是了不起啊,我就不行了,他們沒有一點活力,連帶著我也提不起勁。」

  鶴丸國永突然非常小聲說了一句, 用了特殊技巧,確保只有眼前的唐媛媛能聽到:「不如我帶主人去玩點有意思的東西?」

  現在的他並不知道,能聽到的不只是唐媛媛一個人, 還有她懷裡抱著的,像是寵物一樣的小狐狸,而這只小狐狸,會是傳說中的大妖怪玉藻前。

  鶴丸國永的話成功的引起了玉藻前的注意,雖然他的頭部還是很疼,但保護阿媽的余地還是留有的。

  九尾狐天生擅長幻化,預防應該早做准備,他尾巴稍微一晃就把鶴丸國永印像中的唐媛媛和她另一邊的三日月宗近調換了一下。

  幻術自帶催眠效果, 所以鶴丸國永還以為一開始唐媛媛就在三日月宗近的位置上,很自覺的就轉了一點身,以一種所有刀劍門都明白他是要搞事了的眼神看著三日月宗近。

  【哦呀,是主君做了什麼嗎?】三日月宗近轉頭看了看唐媛媛,自己認定主君正對著他抱歉的笑。

  就算被鶴丸國永坑, 也從來沒吃過虧的三日月宗近回以一笑, 眨眨眼示意唐媛媛不要擔心, 他可以應對。

  之前小狐丸兄長說的話很有道理,主君始終是一個人類,得好好保護才行。

  至於其他刀劍付喪神會不會被坑……唔,好歹他和鶴丸國永的關系不錯,茶會上也全憑這點八卦就茶呢。

  三日月宗近老神自在的看鶴丸國永的表演,殊不知,在鶴丸的眼中他已經被代入了身嬌體軟易推倒的審神者,並且已經准備強行把他帶走了。

  見「唐媛媛」沒有反對的意思,那麼在鶴丸國永的眼中就是可以行動!

  直到被打橫抱起來的一瞬間,三日月宗近還是習慣以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佛系思維來應對,刀劍狀態被人抱著是常事,但人形對三日月宗近而言還真是刀生第一次。

  要是佛系如他,也不由得驚詫的睜大了眼睛,月亮似的眼睛波光流轉,短時間倒是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了。

  鶴丸國永抱著人也覺得有點不對勁,畢竟手上這重量有點不太對,掂量掂量至少兩袋面還多。

  可那張臉還是審神者清秀的小臉,算了,管不了那麼多了,帶著人先走再說!

  在各位老刀新刀們的眼中,鶴丸國永過來和審神者說了兩句話後就一把抱起三日月宗近跑了,速度還很快,目測是帶了三個金刀裝。

  「誒呀誒呀,鶴丸怎麼跑這麼快,可要小心些別摔倒啊。」小烏丸只當是後輩之間的玩耍,微笑著給孩子們(特指清光和安定)倒茶:

  「為父很少見三日月那孩子這種表情,看上去很高興。」

  雖然看上去只是個年齡不大的少年,但實際上小烏丸的老成程度確是最高的,連唐媛媛在他的面前都有種看到家長的既視感,類比寮裡的八百比丘尼。

  身為本丸裡所有刀劍的爸爸,小烏丸今天也在為孩子們的活潑而欣慰呢。

  「話說,鶴丸那家伙沒事去抱三日月干啥啊,以他的性格不該是衝著主人去的嗎?」加州清光有點不明白,但說的話確是是戳到了點子上。

  他看看老刀組的幾個人,從中感受到了一絲威脅的氣息。

  小狐丸放下了手裡的茶杯,目光有些暗沉,親弟弟在面前被人給撈走,豈不是證明他這個當兄長的無能?

  「大哥,你留在這裡,小狐去把三日月帶回來。」小狐丸知道以鶴丸國永帶三個刀裝的速度,自家大哥幫不上什麼忙,但把弟弟帶回來他自己就夠了。

  拉上三日月把鶴丸國永給揍一頓就只是順帶的了。

  這都是什麼事啊,唐媛媛把頭埋在玉藻前軟軟的毛毛裡笑,暗墮本丸畫風不對也就算了,這麼快樂真的大丈夫?

  和茨木在一起待久了的唐媛媛有點想煽風點火,於是她從系統空間裡也找出來了兩個時政提供的金蛋蛋,友情贊助給沒有刀裝的小狐丸追人用。

  正所謂,看熱鬧不嫌事大就是這個道理。

  ——————

  一路上抱著兩袋……阿不,是一只審神者(),還跑的那麼快,這讓昨天凌晨才回來的鶴丸有點吃不消。

  但他絲毫不後悔,他悄咪咪拿了長谷部兩年的錢才買了這一架直升飛機,不讓主人體驗一下豈不是可惜?

  「稍等一下,我們馬上就到,對了,幫我擦擦汗唄,主……」

  鶴丸國永感覺到額頭上出了點汗,有點不舒服,還想讓審神者幫他稍微擦上一擦,剛垂眸,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了三日月宗近的臉。

  他家審神者呢?他家那麼大一只軟萌可愛(?)的少女審神者呢!

  怎麼忽然變成了自己的損友三日月!這年頭做壞事難道真的會遭報應嗎?

  「抱了這麼久,鶴丸閣下可以把在下放下來了嗎?」

  三日月宗近倒是適應性良好,上了年紀的刀劍對這些都不是很在意,知道是唐媛媛那邊做的手腳的他相比自己更同情抱錯人的鶴丸國永。

  他一開口將鶴丸國永從懵逼狀態中喚回,少見坑人時連帶上自己的鶴丸國永再次感受手臂上的重量就很坑爹了。

  他腳底打滑哐當摔到了地上,摔倒不說,還被機智的調整了姿勢的三日月宗近做了肉墊。

  「哈哈哈,人一老,這腰就不好了啊。」三日月宗近坐在鶴丸的胸口上,一只手捂著腰慢慢的活動著。

  被他壓在屁股下面的鶴丸國永差點被壓岔氣,明明他摔倒一瞬間的想法是讓三日月給他當肉墊啊,奈何老刀表面傻兮兮,實則精明的過分,導致他的計劃成功破產,甚至還反了過來。

  「疼疼疼,你快點起來吧,三日月。」鶴丸看了看自己的生命值,被三日月這麼一坐,直接下降了五點,一身白色內番服上也全是灰,回頭進修復池不說,還得洗衣服。

  這時候說自己腰不好了,上戰場砍溯行軍的時候也沒見哪裡不好啊。

  三日月宗近見自己的演技被識破也不演了,笑呵呵的站起身來,伸手看似要把鶴丸國永拉起來,實則是看到了鶴丸國永身後的小狐丸開始套話。

  「鶴丸閣下今天有點讓在下意外啊。」

  「哎,別提了,本來想給主君一個驚喜,結果怎麼就變成你了呢。」鶴丸國永悶悶不樂的吐槽道:「當著那幾個的面你這個三條家最小弟弟帶出來,一會兒幫我在小狐丸那邊說說話唄,我這個孤家寡人實在是打不過你們一個刀派。」

  清晰聽完了鶴丸國永的話的小狐丸額頭仿佛浮上了一個井字,他抬手搭上了搞事鶴的肩頭,語氣上頗為不善:「所以說,你之前是想對主人動手嗎?」

  一開始鶴丸國永還沒反應過來,還想著問話的是三日月,就下意識想回答,結果說道一半就扭頭對上了小狐丸的紅瞳。「對,我要帶主人上天......小狐丸,你怎麼這麼快就來了?」驚嚇來的太快好像龍卷風。

  不應該啊,在三個金刀裝的極速加持下,他的機動應該已經接近五十了,小狐丸的機動才只有四十一,按理說追上了還是需要一點時間的,怎麼幾乎是一前一後趕上了他!

  「你要對主人動手,那就沒辦法了。」小狐丸得到了確切的答案,臉上的笑容就變得核善起來,狐狸是犬科動物,忠心程度毋庸多說,而他還剛剛才認了主。

  所以在現在的小狐丸面前,稍微坑一坑弟弟還不算是什麼大事,最多不輕不重的切磋上一場,但是要對唐媛媛動手打斷狗腿都是輕的。

  在已經確定主人的情況下後,刀劍們之間的同僚情都是浮雲,這點鶴丸國永在挨打中明確的感受到了。

  他喜歡驚嚇不錯,但這種驚嚇和他想像中的不太一樣啊。

  時隔十分鐘,鶴丸國永被小狐丸扛著重新回到了走廊處,唯一不同的是臉上青青紫紫,一看就是沒少挨打。

  「稍微讓鶴丸閣下漲了點記性,不知主人意下如何?」小狐丸坐回了原位,對著唐媛媛時又是另一種面孔,友善又佛系,仿佛剛才發生的事都是鶴丸國永的錯覺。

  小狐丸雖然言語不顯,但臉上只差用毛筆寫上「誇我」倆字,動物系的刀劍在爭寵上可以說是十分可怕了,和唐媛媛家裡的崽兒都有一拼。

  她有點手癢想摸小狐丸的頭,可懷裡還有一只親狐狸崽子玉藻前,當著狐狸的面摸其他的狐狸不太好,考慮到他的感受唐媛媛還是打住了這個想法。

  所以唐媛媛只是口頭上誇了小狐丸幾句,但這種程度就已經足夠狐狸高興了。

  沒有達成目的的鶴丸國永很不開心,他還不知道唐媛媛給了小狐丸金蛋蛋的事實,捂著自己有點發青的眼圈想要再試一次。

  他在之前的過程中總結了很多原因,雖然不知道是被施加了什麼樣的魔法,但是他確是在准備行動後才有些異樣感,這樣的話,那麼他只要不管看到的是誰都抱走應該就能破除了這個障眼法,然後把審神者抱走坐飛機了嘛。

  這一頓打要挨得有價值,現在繼續動手保證沒有同僚們能想到。

  做好了決定,鶴丸國永趁著一個他們都有些放松的時機,快速的竄過去就又要把審神者抱走,注意著阿媽周圍情況的玉藻前趕緊使用的幻術,坐等繼續看戲。

  可誰知,幻術雖然成功,但鶴丸卻依然徑直撲向他家阿媽。

  然後,抱走了唐媛媛懷中有些懵逼的他。

  玉藻前:......這發展,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第49章

  不光是玉藻前, 這次鶴丸國永也在一開始就察覺到了不對,原因很簡單......正常人可能有這麼輕嗎!最多也就比五虎退的小老虎重上那麼一點點。

  手感還毛茸茸的,就是表像幻化的再完美觸感也太過敷衍了吧!

  一旦心中有了懷疑, 欺騙眼睛的幻術就自動解除, 於是鶴丸國永眼睜睜的看著懷裡的「他以為是審神者的三日月宗近」當場變成了一只小狐狸。

  至於他們本丸的新任審神者,依然坐在原地捂著嘴笑看他的反應。

  合著他拼著挨打努力了兩次連自家審神者的衣服都沒碰到嗎?

  鶴丸國永有些懊惱,但這懊惱很快就消失一空, 相反覺得更有意思了一些。

  事到如今,挨打不挨打都是次要了,俗話說賊不走空, 哪怕達不成劫走的目的, 他也要過去把審神者抱起來試試。

  「哈哈哈, 主人家的寵物還真是可愛啊。」鶴丸國永裝作無事發生的摸摸玉藻前牌小狐狸, 然而手摸在看似毛茸茸的尾巴上時, 卻沒有一點毛毛的觸感, 反而有點禿禿的。

  短時間內雷點被踩上了好幾次的玉藻前:......

  企圖擄走阿媽也就算了, 竟然還敢擼他的禿尾巴,摸完還敢繼續打他阿媽的主意!

  總之玉藻前很生氣,想打人的那種生氣, 哪怕今天腦殼再疼他也得揍人!

  「是很可愛,但他不是我的寵物。」自家的崽子自己了解,察覺到玉藻前的忍耐已經到達了臨界點, 唐媛媛已經做好了吃瓜看戲的准備:「介紹一下, 這個小狐狸是我的兒子, 傳說中的大妖怪玉藻前,鶴丸你和他真有緣分,你們要好好相處啊。」

  鶴丸國永還沒反應過來唐媛媛說的是什麼意思,就察覺到懷裡的重量突升,伴隨著一陣煙霧,一位妙齡女子忽然出現在他的懷裡,依靠在他的胸前,一雙美眸飽含魅惑,一顰一笑間動人心弦。

  「這位付喪神閣下好像對抱的是妾身這件事實不太滿意啊。」玉藻前特意把自己幻化成女性的形態,主要是以大老爺們的樣子出現在另一個男人的懷裡的場面太美,他相當肯定自家阿媽會給他拍上幾十張照片,讓其他崽子的恢復記憶後可以擁有至少一個月的笑點。

  給人當瓜吃取樂這種事,玉藻前的看法和寮裡的八岐大蛇基本持平,讓親阿媽看看倒是無傷大雅,但是其他人......敬謝不敏。

  玉藻前那是什麼妖怪,以美貌出名,在禿子們的心中他女裝時是老婆,男裝就是老公,轉換起來毫無障礙。

  「吶,可以把妾身放下來了嗎?」玉藻前用折扇遮住自己沒有一絲弧度的唇角,眉眼間卻全是溫柔的笑意。

  即使鶴丸國永在將近一千多年的刀劍記憶中並不是沒有見過美人,事實上他看到過的美人還不少,眾多的前主人身邊就不缺美人,但玉藻前確實是他所見過的顏值巔峰,哪怕是比上天下五劍中最美的三日月宗近的化形也毫不遜色。

  要比的話沒得比,畢竟兩人並不是一種類型的美人,白月光和紅玫瑰各有各的特色。

  鶴丸國永懷抱著這樣一個美人,難免有點飄飄的,但這並不妨礙他的求生欲,迅速的把懷裡的大美人玉藻前放了下來。

  那危險的感覺,再抱一會兒他都覺得自己可能會小命不保。

  其他付喪神也被突然出現的玉藻前表現出了或多或少的驚訝,老刀們還好,由於都經歷過群魔亂舞的平安京時期,人形的妖怪也見得不少,所以基本只愣神了一瞬間就恢復了原來的狀態。

  但在場最年輕的兩個付喪神就沒那麼淡定了,加州清光一臉不可置信的問旁邊的好友:「我沒看錯吧,狐狸變成了人!還是傳說中的玉藻前?」

  到了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這倆孩子鍛造出來的年代,大妖怪們基本退隱山林,剩余的小貓三兩只他們也沒遇到過,不怪乎他們會是這種反應。

  「說的沒錯,這就是大妖怪玉藻前。」

  狐之助的聲音從後方傳來,他在後院假毛都快被風吹沒了也沒看到審神者的身影,聽到動靜就找到了這裡,剛好回答了加州清光的問題,順帶表達了自己的控訴:「清光殿下!都說了讓您把審神者帶到後院了!」

  可惜它說了也沒用,加州清光直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看著它,讓狐之助整只狐狸都是有氣沒處發,而且現在鶴丸國永那邊的情況要更加緊急一些,需要優先解決。

  同為狐狸,狐之助完全可以感受得到玉藻前糟糕的心情,為了避免鶴丸國永被打死,狐之助趕緊勸道:「玉藻前大人,請您息怒,鶴丸殿下不是故意冒犯您的,他只是性格有些跳脫而已。」

  不說情還能怎麼辦?都是自家的殿下,難道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挨打嗎?

  這邊勸完,狐之助還一臉祈求的看著唐媛媛的方向,眼睛裡仿佛都冒著水光。

  唐媛媛其實還挺喜歡鶴丸國永的,原因和眾多老年刀們差不多,年紀大了就喜歡看戲吃瓜,而喜歡搞事的鶴丸目測就是她未來的快樂源泉。

  最重要的是,搞事也坑不到她身上啊。

  所以唐媛媛給了狐之助這個面子,笑眯眯的說:「團團你還頭疼著呢,過來我給你按按。」

  狐之助只是個連妖怪都算不上量產助手而已,玉藻前根本沒把它放在眼裡,但他最聽唐媛媛的話,所以他收起了准備來幾波狐火墮天的扇子,將這個仇默默記在了心裡。

  報仇的時機啥時候都有,但讓阿媽主動給揉腦袋的機會就不多了。

  玉藻前女裝的適應性良好,對一個覺醒皮就是女裝的式神這基本上就是家常便飯。

  唐媛媛看著自己也心情好,閨女(誤)靠在她的懷裡,腦袋在她的手上來回蹭,可愛的讓人心都化了。

  坐擁一個國色天香的大美人,從外表上看特別有種人生贏家的既視感,就連刀劍們都不由得升起一絲淡淡羨慕。

  既然狐之助已經來了,就已經可以轉入正題了,總不能讓殿下們總以為它是在糊弄人,狐之助跳到唐媛媛的身邊,向付喪神們介紹起了唐媛媛的真實情況。

  「這次我是真沒騙你們,審神者大人是德高望重的老前輩,現在就在陰陽寮中任職陰陽師,任職年限零零總總已有百年。」

  「目前審神者大人生活在平行世界的平安京時期,原本沒必要兼職審神者的,只是由於所經營的位面超市升級需要,所以才和時之政府簽訂了協議。幾千個本丸一起抽簽,就咱們運氣最好,不然這麼好的審神者哪裡輪的上咱們啊!」

  畫外音:你們就抓點緊吧,別搞事了,先讓人把契約簽了才是王道啊!

  這話一說,刀劍們看唐媛媛的眼神瞬間就變了,要是狐之助所說的都是事實,那他們這次的運氣還真的是好到了一個程度。

  隔壁陰陽寮的陰陽師,大部分刀劍付喪神們都有耳聞,那簡直是高冷佛系(鹹魚)的代言詞,光是想起他們都是不經常和外界接觸的亞子,總給圈外人一種不好接觸的錯覺(其實是連睡在副本裡根本不出門)。

  聽聞幾年前有個暗墮本丸有幸抽到了一個陰陽師做審神者,人家本丸現在日子簡直美滋滋,據說審神者還找了關系幫忙清除暗墮的瘴氣,現在人家的待遇就和正常本丸一模一樣。

  「主人……是陰陽師嗎?」

  天上砸下來的餡餅讓大和守安定有點小懵,他可是有聽說,正常本丸陰陽師審神者的數量也是非常稀少,他之前完全沒想過自己未來的主人會是陰陽師一員。

  唐媛媛以點頭回答了大和守安定的話,隨後她站起身來,開始了正式的自我介紹:「雖然現在介紹可能有點晚,但是你們不要介意。」

  「我是你們未來的審神者,本名由於時政那邊的規定不能告訴你們,但你們可以叫我藤原媛子,如狐之助所說的,是一名活了很久的陰陽師,也算是會照顧人的類型,未來的日子請多多關照。」

  在承認自己是審神者之後,本丸的契約自動連接到了唐媛媛的這幅身體上,充足精純的靈力代替了時政量產靈力的供應,從現在開始,唐媛媛才算是正式接手了這個本丸。

  「這樣的靈力...可真是讓人驚訝啊。」

  鶴丸國永接近中傷的傷勢在靈力的滋潤下直接恢復了一半,目測剩下的傷勢根本不用去修復池,稍微養上那麼幾天就能養好,就連他剛剛被澆滅的搞事勁頭也慢慢又上來了。

  狐之助收到主系統傳來的通知後恨不得直接化身為小馬屁精,幾乎想把唐媛媛從頭到尾誇上個遍。

  要是唐媛媛已經被崽子誇習慣了,也被狐之助這種甜言蜜語轟炸的有點小飄。

  「你們當系統的都這麼會說話嗎?」她表面上笑而不語,實則在心裡和系統君嘮嗑。

  【不,他說得都是實話。】

  懂事的系統才不會在這個時候讓宿主不夠快樂。

  可系統懂事不代表主系統懂事啊,一收到唐媛媛已經用過身體和本丸簽訂契約的消息之後,上邊的通知就下來了,說是給她五分鐘的時間把身體換回去,否則將自動完成這個操作。

  通知中沒有一點回旋的余地,唐媛媛一看就知道這絕對是陰陽寮總局那邊寫的,應該還在計較上次被迫補償的白蛋和金幣。

  這辣雞總局吃棗藥丸!

  她這成熟的審神者印像還沒留下來,就讓她又用回未成年小蘿莉的身體,這不是鬧著玩的嗎!


第50章

  玉藻前是最先察覺唐媛媛臉色不對勁的, 他還以為是唐媛媛是因為哪裡不舒服,趕緊把人來回檢查了個遍。

  「不用查了,我這是心裡難受啊。」剛剛換上還沒一天的身體就又要還回去, 之前想的用上一天給部下們留下一個靠譜的印像後再換的想法全部落空。

  在座的刀劍付喪神數量只是本丸中的一小部分, 唐媛媛實在沒什麼信心能像小烏丸一樣用未成年的身體塑造一個高大的形像,更何況屬於藤原媛子的身體可是比小烏丸看上去還小。

  「清光,安定, 乖孩子,一會兒不管看到什麼都不要驚訝啊。」唐媛媛摸摸這裡兩個最小的刀劍付喪神的腦袋,先做好他們的思想工作。

  今天這倆孩子受到的驚嚇已經超標了, 為了他們未來健康成長, 唐媛媛還是沒敢再讓他倆嚇得太狠,提前打上一記預防針,其他那群千歲打底的付喪神就不屬於安慰的範疇了。

  「主人?」加州清光懵懂的看著唐媛媛,不知道她為什麼說這樣的話,但已經鎖定了唐媛媛很靠譜這個思想後他還是下意識的點頭。

  「OK, 我會做好心理准備的。」

  大和守安定的想法和加州清光差不多,他也跟著點點頭, 微笑著說著:「我和清光今天已經把心態鍛煉的很棒了, 不管發生什麼都不可能會被嚇到!」

  「放心吧, 主人。」

  這倆孩子還是太天真啊,唐媛媛搖搖頭, 但該做的也都做了, 她也就讓系統幫忙把口袋裡的東西全部給收起來, 留一個金幣被陰陽寮搜刮了她都是心疼的。

  【其實這次還好點,主系統至少提前了五分鐘通知,不然您連手機都拿不回來。】

  唐媛媛不贊同系統天真的話,然後說出了陰陽寮總局願意給她五分鐘的根本原因:「一個手機才值多少錢,上邊就是提前幾分鐘說一下,避免再給咱們補償。」

  【......就那點補償?不至於吧】系統想想那還不夠塞牙縫的補償,多少有點不相信。

  當了小一百年陰陽師的唐媛媛嘴邊揚起了一抹苦笑,以陰陽寮補償個藍票都覺得虧了的尿性,還真的是至於。

  五分鐘過得很快,轉眼間就剩下了十秒鐘的倒計時,換身體是早晚都要面對的事,想到這裡唐媛媛一個狠心,就讓系統自動幫自己更換了身體。

  和玉藻前同款的變身特效,實際上卻是更換了一個身體,雖然經過的時間不長,但總歸也算是從原身中抽取靈魂的操作,長久的害處沒有,但短期的難受卻是避免不了的。

  說難過程度應該和玉藻前現在的感覺差不了多少,但持續時間不會太長,並且比之第一次抽取靈魂時要好的太多,所以在唐媛媛看來這並不算難以忍受。

  只是藤原媛子的身體本就虛弱,這之後難免要生病一陣了。

  在眾位刀劍付喪神的視角上來看,煙霧消退之後,他們的審神者就從一個靠譜的成熟女性變成了一個未成年的小姑娘,看上去也就和亂藤四郎差不多大,甚至個子上還要再矮小一些。

  唐媛媛身上的衣服也換了,從凸顯氣勢的黑色唐裝變成了淺色的動物睡裙,外表上完成了從二十三歲到十三歲的完美進階。

  「......」包括眾多老刀們在內,空氣忽然變得非常安靜。

  連上千歲的刀劍付喪神都hold不住的場景,就別說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了,倆人哪怕被唐媛媛提前打過了預防針也沒用啊。

  總之表情都變得非常好看,看在唐媛媛眼裡讓她雖然很難受也覺得有些想笑。

  「主人?」加州清光不確定的問:「是主人沒錯吧!」

  「我怎麼知道!」大和守安定也不清楚情況啊!

  「人的外貌會改變,可本質上卻不會有多大變化,她現在的身體並沒有多少靈力,但確實是我們的審神者沒錯。」關鍵時刻鶴丸國永也正經了起來,他回答了兩人的問題。

  「雖然這個場面確實很讓人驚訝,但是少年啊,這種驚嚇對你們來說剛剛好啊。」

  對著付喪神們的目光,唐媛媛想解釋卻咳嗽的說不出話來,她能明顯的感覺到自己體溫的快速上升,這一出換身體的戲碼,又讓藤原媛子這個身體本就不長的壽命額度又減少了一年多。

  但她最多只需要再在平安京裡呆上兩年而已,所以也不覺得可惜,這個身體在五歲時就應當夭折,拖延了這麼多年完全是靠大量靈力的調理。

  狐之助機靈的幫唐媛媛答了話:「審神者大人由於某些原因,靈魂暫時附身在這個身體上,這次完全是要來簽訂契約才會使用原來的身體,現在契約簽訂完成,上方為了俯身身體的壽命考慮,就強制交換了回去。」

  「所以現在也是正常現像,殿下們不用驚訝。」

  它話音剛落,唐媛媛就咳出了一口血,配合著蒼白如紙的面色,讓人仿佛可以想到命不久矣四個大字。

  「都這樣了真的沒關系嗎!」加州清光看著唐媛媛這樣有點著急,擔憂的湊近想要幫忙,卻被玉藻前用妖力攔在了一邊。

  好不容易攤上的正常審神者難不成就要當場失去了嗎!

  「大概...沒關系吧。」主系統給的資料上雖然是這麼寫著,但看唐媛媛都咳成這樣了,狐之助實在沒底氣打包票說她沒事。

  「放心,我沒事。」唐媛媛在被玉藻前輸送了半天妖力後終於緩過來了一點,她這個身體特別不耐疼,眼角都是生理性的淚水,只能盡力在嘴角處扯出一抹笑容。

  殊不知她越是這樣,就越是襯托出她現在殼子的年幼和軟糯,就連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倆孩子都下意識的將她當小孩兒,更別說一群年齡嚴重超標,特別有長輩愛的老刀們了。

  「主公,為父一會兒幫您煎藥。」這邊小烏丸已經不由自主的對唐媛媛用上了為父的自稱,眼神也從看妹妹進化成了看閨女(也可能是孫女)。

  「稍微喝上兩貼應該就沒什麼大礙了。」

  他頓了一下沒忍住又多添了一句:「乖孩子,不難受。」

  唐媛媛:......

  她心都涼了,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靠譜形像就這麼沒了,擱誰誰能受得了啊。

  還是修行不到家啊,唐媛媛心裡苦哈哈,卻也明白,小烏丸本就是神宮中降臨到現世的設定,中間還失蹤了幾百年,說這段時間是化形出去體驗人間疾苦了也不讓人意外。

  換位思考,唐媛媛自己對上一個滿眼淚花卻故作堅強的小蘿莉也只會升起慈愛之心,所以她也不指望能改變什麼結果了。

  事情都發生了,難不成她還能一條麻繩把自己給吊死?

  身體的自然流淚反應無法阻止,不習慣讓人看自己哭的唐媛媛就扶著玉藻前的手去到了審神者居住的二樓,自己進屋裡休息會兒,打算在其他付喪神們歸來之前好歹將眼淚給壓回去。

  她前腳剛走,自認為是個合格爸爸的小烏丸就自覺的去給唐媛媛熬制特制的藥湯,兩個年輕刀劍跟著去幫忙,老年組的刀劍也喝不下去茶了,就著機會向狐之助詢問起了自家主君的各種情報。

  狐之助很為自家付喪神殿下們著想,除了時政嚴禁泄露的機密消息之外大都和老刀組們泄露了一下。

  之後感嘆總結道:「審神者大人當年養大一群式神著實不易,都這麼大年紀了還不能享清福,還得跑到平安京時期尋找自己的崽子。」

  這麼一大段話,成功的被鶴丸國永抓到了重點:「所以,玉藻前其實是主人的孩子嗎?」

  狐之助點點頭。

  「這個玉藻前大人的確是從嬰孩時期就被審神者大人抱大的,是一位相當出色的大妖怪。」

  之前刀劍們還在尋思著為什麼玉藻前這個大妖怪會對唐媛媛的不適表現的那麼緊張,但這個原理套到親媽身上就顯得非常合理了。

  所以他剛才的操作是當著人家親崽子的面打人家阿媽的主意嗎?鶴丸國永覺得他這次可能是作了個大死,直接被揍成渣渣都有可能。

  試問他現在跑路的可能性能有多少呢?

  「哈哈哈,無論主君到底是什麼模樣,我們都是她的刀劍,不是嗎?」

  三日月宗近笑容爽朗的宣告了這個事實,刀劍們的忠誠就是這樣,一旦確認付出,就絕不會再收回。

  老年組的刀劍已經達成了一致,喝茶的時間也已經要結束,外界人聲逐漸響起,出陣和遠征的刀劍們陸陸續續的歸來。

  由於身體裡流淌的靈力煥然一新的原因,刀劍付喪神們基本上都知道新任審神者已經接任的消息,說不期待那是假的。

  唐媛媛那句宣告自己是審神者的話也在同時傳到了他們的耳中,堅定包容的語調幾乎是在同時為刀劍們營造出了一個溫柔成熟的女性審神者的形像。

  尤其是在化成人形前一直被人貼身攜帶護身的小短刀們,他們大部分都有過身為女性的主人,一個個回來的時候都發揮了他們的高機動,雖然考慮到岩融把速度慢了一點,但依然快的像是一群小豹子。

  「主人呢!主人在哪裡?」今劍騎在岩融的脖子上一騎當先,遇到三日月宗近的時候停了一下問主人的下落。

  「主君現在在房間裡休息,只是現在不......」要過於打擾為好。

  三日月話沒說完,一群小短刀都已經跑的遠遠的,壓根沒打算聽他後面的話。

  嘛,就由著他們活潑點吧。

  三日月宗近失笑,大概主君看到這麼多活潑的小家伙也會好受一點。

  不知道唐媛媛情況的小短刀們在路上就止不住好奇的討論,由於只有岩融一個心智成熟的領著隊,小短刀們就只能希望從他口中聽到一些不同的分析。

  「哈哈哈哈,這件事問我就對了。」岩融最是不能拒絕小家伙們的請求,而且他和老年組們一樣的歲數也不是虛的,還真能總結出來不少的東西。

  「狐之助之前不是說過,我們的審神者是一個德高望重的前輩,那靈力也讓人感到歲月的沉澱,看來這次狐之助還真沒騙我們。」

  話剛說到這裡,以他們的速度就已經到了二樓,岩融眼尖,一眼就看到了玉藻前的身影,比他想像中的審神者外貌還要完美。

  「看,我說的不錯吧。」被玉藻前身上和唐媛媛同源力量迷惑的岩融笑道,尖利的牙齒完全展露出來,卻只能讓人感到正面的情緒,他伸手指向玉藻前的方向:「大家,快去認識我們的主人吧!」

  下一秒,守門的女裝玉藻前就被一群把他當成審神者的小短刀們圍了起來。

  玉藻前:喵喵喵?

  被小短褲淹沒不知所措.jpg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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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被一群基本和他倆孩子差不多大小的小短刀們圍起來, 尤其是他們好像還認錯了人,玉藻前有一瞬間不知道該顯露出什麼樣的表情。

  按理說直接不搭理也就完事了,但妖怪對於同族幼崽總是抱有善念的, 自己也有孩子的玉藻前也更容易產生善意。

  這幾個小鬼還是阿媽未來手下的付喪神, 所以他並沒有表現出來什麼不耐煩,就拿平時對愛花和羽衣時的態度對他們笑了笑。

  可玉藻前溫和的表現更是坐實了小短刀們對他身份的揣測。

  「主人主人!你肯定是我們的主人!對吧!」亂藤四郎是個愛美的小短刀,玉藻前超高的顏值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收獲了他滿格的好感, 尤其是提供的靈力還那麼精純,說是完美的審神者也不為過。

  「您好漂亮啊。」

  亂藤四郎的話獲得了兄弟們的齊齊點頭,秋田藤四郎更是遮擋不住自己藍天一樣的眼睛中的裡的仰慕之情, 很期待的問他:「主人,你是在這裡特意等我們的嗎?」

  「不。妾身不是你們的主人。」玉藻前知道自己是被誤會成阿媽了,但這種情況他也不覺得意外。他身體裡的妖力實際上都沾染著唐媛媛靈力的氣息, 和阿媽距離也很近, 年幼的付喪神們認錯並不是什麼讓人意外的事情。

  玉藻前解釋歸解釋,但總要有人能聽的進去啊。

  他的解釋被小短刀們誤以為是不喜歡他們而說出的冷言冷語,他們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很高,因為玉藻前看上去實在是太完美了, 如此漂亮又強大的人接手的卻是暗墮本丸,心中一定會多少有些怨氣。

  小短刀們看著玉藻前精致的面容, 感受著身體裡精純充裕的靈力, 越發肯定了這個猜測的正確性。

  「主人......」小天狗今劍有些傷感的看著玉藻前, 他想抓住他的衣角又怕被高冷的『審神者』所嫌棄, 臉上少見的閃過一絲沮喪, 特別委屈的撒嬌道:「我會乖乖的,你別不認我好不好。」

  五虎退被這種氣氛感染,眼淚那叫一個刷刷的往下流。

  旁邊的幾只小老虎見狀一直在蹭他的小腿,安撫似的嚎叫著。

  總結一下,整個場面都襯托玉藻前特別的最大惡極。

  後面跟著的岩融看不下去了,他幼兒園園長的稱呼可不是白叫的,除了今劍以外其他的小短刀們也是他的寶貝疙瘩,平時不管哪個他都是哄著的,哪裡舍得讓他們哭。

  他直接站出來,指責玉藻前的無情無義無理取鬧。

  「喂!你也太過分了吧!欺負小家伙算什麼本事,有什麼怨氣你就衝我這個大人來!」

  僅僅只是說了一句實話的玉藻前:......

  他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嗎?他就看個大門怎麼一轉眼就背上個欺負幼崽兒的鍋,玉藻前尋思著自己的態度應該足夠溫和了才對啊。

  「我真不是你們的主人。」他壓制住抽搐的嘴角,又把話重復了一遍。

  如果是個稍微細膩點的刀劍在這裡大概就已經可以發現什麼不對,然後發現他們是真的認錯人,但細膩這倆字顯然和岩融不怎麼沾邊,小短刀們中相對成熟的幾個也在另一個部隊,於是在場的付喪神們還真沒感覺得出來。

  「哈?到了現在你還敢繼續挑釁嗎!」岩融頭上的幾根呆毛同時一抖,他真的生氣了,如若不是不能攻擊審神者的設定,而且玉藻前現在的形態還是女性,他可能已經過去拽人領子了。

  玉藻前聽完只覺得他跳進黃河大概也洗不清身上的冤屈了。

  「阿拉,孩子們都在這裡啊,是來看主公嗎?」

  小烏丸端藥過來時看到的就是玉藻前一臉懵逼的畫面,由於信息太少,他暫時還沒能推斷出發生了什麼。

  加州清光也端著一個托盤,裡面裝著吃藥後食用的點心,他想到岩融的大嗓門,特意叮囑了一句:「對了,主人現在的身體不舒服在休息,你們的聲音都小一點,別打擾到她。」

  這話岩融聽了就不樂意了,他看了一眼精神狀態超好的玉藻前反駁道:「這像是不舒服的嗎!還有心思欺負小短刀,清光你也不能太偏心審神者了吧,他不想當咱們的主人咱們也不稀罕。」

  「等等,你們是不是搞錯了什麼事實。」這話終於讓加州清光聽出來不對勁的地方了,他試探性看著玉藻前的問岩融道:「你剛才說的審神者是指這位嗎」

  岩融不耐煩的回答:「不是他還能有誰!」

  「剛剛竟然說他不是咱們的主人,這是看不起誰啊!」

  「可他真不是我們的主人啊。」

  「???」岩融一雙三白眼瞬間變成了兩個橙色的豆豆,裡面寫著大大的疑惑,他覺得自己大概是出現了幻聽:

  「清光,你剛剛是不是在說話?」

  加州清光回了他一個『你是不是傻了』的表情。

  岩融看向玉藻前這個說了實話卻無辜遭殃的人。有那麼一點點的尷尬:「那他是?」

  不應該啊,這人身上是有審神者的氣息的啊。

  「玉藻前閣下是主公的式神。」小烏丸走到了門口,跪坐下來將托盤放在旁邊准備開門,當然也不忘了告訴他們審神者的真實情況:「主公現在在門內休息呢,諸位也不要心急,稍等片刻就可以見到了。」

  岩融:......

  小短刀們:QAQ

  臉皮薄的幾個小短刀已經不好意思再去見唐媛媛了,連真正的主人都能認錯是誰,簡直是丟人丟大發了。

  玉藻前倒是很看得開,他也不生氣。沒什麼的具體的損失,尷尬還是這群小鬼們。

  幫阿媽給他們留下好印像也是必要的環節,更重要的是這群小家伙未來可是羽衣和愛花的玩伴,所以玉藻前少見大方的說道:「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妾身和阿媽的力量波動也確實相似,不怪你們會認錯。」

  他的反應成功的博來了岩融和小短刀們的好感,對唐媛媛的期望又更高了一些,有這麼性格溫和(?)又強大的式神,那麼本人也不一定會差勁到哪裡去。

  竟然能讓一個這麼強大的式神做類似於守衛的事務,他們的審神者得多優秀啊。

  他們如此想著。

  被誤會的人都不介意了,岩融是爽朗的性子,有錯就坦誠的認了,他咧嘴笑笑:「抱歉啊,剛才是我太心急了。」

  「這次算我欠你一個人情,以後在本丸裡有事就來找我。」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玉藻前沒說拒絕的話,他矜持的點頭,默認把這事給揭過去。

  他不討厭岩融這種粗線條的性格,看上去就是一副很好坑的亞子呢。

  小烏丸很受小短刀們的歡迎,這個受歡迎範圍也可能更廣一些,畢竟他在本丸裡對誰都像是對親兒子一樣好,不大可能會受到討厭。

  他一個一個的哄著陷入尷尬情緒的小短刀們,在他的安撫下就連五虎退臉上也終於恢復了羞澀的笑容。

  恢復健氣的小短刀們這才有勇氣再去見他們的審神者。

  「一會兒有沒有比什麼注意事項啊,主人會不會不喜歡我們?」亂藤四郎好奇的詢問著見過唐媛媛的小烏丸,想在此前將自己整理成主人會喜歡的模樣。

  子輩的疑問父輩有責任進行回答,小烏丸摸摸亂藤四郎柔軟的橙色長發,以客觀的角度來和他們稍微講了一下。

  只是他所謂的客觀包含的只有唐媛媛和他們喝茶時的言行舉止等情況,並沒有涉及她現在的年幼的身體,所以聽上去基本和小短刀們心中想像的主人形像完全相同。

  他說完之後,看著小短刀們向往的眼神又補充了幾句:「現在主公身體不佳,假使汝輩能機靈些逗主公開懷為父就心安了。」

  「嘛,話雖這麼說,但汝輩也不用刻意,主公最是喜歡你們這樣的孩子們,她若見到汝等一定會高興的」

  回應小烏丸的是小短刀們雀躍的點頭幅度。

  他們對見到唐媛媛更加向往了,小短刀們已經可以想像到拉開門之後,有一位優雅成熟的女性坐在床鋪上,微笑著向他們招手的情景。

  直到小烏丸真的拉開門之前,他們都是這麼想的。

  審神者房間內由於長時間沒有人居住布置空蕩蕩的,一眼望去就能看到房間內的全景,房屋中間確實鋪著床鋪,只是和他們想像中的不同,他們並沒有第一時間看到主人的面容,審神者整個人連帶著腦袋都埋在被子裡,應該是睡著了。

  這並不是一個見面的好開頭,但小短刀們也不氣餒,他們都是體諒主人的好刀,雖然遺憾,但主人身體不舒服休息卻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總歸早晚都能見到,不差這一時半會兒。

  「要不我們先回去?」岩融壓低了自己的嗓門,提出了自己的建議,他可一點都不想打擾審神者的修養。

  可就算再小的聲音也足夠吵醒只是不小心才睡著的唐媛媛,她克制住自己想繼續睡的想法,勉強自己撐起身來。

  這幅場景在在場刀劍的的眼中就很有意思了,一只小巧可愛的手從被子中伸出,有些顫抖的使力撐著榻榻米,裡面的人探出頭來,露出了一張無害又稚嫩的小臉。

  女孩兒面容精致,就是面色蒼白的嚇人,唇邊還有些許血跡,身上若隱若現的死氣仿佛在詮釋著「命不久矣,時日無多」八個大字。

  她眼圈泛紅,應該是剛剛哭過,這讓她給人的感覺看上去更加年幼了一些,連成熟一些的短刀都比她看上去要年長。

  總而言之,和小短刀們之前想像中的成熟知性的審神者模樣一點邊都沾不上。

  他們是不是...又認錯了人?小短刀們有點慌了。


第52章

  雖然小短刀們是那麼想的, 但這個社會就是那麼殘酷,小烏丸呼喚審神者的聲音徹底抹消了他們最後的幻想。

  「主公,就算困倦也要乖乖吃藥哦。」小烏丸徑直走向唐媛媛的方向, 不由自主的以哄小孩兒的語氣哄她, 摸摸她的額頭發覺溫度還是很燙,感覺頗有把人燒成傻子的架勢:「之後隨意怎麼睡都可以。」

  不過這種情況小烏丸也不奇怪,人類的身體本就脆弱, 尤其這具身體上還沒有設定什麼保護措施,靈魂離體別說生病了,直接沒了也是正常情況,現在全靠審神者的意志力和靈力撐著。

  「吃完藥便可吃點心了。」小烏丸將藥碗端給唐媛媛, 眼睛的余光看到了一眾風中凌亂的小短刀們和岩融, 嘴角的弧度就沒減下來過:「孩子們聽說您不舒服也特意過來看您, 您要快些好起來才是。」

  小短刀們對小烏丸的話不知該如何反應,雖然他們確實是過來看審神者的吧, 但是現在的情況他們心情也很復雜啊。

  他們在靈力屬性和小烏丸的敘述下, 本以為這次狐之助終於說了次大實話, 但親眼所見之後...

  得了, 又被騙了。

  這麼年幼又體弱的女孩子, 真的是自願過來當他們的審神者的嗎, 鑒於之前的前科,小短刀們相當懷疑唐媛媛又是一個被監護人扔過來當賺錢工具的主。

  身體都已經這個樣子了, 還要過來榨干唯一的價值, 光是這麼想著, 小短刀們越發覺得唐媛媛實在是過於可憐。

  之前的兩個審神者雖然和她的條件差不多,但是他們都是失去意識的狀態,相較起來,清醒卻遭到如此待遇的那一方就更容易受到同情。

  唐媛媛順著小烏丸的視線看到了表情有點愣忪的小家伙們,大概是猜到了他們的想法,可她也清楚這種情況壓根無法避免,只能盡量柔和的對他們笑笑。

  女孩兒的笑容脆弱又柔軟,美好的像是一朵溫室中的小花,看向他們時眉眼間全是柔和,如此專注又認真的目光,逐漸緩解了小短刀們遺憾的情緒。

  【如果是她的話,好像也可以接受。】

  小短刀們的腦海中情不自禁的浮現出了這樣一句話。

  他們對唐媛媛很有好感,即使她的模樣並不是他們想像中的那樣。

  小孩子的表現是最純粹的,雖然他們已經盡力掩飾了自己的心情,但總會有沒控制住的時候。

  五虎退的小老虎在察覺到主人心中的想法之後,幾只小家伙紛紛跑到了審神者的身旁,試圖用自己毛茸茸的腦袋蹭人。

  「小老虎們!」五虎退心中還是有點膽怯,但小老虎們他也不能不管,借著這股由小老虎們升起的勇氣,他小跑到唐媛媛的跟前。

  「主人...小老虎沒有打擾到您吧。」

  在他的眼中,看上去並不比他大多少的審神者懷中抱著他的小老虎,臉上的笑容不變,絲毫不在乎小家伙莽撞差點打翻藥碗的事情。

  「沒有,你能這麼勇敢的過來和我說話,我很開心。」

  唐媛媛對短刀們的了解可比對成年刀劍們要多很多,五虎退能鼓起勇氣跑過來出乎她的預料,依照他那靦腆的性格,應該還是挺喜歡她的。

  她對於膽小可愛類型的小孩兒從沒有什麼抵抗力,五虎退現在的模樣和兔丸小時候有的一拼,對這樣的孩子,什麼都不用管,哄就對了。

  「主...人?」

  也不知道她說的話是戳到了五虎退哪個點,小家伙整個人都愣住了,他還是第一次被人類這麼溫柔的對待。

  「過來,坐到我的身邊來,和我講講本丸裡的事情吧,五虎退。」唐媛媛目光轉到了其他小短刀的身上:「你們也過來坐吧,這裡還有位置。」

  說完後發現其他的小短刀們都沒動,唐媛媛知道自己也不能強求,她稍微有些失落的說著:

  「抱歉,初次見面就是這幅模樣讓你們很失望吧,沒關系,這身體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沒有的事,是主人太可愛了,完全超出我之前的預期呢。」

  剛剛從沉思中出來的亂藤四郎連忙擺手,臉上是甜甜的笑容,她努力的想把原因糊弄過去,不想讓唐媛媛感到難過:「是不是啊,大家?」

  這麼溫柔的女孩子,就算是身體看上去很糟糕,亂藤四郎也想陪在她的身邊。

  其他短刀們的想法和他的也差不多,唐媛媛給他們的感覺過於親切,以至於已經讓他們下定了決心。

  體弱他們可以照顧她,幼小他們可以陪她玩耍,就算主人未來走不了多遠,但至少,讓他們陪伴在她的身邊。

  「嘿嘿嘿~主人不要難過嘛,你笑起來才好看~」

  今劍腳踩著小木屐率先跳到了唐媛媛的身邊,擠開了一只小老虎趴在了唐媛媛的懷裡,明明看上去衝力很大,但給她的感覺卻像是一根羽毛落在了懷裡,應該是特意調整過力度。

  看上去天真不知世事的樣子,卻意外的懂事,唐媛媛對今劍這把刀劍有了新的認識。

  該說今劍不愧是由大太刀重鑄的小短刀嗎,實在是...過分惹人喜歡了啊。

  今劍在小短刀們中也算是矮小的那一撥,所以唐媛媛就算以現在的身體摸他的腦袋也不會讓人覺得奇怪,這麼想著她也這麼做了。

  「安心,我不會難過。」

  「我現在已經感覺好多了。」

  唐媛摸著今劍柔順的頭發,想要來好好和小短刀們解釋一下原因,可才說完這話就覺得喉嚨有點癢癢的,然後她一陣咳嗽,直接吐出來了一口血。

  這打臉速度也太快了點吧!明明她是真覺得自己身體已經不太難受了啊。

  血液順著唐媛媛手指間的縫隙流了下來,純白的被子染上了幾點紅梅,但咳嗽卻並沒有停止,甚至更加厲害了一點,那架勢像是要把整個肺都咳出來一樣。

  奇怪的是,就算是這種情況她也沒感到來自肺部的疼痛,從不小心睡著後醒來身體就成了這種狀態,唐媛媛很快就想明白了這事是誰做的,除了她家系統外也沒人會這麼貼心。

  果然,下一刻系統就肯定了她的想法:【我幫您開了痛感屏蔽,不然宿主您的身體可能會由於疼痛陷入昏迷。】

  【可這種操作畢竟不是什麼長久之計,多少會對身體的壽命造成些傷害,宿主您還是需要好好調養。】

  但這點唐媛媛不慌,她不求什麼可持續發展,只要能再讓她在平安京裡舒舒服服活上兩年就行,現在她就算再珍惜,到時候身體也活不了。

  唐媛媛這種似乎患上了絕症一樣的反應讓小短刀們特別著急,她剛才說的話也都被當成了強撐出來的倔強,他們必須找到會治病的人過來。

  本丸裡醫術最好的刀劍要屬粟田口刀派的白山吉光和藥研藤四郎,但兩位卻並沒有在他們的部隊,而是分別在鳴狐和一期一振所在的兩個部隊之中,算算時間藥研應該已經回到了本丸。

  在場的幾個小短刀中速度最快的幾個都不敢墨跡了,趕緊出門找藥研藤四郎,和他們推斷的不錯,藥研確實已經回到了本丸,打算過會兒換了衣服後就去拜見新任的審神者。

  可還沒離開部隊,就他聽到了亂藤四郎叫自己的聲音,藥研藤四郎沒來得及開口,便聽到弟弟說話了:

  「藥研,你快去救救主人,她現在情況很危險!」

  「大將出事了?在哪兒,我馬上就去!」

  亂藤四郎目光焦急,屬實不像是在開玩笑,藥研的神色嚴肅了起來,他來不及整理儀容,就要徑直發揮機動性前往審神者居室。

  可一道身影比他還要再快一點,聽到有關審神者的消息後,壓切長谷部憑借著自己比短刀還快的機動成功超越了亂和藥研,快的像是一道風一樣直奔上二樓,留下兩把短刀質疑起了自己的機動。

  壓切長谷部來的時候,唐媛媛正捧著藥碗喝藥,雖說外貌看上去非常年幼,但她實際上也經常給自己這具身體煎補藥喝,所以喝藥時的神色那叫一個淡定,完全沒有小女孩兒會有的討厭情緒,喝完了連點心都不用吃。

  她剛把藥碗放下就看到了對上了滿是擔憂的紫色雙眸。

  壓切長谷部眼尖的看到了被子上的血跡,整個人都在顫抖著,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回憶起了那些他不願想起的暗墮原因。

  壓切長谷部是一種很少會暗墮的刀劍,整個時政暗墮的數量一只手都能數的過來,是典型的一種除非碎刀,否則任由主人怎麼對待都可以的刀劍付喪神。

  本來讓他身為付喪神盡職盡責的侍奉主人即可,但這把壓切長谷部的命運好像一直在和他開玩笑,所有的巧合都攤到了他的身上。

  暗墮前他有過三個主人,但無一例外的都在一月之內出了事故,吃飯噎死的噎死,喝水嗆死的嗆死,還有摔跤摔死的,仿佛他自帶了克嬸屬性。

  一時間接受不了這種設定的壓切長谷部沒過多久就自己暗墮了,當然目標還是沒變,就是找到一位讓他付出忠誠的主人,無論這個主人品行如何,亦或者正不正常。

  事實證明,暗墮還是有點用的,上一個被同僚否決回去的兄貴嬸嬸就是壓切長谷部一直在照顧他的生活起居,一個月都沒出什麼事,過家家他很耐心的陪著一起玩,對於心智不正常的審神者壓切長谷部也一點意見都沒有,奈何他左右不了本丸大多數人的想法,最後那位還是被送走了。

  至此,想要審神者的想法願望在壓切長谷部的心中已經到達了頂峰,他差不多已經到了瘋魔的狀態,其他付喪神們之前壓根就沒敢把唐媛媛過來的事告訴他,生怕這個忠犬屬性的控制不住,所以他也是在剛剛才聽到了這個消息。

  審神者剛剛過來本丸身體就出現了問題,結合之前的過往,壓切長谷部想都不想都覺得是自己的錯。

  「實在是萬分抱歉,主人,全都是在下的錯誤!為什麼這些病痛沒有降臨在我的身上!」壓切長谷部心下痛苦的跪在了地上,終於認定了自身克嬸的屬性,一個大老爺們看上去都快哭出聲了。

  他這一說,加上系統又提示了兩句,唐媛媛終於想起來資料中這位暗墮的原因。

  真是好慘一忠犬。


第53章

  點背的人唐媛媛見過, 但像這只壓切長谷部這樣的她還真是聞所未聞。

  已經到了聞者流淚見者傷心的程度。

  就連唐媛媛剛看的時候都覺得有點邪乎,但系統信誓旦旦的保證沒事,針對壓切長谷部這種情況作出了科學的推斷——全是巧合。

  雖然一下子巧合成這樣聽上去就不靠譜。

  唐媛媛想說點什麼讓壓切長谷部不要擔心, 但這身體好像就是要和她作對, 她剛想張嘴感到喉嚨又開始發癢,伴隨著血腥味,頗有種她再說話就吐血給她看的既視感。

  忍耐讓唐媛媛臉上浮上了一抹紅暈, 看上去倒是健康了不少,時刻在關注她狀態的壓切長谷部當然也注意到了。

  但很明顯忠犬刀劍不會往好處想,他心中閃過了一個絕望的猜測:【難道是回光返照?】

  想他壓切長谷部來到人世間數年,老天爺連他唯一一個願望都不給滿足, 他的主人接二連三的沒了三個, 第四個最終也難逃毒手嗎(唐媛媛:我還沒死啊喂!)?

  壓切長谷部回憶起了他之前的審神者們,當他們被噎死/嗆死/摔死時他是有多麼絕望啊,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 他還不相信這世界上還會有這樣樸實的死法。

  此時的唐媛媛在壓切長谷部的眼中已經是命不久矣, 他抹了把眼角的水漬,本著最後滿足主人願望的想法他:「您還有什麼遺憾請盡管與在下交代, 在下就算是拼死也會完成您的遺願!」

  唐媛媛:???

  遺願是什麼意思?她啥時候死得她自己怎麼不知道啊?

  但是她還說不出來話,她敢張嘴血就出來了。所以唐媛媛只能瞪著眼睛干看著,她懷裡抱著的今劍對她的情況進行了添油加醋:「長谷部!剛剛主人吐了好多血,看上去好疼的樣子, 你一定要想辦法救救她啊!」

  聽完今劍的話, 壓切長谷部心如刀割, 不過這也引出了另一個辦法,主人生病他可以找人醫治啊,說不定就能救活了呢。

  他絕望的眼睛中泛起點點希望,萬一主人得的只是看似厲害實則不難治的小病呢,而且就算是大病,時政手握著西歷2205年的高科技醫學技術,只要不是身體完全衰竭應該都是治得好的。

  壓切長谷部越想越覺得有道理,他之前的審神者們死亡都是因為當場斃命,他從現在就開始精心治療,一定能治好唐媛媛的病症。

  錢財都不是問題,只要能將主人救回來,把本丸裡值錢的五花刀劍都給賣了他也願意,要知道類似三日月宗近這樣稀有的刀劍,就算是暗墮了也依然擁有著龐大的市場。

  太刀中有市場的刀劍不少,薙刀中岩融和巴形薙刀賣不了多少,但靜形薙刀值錢啊;槍類日本號也能勉強換台療養儀;最值錢的是唯一一把還賊難鍛的劍白山吉光,不過從一期一振手裡搶弟弟的操作過於困難,需要從長計議。

  在壓切長谷部這麼想的同時,本丸裡稀有的刀劍們紛紛打了個冷顫,覺得自己好像被盯上了一樣,但仔細感覺卻又沒有什麼咒術的反應,還以為是他們擁有了審神者後過於驚喜,不小心出現了幻覺。

  「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主人出事的。」壓切長谷部鄭重其事的對今劍承諾著,他的視線就沒在唐媛媛身上離開:「我壓切長谷部在此發誓。」

  他實在是不能再經受住失去主人的痛苦了,壓切長谷部已經做好了決定,如果在他拼命想要拯救之後主人還是即將面臨死亡,那麼他就自行刀解,在地獄中和主人相會。

  身為一把將貫徹主命作為人生信條的刀劍,他再也無法承受失去主人的絕望,唐媛媛就是他最後的主人,壓切長谷部將向她毫無保留的交出全部的忠誠。

  唐媛媛被他堅毅的目光驚到了,說實在話,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刀)用著這種眼神看她。

  只要是個人類就無法不為這樣忠誠的眼神動心,唐媛媛也不例外。她在心中感慨,怪不得有那麼多陰陽寮的同僚都在感慨當審神者的好。要是早知道會是這種情況,當年...好吧,她還是選擇當陰陽師,但是除此之外,唐媛媛一定會同時接手一個本丸。

  那樣的話說不准幾十年過去後她的心態還一直是個小公主呢,也不至於佛系至此,日常愛好都從舔屏八塊腹肌的小哥哥變成了看崽子小時候的黑照。

  「安心,說不准情況並不是汝想像的那樣嚴峻,冷靜些,長谷部。」小烏丸坐在旁邊,慢條斯理的勸道,但是上了年紀的老刀都有說話說到一半讓人慢慢思考的習慣,目的是為了鍛煉小孩的思考能力。

  但很明顯,鍛煉是不可能會成功的,「小孩」長谷部的腦子裡只有嬸,除此之外唯一的思考就是本丸裡哪把刀比較值錢,稀有五花小烏丸甚至還排在名單前列。

  同時有幾人進來了,正是剛剛被趕超的短刀二人組,但除此之外還跟著本丸唯一擁有治愈神技的白山吉光。不然以他們的機動來說就算落後也只是一前一後到唐媛媛身邊,也不會差那麼長的時間。

  玉藻前由於擔心再鬧出來什麼認錯審神者的事情,已經又幻化成小狐狸的樣子,窩在唐媛媛的身邊守衛著,讓白山吉光肩膀上的狐狸一直往他的方向看。

  「是九尾狐啊。」白山吉光很喜歡狐狸,但就算是喜歡他臉上也沒什麼表情,就連說出來的話都有種機器人的既視感。

  「有九尾狐的祝福,主人,很幸運。」

  聽白山吉光所說的話,壓切長谷部稍微放松了一些,以為他的意思是唐媛媛的身體還有救。

  「藥研,你快來幫主人檢查一下身體情況。」

  亂藤四郎拉扯著藥研往唐媛媛身邊走,其他小短刀們也是一臉期頤。

  「藥研哥,你可一定要救救主人啊!」

  壓切長谷部一手撈著今劍往後退了幾步讓出位置,然後將今劍送到了代替玉藻前守門的岩融懷裡,急切的催促著:「主人的身體就交給你了,藥研。」

  「有我在你們不用擔心。」

  藥研對自己的醫術很有自信,戰場出來的刀劍本就擅長處理傷勢,他被召喚到現世的時間也很長,期間一直在研習現代的醫術,絕對是專業級別的醫師。

  不管是什麼病症,到了他的手裡,不說完全痊愈,但絕對可以進行調理緩解。

  明明只是初中生模樣的藥研藤四郎的嗓音卻低沉又成熟,聽著就給人一種靠譜的既視感,他在日常上是壓切長谷部管理本丸的好幫手,什麼話只要他說了就給人一種絕對靠譜的既視感。

  他坦然的承擔著整個本丸的希望,自信滿滿的坐在了唐媛媛的面前。

  「不要緊張,大將,我會治好你的。」

  唐媛媛想告訴他不用治沒關系,但她嘴裡已經積蓄了一口血,絕對張嘴就能流出來,所以只能以搖頭來表達自己的想法。

  她的反應卻被在座的付喪神以為是對自己的身體絕望了,藥研藤四郎很嚴肅的勸說她道:「其實您的情況比很多人都要好上很多,大將不要對自己的身體失去信心,她遠比您想像中的堅強。」

  藥研藤四郎看唐媛媛面色還有點紅潤(忍咳嗽忍出來的),治療的信心也就上去了,他以對待小女孩兒的語氣誘哄似的說:「不要害怕,大將,只是簡單的檢查而已,不會打針也不會抽血的。」

  唐媛媛妥協了,檢查就檢查吧,就當是陪小短刀玩玩過家家,事後再解釋也不晚。

  她順從的點點頭,任由自己被大塊頭岩融連帶著被子抱到放著醫療器械的屋子。

  「我經常會在現世治病掙外快的,經驗還算豐富,大將您盡管放心。」將唐媛媛安置在椅子上坐好,藥研藤四郎消毒完畢換上白大褂,他熟練的拿起壓舌板和小燈,打算先給唐媛媛檢查一下咽喉狀況:

  「大將,啊——張嘴。」

  嘴裡一口血的唐媛媛:......

  見她沒動靜,藥研藤四郎又多說了幾遍,可他們審神者就是不張嘴,

  這下藥研藤四郎還沒什麼反應,小短刀們就先著急了,今劍拉著唐媛媛的衣服不停的搖晃,撒嬌似的說:「主人!不要任性啊,求你了,就張張嘴!」

  「對啊,主人只要你乖乖檢查身體,我就把漂亮的小裙子都給你穿。」

  「我也把好吃的糖果都給主人,主人要聽話啊。」

  被一群小孩兒模樣的小短刀們哄的感覺是說不上來的別扭,唐媛媛總覺得不太對勁,不過配合張嘴是不可能的,除非他們能讓她去趟洗手間把嘴裡的血都吐出來。

  看到她油鹽不進就是不配合的樣子,心思柔軟的五虎退也鼓起勇氣的過去小聲的說著:「我也可以讓小老虎陪主人玩。」

  他的話唐媛媛就更不敢接了,萬一接話又吐血再把五虎退給嚇到了呢。

  五虎退在本丸裡最是愛哭的性子,被喜歡的主人忽視(?)心裡難受極了,他情不自禁的小聲嗚咽了起來。

  引得秋田藤四郎眼睛也泛起了水花,目測過不了多久又要哭一個。

  夾雜在這種環境中,唐媛媛自己也快哭了,她想了一會兒,終於是下定了決心。

  她面無表情的張開了嘴,滿嘴的血液爭先恐後的往外冒,就像是一個沒得感情的吐血機器。

  被子又一次承擔了身為被子本不該承擔的壓力,這種操作也看懵了在場的刀子精們。

  這個出血量確定不是已經病入膏肓了嗎!


第54章 (二合一)

  五虎退直愣愣的看著滿嘴是血的唐媛媛, 一時間也忘了自己還在哭,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等他意識到嚴重性之後哭的更凶了。

  小短刀們一般被哥哥們保護的很好, 從來沒有經歷過社會的洗禮, 對這種操作的接受程度有限, 而且這種情況就連經常出去賺外快的藥研藤四郎也是第一次見。

  他看向旁邊壓切長谷部,只見同僚的表情生無可戀,頗有種下一秒就跳進刀解池先唐媛媛走一步的既視感。

  藥研藤四郎對岩融甩了個眼色,岩融心領神會的按住了長谷部的肩膀,生怕他想不開做傻事。

  「主人...」壓切長谷部目光呆滯, 靈魂都仿佛已經先行出竅, 去到了死者所在的天國。

  雖然這麼說可能有點壞心眼,但看著他那小表情,唐媛媛是真的有點想笑。

  「這就是不能張嘴的原因,忍了很久, 哎, 還是被你們看到了。」唐媛媛吐完血後只感覺神清氣爽, 她抓著無辜的被子君又是來回一擦,把嘴上的血跡都給擦干淨。

  「明明讓我休息會兒就能解釋清楚的事情, 你們怎麼都這麼著急啊。」

  「您的身體都已經這樣了還打算瞞著我們嗎!」壓切長谷部滿臉憤慨, 當然怨恨的對像肯定不是唐媛媛, 而是背鍋程度和源賴光不相上下的世界:「世界為何對您如此不公!您明明還這麼年幼, 還沒體驗這世間的美好, 而我...還沒為您做點什麼。」

  他說的話讓唐媛媛很感動, 情不自禁的淺淺的彎彎唇角,她把被子放到一邊強撐著無力地身體站起來,察覺有點撐不住時讓系統幫她用靈力緩解身體的無力狀態。

  【宿主,您就不能對自己的身體好點嗎,雖然不是您真正的身體,但是到時候難受的不還是您嗎?】系統對唐媛媛的任性要求雖然已經習慣了,但依然忍不住說她兩句:

  【為了您的式神崽子我還可以理解,但是這些刀劍付喪神和您也只是初次謀面,沒必要再加劇身體的負擔。】

  唐媛媛笑笑,要說她家系統哪裡都好,就是對於除宿主之外的存在都不會抱有什麼同理心,但她也不在意,畢竟這對於她這個宿主而言也不是什麼缺點,在她面前系統爸爸可是相當好說話。

  「怎麼能不管呢,他們可是我的部下。」

  「放著不管就不是我了。」

  回應唐媛媛的是系統已經實施上的靈力緩解服務,包含的力量還真是剛好足夠讓她面色如常的站上十分鐘左右,多的就沒有了。

  【十分鐘應該夠了吧,宿主,過兩天想用我再給您加。】系統無可奈何的說著:【短時間內再增加負擔您過後真的會很難受。】

  宿主任性怎麼辦,除了寵著還能咋地?

  十分鐘確實已經足夠了,唐媛媛將心神放回到本丸的一群還在誤會她的生命力的刀劍付喪神們的身上。

  一群刀子精們好像根本沒想過以那樣糟糕的身體情況還能站起來,都不清楚她到底是回光返照還是真的有好轉。

  對於有關審神者的不確定因素一律按照最糟糕的情況處理,這是壓切長谷部的刃生准則。

  他連忙湊上前去,試圖攙扶著唐媛媛坐下,還以為都是自己的原因:「主人,您別勉強自己,是在下剛剛的失態嚇到您了嗎?在下固然罪該萬死,可您也別因此放棄自己的生命。」

  唐媛媛笑著搖搖頭,沒有拒絕壓切長谷部的攙扶,卻也沒有坐回去。

  「該怎麼說呢,我真沒那麼容易死。」她拍拍情緒異常激動的壓切長谷部的手臂,先把人給安撫下來:「況且這又不是我本來的身體,就算死了也無所謂。」

  唐媛媛口頭上也不能讓他們完全相信,她想了想,從系統空間裡找到了八年前自己轉移身體的資料,足足有一本書那麼厚。

  「我記得狐之助之前應該和你們說過我的基本情況吧,雖然現在看來你們沒怎麼相信。」

  回憶起狐之助之前對唐媛媛那『德高望重,慈祥溫和』的形容詞,除了溫和之外壓根就和面前人的形像不沾邊啊。

  「它說的都是實話,沒有騙你們。」唐媛媛在有限的時間裡沒有墨跡,直接說出了真相:「只是,這個身體不是我原本的身體,不契合本來就活不了多長,所以才會顯得異常虛弱。」

  「我原本的身體可沒有這麼虛弱,不信你看資料。」

  她把剛拿出來的資料遞給壓切長谷部,上面清楚的記錄著唐媛媛的身體和藤原媛子身體的數據情況,除了本名被時政安排上了厚厚的馬賽克之外基本都是原件。

  「主公所說屬實,先前她來時使用的就是成年女性的身體。」小烏丸看唐媛媛是認真想要解釋,也幫著把話說清楚了:「只是在簽訂了契約之後主公才換成了這個身體,此事三日月他們也知道。」

  壓切長谷部沒有偏信,他翻開資料的第一頁,就是原身體的具體情況。

  他們審神者本來的身體由於處於不同的時空,基本被定格在了二十二歲,身體健康,只要不回原本的時空,指不定他們幾十年後在戰場上碎刀本人還活蹦亂跳。

  現在名叫藤原媛子的身體只是被暫時使用著,本來就是靠靈力吊著一口氣,再撐上兩年就換回去了。

  「所以說,大將現在的身體只是一個容器而已,並不會影響到真正的身體狀態,應該是這個原理吧。」藥研藤四郎做了一個定論,他把長谷部手中的資料拿過去,簡單看了幾頁後感慨道:「原來是這樣啊,原身體的話,大將的身體狀態很棒啊,這個素質就算是上戰場也完全足夠了啊。」

  「哪裡可能讓主人上戰場啊!」某忠犬下意識的反駁道,但隨即就愣住了。

  「主人?」好消息砸的壓切長谷部大腦一片空白,如果說他之前糟糕的打算都是不可能發生的話,是不是可以證明,他終於可以實現自己的夙願了呢?

  「您沒有騙在下吧。」

  「嗯,沒騙你,現在不著急了吧。」

  唐媛媛看著壓切長谷部呆萌的點頭,微微一笑,十分鐘已經過去了一大半,為了避免一會兒又吐血嚇到人,這次她不忘囑咐道:「剛剛我用了靈力強化了身體一會兒,可能還要吐兩口血,但是不要著急,痛感已經被屏蔽了,我感覺不到疼。」

  在壓切長谷部保證絕對不會再一驚一乍後,唐媛媛放下了心,坐回椅子上提前兩分鐘解除了強化的狀態,和她想像的沒什麼差別,喉嚨處傳來一陣癢意,在一陣咳嗽下,徹底犧牲了無辜的被子君。

  剛剛才保證過不會再著急的壓切長谷部見狀又急成了狗子,拽著藥研藤四郎不放手讓他給審神者治療,仿佛剛才信誓旦旦說會冷靜的人不、都是浮雲一樣。

  「喂喂,長谷部,你不是說了不緊張嗎!」藥研只好滿頭黑線的給唐媛媛開止咳的藥水,他看著壓切長谷部時刻關注著自己動作的眼神,實在沒忍住吐槽:「大將的身體已經沒事了啊。」

  「抱歉,涉及主人的事,在下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壓切長谷部自己也很苦惱,雖然知道無礙,但主人吐血的場面每次看到都讓他心揪起來疼。

  其他人的反映無所謂,但對上唐媛媛似笑非笑的眼眸,他有些不好意思:

  「如果主人不喜歡的話,下次在下會控制住。」

  這麼可愛的反應讓唐媛媛笑著搖頭表示不用,這一出下來,她的身體已經虛到可以倒頭就睡的地步。已經報廢的被子扔在地上,沒辦法再使用了,連當場睡一覺的操作都做不到。

  像是已經看出了唐媛媛的意圖,壓切長谷部淺紫色的眼睛裡面全是期待的神情,很主動的伸出了雙手:「就讓在下抱您回房間休息吧,主人。」

  喜歡小巧玲瓏的岩融其實也想搶這個活來著,但他還沒說話就得到了某主廚的一個的眼神,出於野獸的直覺,岩融果斷的抱起了今劍,對比起來還是刀命重要。

  壓切長谷部本以為這樣就能萬無一失的抱走主人,但事實上他能夠如願以償嗎,按照這本書的畫風很明顯是不能的。

  剛才岩融隔著一層被子抱自家阿媽玉藻前還能忍,現在唐媛媛身上也就套了件薄薄的睡裙,尤其是壓切長谷部討唐媛媛喜歡的程度已經到達了一個境界,再讓他和阿媽熟悉起來玉藻前總覺得會有點危險。

  「就不用勞煩你了,請放心,我會把阿媽帶回房間的。」

  剛剛在逗白山吉光肩膀上小狐狸的玉藻前又幻化成了美女的模樣,直接橫插進去站在了唐媛媛的身後。

  「你是......」對於打擾他和主人增進主僕情的存在,壓切長谷部從來都不會對其有什麼好臉色,但玉藻前之前叫唐媛媛阿媽這個稱呼倒是讓他有點在意,他試探著問唐媛媛道:

  「主人,他是您的孩子嗎?」

  唐媛媛想都沒想就點了頭,看玉藻前體內妖力中和她同出本源的細微靈力屬性,是親生的沒跑了:「嗯,我的本職是陰陽師,團團是我從小帶大的崽兒。」

  原來是陰陽師和式神的關系啊,被玉藻前一聲阿媽驚到了的刀劍們了然,只是大部分刀劍還是第一次聽說玉藻前是唐媛媛帶大的,不免睜大了眼睛。

  「主人養大了這麼厲害的式神嗎,可是就算是有之前的照片感覺也不像啊。」秋田藤四郎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索性就開始詢問:「您原來的照片看上去年紀不大啊。」

  唐媛媛看著秋田藤四郎圓乎乎的小臉,想起了可愛的愛花和羽衣,笑容溫柔中帶著點點慈祥:「你忘了狐之助對我的形容詞了嗎?」

  半個本丸的小短刀齊刷刷搖頭,盡管沒忘,但他們被狐之助坑騙慣了,現在某只狐狸說啥都不太相信。

  「狐之助它每次說話都在騙人。」今劍想到這裡不滿的撅起小嘴,開始在唐媛媛面前偷偷告狐之助的小黑狀:「每次都說要帶我們去游樂園玩,但是一次都沒帶我們去過!」

  「對對對!明明說了在戰場好好表現就可以去的!」亂藤四郎也跟著告狀。

  不知道這家狐之助這麼喜歡欺騙刀子精的唐媛媛有點無語,怪不得明明都說了基本情況後還是沒刀劍相信,原來是信用嚴重透支啊。

  「那回頭我好好替你們說說它。」唐媛媛想挨個摸摸小家伙們的腦袋,可是她的硬件條件不允許,就只能認真的和小家伙們討論著:「但是這次狐之助還真沒有騙你們哦。」

  「誒?」

  「我確實可以用哪些詞來形容呢,畢竟都是一百多歲的人了。」唐媛媛笑眯眯的看著這群小短刀們,有補充了一句:「年紀大了,看到你們心裡都是高興的。」

  「我的兩個孫子孫女看上去都和你們差不多大哦,說不准以後你們可以好好相處呢。」

  孫子孫女幾個字一出,全場都陷入了一陣寂靜。

  他們雖然已經相信審神者很年長了,但萬萬沒想到他們的主人也是奶奶輩兒的人啊。

  「所以說,主人看我們的眼神......」

  「我說怎麼有點熟悉呢,和遠征四部隊的一群人一模一樣。」

  小短刀們剛好對比了一旁小烏丸的眼神,竟然察覺到了點點相似,同樣年紀不大的外貌,可那不容忽略的相似氣質,簡直是絕了。

  「哈哈哈,孩子們怎麼都在看著為父?是有話想說嗎?」小烏丸笑眯眯表情和唐媛媛形成了同步,看得刀劍們的心中多少有點慌慌的。

  小烏丸和唐媛媛不同,他外表年輕稚嫩,內心老態龍鐘在時間和設定的影響下已經不是什麼讓人難以接受的事了。

  唐媛媛的外表可是比小烏丸還要有欺騙性,讓小短刀們像是對待長輩一樣對待她簡直違和感爆棚啊。

  「安心,主公和為父一樣都非常擅長照顧人。」小烏丸對著唐媛媛眨眨眼,話語間全是說服力,讓對這個事實還是有點懵的刀劍們逐漸穩住了心神。

  如果說區別,大概就是阿媽和親爹的不同之處吧。

  但這些事在壓切長谷部眼中都不是問題,既然是他的主人,那麼不管唐媛媛究竟如何,壓切長谷部都不會改變他對唐媛媛的態度。

  現在相比主人輩分問題更重要的是他能不能成功取得為主人當代步工具的權利。

  競爭對像是主人的式神嗎?他身為臣子有必要給其相匹配的尊敬,而且還是個如非必要不能對其動手的女性,於是壓切長谷部很委婉的勸說道:「女性的話骨架過小,雖然在下知道這位式神小姐是好意,但是考慮到主人的感受,這件任務還是交給男性來會好一點。」

  壓切長谷部很慶幸競爭的人選是一個女性,不然他實在是找不了什麼借口來搪塞過去。

  可惜讓壓切長谷部萬萬沒想到的是,玉藻前雖然披著美女的殼子,實際上卻是一個女裝大佬,男性化的時候還是個比他還高的大老爺們。

  「誰告訴你我不是男性了。」

  低沉的男聲從玉藻前的口中說出,搭配他美艷的面容,效果和女裝時茨木用本音嗷的一嗓子的效果一模一樣。

  「!!!」*N

  玉藻前很滿意這群付喪神的反應,有他們的表情當配菜,就連他頭部的抽痛也顯得不是那麼難以忍受了呢。

  手中扇子揮動,他身姿綽約的轉了一圈,臉上就幻化出了狐面,身上的行頭也變回了原本的樣子。身高直接往上蹦了二十釐米,畫面衝擊感十足,

  他零負擔的對現在的唐媛媛撒著嬌:「在您面前還是這幅模樣感覺好些,您也是這麼感覺的吧,阿媽。」

  「請放心的讓我來送您回房間,我還想讓您幫我順毛。」

  看著這一幕,唯獨加州清光抓到了重點:「所以,剛剛鶴丸抱的狐狸也是公的?」

  加州清光還想再吐槽兩句,但玉藻前「親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他就怎麼都說不出話來。

  好不容易阿媽都快把這事給忘了,還再提出來干啥啊!

  唐媛媛對玉藻前回以一笑,那【放心,老娘忘不了】眼神成功讓某只狐狸妖怪心都涼了。

  她提醒系統幫她把這件笑點牢牢地記住,才繼續了自己的選擇,兩邊都是自己人,但是壓切長谷部那好像要被拋棄的小狗狗眼神讓她實在有些不忍心,再三權衡之下,唐媛媛果斷做出了決定。

  如果讓她選的話肯定是自己的親兒子團團讓她習慣一點,但唐媛媛剛接手本丸就表現出偏頗未免不夠合格。

  不能全選的情況下干脆就全都不要了,又不是完全沒辦法自己行動,唐媛媛越想越覺得有道理,也免得對比起來寒了剛接手的部下們的心:「我還沒到走不動的地步呢,能自己回去。」

  藤原媛子的身體裡還寄存著不少屬於八岐大蛇的邪神之力,帶著椅子一起飄回去的過程完全足夠,現在不用留著發霉嗎。

  「但是...」您的身體?

  壓切長谷部話音未落,就看到唐媛媛身上忽然出現了一陣黑紫色的詭異力量,將她整個人連帶著椅子都托浮了起來。

  和瘴氣一樣,那力量讓刀劍付喪神們從心底深處感受到不適,甚至不祥的氣息比瘴氣更甚。

  唐媛媛在自己的耳膜又被小短刀們轟炸之前趕緊解釋:「別慌,這是我家小寶兒留給我防身的,雖然看上去不是什麼正經力量,但絕對不會傷人。」

  雖然唐媛媛這麼說,但由於邪神之力給刀的感覺實在是過於不妙,刀劍們還是有些將信將疑的感覺,但這些將信將疑都在看到她在回去之前用那力量洗了被子君之後收了回去。

  身為神力能混成這樣也是不容易。

  玉藻前對這種結果也不反對,雖然他很不想承認,但八岐大蛇的神力確實比妖力好用很多,而且不管是發展如何,都不妨礙他和自家阿媽親近。

  他又變回小狐狸的樣子,毫無底線的讓唐媛媛抱著。

  唐媛媛也習慣慣著崽子粘人的小毛病,小狐狸的體型不大,抱著也沒什麼問題。

  讓這麼多刀劍付喪神跟著有點別扭,唐媛媛就讓他們先去換換衣服,等到飯點在主屋見。

  大部分刀劍還是出陣服的模樣,細節上還有點凌亂,是該回去洗個澡好好打理一下了。

  盡管很不舍他們好不容易才能擁有的主人,但他們也確實想收拾一下自己,離開時那叫一個一步三回頭,有點像被父母送進幼兒園的小朋友一樣。最後只剩下小烏丸和加州清光兩個負責看顧,回房間的路上唐媛媛就靠在椅背上睡著了。

  她並不知道,在她之前動用神力的那一瞬間,平安京世界的八岐大蛇就已經有所察覺,打盹中的他忽然睜大了眼睛。

  「怪不得怎麼都找不到呢,原來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了。」逐漸變冷的天氣讓八岐大蛇的身體變得有些懶洋洋的,連出門看戲的想法都淡薄了不少。

  但就算不想出門,他也不放心唐媛媛一個人跟著玉藻前外出整整一天。

  本以為在她身上放置力量就能隨時感知到她的位置,所以八岐大蛇在她說出來這個想法時沒有阻止,想著大不了察覺到唐媛媛遇到危險後直接傳送過去就是了。

  可他哪裡能想到,玉藻前帶著她出去的還沒過五分鐘,他就完全感知不到一絲一毫她的氣息,就像是藤原媛子這個存在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一樣。

  結果現在感受到力量的波動,還真是不在這個世界了啊。

  如果換個家伙遭遇這樣的事,八岐大蛇只會覺得有趣,然後慢慢看戲,但人選換成了唐媛媛......這下就不一樣了,哪怕他知道她會一些空間咒術也不免憂心。

  「那就去看看吧。」

  八岐大蛇陰柔的笑起來,只有確認了唐媛媛的安全歸來,他才能夠安心入眠。

  能逼到她使用了自己的力量,肯定多多少少是出了點事。

  玉藻前那邊他沒有顧忌,畢竟他的兩個孩子羽衣和愛花還在他這裡,除非他不想要自己的兩個寶貝疙瘩,否則絕不可能對唐媛媛動手。

  被迫被唐媛媛扔了樣看孩子任務的八岐大蛇還沒來得及繼續想,就被看到他打盹兒睡醒拼命竄回來的蛇魔打斷了思緒。

  他終於想起來自己之前為了避免麻煩,扔給羽衣愛花倆孩子只蛇魔玩的事。

  現在再看,蛇魔的腦袋上被用絲帶系了個大大的紅色蝴蝶結,身上還被套了同色小裙子,加上不知道倆熊孩子怎麼給它塗上的口紅,辣眼睛到了極點。

  相當符合俗話說的「紅配紫,難看死」。

  看到八岐大蛇在看他們,兩小只狐狸崽子興致衝衝的拿起唐媛媛的口紅們,以一種親戚家小孩兒看手辦的眼神看著他的嘴唇:「小寶兒叔叔要塗口紅嗎!」

  八岐大蛇:......

  八岐大蛇面色如常的將懷裡的委屈巴巴的蛇魔扔回了魔窟,對寵物的的遭遇毫無同情,並為了轉移倆孩子的注意力又補充了一句:

  「夠不夠?不夠我再給你們變幾個?」


第55章 (二合一)

  八岐大蛇自覺可以讓蛇魔打發兩個小鬼, 可是羽衣和愛花在唐媛媛無微不至的照顧下已經不能滿足於只和和寵物玩耍,剛才八岐大蛇在睡覺不好打擾,睡醒了總能陪他們玩了吧。

  兩小只狐狸崽子猶記得昨天晚上爸爸和他們交代的事, 說小寶兒叔叔是一個很喜歡小孩子卻不好意思說出口的神明, 讓他們兩個有空就陪叔叔玩過家家, 滿足一下他們小寶兒叔叔想和孩子一起玩的願望。

  身為乖孩子的羽衣和愛花根本沒察覺到玉藻前的真實意圖,還以為自家親爹說得都是實話。

  「小寶兒叔叔,我們一起玩過家家吧!」愛花抱著蛇魔從床上跑到的沙發旁,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八岐大蛇,一只小手還攥著一根口紅。

  「你演娘親, 哥哥演爹爹, 我演哥哥, 小紅演妹妹!」小紅很明顯指的是某只被打發給小孩兒玩的蛇魔。

  蛇魔心裡也難受啊, 想他跟隨著邪神之後, 只要一出場到哪裡不是作威作福的呸呸呸, 今天被召喚出來竟然淪落到被倆半妖小鬼當玩具玩。

  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可正當它打算吐口毒液讓他們長長記性之時,來自主人的死亡凝視讓它馬上收了想法,即將呸出去的一口毒液聲變成了啾啾啾的叫聲,然後...然後它就變成了現在這幅模樣。

  不過還好, 現在看來它的主人八岐大蛇如今也難逃一劫。

  於是蛇魔小紅此時的眼神和被唐媛媛帶出來的倆小魔鬼也同步了起來,一臉期待的看著八岐大蛇, 仨道目光都試圖把其拉入玩過家家的漩渦中。

  萬萬沒想到連自己寵物都叛變的八岐大蛇:「......」

  還有他家蛇魔什麼時候改名叫小紅了?什麼鬼名字啊!

  想讓邪神陪小鬼玩過家家?八岐大蛇深覺他們是在異想天開, 所以他根本就沒打算動作, 只是面帶笑意目光冰冷的看著羽衣和愛花,等著他們兩個自覺放棄去玩他們的小紅。

  然而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羽衣和愛花字典裡就沒有放棄這兩個字。

  只見小愛花一臉糾結的拿出來一根口紅,一臉認真的說道:「小寶兒叔叔,你要是不陪我們玩,我就把口紅掰斷了!」

  「哈?」掰就掰唄,和他又有有什麼關系呢,難不成還能誣陷他?笑話,這個屋子裡可是至少有三個監控。

  「奶奶說了,你要是不陪我們玩,就讓我們掰兩根不好看的口紅推到叔叔的身上,給她一個理由。」羽衣認真的幫忙解釋著。

  怪不得兩個小鬼敢這麼玩,原來是媛子交代過。八岐大蛇都快氣笑了,難不成他一個邪神會怕一個人類的女孩兒蚊子咬一樣的兩下拍打嗎。

  「你覺得她會因為你們兩個小鬼教訓我?」

  八岐大蛇淡定自若的將蛇魔召喚回來,兩個小鬼而已,看不看都一樣,在黑蛋超市裡面又丟不了,最多也不過是會被茨木帶壞而已。相比之下,去找唐媛媛才是他更想做的事。

  可下一秒,愛花稚嫩的聲音再次響起:「不會呀,小寶兒叔叔為什麼會這麼想?」

  「奶奶說得理由是給她一個買零食的理由啊,叔叔都瘦到都出不了門只能掰口紅玩了,這樣就可以買很多零食給你了。」

  「真好啊,小寶兒叔叔。」喜歡吃零食的羽衣一臉羨慕,卻不知道甲之蜜糖乙之□□的道理。

  吃零食已經吃到嘴疼的八岐大蛇又把蛇魔扔了過去,終於認真對待起了倆糟心孩子,過家家是不可能過家家的,但以他的彩妝技術,教小孩兒給蛇魔化妝的操作還是可行的。

  蛇魔:QAQ

  到最後還是只有蛇魔一個人遭殃呢。

  為了不被唐媛媛再進行過度投喂,八岐大蛇也是很拼了。

  直到看著羽衣和愛花吃完午飯躺在床上睡覺時,八岐大蛇終於暫時從哄孩子的漩渦中掙脫出來,才能打開空間壁去另一個世界尋找唐媛媛。

  盡管開辟空間的難度不小,但八岐大蛇從封印中掙脫出了那麼長時間,他本就是力量強大的神明,力量也已經恢復了一大半,而且唐媛媛的身上還有他的力量印記,在知道具體坐標的情況下也不是什麼難事。

  這個過程需要一段時間,但不出半個時辰,他就能知道玉藻前究竟帶著唐媛媛去到了哪裡。

  另一邊,短暫休息的唐媛媛這才睡醒,睡眠中她的身體被系統快馬加鞭的修復,雖說依然不能活蹦亂跳吧,但慢悠悠的走上幾步的程度也就足夠了。

  「主人,您休息好了嗎?」壓切長谷部在門外聽到了唐媛媛起床的動靜,小聲的詢問著,生怕他的聲音太大驚擾到剛剛睡醒的主人:「需要在下過去幫您嗎?」

  唐媛媛到底是沒讓他進來幫忙,自己從系統空間裡找到一身稍微正式點的衣服套上,她和大部分刀劍還沒見過面,穿著睡裙未免有些禮數不周。

  她邊穿衣服邊尋思,時政給她安排的本丸雖然鬧騰了點,但總體還算不錯,尤其是刀劍付喪神們,基本上都是好相處的性子。

  直到她換好衣服,玉藻前牌小狐狸還一直把自己埋在被子裡睡覺,看來是睡得很熟。

  估摸著也是感覺本丸沒有危險的氣息,沒忍住就睡著了。

  臨睡前唐媛媛讓系統單獨給玉藻前上了一個隔音結界,就是為了讓剛恢復記憶腦殼疼的崽子多睡睡,現在看他沒醒唐媛媛也不想叫他,自己輕手輕腳的拉開門出去。

  壓切長谷部自覺承擔了近侍的責任守候在門前,看到唐媛媛走得不太穩當的身影後很自覺的上前攙扶:「您的身體已經沒關系了嗎,需不需要再休息一會兒?」

  唐媛媛幾個小時前還在吐血的模樣和現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實在不能不叫人擔心。

  「沒事,這身體就這點好處,什麼病都好的快不留後遺症,到晚上應該就能完全好起來了。」這就是唐媛媛敢一直這麼浪的原因:「就是到時間就不能用了,用了這麼多年還是有點感情的。」

  從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沒了,身體裡有一大半的器官都是系統更換過的人造器官,最長也就能使用到剛成年,因為要方便使用,當然不像是普通女孩兒一樣一病好多天。

  「聽說您過來時使用的就是原來的身體,那幫混蛋家伙,都沒有告訴我今天您要來的事。」壓切長谷部放心了,就是想起飯桌上老刀組們聊起有關審神者本來模樣的時的事萬分心痛,他就沒能看到主人成年的模樣:「不然在下一定提前三天不眠不休的門外等候!」

  就是因為這樣你的同僚們才不敢通知你的好吧!提前三天不眠不休的等有點可怕了吧!

  吐槽的話唐媛媛還是沒說出口,她看壓切長谷部眼中的不甘都快要溢出來了,好笑的從系統空間裡拿出了一本相冊在他面前一晃:「想看還不簡單嗎,一會兒讓你看看,咱們本丸也拍一張,剛好也加進去。」

  「主人...」

  唐媛媛聽到身旁人在說話,一抬頭不得了,忠犬屬性的刀劍已經感動到眼淚掉下來。

  「真好,活的主人,還這麼溫柔。」

  「......」這話聽上去也太可憐了吧!

  唐媛媛哄了好幾句壓切長谷部的眼淚哄回去,哄人的話摘選自哄幼兒園時期崽子的合集之中,可卻意外的有用。

  看來有些付喪神們不管看上去再成熟,心理單純程度也是小孩子呢。

  「對了,主人,剛剛清光來說讓我們直接去後院。主屋雖然很大,但畢竟是室內,如果長時間和那麼多暗墮刀劍付喪神們聚在一起對您的身體也不好。」壓切長谷部暗墮後第一次後悔自己當時的決定,盡管平時都可以控制,但如果大意難免就會有泄露出一絲一毫的風險。

  「尤其是您當前的身體狀況,一點瘴氣都不能攝入。」

  「我不怕這個的,你就放心吧。」唐媛媛身上攜帶的八岐大蛇的邪神之力,論級別完全碾壓瘴氣,甚至還能把瘴氣全吞了給自身補充營養。

  鑒於最後一項作用過於凶殘,聽上去就很不靠譜,唐媛媛斟酌半天還是選擇只說了前面的。

  後院距離審神者二樓也不遠,以唐媛媛這老人遛彎的速度走也只用了十分鐘不到。

  就是場地的布置上全是槽點,正中央兩棵樹上拉著一條紅色的橫幅,上面粘著著『熱烈歡迎審神者前來本丸就任』十三個大字,以那殘破程度來說,絕對是租來的沒跑了。

  還堆了個小講台,上面有個供人坐的椅子,底下一眾刀劍付喪神們都坐在供幼兒園小朋友坐的小板凳上,矮個子的還好,但類似大太刀和薙刀的那幾位蜷縮著身體才能坐上去,遠遠一看就和幾個不同顏色的球球排排放一樣。

  總體效果讓唐媛媛懷念極了,這不就是她上小學時在學校操場上集合舉行開學典禮的場景嗎。

  壓切長谷部明顯沒想到狐之助會把好好的就任歡迎會折騰成這樣,臉都黑了一半。

  見他的表情不對,經歷過大風大浪的狐之助也一點都不慌,它深深嘆了口氣:「這樣就不錯了,咱們沒錢啊,條件就這樣,長谷部殿下就知足吧。」

  「除非把三日月殿下給賣了換小判。」

  這話直接說出了壓切長谷部之前的心聲,他忍住想點頭的想法,但意動的表情卻出賣了他。

  「哈哈哈,我這裡倒是無所謂。」三日月宗近看得很開,對這種話他已經習慣了,就顯得特別無動於衷:「只是在下都等了三年了,狐之助你們什麼時候采取行動啊。」

  其他刀劍們也是一副習以為常的表情,他們剛來到本丸的時候,都被狐之助用不聽話就會被賣成小判換包子吃的話騙過,這話一開始還有點威脅力,但時間長了...再相信類似的話他們就是傻子。

  顯然狐之助被三日月宗近打擊的不輕,整只狐狸嗷的一聲哭出來,它習慣性的摘下來頭頂的頭巾,露出了只剩兩根毛的禿狐狸頭:「啊,我太難了。」

  「每天為你們這些殿下們操碎了心,頭上的毛都沒了啊,就那麼點工資還全部都貼補到本丸裡,這麼多年裡油豆腐都吃不上幾塊,不都是為了把你們養的白白胖胖的嘛。」

  這話裡有多少真實成分暫且不提,但看上去著實有些可憐人,身為狐之助吃不上油豆腐,簡直慘的一批。

  長谷部趕緊拉住想去勸狐之助的唐媛媛,認真的解釋這事,不能讓主人總以為他們虐待狐之助:「主人你別相信它,它不是吃不上油豆腐,它是對油豆腐過敏。一吃就掉毛,還總是偷偷吃,攔都攔不住。」

  「它吃不了油豆腐歌仙和燭台切就天天給它做雞肉,一天能吃上一整只,它的那點工資怎麼能夠,還不是我們給填補的?」

  那還真是活該禿頭呢。

  唐媛媛同情的目光瞬間變了味,她蹲下身,看著沒得眼淚一股腦干嚎的禿.假哭.之助,對上了那雙黑色的豆豆眼,拿起地上的頭巾就要給狐之助再綁上。

  可是小作精狐之助對此表示不依啊,它來回搖著頭,腦殼上的兩根毛隨風擺動著。

  「我不要我不要,是殿下們無情無義無理取鬧,嚶嚶嚶。」

  「再不聽話頭上的兩根毛也給你薅了信不信?」唐媛媛臉上露出了魔鬼的微笑,一頭只剩兩根毛的狐之助簡直太能激起人薅的想法了,要是換個強迫症在這兒保證狐之助兩根精華之毛馬上消失。

  聽到這話,狐之助還是有點不情不願,它試圖和唐媛媛講一下條件:「那我今晚可以吃一整只烤雞嗎?」

  唐媛媛這下終於明白刀劍們為啥對狐之助都是如此一言難盡的態度了。

  「不可以,但是你可以吃馬鈴薯炒土豆。」

  禿之助:qwq

  這一場景讓在座的刀劍付喪神們紛紛拍手稱快,他們可是看不慣某只狐之助很久了,嘴饞愛坑人還不聽話,要不是做事確實心心念念向本丸,也不像一些黑心狐之助克扣資源,早被他們扔回去了。

  狐之助和刀劍付喪神都是平級,按照狹路相逢作精勝的原理,再加上它長得可愛,整個本丸的刀劍付喪神可以說是對它毫無辦法。

  現在就不一樣了,審神者來了,還是個能治得住狐之助的審神者。

  別的不說,每天輪流給狐之助做雞肉的歌仙兼定和燭台切光忠已經認定了唐媛媛的審神者身份。

  就她了,換成別人當審神者指不定就被迷惑了呢。

  唐媛媛幫狐之助把頭巾系好,又是一只看不出來禿毛的小狐狸,叮囑它以後在公開場合不要動不動就摘頭巾,那避免破壞本丸高大上的形像。

  「那我可以吃烤雞了嗎?」狐之助覺得自己的晚餐還可以再搶救一下。

  「你覺得呢?」唐媛媛冷漠.jpg

  懂了,惹不起惹不起。

  找到一個經驗豐富,德高望重的審神者就是不好糊弄,狐之助心裡有點懨懨的,可即便是這樣他也不覺後悔。

  【她會是一個很好的審神者。】

  只要能讓殿下們過得好,就滿足了它身為狐之助(除了以後不能只吃肉以外)的渴求。

  嘛,這樣就足夠了,狐之助想。

  唐媛媛應付完狐之助,對著類似於開學典禮的形式也不覺得簡陋,反而覺得又好奇又好玩,要知道以前崽子們上學時的開學典禮全是小明給包辦的,她那會兒忙著給崽子們准備開學賀卡,就都給錯過了,現在倒是玩了一回新鮮的。

  站在臨時搭建的上面一句「各位同學」差點脫口而出,幸虧她調整的快,否則真的要把一群刀劍們當成小朋友了。

  過程和唐媛媛想像的沒什麼差別,簡單了自我介紹了一下自身的情況後就被整個本丸很輕易的接受了她的存在,就算有不滿的也沒當面說出來,可見對新任審神者並無不滿。

  能有什麼不滿的,這次的審神者相比前兩次的情況簡直是天壤之別,好不容易輪上個合眼緣的,就是不抓緊也不能趕人走啊。

  最後就連最不喜歡和人交流的大俱利伽羅也勉為其難的一起拍了張照片,總體而言過程上還算完美。

  照片是由系統幫忙拍的,當場就每人洗出來一張,一個人都沒有漏掉。唯獨在沒有人拍照的情況下唐媛媛就拿出來了照片,被怕鬼的小短刀們誤以為是靈異事件。

  「安啦,我身邊跟著一個類似於狐之助的家伙,平時都會幫忙的,雖然他的本職是協助我找回崽子們。」

  唐媛媛坐在草坪上,把看上去特別文靜的小夜左文字抱在懷裡,專心和刀劍們交流感情。

  「主人的孩子們都不認識您了嗎,那您會不會很傷心?」今劍不太接受得了這種事情,想到唐媛媛之前的講述只覺得心中特別難受。

  亂藤四郎聽了也在為自己的主人而蹙眉:「養了那麼久的孩子不認識自己什麼的,未免也太難過了吧。」

  唐媛媛倒是覺得還好,那群瓜娃子就算是沒了記憶,對待她的態度還是一如既往,她不緊不慢的和刀劍們講著這個道理:「放心,靈魂的記憶是絕對不會忘的,身為他們的阿媽,我就有責任將他們全部帶回家。」

  「另外,以後你們見到他們的時候,絕對不要告訴他們這件事哦,玉藻前就是因為不小心知道了到現在頭還疼著呢。」

  「嗯,放心吧,主人。」小短刀們連忙應承道,就連唐媛媛懷中的小夜左文字也很認真的點著頭,表示知道了。

  唐媛媛此時深沉的感受到式神崽子和小短刀們的區別,轉換到式神崽子們這個年紀的時候,尤其是兒子們,一個個簡直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哪裡會像是這群小短刀們一樣乖巧呢。

  也就連連和小鹿倆還在相對而言乖巧一點,就像是大天狗那樣的老實孩子還總是被其他崽子們坑著犯事。

  至於平時說最靠譜的小寶兒......唐媛媛也只是裝作不知道他背地裡搞的事。而且八岐大蛇從小到大都是糟糕的脾氣,吃軟不吃硬,打了不可能會聽話,只能記仇一輩子。因材施教的阿媽對每個崽子成長的教育可謂是操碎了心。

  可能這就是沒媽的孩子早當家的道理吧。

  【您也就是現在看著眼饞,如果您的崽子真的這麼乖巧的話......】系統一語道破夢中人。

  這話說得對,唐媛媛都不敢想自家崽子小時候要是變成這樣...她搖搖頭,小孩兒還是活潑點好啊。

  她現在就在盡量的解放羽衣和愛花倆孫孫被時代壓抑狠了的性子。

  小短刀們不知道唐媛媛在和系統說話,只覺得他們的主人好像在發了會兒呆之後就對他們越發好了。

  小糖果小零食什麼的跟變魔術一樣的從口袋裡往外面拿,看他們的眼神也特別溫柔,該怎麼表達呢,就是有種讓人溫暖到想哭的感覺。

  和兄弟之間的感情不同,但以小短刀們的形容詞就是說不出來。

  有主人真好啊,怪不得狐之助總說有審神者的好處,真的擁有了之後還真是讓人止不住的感到喜悅。

  他們想更多地了解一下他們的主人,秋田藤四郎就直接開口問了:「主人,和我們多講講您的事情吧!」

  唐媛媛已經很久沒被問過這樣的問題了,上次和崽子們將的時候那群小泥猴子連技能都使補出來,也算是起了一些興致。

  「你們想聽什麼?」

  「只要是主人講得都可以哦,比如您的家庭啦,有什麼樣的朋友之類的。」亂藤四郎舉了些例子,忽然想到一個他們可以輕易接上話的話題:「對了,主人有兄弟姐妹嗎?如果是主人的話肯定很擅長照顧他們吧。」

  唐媛媛忽然被問到兄弟姐妹,但也不意外,她神秘兮兮的把相冊翻開,找到了一張照片,照片上的女孩兒笑的有點呆,可面容上和她原本身體的相似程度極高,遠超藤原媛子的身體。

  「這是您原本身體的照片嗎?」壓切長谷部不知何時湊了過來,看著上面人的面容頗有些好奇:「和您現在的長相很像啊。」

  「不是,這是我的雙胞胎姐姐。」唐媛媛算算自己從來到平安京以來,已經有八年都沒有和家人見面,多少有點想念,話語中也透著一些:「和你們想的可不一樣,小時候我性格太軟,都是我姐照顧我。」

  「我是從養大崽子們後之後才慢慢成熟起來,哎,你們算是不說到點子上了,我到現在都不敢讓她知道我是陰陽師這件事。」

  見她在思考著事情,付喪神們都約好了一樣沒有吭聲。

  在這樣安靜的環境中,唐媛媛專注的看照片,耳邊卻忽然響起了熟悉的音調,與此同時,系統提醒的聲音也響起,不過她也顧不上聽系統說什麼了。

  「你在看什麼?媛子。」

  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唐媛媛身後的八岐大蛇跪坐在她的身後,無視周圍付喪神們刀刃的逼近。他一手環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試圖從唐媛媛的手中把照片拿走。

  尋找到唐媛媛的人影比八岐大蛇想像中的要容易很多,而且,他剛剛好像看到了更有意思的東西,八岐大蛇的聲音似乎都被自己的發現染上了絲迫切:

  「也給我看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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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二合一)

  忽然出現的小寶兒打了唐媛媛一個措手不及, 她整個身體都有點僵硬了。

  臥槽,這小祖宗怎麼來了, 唐媛媛滿腦子被這句話刷屏, 拿照片的手微微顫抖,在感覺到八岐大蛇是想搶照片後那顫抖的更明顯了。

  「小寶兒, 你這是?」她抓緊手裡的照片用身體擋起來, 雖然擋不擋都無所謂, 只要拿在她手上八岐大蛇能看到的人臉就只有一片馬賽克, 但一旦被搶走就完蛋了,唐媛媛試圖把人糊弄過去:「羽衣和愛花呢, 不是讓你幫忙照顧一下嗎?」

  可身為神明的八岐大蛇可不是什麼好糊弄的主, 他壓根就不打算接茬, 而是將之前的話又重復了一遍。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媛子, 給我看看。」

  這次的說得話就帶著一些威脅的效果了,就連周圍的刀劍付喪神們也察覺到了情況不妙。

  八岐大蛇不是不能強搶, 但他更想要的卻是唐媛媛主動將東西交出來,哪怕原因是他的逼迫。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他實在不願強行奪走她的東西。

  此時不知道八岐大蛇身份的刀劍付喪神們當然不能容忍他對唐媛媛已經構成威脅的行為, 當即就要用武力將審神者奪回來, 不過刀刃卻被一陣黑色的不潔之力遮擋的嚴嚴實實。

  這力量不旦隔絕了他們,也阻斷了聲音的傳播。讓他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主人被一個渾身都寫滿了反派的青年男性束縛著。

  和唐媛媛身上被八岐大蛇淨化的幾乎已經是單純的神力的力量不同, 他現在使用的力量給付喪神們的感覺已經不是不妙的程度了, 所以沒人能認得出來這和唐媛媛之前使用的神力出於同源。

  總有種粘上一點就要落入比暗墮更深的地獄的既視感, 小烏丸將已經受不住速度撲上去的博多藤四郎撈回來,趕緊通知道:「諸位!千萬不要靠近!」

  壓切長谷部和小夜左文字由於和唐媛媛的距離太近,已經被不潔之力束縛了起來,別說動作,黑色的神力已經封住了他們的嘴巴,連聲音都只能嗚咽。

  「為什麼不動了?」八岐大蛇見這群初生付喪神們沒有往坑裡跳,還有點遺憾,但他不覺得有什麼,抓了兩個就已經足夠了。

  「還挺聰明的嘛,有點意思。」

  「你到底要干什麼!快放開我們的審神者!」狐之助毛都炸開了,露出了尖尖的牙齒,它試圖聯系時政,卻發現整個本丸所在的空間都被八岐大蛇禁錮了起來。

  「有什麼事情都可以好好說,我們都可以盡量滿足你!」

  這種情況只能盡量穩定住襲擊者的情緒,一旦激怒了他,審神者大人絕對性命不保。

  可八岐大蛇明顯不打算和臉妖怪都算不上的狐之助談條件,他反而垂首看向唐媛媛,還沒等她問就回答了她的問題:「放心,這兩個小家伙都沒事。只要你把那東西給我,我就放了他們,順便連瘴氣也給帶走如何?」

  「我不會對你做什麼,但是其他人的命...你知道的,我從來不在乎。」

  他笑容看上去有些可怕,任誰在此都會被他現在的氣勢震懾住,從而無條件答應他所提出的條件。

  八岐大蛇自以為自己的威脅已經到位,殊不知,他這一整段話唐媛媛只聽到了一個關鍵點——她家小寶兒能祛除瘴氣!

  哎呀,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你說的是真的?只要我把照片給你,你就能幫他們把瘴氣祛除了?」唐媛媛眼睛一亮,心虛也不心虛了,心中似乎已經構造出了九九八十一條坑小寶兒的具體實施方法。

  記憶是不可能給你恢復的,當初團團那次完全是無法避免的意外,現在唐媛媛本人就在這裡,萬萬不可能隨隨便便的就把照片交出去,到時候自家小寶兒腦殼疼心疼的還不是她自己?

  看唐媛媛好像很坦然的樣子,八岐大蛇覺得有點不對。他打量了一下她,一只手被他抓住,另一只手拿著照片,而以她的小身板絕對不可能做出毀壞的動作。

  在直覺和判斷上,八岐大蛇選擇了相信自己的判斷,於是他就這麼失去了最後一樣搶完整照片的機會:「我從不會騙你,媛子。」

  得到八岐大蛇這句話後,唐媛媛就放心了,她從剛才就開始醞釀,現在已經找到了感覺。

  看到唐媛媛已經妥協的要把照片遞給他的動作之後,八岐大蛇心下一松,以為自己終於得到了想要的東西,臉上的笑容都顯得真摯了很多,可當他的手正要碰到照片之時,異變突生。

  唐媛媛忽然咳嗽了兩聲,這讓八岐大蛇以為她是著涼,還打算回去後找個醫師給她治療一下,可下一秒,就見唐媛媛忽然吐出一口老血,目標剛好對准那張照片。

  趁著八岐大蛇心神都被唐媛媛吐血這件事牽連之時,那口血不偏不倚的到達了既定目標,導致大半張照片都染紅了,搶救也搶救不回來。

  就算擦干淨再看,畫面上那張臉的清晰程度也絕對會遭受到巨大打擊,除非八岐大蛇的想像力豐富到一定程度,否則不可能會恢復記憶(要是有那種想像力都不用看照片了,看到本人記憶就直接恢復了)。

  就是有點對不起她姐,唐媛媛略感心虛,回去給親姐唐果果游戲上衝上幾發□□八吧。

  等八岐大蛇回過神來,手中已經被塞了一張染血的照片,迎面而來就是唐媛媛的一張笑臉:「抱歉,沒忍住。」

  八岐大蛇:......

  以為他會相信這種明顯是在驢神的話嗎!

  八岐大蛇是什麼反應都不重要,吐完血的唐媛媛只覺得渾身輕松,就是順嘴滴的幾滴血有點讓她感到有些不舒服。

  手邊沒有趁手的毛巾什麼的,唐媛媛想都沒想直接就拿著八岐大蛇的衣袖擦擦嘴,之後一臉隨便你咋滴的表情看著自家小寶兒。

  被攔在外面的刀劍付喪神們還以為是八岐大蛇對唐媛媛做了些什麼才會導致她吐血,盡管唐媛媛和他們說過這不是她本來的身體,也不免有些焦急。

  然而卻見他們的審神者對他們眨眨眼,完全不像是出事的樣子。

  唐媛媛通過嘴型對他們說了一句:【不要慌,是自己人。】

  啥?什麼自己人這麼凶殘?年輕的刀劍們壓根一點都不信,可細節上卻被老年刀劍們捕捉到了。

  尤其是小烏丸,他作為一個親眼目睹唐媛媛幾次吐血,已經可以明白唐媛媛表情是啥意思的爸爸,幾乎可以推斷出她是故意的。

  而且如果說是敵人的話,八岐大蛇的動作也未免溫柔的過分,眼底一點敵意都沒有,說是朋友間在開玩笑都有人信。

  在唐媛媛的暗示和小烏丸的小聲解釋下,總算是穩住了刀劍們的狀態,不然就算他們知道是坑也會一個一個往裡跳。

  八岐大蛇終於松開了環著唐媛媛肩膀的手,他手中是那張染血的照片,此刻他正看著上面的血跡神色晦暗不明。

  怎麼吐了這麼多血?對於唐媛媛的身體情況,八岐大蛇很了解,雖然壽命確實算不上多長,但也絕對沒有到動不動就吐血的程度。

  按照八岐大蛇本來的想法,先待在她身邊看看情況,慢慢調理調理,用自己的神力讓她的靈魂適應,如果活不下去的話,就直接把她的靈魂帶走。

  可現在的情況確實超出了他的預料。

  八岐大蛇面色陰沉,也不在乎自己的衣袖被當抹布用的事實,他一手抓住唐媛媛的手腕,仔細感知這身體的情況。

  不看還好,一看他就被唐媛媛這具可以算是藥石無醫的身體給驚到了,這麼看來也就沒幾年的日子可過。

  明明之前的身子狀態來看,如果他去一趟高天原搶奪神物,那還有一點點治愈的可能,現在……

  八岐大蛇的心都已經陳到了谷底。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身體已經成篩子了?」

  才一天沒見,這人的身體就變成了這樣,八岐大蛇已經可以確定唐媛媛身上是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

  果然,聽了他的話,被問的人面色都不帶變的,很坦然的點了點頭。

  「知道啊。」

  瞞是肯定瞞不了八岐大蛇的,她也沒有隱瞞神明的能力,唐媛媛一開始就沒打算瞞他,反而還想好了借口。

  「不過我也知道小寶兒不會讓我下地獄。」

  這話說的倒是好聽,按理說應該是很和八岐大蛇心思的,但是只要一想到眼前的人將會死在他面前的模樣,他的心底就止不住的抽疼。

  仿佛唯獨看到鮮活的藤原媛子才能讓他的心中獲得難得的平靜。

  唐媛媛發現八岐大蛇不說話,就知道他在糾結什麼,但總不能和他說「這不是我的身體,等死了我就可以帶你們回家了」之類的話,分分鐘露餡了解一下。

  就只能由小寶兒先誤會著了。

  萬一讓八岐大蛇也恢復記憶就更不好辦,自己心疼不說,除此之外絕對是要壞事。

  唐媛媛太了解自家崽子的性格,八岐大蛇自小就感情淡薄,除了在她面前還有所收斂外簡直是熱愛搞事到了極點。要是真讓他恢復記憶,在他知情的情況下唐媛媛啥幫助都別想了,壓根是恨不得她一輩子都找不齊崽子的類型。

  不如就現在這樣挺好的,拿不准的事還能有不潔之力當外掛。

  雖然多了點東西,但唐媛媛確實是把照片給他了,所以之前的合約也算是履行了。

  八岐大蛇無可奈何,現如今弄死這幾只付喪神也沒什麼用,只能白白增加唐媛媛的仇恨值,他才不會做這些無意義的事,一秒鐘也不想浪費神力禁錮那兩把本體在他眼中一目了然的刀劍。

  他遵守約定散開了禁錮的不潔之力,也一並吸收了他們身上暗墮存在的瘴氣。但他並不是什麼好人,不可能在吃虧的情況下傻乎乎的全部吸收,還留了一絲不容易使人察覺的瘴氣種子。

  約定的漏洞,可不是只有一個人能鑽的。

  八岐大蛇一點都不慌,唐媛媛只是普通人類,根本不可能看得出這些小手腳。更何況他這只是有所隱瞞而已,根本算不得說謊,所以也沒有違背他之前對唐媛媛所說的不會騙她的話。

  「雖然不是我想要的結果,但人我給放了,瘴氣也都回收了。」八岐大蛇不但已經給付喪神們設下了坑,還可以借此在唐媛媛面前抹消自己之前的出格舉動:「你滿意了嗎?媛子。」

  如果唐媛媛真的只有自己一個人鐵定會被這只小機靈鬼給騙過去,但現在不一樣啊,她身邊有系統啊。

  在八岐大蛇說話的一瞬間,系統就已經把某只邪神的底給捅開了。

  【宿主,你家小寶兒沒把瘴氣祛除干淨啊!】

  於是看著眼前表情顯得無比真誠的八岐大蛇,唐媛媛就保持著看傻子的目光注視著他。

  在八岐大蛇想半天都沒想出破綻之時,唐媛媛忽然來了一句:「蒙誰呢,你瘴氣就沒祛干淨。」

  八岐大蛇:......

  她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

  壓切長谷部和小夜左文字被八岐大蛇丟了出去,暗墮付喪神忽然被抽取大量瘴氣短時間內會存在渾身無力的現像,之後才會逐漸恢復。

  幸虧不潔之力屏障外守著的刀劍眼疾手快,把兩把刀劍及時接住,這才避免了兩人摔在地上的場面。

  壓切長谷部就算是套著紅臉疲勞的buff也要撐著本體站起來去救自己的主人,燭台切光忠拉了半天都拉不住,還得找上太鼓鐘貞宗幫忙。

  「難不成真的要眼睜睜的看著主人在那個人的手裡嗎!」壓切長谷部不甘的瞪向貌似無動於衷的同僚們,大聲道:「不要管我,身為刀劍,就該為了主人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燭台切光忠這才想起來,壓切長谷部和小夜被束縛時都是背對著唐媛媛的,完全沒有看到唐媛媛的口型,趕緊解釋說:「長谷部,你冷靜點,主人已經發了信號,說那個家伙是自己人,讓我們不要慌。」

  「怎麼可能,主人她......」壓切長谷部的話噎住了,因為他看到了唐媛媛拿著八岐大蛇的袖子時不時就擦擦手的場景,不是自己人還真干不出來這事。

  「小夜,你沒事吧。」宗三左文字緊緊抱住才從危險中脫離的小夜左文字,話音未落就感覺到了自家弟弟身上和平時不同之處,他身上屬於暗墮付喪神的的氣息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側頭一看,壓切長谷部那邊的情況也差不多,如果不是做了幾年的同僚大概就已經認不出來了。

  這明明就是正常的刀劍付喪神,絕非暗墮。

  「這到底是...」所有的刀劍都知道暗墮容易,恢復難的道理,這麼多年來能恢復的刀劍付喪神數量極少,幾年前那個陰陽師接任的本丸中的刀劍數量就已經占據了其中一半。

  一道磁性的聲音在此刻突然響起,回答了他們的問題。

  「對於神明八岐大蛇來說,這不過是舉手之間的事情而已。」從樹影間走出了一個帶著狐面的男子,似乎已經很習慣了這幅場面。

  「雖說被封印了幾百年,但實力上卻是不會比任何神明弱小的存在。剛好還是個邪神,今天你們遇上他運氣還算不錯,說不准就可以直接脫離暗墮本丸的名號。」

  打了個盹兒的功夫,沒想到八岐大蛇就找上門來,玉藻前對此有些失算了一樣的苦惱。

  不過問題不大,憑借阿媽一個人也足夠完美解決,他這個當式神的做好後方支援也就足夠了。

  接下來的話玉藻前用了傳音,保證不讓八岐大蛇聽到:【阿媽之前所說的小寶兒就是他,也是失憶的式神之一,還得靠他幫你們擺脫暗墮,還望諸位絕對不要透露給他關鍵信息。】

  刀劍們的這邊情緒終於算是徹底穩定了下來,不然有幾個小孩子心智的短刀肯定會衝上去送菜,極有可能會破壞唐媛媛接下來要坑八岐大蛇把整個本丸的瘴氣都收走的計劃。

  此刻唐媛媛正再把八岐大蛇往坑裡帶,只要帶到了了,一會兒再裝裝可憐,就能百分之百達成目的。

  被唐媛媛一語點破自己的小動作的八岐大蛇當然不會就此承認,說不准她就是在耍詐,要是真的應承下來那他就是真的愚蠢:

  「媛子為什麼會這樣想,你看他們,已經不再是暗墮付喪神的模樣了。」

  「我又怎麼會像人類那樣騙你呢?」

  可這對於確實已經知道真相了的唐媛媛根本一點用都沒有,八岐大蛇依然得到的是她看傻子的眼神。

  「我知道小寶兒你是在怨我,怨我沒給你完整的照片,但也不能這麼敷衍了事吧。我就是沒忍住吐血,那我現在把最珍藏的照片給你,這樣可以了吧。」

  唐媛媛邊說,邊從相冊中掏出來一張八岐大蛇周歲時全身就穿著件紅肚兜的照片。

  照片確實是唐媛媛的珍藏,那會兒的小寶兒被放在搪瓷臉盆裡,又白又胖,手裡還拿著一副年畫,而他與畫中小娃娃的表情神同步,總之笑的蠢極了。

  唐媛媛一直以來都把相冊藏得嚴嚴實實的,都不敢讓八岐大蛇知曉具體位置,否則她敢保證不出半天這照片就會被毀屍滅跡。

  她遞給他,笑容滿面的胡謅:「我親戚家的小孩兒,是不是超級可愛?」

  看到那張熟悉感爆棚的照片,八岐大蛇表情有一瞬間沒有控制住的愣了一下,他一點都不相信唐媛媛所說的這是親戚家小孩兒的話。

  他可是把藤原媛子這個人往上查了至少八輩,怎麼可能不知道她會有一個和自己長得這麼像的親戚?

  八岐大蛇一直都知道唐媛媛有很多他不知道的神秘地方,十有八/九這些照片的主人公就是他,只是不知道唐媛媛是怎麼制造出來的。

  潛意識為了自我保護,並沒有讓八岐大蛇思緒往正確的方向跑。失憶中式神的記憶裡都有一把鎖,除了直接告訴他們真相以外,唯一開啟的鑰匙就只有看到曾經阿媽的面容,但這點,暫時只有七分相像的藤原媛子是達不到的。

  他拿著照片下意識就想用神力把它挫骨揚灰,卻見唐媛媛不知道又從哪裡拿出來了一沓一模一樣的。

  「小寶兒要是喜歡我也不會小氣,都送給你怎麼樣?」

  「......」

  「你去把他倆身上的瘴氣都給祛除了吧,如果實在不行...我這裡還有我親戚家小孩兒的女裝照片給你...」

  『當交換』這仨字還沒說出來,唐媛媛就看到幾道黑氣從小夜左文字和壓切長谷部兩人的身上飄了過來,系統這下終於認定瘴氣祛除干淨無殘留。

  「滿意了沒有?媛子。」

  八岐大蛇將瘴氣吸收為自己的力量,說實話,這些瘴氣的數量有限,轉化起來還不如他懶懶散散的睡上一覺得到的力量多。

  不過唐媛媛一直這麼要求,在無法糊弄的情況下他也就隨手做了。

  眼看著唐媛媛高興地笑眯了眼睛,八岐大蛇也有些愉悅的接著說些哄她開心:「我說了,你想要的東西,只要你說,我都會給你。」

  「真的嗎?」時機已到,唐媛媛終於把笑容調整成小寶兒最拒絕不了那種小心翼翼生怕被拒絕的羞澀微笑:「什麼都可以答應我?」

  八岐大蛇這會兒察覺到了不對勁,但是已經晚了,他的身體不受控制的回答了她的話,那種狀態,像是被灌了迷魂湯一樣。

  「真的。」

  殊不知唐媛媛等他這句話已經等了半天了。

  她狀似驚喜的抓住八岐大蛇的衣角,指著屏障外烏壓壓一片暗墮刀劍付喪神們,興致勃勃的說道:「那你能順手把他們身上的瘴氣都給祛除了嗎?」

  八岐大蛇:......

  他為什麼要在明知道唐媛媛壓根不會客氣的情況下那樣保證呢!


第57章 (二合一)

  八岐大蛇在短短的一段時間相處中已經相當了解唐媛媛這個人的本質, 得寸進尺這個詞簡直為她量身定做,在妖怪們面前某種意義上耿直到了一個程度。

  不管他怎麼想拒絕, 最終肯定還是會照辦, 所以八岐大蛇也不掙扎了,他嘆了口氣。

  「就依你吧。」

  唐媛媛沒想到八岐大蛇會答應的這麼直率, 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

  「怎麼?很驚訝?」

  「沒想到你會答應的這麼干脆。」唐媛媛誠實的說出了心中所想。

  八岐大蛇現在的樣子像極了沒被洗記憶之前, 就算是讓他做不情願的事情也不會反對的照做, 即使做的事大部分都只是為了應付唐媛媛而特別粗制濫造。

  「哈哈哈, 就算我不答應, 你也有辦法讓我答應不是嗎?」八岐大蛇知道自己對唐媛媛那無上限的容忍度,但知道歸知道,想改卻改不了:「你知道的,只要你撒嬌裝可憐,我就會什麼都給你。」

  唐媛媛毫無心理負擔的點點頭, 雖說八岐大蛇說的話沒毛病,但她依然要意思意思的不好意思一下:「哎呀, 這都被你發現了,你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雖然八岐大蛇不明白唐媛媛口中的小機靈鬼是什麼意思,但感覺上應該不是什麼壞話。

  沒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還被當作了人形瘴氣祛除器,說高興任誰都高興不起來,八岐大蛇眼間揉著一抹化不開的郁悶, 短時間內想自閉保持心態。

  不過那種郁悶只截止到唐媛媛示意他低頭, 然後滿臉笑容的揉他的臉的那一刻。

  「嗯, 我們小寶兒真乖。」

  伴隨著這一句話,八岐大蛇竟然覺得被她使喚著的感覺竟然還不錯,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是不是哪裡出了問題。

  可這些已經不重要了,八岐大蛇唇邊帶笑的伸手,將屏障外的付喪神們身上的瘴氣盡數收走,今天他是要少睡上幾個小時懶覺來處理這些瘴氣了。

  他看著唐媛媛,語調輕柔:「都按你說的做了,高興嗎?」

  這次看八岐大蛇的神色唐媛媛就知道自家崽子沒騙她,乖孩子是需要獎勵的,唐媛媛拿出了一小袋由她純手工制作的牛軋糖。原本只是給羽衣愛花准備的零食,但她想到八岐大蛇好像也喜歡吃她做的小零食,就塞到他的手中權當嘉獎。

  做的時候往裡面加了一點點靈力,以她現在的靈力量也做不了多少顆,羽衣和愛花在喜歡吃每天最多也只有一顆,給八岐大蛇的已經是庫存的一半。

  哎,再養幾天身體又要捋袖子去廚房再做一批了。

  八岐大蛇對唐媛媛的零食獎勵嗤之以鼻,至今為止他從唐媛媛這裡少說收到了上噸的零食,光是他身為神明存放東西的空間裡就還留著好幾麻袋沒吃完。

  等等,這一袋牛軋糖的好像不是唐媛媛平時給他的那種,倒像是她給羽衣愛花開小灶吃的特制食品。

  八岐大蛇這才起了點興趣,剝開糖紙吃了一顆後滿嘴都是濃濃的奶香味,還有些微弱溫暖的熟悉感,總體效果直接吊打網購成噸的零食。

  他還是第一次吃到這麼對他口味的食物。

  只是八岐大蛇並沒有絲毫的快樂,他只能感到來自唐媛媛大寫的偏心。

  玉藻前的兩個小崽子天天有糖吃,而他,吃一次糖怎麼跟過年一樣?

  如果讓唐媛媛直到他的想法,大概會面無表情的再扔過去幾麻袋增肥零食,因為她絕對會聯想到八岐大蛇小時候偷愛心手工糖吃時卻不小心在糖罐子裡面睡著時的場景。

  當然這種委屈八岐大蛇是不可能說出來的,他把袋子小心收好,自己打開了回黑蛋超市的通道。

  見他要走,還想再留八岐大蛇認識認識新朋友的唐媛媛當然是選擇挽留。

  不過這對不怎麼喜歡和他人交流,對充其量也只愛幕後看戲的八岐大蛇並沒有什麼吸引力。

  「玉藻前就在屏障外面,付喪神們雖說認主,但總會有弒主的風險,你不要大意,別讓他離開你半步。」八岐大蛇叮囑著唐媛媛注意事項,避免她在這裡出事:「雖然玉藻前不是很值得信任,但你放心,媛子,他不敢傷你。」

  雖然有些遺憾,但八岐大蛇最初的目標也已經達成,他本來也只是打算過來確定唐媛媛的安危,這樣的結果勉強還算圓滿。

  過不了多久唐媛媛就會回來,和這麼多付喪神打交道他還不如去把那些瘴氣都處理完,去高天原搶治愈神器的計劃也該提上日程了。

  對於崽崽的關心,唐媛媛當然選擇點頭回應,她從心底裡感覺暖烘烘的。

  「遇到危險就用我給你的力量聯系我。」八岐大蛇站在由黑霧構成的門裡看著唐媛媛,在通道即將消失時最後留下了一句話:

  「媛子,我等著你回來。」

  擋住眾多刀劍付喪神的屏障隨著八岐大蛇的離開而消失,空間的禁錮也隨之解開,一切都恢復了原狀。

  他輕輕的走了,正如他輕輕地來,小寶兒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只帶走了整個本丸所有的瘴氣。

  本人還不多待(其實是懶得社交加不想面對玉藻前的嘲笑),簡直是做好事不留名的典範。

  總之,如果八岐大蛇還在幼兒園時期,唐媛媛一定會選擇給他一朵小紅花。

  「主人!」壓切長谷部看到唐媛媛終於出來後,激動的都快哭了,其他人也陷入瘴氣被收走後短暫無力的情況,沒人能拉的住他,於是他如願以償的撲到了唐媛媛的旁邊抱住她的小腿:「太好了,您沒事,完全是我長谷部的實力不夠,沒能保護好您!」

  「即便這次是您的式神在下也不能松懈!」

  這抱大腿的習慣怎麼和某個撒嬌時的二五仔一模一樣呢,唐媛媛嘆了口氣,幸虧她穿的不是之前那一件粉紅色的睡裙,不然動彈一下都有走光的風險。

  唐媛媛對這種情況也算是習慣了,區別只是一個抱小腿,一個抱大腿而已。

  她蹲下身,跟安撫小狗狗一樣的安撫著忠誠到一定程度的付喪神,毫不憐惜的大力揉他的腦殼,已經看透了這只壓切長谷部已經不能由輕輕撫摸而滿足的主命心理。

  「乖,不怕,就算我這個身體死了也沒事,而且我現在的身體可不容易死啊。」唐媛媛聲音不大不小的和壓切長谷部說,當然也是在和其他刀劍付喪神說:「就算是致命傷,也有概率自行痊愈,只有靈魂上和身體出現摩擦才會出有較大的反應。」

  「真的嗎..不對,既然是主人所說的那就一定是真的。」壓切長谷部平復下心緒後才發現自己的行為有多麼不妥,讓主人為難,他趕緊松手站了起來:「是...是在下太激動了!主人要怎麼責罰都可以!」

  唐媛媛笑著搖搖頭,她還沒說話一旁看戲的玉藻前就把話茬接了過去:「不必道歉,你這種行為倒是能引起她的慈愛,她最疼的小兒子就喜歡這麼抱腿。」

  「你沒看到她現在看你的眼神已經和看我差不多了嗎?」

  雖然不想承認,但玉藻前還是得肯定茨木童子在寮裡的受寵地位,其他崽除了日常關懷之外只有爭寵才能得到額外的關愛。唯獨茨木童子,他平時各種作精行為讓人有目共睹,但實際上呢,受寵程度竟然和從小就知道裝乖奪取阿媽注意力的八岐大蛇五五開。

  人心都是偏著長的,玉藻前理解這個道理,就連化人的他也不免會更偏愛女兒一點。

  現在壓切長谷部這個動作,基本已經引起了唐媛媛對作精兒子的偏愛之情。

  玉藻前說的沒錯,唐媛媛現在看壓切長谷部的眼神就差了一半,估摸著在她的心中只當多了個愛撒嬌的兒子。

  只想當臣子不想當兒子的壓切長谷部大受打擊,自閉的面對著石頭畫圈圈,嘴裡還在嘟囔這聽不清的話,玉藻前想都不用想都知道他是在嘟囔什麼。

  要是刀劍付喪神爭寵上都是這種水平就好了,他就不用擔心了。

  可實際上......玉藻前看著一群把唐媛媛團團圍住的小短刀們,舉止神態簡直比他家的兩個狐狸崽兒還要乖巧,心中的爭寵之魂時不時就要閃爍一波紅色警告。

  光是看著這幅場景,本就疼的不得了的腦殼的疼痛感更猛烈了。

  但是還好,和他家羽衣愛花相比起來這些都不是威脅,而且這群幼年形態的刀劍付喪神還會是他兒子女兒的玩伴,不用過於敵對。

  唐媛媛庫存裡有很多小零食,都是成麻袋裝的,當著小短刀們的家長的面她還是沒把零食直接給他們,而是直接給了家長拿著,避免小孩子自制力太弱光吃零食不好好吃飯。

  只拿了一些陰陽寮專門提供給幼年妖怪食用的含靈力的奶味餅干給小短刀們分。

  一期一振松了口氣,從剛剛看到審神者拿出那麼多零食他就有點緊張,思考著怎麼規勸唐媛媛才不會顯得出格,當家長的當然是更注重弟弟們的健康問題。

  一眾短刀裡混了一只大太刀螢丸,卻不會讓人感到半點違和感,也是輪到的時候唐媛媛才注意到這只雖說是短刀身高實際上戰鬥力卻是本丸尖端的存在。

  螢丸看到了唐媛媛想摸他頭的手,有些不情不願但也沒躲,只在她半天沒收回時提醒道:「別一直摸頭,會變矮的!」

  看來這還是一個很在乎身高的小家伙呢,唐媛媛配合的改成捏臉,也不忍心告訴他付喪神的身高是不會變的事實。

  除了不能摸頭之外,螢丸別的地方都可以任由唐媛媛摸摸,所以就算是被捏臉,他臉上也一直保留著笑容,一邊滿足的往嘴裡塞著小餅干。

  「主人看上去很喜歡螢丸啊,真好啊。」自稱是監護人的明石國行坐在一旁地上看著,渾身懶洋洋的,如果不是覺得第一次見審神者要保持好點印像,他大概就直接躺地上了。

  「嘛,只要不欺負螢丸就什麼都無所謂了。」

  唐媛媛聽到這話想起了某只明石國行的暗墮原因,那個審神者有點變.態,對小孩子幾乎沒什麼耐心,螢丸剛去本丸就被下馬威似的以一級的等級扔出去,然後果不其然重傷回來。

  而他也沒有立刻對受傷的螢丸進行手入,而是放在那裡晾著,結果第二天就從六圖撈出了明石國行,最寵愛螢丸的明石國行看到這樣的場景還會不會認主結果可想而知,懶癌認真起來那可是相當可怕。

  當天就聯合了同樣原因沒認主的一期一振,找了個審神者落單的機會,粟田口和來派兩個刀派集體暗墮,和渣嬸說拜拜,臨走之前還把其打成重傷,可見孩子被傷害後家長的戰鬥力到底有多可怕。

  現在的審神者唐媛媛沒有欺負螢丸和愛染,那對明石國行而言就已經足夠了,再費盡心思的設計一次怕不是要累死。

  同理,粟田口刀派的家長們也是這麼想的,只要不欺負短刀的審神者那就是好審神者,況且唐媛媛看上去還挺了解照顧小孩兒之道,那就沒得挑了。

  燭台切光忠和小豆長光要去萬屋買點調料,為晚上的歡迎宴做准備,還捎帶上了要給貓咪買貓糧貓罐頭的大俱利伽羅。

  脅差們也都過來蹭餅干吃,笑面青江以成年人模樣在其中格格不入,他的目的大概就是撩一撩唐媛媛,結果剛一對視就發現這是他撩不動的嬸。

  唐媛媛一看,呦呵,這孩子長得也俊,就是眼睛好像有點抽筋。

  笑面青江被當小孩兒一樣塞了幾個金蛋蛋打發到一邊玩去,然而以他對金蛋蛋的熱愛還壓根就拒絕不能。

  玉藻前倒是與鳴狐、白山吉光和小狐丸幾個狐狸聊得很開,有哪個狐狸能抵擋得住油豆腐的誘惑呢?就算玉藻前的主食是肉每天也得加上一餐。

  其他大部分打刀和太刀類型的刀劍付喪神雖然沒過來,但經常往唐媛媛這邊瞟的視線還是證實了他們的好奇心,他們也不是不想搭話,可實在是除了自我介紹外找不到什麼話茬。

  這些事情急不得,唐媛媛也不是一個急性子,以後的日子長著呢,慢慢認識不是問題。

  唐媛媛和狐之助商量了一下近侍問題,全部刀劍一輪一天,也方便她對他們性格的了解。

  狐之助忙不迭的點頭,他今天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首要的就是將暗墮本丸轉為正常本丸的申請給提交上去,正常本丸各樣條件都比暗墮本丸好,這樣等未來本丸的補給也會更多一點,也能給審神者提供更多的幫助。

  就是晚上的熬夜把每位刀劍付喪神的申請表都得單獨打出來,這可不是一樣大工程。狐之助稍微一想就覺得頭皮發癢,有種隱隱不詳的預感,它緊張的去掉頭巾。

  狐之助不祥的預感成真,頭巾上粘著一根白色的毛,像征著它唯二的兩根毛毛成功進化成了一根獨苗。

  「嗷——我的毛!」

  命根子一樣的毛毛啊,就這樣又少了一根。

  狐之助心酸到想哭,打算一會兒抽時間給這根白毛做一個墳墓,祭奠它所失去的所有毛毛。

  不過可能是它的神態太好玩了,鶴丸國永趁著狐之助還在感傷的節骨眼,嘴巴一吹就吹跑了這根本應該被風光大葬的毛發。

  頂著狐之助不可置信的控訴目光,鶴丸國永毫無負罪感的和它講著道理:

  「哈哈哈,都說了不讓你吃油豆腐了,過敏掉禿了吧!」

  狐之助不甘的爭論著,順帶也欺騙著自己:「不,我沒禿,我頭頂上還有一根毛!」

  「要是再吃油豆腐你身上的毛也得掉光光。」隨狐之助怎麼掙扎,事實都已經擺放在眼前,加州清光把它抱起來重新把頭巾綁好,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以後給小狐丸和鳴狐准備的油豆腐你還敢偷吃嗎?」

  這個話題非常嚴峻,狐之助眼神猶疑了片刻,終於是堅定了下來:「還敢。」

  只要有油豆腐,禿算什麼,全身毛全掉光都無所畏懼,這就是狐之助的心中所想。

  氣得加州清光隔著一層頭巾就把它的獨苗苗毛給薅了。

  成功從狐.頭頂還有一根毛.之助進化成禿之助只需要一秒鐘,正主都沒有反應過來,呆呆愣愣的坐在加州清光的懷裡,五秒鐘後發出了一陣好像要殺了它的嗷叫。

  「清光殿下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啊,是什麼讓你變得如此面目全非,我的毛啊!」

  吃油豆腐的時候怎麼沒想過自己的毛毛會不會掉的問題呢!掉完之後就開各種鬼哭狼嚎把鍋往他們身上推。

  在座的各位刀劍付喪神沒一個同情它的,上一個還在同情狐之助的加州清光不是最終不是也變成如今的模樣。

  唯獨唐媛媛嘆了口氣,這讓狐之助以為審神者在心疼它,仿佛找到了可以為它主持公道的人:「審神者大人!你也覺得殿下們很過分對不對!」

  可惜狐之助找錯人了,只見唐媛媛面露遺憾的來了一句:「清光的手太快了,其實那兩根毛我也想薅,就是初次見面不好意思動手。」

  聽到這話,加州清光才有些愧疚的撓撓頭,他試探的說著的:「是這樣嗎?要不我給狐之助粘上去,您再薅一遍?」

  狐之助:......

  這日子沒法過了啊!

  眼看狐之助都快真哭了,唐媛媛才拿出來了一碗玉藻前吃剩下的雞肉泥塞了一勺進它嘴裡。

  吧唧吧唧,狐之助把特制雞肉泥咽進了嘴裡,隨之咽下去的還有它准備嚎出來特意吵人的哭聲。

  一口吃完它就抬頭用水汪汪的眼神看著唐媛媛,也不嗷了,仿佛所有的傷痛都被美食所帶走:「還想吃。」

  「乖。」唐媛媛把碗放在它的面前,感慨狐之助的耿直和嘴饞程度。

  幸虧狐之助是時政制造的出來的,不會被藥死,頂多掉掉毛,不然如果有現代的活的話,唐媛媛還真的擔心它會不會被藥狗的半根火腿腸就給打包帶走。

  現代的偷狗賊特別猖撅,唐媛媛大學室友大佟子家的狗子就差點被狗販子毒死帶走,還是當主人的發現及時,不然得難受一輩子。

  像她就不一樣了,家裡不讓養的情況下,所有想養的寵物都養到了陰陽寮,一群小貓小狗圍著,外面還有只待擼的伊吹。

  手底摸著狐之助,唐媛媛有些想念起了伊吹那油光水滑的毛發手感了。

  晚飯時唐媛媛吃的也很滿足,她的身體狀況已經恢復到了看上去和正常人無異的模樣,這會兒想吐血都吐不出來了。本丸裡做的飯菜味道都不錯,和陰陽寮裡的伙食都不是一個風味的,帶著一點點家常菜的感覺。

  她顛覆了刀劍付喪神對女性傳統吃得少的觀念,看上去小小的一只,吃下去的東西卻和岩融有的一拼。

  長身體的情況下飯量唐媛媛自己也控制不了,日本普遍的食量就小,盛飯的鍋就沒比她本丸的碗大多少,還基本不吃肉,她在藤原城裡飯點就沒有吃飽過。每次飯後系統就會幫她在陰陽寮裡點外賣,很節省的唐媛媛當然是選擇把食物都給好好吃完,結果就導致這身體現在的飯量比她原來身體的還要大。

  即使有些驚訝,但看到每個廚師都喜歡看自己制作的食物被人認真的吃完,燭台切光忠不但很高興,還時不時的給唐媛媛添飯。

  最後還是系統以晚上吃太飽對身體不好的理由歇了唐媛媛想要再添一碗的小心思。

  再和刀劍們聊了會兒就到了唐媛媛該回去的時候,小短刀們都很不舍,但也能理解唐媛媛還要坐鎮位面超市,不能一直呆在本丸裡。

  狐之助和唐媛媛商量了一下情況,每周的近侍組都可以留宿在黑蛋超市裡充當店員幫忙,而她每天也會抽出一小時的時間回本丸擴大一下存在感。

  而這周的近侍人員暫定的都是習慣平安時期的當代老刀們。

  三條一家加上髭切膝丸兩把源氏的重寶剛好七把刀,由他們隨著唐媛媛進入了傳送門。

  幾人邊走邊談笑地回到唐媛媛的房間,八岐大蛇沒在,他帶著倆孩子下樓看電視了。唐媛媛交代了一聲暫時把刀劍們留在房間裡,就下樓要去其他崽子們那裡報平安。只是她帶著玉藻前走的太急,卻剛好錯過了隔壁聽到動靜要去她屋裡找她的鬼切,

  乖孩子鬼切很有禮貌的敲門,他已經一天沒有看到姐姐了,心中忍不住有些想念,但開門的卻不是唐媛媛,而是一個從未見過的淺綠色發色的男性。

  並且看到他後開口就是一句:「阿尼甲!這裡有人拿著你的本體刀!」

  鬼切:???


第58章 (二合一)

  膝丸有些不可置信, 敲門的這個男人, 腰間的刀劍雖然有三把, 但這三把確實都是他的兄長髭切的本體刀不錯,也和兄長一樣給他濃濃的親切感。

  「阿尼甲!你別和三日月他們喝茶了!快過來啊!」

  膝丸見髭切半天都沒動靜,趕緊去過去拉人。

  「呀呀, 月丸你就讓我把這杯茶喝完嘛,不用那麼急燥的。」髭切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也或者說是他已經忘了膝丸剛剛在說啥。

  「不是月丸!是膝丸啊!阿尼甲!」就算這個時候也叫不對親弟弟的名字嗎!膝丸的心裡全是淚。

  「哈哈哈, 年紀大了, 記性不好,什麼東西都容易忘, 別在意啊...弟弟。」

  膝丸無語凝噎,阿尼甲剛剛的狀態絕對是又忘了他叫什麼!沒辦法才叫了弟弟。

  不過現在他也不想吐槽了, 主要是吐槽了髭切也記不住,膝丸連拖帶拽的把髭切給帶到了門口, 讓阿尼甲好好檢查一下自己的本體刀還在不在。

  「就算你這麼說,我的本體刀還好好的在這裡啊。」

  哪怕髭切被拉到了鬼切面對面,他的也保持著喝茶中的老年痴呆狀態, 他一臉疑惑的打量了一下鬼切腰間的三把佩刀,發現還真的都和自己的本體一模一樣呢。

  「好奇怪啊, 完全一樣呢, 而且也不像是贗品...」

  「閣下們在自顧自說什麼呢?」鬼切眼看著這兩個奇怪的男人在自家姐姐的屋子裡晃來晃去, 而且裡面好像還有其他人的聲響, 雖然只是外間, 但這也不是讓他能輕易能忍受的事。

  「擅自闖入家姐的房間,你們有什麼目的?」

  髭切沒有認出來鬼切到底是誰,說句實在話,他平安京時期的記憶有幾段特別模糊,斬斷鬼手時有模糊的記憶不錯,他記得女版茨木童子的樣貌,但細節上怎麼都想不起來,尤其是當時揮動他的人。

  不過記錄的是渡邊綱就當是渡邊綱吧。

  「哦呀,是主人的弟弟嗎?」想不起來的髭切也就放棄了,對老年人來說動腦子確實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所以遇到什麼拿不准的陣營問題,他一般上去就砍。

  但這個人好像是主人的弟弟,根據力量來說可能還是唐媛媛的式神。所以他也沒把他當成敵人,相反伸手友好的自我介紹道:「你好,我是源氏的重寶,髭切」

  「旁邊的這個是我的弟弟...叫什麼的我忘了,不過也是源氏的重寶哦~以後請多多指...」

  最後一個字還未落下,髭切就敏捷的拉著膝丸往旁邊閃了一下,而他們原來站著的地方則是幾道深深的刀痕。

  原因就是他剛剛所說的源氏二字。

  「吼,源氏的走狗嗎?」不聽源氏鬼切這裡還可以正常的進行交流,但聽到源氏這倆字鬼切的眼睛都紅了,被封印記憶的他並不能推斷得出眼前的髭切其實是他佩刀在千年後的化靈,滿心滿眼都是對源氏的痛恨。

  形容一下鬼切現在的狀態就跟中了魅妖一樣,唯一的理智就是不敢動作太大,擔心拆了唐媛媛的屋子。

  不然一個大招下去,在座也就只有他一個人能站著說話。

  「源氏殺我大哥(雖然沒真的死),困我妹妹(妖刀姬)的仇我永世難忘!我要讓你們血債血償!」鬼切抬頭,頭發已經變成了白色,整個都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乖巧的模樣完全消失不見,剩下的只有張狂和憤怒:

  「去死吧!源氏的走狗們!」

  七個中有一大半都曾隸屬於源氏的刀劍付喪神們:......

  這真的是它們主人的式神嗎?到底和源氏有多大仇啊!

  「我來幫忙~」今劍小聲的和其他刀劍付喪神們使了個眼色,然後悄悄摸到了鬼切的身後,打算用刀背先把這個陷入癲狂的可怕家伙給打暈再說。

  但計劃還沒實行到最後一步就被發現,白發的大妖怪一刀揮向他的脖頸,那架勢完全是要讓今劍頭顱落地。

  無法動彈。

  小短刀今劍有些被嚇到了,眼前妖怪渾身都釋放著可怕的殺氣,絕對是在屠戮了萬千生靈後才會擁有的氣勢,比在戰場上橫行無忌的岩融還要讓人感到害怕,尤其是這些殺氣全部都在集中對他進行動作封鎖。

  眼睜睜的看著今劍即將要被斬殺,在場的刀劍付喪神們機動又不算特別快速的類型,想要去撈人也撈不到。

  就算室內並不適合使用大型刀劍,岩融也要和鬼切拼命,他不顧對周圍家具的毀壞,要去以攻擊來阻止鬼切的動作。

  只是他的進攻卻被那人身後忽然出現的一只握刀的鬼手給全部攔住,不給他一絲半毫的營救機會,連其他付喪神的營救行動也被悉數阻攔。

  「今劍!」岩融大聲的喊道,想讓今劍回神躲開,可這會兒小短刀被殺氣封鎖住了動作,只能呆呆的看著鬼切的臉。

  已經來不及了,那刀刃已經要砍在今劍的脖頸上。

  三條家的刀劍們已經做好了失去兄弟的准備。

  只是准備了半天也沒個結果,鬼切的刀刃停在了距離今劍皮膚的一釐米處,怎麼都沒有再靠近半分。

  難道是這人今天心情好,覺得不宜殺生?很明顯是不可能的。

  很快刀劍們就從鬼切的口中得到了答案:

  「小孩子?為什麼會在這裡?」

  鬼切就算是在被源賴光洗腦之時,受到的都是正義的洗腦,在跟著唐媛媛這段時間,更是被灌輸了要尊老愛幼的思想美德,而且由於最近他負責教導小狐狸羽衣劍術,唐媛媛還特意叮囑他要對小孩子溫柔一些。

  和成年人堂堂正正的戰鬥鬼切自然不會心慈手軟,只是如果對手是個最多只有五六歲的小孩兒那就另當別論了。所以哪怕今劍之前拿著把准備襲擊他的刀,鬼切也不覺得有多麼難以饒恕。

  看著這麼小的孩子都在被源氏所驅使,稚子何其無辜,鬼切只想痛罵源氏的無恥,鍋全部扔給了源賴光。

  「源賴光連這麼小的孩子都不打算放過了嗎?」

  鬼切由金變紅的眼睛中暴虐之意更甚,但好歹控制住了。

  他拎起今劍的後領,開門把小孩兒扔出去,不然一會兒戰況如何他可不敢保證不會波及到這小家伙。

  「呵,沒有了阻礙,我將把你們連帶著靈魂都全部撕碎!」

  鬼切嗜血的笑了起來,病嬌的樣子讓人完全聯想不到他之前的彬彬有禮。

  他看著姐姐滿是狼藉的房間,思及這些都是岩融干的,以此確定了下一個攻擊的目標。

  ————————————————

  死裡逃生的今劍知道現在不是發呆的時候,他並不是鬼切的對手,這個時候只有尋找到樓下的主人才是他所能做的最有用的事。

  唐媛媛這邊也聽到了樓上隱隱約約傳來的動靜,但她也沒想到會是鬼切和她的新部下們打起來了,所以也沒多注意的繼續逗著羽衣和愛花玩。

  以人類身體的唐媛媛都能感知到的聲音,在座的大妖怪不可能感知不到,只是與他們無關就不想管而已,而且在座的崽子那個不是熱愛搞事的類型,如果不是因為害怕被唐媛媛察覺,一個個都上去看戲了。

  「主人!主人!不好了!有一個很可怕的人闖進您的房間,還襲擊了我們。」今劍幾乎是拼著他的機動好像飛過來的,他看到唐媛媛就好像看到了救星:「您快去救救岩融他們吧!」

  啥?在她手底下還能發生這等惡□□件,唐媛媛一拍桌子,掃了一群貌似毫無所察的崽子一眼:「你們都不能提醒我一下嗎?」

  「摯愛你也沒問啊,你問了我肯定就告訴你。」茨木童子頂嘴頂的理直氣壯,完全不帶一絲心虛的,全陰陽寮目測也只有這只小作精在這種情況下才會這麼說話還不怕阿媽。

  唐媛媛能有什麼辦法啊,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小作精不聽她能咋辦?

  這會兒她也不能浪費時間,拯救樓上的幾個刀子精才是目前最關鍵的事。

  她抱著今劍用上八岐大蛇的神力就趕緊往樓上飛,後面跟著怕她出事的其他崽子們,路上問小天狗襲擊的人的衣著相貌。

  「我記得他是白色的頭發,紅色的眼睛,眼神超級可怕!」今劍想到鬼切(覺醒後)就是一陣後怕,如果他不是小孩子的外貌,可能已經葬身在那刀刃之下了。

  根據今劍的形容,包括唐媛媛在內,所有的崽子第一個懷疑對像都是背鍋王源賴光。

  就算他們知道源氏的家主不可能來到這裡,而且也沒感知到源賴光的靈力,也不耽誤他們給源賴光扔鍋的行為。

  系統今天在和狐之助聯機處理暗墮本丸轉成正常本丸的事情,唐媛媛沒好意思打擾他,就只能自己瞎想著給源賴光扔鍋。

  直到進門看到覺醒後模樣的鬼切,源賴光的嫌疑才逐漸被洗清。

  先不說她客廳一片狼藉的問題,她家的刀劍付喪神們除髭切膝丸一個個都是輕傷的狀態了啊!這應該還沒過去五分鐘好吧!

  在鬼切已經戰鬥到毫無理智,要來一招鬼影閃來弄死一個敵人的時候,被邪神之力掩護著的唐媛媛從背後及時的按住了他的胳膊。

  「不要妨礙...我......」

  本來很有氣勢的話,最後一個字卻在看到唐媛媛時變成了蚊子哼。

  「姐姐?」

  「乖乖清醒了?」唐媛媛笑容燦爛的看著自己差不多已經沒法看了的客廳,氣得啪的一下打到了鬼切的後背,但她忘了妖怪和人類的身體結實程度的差距,結果只能是自己的手疼。

  鬼切第一個想法就是解除這種狂化狀態裝乖以保持聽話人設,卻被還沒看夠戲的八岐大蛇及時用神力制止。

  平時一直以乖巧人設坑其他崽子的鬼切也有今天,這讓喜歡看戲的崽子們全都十分激動。

  「姐姐,他們是源氏的走狗!你不要被迷惑了。」鬼切提到源氏殺意又想冒起來,但唐媛媛的分量還是要更重一些,足夠壓制住他聽到源氏就像是中了魅妖一樣的大江山風範。

  「源氏的重寶髭切和膝丸,我可是聽的一清二楚,姐姐忘了我們和源氏的不共戴天之仇了嗎!」

  但這也不是毀她客廳的借口啊!就不能冷靜下來找她問清楚再動手嗎?唐媛媛看著自己花不少金幣和勾玉買來的昂貴家具,只覺得心在滴血。

  一群滿級的太刀大太刀薙刀受傷要花費的資源也不是一個小數目,幸虧鬼切沒有傷害今劍,不然今天這事還真的不能輕易結束。

  本來髭切在這個時代是鬼切的佩刀,唐媛媛還以為他能和鬼切友好相處,現在看來只要鬼切一天沒恢復記憶,他就一天和自己的佩刀之靈不共戴天。

  「我沒忘,但是髭切和膝丸是我帶過來的,你有意見?」

  唐媛媛直接就把話挑明了,也省的糊弄之後鬼切再偷偷找事。

  「沒有。」鬼切這會兒乖巧的跟雞崽子似的,但他覺得這些都不是他一個人的鍋,他指了指岩融,超小聲的告狀:「沙發是他毀的。」

  「人家為啥毀沙發?」唐媛媛反問。

  這下鬼切不說話了。

  「誰先動的手?」唐媛媛繼續問。

  「......我。」鬼切越想越覺得理虧,生怕唐媛媛因為這事而對他失望,明明是覺醒後的狂犬形態,卻給人一種小可憐的既視感。

  最後一個還敢不敢的問題,還沒等唐媛媛問,鬼切就下意識的說道:「以後不敢了。」

  可見這個形態的鬼切以前在陰陽寮裡沒少被唐媛媛這麼訓話。

  鬼切的保證如果是以覺醒後狀態來說的話基本什麼用,因為他發瘋起來完全是不受自身情緒控制的,有隊友拉著時甚至連自己人都不放過。

  但是唐媛媛除了捏著鼻子認了之外也沒得辦法,她家的鬼切相比其他寮的只要不發瘋其實還算乖的,以前也沒瘋的這麼嚴重過,歸其根本,還是失憶後源氏對他的影響太深。

  好嘛,還是源賴光的鍋。

  刀劍付喪神們為什麼沒受重傷的原因也很簡單,髭切在戰鬥中發現了鬼切的攻擊在他身上基本上不起作用,畢竟刀劍不管是什麼狀態也不可能砍自己的刀靈。所以在輕傷後全部由髭切擋刀,不然以他們不敢對鬼切下死手的情況下,還真撐不到唐媛媛過來。

  戰鬥的時間越長,髭切就覺得鬼切給他的感覺越發熟悉,尤其是他的揮刀的方式,簡直和他戰鬥時的他相像了十成十。

  最後髭切終於想起來了一些重要的畫面,就是由這個人握著他揮手斬斷茨木童子鬼手的場景。

  搜嘎,怪不得那麼讓他熟悉,原來是曾經使用他的主人啊。

  而且受到了這些刺激,髭切還想起了更多曾經的事情,攻擊他們的大妖怪並不僅僅只是他曾經的主人之一,他還從鬼切的身上感受到自身的氣息,仿佛他就是自己一樣。

  「我想起來了,腿丸!」髭切驚喜的笑了,他走到鬼切的身旁,絲毫不介意被襲擊的事實:「這是我曾經的半身啊!」

  已經不指望阿尼甲叫對自己名字的膝丸無視了這個稱呼,也被這個消息給驚到了:「阿尼甲在說什麼?」

  「我也是才想起來以前被源賴光......」和大妖怪融合的事情。

  話沒說完,髭切就被玉藻前捂住了嘴,現在鬼切被唐媛媛教育的以為自己是一個有點靈力的「普通人類」,讓他一語道破天機那還得了?

  「別當著他的面說。」玉藻前小聲的提醒著,順帶靠譜的給和其他人傳音解釋:【髭切是千年後的刀劍付喪神,是和鬼切融合在一起的寶刀。】

  「說起來,我記得自己好像也有段時間挺討厭源氏家主的,原來就是這個時候嗎?」髭切補充了一下,頓時看鬼切的眼神就充滿了懷念。

  玉藻前一解釋就什麼都好說了,直接洗刷了刀劍付喪神們的怨氣,雖然被襲擊的過程看上去很凶險,但最終不是也沒出什麼事,還讓同僚認了親。

  結局是好的也就行了,都是上千年的刀劍了,除了岩融和今劍以外,一個個都是佛系的代表,不可能連這點肚量都沒有。

  膝丸的反應就更加有趣了,他臉上的表情有點呆,小聲的碎碎念:「所以這也是我的阿尼甲嗎但是我會不會給他留下不好的印像怎麼辦.....」

  唐媛媛這邊也說教完了鬼切,她拍了拍兒子的手臂:「道歉。」

  「是在下過於唐突,抱歉,請原諒我的無禮之舉。」

  在她面前,從來都不敢狂傲的鬼切乖的跟覺醒前似的,雙手交握這九十度鞠躬,具體動作參考式神錄界面的點擊。

  「沒事,都說不打不相識,以後好好相處就是了。」髭切現在已經把鬼切當做是弟弟一樣的存在,他已經活了一千多年,一點小事根本沒必要計較。

  但是刀劍付喪神們這邊可以被輕易的原諒,不代表唐媛媛會輕易地放過自家只要形態變成覺醒後就熊上天的崽子,直接以覺醒後的形態給圍上了圍裙,扔了笤帚和簸箕給安排上了打掃房間的活計。

  暴躁老哥狀態的鬼切明顯對這種工作很是排斥,但唐媛媛一句「一天不打掃完我就一天不搭理你」成功打消了他消極怠工的想法。

  頂著一張看上去凶巴巴的臉,鬼切乖巧的開始了清理工作。

  看似和做家務根本不沾邊的覺醒後的鬼切真的收拾起殘局起來,實際上卻比覺醒前的鬼切還要熟練。唐媛媛帶著一眾刀劍下樓不足一個小時,就把整個房間收拾的七七八八。

  把鬼切當成以前的阿尼甲的膝丸也在幫忙,他把破損的家具也從倉庫裡找到修補的工具全部補好,地板也換上了新的,速度簡直可以比的上陰陽寮的小紙人裝修工。

  在樓下,唐媛媛趁著鬼切不在,開始把刀劍付喪神們介紹給了式神崽子們,雖然在座的崽子或多或少都和源賴光有仇,但也沒有鬼切那種直接動手的程度。

  就連聽了髭切就是砍自己手臂的那把刀的茨木也不過是了冷哼了一聲,他對源氏的刀劍確實沒什麼好感。但現在髭切和膝丸是認摯愛為主的刀劍付喪神,他沒必要和他們動手,平白無故惹唐媛媛生氣。

  「那麼,以後大家就好好相處吧。」今劍的視線就沒離開過一旁往自己手腕纏細線的大天狗,心想在主人這裡真好,竟然還能遇上天狗的同類。

  眼見岩融和石切丸都沒有反對的意思,他跟飛起來一樣跳到了大天狗的面前:「吶吶!我可以和你一起玩嗎!我是鞍馬山的小天狗哦!」

  專注做纏線的大天狗眼皮都不帶眨的,但聽到這小家伙是他的同類,還是給了他一個眼神,好歹還是自我介紹了一下。

  「愛宕山,大天狗。」

  表面上很冷淡的大天狗卻很大方的給了今劍自己的面具玩,在今劍詢問明天可不可以帶他飛高高的時候也沒拒絕。

  「嘛,反正我也要帶羽衣和愛花,勉強多帶你一個吧。」

  很清楚羽衣和愛花已經玩夠了飛高高這個游戲的唐媛媛捂著嘴笑,覺得狗子還是很喜歡同類的小天狗今劍嘛,就是傲嬌屬性已經改不了了,即使他傲嬌不傲嬌看在外人面前情緒都是一目了然。

  在黑蛋超市這樣的環境下,除了認出鬼切的髭切之外,最開心的莫過於今劍,不但看到了同類,還獲得了兩個新的小伙伴,被襲擊的糟心事幾乎全被忘光。

  鬼切把地板最後擦了一遍下樓時,已經變回了覺醒前老實孩子的模樣,屬性也從狂躁變成了腹黑,他用看似和平時沒什麼區別,實則可憐兮兮的小眼神一眨一眨的看著唐媛媛。

  就知道自己會心軟的阿媽沉默了一會兒就認了,也沒實行再晾這崽子幾天的計劃。

  「嘖。」

  八岐大蛇有點後悔,他為什麼要嫌麻煩那麼快解開對鬼切形態的束縛呢。

  感覺到他的想法,和他水火不容的茨木童子不怕死的懟他:

  「因為你傻唄。」

  「......」

  八岐大蛇再次告誡自己不能和二傻子生氣,不然遲早會被氣死。


第59章 (二合一)

  自從超市裡面一般多了刀劍付喪神之後, 唐媛媛明明白白是感受了當嬸嬸和不當的差別。

  就是那種好像忽然輕松了起來的感覺, 具體表現在生活中的方方面面。

  刀劍付喪神們在知道唐媛媛每天吃的都是外賣之後,強烈要求唐媛媛從房間裡開了一個固定傳送門,每日定時定點的由本丸送過來愛心便當, 分量很足,免去了唐媛媛再叫外賣的麻煩。

  這樣也就不需要固定的人員跟隨進駐,想跟隨著唐媛媛的刀劍付喪神都可以隨時過來這邊, 十分方便照顧唐媛媛的日常起居。

  很少受到照顧的唐媛媛有點不好意思, 包括一眾閨女們都覺得不能輸給本丸, 於是女孩兒們商量了一下,決定好把夜叉扔過去刷碗、玉藻前扔過去掃地、鬼切扔過去出陣。

  夜叉&玉藻前&鬼切:......

  前兩樣就先不說, 但是把大江山的二五仔扔去戰場真的不怕他中魅妖後導致全軍覆沒嗎?

  這種情況還真的沒少出現。

  又一次帶著鬼切出陣被差點砍了的膝丸有點小崩潰, 他不停的告訴自己這是平安京時期的半個阿尼甲,才慢慢抑制住了撂挑子不干的情緒。

  「阿尼(膝丸對鬼切的稱呼),你就不能稍微控制一點嗎!現在鶴丸一聽說要跟著你出陣嚇得都抱著柱子不願意出門。」

  戰場上鬼切的武器跟長眼了似的, 時不時就試圖戳一下鶴丸國永的屁股,有幾次還幾乎成功, 擱誰誰也受不了啊。

  「在下控制不了當時的行為。」絕對沒有被玉藻前交代過重點關照鶴丸國永的鬼切很認真的說道。

  未覺醒狀態的他看上去乖巧極了,鬼切無辜的眨巴著眼睛:「抱歉, 膝丸, 我的行為一定給你造成了很多麻煩。」看似特別好說話, 實則打死都不改。

  但每次膝丸都會被鬼切叫他名字的行為而感動到快哭的程度, 以至於滿腦子全是「什麼時候阿尼甲也能這麼叫我名字」的想法, 縱容鬼切一直保持著大殺四方的狀態到現在。

  辦法是人想的, 膝丸那裡雖然指望不上,但很快多次差點被自己人干掉的鶴丸國永就找到了解決方法——把鬼切和小短刀們編到一隊。

  這下鬼切由於唐媛媛的緣故顧及著不會傷到小家伙,怨氣則全部釋放到了敵陣的時間溯行軍的身上。

  如果碰巧遇到的時間溯行軍還是源氏那方的就更好玩了,小短刀們連刀都不用拔,直接跟在發狂的鬼切身後一路躺過去拿資源和經驗拿到手軟。

  最後還是時政發來的黃牌警告才結束了這種無良蹭鬼切經驗值的行為,原因是鬼切的傷害範圍太廣,就算目的是來幫忙維護歷史的,結果時政後期需要投入的修復費用卻多到讓人心酸。

  看著卷鋪蓋回來的外表上越發乖巧的鬼切,唐媛媛怎麼都覺得這崽子就是故意被打發回來的,一次兩次就得了,以SSR級別的大妖怪的控制能力怎麼可能次次失控。

  處於「我懷疑他在驢我,但是我沒有證據」狀態的唐媛媛無奈的聳聳肩,也不能平白無故把鬼切熊上一頓,只能隨便說了兩句話就把人放回房間。

  這幾天唐媛媛在黑蛋超市體驗了為什麼某幾把刀劍會被稱為廢柴嬸嬸制造機的根本原因。如果不是因為她強烈抗拒,說不定早上起床就有一只壓切長谷部在床邊等著幫她穿鞋。

  自家的崽子們也很貼心,但是也完全也沒有貼心到這個程度,尤其是其中還交叉一兩只糟心的。

  羽衣和愛花也多了心智上同齡的玩伴,倆孩子被一期一振套上了一身栗田口同款軍服,混入了他的弟弟之中,有時候還會被帶到難度低的地圖裡溜達一圈,不知情的看到了還以為又出來了兩把新的小短刀。

  不用帶孩子閑下來的唐媛媛靠在紅葉的懷裡,吃著妖刀姬遞過來的水果,手指把玩著雪女冰冰涼涼的手,享受著悠閑的一天,頗有種截止去扮演反派的日子之前日子都會這麼平靜的錯覺。

  可是很顯然唐媛媛的想法是正確的,在她不知道的私底下,熱愛搞事的八岐大蛇已經把黑蛋超市裡幾個實力強勁的大妖怪們都聚起來了一次。著重溝通了一下唐媛媛現如今病入膏肓的身體。

  如非是八岐大蛇提這一次,任誰都沒想到,唐媛媛這幅看似健康的外殼下內裡竟然已經虛弱到了即將崩潰的程度,除了已經恢復記憶知道所有情況的玉藻前。

  原本八岐大蛇是可以選擇自己去把神器偷回來,然後默默無聞的偷偷給唐媛媛使用,還能避免被那群神明們發現追捕,尤其是現在掌管神器的神明只有一個。但是如果他真的這麼做的話,未免容易暴露他已經恢復自由的事實,

  八岐大蛇雖然看不慣高天原的那幫神明,但也不得不承認他一個打不過人家八百萬個,

  要回去,就得堂堂正正的回去,可現在還不是時候。

  曾經一度和他一樣被高天原放棄的神明——荒,他手中擁有著的曾經屬於稻荷神御饌津的神樂鈴,就是八岐大蛇想要拿到的能夠治愈傷口的神器,但想要不驚動高天原的情況下拿到,還得需要這些大妖怪的幫助。

  「情況就是這樣,其實對於我來說,藤原媛子是死是活都無所謂,只要她的靈魂就已經足夠了,除了會顯得有些無趣。」八岐大蛇慵懶的打了個哈欠,好似有些提不起精神。

  不過他表現出這樣的神態就已經足夠,太過焦急的只會展示出他真正的心中所想,不利於他之後計劃的實行:「你們到底是怎麼想的呢,大妖怪們?」

  「如果實在不願意的話,我也不會勉強,只是搶神器的機會只有一次,缺少一分戰力,成功的幾率就會小那麼一成。」

  八岐大蛇的話讓其他人的面色都有些凝重,玉藻前慶幸自己面上帶著面具,只要把嘴角拉下來一些就不會有人看得出他的真實想法。

  用得著這麼麻煩嗎,只要帶著唐媛媛去一趟神殿不就完事了,還能把人家神殿裡的神明也給順路拐帶走。

  但這話玉藻前也不能說,他的只能盡量忍住不笑。

  「果然摯愛已經到這個程度了嗎?」茨木童子睜開剛剛緊閉著的眼睛,神情有些壓不住的認真:「剛見面的時候我就察覺出來她的身體比常人要弱,但從幾天前回來後她的呼吸都變的輕了很多,就算你不說,我這幾日也打算去一趟地府問問閻魔。」

  「之前還沒和摯愛見面時,是閻魔先和我提起的她,她對摯愛的情況應該很了解。」

  哦呀,八岐大蛇還是第一次知道這件事情,止不住有些些驚訝。閻魔可不像是會關注一個普通人類小姑娘的神明,能讓她特意和茨木童子提及,那麼應該是關注了唐媛媛有一段時間了。

  閻魔之目可真是個好東西啊,簡簡單單就可以看到這世間所有發生的事情,如果挖下來還能使用的話八岐大蛇一定會想辦法拿到雙眼睛,但很可惜的是不能。

  「啰啰嗦嗦的,神器那邊本大爺和鬼切過去,茨木你就去閻羅殿找閻魔,玉藻前的話......就和紅葉她們穩住那女人,別讓她發現什麼異樣。」酒吞童子很快就下了定論,實際行動上他也沒打算讓大江山以外的妖怪參與。

  他們出去浪還好好說點,但是自從到這兒後出門都沒超過一小時的大天狗和玉藻前出去絕對是露餡的節奏。

  酒吞童子的想法和八岐大蛇多少有點出入,他的原定計劃是把玉藻前也給用上才會更保險一點,而他留守在本陣刷唐媛媛的好感,三個大妖怪只是為了偷取神樂鈴的話也已經足夠了。

  八岐大蛇不想親自過去幫忙,但所有的事情都不可能按照預期來執行,不想被認出的話只需要在旁邊不露面就是了。

  玉藻前最近的狀態很差,經常就是以狐狸的狀態蜷縮在沙發上休息,讓他去取神樂鈴也不是什麼保險的策略。

  「就按照大江山鬼王的想法來做吧,時間自然是越快越好,就定在三天後如何?」八岐大蛇微微一笑,他想了想,再次將最重要的注意事項說了一遍:「只是記住,這件事絕對不能讓和媛子知道,明白了嗎?」

  「你以為本大爺傻啊,能把這事給抖露出來?」酒吞童子覺得八岐大蛇的話就是多此一舉,但還是答復道:「大江山的妖怪們絕不會失信於人。」

  摯友吹的茨木童子當即肯定:「摯友說得對。」

  雖然不知道為啥兄長們為什麼都自稱妖怪,但鬼切對此還是選擇了聽兄長的話,乖巧點頭。

  參加行動的妖怪就只剩下玉藻前沒有表態,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玉藻前身上。

  「放心,我們都是大妖怪,這點誠信還是有的。」

  玉藻前信誓旦旦的保證著:「我會幫你們瞞好媛子的,你們放心去吧。」

  然而集會結束後,誠信大妖怪玉藻前就在對保證要瞞好的唐媛媛面前把隊友賣的明明白白。

  他設了一個隔音結界,直接把八岐大蛇和大江山的全部計劃添油加醋的和盤托出,趁機告了好幾筆黑狀。

  「阿媽,你看看這幾個,連和你商量都不帶商量的,顯然沒有把你放在眼裡。」不管其他崽子們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思,在玉藻前這邊那就是居心叵測。

  「他們還要合著伙搶荒的神樂鈴,簡直是胡鬧!」

  玉藻前不管是什麼罪名都先給他他們安上再說,現在不趁著他們失憶沒法還嘴得多說兩句壞話,錯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啥,幾個糟心孩子要跑去搶荒的神樂鈴?唐媛媛嘴角抽了抽,原定一會兒去本丸跟著老刀組喝茶的想法直接清空,坐在沙發上陷入沉思。

  「系統……」唐媛媛有些苦惱的在心裡呼喚著自家系統。

  還沒等她把話說完,系統君就自覺解釋了原因:【這就是我剛才想和您說的事。】

  系統的語氣無奈極了,之前他發現這件事時第一時間想的就是要和宿主彙報具體情況,但唐媛媛那會兒沉迷追劇無法自拔,一推就推到了現在。

  但好系統是不會把鍋推給宿主的,所以他忍住把鍋扔給源賴光的欲/望,選擇自己背上:【說起來也不是什麼急事,我就自作主張想晚點通知您,這點也怪我。】

  一通話說的讓人舒服極了,就連本來只是找系統商量一下對策的唐媛媛的心也被治愈了。

  「其實這也不是什麼壞事,但總要讓不聽話的孩子記住這個教訓才是。」唐媛媛自己想了一會兒,臉上忽然浮現了一抹二五仔同款的搞事微笑。

  「真是的,他們一起玩不帶我,要不是團團提醒,身邊還有你,我就像是錯過了一個億。」

  「我也想和你們一起玩呀。」

  「所以阿媽你是在糾結這個嗎!」玉藻前一臉黑線,他以前怎麼沒發現唐媛媛是這樣的阿媽呢?

  明明小時候他每次搞事都要被雞毛撣子教訓一頓。

  「也不是,我想荒寶兒了。」唐媛媛捧著臉回憶起了自家崽子,看出來了玉藻前的心中所想:「就你們小時候那對搞事的熱情,不打你們天都得被掀翻。」

  唐媛媛說的很有道理,因為如果不是被她管著那會兒熊孩子玉藻前大概會真的嘗試一下火燒陰陽寮的快樂。

  什麼樣的人培養出什麼樣的崽子這句話是有科學依據的,實際上唐媛媛自己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只是在熱愛搞事的年紀承擔了培養一整個陰陽寮的崽子的重擔,就把這些想法都壓制在心底。

  現在有了契機,唐媛媛就覺得自己的心裡癢癢的。

  「阿媽你想干什麼?」玉藻前有預感,這次唐媛媛不光是想搞事,而且還是要搞大事。

  「他們是要在三天後行動對吧?」唐媛媛笑容滿面,指節敲打著桌子:「團團,你讓朧車准備一下,咱們提前一天晚上去神殿找荒寶兒。」

  提前把荒拐帶回家,神樂鈴放在神殿等他們拿,等幾個崽子拿完神器回來後,看到正主在他們老巢等著的表情……一定會非常有趣。

  親崽子玉藻前已經心領神會的察覺到了唐媛媛的意圖,妖生第一天了解自家阿媽也是搞事大業的中流砥柱。

  即將實行計劃的八岐大蛇和大江山們,紛紛有了一絲不妙的預感。

  經過這麼多次血和淚的教訓,他們終於重視起了自己的直覺,嚴密的檢查起了自己的計劃是否有漏洞之處。

  及時找了幫忙瞞著唐媛媛的玉藻前,問唐媛媛有沒有什麼異常。

  「怎麼會呢,媛子沒有絲毫察覺,正打算去本丸接的羽衣和愛花回來呢。」實際上已經把他們都給賣了,甚至為了看戲還在幫唐媛媛糊弄隊友的玉藻前真誠的說道:

  「交給我,你們就放心去吧。」

  那就大概真的是他們的錯覺吧,玉藻前的話直接讓大江山的妖怪們放心了,只剩下了八岐大蛇還有些疑慮。

  他又把所有的過程都過了一邊,但還是沒有找到讓他有那種不祥預感的源頭,難不成還真的是他想多了嗎?

  玉藻前那邊也不可能把計劃說出去,畢竟這對他沒好處,這只狐狸可不會做什麼對自己沒有好處的事情。

  況且他對唐媛媛的關心也都是真的,這計劃是為了治療她的身體,玉藻前沒有理由會說出去。

  八岐大蛇將疑慮放在一邊,索性這種感覺好像並不妨礙他取得神樂鈴,就算遇上了又如何,這世間,還沒有什麼事能超出他的預期……

  只除了一個叫做藤原媛子的人。

  外號已經變更為破壞計劃小能手的唐媛媛並沒有辜負崽子們的預感,她的行動力驚人,提前一天就准備好了要穿的衣服,還翻出來了失憶前荒脖子上帶的長命鎖,

  崽子們卷入平安京的前一天晚上,一向不怎麼愛說話的荒少見的和她說了很久的話,還表示摘掉了自己貼身帶著的小銀鎖,以紅繩快磨壞了的理由讓唐媛媛去幫他換一根。

  已經很久沒再幫荒換紅繩的唐媛媛還挺高興,回去就編了條結實的紅繩給換了上去,結果第二天還沒把小銀鎖給他,就看著時空亂流把自家崽子都卷進平安京。

  嘖!絕對是提前商量好的回平安京吧!

  現在想想,唐媛媛都是一肚子的氣沒處發,跟她說一聲就不行嗎?她又不是那種舍不得崽子在外界歷練的阿媽。

  但氣歸氣,唐媛媛也把荒的長命鎖保管的好好的,就等著找到崽子後再把東西給他戴上。

  「哎,留點什麼不好,長命鎖這種東西還是自己帶著好一點。」她把精致的銀鎖拿在手上把玩,酒吞都記得帶著茨木的小鈴鐺回平安京又給了茨木,這崽子怎麼就把長命鎖給留給她了?

  「這件事上我就不樂意了,他是在咒你早死啊,阿媽。」玉藻前很深沉的來了一句。

  「?」來自阿媽的問號臉。

  「您看,長命鎖的寓意是長命百歲,但是您當年應該是剛剛九十九......」

  「......」

  唐媛媛面無表情的拿拖鞋底子抽了玉藻前一下,好氣又好笑,但是之前有些傷感的情緒也已經一掃而空。

  「我還沒計較你跑回平安京的事,你倒是告起別人狀了啊。」

  反正也不疼,玉藻前笑著挨了一下,他看唐媛媛已經回歸正常狀態後心中松了一口氣,也不枉他絞盡腦汁的裝傻。負面情緒會影響她現在破破爛爛的身體,雖然現在不明顯,但身體崩壞時難過的可還是唐媛媛,有他在旁邊守著可不能讓她在不經意間折騰自己。

  阿媽覺得自己結實用不上心疼,玉藻前這個當兒子的就只能多注意點。

  在玉藻前的不懈努力之下,唐媛媛截止到行動的那天晚上都沒有再想起來那些糟心事。

  收拾好行裝的她,拜托系統在房間裡和她身上都套上了一層屏障,順便讓明天的近侍笑面青江白天時幫忙糊弄一下她的去向,絕不能讓他人知道,尤其是某只八岐大蛇,要是讓八岐大蛇發現那就一點都不快樂了。

  唐媛媛是個路痴,可朧車自帶GPS定位,速度還特別快。

  裡面的空間很舒適,趕路的過程還能再讓她補個眠,玉藻前特意變成了幾人大小的狐狸讓唐媛媛蓋著自己的兩條尾巴。

  「毛毛還沒長出來嗎?」唐媛媛看看玉藻前七條分到一塊的尾巴,算了算日子也沒幾天了。

  「快了,估計等頭疼過去就長全了。」狐狸的毛發生長速度很快,玉藻前這樣的九尾狐有妖力滋養,一個多月就能長出來一茬毛發,現在還沒解除幻術完全是因為看上去毛少不夠好看。

  也不知道是聯想到了什麼,唐媛媛補眠時做了一個給玉藻前剃毛的夢,在系統叫她醒來時她還時把臉埋在狐狸尾巴上的姿勢。

  到地方還在猶豫叫唐媛媛起來的玉藻前有些埋怨的說道:「阿媽你又讓系統叫你,就這麼不相信我嗎?」

  唐媛媛毫無壓力的點頭,她就沒指望玉藻前能按時叫她起來。

  他們已經到了神殿外圍,朧車之外,挑開簾子入眼就是附近的全貌,神殿建在海上的半空中,由雲朵承載著,周圍的星空好像更加璀璨一些。

  只是這個神殿雖然裝潢華麗,卻不知為何給人一種荒涼的感覺。

  玉藻前沒有收斂自己的妖氣,所以已經被神殿的主人捕捉到,身材高挑的神明漂浮在半空中,藍發隨風飄散著,同色的眼睛裡的神色冰冷的好似堅冰。

  「玉藻前,你來此找我有何事?」

  他一口就點破了玉藻前的身份,對大妖怪的來訪到來並沒有絲毫驚訝的想法。

  「嘛,荒大人不要這麼嚴肅啊,在下只是有一點小事相求。」玉藻前變回人形從車上緩緩走下:「聽聞治愈的神器神樂鈴在您這裡,不知可否借來一用?」

  「有一個人的身體需要神器的治療。」

  「人類?不可能。」荒甚至都沒有思考就拒絕了玉藻前,他冷冷的說道:「話說完了?你可以離開這裡了。」

  神明的神器可不是能輕易對處神明外使用的東西,尤其對像還是人類,荒無比肯定。

  無論發生什麼。


第60章 (二合一)

  眼見玉藻前並沒有動作, 依然站在那裡, 甚至嘴角還浮現著若有若無的笑意,荒眉頭一皺,覺得事情並不簡單。

  難道是調虎離山之計?不對, 整個神殿都在他的觀測範圍之內,只要一有外人入侵,他作為神殿的主人就會立刻察覺得到。

  在他的領域內他就是王者, 尤其荒的實力在神明中也絕對算得上強勁, 雖然玉藻前是成名已久的大妖怪, 但荒確認自己的實力絕對在他之上。

  難不成非要自己認真起來和他動手?荒長呼了一口氣,那也無妨, 就給他一個教訓吧。

  荒又警告了一遍:「你還有最後一次機會, 離開這裡。」

  他態度越是冷硬,玉藻前就越是快樂,因為他可以輕松的聽到身後朧車中傳來少女的冷笑聲。

  「別那麼無情嘛, 只是借用一下神樂鈴,想要什麼報酬都好商量。」玉藻前的戲精之魂完全綻放, 雖然話語上好像是在開玩笑,但此時的他看上去認真極了:「不如我拿這個東西來交換?」

  玉藻前把手伸進朧車裡面, 唐媛媛心領神會的把一個紅布包遞給了他, 通過系統轉播的畫面看看著自家崽子的表演。

  「怎麼樣, 用這個來換神樂鈴?」

  玉藻前沒有打開布包, 只是抬起了手, 將紅布包的全貌展現了出來。

  那紅布包只有小孩兒巴掌大小, 內裡沒有一絲一毫力量的波動,不管裡面是什麼凡間的珍寶,用來換神器都不可能。

  「異想天開。」荒的語氣中毫無波動的陳述了這一事實,他不想再多說什麼,只是略微招手,聚集了天上的星辰,要以實際行動把玉藻前驅逐出他的神殿。

  在神殿中神明的實力是有著加持的,形容一下,現在的荒擁有著無限鬼火和爆傷針女,而且自帶先手加成,多少個人過來都不夠他砸的。

  玉藻前眼見都要玩脫了,他自己倒是無所謂,但總不能讓流星砸到朧車裡的唐媛媛,他也不賣關子了,趕緊把手中的布包打開,露出了裡面的全貌。

  將要落下的流星猛地停滯,看到玉藻前手中拿的東西,荒的神情忽然變得恍惚,他仿佛忘了之前自己所說的話一樣:「把那東西給我看看,我可以考慮。」

  即使知道自己這樣和之前說的話背道相馳,但那個銀飾對他卻有巨大的吸引力。

  想要......

  這是荒心中無法抑制的想法,自荒誕生以來,哪怕是作為人類那段時間,他都沒有那麼渴望過一樣東西。

  荒下意識摸摸自己的脖頸,上面並沒有什麼飾物,明明這才應該是正常的事情,但在此時都變得讓他不太習慣。

  可是只要荒不打算攻擊,玉藻前就想繼續搞事,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就把東西給出去,他這下反而又把銀鎖繼續包起來。

  「你把神樂鈴拿出來給我,在下就讓你看看。」這麼好的機會不得寸進尺一下可對不起自己的搞事之心,玉藻前提出了一個在他看來荒根本就不可能答應的條件。

  可半空中的神明在聽到這個條件後竟然不是立馬拒絕,而是跟石樂志一樣認真的考慮玉藻前壓根不靠譜的話,沉思了片刻後甚至還松了口。

  「給我,我可以把神樂鈴借你使用。」

  玉藻前這下倒是不知道回答啥了,他剛剛只是打算皮一下而已,結果荒的反應完全超出了預期,阿媽還沒出來,一個小銀鎖就讓他這樣了。

  這還怎麼玩?玉藻前心中暗暗吐槽荒的妥協下限太低,完全忽視了自己當初把自己連帶倆狐狸崽子都打包留在黑蛋超市的行為。

  為了讓荒生氣,玉藻前又增加了要求:「一物換一物,荒大人直接把神樂鈴送我,我就給你。」

  這下總該拒絕了吧,玉藻前心中暗搓搓的想著,好歹給他個告黑狀的理由。

  可惜他還是高估了荒的底線,只見高冷的神明緩緩從半空上降落,走向他的方向,在玉藻前以為他終於是忍不住要動手時,荒拿出了神器神樂鈴。

  「成交。」

  「......」你家神器那麼不值錢的嗎!

  「神樂鈴的原主並非是我,而是稻荷神御饌津,由誰保管都無妨,只要她需要呼喚,還會回到原主身邊。」荒稍微解釋了一下。

  「此神器對我已無作用,你可以拿去了。」

  沒用剛才還拒絕的那麼干脆!

  你神明的倔強呢,因為一個小銀鎖就全扔了嗎?

  察覺到朧車內唐媛媛的輕笑聲,玉藻前只覺得好氣啊。

  但還沒等他繼續增加要求,一陣眼前的畫面就扭曲了一下,玉藻前這才終於察覺自己是上當了。

  星辰幻境嗎?在這片空間中就算是擅長使用幻術的九尾狐,不經意間也會被荒的幻境所迷惑。

  也是他如今的狀態不好,容易分心,不然怎麼可能會輕易的中招。

  玉藻前用妖力破除眼前的屏障,果不其然,手中的籌碼已經落入了荒的手中,而他手中的神樂鈴也不過是幻化出來的幌子。

  神明依然高高在上的漂浮在半空中,從一開始他的腳就沒有接觸地面。

  「愚蠢的妖怪,你以為你可以將神明玩弄在股掌之中嗎?。」荒拿到了想要的東西,他眼神柔和了很多,表情上依然沒有什麼變化。

  他手指摩挲著已經上了年份,上面還有些劃痕的長命鎖,雖然他不認得上面的漢字,但看到就有一股暖流直擊心底,也不枉費他驅動星辰之境來蒙騙玉藻前的眼睛。

  「東西,我拿到了,但是神樂鈴......呵,還是那句話,那是神明的所有物。」

  他慢慢的把長命鎖戴在了脖子上,終於感覺到心中巨大的空缺被填補了一個角落,雖然這樣依然不夠,但也聊勝於無。

  玉藻前頭疼的程度加深了一點,恢復記憶讓他對荒的印像保持在了重生前,忽略了他重生後恢復神明身份以後徒然上漲的實力。

  不過還好,雖然過程有些讓他不舒服,但依然達到了玉藻前的預想。

  他趕緊又傳聲和唐媛媛告一筆荒的黑狀:【阿媽,你看你的好兒子,在平安京這麼多年不學好啊,學會坑蒙拐騙了!】

  仔細一想還真覺得玉藻前說的沒毛病的唐媛媛:......

  「你在和誰說話?」這裡是荒的領域,他可以感知到玉藻前在和人傳音的力量波動,只是聽不清他在說些什麼,但結合玉藻前之前說的是在為一個人類求神樂鈴的事情,已經可以做一個大概的推斷:「嘛,不管是誰,都可以離開了。」

  「尤其是人類,我的神殿不歡迎人類的到來。」

  玉藻前把已經准備好的台詞用詩朗誦的語調念了出來,給人一種特別浮誇的既視感:「不!求求你救救她吧,她還小,你不是人類供奉的神明嗎?」

  「神器不會使用在人類身上。」荒冷硬的重復了一遍,似乎是想到了一些曾經讓他不愉的事情,他原本緩和的眼神又凝固上了一層堅冰。

  「至於那些愚蠢的人類的死活,和我沒關系。」

  如果需要這東西的對像不是人類的話,他可能還會看在玉藻前送了樣有趣的東西的份上而使用神樂鈴,但現在,不可能。

  玉藻前還想再表演表演,可是朧車裡坐著的唐媛媛忍笑忍得有點岔氣,她覺得自己可以配合一下自家團團的表演,讓他一只妖的舞台顯得不那麼孤獨。

  於是,在荒已經打算再次使用武力驅趕之前,一陣少女的規勸聲從朧車中傳來。

  「團團,別求了,你知道的,我現在的身體,就算是神樂鈴也無能為力。」

  嬌小的身影扶著車門慢慢下來,之前還在和他對峙的玉藻前趕緊去扶,少女接著說道:「我們走吧,不要再為難荒大人了。」

  看到少女面容的那一刻,荒竟然會感到自己冰封的內心驟然融化,仿佛回到了還沒有被人類獻祭的那段時間。

  「你......」

  需要治療的人是她嗎?到底是得了什麼病症。

  看上去身上好像確實沒什麼生氣。

  不過,如果是她的話也勉強可以讓他動用神樂鈴,荒多少有點別扭想著,只要玉藻前再次請求一下,他就會同意。

  看玉藻前重視那少女的態度,荒想他應該還會繼續請求,召喚真正神樂鈴的咒語已經在舌尖回轉,只等玉藻前的一句話。

  可事情和荒想像中的有點不一樣,玉藻前在聽到唐媛媛的話後,瞬間就轉換了態度,拉著她就要回車上,同時說道:「好,聽你的,不麻煩荒大人。」

  「媛子,咱們明天去鄉間轉轉,給你看一塊墓地如何?」

  神器都已經召喚到手裡的荒:......

  等等,這和說好的不一樣啊。

  人家小姑娘明明還有救,玉藻前你就這樣放棄治療了嗎?

  「等等!」高冷的人設瞬間被拋開在了一邊,荒這次是真的有些著急了,他手中拿著神器神樂鈴快速的移動到他們身邊,一手就要抓住唐媛媛的胳膊,卻被玉藻前攔住。

  玉藻前看荒原本高高在上的表情變得有些焦急,覺得連頭部的疼痛都減輕了不少:「哎呦,荒大人這麼著急是要干什麼,我們都要離開了,您也回您的神殿吧。」

  「她的身體需要治療,不然很快就會死。」

  神明的生命漫長到沒有盡頭,唐媛媛現在頂多只能活兩年的身體虛弱極了,看在荒的眼睛裡和下一秒就要歸天的重症病患也差不了多少。

  所以即便他知道會被玉藻前當成戲看,也還是出手阻攔,而不是等之後再進行打算。

  「只有神樂鈴能救她。」

  怪不得他從一開始就隱隱約約的察覺到有哪裡不對,原來玉藻前真正的籌碼根本就不是之前的小銀鎖,而是需要治療的人。

  荒神明的直覺告訴自己,眼前的少女絕對和自己有聯系,不然他絕不可能在看到她後有如此溫暖的感情湧現。

  心中的全部的空缺瞬間被填滿,只要看著她,他就有種之前的經歷完全不值得一提的錯覺。

  只要能待在她身邊就足夠了,他想。

  一向以謹慎多謀出名的大妖怪玉藻前,只要出手絕對是已經做好萬全的准備。荒剛才還在思索玉藻前是不是又被感情衝昏了頭腦,但結果很明顯不是這樣。

  玉藻前很清醒,說不定還利用了這個少女的感情,以圖神器亦或者是其他自己所擁有的東西。

  這種猜想讓荒猛然一驚,忽然湧現出一種名為憤怒的情緒。

  「這怎麼敢勞煩荒大人,讓您這個高高在上的神明為難,就連媛子也會心懷愧疚的。」

  像是在印證他的猜想一樣,玉藻前果然拒絕了這個對唐媛媛只會有好處的提議,除非是單純的在逗他玩,不然就絕對是在利用這個少女。

  失憶的荒並不知道,玉藻前的真實目的還真是逗他玩,順便制造幾個告黑狀的機會。

  「是不是?媛子。」

  「嗯,我的壽數就是如此,今天能見到荒大人已經是三生有幸,您不用再花費心思再幫我治療,我自己的身體我很清楚,就連神器也沒用。」唐媛媛接著話繼續說,只是那話卻是用反話的語氣說出來的:「我還是提前找個好地方把自己埋了吧,也不拖累你。」最後的稱呼甚至連敬語都懶得用了。

  荒被唐媛媛頂的說不出話來,萬分認定這就是玉藻前在給自己挖坑跳,明知道他看到唐媛媛的臉後根本不會拒絕,還非把人安頓在車廂裡套自己的話給她聽。

  「......你怎麼想都無礙,但是玉藻前只是在利用你,你不能跟著他。」荒一開口也被自己變得異常溫和的聲音驚到了,他想恢復正常的語氣,卻發現越是刻意,他說出來的話就越溫柔:「我帶你回神殿好不好?等治好你的病後,想去哪裡我都會陪著你。」

  玉藻前看著瘋狂自行打臉的荒,心中嘖嘖稱奇。果然,跟著阿媽出來是一件肥差,只要稍微當個群眾演員,就可以旁觀到這個世界的真香本質。就是不知道他當初的真香的時候有沒有被阿媽制作成表情包給同僚們分享。

  八岐大蛇和大江山的妖怪們也是把唐媛媛看的太脆弱了,不然把計劃告訴了阿媽,也能跟他現在一樣的快樂。

  現在好了吧,不但快樂不了,等明天回來還要經受來自阿媽愛的打擊。

  雖然荒現在暫時把唐媛媛帶走也不會出啥大事,尤其是以前在陰陽寮中玉藻前和荒的關系還是數一數二的要好。但是當著自己的面想要搶人的行為玉藻前並不想對其過於縱容,而且好基友的存在就是要坑的,兩人好歹得打上一架走個過場。

  「荒,您這是什麼意思?」玉藻前也不用敬語了,他用尾巴松松散散的把唐媛媛圈了起來以示保護,嘴角的弧度消失的無影無蹤,妖氣溢散,就算是面對神明也絲毫不顯得褪色。

  「字面意思。」

  荒本來對玉藻前就沒有什麼好臉色,在得出他是在利用唐媛媛的結論後針對玉藻前的冷意更甚,沒有當場動手還是因為擔心傷到了唐媛媛。

  玉藻前想繼續挑釁,就感到身後的唐媛媛一直在用手指戳他的後背,表達的意思大概是『差不多得了,把荒寶兒惹急了哭給你看知道不』。

  行行行,天大地大,阿媽最大,都聽你的。

  玉藻前不情不願的放棄了繼續惹荒生氣的想法,把已經到嘴邊的『那就來打一場』咽了回去,調整了一下語氣繼續說道:「那就讓媛子自己選擇吧。」

  唐媛媛也是受不了荒認真說話時的表情,每次一旦他那麼做,她就總是狠不下心來欺負他。

  荒寶小時候身高竄的很快,發育期中全部崽子裡也只有八岐大蛇能沒比他矮太多,十二歲模樣時就趕超了165的唐媛媛。

  從小也是個老實孩子,不哭不鬧的特別好帶,然而卻讓玉藻前給徹底帶壞了,被他那套搞事的孩子才會有阿媽疼愛的理論洗腦,有段時間挨打頻率和玉藻前幾乎同步。

  原本唐媛媛還以為把玉藻前帶出來還能和荒友好的交流一下感情,但現在看來,團團比起友好相處,好像更願意和荒寶兒打起來。

  雖然看著崽子們打打鬧鬧的感覺還不錯,但是他們今天的時間預算有限,可不能浪費到這些沒有意義的事情上。

  朧車回去可是要花費幾個小時,即使拜托了笑面青江幫忙糊弄,太晚回去也可能會被晚點去找閻魔的茨木童子所發現。

  唐媛媛總體算了算,在荒的神殿裡她和玉藻前撐死只能待上不到三個小時,還是趕緊找個機會把荒寶兒拐回超市才是王道。

  「其實,我這次是......」

  她從玉藻前身後走出來,想正式表明一下來意,可下一秒就覺得自己處於一種失重浮空的狀態,竟然是被荒以抱小孩兒的方式抱了起來,反應過來時就已經距離玉藻前幾百米遠了。

  以唐媛媛人類的視力看玉藻前只是一個小點點,但系統隨時為她播報了玉藻前的實時狀態。

  【宿主,您的崽子團團正在向您揮手,表示他在原地等你,早點回來。】

  「......」好吧,她就知道玉藻前這次肯定反應過來了,就是沒管。

  哎,算了算了,讓他在旁邊除了看戲也沒啥大用,荒這裡她一個人應付就已經足矣。

  唐媛媛被荒用神力嚴嚴實實的用神力保護著,一點都感受不到風吹,也聽不到聲音,唯獨目光所及之處的星星才給她了一種自己正在移動的感覺。

  神明在天空中的速度是極快的,荒還在自己的領域內,速度更是不容小覷。

  唐媛媛還沒看多久周圍的風景,她身上包裹著的靈力就被撤下。荒已經帶著她進入了神殿內,速度也徹底放緩了下來,直到到了殿內她才被放下來。

  荒的神殿內部和她想像的毫無差別,甚至還要荒涼一些。

  其他神明的神殿多少都會有神僕服侍,就連八岐大蛇的祭壇也有源氏特意找來侍神的僕人,但荒的神殿中卻空空蕩蕩,別說人影,連一絲活物的氣息都讓人感覺不到。

  唯有漂浮的星辰稍加點綴,和外部華麗的裝潢完全搭不上邊。

  唐媛媛回憶起了以前她給荒裝修的房間,星星的牆紙,木質的地板,其他男孩子該有的東西一樣都沒少,一眼看上去就能感受到勃勃生氣。和此時的神殿簡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她家崽子在平安京過得到底都是什麼樣的日子啊,光看住的地方就覺得心酸啊。

  唐媛媛望著荒的眼神瞬間就包含了心疼,阿媽濾鏡一看這孩子的臉好像都小了一圈。

  荒不知道唐媛媛的思想在進入神殿後已經轉了九轉十八彎,注意到她眼中莫名的情緒還以為是在怪他擅自將她帶走,有些不知道說什麼話來開頭。

  但該說的話還是要說的,不然豈不是讓唐媛媛一直被利用她的玉藻前一直蒙在鼓裡。

  「你是叫媛子,對吧?」荒之前聽玉藻前這麼叫她就覺得那個字特別讓他熟悉:「我之前所說並無謊言,玉藻前確實是在利用你。」

  「他知道我會救你,但是卻沒有一開始就讓你出來,這讓你對我可能會有所誤會。」

  實際上不但知道真相,還配合著玉藻前一起表演的唐媛媛忍笑忍得略微有些辛苦。

  「那你會對我使用神樂鈴嗎?」她緩解了一些情緒問道。

  「會。」荒已經把神樂鈴拿到了手裡,用星辰之力凝聚出了足夠催動神器的力量。

  唐媛媛忽然想問問剛才玉藻前通過系統向自己告的幾十條黑狀之一『暗諷她不是人』的准確性:「可你剛剛不是還說了不會對人類使用神器嗎?難道是在騙我?」

  荒不覺得其中有什麼坑,義無反顧的跳了下去:「我沒騙你,只是不知道需要神樂鈴的是你。」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不是人咯?」

  荒:......

  這個邏輯好像也沒什麼錯,但真不是他想表達的意思啊!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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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二合一)

  「我...不是......」

  荒想解釋一下, 卻吃了平時不愛說話的虧, 磕巴了半天也沒說出來一個合理的理由,實在想不出來就生硬的轉移話題:「玉藻前對你沒安好心。」

  唐媛媛就在旁邊看著他笑,心想還好自家崽子沒有談戀愛那根弦, 不然以他這種不知變通的說話方式,相當可能三天就鬧一次別扭。

  也虧現在這麼問的是她,看到自家崽子這樣只會覺得特別可愛。

  「其實, 我忘了告訴你一件事。」唐媛媛決定把事情的真相告訴自家的老實孩子。

  「不著急, 讓我先幫你治療。」

  在荒的眼中, 唐媛媛的身體狀況已經不能再拖了,現在不管是什麼事情相比之下都要推後。

  「不是, 但是神樂鈴對我...」沒用啊。

  唐媛媛的話還沒說完, 就被荒出言打斷:「用不了多長時間,很快你的身體就會好的。」

  「那萬一治不好呢?」唐媛媛時刻謹記著系統說得自己身體天王老子來都救不了的保證。

  荒只覺得是唐媛媛的憂思太重, 就用肯定的話語安撫她道:「不可能,不管是什麼樣的病症, 神樂鈴都可以治好。」

  「現在,閉上眼睛。」

  哦吼,看來是怎麼都說服不了自家崽子了,唐媛媛嘆了口氣, 那就給荒幾分鐘的時間發揮神樂鈴的作用吧。

  剛好看看自己這個身體是不是真像系統所說的那樣藥石無醫。

  她依言閉上了眼睛,沒過多久, 就覺得自己被一股力量托這漂浮了起來。這力量暖洋洋的, 感覺特別像是還在陰陽寮時御饌津日常幫自己進行的愛心按摩。

  荒明顯是加大了神力的輸送, 但唐媛媛除了感覺到暖和之外還能感到那力量的流失。

  流失和灌輸的速度基本持平,不管再輸入多少神力存留不住也是沒用。

  荒顯然也發現了這點,但他卻不願意就這樣放棄,依然調動著身上的神力通過神樂鈴試圖治愈唐媛媛的身體,可卻依然一點用都沒有。

  他有些不甘心,難道這的眼看著唐媛媛死去嗎?荒摸了摸脖子上的長命鎖,平穩了一下心態後繼續把心都放在灌輸神力上。

  「沒用的,放我下來吧,別浪費力量了。」確認這對她沒用的唐媛媛睜開了眼睛,不再讓崽子浪費自己的神力。

  「有用,很快就好了,你再等等。」荒明顯還不打算放棄,和口中所說話不契合的是嚴肅起來了的表情。

  「再等一會兒,我一定能治好你。」

  眼瞅著自家崽子又強了起來,唐媛媛多少有點頭疼,這種情況就只能使用強制手段來把荒的注意力拉回來了。

  她表情上多了一份嚴厲,語氣也變成了以前訓孩子的語氣。

  「聽到沒,趕緊把力量收回去,讓我下來!」

  本以為這樣對荒來說已經足夠了,但事實看來她還是小看了崽子的倔脾氣,荒聽到唐媛媛的話後只是動作頓了一下,就繼續自顧自的動作著。

  甚至賭氣似的來了一句:「不放。」

  感覺到往自己身體裡灌輸的神力不減反增,每幾秒鐘就是一招天罰月。這可把唐媛媛氣得不輕,這年頭神明存點神力容易嗎?眼看荒還在浪費神力,唐媛媛看荒的眼神逐漸從看老實孩子變成了好大一只敗家子。

  唐媛媛對潺潺流逝的神力心疼的要命,最終她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系統。」

  【宿主有什麼吩咐嗎?】

  「把我的雞毛撣子拿出來。」她這個當阿媽的就要好好的教教這個敗家子什麼叫做勤儉節約。

  【得令。】系統的回復飛快,唐媛媛這段時間找到了揍茨木的新方法,傳家寶雞毛撣子已經很久都沒有投入使用了。

  但只要唐媛媛拿出來用一次,就不虧於他每天三遍的保養。

  一根體型勻稱的雞毛撣子瞬間出現在了唐媛媛的手心中,木頭杆子锃光瓦亮,上面的黑色的天狗羽毛油光水滑,握在手中讓人有種天下在手的錯覺。

  唐媛媛被神力托浮著漂浮著,雞毛撣子一揮,發出一陣破風聲。

  「趕緊的,把我給放下來!」

  「不行。」

  荒剛剛的注意力都在神樂鈴上,沒有關注唐媛媛的狀況,聽到唐媛媛還是這麼說他也有點不高興,想著是唐媛媛年齡太小不懂事,抬頭正准備以年長神明的身份說教她兩句,結果第一眼就看到那根指著自己的雞毛撣子。

  「......」

  他錯了,是他不懂事。

  身體不受控制的停止了對神樂鈴神力的輸入,然後把唐媛媛放了下來,一套動作做的流暢極了,荒都給做完才發現自己已經把不該做的全做了。

  而唐媛媛正拿著一樣他從未見過但是卻從心底感到慫的玩意兒,就站在離他幾步遠的距離看著他,笑容燦爛,還挺好看的,就是讓荒感到有那麼點點腿軟。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即便荒能窺視天命,他也不是很清楚。

  「媛子,那東西很危險,我懷疑那東西被邪神下過咒,你把它放下,我們好好說話。」荒面不改色的給毫無力量波動的雞毛撣子增添著莫須有的罪名,為的只是讓唐媛媛把那玩意兒扔了。

  如果有機會的話,扔了後荒會幫忙處理,比如用天罰月砸上個百八/十次之類的。

  荒的表情很正經,如果不是唐媛媛太了解自家崽子是什麼屬性的話還真會信了他的鬼話。

  荒小時候即將挨打前也是這麼正經的和唐媛媛說話的,挪到平安京了除了稱呼換一換,台詞都不帶變一下的。

  「真的嗎?」唐媛媛裝作對雞毛撣子一無所知的樣子,又憑空揮舞了兩下:「但是我覺得這東西挺好玩的。」

  唐媛媛每一下對雞毛撣子的揮舞都好像是在荒的脆弱心靈上來回蹦迪。別的感受沒有,就是覺得腿有那麼點軟,心有那麼點慌,身上好像也有那麼點疼。

  「真的,我能窺探天命。」但就算是腿軟,荒也不打算放棄抵抗。

  挨打這件事並不在他自己的天命目錄上,所以他覺得自己可以再掙扎一下。

  唐媛媛有點想笑,她干脆也不裝了,繼續拿著雞毛撣子指著荒:「你給我過來!我保證不打你!」

  那語氣任誰聽都能感覺得到是在騙小孩兒,可信度低到了一個境界。

  而荒這裡也是一點都不相信的,但他的腳有自己的想法,荒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才克制住自己腿部站在原地,而沒有乖乖走過去。

  果然,人類的嘴,騙人的鬼,這個道理誠不欺他。

  荒讓自己的眼睛和唐媛媛對視,臉色簡直足夠嚇哭小孩,好似根本沒有動搖一樣的嘲諷著說道:「愚蠢,你以為我還會再相信人類第二次嗎?」

  如果可以忽視他一邊都要挨地的腿,唐媛媛說不准還真能像當初對狗子那樣覺得有點點欣慰。

  好吧,崽子不過來,唐媛媛也不能為難自家崽子,她自己過去總可以了吧。

  隨著她的腳步的動作,荒看上去更慌了,壓抑著沒直接跪下去的腿都在發抖,直到唐媛媛走到他的旁邊,帶著笑意的對他說了六個字:「別忍了,跪下吧。」

  邊說還用雞毛撣子輕輕敲了敲荒的胳膊。

  這下荒所凝聚的有關對抗雞毛撣子的全部勇氣直接一掃而空,兩邊膝蓋齊齊挨地,只是臉上的表情還是很倔。

  唐媛媛很了解這就是荒認錯時的態度,下一句絕對和鬼切認錯時無限同步。

  不出五秒鐘,荒果然頂著一副看上去死不認錯的面癱臉,沒有絲毫猶豫的說道:「我錯了。」

  還是原來的配方,還是熟悉的味道。

  唐媛媛現在感覺自家荒寶兒給她的感覺熟悉極了,雞毛撣子只是拿在手裡,但別說打了,嚇都不忍心嚇他一下。

  身為一個神明竟然向一個人類下跪,看似讓人不能接受的事情荒卻罕見接受良好,甚至連一絲一毫屈辱都沒有感受得到。

  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經常對唐媛媛這麼做一樣。

  「以後還敢不敢了?」現在的身高可以允許,唐媛媛用手指點了點荒的腦袋,聲音中已經讓人感覺不到一丁點生氣的意味。

  【不敢了。】

  和其他崽子不同,荒的回答卻是用中文說出來的,說完後他自己也有點蒙,因為他也不知道這句話的含義,完全是靈魂的本能催促著他說出這樣一句話。

  唐媛媛聽到這句話後,整個人都愣住了。

  這叫什麼事,失憶了還記住和她認錯的話,還讓她怎麼下得了手啊。

  她多少有點想哭,八年以來,唐媛媛還是第一次聽到自家崽子對她這麼說話,就連玉藻前恢復記憶後和她說話也基本都用的日語。

  唐媛媛拿袖子擋著臉,順便擦一下快流下來的眼淚,一只手壓住荒的頭來回撫摸,不讓他看到自己流淚的畫面。

  「系統,幫我把眼淚擦干淨,初次見面,讓荒寶兒看到我哭了多不喜慶。」

  【好的,宿主。】只是系統倒覺得唐媛媛想哭也無所謂:【其實您可以哭的,眼淚是人類必要的東西,您的孩子肯定也不會介意這些的。】

  「這可不行。」唐媛媛用著一種系統聽不明白的口吻說著:「雖然我脾氣算不上好,但我要是哭了,荒寶兒不得著急啊。」

  這又不是身體生理性無法遮擋的淚水,也不是唐媛媛刻意的假哭,還是遮擋一下會讓她舒服一點。

  親媽大概就是這樣奇怪的存在,偶爾喜歡假哭刁難親崽子,但是真哭的時候又絕對不想讓孩子看到。

  感覺到系統已經幫她把自己臉上的眼淚都給擦得干干淨淨,連眼圈都不怎麼紅之後,唐媛媛才松開了揉荒腦袋的手,好似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的逗孩子。

  「乖,我真不打你。」唐媛媛把手中的雞毛撣子拿到荒的眼前,然後下一秒就把它收到了系統空間:「這不就沒了嗎。」

  她拉著荒的胳膊讓他重新站了起來,看著荒臉上還有點呆的表情笑著說:「現在總可以好好說話了吧。」

  怕這崽子又想繼續用神樂鈴給她治療,唐媛媛趕緊繼續說道:「我的身體神樂鈴真沒用,這點我一開始就知道。」

  「和玉藻前一起來找你求神器,其實......就是在逗你玩。」

  「???」

  荒正經的表情終於是浮現出了一絲絲詫異,他瞪大了自己藍色的眼睛,裡面全是寫著不可置信。

  他反手握住唐媛媛的手腕,認真的感受著她身體的情況,然後確切的清楚了神樂鈴無用的原因。

  神樂鈴確實是神器,也能治愈所有的疾病和傷痛,但卻拯救不了一個正常衰竭死亡的身體。

  表面上只有十幾歲的少女,實際上體內的器官已經全部衰竭,只靠一絲不知名的能量吊著,一旦力量消失,等待著她的就只能是死亡。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的神情凝重極了,以他神明的知識儲備,竟然也找不到一樣可以讓唐媛媛活下來的方法。

  食用人魚肉的話倒還是擁有一線生機,但是現世最後一塊人魚肉早在八百年前就被八百比丘尼服用,就算是神明也無法在短期內找到。

  就在荒因為這個認知而即將感受到絕望之時,隨著肢體的接觸,之前在唐媛媛被蒙蔽的命數完完全全的顯露在他的眼前。

  名字叫藤原媛子,但在天命認定上卻是已死之人,早在八年前就已經病死在了藤原城。

  荒對這個信息有些不可置信,如果說藤原媛子早在還是孩童時就已經壽終正寢,那麼眼前的她為什麼還活著?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竟然可以違反既定的天命。

  荒回神,看到唐媛媛在對他笑,那笑容是已經知道他看到什麼,仿佛她的命數是她故意放給他看的一樣。

  「哈哈哈,是不是對我還活著這件事很驚訝?」唐媛媛鄭重的向荒伸出了另一只手。

  「不要擔心,我可以向你保證,我不但現在能活著,以後也能好好的活著。」

  「這點,我絕不會騙你。」

  明明已經決定未來再也不會相信人類的荒動搖了,下意識的就將手放到了唐媛媛的手心中。

  「荒,跟我走好不好,我帶你回家。」

  唐媛媛一點把自家崽子留給高天原的想法都沒有,她自己視若珍寶的孩子,卻被高天原那群神明當做草芥,雖說沒法現在就去端了高天原,但絕對不能讓崽子繼續當那群辣雞的免費勞動力。

  荒的手被緊緊握住,皮膚傳來的溫暖感讓他根本就說不出來拒絕的話,渾身的神力都在叫囂著要讓他答應。

  最終,他點了頭,同意上了唐媛媛的賊船。

  收獲了一只大寶貝兒,唐媛媛的心情簡直可以用心滿意足來形容,她在這上面是容易滿足的性格,尤其是拐帶走了荒寶兒,也就意味著甜寶兒(御饌津小名)也不遠了。

  說不准等高天原那群王八蛋派遣御饌津下界尋找失蹤的荒時,自己還能順手把閨女也給抱回家,有關坑除了自家崽子以外的高天原那幫神明,唐媛媛可是一絲一毫都不帶心軟的。

  「說來也奇怪,我竟然根本無法拒絕你所說的話。」荒嘆了口氣,實際上他對高天原並無多少留戀,之前沒有脫離也只是因為除了高天原之外,他根本無處可去。

  所以在唐媛媛發出邀請之後,他才那麼果斷的答應了下來。

  唐媛媛沒接話,讓荒蹲下來給自己看看脖子上的銀鎖,果然上面的紅繩都沒有調整好,她隨手將死結給解開重新給扣好,然後鄭重其事的和他說道:「以後可不能再把平安鎖給隨便丟下啊,這種東西還是要隨身帶著。」

  即使荒並不知道為什麼唐媛媛會用好像他之前丟下過的語氣說話,但她的神態看上去實在是太過認真,讓他下意識的就應承了下來。

  「乖~」唐媛媛又用手指點了點他的額頭,看著小伙子站起來比她高一大截欣慰的笑,思及明天即將發生的事,她沉吟片刻,想著得把事情和荒交代一下。

  「有件事,荒你能不能配合我一下?稍微犧牲一會兒神樂鈴。」

  「?」荒對唐媛媛的請求的第一想法就是無條件配合,他頷首道;「可以,具體要怎麼做?」

  然後他就從唐媛媛嘴裡聽說了一系列好像在驢神的話。

  類似於八岐大蛇被她放出去了,唐媛媛的家還集齊了傳說中的三大妖怪,裡面還有上百打工的刀劍付喪神。

  以為唐媛媛在騙他的荒沉默了,但潛意識卻一直在告訴荒,唐媛媛所說的全部都是實話。

  「其實吧,我本想晚點在來找你,但是前兩天他們商量著今天天亮了要來偷你的神樂鈴,我就提前過來接你了。」唐媛媛沒瞞他,花了半個小時來和荒講之前的事,然後才轉入了正題:「總不能讓他們幾個欺負你不是?」

  這話荒就不愛聽了,他鄭重的強調著:「我很強。」

  「嗯,荒很強,但是他們人多,歪點子也多,我怕你吃虧啊。」唐媛媛順毛的技術十分高超,內心住著一個寶寶的荒很是受用,她接著說:「我尋思著,咱們把神樂鈴留在這裡,然後咱們先回去。」

  「讓他們准備的計劃全部失效,回來還得把神樂鈴還給你。」

  荒自覺把唐媛媛搞事的想法當做是阿媽對自己的單獨的偏心,已經忘了剛開始唐媛媛可是連著他一起坑的真相,唯一沒有被坑的只有外邊守著的玉藻前。

  「嗯,聽你的。」荒嘴角稍微往上勾了一些,不是很顯眼,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他是在笑,而且也不是心情不好的冷笑。

  常年不笑的臉上只要有些許柔和,就會顯得特別好看,別說現在確實就是在笑了。

  看著自家崽子的臉,唐媛媛滿腦子都被「我兒子真俊」五個字所刷屏,就算是在陰陽寮裡,成年後的荒臉上也很少出現笑容,她趕緊讓系統三百六十度給荒拍照片,為自己的相冊庫存做填充。

  荒的神殿本就空曠,所有的東西都存放在他身為神明所擁有的空間裡,出門連東西都不用收拾,簡直有種隨時都可以跑路的既視感。

  為了將神樂鈴顯眼一點,荒給它上了一個金光閃閃的buff,還用星辰在神殿中央凝聚出來了一個高台,專門放神樂鈴用,保證不管是誰,只要進來神殿,第一眼就能看到的就是神樂鈴。

  「這樣就可以了吧。」做完所有布置的荒歪頭看向唐媛媛,明明白白的就是在求誇獎。

  「嗯,就是這樣,荒寶兒真棒!」唐媛媛誇孩子的時候還是喜歡帶上個寶字,剛開始她還會擔心崽子會不會感到不對勁,結果證明是她想多了,他們完全對這種稱呼適應性良好,被這麼叫了還會有點小高興呢。

  他們從神殿裡出來時,玉藻前還靠在朧車上按摩著太陽穴閉目養神,察覺腳步聲後才慢慢睜開了眼睛。

  「已經好了嗎?比我想像中要快很多。」

  「最是厭惡人類的荒大人,竟然會這麼輕易的答應人類的邀請,還真是讓人感到驚奇啊。」

  「玉藻前,放棄牽動神明情緒的想法吧。」

  荒和之前一樣,對待玉藻前的風涼話並不覺得憤怒,連眼皮都不帶眨一下的。

  這反應一點都不可愛,玉藻前不悅的搖了搖扇子,想起了荒小時候跟在他後面一起搞事的場景。

  覺醒功能和時間真的是兩把殺豬刀,竟然會把小時候就喜歡傻乎乎笑的家伙變成這種高冷模樣,連讓他逗弄的樂趣都少了一些。

  時間已經不早了,現在回去都有可能和大江山那群人碰頭。

  所以玉藻前也沒繼續和荒交流,而是攙扶著唐媛媛上了朧車。

  回來時,朧車上的乘客從兩個變成了三個,但這並不妨礙已經成精的朧車的高速移動。

  和玉藻前預想的不錯,即將回到楓葉林之時,天已經蒙蒙亮,而他們也和剛好八岐大蛇他們擦肩而過。

  「剛剛好像是玉藻前的朧車?」八岐大蛇確認了剛剛經過事物的身份,不詳的預感加深:「為什麼到了天要亮了的現在才回來?」

  「朧車不就喜歡在外面來回跑,管它干什麼,咱們還有正事要做。」

  大江山鬼王的催促打斷了八岐大蛇想用神力查探一下的想法。

  是了,他們現在還有要事,不能浪費時間在這些可有可無的事情上。

  幾人終於又把精力放在了趕路上,殊不知,他們即將會有什麼樣的魔鬼體驗。


第62章 (二合一)

  神殿就是一個神明的本陣, 所以設下的防護絕對不會少, 他們之前的計劃是讓酒吞童子在外吸引荒的注意力, 再由鬼切進神殿竊取神樂鈴。

  當然八岐大蛇也不指望這樣就能成功, 他已經做好了對酒吞和鬼切使用不潔之力讓他們強搶的准備。

  畢竟珍貴的神器不大可能會被神明放在能被輕松找到的地方。

  「這些力量你們收好。」八岐大蛇將兩股不潔之力分別灌輸到了酒吞童子和鬼切兩人的身上, 想到不能真的把他們變成蛇魔,不然唐媛媛那邊會不好交代, 所以他提醒道:

  「一旦使用這股力量,你們就只有二十分鐘的時間,希望在這段時間之內, 你們可以將神樂鈴取來。」

  「十分鐘對本大爺來說就足夠了。」酒吞不以為意的喝了口酒, 將狀態調整到最好。他和八岐大蛇想的差不多, 認為之後的戰鬥不可避免,並已經為此做好了准備。

  「請小寶兒兄長放心, 在下會認真完成任務的。」鬼切這時乖巧的說道, 然而下一秒就變成了覺醒後的模樣,說話的語氣猛地換了畫風:「找不到我就連著神殿都給他砸了!」

  大江山除了鬼王之外沒一個正常人, 想到另一個智障起來連妖怪都害怕的二五仔茨木,八岐大蛇認定了這個事實。

  他慶幸於茨木童子的分工是去找閻魔, 而不是和他們一起行動。不然三個大江山齊聚......後果稍微有點點不堪設想。

  瘋起來的鬼切可不是酒吞童子想拉就能拉住的,他自顧自的就衝了上去, 視之前訂立的計劃於無物, 直接就衝上去想去把神殿的結界一刀給劈開。

  「嘖。」八岐大蛇用力量想攔鬼切卻發現他甚至已經用上了自己的不潔之力, 根本就阻攔不住。

  他是多想不開會帶這樣一只瘋狗過來, 明明之前乖的什麼話都聽, 但一到戰鬥時怎麼就變成了這個樣子,還不如狀態不好的玉藻前。

  八岐大蛇趕緊隱去身形,生怕荒出來後發現自己存在的痕跡,再彙報給高天原的那幫混蛋。

  嘛,就讓瘋狗感受一下挫敗,被教育教育,然後他再出手把人帶走。

  實在不行的話,就只能暴露自己已經解除封印的事實。

  雖說現在還有點早,只希望情況不會壞到那個程度。

  酒吞已經做好了換位置自己去神殿搜尋,鬼切玩的這麼開心那就讓他玩吧,大江山的鬼王從來不畏懼任何的突發狀況。

  由此可見,兩只大江山二五仔胡作非為的習慣全都是他們的鬼王慣出來的。

  鬼切根本無法形容自己現在處於什麼樣的狀態,好像能輕松毀滅源氏。他其實已經足夠克制,克制著自己將目標對准神殿,否則他現在已經掉頭進軍京都了。

  源氏什麼時候都可以毀,但他只有一個姐姐,所以鬼切可以因為唐媛媛而壓制自己的本能。

  「粉碎吧!哈哈哈哈哈!」

  鬼切一刀為了破除結界用了十成十的妖力,在他的預測中只有這樣的力量才能夠破除神明神殿的結界,於是他連帶著身體的力量也用了上去。

  隱藏在暗處觀察的八岐大蛇冷笑一聲,認為鬼切的想法過於天真。他和荒是等級差不多的神明,以荒的實力就算是經過一次流放有所縮減,所設立的結界也絕不是一兩次強力攻擊能輕松擊破的。

  鬼切這樣的攻擊只可能是浪費力氣,然後引來神殿中坐鎮的荒罷了。

  可和八岐大蛇預想的不同,鬼切的刀一擊就穿透了看似固若金湯的結界,結界忽然消失,鬼切整個人也因為慣性飛到了十幾米外的圍牆上,砸出了一個深深地坑。

  「......」這什麼豆腐渣結界啊!造出來就是為了好看嗎!

  荒:對呀。

  不光是大江山的鬼王,就連八岐大蛇對這種結果都有些無言以對,更不用說本人陷在牆裡出不來的瘋狗鬼切。

  「喂!你們過來幫個忙啊!」

  酒吞童子沉默的半晌,才走過去把牆上的鬼切給薅下來。

  此時此刻發生的事,和他們想像中的差異還不是一般的大。

  剛剛恢復自由的鬼切就要拿著自己的刀把神殿給拆了,這次酒吞眼疾手快,終於把他成功給拉住。

  「乖寶兒,你冷靜點,小心埋伏。」酒吞童子此時此刻就感覺很心累,覺得發瘋的鬼切比茨木還難帶,起碼茨木雖然很坑,卻也是真的聽他的話。

  被揪住命運的衣領的鬼切終於安生了一點,但臉上的狂躁依然不減,他不爽的反駁道:「能有什麼埋伏,就算有我也能全部把它們都給砍了!」

  氣得酒吞童子差點拿鬼葫蘆在他的頭上敲上個十下八下。

  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唐媛媛對上說不通話的鬼切時那麼容易暴躁了,酒吞現在還不如唐媛媛呢,起碼鬼切在唐媛媛面前就算不打算改,表面上還是會變回覺醒前的模樣乖巧的認個錯。

  哪像他跟前的這個,一個拉不住就是人來瘋。

  「酒吞你放開我,我要去報仇!」

  聽見這話酒吞更不知道要說啥來形容自己的心情了:「報什麼仇啊!人家神殿招你惹你了!你就要拆了人家!」

  「是你自己撞上去的!」

  覺醒狀態的鬼切任性起來是不講理的,他冷哼一聲:「我不管,我就要報仇!」

  酒吞這下是實在沒有辦法了,幸虧這會兒八岐大蛇用傳音給他出了個辦法,他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和鬼切交流:

  「乖寶兒,你要是再不聽話,我就給你姐打電話了。」

  鬼切:「......」

  看著瞬間就又變回覺醒前模樣的鬼切,酒吞童子在心中暗罵了一句髒話,二五仔連他這個鬼王的話都視若無睹,就因為一句有關唐媛媛的威脅啥都照辦......扎鐵了,老心。

  剛剛滿臉都寫著不讓開連你一塊砍的鬼切現在看上去乖巧極了,還靦腆的對他笑笑,小心翼翼的問:「大哥,剛剛的事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和姐姐說,她會生氣。」

  【本大爺就不會生氣了嗎!】酒吞冷漠.jpg

  「本大爺要是說了呢?」難不成還能真的連他一起砍?

  鬼切沒說話,只是垂著頭,給人的感覺有點點陰沉,仿佛真的在思考著殺人滅口的可行性。

  「開個玩笑,你別介意。」眼看著鬼切的頭發又有了變白的趨勢,酒吞童子趕緊給圓了回去,不然神器沒偷到之前他還要和這個小瘋子打上一架。

  得到滿意答案的鬼切徹底安生了,他呆呆的問道:「大哥,不進行計劃了嗎?」

  他的問題讓明處暗處的兩人一陣無語,酒吞童子只想給他一巴掌,然後告訴他:

  傻孩子,計劃已經都被你破壞完了啊。

  但這麼說酒吞還擔心鬼切又瘋起來,干脆啥也不說了,只要不拆神殿隨便鬼切怎麼樣吧。

  這麼長的時間荒都沒有出現,幾人都有些疑惑,難道是趕上了荒外出辦事?

  這個可能性還是比較高的,如果真的是因為這個原因不在的話,現在就進行搜索確實是最適合的事情,雖然荒把神器單獨放在神殿裡的可能性確實不大。

  沒人管的鬼切自由的如同一只小小鳥一樣的竄進了神殿裡,酒吞嘆了口氣,對鬼切能找到神樂鈴的希望基本為零。

  可就在酒吞童子正在思考從哪裡找起時,鬼切就已經從神殿裡出來了,手裡還拿著金光閃閃的鈴鐺,那玩意兒的長相怎麼看怎麼像他們要尋找的神器。

  難道是鬼切在裡面把人家神殿給拆了?這時間也對不上啊,鬼切進去的時間怎麼也沒到兩分鐘吧,再喜歡拆家也不大可能兩分鐘就把這麼大一個神殿翻個底朝天。

  「大哥,我在大廳中間的高台上發現這個,剛剛還在發光,是不是我們要找的神樂鈴?」鬼切沒見過真正的神樂鈴到底長什麼樣子,只能依靠猜測來確認,他抬手讓酒吞可以看清手中鈴鐺的全貌。

  那這麼看來只有一樣可能了,酒吞童子確信著,這件神樂鈴是假的,只是荒留下來的一樣幌子。

  總之不是真正的神器。

  「不,這就是真正的神樂鈴。」八岐大蛇顯出了真身,已經確定了荒根本不在神殿裡,而他對於荒的想法也有些疑惑:「到底是怎麼想的呢?那個人。」

  八岐大蛇一眼就能確信神器的真假,他的力量屬性和御饌津的恰恰相反,所以對她所有的神器感知力度也很強。

  荒相比他而言,確實不是什麼拐彎抹角的性格,但就簡單的把御饌津珍貴的神器放在大廳上是決計不可能的事情。

  可既然已經發生了,八岐大蛇就不得不多想一點,他招手示意鬼切過來,用指尖輕輕觸碰神樂鈴感知裡面的力量有沒有不對。

  八岐大蛇不能直接使用大量不潔之力進行搜尋,擔憂污染了神樂鈴之後無法治療唐媛媛的病症。

  但是這點試探就已經足夠他確認了。

  鬼切手上的確實是真正的神樂鈴,裡面的力量也是安逸而祥和的,沒有一絲紊亂的跡像。

  貌似是很輕松就拿到神器的結局,但八岐大蛇怎麼想都覺得事情並不簡單。

  可惜大江山的鬼王和二五仔聽到神樂鈴是真的後就沒有了顧慮,他們的直覺雖然也覺得不對勁,但是卻不是針對鈴鐺而言的,只要鈴鐺是真的就完事了。

  為非作歹是妖怪的天性,而為此,為了避免之後被陰陽師找上的麻煩,做妖怪的不管是小妖還是鬼王,在做了壞事之後為了避免陰陽師找上門來的麻煩,第一反應就是趕緊跑。

  所以酒吞二話沒說,從鬼葫蘆的嘴裡拿出來一張黑布,把神樂鈴包的嚴嚴實實的,然後拉著鬼切就要跑路,完全不給八岐大蛇再思考一會兒的機會。

  八岐大蛇情緒波動略大,他已經確定了自己絕不是和人相處的料,尤其是稱號上帶著大江山三個字的。

  罷了,這次行動結束之後,他就盡量和他們拉開距離。

  小教訓沒用,有唐媛媛在的情況下八岐大蛇不能把他們給弄死弄殘,那除了躲著走之外也沒有其他的辦法。

  現在還是要追上前面的兩人,不是八岐大蛇變得合群,而是鬼切身上的不潔之力還沒有解開,晚一點變成蛇魔了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和人交代。

  ————————————————

  唐媛媛在太陽完全升起來之前回到了黑蛋超市,在荒和玉藻前的幫助下回到了房間補了幾個鐘頭覺。

  剛在房間的客廳想規劃崽子的房間,就聽到房門外傳來了敲門聲,在聽系統說是茨木之後,她趕緊讓玉藻前先帶著荒去羽衣的房間裡藏一陣,自己應對突然到來的茨木。

  「摯愛,我要去冥界一趟,有什麼想要的土特產,我給你帶回來。」茨木很認真的問唐媛媛的喜好,摯友他們是去搶人家東西,所以需要躲躲藏藏。他就不一樣了,去冥界問幾個問題而已,過來找唐媛媛一點都不帶心虛的。

  冥界的土特產種類繁多,但都不是唐媛媛能用的東西,茨木帶回來也是放進系統空間裡積灰的結果,所以她很委婉的拒絕了:「不用了,你去玩還帶這麼多東西,挺麻煩的。」

  茨木見她不願意也不勉強,只是眼中有點點可惜。

  「對了,酒吞在哪兒?你們不都是在一起的嗎」唐媛媛忽然問起了茨木童子有關酒吞他們的下落的消息,看看他到底會怎麼反應。

  她總有種茨木當隊友不靠譜的錯覺,畢竟小時候幾只崽子惹事,都是他率先打頭賣隊友。

  果然,不出唐媛媛的預料,她剛這麼一問,茨木就把自家的隊友給全賣了。

  「摯友他們去北海道那邊搶神樂鈴了,還擔心你不讓,特意要瞞著你。」茨木面色不改的回答唐媛媛的話:「玉藻前今天還要過來糊弄你,但是我覺得摯愛你肯定能發現。」

  實際上茨木也不想賣摯友啊,但他在唐媛媛面前總有種想什麼都被看透的錯覺,他也不想騙她,實話自然而然的就說出來了。

  「他們?還有誰?」唐媛媛笑眯眯的繼續問:「還有鬼切對不對?」

  既然事情已經發展到這種地步了,光賣摯友和同胞明顯不是茨木的作風。

  他摯友和同胞都暴露了,某個神明也休想幸免於難!於是茨木很果斷的說道:「還有八岐大蛇,他也去了,就是他一開始想的點子,如果不是因為他,我們大江山就沒打算瞞著你!」

  唐媛媛撲哧一笑,覺得自家崽子這種耿直的表情實在是太可愛了,她剛伸手茨木就很有眼色的彎腰,將腦袋在她的手心上蹭,撒嬌的樣子像是一只小貓咪。

  「其實,這些團團都告訴我了。」唐媛媛笑著對茨木說道:「我想的沒錯,你果然沒有騙我。」

  「我要是騙你了呢?」唐媛媛的話讓茨木有種死裡逃生的慶幸感,但他就是想作死的問一下後果。

  唐媛媛沒說話,只是把目光挪到茨木的大腿上,手上還比劃了一個掐的姿勢,意思是什麼已經表現的很明顯了。

  茨木打了個寒戰,心領神會的往後挪了兩步。也不敢多留,比劃個再見的手勢就出門了,出了黑蛋超市後他就又是大江山第二強大的妖怪。

  他邊趕路邊慶幸於自己過來找了摯愛一趟,不然全大江山都要被玉藻前賣了個精光,現在至少把最大的鍋扔給了八岐大蛇。

  其實茨木一開始是想把鍋繼續扔給源賴光,奈何這件事和背鍋王八竿子打不著關系,不過現在把鍋扔給源氏曾經供奉的邪神問題也不大。

  冥界對於茨木來說算是輕車熟路,雖然第一次過去的時候他其實只是想找冥界之主打架而已。

  閻魔雖是女性,實力可一點都不弱,茨木打的很盡興,就把閻魔也當做了自己的朋友,從此時不時的去冥界找閻魔聊天。

  有關藤原媛子的事情還是兩人在打賭之時,閻魔所說出來的他的克星。

  原本茨木童子是不相信的,兩人還定了賭注,輸的人要替贏得人完成一件事情。

  結果現在......茨木童子不得不承認這個賭是閻魔贏了。

  冥界的入口比荒的神殿要近上一些,但是進入的手續繁多,每次茨木童子過來都要躲過層層守衛,也不能和路過的鬼使兄弟打起來。

  他是個為朋友著想的妖怪,如非必要,一定會避免和朋友的手下發生肢體衝突。

  閻魔身為冥界之王,手下的鬼兵鬼將眾多,平時聽說的大都是最有名的幾個,否則平安進那麼多靈魂,如果閻羅殿只有這幾個人當差,豈不是要跑斷腿。

  花了幾個時辰,茨木終於摸到了閻羅殿的內圍,只差最後一道名叫判官的防線就可以見到冥界之主。

  說來也奇怪,判官的眼睛雖然看不見,但卻擁有能查探周圍情況的心眼,想在他這邊混過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過茨木也不著急,就在暗處等著。

  果不其然,沒過一會兒殿門外守著的判官就被叫了進去,再次出來時神色焦急,應該是被布置了什麼緊要的任務,根本沒注意到這邊躲藏著的茨木。

  他這才得以成功溜了進去,熟門熟路的繞了幾圈就找到了還在用閻魔之目觀察世界的閻魔。

  「妾身剛才就知道你過來了,特意支開了冰山,有什麼事情就問吧。」閻魔對茨木到來的原因已經盡數悉知,她坐在雲朵上,慵懶的抱著一團雲朵制成的抱枕,蔚藍色的深邃眸子看向他,仿佛連茨木想問什麼問題也已經提前知曉。

  「能回答的妾身都會告訴你。」

  茨木對閻魔這種態度一點有些不高興,每個高傲的妖怪都不會喜歡這種感覺,但閻魔的話還真的沒有錯。他今天過來確實是有事要問,而且他的問題說不准閻魔還真的已經知道。

  「我的摯愛,藤原媛子的身體還有救嗎?」他金色的眼睛洗去了平時特意覆蓋的懵懂,認真的看向閻魔的眼睛,毫不畏懼和她那能看透靈魂的閻魔之目對視。

  「藤原媛子啊,哈哈哈,茨木童子,上個賭約是妾身贏了吧。」雖是問話,但閻魔的語氣中卻是帶著一絲篤定:「你可是欠妾身一個人情啊。」

  「回答我的問題,閻魔。」茨木童子重復了一遍他的問題,他本就不是有耐心的性格,被閻魔這麼調笑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哈哈哈,別那麼著急嘛,吾等好歹也算得上是朋友,你的問題妾身肯定是會回答的。」

  閻魔玩夠了,終於開始認真的回答茨木童子的話。

  「藤原媛子已經沒救了,不管是哪個神明過來看都只有這個結果。」

  這個結論讓茨木童子有些接受不了,他的摯愛明明剛才還在和他說話,這種狀態怎麼可能會是無藥可救:「什麼?不可能...」

  「先別著急呀,你總要等妾身把話說完不是嗎?」閻魔微微一笑,打斷了茨木童子的話:「你知道妾身為什麼會這麼說嗎?」

  「因為藤原媛子的靈魂,早在八年前就已經來到了冥界,也就是說,她八年前就已經死了。」

  「現在那具軀殼裡的,根本就不是藤原媛子。」

  ......

  ————————————————

  由於根本就沒在荒的神殿浪費多長時間,剛過正午時分,八岐大蛇他們就已經回到了楓葉林裡。

  一路上順利的驚人,沒有追殺和其他阻礙,就像是他們去時一樣。

  已經看到了黑蛋超市的影子,八岐大蛇的警惕的心想放下,可不詳的預感卻不降反升。

  看到他凝重的表情,酒吞童子勸說道:「都已經到本陣了,還有什麼可擔心的,黑蛋超市裡大妖怪這麼多,難道荒那家伙還能在裡面等著我們不成?」

  酒吞的言語也不是沒有道理,但八岐大蛇的不妙預感依然不停往上增加。

  在他提到荒時這種預感達到了巔峰。

  沒過多久,八岐大蛇就知道了自己會升起這種感覺。

  進去後,聽到客廳中的歡聲笑語,鬼切迫不及待的問酒吞要了神樂鈴,取下了裹著的黑布,思索著進去就送給唐媛媛治療用。

  結果三人推開門,剛好碰上了一個端著盤子要去廚房拿水果的陌生高大青年,看到他們後視線直接轉移到鬼切手中的神樂鈴上。

  別人不認識,但八岐大蛇就太清楚不過他的身份,神樂鈴的現主人——荒。

  哦呵,都說了flag不要亂立,這不,失主真的找上門來了!


第63章 (二合一)

  閻魔的話讓茨木猛地一驚, 金色的眼睛微微睜大。

  「你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做藤原媛子在八年前就已經死了?

  「我知道你對妾身的話很驚訝, 但事情的確如此,妾身也沒有騙你。」閻魔看著茨木分分鐘就想要竄回去找人, 她微微一笑,然後繼續說道:「妾身也是因為這件事才注意到藤原媛子,每天都會在她身上看到一些有意思的事。」

  「但是,在幾個月前, 卻連閻魔之目都無法觀察到她在哪裡,直到近期才慢慢恢復, 妾身想到以前看到你和她待在一起的預言,就想借由你來找到她。」

  「這些我不關心,我只想知道我摯愛究竟是怎麼回事。」

  茨木童子表情凝重, 他不在乎閻魔知道唐媛媛的原因, 他的注意力都放在閻魔之前那句他的摯愛已死的消息上。

  這個問題他當然也可以回到黑蛋超市後親自問唐媛媛,但是那樣的話絕對不可能得到真相。

  因為只要是唐媛媛所說的話,無論是什麼不是在騙他,茨木童子都會選擇無條件相信。

  他也清楚這一點, 所以茨木並沒有選擇回去, 而是待在閻魔這裡問出真相。

  「答案不是已經和你說過了嗎?」閻魔把玩著雲朵上的骷髏頭,又將之前的話重復了一遍:「藤原媛子身體裡的靈魂早在八年前就已經換了,現在並不歸冥界管。」

  「至於裡面現在存在靈魂究竟是誰......誰知道呢。」

  閻魔壞心眼的賣了個關子, 沒有說出唐媛媛的名字, 原因很簡單, 就算她說了也絕對會被陰陽寮那邊消音, 她相信世界意志對這件事的限制。

  閻魔確實是已經恢復記憶的狀態,在閻魔之目的幫助下,第一次觀察唐媛媛時就已經看清了她靈魂的真面貌。

  那時藤原媛子的身體和唐媛媛本身的相似度很低,但她靈魂中那張熟悉的臉幾乎是一瞬間就引起了閻魔記憶的湧流,伴隨著的是足足持續一個月像是要裂開一樣的頭疼,要是閻魔的實力強勁,那段時間也幾乎到達承受的極限。

  不過說起來這種疼痛也算值得,起碼說起來她才是第一個恢復記憶的式神,玉藻前都要往後靠。

  礙於冥界之主必須呆在冥界,否則會找惹來高天原神明的責罰,所以哪怕閻魔再想見自家阿媽,也沒有去到現世。

  至於讓鬼使兄弟帶阿媽來冥界......冥界的死氣太重,萬一影響到她該怎麼辦?

  閻魔所能為唐媛媛做的,就只有控制亡魂遠離她,並且帶領著冥界的部下們,在阿媽需要的時候及時出手,不過目前看來並沒有這樣的機會。

  於是八年來,閻魔只能用閻魔之目觀察著唐媛媛,直到她被轎子抬出藤原城後沒多久失去感應。

  雖然夜叉很強,足夠保證唐媛媛的安全,但是閻魔思及夜叉過於直男,細微之處根本察覺不到。恰逢茨木童子過來,就被她忽悠了過去給阿媽當初苦力。

  這也不虧於她在茨木找上門來打架時沒有拒絕,這就當做是對她幾年前辛辛苦苦和她打一架的報酬吧。

  閻魔模糊不清的回答很明顯不讓茨木滿意,他:「閻魔!你到底是......」

  茨木話音未落就變成了一個小黑包子,閻魔一招手就不受控制的跳到了她的手裡。

  「都說了別那麼急躁了~」閻魔對於茨木這個性格暴躁的小弟也只能用武力來教他做人,閻羅殿裡和她較真?更何況大江山的妖怪的效果抵抗從來都不高。

  閻魔也不想把茨木欺負的太狠,還是說了一些重點:「如果你實在擔心她的性命問題的話,放心吧,那個靈魂可是有很多種活下去的方式啊。」

  茨木童子想罵人,但包子狀態的他說不了話,只能氣呼呼地看著閻魔的笑臉,如果不是閻魔的終於說了肯定的話,他整個包子都要爆炸和閻魔同歸於盡了。

  變形的時間有限,閻魔卡著時間又戳了茨木牌包子幾下,才依依不舍的把他變了回去。

  終於能說話的茨木開口就想懟人,可惜閻魔倒是很了解他的性子,提前說了一件很吸引他注意的事,又堵住了茨木的嘴:「你知道三天後就是她的生辰這件事嗎?」

  「不過料想你也不知道。」

  這事茨木童子還真的不知道,女子的生辰是很重要的消息,絕對不會輕而易舉的放在明面上。

  他之前由於害怕唐突的原因沒問過本人,但是卻在私下裡在藤原城和唐媛媛的房間找了個遍,卻也沒找到有關摯愛生辰的半點消息。

  閻魔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你忘了,妾身有閻魔之目了嗎?」閻魔從雲中拿出來了一顆兩個巴掌那麼大的紅色水晶,水晶中的封印著一株血色花朵,花朵扎根一個小小的骷髏頭上,美麗之外又顯得有些詭異。

  「禮物妾身都幫你准備好了,你把這樣東西送給她,她肯定會高興的。」

  血色花朵不由分說的就是彼岸花,骷髏頭當然就是荒骷髏的化形。原本閻魔那一趟只是想把彼岸花帶回來的,但荒骷髏卻是痴纏的緊,她干脆就連帶著這個小玩意兒一起封印了。

  這麼多年來閻魔都放任著彼岸花在三途川肆意生長,剛開始還是覺得小盆景挺有意思的,後來恢復了記憶之後,閻魔對於彼岸花這個姐妹就更縱容了。

  但是該走的命數還是要走,不然她成為不了真正的大妖怪,像是羽衣和愛花那樣的幸運總歸是個例,在黑蛋超市保護下不會出事,可一旦離開楓葉林,絕對會在命運的影響下重蹈覆轍。

  就算是閻魔不插手,最終世界的意志也是會將讓彼岸花經歷該經歷的事情。思慮了許久,閻魔最後還是將源氏派來的追擊彼岸花的妖刀姬放到了三途川,讓可愛的姐妹完成自己的傳記。

  後來為了避免姐妹自相殘殺,閻魔就出手送走了妖刀姬,然後用自己的血液滋養彼岸花的傷勢,最後將她和荒骷髏封印在水晶中。

  她憐愛的撫摸著水晶,希望自己的姐妹能在見了阿媽之後失戀的內心能稍微好受一些。

  「對了,你臨走之前,妾身還有一件事要交代你。」閻魔差點把最重要的事情給忘了:「茨木童子,你千萬不要解開上面的封印。」不然殘血魅妖花分分鐘教你做人。

  「我不屑與用其他人准備的東西送給摯愛,但東西會幫你帶到。」茨木把東西往衣服裡一塞,感覺了一下時間,再不回去趕不上晚飯了。

  他轉身離去之前,還是道了聲謝:「謝了,閻魔。」

  雖然閻魔的答復很模糊,但知道唐媛媛並不會死這件事就已經足夠了。

  「不謝,慢走不送。」閻魔笑眯眯的招手,看著茨木遠去的背影有些羨慕,她也好想跟著阿媽一起去搞事啊,不像現在只能在冥界時不時逗逗冰山。

  算了,其實逗冰山還是很有意思的。

  ————————————————

  視角轉到黑蛋超市,這裡正面臨著一幕失主近距離觀看自己的東西被偷的案件。

  在場認識荒並知道他就是神樂鈴失主的人只有八岐大蛇一個,而八岐大蛇眼見形勢不妙,直接掉頭回了自己的房間,要等事態平息再出來。他也沒提醒倆隊友,大江山二人組還處於興致衝衝的狀態,看到荒還以為是唐媛媛從哪裡勾搭來的野男人。

  這個野男人竟然還對神樂鈴有過分的關注,鬼切一臉警惕的把神樂鈴捂了起來,生怕自己的功勞被人搶走。

  「那女人今天倒是好興致,本大爺剛出門多久啊就又帶回來一個。」酒吞童子很不爽,他推推荒的肩膀,讓他讓路。

  「一邊去,本大爺有事要找媛子。」

  但被他推得男人卻是紋絲不動,甚至冷哼了一聲,他垂眸和酒吞對視,充分的表達了對酒吞身高的不屑之情。

  全靠頭發充身高的酒吞童子:......

  這要是能忍,大江山的鬼王就別當了,不如去當軟柿子精讓人隨便捏。

  酒吞當即就祭出了自己的鬼葫蘆,一雙青色的三白眼裡的怒意簡直能夠嚇哭小妖怪,就算是在唐媛媛這裡不能大鬧,他也要給這個不識好歹的人一點顏色看看。

  「這可是你先在本大爺面前挑事的啊!就算是死在這兒也別後悔!」

  用這個理由,就算是一會兒唐媛媛過來了也怪罪不到他的身上。

  可荒卻是不可能讓他如願以償的。

  「我先挑事?呵。」荒語氣嘲諷,他面不改色的看著鬼切拿著的神樂鈴:「你們去我神殿破壞結界,拿走神器就不是事了?」

  「???」大江山二妖組一時間陷入了懵逼之中。

  「忘了自我介紹,我是荒,就是那個被你們偷了神器,還差點連神殿都被你們砸了的神明。」荒心中幸災樂禍的冷笑,表面上的波瀾不驚宣告者對於他們而言過於可怕的消息:

  「順帶一提,你們的所作所為我已經都通過星辰之境給媛子看過了,自求多福吧。」

  荒稍微一招手,神樂鈴就又回到了他的手上,他撥開知道消息後已經有石化趨勢的兩個妖怪,繼續要下樓拿水果的行程。

  只是臨走前不忘用自己的大長腿把兩只大江山全部踹進屋裡,然後緊緊地關上了門。

  當酒吞童子和鬼切看到唐媛媛笑意盈盈的臉的時候,就明白了一件事——今天他們是再劫難逃。

  對於酒吞童子,唐媛媛只留下了一句話就讓他聞風喪膽:「酒吞,一會兒吃完飯後別走,咱們倆喝兩杯。」

  酒吞童子:......

  「本大爺能不能以後不吃飯了?」

  魔鬼的低語突然來襲,不給酒吞一點點反應的空間:「可以啊,你隨意,這個晚上減肥的精神很棒,等我和鬼切談談心之後多喝兩杯敬你。」

  好吧,這頓打算是跑不掉了。

  處理完了酒吞這邊,唐媛媛的目光又放在了注意到她的視線後瑟瑟發抖的鬼切身上。

  「神殿撞疼你了是不是?」

  「不疼。」

  「還想報仇是不是?」

  「不報仇了QAQ」鬼切可憐兮兮的看著唐媛媛,試圖把鍋推到精分的自己身上:「我那時控制不住我自己。」

  含義就是和現在的他說沒得用。

  唐媛媛就知道這小機靈鬼會這麼說,並為此早就准備好了對策。

  她手掌攤開,來自小寶兒前幾天特意友情提供的神力直接用上,鬼切一個沒克制住,就變成了覺醒之後的模樣。

  「現在呢?總有用了吧!」來自唐媛媛的話語和善極了,這讓鬼切感覺到點點不妙。

  他從唐媛媛黑色的眼睛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然後真只妖怪都不好了。

  白發紅眸的鬼切呆立在原地,似乎覺得只要他保持這個狀態,就可以躲過之後的環節。

  但他的想法還是太天真了,唐媛媛只給了他一分鐘的准備時間,接下來就直接上手擰大腿。

  大江山的兩個二五仔都挺怕這種耿直的方式,白毛鬼切更是連勉強裝乖這件事都做不到了,撒丫子就要跑,可惜被早早預料到他動作的唐媛媛及時的拉住了衣角。

  生怕把唐媛媛拉著摔倒的鬼切動作停了下來,他用一種超凶的語氣警告道:「姐姐你快放手,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呵,怎麼個不客氣法啊!」唐媛媛絲毫不畏懼擰了一下,就靜靜的看著鬼切表演。

  她現在算是明白了,不可能指望崽子們在她的面前表現的硬氣,就算有,那也都是假的。

  「你再不放手我就......」被一下擰的快哭了的鬼切想了半天都沒有想好威脅的話,看著唐媛媛又要繼續行動的纖纖玉手,一句搞笑似的威脅不由自主的就已經脫口而出:「你不放手我就哭給你看!」

  這話聽得旁邊的酒吞童子不住的嘆氣,他捂住自己的臉,都不想讓別人知道這是大江山出來的大妖怪。

  唐媛媛笑眯眯的用當初栓狗子的線代替了自己的手。

  之後的事情恢復原皮的鬼切記不大清,就覺得自己腿上的肉肉隱隱作痛。

  甚至還被安排了代替夜叉刷碗的工作,時隔數個月,終於有其他妖怪和他換班了,實在是可喜可賀。

  對此唐媛媛表示:小叉不慌,等以後荒川之主和大魚丸過來了,就徹底不用你來刷碗了。

  由於之前的掙扎行為,和唐媛媛的喝酒時間挪到現在的酒吞童子眼瞅著唐媛媛干了一瓶二鍋頭,之後的事情也不用多說。

  玉藻前看夠了戲,他過去攙扶著鹹魚一樣不想動彈的酒吞去旁邊休息。

  「謝了,哥們。」酒吞童子承情的謝道:「你也受了不少罪吧,也不知道到底是誰賣的我們?」

  玉藻前很配合的捂著自己的腦袋:「嗯,我的頭到現在還疼著呢。」

  但是原因就和酒吞想著的不太一樣了。

  「哎,這次茨木做的實在是太過分了,你們剛走他就去找媛子把我們賣了。」玉藻前忽略了自己幾天前就賣了隊友的行為,著重把鍋都扔給了茨木童子:「遇人不淑啊。」

  整個隊伍中唯一在不中魅妖的情況下不賣隊友的酒吞跟著嘆了口氣,根據他對茨木的了解玉藻前口中所說的事還真的有可能發生,他已經決定了等茨木回來後好好的跟他講講道理。

  殊不知他可能就是整個隊伍中唯一不賣隊友的良心選手。

  對比開局賣隊友的玉藻前和茨木童子、戰場上賣隊友的鬼切和光顧著自己跑路的八岐大蛇,簡直就是良心啊。

  而且現在還在被玉藻前把一些真相全部蒙在鼓裡。

  唐媛媛聽著那邊的談話稍微有點想笑,但也沒有插話,玉藻前想玩就讓他玩吧,只是如果被發現他才是那個最先賣隊友的人後被群毆就不是她能管的事情了。

  她數了數系統空間裡的零食存量,又讓系統君按照同樣的店鋪再批發上幾噸,站起來就要去隔壁把全部的存貨給某只搞事精小寶兒送過去。

  隔壁的門關的嚴嚴實實,握著門把手也推不開,很明顯是被反鎖了,門縫裡一點光都沒有透出來,可見裡面的窗簾也是拉住了,雖然很像是沒有人的樣子,但是唐媛媛很確定八岐大蛇就在裡面。

  她敲了兩下門,又叫了兩聲小寶兒都沒有人應聲,只是從門縫裡塞出來一張寫著「我已外出,勿念」的小卡片。

  唐媛媛:......

  這可真的是和大江山待的時間久了啊,怎麼學會了這樣自欺欺人的招數。

  她對此也有應對的方式,備用鑰匙輕松開門而入,然後看到了坐在角落裡好像沒有存在感一樣的八岐大蛇。

  光顧著想事情,連門外唐媛媛拿鑰匙的聲音都沒聽到的八岐大蛇:......

  他是萬萬沒想到,唐媛媛還有備用鑰匙。

  「媛子,你過來有事?」但身為神明,總有喜怒不浮於表面的特性,八岐大蛇站起身,好像之前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走向唐媛媛:「我剛剛回來,還在想著過會兒要去找你。」

  「沒事,就過來看看。」對八岐大蛇,就不能像是其他崽子一樣的直接揍一頓了,唐媛媛溫和的笑笑,好像壓根就沒有生氣一樣,然後拉著他問東問西。

  這個節奏,好像不太對。

  絕對有更可怕的事情等著他。

  在八岐大蛇越發警惕的目光中,終於把話題拐到了重點上:「哎,你今天中午飯都沒有趕上,看看這小臉,又瘦了一圈,心疼死我了。」

  「來來來,我給你准備了下午茶吃的零食,小寶兒你多吃點。」

  八岐大蛇最警惕的事情成真,眼瞅著唐媛媛已經零零總總掏出來了十麻袋的八岐大蛇專用小零食,即便是知道神明並不會感到疲憊,他也覺得咬肌有點酸酸的。

  「媛子,你聽我說,就算你不過來,我也會去找你道歉。」八岐大蛇看都不想看那堆零食一眼,光是看到那堆卡路裡他就有種自己即將壓塌炕的錯覺。為此甚至可以用道歉來轉移唐媛媛的注意力:「是我的錯,在你的事上我不該瞞著你。」

  他很清楚唐媛媛會生氣的點在哪裡,實際上無論他們在外面怎麼搞事唐媛媛都不會管,但只要涉及到她的事情就絕不能瞞著,否則情況就會發展到現在這種情況。

  八岐大蛇本來只是抱著僥幸的心理試探一下會不會被唐媛媛發現,但是很明顯的,他失敗了。

  呦呵,知道錯在哪兒還犯,唐媛媛眉頭一挑,給八岐大蛇灌溉卡路裡的念頭更甚。

  「不,你沒錯,來來來,多吃點零食,胖胖的才好看。」

  「我就在這裡看著你吃。」

  唐媛媛的回復就是幫忙拆開的大盒果凍,搭配著橘子罐頭,門外看熱鬧的夜叉都快饞哭了。

  眼瞅著八岐大蛇痛苦的吃橘子罐頭的表情,旁邊還有同款十多罐,夜叉只想衝進去替他吃,但理智阻止了他。

  誰讓神明不會壞牙呢,夜叉實名羨慕那群不會壞牙的瘋子。

  等到茨木抱著水晶回來之時,一切的懲罰早已塵埃落定,從玉藻前那裡知道他們是被茨木給賣了的大江山二人組就在大廳裡等著他回來。

  「摯友!」剛進門的茨木一眼就看到了酒吞童子和大江山的同胞,激動的就要湊上去吹上那麼一撥。

  「你還有臉回來,本大爺都要被你坑死了。」酒吞確實是要好好教訓一下茨木,不然今天的那頓打就白挨了。

  「二哥肯定也不是故意的,大哥和不要太過分。」乖巧的鬼切如是說道,如果忽視抓著刀已經往茨木臉上懟的鬼手,好像還挺像那麼一回事。

  「哈哈哈!摯友和同胞啊,一上來就要和我一決勝負嗎!」茨木側身躲過這刀,已經處於戰意滿滿的狀態。

  「來!攻擊我吧!哈哈哈!」

  茨木已經激動到了就連衣服裡的水晶掉在地上摔了碎了也沒有察覺。

  一朵朵紅色的小花開放在了他們的周圍。

  鬼切感到自己的手有點疼,抬手一看是被這些小花的花瓣刺傷流血了。

  「什麼啊?」鬼切有點疑惑,但很快他就發現了不對勁。

  因為他的身體根本就不受自己的控制,徑直一刀就要往酒吞童子身上砍,而茨木跟著也砍向酒吞。

  而酒吞也拿起了鬼葫蘆對准了......自己的腦門。

  這大概就是大戲的既視感吧。


第64章 (二合一)

  發現就連自己都不放過自己的真相後, 酒吞認命的閉上眼睛, 打算結結實實挨上這一次,反正以大妖怪的皮糙肉厚程度, 應該不會被這麼輕易的被弄死......吧。

  不過天無絕吞之路,主要是真被打死打殘了後面就沒得欺負了。

  茨木和鬼切的攻擊剛好就打到了酒吞的鬼葫蘆上,不旦沒有真的把酒吞給弄死,反而阻止了酒吞自己殺自己的操作。

  「摯友你傻啊!往同胞身上打不就完事了!」茨木在一次攻擊後終於是找回了自我,他苦口婆心的教摯友坑隊友。

  「本大爺也想啊!但是我也控制不住我自己啊!」酒吞找回了身體的控制權,額角冒出幾條青筋, 聽這話合著茨木壓根就沒中魅妖:「茨木童子!你故意的對不對!」

  「沒有, 我也有點控制不住自己, 摯友你相信我!」茨木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他也只是忽略了一點點小細節,真實情況是茨木本來就想動手,但是魅妖的存在讓他更控制不住他自己。

  鬼切撫摸著自己佩刀的刀身, 很認真的分析道:「其實我剛剛也莫名其妙不受控制, 不旦攻擊了二哥,還想要攻擊大哥, 這其中一定有什麼意外。」

  【攻擊本大爺還能勉強算不受控制,但是之前他那是本來就想打茨木吧!還推到意外上。】酒吞童子已經對自己二五仔失去了最基本的信任。

  但是他們三個同時失控,其中說是沒有外力從中作梗, 酒吞童子是絕對不信的!

  「好像是從這些花朵出來之後才變的奇怪起來的。」鬼切看著周圍的小花, 感覺到腳下的動作後猛地躲開, 他原本站著的地方已經出現了一根帶著刺的根莖。

  「這是......」

  「這個啊, 是閻魔讓我送給摯愛的禮物,摔碎後就變成這樣了,真不結實。」茨木沒有意識到問題的重要性,還用腳踹了一下腳下的花叢,發現看似無害的小花竟然直接劃傷了他的腳丫。

  哦呵,那邊的摯友怎麼看上就很好打的樣子,要不就打一下試試?

  茨木二話不說,上去就要來一爪子快樂快樂,在被鬼切和酒吞倆人按住後才安生。

  「茨木!乖寶兒!是這花有問題!」酒吞發現了罪魁禍首,一手拉著一只二五仔跳到沒有花朵覆蓋的地方,幾人終於算是擺脫了被魅妖無限控制的局面。

  茨木也不是沒往花有問題上想過,但閻魔送給摯愛的東西,怎麼想都應該不是什麼危險物品:「我覺得還好啊,難不成這花的作用是讓人放縱自己的本性嗎?」

  「這麼說起來好像有點道理......」鬼切對茨木的解釋無法反駁,中了魅妖後行動起來簡直是無與倫比的快樂。

  酒吞一拳頭砸到這倆二五仔的頭上:「本性個屁!難道你和鬼切的本性是打本大爺!還是說本大爺的本性是打自己?」氣到連鬼切的名字都說出來了!

  但顯然目前的鬼切並不關注這個,被揍了的他眼睛發紅,瞬間變成白毛。

  「你打我!我要砍死你!」

  鬼切的頭上好像出現了一個紅色的小人,酒吞定睛一看,鬼切的小腿在他把人拉走時被劃破了點皮,但是到現在才發作會不會延遲的太久了點?

  現在換成了他和茨木拉鬼切,酒吞很無奈,眼見花海又要蔓延,他趕緊往後退,再不給花朵接觸自己的任何機會。

  「差不多應該出來了吧。」

  「終於發現了嗎~」

  從地上碎裂的水晶中閃出一陣紅色的光,不多時,一位身姿窈窕的女子出現在原地,她黑發如瀑,一雙火焰一樣的眼睛幾乎能夠魅惑人心。

  她的身後,有一具幾人高的骷髏守護著,但是美貌的女子仿佛連看都不願意看上那玩意兒一眼。

  彼岸花肆無忌憚的展現著自己的美貌,但很顯然她展示錯了地方,大江山的妖怪自帶對美貌免疫的屬性。

  大江山的鬼王早已心有所屬;老二茨木更可怕,不單單有隱隱約約的基佬屬性,而且變裝後的貌美程度不輸於彼岸花;至於老三鬼切,那就是個狼滅,對著茨木女裝後貌美如花的小臉都能砍人家一條手臂,像他這樣的全平安京都找不出第二個。

  但到底為什麼這幾位大江山會情不自禁的中魅妖呢......原因只有一個——他們本來就想打隊友!

  「沒想到那位竟然會把我交給幾個妖怪,到底是有多小看我呢?」

  彼岸花把玩著自己的秀發,對此有點好奇,但這些都不重要了,她如今想要做的事情,就只有去源氏找那柄妖刀,為她的戀人報仇!

  不過在此之前,就吸一些大妖怪的血液當做養分吧,彼岸花已經很久都沒有經受過新鮮血肉的滋養了,現在的力量去源氏報仇還是差了點。

  在她的花海中,只要她足夠小心,就沒有人能夠殺死她,況且她的身後還有一個對她忠心耿耿的鬼將軍狗狗呢。

  「吶,荒骷髏,你會保護我的對不對?」彼岸花語氣沒有刻意的調整,只是單純的疑問就帶著點點甜膩,旁聽的茨木已經打算下次女裝時試一試這種說話的方式。

  巨大的骷髏無法說話,但將彼岸花整個人都護在他的保護範圍之下的動作,已經很明顯的表現出了他的回答。

  如果在游戲裡面,大江山三人組不帶火和奶,對上荒骷髏和彼岸花的陣容到底勝算基本為零。

  根據大江山的風範來看,怕不是還沒傷著人家這邊就已經自相殘殺到結束戰局。

  但現在是在真正的平安京,如果是一對一還好,但一對三她決計不是大江山大妖怪的對手。

  茨木也已經看清了彼岸花的危險性,剛開始是因為這是給唐媛媛的禮物他才會手下留情,現在隔著老遠他就能聞到彼岸花身上屬於人類血肉的味道,他決計不可能給她機會讓她接近唐媛媛。

  他的心情甚至已經被鬼切旁的鬼手察覺到了,配合著震動嘶鳴。

  「哈哈哈,茨木,你也想要大干一場嗎!」鬼切對茨木情緒也有感知,張狂的笑了起來:「很好,就讓我們把...這花,這骷髏全部拆了!」

  鬼切到這裡其實原本是想說連超市一起拆的,可惜姐姐才把他教育了一下,剛挨打完就惹事好像不太好,於是就遺憾的退而求次,怒火全都發泄到敵人身上就完事了。

  酒吞童子倒不像他們幾個那樣可怕,多少有點大男子主義的他只想鎮場子,把舞台讓給大江山兩個瘋狂二五仔。

  可惜閨女被欺負的事情在黑蛋超市裡面基本是不可能發生的,二樓的唐媛媛已經被系統報告了樓下的情況,她把最後半塊雞蛋糕一把塞進八岐大蛇的嘴裡,然後急匆匆的帶著崽子們就去樓下救場。

  噎了一嘴雞蛋糕的八岐大蛇:......

  但現在唐媛媛已經來不及管他了,她的心肝寶貝花啊,可不能被那幾個皮小子給打壞了。

  用上了八岐大蛇神力極速奔跑的唐媛媛在系統的轉播上看到了茨木一爪子就要往閨女臉上抓的手,幸虧荒骷髏擋的及時,不然自家寶貝閨女怕不是要傷了臉。

  在荒骷髏被倆大江山打散架之前,唐媛媛終於到了地方,倒是一點都不怕彼岸花的小花朵,她的靈魂實際上和彼岸花的本源靈力還有點聯系,在她走上去時花藤都自動收回了尖刺,一路暢通的走到了戰局中央。

  注意到動靜的鬼切看著被砸壞的地板,分分鐘變回了覺醒前的模樣,生怕今天挨上第二次打。

  茨木一擊砸掉荒骷髏一根肋骨,剛想狂笑兩聲,身旁細微的響動就轉頭看,本來還以為是彼岸花的偷襲,結果卻看到了唐媛媛有點著急的小臉。

  「摯愛!」茨木動作一頓,果斷把自己手中凝聚的黑焰往荒骷髏身上一扔,然後焦急的跑到了唐媛媛身邊就想攔腰把她抱起來遠離戰場,彼岸花的花朵威力他可是親身體驗。

  「這裡很危險,摯愛你乖乖的回樓上,一會兒就可以下來了。」

  但是他卻沒有把唐媛媛成功的抱起來,她身上圍繞著屬於八岐大蛇的神力,強制近身只能破壞力量傷害到她的身體,這絕不是茨木童子想看到的場景。

  「和我戰鬥的時候還能分神嗎?」彼岸花覺得自己被小看了,雖然她是到受傷後才會發揮出正常實力的類型,但也不希望會被這麼看不起。

  不過那個人類到底是什麼時候進入的花海,她竟然在茨木有動作之後才注意到那裡還站著一個人。

  就連平時感知到人類就會撲上去吸食的花朵們也沒有動作,這簡直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

  「你們這是干啥!看把我的地板給砸的!」

  就算是大江山二人組再怎麼克制,保持貨架基本上都是完好無損,但地面上也不免得全是坑坑窪窪,一看就是特別不好修復的樣子。

  「是這個女妖先動的手,如果我和摯友同胞不和她交手,威脅的只有可能是你。」茨木童子用身體將唐媛媛擋的嚴嚴實實的,不讓她出現在彼岸花的視線之中,擔憂之後她會被這個女妖復仇。

  「閻魔那個家伙說你一定會喜歡我才會把這家伙帶回來的,本以為會是只有外貌還算得上可愛的小妖怪,沒想到水晶裡面封印的妖怪會是這個樣子。」

  基本沒動手卻被提及的酒吞:???

  唐媛媛聽了也有點愣,剛剛茨球好像是提到了自己另外一個閨女閻魔。

  唐媛媛瞬間提起了精神,在詢問了系統後得知自家乖妮兒(閻魔小名)很早之前就恢復記憶的時候,心疼的一抽一抽的,自家閨女啥時候受過那樣的疼啊!

  【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閻魔之目能夠看到一個人的靈魂。】系統安慰著她道:【我不告訴您的原因就是怕您著急,那時候您才剛到這個身體,正是不穩當的時候。再去一趟冥界看閨女,這身體就徹底報廢了,再找身體又要再等上幾年。】

  【總歸都已經過去了,您也稍微看開一點,想想您面前就有一個活生生的大閨女,還是帶著女婿(?)回來看你了啊!】

  唐媛媛被安慰了一通才好受了點,她看到被荒骷髏保護的嚴嚴實實的彼岸花,暫時壓下了馬上去冥界一趟看閻魔的想法,認真對待現在的大閨女。

  彼岸花是唐媛媛第一個女性的ssr閨女,小名安安,一直都是個要強愛美的丫頭。幼兒園的年紀就知道偷偷去她的房間裡禍害無辜的化妝品,想著能把自己化得美美噠卻因為手抖不熟練成了花臉貓後都快哭了。

  在洗半天沒洗掉(防水)反而更醜了之後,安安嚇得整個人都蒙了,還以為自己的臉永遠都要變成那個模樣。也顧不上自己不小心弄壞阿媽化妝品的事實,頂著大花臉邊哭邊去找唐媛媛。

  那會兒唐媛媛還在和姑獲鳥一起在廚房忙活崽子們的愛心午餐,就察覺自己的小腿被誰給抱住。

  原本她還以為是某只又過來打擾她做飯的茨球,正想把小屁孩兒拎出去讓他自己玩積木,結果一低頭就看到小彼岸花的一張花臉,花臉貓邊說話邊打哭嗝:「媽媽,我變醜了,你別不認識我!嗝!媽媽,嗝!我不想變醜啊!」

  唐媛媛那會兒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要不是考慮著自家大閨女的自尊心早就迫不及待的笑出聲了。

  她為了安撫這個被嚇壞了的小姑娘,得了,飯也不做了,反正一群小屁孩兒們嫌棄她做飯太清淡沒味道,也更喜歡陰陽寮的外賣。

  唐媛媛仔仔細細的拿卸妝水給孩子卸了妝,也不在乎那波自己幾乎沒什麼時間用的化妝品,挑著幾樣口紅和眼影給小彼岸花打扮了打扮,才終於把小孩兒給哄好。

  但是那次事件的記憶實在是太深刻,以至於唐媛媛這麼多年來,看到彼岸花那張如花似玉的小臉都自動帶入了小時候的花臉貓。

  驚艷是不可能覺得驚艷的,不笑就已經是極限了。

  「不,我很喜歡閻魔的禮物,你們幾個怎麼淨知道合伙欺負人家一個小姑娘。」唐媛媛這麼回答著茨木,然後從茨木的遮擋中走出,還不忘順手擰了一下茨木的大腿,以表示對他剛剛打大閨女臉的憤怒。

  「摯愛你別掐...」茨木話音未落就又挨了一下,這下他終於委屈巴巴的閉嘴了。

  唐媛媛已經為彼岸花來這裡住找好了理由,看著彼岸花的眼睛裡全是關愛,她向彼岸花招手道:

  「哎呀,這就是閻魔送過來借住的彼岸花吧,多...可愛一小姑娘,來來來,過來讓我好好看看。」

  奇怪的話,為什麼會以為她會乖乖照做?即便是那位的朋友也沒有資格那麼命令她。

  彼岸花高抬起下巴,紅色的眼睛裡憤恨感不減,失去戀人的女人就像是一個瘋子,在此時所做的任何事都會踩到她的雷點。

  「人類,你想變成我的花...」泥嗎?

  可還沒說完,彼岸花的言語就消失了,荒骷髏為了能讓她的聲音好好傳達出去,從而打開了遮擋著她的骨架,讓她終於能看清說話那個人的面容。

  彼岸花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那種親切的感覺,那種比和戀人相處時還要充溢的滿足感溢滿心中。

  只用了一瞬間,她好像由一朵無依無靠的小花變得找到了自己的歸宿。

  「愣著干什麼,這孩子,快過來呀。」唐媛媛看彼岸花有點呆呆的樣子,繼續和她招手:「別害怕,我又不是什麼壞人。」

  她當然知道面前的不是什麼壞人。

  彼岸花情不自禁的從空中下來,赤/裸的雙足接觸著地面,她小跑著,這種不優雅的姿勢哪怕是在和戀人相處時都沒有這樣做過。

  荒骷髏順從的為她敞開了通道,在彼岸花從他的身體中離開後就由幾人高的模樣變成了正常人類的大小,亦步亦趨的跟在彼岸花身後。

  旁觀的茨木覺得自己大概是白擔心了,他應該相信摯愛莫名其妙的妖怪緣的,下到小妖怪,上到神明,好像都沒有唐媛媛勾搭不走的角色。

  黑蛋超市地面上的花朵隨著彼岸花的步伐迅速消失,在彼岸花把手搭在唐媛媛的手心後更是全都消失的無形無蹤。

  女妖的容貌絕美,對著重要的人她從來不吝嗇自己真心的笑容,原本就甜膩的聲音現在更是變得幾乎要讓人心都化了。

  「您的意思是,閻魔大人說我以後可以跟在您的身邊嗎?」

  相比給她這種感覺的唐媛媛,戀人死亡的陰影都好像都藏進讓她找不到的地方。

  如果唐媛媛知道大閨女的想法大概會恨鐵不成鋼的嘆氣。

  傻閨女,那根本就不是愛啊。

  彼岸花作為冥界的花朵成妖,日常就喜歡用美貌吸引人類的男性,然後把他們變成花泥。

  好不容易遇上一個完完全全愛著她的人類男性,多少會拿出來一些好奇,在感受到這個人類竟然會為救她獻出生命之後,對他的好感值也到達了巔峰。

  但這種感情說來復雜,說是喜歡也好,感激也罷,但真的算不上愛情。

  「嗯,以後安安要一直陪在我身邊啊,不許亂跑哦。」唐媛媛摸摸彼岸花的頭,多少有點擔心大閨女現在的精神狀態,還得多陪陪才是。

  除此之外,她擔心的就只有彼岸花和妖刀姬的相處問題,雖說是失手,可妖刀姬總歸也是親手殺死了彼岸花的戀人。

  但這個鍋實際上也是源氏的,說好推也特別好推,所以唐媛媛一點都不慌。

  在大世界的惡意下,無論是什麼樣的鍋,只要扔給源賴光,那麼信服度就能直接往上提高幾倍,更不用說這鍋本來就是他的。

  她讓系統通知玉藻前,讓他領著妖刀姬去自己的房間躲得嚴實一點,這才終於敢帶著彼岸花走回房間,然後面無表情的一個門板把荒骷髏拍到門外。

  「乖孩子,你是事情我都聽說了,真的是受了好大的委屈。」唐媛媛二話不說的把彼岸花抱到懷裡,一手憐愛的摸著她的頭發。

  實際上彼岸花也覺得委屈,但她不屑於向他人傾訴。可是不知為何,一旦被唐媛媛這麼抱住,她的眼淚就控制不住了。

  抽抽噎噎的哭聲,聽著就讓人感到委屈極了。

  唐媛媛除了心疼就是感觸良多,從彼岸花懂事之後就沒在她旁邊哭過,現在哭泣的淑女模樣對比起小時候那嗷嗷要抱抱......只能讓人感嘆一句女大十八變。

  十多分鐘,抽泣聲才漸漸停止,彼岸花抬頭依戀的看著唐媛媛,眼圈紅紅的,無視性別的美麗在她的身上展現的淋漓盡致。

  這種畫面在唐媛媛這個只覺得閨女可愛加醜萌的阿媽面前,用暴殄天物這個成語來形容絕對不過分。

  「您的名字是?」彼岸花羞澀的笑了起來,她把臉埋在唐媛媛的頸窩,雙手像樹袋熊一樣毫無形像所言的抱著她,看似纖細的手臂,蘊含的力量要是茨木過來掰也得用上好大的力量。

  「我從閻魔大人那裡聽說了,您真正的名字並非藤原媛子,我能有這個資格獲取您真正的名字嗎?」

  「我是那位大人送給您的生日禮物,您想要我怎麼樣都可以。」

  如果是對像是唐媛媛的話,彼岸花根本不介意和她再親密一些。

  和單純只是想和那個陰陽師大人說說話時的感覺不同,彼岸花現在只想呆在唐媛媛的身邊,再也不離開。

  「乖,現在還不能告訴你真名,你叫我那個名字就可以了。」唐媛媛抱歉的笑笑,這麼好的閨女,她怎麼會舍得讓她頭疼呢。

  沒有得到回答的彼岸花有些不開心,但是卻罕見沒有絲毫想要發脾氣的衝動。

  相反的,她甚至可以輕易的容忍唐媛媛的這些不坦誠。

  她好像明白了一些什麼。

  聽陰陽師大人說過,愛情是心甘情願的為對方付出,她當時不以為意,還以為自己單純的喜歡就是愛情。

  而現在,確切感受到自己與那時不同彼岸花茅塞頓開。

  說不定,眼前的少女,才是她所愛著的那個人。


第65章 (二合一)

  這個想法在彼岸花腦海裡生根發芽, 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她愛唐媛媛嗎?彼岸花捫心自問, 發覺完全說不出來一個不字。

  只要和唐媛媛在一起,彼岸花就會覺得無比溫暖, 這是在此之前從未有人給過她的感覺。

  按照陰陽師大人之前所說的:【愛讓人仿佛找到了最終的歸宿一樣,從此只想和她相守一生,為她付出,為她歡笑, 為她苦惱,將未來的一切都與她聯系起來。】

  後面的那句【你我就是今生的愛人】這句話已經被彼岸花自動過濾。

  答案這下就已經很明顯了, 唐媛媛確實是她真正的愛人。

  這邊唐媛媛只覺得不過片刻,閨女看她的眼神就熾熱了起來,原本還只是單純的親切, 現在裡面的孺慕更是好似要溢出來了一樣。

  「怎麼?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唐媛媛不禁有些好奇。

  「不是, 您一直非常美麗。」彼岸花沒把自己真正的想法說出來,她把自己的感情深深的埋在心底,害怕忽然的訴說會讓眼前的女孩兒接受不了。

  「如果能成為您的朋友,得到您的垂憐, 就是讓我馬上死去也可以。」

  唐媛媛越聽越覺得這話不對味, 雖然自家的閨女都是貼心小棉襖吧,但決計是不會這樣和她說話的,一般在她面前就是個愛撒嬌的小姑娘。

  【沒錯, 和宿主您想的一樣。】系統根據彼岸花的表情波動分析出了她的感情狀態:【您的大閨女好像以為自己是愛上您了, 就是害羞沒有說出口。】

  之前有茨木做過鋪墊的唐媛媛的心情也算不上過於驚訝, 甚至還有種「啊, 果然來了」的坦然感,這想法一出唐媛媛自己都被嚇得不輕,她在短時間內究竟已經被崽子們折騰成什麼樣了啊!

  連這種事都可以看成是小事了呢。

  她試圖勸說:「安安,你不要誤會自己的感情。」

  聽到唐媛媛這麼說,彼岸花覺得自己的感情都被看透了,她的臉頰升起一抹薄紅,抱住唐媛媛的手臂不願意撒手:「不,我沒有誤會,我很清楚自己想和您親近的感情。」

  「安安是您對我的專屬稱呼嗎,真好聽啊,請再多叫幾遍吧!我喜歡您這麼叫我。」

  愛著一個人的彼岸花是不理智的,這點從她願意冒著被閻魔發現的危險帶著陰陽師大人回到冥界就能看得出來。

  相比那熱烈的愛,她對唐媛媛的感情雖然不是那麼刻骨銘心,但是她有預感,這份愛將會永遠的保持下去,哪怕她即將死亡也不會改變。

  唐媛媛太了解自家崽子一根筋的倔脾氣了,認定了一件事八頭牛都拉不回來,再解釋也會被認為是她拒絕的理由,只能白白傷了閨女的心。

  索性只要恢復記憶就完事了,其他全都是浪費口舌,唐媛媛也就認了,總歸是自家閨女,就算是睡一個被窩也不出格。

  「我不在乎您對我的感情,我只要您願意給我一個呆在您身邊的機會。」彼岸花看唐媛媛猶豫的神色,立刻貼心的補充道:「只要我愛著您就已經足夠了。」

  「即便您愛上了別人,我也會在旁邊默默守候。」

  彼岸花話語說得特別真心實意,往常看來根本不像是驕傲如她能說出來的話,現在卻輕而易舉的就可以說出來。

  有點不像自己,但是她本人卻是清楚,這才是完整的她。

  為了愛奮不顧身,哪怕對方是個人類的女孩子,她也願意為她付出真心。

  唐媛媛沒說話,只是無奈的摸摸她的頭算是默認了。

  「算了,只要你開心就好了。」

  啊,她的愛人啊,竟然這麼寬容的包容她的真心,哪怕自身並不喜歡,她是多麼溫柔的人啊!

  彼岸花陶醉在戀愛的泡泡之中,簡直都快要暈了過去。

  她覺得自己應該為了唐媛媛再付出一些,不能只讓愛人一個人努力的容忍她那算不上正常的脾氣。

  「愛人,您喜歡什麼樣的模樣,我都可以為你變化。」彼岸花專情的說著,如果能和唐媛媛永遠相守,她願意付出一切代價:「怎麼樣的面貌都可以,如果您喜歡男性的話,我也可以用男性的身體出現在您的面前。」

  植物化形的妖怪向來是沒有性別的,彼岸花會以美女形態現身,完全是因為出現在她能現身範圍內的人類都是男性,能更容易獲取足夠成長的養分。

  除此之外,女性的外貌也能符合她自己的審美,但只要唐媛媛喜歡,為了愛人的話,她就可以以男性的模樣現身。

  「別別別,這樣就很好!女孩子就很好看了,真的!」

  這話唐媛媛聽了後整個人都不好了,趕緊阻止道,她可不想再忽然面對一場小棉襖變成臭小子的恐怖事件。

  她現在就奇了怪了,以前在陰陽寮的時候也沒聽說妖怪還能更改性別的事情啊。

  現在彼岸花忽然說這一出完全超出了她的想像。

  「您是這麼覺得的嗎?真好~」彼岸花顯然也更喜歡女性的自己一些,如果是男孩子形態的話就有很多漂亮的衣服首飾帶著不好看了。

  「不過也好可惜,男孩子的我也很可愛啊,改天一定要給您看看,那樣才是全部的我。」

  唐媛媛表面點頭,實際上希望那樣的機會來的越晚越好。

  現在彼岸花這麼好看的小仙女她代入花臉貓還有點可愛,可一旦換成了一個大男人,那就成了辣眼睛。

  又聊了幾句,看著彼岸花已經不再憂愁的面容,唐媛媛覺得自己可以說正事。

  說起來,在源氏那一檔子破事上,多少妖怪都是受害者,唐媛媛著重和彼岸花講了源氏之前所坐的傷天害理的是事,最後總結了一下:

  「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源氏怎麼都在針對我周圍的親友。」

  「哎,一個兩個都被源氏害成什麼模樣,有的被差點殺死,有的被封印,還有的直接被抓去洗腦當做工具。」

  唐媛媛的話讓彼岸花幾乎是感同身受,她看著唐媛媛的臉,越發覺得自己和愛人的遭遇相似。

  「安安,我這裡有一個表面毀滅京都,實際上要進攻源氏的計劃,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

  在唐媛媛發出邀請之後,彼岸花幾乎是迫不及待的點頭同意。

  「如非是源氏派出了妖刀阻攔,我也不會失去陰陽師大人。」

  找到了「真愛」的彼岸花也不是絕情之人,她雖因此不會沉淪於過去的感傷,但是卻一定要為陰陽師大人報仇。

  「愛人,我一定會幫助你將源氏覆滅!」

  「乖孩子。」實際上唐媛媛的根本目標只是拐帶小明順路再薅兩把源賴光的頭發而已,畢竟大世界的意志放在這裡,源氏占著相當重要了一部分劇情,如果真的把一個家族覆滅了,陰陽寮總局那邊實屬不好交代。

  「還有一件事,我得告訴你,希望你冷靜一些。」

  「請說,只要是您說的事情,我都會認真的聽完。」彼岸花已經做好了心理准備,愛人說的話,即便是多過分的事情,她都會好好的聽。

  「其實,當初殺死你戀人的妖刀姬,是我被源氏洗腦的妹妹。」唐媛媛試探著問她道:「她就在這棟樓裡,你能原諒她嗎?」

  「...是這樣嗎?」彼岸花沒有想到唐媛媛要說的會是這樣的事情,一時間有點接受不了。但是妖刀姬是愛人的妹妹,也就是她的妹妹。

  如果是自己妹妹的話,她確實不能殺了她。彼岸花咬咬唇,在糾結了片刻之後,作出了一個決定:

  「我無法原諒那柄殺了陰陽師大人的妖刀,即便知道那都是源氏的錯,而她也是不是有意的事實。」

  唐媛媛有點頭疼,難不成她真的得把兩個閨女隔離嗎?明明彼岸花和妖刀姬在陰陽寮中也是特別要好的好姐妹。

  她不是喜歡勉強自家孩子的性格,所以已經在物色距離妖刀姬活動範圍最遠的房間,段時間內讓妖刀姬稍微躲著點。

  「不過愛人您在這裡就不一樣了,我會把仇恨都轉移到源氏的身上,不會對妖刀姬出手的。」彼岸花話音一轉,專注的看著唐媛媛的臉,纖纖玉指試圖撫平她有點想要蹙起的柳眉:「不要擔憂,我不喜歡看你為難的樣子。」

  「不是已經說了嗎?為了您,我連身體都可以改變,更何況是轉移這些仇恨呢?」

  彼岸花笑靨如花,唐媛媛有一瞬間看她竟然沒有帶上小花貓濾鏡,頓時那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感覺就出來了。

  唐媛媛對閨女好的表現也很明顯,她這幾年想崽子時就會逛逛陰陽寮的網上購物中心,看到什麼打折就買點什麼,球鞋化妝品包包應有盡有,大都是想存著等閨女兒子回來之後再給他們。

  和黑蛋超市裡面的商品一樣齊全,但是進價卻因為活動的原因至少便宜了一半。

  兒子們的東西都是只有在恢復記憶後才會感興趣的物件,這些暫時都不著急。

  至於女孩用的東西,之前唐媛媛,也想過給其他閨女,但紅葉的衣服首飾已經多到放不下了;雪女和妖刀姬對這些東西也不太感興趣,現在碰上了愛美愛俏的彼岸花,她屯起來的東西終於有了用武之地。

  唐媛媛果斷讓系統把系統空間的門給安放到臥室裡一扇,自己帶著彼岸花就去給閨女各種挑。

  試問,哪一個愛美的姑娘會不喜歡漂亮的衣服,還是會不喜歡色號驚艷的口脂,尤其對像是在從小就生活在三途川,對自己面容的最大裝點就是用紅色的花朵染染唇瓣的彼岸花。

  唐媛媛看自己姑娘在手上試色時的模樣,生動活潑的好像只是普通人類家的姑娘。

  「愛人,這個紅色是不是很配我!」彼岸花將兩只手的手背都顯露了出來。她自己有些猶豫不決:「但是另一種顏色也好好看的樣子。」

  「你覺得那個更好看一些?」

  和家裡姑娘一起挑東西的時候,唐媛媛是絕不會像是一些直男一樣說出讓姑娘感到不悅的話語,所以她果斷的回答道:「兩種都挺好看的,這一款的每種顏色都拿一根吧。」

  小孩子才做選擇,身為一個靠譜的成年人,她全都要!

  給自家閨女花錢,唐媛媛從來都不會覺得心疼,甚至表示這些不夠的話她在去買。

  在彼岸花心中,原本就帶著十級美顏的唐媛媛,現在更是擁有了霸道總裁的風範,看上去瞬間就變得高大靠譜起來,身高仿佛從不到一米五直接竄到了一米八的那種。

  彼岸花沒有克制,直接撲進了唐媛媛的懷裡。然後甜甜的說道:「愛人你真好!」

  以前在陰陽寮的時候就是這樣,一旦給閨女買了喜歡的東西,她就會高興的這麼說話,當然如果把愛人換成阿媽聽上去就更順耳了。

  唐媛媛微微一笑,又給自家閨女物色起了配口紅色號的首飾,連衣服都在陰陽寮直購中買了好幾身,等她帶著彼岸花再次出來時,已經把閨女從頭到腳都武裝了一遍。

  門口守著的荒骷髏見彼岸花出來,就湊了過去,保持著兩米遠的距離跟著她,他不敢再接近一些了,否則的話就會被討厭。

  「荒骷髏?」每周都要打一次的首領boss,唐媛媛知道他在傳記裡是喜歡彼岸花的,但也沒想到能這麼喜歡自家閨女,認真來說也是很好的女婿人選。

  並不知道唐媛媛心中所想的彼岸花還以為是荒骷髏打擾到了她,她厲聲道:「喂!你就不能離得再遠一些嗎,別打擾我和愛人的相處!」

  絕不是唐媛媛的錯覺,在彼岸花說出愛人這兩個字之後,荒骷髏整個骨架好像都抖了抖,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擊。

  可他還是聽從著彼岸花的話,乖乖的縮到了牆角,變成了一堆散架的骨頭,唯有一雙黑洞洞的眼眶直勾勾的看著彼岸花。時不時的還會看兩眼唐媛媛,但那時的眼神就不一樣了,仿佛從靈魂中都攜帶著羨慕嫉妒恨。

  唐媛媛覺得那眼神好玩極了,她不甘示弱的看了回去,這一看就有點想笑,自己怎麼現在都和未來女婿(?)爭寵了呢。

  但她很快就明白了自己會這麼做的根本原因,和二五仔們待的時間久了,越發的喜歡別人看不慣她有干不掉她的亞子。

  再瞪她有什麼用,你女神不還是站在我這邊嗎?

  唐媛媛帶著彼岸花笑著出門,然後果斷的把荒骷髏關到了門裡。

  想追她閨女,還早一百年呢!

  房間外守著的大江山只有一只活蹦亂跳不怕挨打的茨木,酒吞童子已經和鬼切下樓去修復被禍害的地板磚。

  其他崽子們都在樓下等著,唐媛媛這邊的房間開了隔音之後壓根就啥也聽不見,在門外守著一大堆崽子,等門打開被發現了也是尷尬。

  看來之前的經歷讓他們長了不少記性呢。

  兩人中間,茨木只關注唐媛媛的具體情況,他的注意力基本都放在她的身上,確認彼岸花沒有對唐媛媛做些什麼後才關注其他的重點。

  等等,他家摯愛怎麼會被這個野女人挽住胳膊?

  這個野女人還敢把頭靠在摯愛的肩膀上!簡直是世風日下,不知羞恥!

  明明他女裝起來也不比這個野女人差,唐媛媛想找小姐姐一起玩找他不就行了嗎,不管是什麼類型的他茨木童子也能給扮演出來。

  實在不行黑蛋超市裡還有其他妖怪,雪女,妖刀姬和鬼女紅葉也都......唔,紅葉的話還是算了,茨木對她的仇恨值已經高到了一個程度。

  「愛人,您身邊怎麼會有一個這麼不解風情的妖怪呢?」彼岸花嬌俏的笑著,仿佛很嫌棄茨木的存在一樣:「不過也對,像您這樣的美人身邊會有幾個糾纏不休、不知天高地厚的鄉下妖怪也正常。」

  等等,這花妖好像在叫唐媛媛愛人?而且他摯愛看上去也是接受度良好,完全沒有針對初次叫摯愛的他時那麼大反應。

  而且彼岸花剛剛好像還親了唐媛媛的臉頰一下,她也只是笑著點了點彼岸花的頭,好像已經被承認的場面看的茨木的心都碎了!

  那挑釁的話聽的茨木也是怒火中燒,可唐媛媛在場不能動手,不然他早就裝作中魅妖的樣子給她一爪子,讓彼岸花好好長長記性。

  茨木很不理解唐媛媛找彼岸花的原因,他總結了一下自己和彼岸花的區別,光憑外貌,幻化後的她絕對不輸給她。

  「摯愛!我哪裡比她差!不就是胸和大腿嗎!」茨木氣勢洶洶的說道:「我知道摯愛你因為沒有這些而感到自卑,可你也不能因此而找這個女人啊!我幻化的女人也不比她差。」

  汝聽,人言否?

  這話聽的唐媛媛一陣沉默,思索著茨木大概是想著她三天沒動手打他了,就想挨上一頓,不然瞧這說的話,如果沒有小兒子的buff帶著,完全足夠她拿著雞毛撣子追著他打十八條街。

  她壓制著自己拿雞毛撣子的欲/望,今天荒寶兒和安安都回家,是雙喜臨門,要是和二五仔生氣多不值當。

  她耐著性子和茨木解釋了一通,才讓這二五仔相信彼岸花只是和荒一樣的住客,而非情人。

  「不,在我心中,媛子就是我一生的愛人。」彼岸花的語氣強調了愛人這個詞,她專注的看著唐媛媛,無時無刻不放過表白的機會:「我愛你啊,媛子。」

  這話聽得不光是茨木忍不了的想打人,唐媛媛的房間門隨之震動,大概是裡面荒骷髏聽到這話後瘋狂的用頭在撞門。

  倆女人聽了後沒有動作,只有手賤的茨木回應了荒骷髏的期待,他打開門,就對上了一滿臉寫著絕望的骷髏頭。

  即使用絕望來形容一顆骷髏頭多少有點奇怪,但茨木卻是明明白白的從中感受到了這股絕望。

  荒骷髏如今的心路歷程大概已經足夠寫上一本書,好不容易等喜歡的女神死了戀人,結果還沒等他摩拳擦掌的想要從中插足,自家女神就又遇到了自己的真愛。

  機會都是旁人的,而他作為亡靈,壓根什麼都沒有。

  自覺亡靈的生活已經沒有了樂趣,想要魂飛魄散解脫還舍不得自家女神,荒骷髏的上顎和下顎不禁微微動了動,好像在說話一樣。

  茨木好奇的湊近去聽,隱隱約約的聽到了幾個不是很連貫的字,根據熟練程度而言應該是荒骷髏在化人之後第一次說人話。

  「我...我...太難......了...」

  茨木童子:......

  沒心沒肺如茨木,也不免得有些同情荒骷髏,妖生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四個字,之前到底過得是什麼日子啊!

  而且茨木竟然也從中感受到一絲若有若無的同病相憐感,思及一開始他因為叫摯愛而遭受到的兩頓毒打,不禁捧起了一堆骨架中的骷髏頭。

  「別難過,以後我們就是兄弟,兄弟別執迷不悟了!那女人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之前打鬥的那一場中,荒骷髏雖說是剛成型的亡靈,但是實力強勁,步入大妖怪的行列也只是遲早的事情,和他做朋友茨木自覺不虧。

  荒骷髏聽了茨木的話後愣了一瞬,在茨木以為自己又多了一個朋友的時候,就聽到那張嘴又冷冷的說了一個字:「滾!」

  當著他面說人女神的壞話,荒骷髏當然忍不了。即使彼岸花對他愛答不理、和他的相處也基本是在壓榨他的剩余價值、還時不時就讓他滾一邊去,但深深愛著她的荒骷髏也甘之如飴,甚至還會覺得罵他時的女神看上去更英氣了呢。

  荒骷髏:花花不管什麼樣都好看.jpg

  茨木面無表情的把荒骷髏又扔進了門後把門反鎖了,他聽著門裡傳來的撞門聲,只覺得身心舒暢極了。

  呵,荒骷髏這個辣雞,難不成沒有聽過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這句話嗎?

  茨木如是想道,完全沒有考慮他自己也是舔狗一族中扛把子的這個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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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二合一)

  茨木一度以為彼岸花的入侵是他自己在做夢, 於是他使勁往鬼切的大腿上擰了一下, 看著他疼的呲牙列嘴的表情後,終於認知了自己沒有在做夢的這一事實。

  礙於自己是在覺醒前的狀態,而且唐媛媛還在視線範圍內。鬼切硬生生的壓下了自己把茨木另一只爪子也給砍了的想法, 讓自己的笑容乖巧又溫和:「二哥別淘氣, 姐姐還在這兒呢。」不方便打你。

  茨木童子沒聽出鬼切的話外之意,還以為自家同胞在擔心自己被摯愛訓上一頓, 感動的攬住鬼切的肩膀,遠遠一看完全是哥倆好的一對二五仔。

  實際上,鬼切小本本上有關茨木童子的那半本子的仇, 完全足夠把茨木童子弄死十次八次了,沒直接把人弄死完全是害怕這樣不夠還賬的。

  「果然,我的同胞啊, 唯獨你和摯友才不會被那女人迷惑!」茨木童子感慨道,彼岸花那個心機的女人, 對待除了他們大江山三人之外的其他妖怪簡直出奇的友好。

  「看看她那諂媚的模樣, 不就是仗著摯愛挺喜歡她。」

  檸檬樹上檸檬果, 檸檬樹下茨木酸。

  他注意到彼岸花身上衣服的變化, 不用想就知道是摯愛特意給她找來換上的,手裡的包裹也絕對是那些對女性而言特別有趣的小物件。

  茨木想要,但是茨木沒有。

  彼岸花看似已經和幾個女妖怪打成了一片, 就連和她有仇的妖刀姬也是, 眉眼之間看不到絲毫仇恨的痕跡。

  就連妖刀姬向她對之前的事情道歉, 她也沒有表現出什麼不耐煩, 反而和順的接受了下來,還約好了在覆滅源氏的計劃中手拉手毀掉源氏的主宅。

  和對除了對唐媛媛外基本和外人沒什麼交流的八岐大蛇相比,荒一大高個完美的融入進了女妖們的聊天中,完全沒有絲毫的違和感,還奇怪的能對上她們的頻道。

  彼岸花和他實際上是有些聯系的,由於天命規劃了彼岸花要活下去,所以在當初彼岸花誕生的時候荒曾在閻魔想要將意外抹除時阻止過她。

  不過把彼岸花送到唐媛媛這裡實屬出乎了荒的預料,違背了天命的規劃,這本是讓神使無法容忍之事,可他現在都背叛高天原了,這些與他又有什麼關系呢?

  所以荒並沒有管這些事情,他拿著已經切片完畢的水果拼盤,連帶著水果叉子一起送到了這群姑娘的面前。

  目的是給說了很多話的唐媛媛和女妖們潤潤嗓子,這種貼心程度完全不是其他崽子能夠媲美的,不辜負於在陰陽寮中他平安京婦女之友的名號。

  在聊到他知道的話題,荒也不吝嗇於告訴她們自己的看法。

  「要去冥界見冥界之主——閻魔嗎?」荒聽到唐媛媛在苦惱的冥界死氣的問題:「其實也不是難事。」

  盡管知道去一趟冥界對自己基本沒什麼大礙,但冥界的死氣著實會對原本就死氣沉沉的身體造成影響。

  現在聽到自家荒寶兒有辦法,唐媛媛就忍不住的催促他說。

  「閻魔是神明,神明都有入夢的能力,你們大可在夢中相見。」荒思及入夢並不是一個人類能夠做到的事情,提出了幫忙的意見:「我會幫你安排。」

  荒靠譜起來也不比八岐大蛇差到哪裡去,尤其是這種八岐大蛇絕對不可能主動提出來的事情。

  當天晚上,唐媛媛就得以和最先恢復記憶的閨女在夢中相見,激動了會兒後,她發現孩子早就調整過那個狀態之後終於徹底放心,只是多少還有些不是滋味。

  「沒事就好,乖妮兒還疼不疼了,都怪阿媽,沒想到會影響到你的這一點。」

  閻魔夢境的場景依然是她的閻羅殿,只是周圍多了很多各種形狀的布偶,布偶的長相和陰陽寮的式神們基本相似。

  地府之主早就料到唐媛媛會自責,她少見的從雲上下來,拉著唐媛媛坐在了軟塌上。

  「不,妾身還挺慶幸這件事情的,想起阿媽對妾身而言可是一件好事啊。」閻魔點了點唐媛媛的臉頰,眼睛卻已經看透了一些連唐媛媛都沒有看到的事情:「安心,你的願望終會達成。」

  閻魔知道唐媛媛也在關心其他冥府式神的情況,她實際上也是喜歡聊天的性格,把冥界中發生的有趣事情全都和唐媛媛講了講。

  類似於鬼使兩兄弟又鬧別扭了(鬼使白單方面)、判官被她挑逗的落荒而逃、還有山兔和孟婆在地府賽跑撞壞了傀儡師的胳膊之類的事情,讓唐媛媛對自己這幾個崽子放下了心。

  「阿媽,你不要著急,妾身會管好那幾個頑皮的小家伙,等著你處理好了平安京的事情之後,妾身就帶著他們來找你。」

  地府對世界而言都是一個重要的構成,時刻經受著高天原的密切監視,她這個冥府之主不能露出破綻,否則就只能向那群神明暴露出唐媛媛的存在。

  冥府之主,小憩之時一直保持著入夢的情況可不多見,這力量波動,再久一些就會引起一些神明的注意力。

  「已經沒有多長時間了。」

  閻魔能遮掩的時間已經差不多快要到了,她不舍地看著的唐媛媛的臉:「抱歉,妾身暫時不能一直陪伴在你的身邊。」

  和閨女聊天的時間總是短暫的,唐媛媛的心情也相當不舍,她摸摸閻魔的頭,看著周圍逐漸崩塌的場景,心裡很不是滋味。

  在家時這是個多傲氣的小公主啊,小時候撒嬌也一定要聯合冥府的崽子們擠出一個最好的位置,現在卻被高天原掣肘著,就連見一面都不容易。

  「別那麼傷感啊,阿媽,生日禮物收到了沒?妾身相信你一定很喜歡。」

  閻魔自己也不覺得有哪裡奇怪,時間太久,她竟然有些快要忘了曾經的自己是什麼模樣,唯有唐媛媛的面容在她的記憶中越發的清晰。

  其中她最喜歡看到的,就是唐媛媛雖然無奈,卻隨她怎麼撒嬌都不會生氣時的表情。

  「雖然有些早,但是也只能現在說了。」

  「生日快樂,阿媽。」

  時間卡的很好,這話剛說完唐媛媛就從夢中醒了過來。

  自家閨女一直記得她的生日,這讓唐媛媛挺暖心的,算算過幾天也就到了自己的生日,略微的遺憾也被她壓了下去。

  過生日(可能到她這裡都要說過壽了)嘛,就是要提前保持一種期待的心情,雖然這種期待早在很多年前唐媛媛就扔的七七八八。

  小時候唐媛媛還會和雙胞胎姐姐一起期待一下生日的來臨,從爹媽那裡要上一堆生日禮物,然後穿上新衣服手牽手找小伙伴玩耍。

  可現在時間長了,除了自家人長啥樣她還記得之外,其余的唐媛媛基本都已經忘記的差不多了。

  「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唐媛媛喃喃道,說不准有一天,在平行世界裡待的時間久了,她會連姐姐的模樣都忘記。到了那時候,大概也就是她從陰陽師這個職位上退休的時候了。

  「嘛,不過也不大可能。」

  唐媛媛沒有傷感太久就恢復了元氣,她窩在被窩裡將剩余的睡眠時間補上,像是平時一樣期待著新的一天的到來。

  第二天的近侍是山姥切國廣,一個披著白色被單的金發美人,就是這種形容詞唐媛媛只敢在心裡叫叫,可不敢讓這個有傲嬌屬性的付喪神聽見。

  唐媛媛對這柄刀劍的好感度賊高,原因無他,山姥切國廣是她在手機上玩游戲時選擇的初始刀,她對這種口是心非類型刀劍的熱愛程度可以說是僅次於小短刀。

  「啊,你已經起來了嗎?」唐媛媛起來時,山姥切國廣正在在幫她擺放早餐,看到她出來後有點詫異。

  根據主廚壓切長谷部提供的攻略,他在七點半擺放好早餐後,剛好在主人起床時會變成適口的溫度,前幾個當了近侍的同僚都是這麼做的,怎麼到他這裡主人提前半個小時就出來了?

  難不成是因為他忽略了什麼重點信息?還是說主人因為自己是仿刀而感到不悅?

  對於自己是仿刀這件事實上,總是很在意的山姥切國廣果斷開始了自責,他和唐媛媛接觸不多,除了知道她的性格看上去不錯和喜歡小孩子之外,細節上只能以同僚們提供的信息作為參考。

  山姥切國廣的臉上不免有些惴惴不安,但卻被他及時的用白色的被單遮住。

  就算是仿刀,也不能在審神者的面前丟臉啊!

  唐媛媛可是察言觀色的一把好手,她看山姥切國廣拉被單的動作就知道這孩子又在瞎想,她輕笑一聲,開始逗他:「嗯,聽說今天有本丸裡的小可愛過來,情不自禁的就早起了一會兒。」

  「哎呀,這是誰家的小刀劍啊,長得真可愛。」

  山姥切國廣顯然沒聽過有人會這麼誇他,抓住被單的手不小心就松開了,露出了一張有點泛紅還帶著愕然的臉。

  這個樣子實在是漂亮的像是個小姑娘,這是來自唐媛媛心底的評價。

  「可...可愛什麼的就免了吧!」

  山姥切國廣終於是反應過來了,他急匆匆的背過身,看動作應該是在調整自己的表情,片刻後才轉過身來說話:「我是山姥切國廣,你今天的近侍刀,才不是什麼...小可愛。」

  「想叫的話叫我的全名就好。」

  國廣是刀派,而叫山姥切就又踩了這小可愛的雷點,但叫全名的話會不會顯得太過不親切了一些?

  索性片刻後,唐媛媛就確定了自己所要執行的方案。

  「好的,小可愛。」

  山姥切國廣:......

  「不要叫我小可愛...」顯然是對某個稱呼有些不好意思大聲說,但越是這樣,那語氣就越讓人想要欺負。

  這不是自己的崽子,所以唐媛媛調戲起來也沒有絲毫的心理負擔:「是的,小可愛,小可愛你還有其他問題嗎?」

  「......」看出來唐媛媛是故意的山姥切國廣無語凝噎,要是同僚這麼說的話,他好歹還可以在手合場上報復回來,但唐媛媛卻是他的審神者,不能用武力的情況下他就沒了轍:「主人你不覺得這個稱呼很奇怪嗎...算了,隨你吧。」

  山姥切國廣對這個稱呼算不上討厭,但是這種過於親切的昵稱他還是第一次從別人那裡聽到,只能用感覺奇怪來形容。

  對方既然這麼說,應該是不太討厭這個昵稱,唐媛媛微微一笑,在山姥切國廣擺放餐具的時候進套間叫兩小只狐狸崽子起床。

  羽衣這邊叫一聲衣服就會自己穿,但是愛花唐媛媛就要下大功夫了,先是被小天使糊了一臉口水,而後她還要幫小孫女挑一挑今天要穿的裙子和頭繩發卡,再把小家伙們送到本丸傳送門後面的鳴狐手裡,就差不多到了日常吃飯的時間點。

  被唐媛媛搶了工作的山姥切國廣只能在一旁守著,想搶也搶不過來,畢竟愛花雖然很喜歡漂亮的小哥哥,但是她也已經好久都沒有被奶奶梳頭發了。

  沒有了「奶,頭發扎的有點緊」體驗的愛花竟然有點點不適應。

  再溺愛孫女,唐媛媛的梳頭方式還是那一種。也虧愛花是半個狐狸崽子,毛發自帶柔順和高速生長的buff,什麼樣的梳頭法都拔高不了發際線,不然絕對分分鐘哭給自家奶奶看。

  山姥切國廣看了都在為愛花的頭發心疼,偏偏被梳頭的小姑娘還是滿臉笑嘻嘻,仿佛根本不知道自己的頭發遭受了什麼樣的對待。

  他想起有次聽到小狐丸說有機會要請主人幫他梳毛的事情,他當時還有點羨慕那群長發的同僚們還可以這樣和主人找話題,而現在...完全一點都不羨慕了呢!

  身為近侍,山姥切國廣早已吃過早點,他今天的任務就是協助主人做日常的瑣事。但唐媛媛看著他站著累,就調出來了一個相聲小品的節目讓他看會兒,隨之提供的還有各種小零食。

  山姥切國廣開始是拒絕的,但他拗不過唐媛媛,最後只能聽從命令,勉為其難的接過了東西,以一種探究的目光觀看相聲小品。

  結果唐媛媛吃完飯一回頭就發現沙發上坐著的山姥切國廣好像在發抖的亞子,定睛一看,好嘛,憋笑憋的。

  「想笑就笑唄。」唐媛媛自己也沒想到這小刀精能全程忍得沒讓她聽到聲音,就是那表情看上去忍得略微有點辛苦。

  但小可愛明顯覺得當著審神者面前笑是很崩人設的事情,愣是一臉認真的堅持著。

  壞心眼的唐媛媛的手指蠢蠢欲動的戳了下山姥切國廣肚子上的軟肉,終於讓這只堅持著的小可愛破功笑了出來。

  金發的美少年單手捂嘴,笑聲斷斷續續的,好看的讓唐媛媛想要給他送一朵小花花。

  她忽然情不自禁的和他說了一句:「我要是在年輕個幾十歲,鐵定追你,但現在......」

  「?」山姥切國廣笑聲停滯了一下,很顯然對唐媛媛之後的回答有點好奇,一邊還在想萬一審神者要是真的要追他的話他該以什麼理由拒絕。

  「就想給你介紹對像啊。」唐媛媛語不驚人死不休的繼續說:「小可愛,你看看我手底下的閨女們,一個個貌美如花,實在不行兒子也隨你帶走。只要你入贅,我還可以出雙倍彩禮,你意下如何啊?」

  「我拒絕!」這問題山姥切國廣連考慮都不用考慮了!

  他怎麼忘了!自家審神者的真正人設是一個看似年輕,實則已經兒孫滿堂的老前輩了呢?

  「哈哈哈,真遺憾。」唐媛媛其實就是和容易緊張的小可愛開一個玩笑,兒子那邊無所謂,自家閨女她還想在家裡留上一輩子,除非她們自己找對像,否則絕不干涉。

  短短一上午的時間,唐媛媛有事沒事就逗一下單純可愛的小刀精,甚至還帶著自己的閨女們一起逗。

  黑蛋超市裡可沒有像是山姥切國廣這麼乖的存在,就連妖刀姬平靜的看他兩眼他也會拉下自己的兜帽,逗起來簡直輕松無壓力。

  以至於到了去本丸拿午飯的時間後,山姥切國廣簡直可以算是落荒而逃,那逃跑速度好像騎上了機動 17的馬兒。只是最終還是得回到有這群可怕女人存在的地方,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下午的楓葉林裡來罕見的來了客人,唐媛媛還沉溺於逗小可愛的快樂中無法自拔,看店的夜叉就上來叫她。

  「喂,媛子,下面有人來找你。」夜叉的懷裡日常捧著自己的橘子罐頭,這段時間內他終於算是練出來了一樣絕技,嘴裡叼著水果叉還可以吐字清晰的說話:「還是上次過來找你被綁起來的那個人類小鬼。」

  「這次也沒罵本大爺,本大爺就讓他在樓下等著了!」

  上次來找她的人類小鬼,符合這個形容詞的只有狗丸一個,時隔幾個月,這個小伙子怎麼這麼快就過來找她了?原本唐媛媛還以為至少能清淨半年。

  對於狗丸這個少年,唐媛媛是絲毫都不討厭的,但每每一想到這小鬼的本名叫藍染惣右介,她就止不住的感到有那沒一點點胃疼,現在還在感慨好好的小弟怎麼就變成了未來頂級的反派BOSS了呢。

  「你見不見他,不見本大爺就把人給轟走了!」夜叉看唐媛媛還在愣,看似不耐煩的催促道,但表情卻因為吃到了橘子罐頭而柔和了不止一個程度。

  該見還是得見得,唐媛媛不保證日後找崽子不會去未來,得罪了這個頂級BOSS總歸不好。

  「等我換件衣服下去看看。」在超市裡穿著的現代居家服實在不適合見這個時代人,唐媛媛干脆就找了一件以前在藤原城裡穿過的和服套上,隨意綁起來的馬尾也給散開,就當是以前在藤原城中見客一樣。

  當然原本城主的女兒是不能見外人的,可是世交例外,她的便宜爹一早就有意兩家聯姻,所以也就放任著藍染時不時往她這邊跑的舉動。

  大概在藤原城主的眼裡,也害怕這婚事有變,所以想讓倆孩子提前培養一下感情。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可能連藤原城主也沒想到,最後好好的姑娘卻被自己送到了夜叉這個惡鬼的手裡。

  和上次見狗丸時他的狼狽不同,此時他看上去成熟了不少,就站在楓樹的下面,看著樹上的葉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不說別的,光是個子上就高了一些,就是抽條讓他看上去消瘦了不少。

  整個人的氣勢又高了不止一個度,已經有些能看出未來完整體BOSS的雛形。

  唐媛媛直覺短短幾個月之內,這娃娃一定做成了點大事,不然變化絕不可能會這麼大。

  看到心悅之人的身影時,他也不像以前見面時那樣激動,但是他眼眸中藏不住的驚喜還是出賣了他的真實心意。

  「你臉色蒼白了不少。」幼年時期的藍染惣右介好像察覺到了點什麼,但看唐媛媛不願提起就沒繼續往下問,而是說了他最近做的一些事情:「我的父親退位了,現在的我是一城之主。」

  唐媛媛聽到這個消息也不覺得驚訝,這和她上次猜的大差不差,少年體BOSS果然篡位了。

  狗丸是前城主的長子,但是他後面還有年齡接近的弟弟,他們的父親正值壯年,雖然現在比較看重狗丸,但城主之位花落誰家還是個未知數。

  唐媛媛隱隱有些預感,狗丸絕對是因為她被夜叉帶走的刺激才會決定提前篡位。

  「雖然有幾個不自量力的家伙想要搗亂,但是那並不足為懼。」

  他笑笑,看到不遠處看似很悠閑,實則把注意力都放在他們身上的大妖怪們,很遺憾的說道:「雖然很想接你回去,但是看樣子這次還是不行啊。」

  少年的藍染對唐媛媛眨眨眼睛,在她把注意力轉移到他眼睛上時,雙手一翻,就拿出來了一個小盒子遞給她。

  唐媛媛打開一看,發現是一顆潔白圓潤的珠子,上面還散發著點點柔和的光芒。

  「喜歡嗎?」少年藍染似乎對心上人的回答很是期待。

  系統的提示讓她知道這又是另一件劇情重要道具——四魂之玉,價值能再開十個黑蛋超市。

  「是給我的嗎?」

  唐媛媛激動的點頭,錢誰不喜歡!難不成自家小弟要送給自己這麼貴重的東西嗎!

  哎呀,這讓她怎麼好意思拒絕呢?

  「是聘禮。」

  「......」唐媛媛有一瞬間的懵逼感。

  唐媛媛:不要了,要不起,再見。


第67章 (二合一)

  唐媛媛果斷的就把盒子給蓋上了,思索著怎麼再給狗丸塞回去。

  「我就知道你會是這種排斥的反應。」少年藍染看唐媛媛的懵逼表情, 就覺得自己這一趟來的不算吃虧, 他送出去的時候就沒打算再要回來:「不過這確實是給你准備的聘禮,一年前找到時就打算在你十四歲的時候用它向你下聘, 那時你父親都已經答應了。」

  「你十四歲的生辰也就是後天了吧。」

  當然唐媛媛的生日和這個身體不是一天, 但是在她來到這個身體後系統就幫忙調整了周圍人的記憶,就連這個身體的母親的記憶裡她的生日也是後天。

  以兩家的關系來看, 少年藍染知道自己的生日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平安京時代女孩子的年齡也喜歡按照虛歲來算,就算唐媛媛是十三歲整歲, 在外人看來也是已是十四歲的大姑娘了, 別人家的女孩兒十歲嫁人的都有,到了十四下聘迎娶已經算是晚了。

  「所以?」唐媛媛和少年棕色的眸子對視著:「我現在已經不是藤原城的人了。」

  「我知道, 所以原本打算想用來下聘的禮物, 就當做生辰禮送給你罷。」

  藍染好像挺喜歡看唐媛媛除了冷靜之外其他反應, 連聲音都帶著笑意, 這樣她明白了一件事,這倒霉小弟就是在逗她。

  「平時你總是一副什麼都不在乎的表情,現在就可愛多了。」

  剛剛給一只山姥切國廣起了小可愛的昵稱, 轉過頭自己也被這個形容詞來形容,唐媛媛的心情復雜極了。

  果然是天道好輪回, 蒼天饒過誰啊!

  很顯然狗丸是很理解唐媛媛這小暴脾氣的,也就點到為止, 不再惹她生氣。

  「抱歉, 是我有些得意忘形了, 東西你拿著吧,於我來說已無用。」

  「聽說這東西能許願,媛子閑暇之余可以試試。」

  至於送給其他人...少年藍染不會有這個想法。

  無法娶喜歡的姑娘,這東西就沒有了本身的價值,就連許願的功能,對上唐媛媛而言也是無用的。

  「這麼好用,你自己用不就得了?」唐媛媛把四魂之玉拿出來,上面的光澤在太陽底下確實漂亮的驚人,在這個時代裡也算是不可多得的寶貝。

  感受到了唐媛媛的觸碰,隨之而來的是一群大妖怪的熱烈凝視,其中還夾雜著幾個神明,已經誕生了玉靈的四魂之玉想跑,但就是不敢動,仿佛一只小綿羊來到了狼窩的既視感。

  僅僅剛誕生意識沒多久的四魂之玉都快哭了,他未來是要面對什麼樣的主人啊。

  被許願後簡直連跑都跑不了了啊。

  原本唐媛媛還以為狗丸不知道這東西的真實作用才會把它給自己,現在看來他卻是知道的,再給她怎麼看都不符合反派人設啊,厚臉皮如她也不好意思就這麼收下。

  「天下我會用自己的力量來征服,而相比之下...我真正的願望,它無法幫我實現。」

  少年藍染當然想過許願讓四魂之玉幫他把唐媛媛給送回來,但這沒用的東西表示修煉不到家,無法在一群大妖怪堆裡搶人。

  沒辦法,就送給她當玩具吧。

  表面上是生辰禮物,但是未來出點變數,說不准就是聘禮呢?在這點上,狗丸看得很開。

  「那...謝謝?」

  並不知道小弟心中所想的唐媛媛有點狐疑,但看在錢的份上還是選擇多給人與人之間一點點信任,把四魂之玉裝回盒子,裝到了袖子裡縫的內兜,算是收下了狗丸的生日禮物。

  實際上唐媛媛不是很喜歡收生日禮物,人情有往有來,別人送她之後總忍不住在有機會時還回去。

  像是四魂之玉這種價值連城的東西,唐媛媛短時間也想不出來有什麼回禮,總不能把兒子嫁給他一個啊!

  所以她有點沒有底氣的說道:「話說你生日我得送你什麼啊?」

  「等等,你生辰啥時候?」

  唐媛媛不記得他的生日,藍染也不覺得生氣,而是很認真的和她講了准確的日期,他的生辰在五月末,距離現在還有半年左右。

  「其實,想不出來回禮,你可以...」把自己送給我。

  最後這句話他沒有說出口,過於狂浪容易把人給嚇跑,萬一生氣就得不償失了。

  對於狗丸來說,未曾說出的話卻在他不久後的生辰那天變成了現實。

  少女用身體最後的力量將他從亂軍中帶了出去,血管和皮膚由於受不住靈力的澎湃而出現裂口,整個人都成了一個血人,唯有聲音還依稀能聽出往常的溫和堅定。

  【我在這兒,你死不了。】

  他的心上人就這麼死在了他的面前,把她的命送給了他。

  但這些此時的藍染還不知道,至於唐媛媛,她算算自己那時候應該已經差不多和崽子們把契約給簽了准備去下一站了,臨走之前給狗丸送個禮物也算順路。

  藍染也沒在這裡多留,他剛剛成為城主,城池中並不是很穩定,需要他盡快回去主持大局。

  所以再不舍他也必須從這裡離開。

  鑒於這次自家小弟送的禮物比較合唐媛媛的心意,她招手叫來了玉藻前讓朧車送他回去,好歹不浪費他的時間。

  直到他走後,唐媛媛才有時間換了身衣服,專心的研究一下四魂之玉這種高價回收物。

  【其實玉靈呆在藍染的旁邊只是想多吸收點他身上溢出來的靈氣,結果......】這塊四魂之玉的遭遇,系統也深表同情。

  落到他們手中的東西,還沒有跑得掉的。

  雖然唐媛媛的資產很豐厚,但像是這樣一個世界只有一塊兒的肥肉誰不喜歡啃呢?

  「這是什麼?」八岐大蛇顯然對四魂之玉很有興趣,他仿佛在其中感受到了熟悉的力量:「這裡面好像有巫女的靈魂。」

  唐媛媛隨手把四魂之玉塞到了八岐大蛇的手裡,然後看著潔白如玉的玉石一瞬間就變得漆黑。

  四魂之玉完全不放過任何增強自己力量的機會,從邪神的身上汲取著不潔之力,肆意成長。

  這個過程讓八岐大蛇覺得更好玩了些。

  「......哈哈哈哈」他仔細觀察了一會兒,腦海中被玉靈傳來了點點聲音,八岐大蛇忽然笑了出來,仿佛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媛子,你知道嗎?這家伙說要滿足我的願望啊。」

  如果是完全體已經化形的由玉化成的妖怪八岐大蛇還能想讓它試試看,但一個小小的未完全成形的玉靈,竟然口出狂言的說想要滿足一個神明的願望,他已經很久都沒有聽到過這麼好笑的事情了。

  「吶,媛子。」八岐大蛇像是一個得到了新玩具的小孩兒一樣,他看著唐媛媛笑眯了眼睛:

  「這個...可以給我玩兩天嗎?很快就會還給你。」

  看八岐大蛇這麼喜歡四魂之玉,其實送給他唐媛媛也覺得無妨,不管多值錢也不如她的崽子值錢。但是這玩意兒人家前腳送她,她後腳就送人好像也不大好,只能折中的同意了八岐大蛇的提議。

  她想把盒子遞給八岐大蛇,但是他擺了擺手表示不用,手指一點就在四魂之玉上打了個孔,用根紅繩把它穿了起來,不但能防著這個有趣的小家伙長腿跑了,還方便攜帶。

  「這小玩意兒並不是很干淨,等我調/教一下再玩。」八岐大蛇眼神幽幽的看著幼小的四魂之玉,裡面的玉靈可不是什麼安分角色,就連神明也試圖迷惑,怎麼能輕易的給唐媛媛玩。

  到時候再打擾到唐媛媛的修養,這脆弱的身體周圍可不缺話癆。

  要不是看她實在是喜歡極了,八岐大蛇也不會決定對這麼個小物件如此下功夫。

  不過實際上這也不是什麼麻煩事,最近的天氣逐漸變冷,八岐大蛇並不是有多想出門,呆在屋子裡時不時和這玉靈聊聊天也能充當解悶。

  覺得自己余生只能等死的四魂之玉:你不要過來啊!

  四魂之玉被崽子拿去玩,唐媛媛也不用糾結到底是賣給系統還是收藏幾天再賣給系統的選項。

  「其實要是多幾顆的話小寶兒把那玩意兒做成手串還挺好看的。」四魂之玉的成色絕對是玉中的上品,要是做成手串配她的日常唐裝也挺好看,當然這指的是原來的身體。

  【您放棄吧,這珠子一顆就要十位數,還不含從其他世界郵過來的稅,咱們能拿到這一顆就已經是運氣了。】系統對唐媛媛的願望也想支持啊,但是買這玩意兒純粹就是把錢打水漂,裡面的玉靈也不是什麼安分玩意兒。

  就算這樣也不想讓唐媛媛失望的系統最終選擇了另一種滿足她願望的方式:【要不我去把庫存裡的幾塊料子接近的玉石拿出來給你磨成一模一樣的珠子?您再挑幾個款式我都給您做。】

  「你還能做首飾嗎?」唐媛媛還是第一次聽說系統還有這樣的功能,不免得有些驚訝。

  【嗯,有時候會兼職掙點外快。】系統說到這裡好像有點不好意思,但唐媛媛問了他就實話實說了:【您從主系統將我贖出來之後,我總不能一直仰仗著您,就做做首飾和衣服,兼職調制護膚品,偶爾去研制一些美容儀。】

  【您最常購物的店鋪就是我在網上開的,您沒發現您買了那麼多東西,賬戶剩余的金額都沒動嗎?】

  不經常看余額的唐媛媛:......

  聯想到系統在日常生活中的各種靠譜,這已經可以用萬能來形容了吧!

  「不是,你不是沒有實體嗎?」唐媛媛忽然覺得自己好像不小心抱到了一個不得了的大腿。

  【嗯,但是宿主提供給我的資金已經足夠買能讓我在陰陽寮中鏈接的機械,足夠為宿主排憂解難。】宿主都這麼努力的找崽子了,他這個做系統的怎麼著都要幫助宿主安排好後勤准備的工作。

  陰陽寮資金匱乏,光靠源博雅大人一個人干活是遠遠不夠的,不過還好,現在多了黑晴明去做苦力。

  系統作為唐媛媛的拍檔為這個家庭的生存操碎了心。

  讓宿主挑選完喜歡的樣式之後,系統就親自把頻道切換到了工廠裡面開始制作,下的功夫比平時邊和唐媛媛聊天邊制作的貨品要用心的多。

  當天晚上,唐媛媛的手上就出現了一串四魂之玉同款手串,上面的玉珠看上去甚至比正品還要精致,對比明顯,八岐大蛇看了後都在懷疑自己手上戴著的是不是真正的四魂之玉,雖然他沒問出來但是那眼神上寫的那叫一個明明白白啊。

  四魂之玉的玉靈十分不屑,就偷偷看了新手串一眼,什麼垃圾......等等,好像就是比它的本體好看。

  尤其看到那沒有實際作用,卻還能隨著靈力屬性變色的數顆玉珠,四魂之玉的心都快碎了。

  由於種種原因,四魂之玉在八岐大蛇的腦海中哭的很傷心,聽的煩了,八岐大蛇就冷冷的回了一句「安靜」將這未來也算是罪魁禍首的四魂之玉嚇成了連聲都不敢吭的普通珠子。

  ————————————————

  唐媛媛又過上了一段養老的小日子,有事沒事逗逗小短刀和孫子孫女,幾個閨女在旁邊陪著,連賬務和文件這種活系統也全部包辦,環境上完全足夠讓她安心的養身體。

  可惜已經跟著崽子們放飛自我的唐媛媛短時間內還好,但鹹魚了倆月就想搞事,恰好她看到大天狗帶著雪女就要出門,看上去就像是有急事的樣子,本來她只是習慣性的問一下,可是卻得到了可以饞和一下的答案。

  「要出門嗎?」

  「嗯,我們去替黑晴明大人與八岐大蛇(偽)大人見面。」實誠的大天狗毫無防備的就告訴了唐媛媛自己此行的目標,就見她躍躍欲試的站了起來。

  去找那只巫女蛇這樣的事情怎麼能少的了她呢?原本計劃就是代替小黑明來和巫女蛇合作,現在不正是和暫時合作伙伴打好關系的時間嗎?

  「我也去,黑晴明不在,我擔心你們會被那條蛇給欺負了。」巫女蛇和他們合作看重的就是黑晴明的價值,在他失聯的情況下,那條蛇還真的有可能會把自家閨女兒子一口吞了。

  大天狗是個老實孩子,他把心情全部明明白白的寫在臉上,很明顯覺得唐媛媛跟著一起走才是最容易遭到危險的那個。

  「有我和雪女在就足夠了,你在這裡養身體就好。」

  巫女蛇的危險性很高,對人類的恨意也高到了一個境界,大天狗很清楚唐媛媛這樣有點點靈力的人類去到封印之地會遭到什麼樣的對待。

  絕對會連靈魂都化為蛇神的養分。

  可大天狗不知道的是,那只巫女蛇實際上只是個玩具而已,真正的八岐大蛇就待在黑蛋超市裡,由於怕冷的原因一直待在房間裡,已經習慣被唐媛媛稱作小寶兒。在眾多崽子的努力隱瞞下,除了他和雪女之外都知道這位的身份就是邪神八岐大蛇本神。

  「媛子想去京都的封印嗎?」聽到自己的名字八岐大蛇就有所感知,他這時從樓上下來,應該是剛從被窩裡睡醒,嘴邊還打著哈欠。

  八岐大蛇雙手捧著一個茨球形狀的暖手寶,看似莊重的服飾裡已經套上了唐媛媛給他的駝絨秋衣秋褲,腳上穿的鞋子裡也貼著小型暖寶寶貼,這還是因為是在有暖氣的室內,不然他還可以穿的再厚一點。

  室外的溫度已經降到了零點,昨天晚上才下過一場大雪,光從玻璃處看著外面一片白花花的景像八岐大蛇就沒有絲毫出門的意願。

  他現在的反應異常遲鈍,滿腦子就在思考為什麼一年會有四季,為什麼他不能去把掌管冬天的神明給弄死呢?

  就算八岐大蛇知道他這樣做天氣該冷還是會冷,也並不妨礙他現在想想。

  聽到唐媛媛想去找巫女大蛇,他的第一反應就是不太情願。因為他不可能會放心唐媛媛一個人人出門,她出門間接等於八岐大蛇出門。

  所以八岐大蛇果斷勸道:「外面太冷了,等到天暖和起來我帶你去好不好?」

  「不好。」唐媛媛面無表情的拒絕了他,按照八岐大蛇對溫度的評判標准,她起碼還要在超市裡悶上三個月,等到能出來的時候也別去搞事了,直接走安排好的程序嚇嚇小明就到了可以簽訂契約的時候。

  過程沒有絲毫快樂可言。

  唐媛媛把八岐大蛇的手從暖手寶裡抓了出來,發現還是冰冰涼涼的,現代的取暖設備只能緩解他感到的寒冷,但他的軀體的溫度卻不會改變。

  尤其是來到了平安京之後,唐媛媛發現,這些東西又對八岐大蛇減弱了不少,歸根結底就是他實力的增強。

  「冷成這樣你怎麼也不和我說?」唐媛媛無奈極了,家裡的崽子好像都挺不喜歡找她幫忙的,尤其是在生活上的事情上。

  「其實也不是很冷。」八岐大蛇搖搖頭,這種溫度對他來說完全可以承受:「比被封印時好多了。」

  唐媛媛的身體已經養的差不多了,她的本源靈力會對式神們的身體產生作用,這也是為什麼八岐大蛇小時候在冬天特別喜歡粘著她一起睡的原因,因為只有在阿媽的身邊才會感到暖和。

  她在系統嚴格監控的情況下,卡著自己身體不會感到不適的點,往八岐大蛇的身體裡輸送細微的靈力。她現在身體的靈力含量太低,但暖熱崽崽的一雙手完全綽綽有余。

  自然而然發熱的雙手讓八岐大蛇感到新奇,手指都沒有了之前的僵硬,蒼白的皮膚紅潤了一些,簡直就像是正常人類的手。

  「好...暖和,應該是這個形容詞吧。」

  唐媛媛真的是一個,一直都能給他驚訝的人類啊。

  她給與他的,全部都美好到讓他舍不得讓其流逝。

  這麼想著的八岐大蛇差不多已經把之前被坑的事情忘得七七八八了。

  即便只是暫時的溫暖,也足夠讓八岐大蛇產生些戀戀不舍的情緒,他像是一個不想讓雪花融化的小孩兒一樣,小心翼翼的把雙手塞回了暖手寶裡,想要讓雙手的溫度消失的更慢一些。

  唐媛媛又存了一小簇靈力給送進了八岐大蛇的身體裡,先讓崽崽暫時用著,向陰陽寮總局發的從原身體調取靈力的申請已經發了出去,估摸著明天小寶兒就能擁有充足到能過冬的靈力。

  雖然不管暖不暖和,以她對八岐大蛇的了解,他也絕不會選擇主動在冬天出門。

  「行了行了,我知道咱們小寶兒怕冷,乖乖回屋睡上一覺,等醒了我就回來了。」唐媛媛哄小孩兒似的拍拍八岐大蛇的後背,家裡那麼多崽子,為啥非要讓怕冷的小寶兒跟著去呢?

  「有大天狗和雪妮兒在,我們去京都不會有大問題的,實在不行...」

  「我陪著姐姐一起去吧,京都很危險。」

  帶著羽衣練劍回來的鬼切剛好回來,聽到京都倆字後直接就湊了上來,一本正經的毛遂自薦,頭頂上似乎有幾根毛隱隱變白。

  看到鬼切,想到這娃娃雪地裡都能練劍練出汗的體質,唐媛媛果斷定了人選:「乖寶兒還跟著呢,就算打不過難不成我還不能跑嗎?」

  「請小寶兒兄長放心。」鬼切站在唐媛媛的旁邊,試圖用語言來增加信服程度:「此去京都,我一定會和姐姐一起取下源賴光的首...啊不,是保護好姐姐的安全。」

  「抱歉,剛剛有點口誤。」這一句話說得敷衍極了,明顯就是不小心就把真話說出來的節奏。

  原本再放心的聽到這話也放心不了啊。

  八岐大蛇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兩個月前這個二五仔六親不認砍隊友的壯舉,啥話都不說了,徑直把圍巾手套和披風全部安排上,已經做好了出門的准備。

  生怕唐媛媛被鬼切坑死的八岐大蛇只覺得自己為這個家操碎了心。

  湊合過吧,還能離(家出走)咋地?


第68章 (二合一)

  八岐大蛇已經確定要出門,唐媛媛看他心意已決, 也不勉強, 只是又幫他加強了一下裝備。

  這麼冷的天光是秋衣秋褲和披風怎麼能扛得住呢,唐媛媛二話不說就從系統空間裡拿出了一身厚實的大花襖, 就是自家小寶兒看著大花襖的表情有點驚恐, 怎麼都不願意穿到身上。

  衣服都是現世裡老人以前穿的衣服,外表上雖然可能沒那麼好看, 但是保暖效果很硬核。

  她覺得有點可惜的把大花襖穿到自己的身上,外面又裹了一層軍大衣才算完事, 本來她這個身體就不高, 由於穿的厚,唐媛媛現在整個人都顯得圓滾滾的。

  雖然很怕冷, 但在外面還是注重點美觀的八岐大蛇多少想勸說一下:

  「媛子, 你......」會不會穿的太厚了點?

  「耳罩你喜歡黑的還是紫的?」

  還沒說完,就看到她拿出來兩個做工不算花哨的耳罩, 罕見唐媛媛拿出正常東西的八岐大蛇沒有忽然就把嘴邊的勸說給忘了, 下意識的回答道:「黑的。」

  最後唐媛媛出門還是穿著這身在八岐大蛇看來辣眼睛的衣服嗎,也虧他們路上坐著朧車沒有人能看到。

  彼岸花和茨木聽說了唐媛媛要出門的消息,也都冒了出來, 一人抓著唐媛媛的一條胳膊, 表示想要和她一起去。

  尤其是茨木,在聽到他們是要去京都眼睛都亮了, 他想起了之前跟著唐媛媛出去浪的快樂, 表示還想再去找源賴光玩薅頭發的游戲。

  「算了吧你, 咱們這次是去另一塊封印地的,不去源氏。」唐媛媛太明白茨木到底是想干什麼了,他的快樂太過簡單也太過好懂。

  聽到不去源氏,茨木的興致就沒了大半。

  一只鬼切八岐大蛇都覺得拉不住,多一只茨木,他實在擔心會出點問題。

  但是八岐大蛇知道自己硬是阻止的話對大江山的妖怪而言是沒用的,他想到酒吞好像抽空回了趟大江山,有幾天都沒回來忽然就有了主意。

  「茨木童子,酒吞童子之前和我傳音,說是他今天回來。」

  一邊是長時間(實際上還不到一星期)沒見面的摯友,另一邊是要出門的摯愛,茨木陷入了一陣糾結之中。

  如果跟著摯愛還能薅源賴光頭發的話,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跟著唐媛媛,但是現在,他心中的天平達到了平衡。

  「哎呀,你就放心吧,我保證就出去一會兒,還能趕上晚飯。」去找巫女大蛇,唐媛媛的想法也是覺得人越少越好。

  終於才給酒吞加了一層砝碼,讓茨木得以留在黑蛋超市等摯友。

  至於彼岸花,唐媛媛則是根本沒轍,嬌俏的閨女淚眼汪汪,挽著唐媛媛的胳膊就是不松手,表情就像是她小時候去幼兒園時要阿媽再抱抱時的表情:

  「我想待在愛人旁邊,但是如果愛人不願意的話。我不會勉強您的......」聲音泫然欲泣,聽的人心都要碎了。

  唐媛媛原本堅定不再帶多崽子的信念碎成了渣渣,她抱抱自己閨女,連忙說:「怎麼會不帶咱們安安呢,就是不帶小寶兒我也不可能不帶你啊!」

  在場性別為男的大妖怪們:你從來沒有這樣哄過一個兒砸!

  原本打算乖巧等唐媛媛回來的茨木童子瞬間反悔,表示今天誰也不能阻止他跟著摯愛出去,鬧騰的就差在地上打滾了。

  行行行,都去還不行嗎?

  早知道這樣一開始還墨跡啥啊,直接帶走就完事了唄。

  茨木得意的看了彼岸花一眼,表示自己才是自家摯愛的真愛。

  八岐大蛇有點點發愁,因為他在保護唐媛媛的同時絕對看不住兩只大江山,尤其是這兩只大江山想去源氏的願望就差寫到臉上了。

  罷了罷了,大不了他就只負責唐媛媛的安全,隨便這幾個二五仔怎麼鬧騰吧。

  總之他神明的速度擺在這裡,實在不行他就帶著唐媛媛跑路,誰還管其他妖怪死活呢。

  也虧是朧車不是什麼普通馬車,看到人多會自動把身體變大,不然絕對會讓人覺得是在高峰期擠地鐵。

  他們此次的主要目標就是京都郊外的巫女大蛇封印,有朧車帶著,唐媛媛在馬車裡和崽子們玩了幾圈麻將,又聊了會兒天後就到了地方。

  它的主人玉藻前卻沒在,最近應該是什麼特殊的日子,他獨身去祭奠他的巫女。

  朧車裡面生著火,由於他們是在房間裡就上的車,所以等到了封印地方走出來後才真正感受到了這該死的天氣到底有多冷。

  原本沒帶手套的唐媛媛果斷把手伸到大天狗毛茸茸的翅膀上,趁機讓彼岸花抓緊時間幫她帶手套。

  她中間把手指探探進八岐大蛇的手套裡,涼颼颼的,她都害怕這手下一秒就會被凍成冰塊。

  和自家小寶兒一樣,唐媛媛也特別怕冷,母子二人的怕冷程度可以用半斤八兩這個形容詞來形容。

  可她保暖措施做的好,所以雖然還覺得冷,但身上還是很暖和的。

  唐媛媛把的手已經被彼岸花套上了手套,她帶著靈力暖了一會兒,感覺熱了後把八岐大蛇的手套給換了下來,自己再給他暖另外一雙。

  外面的空氣這麼冷,在寒風中給崽子把手搓熱明顯不是什麼好辦法。

  尤其是越接近封印地,溫度竟然是比外界還有陰冷很多,明明此處沒有降雪,但溫度卻幾乎是已經達到零下。

  「有這麼冷嗎?」除了唯二的神明和人類之外,在場所有的人型生物都不是什麼怕冷的主,尤其是用火的茨木,精力旺盛到都快飄起來了。

  「比上我誕生的地方,已經溫暖很多了。」雪女很認真的分析道,她到現在都不理解為什麼人類會這麼脆弱這個問題:「這個溫度的話,雪蓮花不會開的。」

  「而且根據這位大人身上的力量來看,應該是神明吧,為什麼還會感到寒冷呢?」

  物種不同,認知上也存在一些差異,唐媛媛苦哈哈的笑笑,八岐大蛇的手套也被她給暖熱了,她又給換了換。

  「神明的化身就是這樣,根據原型,總有畏懼卻克服不了的東西。」唐媛媛幫八岐大蛇解釋了一下,但當著大天狗和雪女她也沒有具體的說八岐大蛇的真實身份。

  「是這樣的嗎?」雪女歪歪頭,她對於很多東西都不是太懂,但是既然唐媛媛這麼說了那就絕對不會騙她。

  「前方就是八岐大蛇大人的封印之地,媛子你小心一點,到了地方絕對不要多說話。」大天狗看到了不遠處的深淵裂縫,他打斷了之前的話題,叮囑唐媛媛一會兒一定要小心行事。

  「只要你乖乖的,看在黑晴明大人的份上,八岐大蛇大人就絕對不會傷害你。」

  安慰的話說的大天狗自己都不信,他已經打算好了,在進去後只說黑晴明大人最近有事無法過來,而不是說他讓唐媛媛代替他的事情。

  這樣的話,有黑晴明大人在,那麼巫女大蛇就不敢明目張膽的對唐媛媛做點什麼。

  唐媛媛比了個讓他安心的手勢,現在先應付著,但進去之後會怎麼做就不是大天狗能控制的事情了。

  之前巫女大蛇對能進入封印中的人數進行了限制,目前為止只有三個人能進入。

  已經被抓去做苦力的黑晴明算是一個,另外兩個就是大天狗和雪女。

  當初黑晴明被她踹進傳送陣的時候,唐媛媛順手就把他的印記給轉移到了自己的身上,所以她也能輕松的進入封印之中。

  而八岐大蛇進入就更方便了,這陰陽兩界的間隙他最是熟悉,裡面封印的所謂「蛇神」,也不過是他閑暇時制作的一樣小玩具而已,進入封印簡直不要太簡單。

  「其實黑晴明大人知道怎麼給其他人增加印記,但是他現在不在……」

  所以就只能他們三個進去,就連八岐大蛇的進入也用他是神明的理由糊弄了過去。

  茨木和鬼切他們委屈的在封印外守著,彼岸花在這種情況下也很懂事的沒有再撒嬌,乖乖的找了個地方坐著,表示自己會等她,讓唐媛媛快點回來。

  唐媛媛不相信二五仔,但她相信自己的閨女啊,所以她放心的在大天狗和雪女的帶領下進入了封印裡,身後跟著正牌邪神八岐大蛇。

  不過她忽視了一點,那就是彼岸花也壓根制不住茨木和鬼切,尤其是在家二五仔的目標還是一致的情況下。

  眼瞅著唐媛媛已經進入了封印深處,茨木和鬼切兩人相視一笑,之後茨木就一反常態的和彼岸花套近乎。

  「哈哈哈,彼岸花,這次摯愛把我們兩個都留下了,我們也沒必要對對方充滿敵意了吧。」

  「為了以示誠意,我先和乖寶兒為上次的事情向你道歉。」

  茨木拍拍鬼切的肩膀,鬼切乖巧的開口說道:「抱歉,安安姐。」

  「上次我們不該衝動對你動手的。」

  彼岸花坐在以自己本體花朵鋪成的地毯上,靜靜的看著兩人的表演。

  在茨木童子又違心的說了不少好話的時候,彼岸花在受不了快起雞皮疙瘩之前反問道:

  「你們這是到底想干什麼?」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鬼切那邊她還可能會信,但沒有什麼想要的東西,茨木童子怎麼會主動找她求和?

  「我代替二哥說吧,其實是這樣的……」鬼切好像有點為難的頓了頓,他向彼岸花湊近了一些,但距離還是不夠:「我能再近一些嗎?」

  兩人的距離不是很近,如果鬼切真的想說什麼秘密的話這個距離確實不合適,彼岸花索性鉤鉤手指讓他過來。

  在兩個身位左右的距離,剛好在花朵鋪成的邊緣,鬼切停了下來。

  正當彼岸花覺得他終於要開口的時候,只見鬼切蹲下抓了一把花花就那麼跑了。

  麼跑了。

  跑了。

  了。

  。

  彼岸花一臉懵逼,明顯搞不懂這兩只二五仔搶她的小花花是什麼操作。

  直到她看到鬼切分了一小朵給了茨木,倆大江山紛紛往花上深吸了一口氣,接著不約而同的露出了讓人感到可怕的笑容。

  時隔倆月,魅妖御魂的持有者彼岸花終於又在這倆頭上看到了像征著中了混亂狀態的紅色小人,唯一的區別只是,上次是她主動施加的,而這次,是倆二五仔搶著往自己身上倒騰的。

  答案已經很明顯了,是這倆崽子正常狀態不敢不聽唐媛媛的話,就想中點混亂放飛自我。

  不出彼岸花所料,下一秒,變成覺醒後狀態的鬼切的狂笑聲就響了起來:

  「哈哈哈,源氏,源賴光,這次我一定要將你血債血償!」

  隨之而來的還有茨木應和的聲音:「同胞啊,是時候去報仇了!哈哈哈哈。」茨木甚至還不忘對著彼岸花補充一句:「我們可不是故意的!只是控制不了自己而已!」

  控制不了自己就別往自己身上安魅妖啊,彼岸花干脆不說話,用妖力把那幾朵被薅走的小花催生出來。

  然後目送兩個大江山向著源氏的方向絕塵而去。

  ————————————————

  鏡頭轉移到唐媛媛這邊,隔著封印她就聽見了兩只崽子的狂笑聲,在聽到系統的實時播報之後只想出去把倆崽子狠狠擰上一頓。然而這種操作卻是不可能的,因為他們已經到了巫女大蛇的面前,要走也只能把這邊的事情處理完了再走。

  說實話,這個封印之地與八岐大蛇本神的封印地相比而言特別寒摻,什麼裝飾物都沒有,如果不把不知道是動物還是人類的骨頭算上的話。

  巨蛇只顯露出了它的蛇頭,八雙豎立的眼睛怨毒的在攜帶者他印記的唐媛媛身上打轉:

  「黑晴明,在哪裡?」

  正牌八岐大蛇已經隱去了身形,站在唐媛媛的身後默默的觀看著這場好戲。

  「八岐大蛇大人,黑晴明大人他......」

  「閉嘴,我在問其他人,輪不上你插話。」

  大天狗想幫忙回答卻被懟了回去,巫女大蛇忽然向他覆壓了極強的力量。要是他實力強勁身形也止不住一個踉蹌才站穩。

  看他臉色蒼白,巫女大蛇才滿意的繼續問唐媛媛:「回答我,人類!」

  當著阿媽的面欺負她家崽子,唐媛媛對這條冒牌蛇當然也沒有什麼好臉色看,之前編好的理由也不說了,直接語氣特別衝的把實話說出口:

  「你問黑晴明?他欠我錢,回老家還債了。」

  要是按照狗子的辦法來,之後的日子指不定她要怎麼看著自家崽子受欺負呢,不如直接讓小寶兒出面,武力值壓制就完事了。

  巫女大蛇的本質不過就是一個怪物,只剩下對京都和人類怨恨的怪物,它所存在的所有理智都僅僅是為了毀京都,以這京都所有人類的生命來完成它的復仇。

  怪物對人類是沒有容忍的,巫女大蛇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將唐媛媛化做成長的養分,巫女大蛇的一個蛇頭已經伸出了引信,它想要欣賞一下人類驚恐的表情,所以動作很慢。

  正牌八岐大蛇絲毫不著急,他要是能讓冒牌貨傷害到自己旁邊的人,那他的神明的身份還不如直接讓出來呢。

  大天狗和雪女也已經是做好了防衛的工作,只要巫女大蛇的在靠近一點,他們就會和它撕破臉皮,然後盡快帶著唐媛媛離開。

  只是,唐媛媛根本就沒有給崽子們出手的機會,她自己就給懟了回去。

  用的是八岐大蛇親情提供的純正邪神神力,碾壓似的將它對大天狗做過的事情還了回去,甚至將那企圖殺了她的蛇頭直接壓到了地上。

  唐媛媛身上幾乎每個露出來的部位都被八岐大蛇見縫插針的灌輸了神力,這麼用起來也不見有多少消耗,比之當初制作巫女大蛇時,數量和質量不知道優質了多少。

  感受到這力量的巫女大蛇心底猛然一驚,這種力量只有真正的八岐大蛇會有,怎麼會在這麼一個小姑娘的手裡?

  而且這種數量的神力,那位怎麼會甘願都全給這個小女孩兒?

  難道是發現了它所做的一些小動作了嗎?

  唐媛媛不管巫女大蛇究竟在想什麼,她將自己的表情調整到當初練出來的,看上去最像反派的笑容。

  「你這是要做什麼呢?怪物。」她用著不潔之力托著自己漂浮了起來,徑直踩到了那顆被神力壓迫到了地上的蛇頭上:「哈哈哈,就憑你也想和我動手嗎,真是好大的勇氣啊。」

  她刻意的用言語混淆著巫女大蛇的視聽,就是要讓它誤會自己的身份:「區區一個冒牌貨,如今卻也想對你的主人動手,連我都想誇贊你了呢。」

  唐媛媛模仿八岐大蛇說話的語氣還挺像,實際上她一直都沒說謊話,她的身後就站著八岐大蛇,攻擊她也就意味著攻擊本體啊。

  這偽裝起來也沒人會拆穿她,八岐大蛇看自家阿媽開心他也開心,大天狗和雪女也看的一臉懵逼,也在思考唐媛媛是不是還有什麼隱藏身份。

  「你...您是!」巫女大蛇成功被唐媛媛糊弄了過去,那力量讓他絲毫不敢懷疑唐媛媛身份的真實性,被踩在腳下根本就不敢動彈分毫。

  八岐大蛇的神體絕對是還在封印之中,那麼現在以一個女孩兒模樣出現在它的面前,就只可能是一種情況。

  這個小女孩兒就是邪神八岐大蛇選定的身體,讓神明可以在封印中於平安京中行走使用的身體。

  也就意味著,它面前的,就是八岐大蛇本人。

  「噓——」唐媛媛踹了一腳腳下的鱗片,打斷了它想說的話。

  多的也不打算解釋,因為唐媛媛相信以巫女大蛇的腦補能力應該足夠幫她想出一個完美的出現理由。

  而她現在想要做的,唯獨只有幫著自家狗子報仇而已。

  她在自己的手心上糊了層厚厚的不潔之力,照著蛇頭上一抓就是一把鱗片,目的是回去給狗子換幾件屬性更好的針女御魂。

  很明顯一把是不夠了,繼續用手好像也不太優雅,唐媛媛擼了一把自己身體上附著的神力,干脆直接凝聚成了利刃的模樣用來刮麟。

  幾分鐘後,唐媛媛就收獲了滿滿一麻袋的鱗片,而巫女大蛇的一條蛇頭,就這麼猝不及防的被刮禿了。

  巫女大蛇不管是在妖怪面前還是人類面前都沒有經受過這樣的遭遇,換一個人它大概會叫他不得好死,但是現在這麼做的卻是可以隨手將它毀滅的「主人」,它除了忍受就沒有了別的辦法。

  巫女大蛇:敢怒不敢言.jpg

  唐媛媛刮麟刮得就很舒服了,要知道在陰陽寮的時候,每局御魂副本對鱗片的掉落率都十分感人,唐媛媛這可是人生第一次刮麟刮到爽。

  好吧,其實也不是很爽,畢竟巫女大蛇還剩七個頭呢。

  身後傳來隱形狀態的小寶兒輕咳的的聲音,想來之前他並沒有想到,唐媛媛這個魔鬼不單單會薅人頭發和狐狸毛,竟然連蛇的鱗片都不放過。

  萬一回去之後唐媛媛想刮蛇磷怎麼辦,他真的要變回原形讓他刮嗎,用蛇魔她不願意該怎麼辦?

  八岐大蛇不由擔心了起來。

  狐假虎威的唐媛媛收回了神力,暫時放過了對巫女大蛇的剝削,為崽報仇的她這才終於和這位未來的合作伙伴認真聊了聊未來的計劃。

  將原因大概講了之後,頂著自家閨女兒子不明覺厲的目光,唐媛媛問腳下的禿蛇頭道:

  「我將接替黑晴明來顛覆陰陽兩界,你應該會配合我吧。」

  「全聽您的吩咐,大人。」巫女大蛇雖然心中千不願萬不願,但卻一絲一毫都不敢表現出來,只怕會被隨手當成棄子人道毀滅。它最多只能旁側的勸上一勸。

  「但是,您親自下場,不怕會被源氏的陰陽師發現,而後加強封印嗎?」

  「不會啊。」已經拿到足夠蛇磷的唐媛媛玩角色扮演的游戲也玩夠了,她給了巫女大蛇一個『傻了吧你』的表情,而後說出了大實話:「我根本就不是那位,剛剛是故意誤導你呢。」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自覺在「主人」面前忍辱負重的巫女大蛇:哈???


第69章 (二合一)

  「哎, 這年頭的人真好騙, 我就稍微演了演,你就相信了?」唐媛媛搖搖頭,表達了自己對巫女大蛇智商的同情:「你怎麼會覺得那位是寧願變成女人也要出來玩的?真有意思。」

  大蛇鱗片全被唐媛媛扔進了系統空間, 所以她此刻異常肆無忌憚。

  它要是敢繼續動手,唐媛媛就敢喊自家小寶兒出面。

  自覺被愚弄了的巫女大蛇凶相畢露, 想要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類,但是它還沒有石樂志到這個地步,畢竟就算唐媛媛不是那位本人, 但身上的力量卻做不了假。

  所以巫女大蛇還是把這些事情忍了下來,相反的, 它看上去很好說話的樣子, 好似對自己鱗片被刮的事情毫無怨恨:

  「哈哈哈哈, 您還真是說笑, 那位一定很器重您,否則也不會賜予您這麼充裕的力量。」

  實際上巫女大蛇卻有另外的思路, 這個棋局的核心是它,真正的八岐大蛇那麼期待的一出戲目,也是將八岐大蛇徹底釋放出來的重要步驟, 派幫手過來也不是奇怪的事情。

  那身上充足的神力,巫女大蛇就知道唐媛媛能夠起到大作用,她的利用價值也足夠讓它稍微委屈一下自己。

  不管唐媛媛到底看上去多受八岐大蛇的器重, 但扔給它就證明沒什麼重要性, 頂多就是一顆好用的棋子而已。

  它花些心思去哄這個天真的小姑娘開心有何不可呢?

  「那位大人能讓您參與進戰場來, 想來也是對您實力絕對的認可,我會配合您的行動。」巫女大蛇吐著自己的蛇信,它盡量讓自己眼睛看看上去沒有那麼野心勃勃:「只要最後安倍晴明和黑晴明再次融為一體,就達成了我們的目標。」

  這話說得可真是有點出乎唐媛媛的預料,覺得巫女大蛇也沒有那麼愚蠢,但想想也是,如果它真的像是表面上那樣易怒的話,也不會把黑晴明騙得團團轉。

  隱去身形的八岐大蛇漂浮在唐媛媛的旁邊,他通過對神力的感知,已經基本了解了巫女大蛇到底在想些什麼。

  好歹也沒有愚蠢到一個境界,如果它現在真的對唐媛媛動手,八岐大蛇才要考慮要不要重新再制作一樣聰明一些的玩具。

  現在巫女大蛇完美的達成了要求,不愚笨,也沒聰明到壞事的程度。

  它決不會想到,唐媛媛的到來並不是作為棋子,而是真正意義上的主人,用來把控棋局的主人。

  原操盤手八岐大蛇很遺憾於不能親手設置劇目,卻又期待著唐媛媛能手握著屬於他的棋子們下出怎麼樣的棋局。

  「聽起來好像還不錯。」唐媛媛把兩只手都塞進了另一邊的袖子裡,形成了揣手手的姿勢,她點頭算是認可了這份合作關系:「那就...合作愉快。」

  自覺是它在忽悠人的巫女大蛇嘶啞的笑著:「無論需要什麼幫助,您都可以盡管和我說。」

  這話也不是客氣的,只要唐媛媛做的事情是對解除封印有益的事情,巫女大蛇都願意提供一些力量當做報酬。

  「真的?」唐媛媛反問道:「什麼忙你都可以幫我?」

  巫女大蛇點頭。

  唐媛媛身旁的八岐大蛇卻隱隱有預感她想說什麼了,每次她用這種語氣說話對對方而言絕對不是好事,那是即將得寸進尺的預兆,而在他身上所發生的各種事就是最好的例子。

  果不其然,下一秒唐媛媛就開始得寸進尺了。

  「那能再讓我刮點麟片嗎?那一麻袋不太夠啊。」

  唐媛媛數了數,按照自己賭御魂時的非洲狀態,一麻袋也就只能勉強賭出來一套能用的,再要一套還可以給自家彼岸花閨女把魅妖換成反枕,免得以後那群二五仔還用魅妖找借口。

  「......」巫女大蛇仔細感受了一下一只頭上因為沒有鱗片的保護而被風刮的感覺,它深深地沉默了。

  一麻袋還不夠是要鬧哪樣啊,難不成還想把他身上所有的鱗片都給刮干淨嗎!

  巫女大蛇找出了自己褪下來的蛇皮,直接一股腦扔給了唐媛媛,然後連帶著大天狗和雪女把他們一起從封印之地扔了出去,接著這封印他們想進也進不去了。

  「哼,小氣!」

  唐媛媛懷裡抱著巫女大蛇褪下來的蛇皮,這東西也就只能換點隨機的六星御魂,完全不夠他們陰陽寮造作的。

  「它願意給出幫助已經很不錯了,當初在面對黑晴明大人時蛇神大人也沒有提供過這麼多的幫助。」大天狗在唐媛媛旁邊勸說道,說實在話,對於事態的發展他也有些看不懂。

  明明之前還是一副要唐媛媛去死的表情,怎麼忽然就變得那麼恭敬。在大天狗看來,唐媛媛只是身上有點靈力的普通人類,最多也就是黑蛋超市裡的幾個神明總會給她億點點力量使用而已。

  其中一個神明的名字大天狗是知道的,高天原的神使荒,不知為何一直長留在楓葉林裡,可唐媛媛使用的力量屬性明顯不是這種帶著紫黑色質感的神力。

  剩下的一個神明他卻不知道是哪位,畢竟接觸少,他們之間都說過什麼話大天狗都記得清清楚楚。

  【讓一下。】在他翅膀擋路時。

  【在樓下。】這是之後他問路的時候神明的回答。

  【你吃嗎?】抱著一大包零食的神明這麼問過他,在他禮貌拒絕後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和他說的話加起來也就這三句,平日裡見面的時候這位神明還總是裹著毛毯在唐媛媛的身邊睡覺。人畜無害的樣子,怎麼看都不像是什麼力量強大的神明。

  對於八岐大蛇可以隱藏跟進封印之地的事情,大天狗還覺得有點意外他有這樣的力量。

  「蛇神怎麼會對您這麼恭敬?我記得,好像是從您使用出那樣的神力之後才開始的吧。」雪女有疑問的時候一般習慣直接就問了,她疑惑地看著封印的入口:「那位神明大人還在裡面,沒關系嗎?」

  剛剛巫女大蛇把他們三個扔出來了,卻看不到那位還不知名的神明大人,雪女還在擔心人會不會就這麼出不來了。

  「放心吧,就算是裡面那條蛇被口水嗆死,小寶兒也不可能有事的。」唐媛媛不疾不徐的暖著手套,剛剛八岐大蛇就和她說了要在那裡多留一會兒的事情,讓他們在入口處等他出來。

  距離他們進去確實沒有過多長時間,彼岸花被鬼切和茨木薅了小花花的委屈還沒有消失,看到唐媛媛出來就眼淚不停的往下流。

  彼岸花這次是勵志要讓唐媛媛好好教訓一下那兩只二五仔,不然大江山的兩只妖怪還真的會以為她彼岸花會是什麼好欺負的。

  也就是荒骷髏現在不在,她攔不住茨木和鬼切。如果有荒骷髏在,按照唐媛媛的速度,憑借著那只將軍小狗狗的力量,彼岸花還是能夠拖到人回來的。

  彼岸花跪坐在地面上,不時的用和服的袖子擦拭著眼角的淚珠,

  「愛人!那兩個鄉下妖怪好過分!竟然不顧您的大業,搶奪了妾身的花朵,直接就去向源氏復仇了。」她告狀之時還不忘了拿自己對比一下:「我即便是再想為陰陽師大人報仇,也沒有不顧您的想法擅自行動,可現在......」

  「他們還試圖把原因都歸結到我可憐的花朵身上。」

  一時間,唐媛媛的耳朵裡全都是來自小棉襖的抽泣聲,她越聽臉色越黑,最後簡直是陰沉的都快要滴出水來了。

  自家小棉襖被欺負,還是兩個欺負她一個,唐媛媛幾乎都要氣到直接用神力追上去給那倆崽子一點顏色看看。

  但是現在暫時還不行,唐媛媛深呼一口氣,她還得等小寶兒從封印裡面出來才好和他算賬,起碼到找到茨木和酒吞後,八岐大蛇還能幫她把這倆假裝中魅妖的家伙給按住,方便她使用自己已經長時間沒耍的雞毛撣子。

  「乖,咱安安不哭。」她對著眼睛哄哄的閨女柔聲的哄道,聲音有多溫柔,也就意味著茨木和鬼竊之後要經受的遭遇有多慘。

  不打的這倆二五仔跪下認錯,她這個阿媽就白當了!

  唐媛媛這樣想的時候,已經快摸進京都城的茨木和鬼切還在翻城牆,茨木忽然就覺得身上有種隱隱發痛的錯覺,腳上一滑,幸虧他抓住了鬼切的褲子,否則怕是要從城牆上摔一跤下來。

  但茨木忘記了,現在的這只鬼切不是覺醒前那只勉強披著乖巧皮的,而是一只從頭到角都寫著大江山風範五個字的覺醒切,被茨木抓褲子第一反應就是把一刀劈下去,還在嚎叫著說道:「休想阻止我向源氏的復仇!」

  兩人來往之間,茨木手上一個用力,差點把鬼切的褲子拽下去,鬼切為了避免慘劇的發生,就想用沒拿刀的手搶救一下,一時間忘了自己的那只手是支撐著兩人重量的唯一支點。

  於是仿佛被詛咒了一樣,倆二五仔出師未捷就先從城牆上掉了下來,茨木非但沒有逃過從城牆上摔下去的命運,身上還壓了一只身上帶著四把刀的鬼切。

  點背到了一個境界。

  總之他們倆都磕的有點疼,鬼切那小暴脾氣,坐在茨木童子的背上就要一刀下去,幸虧茨木反應快,不然估摸著就再也看不到他家摯愛了。

  「乖寶兒!你差不多得了!」茨木頭一歪,就見原本他頭部的地方插著鬼切那閃亮亮的刀刃,他頭發都被弄斷了兩根。

  媽呀,這隊友是真的想要他的命啊!

  鬼切更是壓著他不讓他起來,眼看著就要對著茨木再來一刀,削掉他可愛的小jiojio:「去死吧!」

  關鍵時刻的茨木還是挺機靈的,他靈機一動,想到鬼切在這世界上最慫的那個人,瞬間用變化術把自己變成了唐媛媛的模樣,眼睛一瞪,學著摯愛平時吼他的語氣開始訓話:「我數三下!乖寶兒你趕緊給我下來!」

  這辦法還挺有用,剛剛還在正准備下刀的白毛鬼切瞬間就愣住了,沒等茨木數就顫抖著站了起來,聲音瞬間變乖了十倍不止。

  由於魅妖的存在影響智商的原因,所以鬼切耿直的腦回路直接就覺得現在的茨木就是他姐姐。

  「......姐姐。」他頭上頂著個紅色的小人,一臉蒙圈的眨巴著眼睛,手上的刀被他收了回去,雖然模樣依然是覺醒後,但那頭發都已經有了變色的趨勢。

  茨木原本只是想用唐媛媛的臉拖延一下,卻沒想到自家摯愛的臉竟然會這麼好用。

  壞心眼的茨木隨即伸手,往鬼切的大腿上擰了一圈。

  想跑又不敢跑的鬼切:QAQ

  怪不得摯愛平時這麼喜歡擰他倆的大腿,茨木體驗了一把之後,覺得自己好像也愛上了這樣運動,尤其是鬼切只敢委屈巴巴受著的眼神。茨木發誓,如果不是這次的靈機一動,他這輩子都不太可能會看到同胞用這樣的表情對著他。

  發現了新大陸的茨木又在鬼切腿上又擰了幾下,果然鬼切也只是忍著,一句話都不敢吭,頂著紅彤彤的眼睛跟個木頭樁子一樣呆在那裡。

  就在茨木打算繼續擰個夠本,以報平時被鬼切各種欺負之仇,可還沒擰上幾下,就看到鬼切又拔出了刀,以為他是要忍不住發瘋的茨木趕緊一蹦蹦老遠。

  可惜就是他這樣的動作讓鬼切看出了破綻。

  不管外貌有多像,鬼切都能分辨出唐媛媛的各種習慣,即便是中了魅妖這種直覺模糊了不少。

  一開始茨木童子還知道模仿一下唐媛媛的說話方式,但現在就穿幫了。

  原本鬼切就是想拔個刀架自己脖子上,威脅一下姐姐,表示再擰就讓她失去世界上最最最可愛的弟弟。

  以他對唐媛媛的了解,看到他拔刀她不單單不會躲,甚至會下手擰的更用力一些。

  而茨木童子幻化出來的唐媛媛動作就不一樣了,看到他的動作竟然會躲,鬼切的大腦忽然清醒,也想起了之前發生的事情,就知道自己是在中魅妖的情況下上了茨木的當,還白挨了好幾下擰大腿。

  「哈哈哈哈,茨木你竟然!」他的笑容猙獰極了,身後隱隱約約出現了拿刀的鬼手,這是在鬼切真正進入戰鬥狀態時才會有的特征,而忽然他又像是冷靜下來了似的止住了笑,表情都平和了下來。

  就在茨木以為是他已經恢復理智的時候,鬼切以一種很認真的陳述語氣說道:

  「我要殺了你。」

  這種像是在發誓的感覺是什麼鬼啊!他只是快樂了一下而已,同胞難道就要如此痛下殺手了嗎!

  茨木:算你狠!

  於是在京都之外,兩人就上演了一出你追我趕的戲碼,還沒摸到源氏的主宅,兩個二五仔就已經成功內訌,其中一個可以說是自顧不暇。

  「我親愛的同胞啊!」茨木此時已經變回了原來的樣子,這讓本來就想殺妖的鬼切變得更凶殘了。

  「有什麼事,我們慢慢說不行嗎?」

  回應他的是鬼切砍過來的刀。

  茨木心中有句媽賣批一定要講,雖說搞事很快樂,但是後果很嚴重,像是茨木這種只願意快樂不願意承擔後果的大寶貝兒根本就承受不起。

  茨木又躲過了一次刀子的追殺,忽然就想出來了一樣可以保命的好主意。

  他雖然擺脫不掉哦,但這並不意味著他不可以禍水東引啊,他們本來不就是來源氏找事的嗎?把發瘋的鬼切引過去不就完事了嗎!

  茨木深覺自己真是個小機靈鬼,隨即他就變成了當初見原來見源賴光時茨木姬的模樣,一臉壞笑的翻過城牆往源氏主宅撒丫子狂奔。

  「你以為同樣的招數還能對我再使用第二遍嗎!」鬼切一刀毫不猶豫,就是打空釘在牆上,他略顯可惜的收回刀,繼續進行快樂的追擊游戲。

  「我一定會取你首級!」

  要不怎麼說是大江山的二五仔呢?原定計劃全是浮雲,窩裡鬥才是王道!

  ————————————————

  另一邊,八岐大蛇看到唐媛媛他們已經都被送出去之後,他才緩緩地從隱形轉換成正常狀態。

  空蕩蕩的封印之地憑空多出來了一個人,絕對不會被輕易忽略,尤其是巫女大蛇還是這塊地方的主人。

  正想質問來人的身份,巫女大蛇就看到了那人被披風遮擋之外的半張臉,在顯形之前,八岐大蛇就已經將妨礙形像的物品,類似圍巾和耳罩之類的全部摘了下來,只有手上還帶著有些余溫的手套。

  「......我的主人,八岐大蛇大人啊!」巫女大蛇再不敢以輕慢的態度,它的蛇頭低垂了下來,任由八岐大蛇踏上它的頭頂,卻無論如何都不敢反抗。

  尤其是聽到那標志性的笑聲後,它的身體就變得僵硬了起來。

  巫女大蛇的其他蛇頭看不到主人的眼睛,根據下半張臉它根本就判斷不出八岐大蛇現在的心情如何,只能安靜的等待著他發話,在此之前,多余的動作半點都不敢有。

  八岐大蛇的本體被封印在源氏那邊的祭壇,剛剛那個女孩兒確實是在逗他玩,但現在的真正的八岐大蛇到來,給它的感覺又是不一樣的。

  仿佛它全部的命運都被他所掌握,和沒有看到他時還想造反的感覺不同,巫女大蛇在真正的主人面前完全連一點歪心思都不敢動,就像是一個任人擺弄的傀儡娃娃。

  「我在這裡你就麼緊張嗎?別擔心,現在的我,只是通過哪個女孩兒帶過來的幻影。」八岐大蛇看夠了它的反應,才稍微蹲下身子摸了摸那只被唐媛媛刮禿的蛇頭,順便編謊話開始騙人。

  「真難看啊,本來就是一個失去了存在意義的怪物。」

  巫女大蛇蛇身顫抖著,尤其是在聽了八岐大蛇的話後,難道它今天會被因為這個原因而被銷毀重新制造一個嗎?

  就算來的只是一個幻影,巫女大蛇也不認為自己會有與之敵對的實力。

  可八岐大蛇卻沒有動手,反而是通過手心往它的頭頂注入神力,不一會兒,巫女大蛇頭部消失的鱗片就全部都生長了回來。

  「!!!」蛇生第一次感受到來自主人溫暖的巫女大蛇都快感動哭了,其實它的主人也沒有那麼可怕,還會在這種情況下幫它恢復。

  可惜那種感動巫女大蛇只擁有了不到五分鐘,因為下一秒它的主人就親自動手,把剛長出來的鱗片全部刮了下來。

  「哎,這些鱗片太新了。」

  它聽到八岐大蛇這麼說著,然後又催生出了一批,接著又以「這次好像老了一點」的理由全部刮光光。

  剛剛會覺得八岐大蛇不可怕的想法果然是它的錯覺吧!

  巫女大蛇眼睜睜的看著八岐大蛇花式找理由說和原鱗片一模一樣的新鱗片不好看,而後一次又一次的全部刮光,最終在又一次刮光後終於收手,留了一句話:

  「看習慣了,其實你禿著還挺順眼的。」

  巫女大蛇:你是魔鬼嗎!

  難不成主人過來一趟就是為了逗自己玩玩嗎?

  聯想到八岐大蛇這種無聊起來什麼都干的性格,巫女大蛇覺得還真有可能。

  「我的玩具啊,希望你不要讓我在封印地裡待到無聊到想把你拆開看看的地步。」八岐大蛇在神明持有的空間裡面把一堆蛇磷全部打包,足足十幾個麻袋,他滿足的笑了笑。

  刮多了卻是感覺也挺有趣的,想來唐媛媛看到他的禮物後應該會挺高興的。

  但巫女大蛇卻自覺的把八岐大蛇的行為認為是他在封印裡呆的久了,對他行動力不滿的懲罰表現,不敢有絲毫反抗,只是連連的保證一定會盡早完成計劃,這位祖宗才終於是勾著似笑非笑的嘴唇消失在了原地。

  巫女大蛇終於放松了下來,有時間來思考一下今後的對策,絕不能讓主人因此再次過來找它。

  ......

  八岐大蛇走出了封印就看到了唐媛媛一臉不愉的坐在朧車旁等他,還以為是她等的著急了,笑著將空間中那十幾袋逆鱗逆鱗全部拿了出來。

  「抱歉,讓你久等了,但是我有給你帶禮物哦。」

  眼看著十幾麻袋裡面全是巫女大蛇的鱗片,唐媛媛眼睛都直了。

  這個鱗片的數量,小寶兒是把巫女大蛇全身都給剃禿了嗎!


第70章 (二合一)

  來自小寶兒的驚喜十分突然, 唐媛媛看著這一大堆麻袋,自覺快被二五仔們氣崩的心態也逐漸緩和了下來。

  「我就猜你喜歡這個。」八岐大蛇看著唐媛媛亮晶晶的雙眼, 他輕笑一聲,絲毫不把自己的玩具的心情放在眼裡:「夠不夠,不夠我下次再給你帶些。」

  唐媛媛忙不迭的點頭, 這堆子鱗片數量換出來的御魂就是寮裡屯的金幣想強化也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

  而且這鱗片的數量, 著實讓唐媛媛心疼裡面的巫女大蛇。

  看來來平安京還是有好處的, 別的不說,有八岐大蛇在, 蛇磷管夠啊。

  完全不像是陰陽寮裡的御魂副本, 裡面的巫女大蛇被陰陽寮保護的太好了,每次只能一片一片的拿, 刷一天也不知道拿的鱗片能不能換點好御魂。

  啊, 兒砸中果然還是小寶兒最得她心, 除了有時候因為怕麻煩而犯錯之外,簡直就是完美無缺,唐媛媛真心這麼想著。

  她對八岐大蛇的疼愛度在眾多崽子中也是名列前茅,和幾乎三天挨一次打的茨木相比,八岐大蛇就沒挨過打,犯錯最多只是被唐媛媛用手指點點額頭。

  「對了, 你沒把我給賣了吧。」唐媛媛忽然想到了一件事,要是八岐大蛇和自己的玩具說了真相, 那就沒什麼好玩的了。

  有關她的事八岐大蛇當然沒有和那個玩具說過一星半點, 棋子什麼的都給了唐媛媛, 他還指望她能玩的開心一點,又怎麼會做這種掃興的事:「沒有,我拿了鱗片就出來了,你可以放心的玩。」

  「剛剛看你臉色不好,有誰惹你生氣了?媛子。」

  八岐大蛇不問還好,一問就勾出了唐媛媛的殺心,她指著京都的方向開始吐槽茨木和鬼切倆崽子的惡行。

  「你說說,去源氏就去源氏唄,人家安安好好的坐在一邊還得被欺負!」

  「他們問過我沒?我什麼時候說不讓他們去了?」

  對於生氣中的女人,八岐大蛇早就摸清了應對的方法,只要跟著罵完事了。

  「確實,媛子受委屈了。」

  即便八岐大蛇的真實想法是『不讓你帶你偏帶,讓你不聽話,現在出事了吧?』

  但他也不能把這種意思表達出來,還得順著唐媛媛來,哪怕在這種溫度上八岐大蛇幾乎是一下都不想動彈:

  「別擔心,我現在就去把他們抓回來。」

  哎,誰讓他是神明呢,幫著人類處理一些他處理不掉的事情也沒什麼不可以的。

  唐媛媛又把自己暖熱的手套給八岐大蛇換上,在彼岸花的攙扶下坐上了朧車,然後讓朧車加速往京都趕。

  ————————————————

  另一邊,女裝形態的茨木姬已經把發狂狀態的鬼切引到了源氏主宅的範圍內,幾乎是上竄下跳的引導鬼切攻擊,毀了源氏一座又一座的房子。

  如果說拆家是哈士奇的專利,那麼兩只二五仔幾乎約等於兩百只哈士奇,把源氏全拆了也用不了半天。

  巨大的動靜幾乎是沒多久就引起了在和家臣商議家族事務的源賴光的注意力。

  「到底是怎麼回事?」

  源氏家族內部嚴禁私自亂鬥,源賴光實在想不出會有誰會違反家規。

  「家主大人,有兩個人擅闖源氏,大肆破壞建築,守衛攔不住他們,還請家主大人定奪。」一位長老被攙扶著來到了議事廳,他的房子就是第一個被一刀劈開的那棟:「闖入者您應該也認識,有一個正是您拿著源氏重寶與妖怪融合制造出來的鬼切!」

  「鬼切?」

  本來不耐煩家族中老頭子說話的源賴光瞬間就來了精神,距離他失去這樣最強兵器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年,跟著家族裡供奉的蛇神也失蹤了,此後他就再也沒有了他們的消息,為此他還頂了不少來自家族老頑固的壓力。

  幸好他制作的其他兵器也是不錯的戰鬥力,這才保住了自己的家主之位。

  源賴光拿起了自己的佩刀,這次甚至連替身都不需要,在他認真的情況下還沒有什麼人能夠殺死他。

  「走吧,該把不聽話的孩子帶回家了。」他淡淡道,對於源氏住宅的損失根本不放在眼裡,大家族裡最不缺的就是錢,但是鬼切身上不光帶著源氏的重寶,他本身還是最強的兵器,就是整個主宅全部損毀,也比不上一個鬼切的價值。

  源賴光讓部下們召集其他的兵器,他緩緩的走出了房門。

  然而還沒出門就被一個人硬生生的撞到懷裡,因為那人身形看上去只是個少女,而且外貌上還是個人類,所以源賴光也沒躲,反而想順手攙扶一下。哪裡想到「少女」的衝力像個小炮彈一樣,一下差點把人肋骨撞斷。

  「......咳咳。」要是源賴光的身體素質強硬,也是被撞得吐出來了一口血。

  還沒等他質問來人是不是刺客,就見看見了「少女」熟悉的面容,這張他十年內都忘不了的臉,藤原媛子身邊那個對他頭發有種異常執著的丫鬟翠芬。

  她怎麼又來了!源賴光面色不顯,但眼睛深處確是帶了一抹驚恐,似乎是回憶起了一些讓他不願意回憶的事情。

  那用他頭發編成的毛線球就是出自眼前這個貌似平凡少女的翠芬手中。

  「源氏的家主大人!人家終於找到你了!」茨木姬嗷嗷的給自己擠出來了幾滴眼淚,感到了身後傳來的寒風,他趕緊縮到了源賴光的後面:「快救救人家!」

  源賴光可一點都不想救他,他只想馬上把這只魔鬼給扔一邊去。奈何他提不動,反而被當了擋箭牌。

  面前明晃晃的刀刃,源賴光連嘴邊的血都來不及擦,就趕緊拿起佩刀抵擋。

  白刃相接,發覺鬼切又變強了一些的源賴光不由得雙手握住刀柄,專心和他對峙。

  他之前能把這種狀態的鬼切封印,現在也依然可以。

  如果他身後那個翠花不是正在薅他頭發的話,源賴光就更可以了。

  茨木藏在源賴光的背後,不單單手上薅著源賴光的頭發,還趁機在源賴光看不到的死角向鬼切做鬼臉。

  短時間內把兩個人都給氣的不輕。

  「我要殺了你!」鬼切也顧不上面前那麼大一只仇敵源賴光了,他現在唯一的目標就是把茨木給剁了,但他說的話卻被源賴光誤會是針對他的。

  源賴光也沒辦法把包著翠芬皮的茨木給扔出去,只能忍著頭頂上間或傳來的痛意,面上還得裝作什麼都沒發現的樣子挑釁回去:「真是個不聽話的壞孩子啊,鬼切。」

  也虧是倆人都是互相會錯了意,不然他們可能全部暫時放下舊仇,先把茨木這個搞事精給打一頓再說。

  「不要叫我鬼切!這不是我的名字!」鬼切身後的鬼手也拿著刀砍了下來,平日裡就聽到黑蛋超市的其他哥哥姐姐們控制不住時會叫他鬼切,那時他從不會放在心上,但是源賴光叫就不一樣了,完全是在往他當初被利用的雷點上左右橫跳:「我有自己的名字!」

  根據唐媛媛之前的講述,鬼切結合自己的感情又補充了一些,把整個過程編了個完整。

  姐姐不會騙他,所以他的名字肯定是叫乖寶兒,鬼切很有可能源賴光在利用他時給他取的名字,現在他失憶了,兄弟姐妹們為了不讓他回憶起那段悲傷地記憶,於是很少在他面前提起。

  鬼切現在就是要大聲反駁源賴光,讓他死了那條再想利用他的心:「你聽好了,源賴光,我的名字叫......」

  源賴光還以為鬼切已經恢復了大江山妖怪的記憶,他忍耐著頭皮上傳來的疼痛,倒是要聽聽鬼切原來是大江山的哪一個妖怪。

  「我的名字叫乖寶兒!」

  「......」大江山有叫乖寶兒的妖怪嗎?這是什麼魔鬼名字啊。

  而且源賴光總覺得這個名字的畫風怎麼聽都有點熟悉,像極了他身後這只正在薅他頭發的司馬翠芬,十有八/九出自於另一個魔鬼藤原媛子之手。

  想到唐媛媛,源賴光手中的佩刀差點沒拿穩當,眼看那刀刃就要砍下,他往旁邊跳了跳才勉強躲過,而他身後的茨木姬拽著他的一簇頭發也跟了過去。

  都這樣還甩不掉這個牛皮糖嗎!源賴光很心累,尤其是在感到身後的茨木又用另一只手(幻化的)薅了兩根他的頭發之後。

  上次唐媛媛離開這裡半年,源賴光用了很多方法才把那一毛線團的頭發重新長了回來,失而復得,自然愛惜更甚,現在被這麼一禍害,只讓他感覺心都要碎了。

  實在是心疼頭發的源賴光趕緊抓住茨木的手腕,小聲對他說:「翠芬,別鬧了,有什麼事情之後再說。」

  源賴光出於想先把這小祖宗哄一邊玩去的思想,他聲音就顯得特別溫和,換一個真正懷春少女大概就會順從的乖乖聽話。

  但源賴光現在所問著的茨木,不單單少女外殼下是一個將近一米八的痴漢,甚至內裡還是個作天作地的小作精。

  別人越是妥協,他就越是要鬧騰。

  所以茨木果斷眨巴著自己的眼睛,然後小聲拒絕了源賴光的提議:「人家不要,人家就喜歡鬧。」語尾還不忘加上嚶嚶嚶。

  源賴光被惡心的不輕,相比之下他還是覺得鬼切比較順眼,源賴光現在已經都快被司馬翠芬給折騰成恐女症了。

  如果這個世界上的女性都像司馬翠芬這樣的,那麼源賴光寧願把一輩子都撲在家族振興的大業上。

  這看在鬼切眼中就是另外一幅場景,源賴光眉頭微皺(被薅疼了)的抓住茨木的手腕(怕那簇頭發命喪黃泉),就這麼帶著他離開了自己的攻擊範圍。

  兩人間或說上幾句悄悄話,看上去親密極了。

  頂著少女皮的茨木對著他就是一個賤兮兮的表情,像極了在正室面前蹦跶的小三。

  呸,狗男男!

  中了魅妖的鬼切也在時刻謹記著唐媛媛的教導,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說髒話,所以只能用行動表達出自己的憤怒。

  但是時間長了,魅妖的效果有些減退,鬼切冷哼一聲,從袖子裡拿出了那朵已經有點蔫吧吧的小花花,在鼻子下面一聞,又是一只滿狀態的二五仔。

  他乖寶兒今天就是要把源賴光碎屍萬段,再把茨木給打到姐姐都不認識!

  ......

  郊外到京都城的距離不算遠,朧車不過一刻鐘就等到地方,她看著源氏那邊傳來的直播畫面,雖然還是很生氣,但她實在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哎呀,不管在哪裡,她家茨木依然是天空中最氣人的superstar。

  這一邊薅源賴光頭發,一邊還幫人家拉仇恨,絕對是在等鬼切和源賴光打夠之後氣消了好說話。

  唐媛媛是讓系統投屏到平板上看的,所以那畫面她身邊的八岐大蛇看了個一清二楚。

  「還挺有意思的。」

  熱愛搞事如八岐大蛇也不能保證自己能把故事情節發展的如此具有觀賞性,還能凸顯出搞事之人的快樂,八岐大蛇有些欣賞起了茨木的搞事才能。

  也是他們兩個相性不合,不然八岐大蛇下次搞事一定會帶上他一起。

  「是吧,但是回來少不了一頓打。」唐媛媛站在朧車裡面的爐子旁,把身上的大花襖和軍大衣都給脫了下來,看那情況一會兒少不了她的出場,為了糊弄源賴光,她多少還是穿上正常的衣服為好。

  和服下面暖寶寶貼多安排上幾個,唐媛媛把手伸出去感受了一下溫度,有點小冷,但是問題不大。

  「不想出去就算了,我幫你把茨木和鬼切給帶回來。」大天狗把自己的翅膀貢獻了出來給唐媛媛暖手,被羽毛覆蓋的溫度比正常人類身上的還要高,暖手卻是剛剛好的。

  「不不不,我很想去。」唐媛媛拒絕了大天狗幫忙的提議:「中了魅妖的鬼切除了我之外六親不認,沒必要引起無聊的爭端。」

  「你要是受傷了我該多心疼啊。」

  聽到唐媛媛是在擔心他的大天狗稍微有些害羞,老實孩子小幅度的撓了撓自己的臉頰,翅膀上的溫度變高了一些,相比之下他更在乎唐媛媛的心情:「可是你生氣了。」

  唐媛媛沒忍住摸摸大天狗的頭,崽子問了唐媛媛就慢慢和他解釋,說不定讓他聽了還能變得更聰明一些呢。

  「就是生氣我才要過去,好好看看他們被抓包的表情,然後把人抓回來打一頓,我的氣就消了。」

  「是這樣嗎?」大天狗懵懂的點了點頭,很顯然聽不明白唐媛媛為什麼會那樣消氣。

  「這就是人們幸災樂禍的思想。」唐媛媛繼續解釋著:「狗子你就沒有過這樣的心理嗎?」

  大天狗回答的斬釘截鐵:「沒有。」

  然後他開始簡單訴說起了自己對大義的追尋和為此需要付出的努力:「想要成為一個大妖怪,在面對敵人時就應該堂堂正正,崇高雲天可不是心術不正之人能夠登得上的。」

  除了感慨狗子真老實之外,唐媛媛聽了覺得有哪裡不對勁的樣子,然後以女人無理取鬧的特性找到了重點。

  「所以說,你的意思是我心術不正咯?」

  大天狗想反駁一下,但是他回顧了一下自己所說的話,好像還真的有這種意思。

  「媛子你現在還是有機會的,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回復他的是唐媛媛核善的微笑,於是狗子就體驗了一把大江山二五仔同款擰大腿服務。

  怎麼說呢?滋味很酸爽。

  大天狗:QAQ

  唐媛媛就不明白了,自家狗子怎麼能這麼實誠,光從書裡汲取知識,也不實際操作看一看,如今的三大妖怪,除了他之外的兩個有哪個也這麼耿直?

  玉藻前喜歡看戲程度和八岐大蛇是有的一拼的,而酒吞童子......等等,這只好像也有點老實?

  難不成玉藻前才是三大妖怪中畫風不對的那只嗎!

  把玉藻前替換成目前還在海國蹦跶的小魚丸,這個配置豈不是就可以叫鐵憨憨三妖組了?

  唐媛媛將自己腦海中奇怪的念頭給甩出去,再想下去一會兒面對源賴光的時候笑場就不好了。

  朧車已經到了地方,由於是在天空中飛的原因,掀開車簾,唐媛媛就能看到被毀了一半的源氏主宅。

  而現在的戰鬥已經平息,一時間也找不到鬼切和茨木的蹤影,還得拜托系統幫忙尋找一下。

  根據系統顯示的畫面,在長達十幾分鐘的戰鬥後,鬼切最終還是沒能打敗源賴光。

  但原因卻不是他的實力問題,而是由於茨木趁他不注意痛下黑手。

  在裡應外合之下,鬼切被成功放倒在地,而後由茨木所提供的,由一根特別細的線綁住了雙手。

  「天真,你以為這樣就能困住我了嗎!」鬼切不屑一顧的咧嘴笑著:「難道我會像大天狗那樣被這種招式困住嗎?」

  誰天真還說不定呢,茨木小聲說著:「這是你姐姐的頭發做的,我收集了半年才收集了這麼點,原本想編一條發帶送給你,現在...弄斷就弄斷吧。」

  這還真能困住他。

  鬼切:動彈不得.jpg

  這是他姐姐的頭發,四舍五入就就等於唐媛媛親臨,只用了一瞬間,鬼切就乖了。

  他們的對話聲音很小,沒讓源氏的人聽到,所以源賴光看到這幅場面還有點驚訝,雖然司馬翠芬喜歡薅他頭發,但是好像對源氏沒有什麼敵意啊。

  一心把源氏放在第一位的源賴光對司馬翠芬的敵意稍微減少了一點點,但是警惕卻是一點都沒少,警惕的原因就是少女(?)正在編毛線的手。

  這一會兒到底薅了多少根啊!

  源賴光的語調帶著濃濃的不悅,偏偏還不能讓家臣們知道自己在擔憂自己的發量,很干脆的問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有關源氏本家的武器和八岐大蛇,這些只有家族核心人員能知道的東西,源賴光揮退了僕人,只剩下了心腹和一位家族的長老、

  「還有,蛇神究竟去了哪裡?」

  沒有了八岐大蛇的幫助,源賴光制造的兵器質量遠不如從前,他還沒有完全掌握技術,現在還是要爭取一下那位的幫助。

  八岐大蛇的封印完整,可本神究竟是去了哪裡,源賴光也不知道?

  和源賴光說實話,當然不可能。編瞎話茨木多擅長啊,於是他就開始滿嘴跑火車:「當初八岐大蛇大人對我家公主一見鐘情,非我家公主不娶。」

  「但我家公主怎麼可能看得上她呢?早就已經與我私定終身,非我不嫁。」然後茨木就開始了一場有關唐媛媛一場的吹噓演講,過程持續了三分鐘。

  「說重點。」源賴光越聽越不對勁,趕緊打斷了茨木。

  「然後八岐大蛇黯然神傷,從神明墮成了妖怪,封印就困不住他了,他就離開了源氏這個傷心地,誰知道他去哪裡上吊了呢?」茨木嘆息著,光看表情絕對不會想到他嘴裡沒一句真話:「然後我就帶著公主遠走高飛,過上了幸福快樂的生活。」

  看源賴光隱隱有點不耐煩,茨木才終於把話題扯到鬼切身上:「至於這把刀,好像是之前家主你派來的,這次我和公主出來度蜜月,就想順手給你送過來,結果......」

  「結果?」

  「結果他也愛上了我家公主啊!一聽我要把他送走,簡直新仇舊恨一起算,就要追殺我!」茨木指了指鬼切手腕腳腕上綁著的線:「看見了沒,那就是公主頭發編成的。他連掙脫都不舍得掙脫,那就是證據!」

  這個劇情讓源賴光聽的有點迷,他還記得唐媛媛的模樣,雖然也算得上漂亮,但能讓最強兵器和一個神明愛的死去活來明顯不科學啊,這先不說,司馬翠芬的性別也不對啊!

  「你和媛子公主不都是女性嗎?」源賴光忍不住問道,畢竟他的記憶中藤原媛子和她的侍女關系很正常。

  「不是啊,我是男的。」茨木的聲音忽然就轉換成了男性的硬朗,他從領口刷刷掏出兩個白饅頭,哈哈一笑:「我就喜歡男扮女裝,有問題嗎?」

  源賴光:......

  心腹和長老們:......

  已經帶著唐媛媛來到了房間裡但隱去身形的八岐大蛇:......

  剛開始就給他們看這種魔鬼操作嗎?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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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二合一)

  其中最受打擊的要數源賴光了, 想想茨木之前對他的各種嚶嚶嚶和小鳥依人,他簡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而八岐大蛇的表情也不是太好, 他和唐媛媛聽了個全場相聲,什麼叫□□而不得啊,找地方上吊啊, 果然之前他覺得能和茨木一起搞事全是錯覺。

  不合作都這樣了, 他要真是和茨木合作還不得被坑的更狠?

  八岐大蛇看著把臉埋在他披風裡憋笑的唐媛媛, 啥話也沒說,只是布置了一個隔音結界, 點頭示意讓這女人笑個痛快。

  他攬著唐媛媛找到了一個可以縱覽全局的觀察點, 然後靜靜的看茨木滿口胡言亂語:

  「我和摯愛從小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但是因為門第原因,我只能委屈自己以女裝示人才能和摯愛相隨相守。」

  「啊,都是為了奮不顧身的愛情啊!」

  茨木的話越聽越讓人感覺不對勁,長老年紀大了, 就喜歡八卦, 沒忍住就插了一句話:「你不是離開藤原城了嗎?為什麼還要這麼打扮?」

  這是個好問題,茨木看到源賴光欲言又止的表情,還是想惡心惡心他:「因為好看啊!你看家主大人,我要是穿男裝薅他頭發,他肯定要打我!」

  現在就想打他的源賴光:你可真是個小機靈鬼呢!

  注意到來自源賴光的殺氣, 茨木特意用自己粗狂的聲線來了一句:「嚶嚶嚶。」

  源賴光默默扭過去頭, 閉眼准備拔刀砍死這個妖孽, 害怕自己年紀輕輕就對這個世界失去了希望。

  「雖說房屋有所損毀,但是我們源氏的最強兵器總歸還是被送了回來,勞煩家主大人加以改造,應該就能繼續使用了。」

  源氏長老對茨木的態度還不錯,這人把鬼切帶了回來,還幫助他們制服了他,理論上而言就不是敵人。

  「這位......該怎麼稱呼?」

  既然知道茨木是男扮女裝,那麼之前的名字也應該都是假的,長老雖然對此不感興趣,但還是禮貌的問了一下。

  「雖然我的本名是機密,但是看在你們那麼誠懇的份上,就勉為其難的告訴你們吧。」茨木童子終於找到機會說出他最喜歡的電視劇《霸道村支書愛上我》之中的男主名:「歐陽屎蛋,這就是我的名字!」

  「這個取名風格......還是你家公主?」現在面對這種類型的名字,源賴光下意識的就想起了藤原媛子。

  「挺特別的。」也只能用這個形容詞來形容了。

  對於往唐媛媛身上安取名鬼才稱號這件事,茨木早就已經毫無心理負擔了。

  鬼切聽不下去了,大聲就要反駁茨木的話:「你休想污蔑姐姐的清白!茨......」木童子!

  可惜他還沒說完,就被茨木用一個饅頭塞住了嘴。

  茨木拿著另一個饅頭啃了一口,然後又當著源賴光他們的面從身後的包裹裡拿出來兩個饅頭塞進了衣服裡。面對著源氏眾人的目光,他很淡定的反問道:「怎麼?你們也要吃嗎?摯愛今天剛蒸的饅頭,我偷了幾個。」

  恕他們拒絕這個提議,這東西只有傻子玩意兒才會吃吧!

  八岐大蛇不記得唐媛媛有蒸過饅頭,自從有本丸幫羽衣愛花做飯之後,唐媛媛就再也沒有踏進廚房半步,有時候碗都是他幫忙刷的,所以他疑惑地看向唐媛媛。

  「那是茨木一大早跑去本丸裡蒸的,不關我的事。」唐媛媛搖搖頭,肯定了八岐大蛇心中的猜測。

  得了,這就是在欺負人家鬼切好騙啊。

  可被塞住嘴的鬼切一聽到饅頭是自家姐姐蒸的,啥都沒想的就完全換了一種態度,就著嘴裡的咬了一口,憑借著妖怪先天不會被噎死的優勢,一會兒就干掉了一個。

  吃完鬼切也忘了自己剛才想說啥,他很認真的評價了一下饅頭的味道:「很好吃。」

  那真誠的誇獎,讓茨木很懷疑他們吃的不是一種食物,他露出了一個壞壞的笑,說出了實話:

  「我剛剛在騙你,饅頭是我自己蒸的。」

  「......」鬼切的表情凝固了,眼睛瞪得很大,半天都沒有說話。

  他這樣,茨木反而有點小慌。

  「喂?你這個表情別不是想打我吧!」

  「不。」鬼切搖搖頭,隨即嗜血的笑了起來:「我要殺了你啊!」

  在他剛剛的不懈努力之下,終於把綁他的細線給成功解開,雙手解放後,腳腕上的就更加輕而易舉。

  「你想好怎麼死了嗎?辣雞!」鬼切站起身來,把手中的細線仔細收好,臉上的笑容是連他曾經的主人源賴光都沒有見到過的危險。

  茨木被嚇得趕緊離鬼切幾米遠,然後又一次准確的拿源賴光當擋箭牌。

  至於源賴光是不是願意被當擋箭牌......這個問題重要嗎?

  雖然源賴光的實力很強大,但他始終還是個人類,速度當然比不上茨木這個大江山二把手。

  所以,不管他再想躲,還是成為了茨木的擋箭牌。

  源賴光依然記得鬼切在源氏時的樣子,就連上次被他封印之時鬼切也沒有露出這樣的表情,不過是半年時間而已,是什麼讓他那個正直老實的鬼切變成了這樣?

  只見他身後的女裝大佬,不但不老實帶著,還用一種雄厚的聲音向鬼切宣戰:「有本事你就來殺我啊!你要是想殺我就踏過家主大人的屍體吧!」

  這和他源賴光有什麼關系?他可是一點都會不反對這倆人打起來的,最好把這個自稱歐陽屎蛋的女裝大佬制裁了,別讓他再來禍害這個人間。

  「鬼切,我不......」會攔你。

  「閉嘴!去死吧,源賴光!」

  可鬼切這會兒壓根不想聽到源賴光想說啥,他原本過來的目的就是拿下源賴光的項上人頭,現在新仇(茨木)舊恨(源賴光)倆加在一塊,一起砍了就完事了。

  鬼切已經開啟了發狂模式,他的笑容張狂極了,一擊掀翻了屋頂,直接把源氏的長老和高層們都掀飛了出去,清出戰場。

  周圍數十米內的地面上,除了他之外只剩下源賴光抓和著他頭發沒被吹跑的茨木。

  八岐大蛇與被他用披風護住的唐媛媛漂浮在半空中不算在其內。

  形勢非常慘烈,源賴光伸手想把身上的牛皮糖扔一邊去,但很明顯他的努力是徒勞的,茨木拽著他頭發的手堅如磐石,除非他頭發不要了,否則絕對甩不開他。

  而這人還在和他抱怨:「你看,都是你的錯,你要是不說話,他也不會這麼生氣啊。」

  源賴光:......

  藤原媛子究竟是怎麼才會喜歡上這麼一個人,還非他不嫁的?

  茨木已經掌握了一門新的手藝,就是直接在源賴光的頭上編毛線,等編完之後再把那幾根頭發一口氣薅下來,多虧源賴光的頭發護理的很整齊,還節省了排列的時間了呢?

  茨木今天想要干的事(薅源賴光頭發)已經完全做完,現在就是利用一下源賴光的武力值,避免被同胞給弄死。

  鬼切又拿出魅妖小花花吸了一口,准備今天來場不死不休的惡戰。

  另一邊,唐媛媛已經收到了來自主系統的三次警告了,讓她趕緊阻止事態的發展,不能讓他們打起來。根據陰陽寮總局那邊的推算,兩邊一旦打起來,在茨木的摻和下,源賴光被弄死的概率是百分之百,而他作為重要劇情任務絕不能就這麼死了。

  所以就算是再想看戲,唐媛媛也得讓八岐大蛇把自己放下來,落點就在鬼切的身後。

  她聽了茨木編的瞎話,也不能當場打自家崽子的臉,所以唐媛媛並沒有讓八岐大蛇也跟著出來。

  忽然被人拍了拍胳膊,鬼切不悅的皺眉,在這種關鍵時刻打擾到他戰鬥的人都不是什麼好人。

  他連看都沒看,直接吩咐鬼手一刀砍下去,卻發現和自己心靈相通的鬼手卻是紋絲不動。

  反而是他前方的源賴光往他身後看時露出了驚訝的表情,藏在他身後的茨木也走了出來,就是站立的姿勢不對,雙手放在腿邊,就像是在姐姐面前罰站一樣。

  等等?姐姐?

  鬼切好像知道他後面的是誰了,他僵硬的站頭,果不其然,他親愛的姐姐就站在他的身後對他笑。

  場景跟恐怖片似的,幸虧鬼切是妖怪,要不然很可能會被嚇出什麼心髒病。

  「呀,乖寶兒,玩著呢?」

  「......」這一定是假的,都是茨木的陰謀!被騙過一次的鬼切不再相信眼睛所看到的事實,他的姐姐只是個普通人類,怎麼可能會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的身後。

  對,一定是這樣!

  「你以為相同的招數對我還能用第二次嗎!」鬼切反手就想給唐媛媛一刀試試看,可惜他還沒出刀,自己就被唐媛媛給踹了一腳。

  這一腳把二五仔所有的勇氣都踹的干干淨淨,直接從覺醒皮變回了原皮鬼切。

  這個力度,這種果決感,絕對是他的姐姐沒跑了!

  「姐姐.....」鬼切現在慫的像是個小寶寶,他站立的姿勢和現在的茨木如出一轍,就差哭給唐媛媛看了:「我錯了QAQ。」

  「不,你沒錯,是我的錯。」唐媛媛反話說得特別溜,她手指指向源賴光:「怎麼不打了?我看你剛剛不是打的挺開心的嗎?」

  也就是當著源賴光的面,不然鬼切怕不是要嚇跪下。

  「對不起......」我下次還敢。

  只管認錯,但打死不認,這就是他鬼切的倔強。

  再了解不過鬼切的唐媛媛微微一笑,私底下對著這二五仔的大腿就是九十度旋轉,她這次是要好好讓鬼切長長記性。

  要不是還有外人在場,唐媛媛早就已經拿出自己的雞毛撣子,當場把兩只二五仔好好收拾一頓了。

  唐媛媛告誡自己要冷靜,好說歹說不能讓外人看了笑話。

  她平息了一下怒火,從鬼切身後走了出來,然後對茨木招了招手。

  「翠芬,你快過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茨木:我信你個鬼,你這個女人壞得很。

  他今天就是死,死外邊,從懸崖上跳下去,也絕對不會過去的!

  「三。」

  「......」

  「二」

  「摯愛,不用喊一了,我過來了。」

  最終茨木還是屈服於唐媛媛的淫威之下,老老實實的走到了她的旁邊,乖的像是一只鵪鶉。

  和另一邊像是小貓咪的鬼切剛好對稱。

  雖說這會兒鬼切也很想把茨木給弄死,但是當著唐媛媛的面他也不敢,只能勉強的和茨木和諧相處,把新仇舊恨都寫在了自己的小本本上。

  「這一個兩個都長本事了。」唐媛媛沒動手,而是拍了拍女裝茨木的肩膀,臉上還帶著笑,但這種情況看在茨木的眼中還不如不笑呢。

  「摯愛!」茨木慫的速度只比鬼切要慢上一點點,他吞了口口水:「你要是不高興就罵我一頓吧!」

  不就是想讓她多少發泄一點怒氣,等一會兒動手的時候稍微輕一點嗎?做什麼春秋大夢,鬼切能上當不代表唐媛媛看不出來,所以她果斷回答:「你想得美。」

  崽子們的事情等回去再說,現在唐媛媛的首要任務是應付源賴光,雖然她自己都覺得源賴光應該不怎麼想看到她。

  「家主大人,別來無恙。」她小步朝著源賴光走去,對著面前神情復雜的青年微微一笑:「我們這是有半年都沒見了,當初我走的時候留下來的禮物你有沒有收到?」

  「信件是我寫的,為了不讓您因我失蹤而著急,而線團是翠芬留給您的禮物。」

  「他最是珍惜那個線團,能留下證明是跟喜歡你的。」

  源賴光並不想要這樣的喜歡,也不想要這樣的離別禮物,他只想讓唐媛媛把他的頭發和蛇神全部還回來。

  現在唐媛媛周身的氣質已經是今非昔比,完全不像是初見時那個柔弱的公主,整個人雖然臉色變得有些不好看,但實際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王,完全足夠與他分庭抗禮的王。

  「媛子公主多禮了。」源賴光從唐媛媛的身上感受到了威脅,剛剛唐媛媛是憑空出現的,在不知道對方還有沒有人隱藏在暗處的情況下,他並不打算輕易地與唐媛媛為敵。

  「不知你此次和您的...侍從過來是為了何何事。」

  「是真的如他所說是來歸還源氏的重寶鬼切的嗎?」

  看到唐媛媛一臉你在想peach的表情,源賴光就知道自己的猜測不錯,茨木帶著鬼切過來的目的並不是為了歸還源氏的寶貝,十有八/九就是為了找事。

  「我來帶家裡的孩子回家,我家乖寶兒和翠芬在這裡給源氏的家主惹了不少禍吧。」

  這話說得,源賴光根本不想反駁,因為他實在沒辦法昧著良心說拆了半個源氏家宅的鬼切沒有惹禍。

  「所以你打算這麼簡單就把人帶走嗎?」

  「對呀,不然你還想怎樣?」唐媛媛站了出來,把茨木和鬼切倆崽子都遮擋在身後:「雖然你們的損失不小,但是你看,翠芬也告訴了你一個驚天大秘密,就當我們是扯平了如何?」

  源賴光被唐媛媛的無恥哽了一下,有關茨木的秘密,他可是一點都不想知道呢。

  即使直覺告訴他把唐媛媛他們放走才是最省心的事情,但源氏的利益在前,源賴光不可能輕易的讓步:「把鬼切留下,你和你的侍從可以走了。」

  鬼切聽完眼睛都瞪圓了,也不顧自家姐姐在旁邊就想拔刀打架,也是唐媛媛拉得快,不然已經一刀砍上去。

  唐媛媛無奈的撓撓頭,到家的崽子,唐媛媛是怎麼著都不可能把孩子再給推出去,現在還在和源賴光商量,還是因為她之後很可能有事要讓這個源氏的家主幫忙。

  「要不,我也告訴你一個秘密?」

  源賴光現在對秘密這兩個字過敏,茨木那一出對他的影響挺深的,他下意識就反問道:「難道你也是男的?」、

  「怎麼會,我又沒有換性別的愛好。」

  他反應這麼激烈,唐媛媛竟然有點同情源賴光了,被茨木這一通折騰啊,大概這輩子都擺脫不了女裝大佬的陰影了。

  源賴光這才松了口氣,這二人好歹藤原媛子還是個正常的小女孩兒。

  可惜這小女孩兒非但不是什麼聖母,反而本質魔鬼的不要不要的,她一句話幾乎是脫口而出:「你要實在想讓我們留下來一個,不如我讓翠芬留下來陪你?」

  「可男可女,外能上戰場,內能入洞房,你值得擁有。」

  「現在選擇這個選項,我還能陪送兩個銅板的嫁妝,不能再多了!」

  唐媛媛給了茨木一個眼色,知道摯愛只是在欺負源賴光的茨木心領神會的對著源賴光拋了一個媚眼。

  「雖然我已經與摯愛私定終身,但既然摯愛說了,人家也沒有辦法~」

  「就是有點害羞羞呢~」

  鬼切在同一陣營中也慢慢體會到了茨木的快樂,他非常果斷的點頭配合道:「源賴光,我身上沒有值錢的東西,但只要你娶了翠芬,我們之前的仇恨就一筆勾銷。」

  如此默契的配合,唐媛媛選擇的給自家崽子點一萬個贊。

  就是被欺負的源賴光的感覺不太好。

  怎麼話題拐著拐著就拐到他和另一個魔鬼身上了?司馬翠芬嫁不出去與他源賴光又有什麼關系?

  果然,什麼事只要和藤原媛子沾上就不可能是好事,他為什麼要抱著僥幸心理不顧直覺的提醒,非得給自己找點鬧心事呢,要搶鬼切直接動武力值不就完了嗎?

  想通了的源賴光放松了下來,不再為與家族無關的事情所生氣。

  他拔出自己的佩刀,刀身上是隱隱約約的寒光,上面裹著幾乎能以肉眼可見的強大靈力。

  源賴光身為源氏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他的實力絕對不容人小覷,連對上安倍晴明他都有一戰之力,不然當初也不可能僅憑自己就將鬼切封印。

  雖然源賴光很渣,但唐媛媛絲毫不能否認他的顏值,尤其是在認真起來的時候,帥氣程度都能和自家長相不錯的崽子相提並論了。

  唐媛媛記得自己有幾個同僚還挺喜歡源賴光的,還拜托她幫忙拍幾張照片,但是之前沙雕的文風一直都沒讓唐媛媛找到好時機,現在有機會了就抓緊時間讓系統動手拍照,不然過了這個村就不知道他下一次帥起來是什麼時候。

  說不准沒多久就被茨木薅禿了呢。

  「這是給你們的最後一次機會。」源賴光擦了擦刀刃,猩紅的眼睛中仿佛有血液在流轉:「不過以我對你的了解,這應該是沒用的吧。」

  下一秒,他的身影就已經消失在了原地,再次出現時就是在唐媛媛的面前不遠處,和早有預感的鬼切對攻了幾個回合。

  人類中的強者和頂尖的妖怪的打鬥,還算是挺有看點的,但唐媛媛卻隱隱看出了鬼切隱隱有些落在下風。

  鬼切原本的記憶被封印,現在的戰鬥全憑身體本能,並不是身經百戰的源賴光的對手。

  而源賴光這邊的狀態卻是巔峰,加上他知道鬼切的一些小習慣,完全呈現出了一邊倒的局勢。

  茨木不可能單看著自家同胞那麼被動,得到了唐媛媛的點頭同意後他也准備加入戰局,然而他們卻想錯了一件事。

  下一秒,唐媛媛就被一只手鉗制住了脖子,然後被拉到了手主人的身前。

  抓住她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源賴光。

  一開始,源賴光的目標就不是鬼切,而是被兩人保護在安全點的唐媛媛,所以他有意壓制了一些實力和鬼切纏鬥,最終目的還是唐媛媛。

  「現在總可以好好商量了吧。」源賴光唇邊依然是自信的微笑,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計劃進行。

  唐媛媛雙手往上抓住源賴光的手,明明這雙手用上的力氣不小,但是她卻很奇怪的沒有感受到一絲一毫的疼痛,好像有一層力量在保護自己的脖子。

  不是很溫暖卻把自己保護的嚴嚴實實的力量,唐媛媛心中不由得冷靜了下來。

  她剛剛是慌什麼,自家小寶兒還在呢?

  對她動手不就等於找死嗎?


第72章 (二合一)

  唐媛媛知道自己有八岐大蛇護著,但是茨木和鬼切不知道啊, 他們倆還真以為自家阿媽被源賴光挾持住了, 此時生命危在旦夕。

  「緊張嗎?媛子公主。」源賴光不甚在意的說著:「不過不要害怕, 只要答應我的條件,我自然就會放了你。」

  「當然不答應也沒有關系......」

  後面的話源賴光沒說完, 但他忽然變冷的眼神已經預示著那不是很美好的後果。

  如非必要, 源賴光並不喜歡對女流之輩出手,尤其還是個未成年的小丫頭, 只是源氏家族的利益永遠是被他放在最高位的, 所以真要做一些並非光明正大的事情,他也不會心慈手軟。

  「源賴光, 你放開我姐姐!」最重要的人被源賴光抓走, 鬼切有些想發瘋, 他眼睛泛紅, 但是卻連腳步都不敢挪動半分, 生怕自己的行動會給唐媛媛帶來什麼無法挽回的傷害。

  茨木也著急啊,但他越是著急心中就越是冷靜,決不能再做激怒源賴光的事情。他知道自家摯愛最是怕疼的性子, 源賴光下手沒輕沒重的,說不准就會把唐媛媛的脖子弄傷。

  在這個時候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是萬萬不可取的, 茨木握緊了拳頭, 盡量讓自己有些控制不住的妖力往內收斂, 不能讓源賴光察覺到一絲一毫的破綻。

  該死的, 八岐大蛇和大天狗不是都在摯愛身邊嗎?怎麼會放她一個人過來?

  等等...說起八岐大蛇, 茨木好像明白了一些什麼。

  那蛇神幾乎是恨不得無時無刻都黏在唐媛媛身邊,怎麼會放她獨自陷入在危險當中呢?

  茨木仔細感受了一下周遭的幻境,在有所預感的情況下,他終於發現了一些關鍵。

  雖說還是沒找到八岐大蛇隱藏在哪個犄角旮旯裡,但是唐媛媛那淡定的表情已經可以證明他的猜想,以源賴光此時的力度,已經足夠阻礙他摯愛的呼吸,但她卻完全沒有呼吸困難的反應。

  源賴光會是什麼好人嗎,很明顯不是的,那麼就只剩下一種情況。

  一定是有人在暗中保護著唐媛媛的安全。

  想到這點,茨木也不慌了,他看著唐媛媛的臉,她也衝他眨了眨眼,眼神的含義很明顯,主要表達三個字「我沒事」。

  他想把這件事情告訴鬼切,但是同胞很明顯就不想聽他的話,反而覺得茨木是在礙事。

  「我會把姐姐換回來的!」鬼切看著源賴光,源賴光想要的不過是他的命而已,只要能把唐媛媛完整的換回來,拿他來換又有何妨。

  「源賴光,你先松手,我留在這裡任你處置!」

  鬼切越是表現出被掣肘的模樣,源賴光就越是覺得有趣。

  這種反應,難道真如翠芬所說的,鬼切愛上了這個人類公主嗎?

  這個世道上,能讓一方為一方所犧牲的感情倒是不少,親情愛情友情都能瓦解一個人類的理智,源賴光不是沒有把原因歸結到親情友情上過,但鬼切和唐媛媛相識只有半年左右,在這樣短的時間裡唯有愛情才是最容易解釋的。

  「我改變主意了!」源賴光唇邊勾起了一個笑容,他將手下的力氣稍微放緩了一些,找到了唐媛媛更好地利用辦法:「今天你和她,都要留下!」

  現如今的情況,沒有了蛇神八岐大蛇的幫助,源賴光無法修改鬼切的記憶,就算是再得到也不過是重新封印起來。

  但是現在有唐媛媛在又是不一樣的情況了,只要他手裡掌握著這個有點靈力,肉身卻柔弱不堪的小國公主,鬼切就能重新在他的手下發揮更大的作用。

  「鬼切,再次重歸於我的麾下吧。」源賴光兩只手都放在唐媛媛的命門上,他時刻觀察著周圍的情況,避免重要的籌碼被人所救走。

  「藤原媛子不過是一個小國的公主,放在京都充其量也只是藤原家分家的小姐,只要我拿出足夠的利益,就連她的父母也不會拒絕女兒留在源氏。」

  到時候,源賴光再隨便找一個未婚的陰陽師,將藤原媛子嫁給他,就算是在道義上他也凌駕於上方。而且一個分家小姐能夠嫁給源氏主家的陰陽師,就算只是掛名,在外人看來也已經算是高嫁了。

  現在這個年代,父母之命就能決定一個女孩兒的未來。

  藤原城的那個城主,他以前有過幾面之緣,以源賴光對他的了解,百畝田地就足夠換走他的女兒。

  看著鬼切瞪大了的眼睛,源賴光好心情的微眯眼睛:「不過,這個提議你也沒有拒絕的機會,你可以選擇現在離開,但是藤原媛子這個人的安全,我也就不能保證了。」

  「現在,鬼切,我命令你,殺掉那個叫翠芬的家伙,我只給你十秒鐘的考慮時間。」

  源賴光以此來試探著他所想之事的可行性,趁機報薅頭發之仇只是順便的。

  在鬼切這個二五仔眼裡,茨木和唐媛媛到底哪個比較重要的問題的答案只有一個,於是在當著茨木驚恐的眼神,鬼切連想都沒想,不存在絲毫猶豫直接提刀就砍,連覺醒皮都不帶換的。

  「喂!你就不能稍微猶豫一下嗎!」茨木嚇得本音都出來了,上躥下跳的才是躲過了鬼切這一下。

  「稍微給點准備時間行不,你還真想弄死我啊!」

  「抱歉。」鬼切一臉乖巧揮刀,每一刀都往要害上面戳。光是這樣也就算了,他還邊動手邊道歉:「為了姐姐的安全,二哥你就委屈一下吧。」

  「我和姐姐會記住你的犧牲的。」

  委屈什麼?委屈下地獄一趟嗎!茨木他一點都不想被以這種方式記住呢。

  源賴光對這樣的畫面很滿意,他低聲問唐媛媛道:「哈哈哈哈,藤原媛子,看著你的兩個追求者在你面前死鬥,是不是覺得很有趣呢?」

  那個自稱是歐陽屎蛋侍從,絕非是什麼普通人類,能躲得掉鬼切這麼多次的進攻,看來他之前絕對是又所藏拙。

  藤原媛子這個人類到底有什麼樣的魅力,能讓這麼多實力強勁的厲害角色那麼徹底的愛(?)著她?甚至還能為了她不要自己的命。

  源賴光趁著這個距離好好觀察了一下唐媛媛,得出的結論還是和之前的一樣。

  美貌的女孩兒多得是,八岐大蛇和鬼切怎麼就對著這一位念念不忘呢?

  他以為在他這麼說之後,唐媛媛或多或少會覺得有點生氣,可結果卻和他想像的有所差異。

  這個女人竟然點頭認同了她的話,從那張臉上源賴光一點異樣的神色都看不出來。

  「啊,沒有辦法,我就是這樣的紅顏禍水,長得太好看也是一種罪過啊!」

  「......」源賴光不知道該怎麼回話,這輩子,他除了歐陽屎蛋之外還沒有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怎麼沒話說了?你不就是想看看我的反應嗎?」唐媛媛似笑非笑的看著源賴光,甚至還嫌棄的拍拍他的手:「想欺負我,你還早個幾年呢。」

  不生氣不生氣,真的生氣就輸了,源賴光不停的告誡自己。

  可唐媛媛很明顯不想讓他好過啊,原本她也不想和源賴光把關系鬧得太僵,畢竟在後續的劇情裡和他一起欺負小明也挺好玩的,但是現在她已經沒有了這個念頭。

  不管有沒有源賴光,她唐媛媛都能把小明給欺負哭!

  「嘛,我勸你還是放開我比較好。」唐媛媛在源賴光回答之前補充道:「但我也知道你不會,因為你根本就不知道你即將要面對的是什麼。」

  「呵,到現在你還要嘴上逞強嗎?」現在這種情況,他很明顯是在占據著絕對的上風,就由著這個小丫頭口頭上占點便宜吧。

  源賴光微微一笑,並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直到他看到唐媛媛抬起了她的手。

  他以為她是想以自己那微弱的力氣掙扎,對這柔弱身體到底有多大力氣,可以輕松鉗制住她的源賴光再清楚不過了,所以他就由著她動作,就想看看唐媛媛到底要怎麼來,然後可以繼續嘲諷一波。

  可誰想到女孩只是抬手掐了一下她自己的臉,卻再沒有了其他的動作,然後就嗷嗷假哭。

  直男如源賴光都可以看得出來的那種假,大概可以想像究竟有多假。

  「你這麼做有什麼意......」義?

  除了白費力氣之外,源賴光壓根想像不到唐媛媛這麼做有什麼用。

  可他的話還沒問完,下一秒他就知道有什麼意義了,因為下一秒他的扼住唐媛媛脖子的手就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彈開,而他的面前,也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紫色的眼瞳,同瞳色相比略微顯黑的長發,還有唇邊一直帶著的笑意,是他們源氏所供奉的失蹤已久的蛇神。

  蛇神看著他,雖然一直在笑,但眼底卻是絲毫融化不開的冷意。

  「真是好久不見了,源賴光。」

  源賴光看了看唐媛媛,又把目光對准了八岐大蛇,好像找到了兩者之間的必然聯系。

  「是的,距離您從祭壇消失,已經至少半年了。」他回應了八岐大蛇的話,卻發現他之後就沒有把注意力放到他的身上,而是在關注著他鉗制住的藤原媛子。

  此時唐媛媛還在假哭,甚至還在告假狀。

  「小寶兒!源賴光掐我臉!你看看,我的臉都被他掐紅了。」

  那明明是你自己掐的好不好!源賴光無力吐槽這麼明顯的事實,這麼明顯的污蔑還真以為蛇神看不出來啊!

  神明怎麼可能是凡人能夠輕易蒙騙的?茨木所說的話源賴光是抱著懷疑態度來看的,畢竟唐媛媛和她的侍從一直以來嘴裡幾乎都沒有實話。

  而且根據茨木所說的,八岐大蛇已經墮為妖怪了,但他卻沒有在他身上看到一絲一毫的妖氣。還是完整的神明狀態。

  神明怎麼可能會愛上一個普通人類,而且就算真的愛上了又如何,只要充足的利益放在那裡,再高的愛意都都是浮雲。

  他源氏能給神明帶來的利益可是遠比唐媛媛一個小女孩兒帶來的利益要多得多,只要他願意付出足夠的代價,源賴光不相信八岐大蛇會站在唐媛媛那邊,尤其是唐媛媛還在試圖欺騙神明。

  但神明的反應和源賴光想像中的好像有一點點不同,八岐大蛇在聽到唐媛媛的話後就好像變得有點緊張。

  「嗯?被掐臉了嗎?我幫你看看。」

  他無視了源賴光這個阻礙,神明的力量在解放後使用起來毫無阻礙,他只是簡簡單單的伸手,一個巧勁就把唐媛媛從源賴光那裡撈了回來。

  源賴光倒是想攔,但是神明的力量不是普通人類能夠輕易違抗的,尤其是在他不是主角,而是與八岐大蛇不同級別的反派的情況下。

  他只覺得眼前一花,下一秒他重要的籌碼就已經消失了。

  源賴光:???

  而中途把籌碼劫走的神明還相信了那女人的鬼話,他捧著唐媛媛白白淨淨的臉仔細看了一圈,然後昧著良心肯定了唐媛媛的瞎話:「嗯,的確是有點紅,一定很疼吧。」

  知道唐媛媛就是在演戲的八岐大蛇很樂意配合,尤其是源賴光的所做作為的確是已經觸碰到了他的逆鱗。

  在八岐大蛇看來,隨便源賴光隨便怎麼玩都無所謂,就算是真的把茨木給弄死他也不會多怪罪。

  但對藤原媛子出手就不是他所能忍受的了。

  幸虧他早有所防備,早已在唐媛媛身上下了好幾層防護,不然就算源賴光沒打算殺她,唐媛媛的脖子上也會留下一片淤青。

  茨木和鬼切也看到了這幅場景,兩人停止了動作,鬼切有點遺憾的收回差點把茨木另一只手也剁下來的佩刀,乖巧的往唐媛媛那邊趕,茨木也聽到唐媛媛之前所告的黑狀,壓根不分青紅皂白的就把鍋扔給了源賴光。

  「源賴光你可真惡毒,不就是嫉妒我家摯愛長得好看嗎!你竟然想對我摯愛的臉出手!」

  天地良心,這鍋源賴光可是一點都不想背,對比一下兩人的顏值,他怎麼可能會在這方面嫉妒這個女人?

  這邊懟完源賴光,茨木趕緊竄到唐媛媛旁邊,一邊看著她的臉一邊嗷嗷叫,仿佛唐媛媛是真的毀了容一樣。

  「啊,我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摯愛!」茨木的演技可比唐媛媛要好太多了,起碼他還能擠出來幾滴假惺惺的眼淚:「源賴光怎麼能對你的臉出手啊,做出這樣的事情簡直是人神共憤啊!」

  雖然表演很真摯,可他所說的話包括唐媛媛自己在內都不能苟同,她甚至想用黑科技看看茨木眼中的自己倒底是長什麼樣的。

  但除了茨木外還有一個人認同這話,那就是大江山的另一只二五崽鬼切。

  鬼切的眼框瞬間就濕潤了,他小心翼翼的看著唐媛媛,然後做出了好像自家姐姐已經毀容了的反應:

  「源賴光!你竟然敢傷我姐姐的臉!你去死吧!」

  他變成了覺醒的狀態,不要命的向源賴光發起了進攻。

  只是在頭上頂著紅色小人的情況下,刀氣時不時就刮破了茨木和八岐大蛇的衣料。

  倒是他們兩個中間的唐媛媛被精准的繞了過去,讓人不禁懷疑鬼切這丫就是故意的。

  源賴光被迫和鬼切戰鬥,周邊被茨木干擾著,還是以這種他根本沒做過的事情當由頭,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給他,不過他也知道,既然鍋已經到了他的身上,那不管他說什麼都沒用。

  大妖的妖氣在周邊蔓延,震蕩的力量讓他的部下們根本無法近前,還像是哈士奇一樣瘋狂的拆著他家。

  形容一下源賴光的心情,就是兩個字,後悔;三個字,很後悔;四個字,非常後悔。

  他當初直接把人放走不就完了,早點把唐媛媛這個祖宗送走也就沒有現在這麼多的事了!

  那邊八岐大蛇則是有些無奈的配合著唐媛媛,輕聲問著她。

  「你想怎麼報仇?我幫你達成。」

  他還給唐媛媛列出了三種特別凶殘的選擇:「殺了他?還是廢了他的力量?亦或是打斷他的四肢?」

  這三種選擇都不是唐媛媛能選的,她要是敢選,主系統那邊就敢罰款,所以她只能遺憾的選擇其他的方式。

  懲罰就是要找一個人的痛點,薅頭發很明顯已經不能滿足唐媛媛這種魔鬼的內心了,她就要找到源賴光最畏懼的東西,然後打包送給他。

  她好像已經知道該怎麼做了呢。

  看著遠處還沒有暴露自己真實身份的小機靈鬼茨木,唐媛媛唇邊露出了一抹讓人脊背發涼的微笑。

  「小寶兒,我想到報仇的方法了。」

  「?」

  「我要把翠芬嫁給他!」

  八岐大蛇:「!!!」

  還是他小看了唐媛媛這個女人的魔鬼程度,這種就連他這個邪神都想不出來的報仇方法,竟然讓一個人類想出來了。

  藤原媛子這個女人,只是作為人類而言還是太屈才了。

  不過沒關系,有他在她的身邊,終究能激發出她的那仿佛無窮無盡的才能。

  總歸倒霉的不是他,想來茨木也不會很排斥這種欺負源賴光的活動,八岐大蛇心中感嘆了一番就應了唐媛媛的話:「好。」

  那麼現在最關鍵的事就是先把源賴光給控制住了。

  八岐大蛇最擅長的就是給賦予妖怪力量,根本不用他親自下場,兩簇不潔之力直接環繞住了大江山的兩只二五仔,頓時兩個人就獲得了免疫一切攻擊的護盾,實力也上升了一大截。

  即使源賴光在人類中的力量也是少見的強大,可面對兩個套了不潔之力的大妖怪也根本不是對手,更何況他還要分神注意八岐大蛇的動作,避免這位邪神忽然親自動手。

  在片刻的纏鬥中,他終於顯露出了破綻,被茨木直接憑借著力量優勢按到了地上。

  「鬼切,趕緊下手砍死他!」

  「這還用你說?」鬼切回頂了一句,毫不猶豫的就要讓源賴光人頭落地。

  可在關鍵時刻,唐媛媛的聲音卻又傳了過來:「刀下留人!」

  鬼切當然不願意了,他裝作什麼都沒聽到的模樣就要繼續下刀,但是卻被茨木擋了一下。

  「沒聽到摯愛說要刀下留人嗎?你看看你,怎麼這麼耳背呢?」

  被隊友坑一臉的感覺直到現在鬼切也沒有習慣,可除了捏鼻子認了他也沒有其他的辦法,畢竟當著唐媛媛的面,鬼切也不能連帶著茨木給一起砍了。

  源賴光此時的模樣有些狼狽,但那雙眼睛中的驕傲不減,依然能讓人聯想到狼崽子這個詞,就算身上的傷不太好受,他也不會顯露出軟弱的一面:「藤原媛子,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想羞辱我嗎?」

  「我不過是源氏的一部分而已,不管你對我做些什麼,源氏稱霸天下的計劃也終會實現。」

  源賴光咳嗽了兩聲,他在唐媛媛的眼睛裡看不到絲毫的殺意,他篤定這樣的小女孩絕不會對他下死手。

  他現在多要做的就是加大唐媛媛此時的同情心,將這個過程減縮到最短。

  「哈哈哈,不過在對挾持你的事,我還是向你道歉。」

  「害人者人恆害之,想要怎麼做就隨你吧。」

  果不其然,小女孩兒果真面露不忍,她蹲下身柔聲細語的說著:「今天的事情我也有錯,是翠芬和乖寶兒先過來找事的。」

  她轉頭吼了倆崽子一句:「你們兩個還不快把家主大人放下!」

  看她神色嚴厲,鬼切和茨木終歸是不情不願的撤開了一步,讓源賴光借著唐媛媛的手站了起來。

  「冤家宜解不宜結,這次我們就各讓一步。」唐媛媛眼神示意八岐大蛇把源賴光的路子全部堵死。

  「這次是事情請家主大人不計小人過,而我這裡雖然沒錢,但也會盡量補償您的損失,在我們之中留下來一個人。」

  源賴光有點驚訝於唐媛媛的態度,不管是鬼切還是八岐大蛇,都是他目前急需的戰力。

  「剛剛我思考了很久,才做出了這個艱難的決定。」

  「什麼決定?」

  「冤家變親家,我要讓翠芬,跟你結婚。」

  源賴光:!!!


第73章 (二合一)

  這女人剛剛好像在說話?

  從沒見過這麼魔鬼的操作的源賴光選擇了自欺欺人, 針對與唐媛媛的話選擇了視而不見, 以為這樣就能逃脫魔爪。

  可很明顯, 這個魔鬼並不打算這樣就放過他, 他的手還在被唐媛媛拉著,只見她牽過身邊那個化名司馬翠芬,自稱歐陽屎蛋的女裝大佬的手,然後滿臉鄭重的把那只手塞進了他的手心。

  他當然不想任人擺布, 但是八岐大蛇在他想動彈的時候就已經提前用神力將他禁錮, 縱容著唐媛媛的所作所為。

  源賴光終於知道為啥剛才唐媛媛要拉他一把了, 就是為了干這種讓他糟心的事啊!

  「看看這一對, 郎才女貌,真好啊。」唐媛媛欣慰的點頭,她還征詢了鬼切和八岐大蛇的意見:「你們感覺呢?」

  鬼切當然是唐媛媛說什麼就是什麼, 他很認真的點頭回復道:「的確很般配,姐姐有眼光。」

  「他們會天長地久的。」已經提前被打好招呼的八岐大蛇也這麼回答,如果忽略他眼中的興味, 大概會真的讓人覺得他是在真心祝福。

  但是這樣的祝福源賴光一點都不想要啊,他滿臉都寫著拒絕,他想都沒想就要拒絕:「不用了,我配不上翠芬, 他心悅的是你。」

  要結婚也別帶上他啊。

  唐媛媛看了一眼茨木,二五仔還處於有點懵逼的狀態, 沒搞清楚唐媛媛到底是要做啥, 但這並不妨礙他接到信號後配合唐媛媛。

  反正摯愛又不會真的把他嫁出去, 接受不了的也是源賴光,所以茨木可是一點都不慫。

  他隨即憋紅的臉頰,然後以一種粗狂的聲音羞澀的說道:「既然是摯愛說了,我就免為其難的嫁給家主大人好了。」

  「家主大人不要在意我們二人之間條件的天差地別,您是配不上我,但我不嫌棄你啊!」茨木說著,反握住源賴光的手抓得緊緊的,力度大到讓源賴光很懷疑自己的手會不會就這樣骨折了。

  源賴光:「......」可是我嫌棄你啊!

  唐媛媛看著源賴光驚恐的表情,只覺得自己的怒氣已經消失了一小半,她拍板定論:「既然翠芬都不介意,那你們二人的婚事我就定下了,你們家族裡婚禮怎麼辦都可以,但是按照我們那裡的規矩,今天晚上就洞房吧。」

  「我知道,翠芬的條件太好了,讓你有點自卑,但是家主大人放心,有我在這裡,他是一定會對你不離不棄,一心一意!」

  茨木隨之點頭,他可能是想突出一下自己的小鳥依人,想挽一下源賴光的手,但很明顯他的情緒有點激動,源賴光只覺得手臂猛地一疼,根據他多年上戰場的經驗看來,大概是已經骨裂了。

  「嘿嘿嘿,不小心用力過猛,家主大人的胳膊沒事吧,要不要人家幫你揉揉~」茨木隨手拿著的小石子隨著他的話語應聲而碎,以此可見其可怕的手勁。

  源賴光瞬間搖頭拒絕:「不用了。」要是真讓茨木這麼玩,他的胳膊也別要了!

  「既然雙方都沒有什麼異議,這件婚事就這麼定了,具體情況小寶兒去和源氏的長老們商量,聘禮咱不要了,嫁妝你看著給,今天晚上咱們就把翠芬熱熱鬧鬧的嫁出去。」

  「交給我吧。」八岐大蛇微笑著接了這個活,在有戲看的誘惑下他無視了寒冷帶給他那不想動的副作用。被封印的幾百年裡,他大部分時間都在和人類打交道,對像基本上都是源氏的族人:「我會達成一個讓你滿意的結果。」

  他再了解不過源氏那群老家伙們想要的東西是什麼,只要他稍微拿出一點點的力量,那群老頑固妥協也只是分分鐘的事情。

  八岐大蛇可不會犯讓唐媛媛留在這裡的低級錯誤,談判過程他是帶著她一起去的,與他們同行的還有鬼切,只剩下茨木在這裡看著源賴光別讓人跑了。

  源氏大半的建築都已經被毀了個七七八八,但是由於長老院建造的地方比較靠裡,所以還算是安然無事。

  之前的那個長老是認識八岐大蛇的,和源賴光雖然恭敬但依然野心勃勃不同,長老的態度要端正了不止一星半點。

  「蛇神大人,您能再次光臨源氏,是我們的榮幸。」

  跟著長老帶路的八岐大蛇微微笑了笑,不搞事的情況下他一直是很好說話的樣子。

  「我記得你,以前應該在祭壇當過我的僕人。」

  「那已經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沒想到蛇神大人您還能記得!」長老很顯然並不是源賴光這一派的,他甚至還在埋怨源賴光的所作所為。

  往上幾百年,源氏一直都供奉著蛇神八岐大蛇,並從中獲取力量,他們源氏也是發展的蒸蒸日上。到了源賴光當家主的這一代卻變了個模樣,不單單想設計封印神明,關鍵是還被蛇神大人所發現,而後離開了源氏。

  雖然源賴光當做家主也算合格,但是人類之力怎麼能和神明抗衡,誰知道百年之後的源氏沒有了神明的幫助還能不能繼續發展下去呢?

  長老原本對源賴光就不是很贊同的觀念更是在八岐大蛇提到他之後達到了頂峰。

  在他年輕時,也曾試圖討好這位神明大人,蛇神大人一直都是什麼都看淡了的模樣,根本無法讓人靠近,但是現在變得不同了,他第一次能和神明大人如此近距離的交流。

  看吧,現在神明還沒有完全放棄他們源氏,借機修復關系才是硬道理。

  眼瞅著小寶兒游刃有余的和這個長老聊天,但是她記得小寶兒的記性也沒那麼好啊,其中肯定有問題。當長老把他們領到地方去叫人時,唐媛媛找了個機會問他:「你真的記得他?」

  果然,八岐大蛇否認了這話,他看著唐媛媛時笑容真誠了很多:「一個人類而已,我怎麼會記得。」

  「只是源氏本家的孩子幾乎都給在祭壇那裡給我當過侍從,而能當上長老的,也就是這些人罷了。」

  唐媛媛心中暗自感嘆,剛剛看八岐大蛇那麼熟絡的和那個長老交流,唐媛媛差點就把他的謊言當了真。

  「人類不就是這樣的生物嗎,只要對他們的態度稍微平和一點,就會以為是自己是特殊的。」八岐大蛇看向長老蹣跚的背影:「幾句話就能讓他包括他身後的勢力站在我們這邊,我又何樂而不為呢?」

  八岐大蛇從來不是一個高高在上的神明,相反的,在並不出格的情況下,他很喜歡參與進人間的事情上,如果外界不是這種溫度那就再好不過了。

  「你不要擔心,媛子,你在人類當中是最出色的那一個。」

  感覺唐媛媛的眼神不對,八岐大蛇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的話好像包含了她,趕緊補充滿了一句,並不像以前一樣踩到雷點。

  唐媛媛這下開心了,幾十年的崽子確實沒白養,要是平時不顯得那麼陰奉陽違那就更好了。

  源氏的長老們幾乎都不外出,近幾年來更是差不多被源賴光分走了很多權利,一天天的在家基本都是閑著沒事做的狀態,現在聽說蛇神八岐大蛇回來了,還找他們有要事商議,自然是沒過多久就來到了會議廳。

  在聽說八岐大蛇這次回來的目的是給他們的家主源賴光說了一門親事之後,更是二話不說就答應了下來。

  源氏至今還沒有繼承人,之前長老們也給源賴光說過賀茂家的小姐,但是他卻以家族大業為理由一直拖到了現在,現在蛇神介紹的對像,連源賴光自己都同意了(?),他們還有什麼理由拒絕呢?

  而且就算嫁過來的這位叫司馬翠芬是男性又如何,蛇神大人明明白白的都說了,就是簡單地辦個儀式,並不占用正室的名頭。過了今晚就離開源氏,並不干擾家主大人未來的明媒正娶,除了他們幾個之外也不讓別人知道,對源氏幾乎是零影響。

  而隨翠芬嫁過來的嫁妝更是豐厚,感受著八岐大蛇手心中凝聚出來的神力結晶中的力量,長老們心中的天平終於徹底傾斜了。

  「全憑蛇神大人安排。」長老欣然應允,只在一點上有一點猶豫:「但今天就舉行儀式會不會太倉促了?」

  就算八岐大蛇還有興致,唐媛媛卻不願意繼續扯皮了,原本她的計劃就是折騰折騰源賴光,過程太麻煩就得不償失了。

  「不願意就算了,小...蛇神大人,帶著東西咱們走。」唐媛媛沒有叫八岐大蛇小名,在外面還是要給自家崽子一點面子。

  到嘴的鴨子可不能就這麼飛了,長老們瞬間改變了口風,表示今天就是個黃道吉日,適合他們的家主成親,問都不帶問源賴光一句的。

  這讓唐媛媛都不禁跟著自家小寶兒感慨一聲:「呵,人類。」

  可憐源賴光,之前想把唐媛媛嫁給家族中的陰陽師的計劃還沒實行,就先被唐媛媛給安排上了,他的心情已經不能用懵逼這倆字來形容了。

  期間翠芬牌牛皮糖盡職盡責的黏在他的身邊,任憑源賴光怎麼逃脫,都在與這只小作精的五米之內徘徊。

  每當源賴光以為自己終於甩掉他的時候,翠芬一定會在下一個拐角等著他,然後頂著一個少女的殼子用猛男的聲音說上一句:「嚶嚶嚶,家主大人跑的好快,人家都有點追不上了~」

  這還不如讓鬼切剛才利落點把他給砍死呢!

  那邊茨木卻玩的非常開心,他和源賴光之間的深仇大恨一只手都數不過來,只是礙於摯愛的阻攔,不能把這家伙直接給殺死。動不了手的茨木就只能薅他頭發,現在又被唐媛媛安排上了這種惡心源賴光的工作,茨木簡直是一點心理壓力都沒有。

  源賴光為了擺脫翠芬,已經追到了長老院,結果剛進門就發現源氏的長老們一個個的都在幫他布置婚房。

  仿佛在片刻內,全世界都在期待著他們的婚事,除了他自己。

  源賴光依稀記得,家族裡的老頑固們一個個的性格簡直像是糞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平時他有什麼想法,還沒說呢一個個就差撞柱子上反對了。

  現在才和唐媛媛談了幾分鐘啊,就同意讓他娶這麼一個女裝大佬?仿佛他這個源氏家主是垃圾堆裡撿來的一樣。

  整個源氏都容不下一只單身的家主。

  光光委屈,但光光哭不出來。

  莫低頭,皇冠會掉。

  就算長老一再和他做心理工作,表示除了他們之外沒有人會知道這件事情源賴光也高興不起來。

  為了這一趟,唐媛媛更是親自帶著茨木換衣服,換上了茨木女裝時最常穿的白無垢。

  二五仔表示要給源賴光一場一輩子都忘不了的陰影,這麼說著,他從一個平平無奇的小丫頭變成了平日女裝時最常幻化的模樣。

  少女容顏絕世,身材窈窕,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高顏值,如果不是一開口就是大碴子音那就更完美了。

  就算是唐媛媛已經見慣了茨木這種模式,也不免覺得有點心累。

  「有了對比,才會有傷害。」她聽到茨木忽然用女聲這樣來了一句,再看他的時候,發現他身上傻兮兮的氣質全部消失不見,只剩下柔和與溫婉,與之前相比好像換了個人一般。

  但話語中的含義卻被唐媛媛精確理解了,這次源賴光怕不是要涼涼,茨木敢用這樣的外貌,也就代表著他不知道啥時候就變回真正的自己,只希望家主大人的心理承受能力能夠強悍一些。

  她好久都沒有看到這樣將自己完美偽裝成一位妙齡少女的茨木,平時見到的都是這二五仔為了避免被擰大腿而只變了個頭的樣子。

  茨木不怕被源氏的人認出來,當初看到她這這幅女孩兒模樣的僅只有鬼切一人,現在變成這幅模樣正是時候。

  當初他的右手在無法遮掩,被鬼切看出了破綻,才會失去自己的手臂。

  但是現在又有所不同,他因為失去右手的緣故,倒是可以將形態進行完美的變化,再將妖氣收斂一下,就連八岐大蛇想認出他的真身也需要動用神力,蒙源賴光這個人類完全是綽綽有余。

  「茨木,你真的要這麼做嗎?」唐媛媛多少為源賴光即將的遭遇感到些許心疼。

  「沒錯,正如摯愛想的那般。」茨木淺淺的笑了起來,他這會兒的靦腆也就意味著他自己的忍耐。

  避免一會兒不小心穿幫了,可見他確實很在意這次坑源賴光的事件。

  唐媛媛見攔不住,只得提醒道:「那你悠著點啊。」她特別害怕源賴光一個心髒不好在被這只二五仔給直接嚇死,到時候主系統那邊開的罰單她就得把崽子給賣了償還了。

  源氏的家大業大,儀式的物品都准備好了,唯獨源賴光在一群長老的包圍下誓死不換禮服,連衣服都沒換,大大咧咧的坐在地上表明著自己誓死都不娶的態度。

  「家主大人,您快換上吧,等會兒人家翠芬小姐就換好衣服出來了,您這個樣子成何體統。」長老苦口婆心的勸說道,生怕源賴光的所作所為會讓源氏失去一筆來自八岐大蛇出品的豐厚嫁妝。

  「呵,痴心妄想。」源賴光知道唐媛媛就是想整他,司馬翠芬這種坑到了一個境界的家伙,不管外貌和性別怎樣,他都不會心甘情願的娶她。

  「還不如讓我就那麼去死,也不礙你們的眼。」

  「我沒想到,家主大人對於娶我這件事上如此排斥。」一位絕美的少女在此刻掀開門簾,那容貌數遍整個平安京都再找不到比「她」更貌美的存在,「她」此刻眼角含淚,淚珠好像下一秒就能從她的眼眶中滑落。

  「難不成,我的容貌在您的眼中就如此不堪嗎?」

  是誰欺負了她?看到她哭的人都會不由自主的這麼想。

  忽視性別的美麗就這樣突然地出現在眾人的眼前,少女抬起衣袖,應該是害怕弄花自己妝容的原因,動作優雅的在眼角微微擦拭。

  在場所有的男性生物的心都隨著她的眼淚猛地一揪,包括一些看淡世俗的長老們也不由得心頭一悸。這麼貌美的女子就應該被捧在心尖上好好疼寵,怎麼會舍得讓她當著眾人的面落淚呢?

  源賴光也多少感到有些驚艷,但他對少女的指責也多少有些一頭霧水,雖然他心中有所猜測,但是卻壓根不敢往那個猜測上靠攏:「你是......」

  「翠芬,都說了讓你在屋裡坐著,怎麼就這麼出來了?」唐媛媛的聲音緊隨其後,算是對眾人疑問的回答。

  所有人:!!!

  這般仿佛仙人一樣的姑娘竟然就是剛才那個小作精丫頭,就是玩笑也不能這麼亂開啊!

  「媛子~」茨木戲精癮上來後連摯愛都不叫了,他面色蒼白的撲進了唐媛媛的懷裡:「我好難受,家主大人竟然如此討厭我。」

  這小模樣可把唐媛媛心疼了個夠嗆,她摸摸茨木現在比原來的大臉盤子要小了一圈的小臉,就算是知道這都是二五仔的偽裝,她也不免受到影響。

  畢竟現在的茨木,女神氣質全開,就算在她的閨女們也是頂頂惹人疼惜的類型。

  唐媛媛都這樣了,就更不用說其他人了。

  源賴光自認為並不是一個貪戀美色的人,說實話,平安京中多少美人他都見過,但卻沒有任何一個能像眼前的「她」那樣,一舉一動都能牽動他的心弦。

  他沉默著說不出話來,覺得自己應該是被下了咒。

  大家之主不能被女人所左右,源賴光是這麼認為的,所以他壓制著自己波動幅度略大的情感,依然保持著原來的態度,只是目光在和「少女」秋水一般的眸子對視時稍微有些躲閃。

  【上鉤了。】

  從來就喜歡扮演美女來食人的茨木再了解不過男性的反應,但是這種程度還不夠,茨木慢慢從唐媛媛的懷裡出來,折纖腰以微步的走向源賴光。

  「家主大人,您真的不願意娶我嗎?」他幻化出來的右手手指略帶顫抖的勾住源賴光的衣角,聲音也隨著動作而微微打顫,他明白,無論對方是什麼樣的性格,在她如此祈求下都決不會拒絕。

  這就是茨木對自己女裝顏值的自信,當然這種自信的對像要除了他的同胞鬼切,還有一些嫉妒他美貌的醜八怪女妖(特指紅葉)。

  紅葉一直以來都看他女裝不順眼,而鬼切就更可怕了,剛剛在屋裡看到他這個樣子,要不是唐媛媛攔的及時差點又拿刀砍上去。

  但對像也不是鬼切,所以茨木並不覺得有多大的難度。

  雖然源賴光還是沒什麼動作,但是茨木卻知道,他已經是成功了一半。

  「家主大人,我來幫您更衣。」他拿起禮服的外罩,眼帶期翼的看著源賴光。

  不出所料的,源賴光沒有拒絕,而是順著茨木的動作穿上了外衣。

  【哈哈哈,摯愛!看到了吧!沒有人能抵抗的了我的魅力!】

  【看到這樣的我你有沒有更愛我了一點呢!】

  唐媛媛收到了來自茨木的傳音,本來欣賞著美貌的她表情瞬間就變得不美妙了,這二五仔竟然在這個時候還想著折騰她的耳朵!

  針對茨木的傳音,她只有三個字要回答:沒有!滾!

  「我仰慕(仇恨)家主大人已久,之前為了試探您的為人而騙了您,您現在看到的,才是真正的我(的一部分)。」茨木將重點關鍵詞隱藏,挑著能讓人誤會的話說著。

  「所以說,你是......」源賴光自然而然的誤會了茨木的性別,將茨木的性別重新定義成女。

  「沒錯,現在才是我的真實面貌。」茨木這話說得面不改色心不跳,還附送了一個柔柔弱弱的微笑。

  他好似有些緊張的把玩著自己柔順的白色長發,桃花一般的雙眸一眨不眨的看著源賴光,那眼神仿佛在看著全世界。

  「家主大人,您願意喜歡我嗎?」


第74章 (二合一)

  「求您, 喜歡我好不好?」

  「......」

  源賴光根本說不出來一絲一毫拒絕的話, 他的頭不受控制的點了點,整個人變得都有點不像他自己。

  少女笑了起來,「她」挽住源賴光的手臂,除了要克制力氣不把源賴光胳膊勒斷之外茨木適應性良好。

  「我就說嘛, 我家翠芬長得那麼好看, 有幾個人能不喜歡她的。」在源賴光和茨木之間, 唐媛媛想都沒想就直接站在了崽子這邊,幫崽子說話簡直毫無心理壓力。

  「翠芬我就交給你了, 家主大人可要好好珍惜她啊。」

  源賴光總覺得有哪裡不對的樣子, 畢竟在他的記憶中,唐媛媛怎麼都不像是會把一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送給她的亞子,沒給他塞一個彪形大漢他就已經要燒高香了。

  「你真的有這麼好心?」他目露懷疑的看著唐媛媛。

  「怎麼不會?難道是我家翠芬長得不好看嗎?」唐媛媛自然不會讓源賴光看出什麼破綻, 她連臉上的微表情都做得恰到好處。

  就是因為太好看了他才覺得不對勁啊, 源賴光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

  「家主大人, 媛子並不是您想像中的那樣, 她善良真誠, 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兒, 請不要懷疑她, 不然......」茨木輕咬下唇, 而後使用了幾乎所有男性都不能抗拒的撒嬌語氣:「不然的話,我會生氣的讓您哄我呢~」

  俗話為什麼說枕頭風最有用呢, 那確實有科學依據的, 膚白貌美大長腿的大美人依偎在你的身前, 誰會忍心拒絕她那一點小小的請求呢,反正唐媛媛是不會拒絕。

  這麼多年來,源賴光忙於家族事務,極少近女色,工作閑暇之余最多做的事情就是和鬼切培養感情,所以就算到了現在,他也依然沒有對哪個女子動過心。

  而現在的翠芬,大概是唯一一個能牽動他心弦的姑娘。

  當然之前翠芬也讓他動心,而且還要加上唐媛媛,只是動的是殺心而已。

  源賴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半年前在路上到底是怎麼才能忍住沒把這主僕倆就地正法的。

  「我家翠芬在生活上多少有點點小缺陷,這孩子以前過的苦啊,被理發店的老板收養了,看著養父給人理發,慢慢地就養成了喜歡薅人頭發的習慣,家主大人您要多多包涵啊!」

  唐媛媛為茨木的壞習慣也解釋了一下,也不怕自己說的實話會不會就真的被發現,茨木的真實身世在現在的時代而言,除了極少數人知道以外,那就是個迷。

  源賴光了然,怪不得這麼貌美的女孩子會做出那樣的舉措,看來都是生長環境的問題啊。

  此時源賴光已經腦補出了一幕場景,幼小的女孩兒看著自己養父在幫客人理發,一邊薅著自己家的狗毛,想要早點學會這樣技術,未來幫上養父母的忙。

  不對,這樣的場景也很魔鬼啊!誰家理發店理發是用薅的啊!

  茨木聽到唐媛媛的話也有些驚訝,他的摯愛怎麼會知道他以前的身世?他記得自己沒有把自己的過去告訴過唐媛媛啊。

  當然以茨木的腦回路是不會懷疑他家摯愛的,他幾乎是片刻就幫唐媛媛想好的理由。

  難道說摯愛終於感受到了他的真心,然後在夢中看到了他的過去?

  沒錯!一定是這樣的!茨木有些激動,手上的力氣差點沒收住,幸虧他提前松開了手,不然源賴光的胳膊今天不廢也得骨折。

  「媛子!」他聲音都差點變回原聲,但茨木也知道,如果他那樣做了的話也就前功盡棄了。

  唐媛媛只看到現在是小閨女狀態的小兒子忽然就激動了起來,連源賴光也不坑了,幾個小碎步走到她的身邊,然後緊緊抱著她不放手。

  「不管我是否嫁給家主大人,我對媛子的愛也永遠是一心一意的。」少女模樣的茨木面色潮紅,和在源賴光那邊的刻意顯露出的風情不同,這時的他看上去更加誘人了一些。

  「我愛你啊,摯愛~」

  和面對他時相比一下,誰到底是真愛簡直能讓人一眼就看出來。

  已經對未來夫人沒什麼排斥的源賴光:......

  是不是他的錯覺,為什麼他總覺得自己頭上綠油油的呢?

  而且綠帽子還是一個女人給他帶的呢。

  茨木抱住唐媛媛不是很願意松手,但是他還牢記著自己今天的主要任務,他最終還是放手選擇了回到了源賴光身邊,就是那表情怎麼看都覺得很勉強。

  但是美人就是美人,即便是偽裝出來的愛意也讓人心動。

  源賴光在少女的一顰一笑中逐漸被吸引了心神,等他注意到的時候,他的視線已經無法再從少女的身上移開了。

  哪怕他知道其中很可能是陷阱,但源賴光實在是猜不出來這女孩兒能在他身上圖些什麼,畢竟源氏在他心中的地位幾乎是不可撼動的,不管這美人吹怎樣的枕頭風都動搖不了他的真正想法。

  源賴光情不自禁的幫少女整理了一下因為之前的動作而變的有些毛躁的頭發,那發絲柔軟,湊近了似乎還能嗅到淡淡的橘子甜味。

  如果能讓茨木知道源賴光此刻的心理活動,他可能會在心中拍腿大笑,感慨不虧自己偷了夜叉的橘子罐頭,剛剛吃完後把剩下的幾滴水撒到了頭上,沒想到現在竟然還能起到香水的作用。

  發現自己橘子罐頭已經沒得了的夜叉:茨木有本事你就回來!我殺了你!

  「家主大人......」茨木以一種少女仰視四十五度角的完美弧度看著源賴光,盡量讓自己的目光深情一些。

  殊不知就算他再盡力的表演,此時的看上去依然比不上看唐媛媛時的目光。

  可令源賴光驚訝的是,茨木現在的反應反而讓他更加覺得有趣,就算是假的傾慕也能讓他心動,如果「她」真的能像看唐媛媛那樣的看著他......那他的心理防線可能就會被分分鐘攻破吧。

  「沒什麼。」源賴光微微笑笑,笑容應該是出自真心,起碼唐媛媛是沒有看到過源賴光這麼笑過。

  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只要美人夠好看。

  現在唐媛媛算是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因為那邊源賴光已經在向茨木保證了。

  「翠芬,我會照顧好你的,你放心。」

  說起來,源賴光這種性格放到現代妥妥的就是一霸道總裁,唐媛媛上高中的時候沒少看這種霸道總裁文,當時也沒少發花痴。可現在的她,看到源賴光只能想起半年前陰陽寮特播電視劇《霸道村支書愛上我》中的村長歐陽屎蛋。

  就連台詞也是一模一樣呢。

  【歐陽屎蛋鄭重的牽起司馬翠芬那光滑如玉的小手,如此保證著:「女人,這片豬圈我為你承包了。」

  「啊,屎蛋,你沒必要為我做這麼多!」司馬翠芬感動的眼淚汪汪。

  「沒什麼。」歐陽屎蛋邊說邊拿出了他們村裡唯一的一部小靈通手機,在旁人無比艷羨的目光中連帶著豬圈的產權書一起遞到了司馬翠芬的手中:「翠芬,我會照顧好你的,你放心。」

  司馬翠芬感動極了:「屎蛋!我相信你。」】

  後面的劇情就是幸福的大結局,兩人終於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很明顯茨木也想到那茬,那張小臉憋笑憋得通紅,但看在源賴光的眼中還以為她是在害羞,茨木有點忍不住了,他欲言又止的開口:「屎......家主大人!我相信你。」

  源賴光倒是沒有察覺到哪裡不對,畢竟茨木所說的話還比較符合他外貌給人的感覺,反而覺得這樣的少女更惹人憐惜。

  但是鬼切他們就不一樣了,他和八岐大蛇兩個都跟著唐媛媛五刷過這部劇,對於裡面的台詞,尤其還是大結局的台詞簡直不要再熟悉,耿直的鬼切想問卻被唐媛媛及時捂住了嘴。

  鬼切不情不願的瞪大眼睛,但也沒有絲毫發狂的征兆。

  八岐大蛇看了幾次也覺得他沒還手的舉動很神奇,果然這世界上還是一物降一物,連他有時候都壓制不住的鬼切到唐媛媛這裡反倒乖巧的像是一只小貓咪。

  「聽話,別搗亂。」隨著唐媛媛的話語,和唐媛媛伸到他大腿上威脅的小手,鬼切終於是放棄耿直說出自己想法的選項,討好的眨眼想讓唐媛媛放開他。

  已經熟知他知錯不改本性的唐媛媛雖然沒有再堵住他的嘴,但是卻一直抓著他的手,不給他一絲一毫發狂的機會,儀式才得以完整的舉行。

  唐媛媛其實不太清楚外國的習俗,尤其是這個平安時代相比原本的時代而言又不一樣,習俗和她原世界中並不相同。但無論是哪個國家對這種儀式都顯得很看重,中間的過程看的她有點蒙圈,直到長老端上來了唐媛媛要求的兩杯酒液。

  「這是?」源賴光顯然不太明白這酒的含義。

  「合巹酒。」八岐大蛇在這裡幫著唐媛媛解釋道:「從唐國那邊流行過來的習俗,喝了這杯酒,你們就是夫妻了。」

  雖然不明白這步驟有什麼意義,但是酒液是家中長老端過來的,長老就算是再不支持他也不會害他,源賴光沒多懷疑,和茨木一起將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

  酒水為唐媛媛友情提供的二鍋頭,度數很高,很方便人在裡面下料。

  唐媛媛在裡面使用了當初藥鬼切的同款迷藥,妖怪碰上一滴都會睡上半天,唐媛媛毫不客氣的往酒裡倒了小半杯。

  飲下酒液沒多久,源賴光就感到有些昏昏沉沉的,慢慢有些站不住了。

  就算是個傻子也能知道自己是被下了藥:「這酒......」

  「家主大人,我們這是怕你不願意和翠芬成親才下的藥,沒想到您態度改變的那麼快,就忘換了。」長老甚至對坑自家家主的事情沒有一絲一毫的愧疚之情,還招呼著讓人幫忙扶著家主回房間。

  源賴光失去意識前,最後看到的就是翠芬那張微微笑著的臉。

  他有些慶幸,慶幸於自己未來的「妻子」是一個既貌美如花又性格溫婉(?)的女性(?),能與之肌膚相親也不會令他反感。

  唐媛媛身邊站著的鬼切,覺得這一幕好像有點點熟悉,仿佛他也有過和源賴光一樣被藥倒的經歷。

  「姐姐,我怎麼感覺這幅場景有點眼熟呢?」鬼切疑問道:「我是不是......」

  沒等鬼切說完,唐媛媛就回答了他,生怕這娃娃聯想到之前被自己拐到黑蛋超市的過程:「沒有,那都是你的錯覺。」

  姐姐都這麼說了,那就一定是沒問題的,鬼切沒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結。

  即使還是覺得有哪裡不對勁的樣子,但鬼切依然堅信唐媛媛是不會騙他的信念,並在這條被坑的路上越走越遠。

  源賴光被藥倒後,茨木就暴露了本性,開口就是自己的原聲:「快憋死我了,我剛剛差點就破功了!」

  面對著長老們驚恐的眼神,茨木絲毫都不帶慌的,他又說話加重了長老們眼中的恐慌。

  「看啥呢?我剛剛蒙源賴光呢,怎麼著你們也相信我是女的了?」

  真的相信了的長老們:......

  他們好像有那麼億點點對不起家主大人呢。

  不過茨木的嫁妝長老們都拿到手了,當然是不打算退回去。

  無論什麼樣的新娘子也就一晚上而已,他們相信,源氏的家主一定願意為了源氏而犧牲這一晚上。

  一群長老被茨木以各種原因趕了出去,他沒有變回原型,而是以女性的形態在唐媛媛身邊一直膩歪。

  「摯愛,我今天就要結婚了,但是對像不是你。」茨木不管在什麼關頭也,只要在唐媛媛身邊,他都能皮起來:「過了今晚我就不清白了,嚶嚶嚶!」

  「我覺得你看上去還挺開心的,而且你說的難道不是之後源賴光的心中所想嗎。」

  唐媛媛指著茨木瘋狂上揚的嘴角,揭露了這只二五仔的本心。

  茨木很不要臉的點頭應承了下來。

  給源賴光下的藥時效挺長,但是對靈力越高的人反而作用也就越小,以源賴光這種實力,用不了倆小時就能清醒過來。

  茨木又在唐媛媛身邊皮了一會兒,眼看時間差不多了就整理了一下衣服准備去安排今天的重頭戲,也不忘讓唐媛媛他們提前在源氏的外面等著他回去找他們。

  「記住,要有點分寸。」唐媛媛最後叮囑了茨木一次,盡到主系統那邊布置的義務,但是能不能起到作用就不歸她說的算了。

  被八岐大蛇帶著,唐媛媛和鬼切回到了朧車裡,在源氏呆了片刻,唐媛媛實在是冷的不行,別提她中間還要照顧八岐大蛇的手套,坐在朧車旁的爐子跟前就不願意挪開。

  八岐大蛇跟著坐在唐媛媛的旁邊烤火,順便給她衝了一杯熱茶。

  「哎,大冷天的我還是喝奶茶。」

  唐媛媛遺憾自己怎麼沒把夜叉給帶過來,明明夜叉雖然脾氣暴躁了點,但在日常上卻相當萬能。

  洗衣刷碗做奶茶,基本上就沒有他干不了的活。

  八岐大蛇相比之下更喜歡喝茶一點,但是唐媛媛喜歡的東西他也都願意去嘗試一下:「那我改天學做給你喝試試。」

  「奶茶......想喝。」雪女對奶茶這個名詞顯然很敏銳,聽到後就湊了過來。她很了解自己周身溫度的殺傷力,所以用妖力把低溫收斂的嚴嚴實實的。

  「媛子大人。」

  雪女一旦想要什麼東西的時候就會顯得有些急切,在看到沒有奶茶後失落的垂首,小模樣看上去可憐極了。手邊沒有現煮奶茶的唐媛媛只得趕緊從空間裡拿出了奶茶粉衝上一杯,先給閨女喝兩口應急。

  朧車之內的氣氛很融洽,唐媛媛叫上了崽子們,然後拿出了平板讓系統將茨木坑源賴光的實錄直播投映在了上面。

  少女模樣的茨木還在消滅著茶幾上的茶點,直到發覺源賴光有即將醒來的征兆後才開始了動作,他用袖子擦擦嘴邊的殘渣,然後稍微猶豫了兩秒鐘,就把外衣一脫直接鑽到了源賴光的被子裡。

  女性狀態下的茨木身上只穿著裡衣,雖然他本人也很嫌棄,但是他還是把自己塞進了源賴光的懷裡,在他醒來睜眼之前閉上眼睛裝睡。

  源賴光從昏迷醒來後還有點斷片,只感覺懷裡好像抱了一個人,充斥在鼻間的是橘子的香味,這味道讓他回憶起了之前所發生的事情。

  真是群自作主張的長老,任誰被這麼對待都會多少感到有些憤怒,更何況是自小就驕傲的源賴光。

  他從小就被長老們當小孩兒一樣的逗著玩,沒想到到了現在也依然沒有逃過被坑的命運。

  但源賴光的憤怒只持續到睜眼之前,當看到少女絕美的睡顏之後,他再大的怒氣都直接變成浮雲,滿心滿眼就只剩下了懷裡的那個「她」。

  睡美人的眼睫毛很長,又卷又翹,簡直像是個睫毛精,睡眠的狀態讓她整個人都透著一抹恬靜,和清醒時的鮮活羞澀相比又是另一種美麗。

  源賴光沒忍住上手摸摸「她」的臉,入手的觸感和想像中的一樣細膩柔軟,像是牛奶一樣。

  似乎是被他的觸碰打擾到了休息,少女的睫毛顫動,終於是緩緩睜開了眼睛,由於剛睡醒的原因,「她」得眸子看上去有些迷茫,呆呆的看了他片刻之後才認出來了他,隨即而來的是一個燦爛的笑容。

  可愛的小模樣幾乎能讓阿偉死個幾百遍。

  源賴光也聽到了自己心跳加速的聲音,他輕笑這和茨木說:「吵到你了?別在意,我不打擾你,你繼續睡便是。」

  可惜畫風就是在這時變得有些不一樣的。

  時機已到,茨木開始了自己瘋狂報復的模式,用自己的原聲作了起來:「沒事,家主大人,我也想多陪你一會兒。」

  「哎呀,瞧我這記性,現在都應該叫您夫君了吧。」

  雄厚的聲音直接把源賴光都給聽懵了,還以為是在做夢,亦或是自己的幻覺。

  他仔細一看,茨木還是那張漂亮的冒泡的美人臉,完全不像是會發出那種聲音的亞子。

  源賴光還沒松了口氣,就又聽到懷中人又以那種聲線特別黏膩的叫了他一聲:「夫君呀~」

  「......」

  你問源賴光的反應,他二話沒說就直接退到了牆上,連表情都失去了平時的冷靜自持。

  「哈哈哈哈哈。」茨木滿意的笑了起來,但他很明顯不想就這樣善罷甘休,他又將聲音換回了假音:「夫君您不喜歡我這麼稱呼您嗎?哎,我這樣的出身也的確難登大雅之堂。」

  「那我還是叫您家主大人吧。」

  茨木的這種操作成功讓源賴光將之前發生的事情歸咎在了幻覺上面,以為是自己的壓力過大:「是我的問題,不怪你,最近壓力太大,剛剛好像把你的聲音聽成了一個男人。」

  只見他娶進門的少女溫柔的摸摸他的頭發,而後安慰道:「我的聲音怎麼會像男人呢?」

  還沒等源賴光松口氣,就聽到了之前的聲線重出江湖:「哈哈哈,我本來就是男的啊!」

  源賴光還沒來得及反應,便看到少女的面容忽然就產生了變化,從巴掌大的小臉整整大了一圈,而嬌小的身體也拉長了一截,直接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而這個人源賴光也絲毫不陌生,還是他之前也沒少在戰場上遇到過的茨木童子。

  面對這樣的場景,源賴光不可避免的大腦陷入一片空白,他新娶的那麼漂亮的夫人呢?剛剛還在他懷裡呢,怎麼一瞬間就變成了大江山的二五仔?

  茨木趁著這個機會直接用妖力將源賴光束縛住,然後繼續往仇敵的心口捅刀。

  「哈哈哈哈,沒想到吧,你娶回家的是我!夫君!」

  這誰能想到啊!源賴光心髒病都快被嚇出來了。

  「今時不同往日,夫君,就讓我們做點更有意思的事情吧!」

  茨木嘿嘿一笑,將魔爪伸向了源賴光的頭發。


第75章 (二合一)

  唐媛媛帶著崽子們把茨木的所作所為完整的圍觀了下來, 茨木完完全全的源賴光的頭發當成羊毛來薅, 更可怕的是這魔鬼邊薅還邊幻化出來一只手編毛線。

  「回去讓摯愛織手套。」

  聽著茨木的話,閉眼不願意相信事實的源賴光忽然想到了之前某個一臉「我怎麼會騙你呢」的藤原媛子,那會兒他還在感嘆如果這人不給他送個彪形大漢他就燒高香了,沒想到她是真的給他送了個彪形大漢, 還是個帶著女裝大佬皮的。

  是他小看了她, 源賴光生無可戀的感受著頭皮上傳來的疼痛, 按照茨木童子這下手沒輕沒重的, 想來把他薅禿也用不了多久。

  等等,薅禿?

  源賴光被某個字從受打擊中驚醒了,要是真的被薅禿了頭發那還得了!

  「茨木童子, 差不多就行了吧。」源賴光忽然睜開了他的眼睛, 眼神中飽含著殺氣。

  靈氣的震蕩沒多久就掙開了妖力的束縛,讓這個不但失去了媳婦兒還被薅了頭發的可憐人重獲自由。

  雖然內心幾乎已經崩潰, 很有可能未來也再不相信愛情, 沒當場死給人看還是因為源氏。但他身為源氏的家主, 怎麼能讓人看到那樣的自己呢?

  源賴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外衣, 目光已經在尋找自己的佩刀了, 打算先把某個二五仔先砍死再說。

  茨木也沒想到源賴光的心理承受能力還可以,他還沒薅三分之一的頭發呢, 就這麼清醒了。

  他試圖和源賴光商量一下:「要不我再變成翠芬給你看, 你讓我再薅兩根?」

  源賴光是真沒想到, 茨木到現在還能皮的起來, 他拔出自己的佩刀:「拿你的頭顱來換如何?」

  對這種無理要求, 茨木當然是想都不想就拒絕了。

  依照實力上來看,兩只二五仔才能打得過一個源賴光,茨木雖然驕傲,但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不過他自認為還是有優勢的,畢竟他是妖怪,速度還是比人類要快上一些的。

  他拋棄了自己力量上的優勢,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套唐媛媛之前給他的速度被服御魂,速度瞬間就提升了一倍不止,原本努力一下還能砍到茨木的源賴光徹底是砍不到他了。

  「哈哈哈,摯愛給我的東西果然好用。」直接逃跑明顯不是茨木的一貫作風,有唐媛媛給他創造的良好條件,不皮一下簡直對不起自己,於是他就開始在源賴光崩潰的邊緣左右橫跳。

  將近一米八的身高,用的卻是妙齡少女的腦袋,就連外人一看就能感到點點窒息,更不用說是被荼毒極深的源賴光了。

  也是源氏的家教好,不然源賴光髒話都要罵出來了。

  原本強韌的靈氣好不容易蹭到了茨木的衣角,卻發現他的身上好像多了一層防護,本來能深深砍進肉裡的劍招也只是剛剛讓他破了點皮。

  「如果你能打敗我的話,就盡管來吧。」語尾茨木還不忘再補充一句黏黏膩膩的夫君。

  源賴光有多想殺人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

  唐媛媛這邊看的高興,但是也覺得源賴光挺悲慘的,最後實在是不忍心再繼續看下去了,就讓系統關掉了直播,改第六刷《霸道村支書愛上我》這部電視劇。

  沙雕電視劇不管看上多少遍都不會覺得厭煩呢。

  而且自家崽子的忍耐程度也差不多到極限了,也該讓他沒有顧忌的好好玩一玩了。

  不出唐媛媛所料,就在她關掉系統直播後的一瞬間,還在來回挑釁著源賴光的茨木動作就停了下來,換上從紅葉那裡偷來的破勢御魂後直接用鬼手硬生生的接下來源賴光的那一擊。

  源賴光手上的佩刀也是源氏的珍寶,是砍掉了酒吞童子頭顱的童子切安綱,也是天下五劍之一。

  本來可以輕易砍斷鬼怪身體的刀刃卻被茨木硬生生的接了下來,沒有斬斷他的左手,雖然流了些血液看上去多少有些嚇人,但是卻並沒有傷及根本。

  那種被家長看監控的窺視感消失,茨木終於可以好好的和源賴光打上一場了。

  他從認識唐媛媛之後,雖然不知道原因是什麼,但是卻知道她可以隨時觀察到他的一舉一動。

  問了摯友之後,得知摯友之前也有過這樣的感覺,茨木隨之推斷出了唐媛媛會時不時會通過一些途徑來觀察他們行為的事實。

  在茨木看來這並不是什麼大事,反倒很樂意做出讓摯愛開心的動作。

  當然那樣的行為他也覺得好玩,只是時間久了,茨木童子也覺得有點按捺不住。身為大江山的妖怪,在面對仇敵的時候怎麼能一直那種模樣呢?

  就算殺不了源賴光,茨木也要給他點教訓看看(薅頭發不算)。

  看著仿佛換了一個人的茨木童子,源賴光說不驚訝都是假的。

  「你......」

  「沒有人看了,現在終於可以好好說話了。」茨木褪去了所有在唐媛媛面前時帶上去的偽裝,臉上的笑容狂傲極了:「說實話,源賴光,剛才你睡著時我其實想捏斷你的脖子。」

  「感謝我的摯愛吧,是她救了你的一條命。」

  妖怪並不像是人類一樣講究道義,尤其是在面對敵人的時候,只要把敵人殺死,無論用什麼樣的辦法他們都不會有絲毫的慚愧之心。

  「所以這才是你真實的模樣嗎?」源賴光毫不畏懼茨木身上的妖氣,茨木身為妖怪的確很強,但是他也不畏懼,無論是什麼樣的妖怪,單挑的情況下源賴光都自信可以立於不敗之地。

  「既然有這樣的實力,為什麼還要那樣拐彎抹角呢?」

  「你沒有必要知道。」茨木童子舔舐著鬼爪上的血液,鮮血甘美的味道讓他的眼睛都在發亮,被限制的野性明明擺擺的展現出來:「哈哈哈,好久都沒有嘗過血液的味道了,讓我更加愉悅一點吧,源賴光。」

  妖怪喜歡戰鬥是刻在骨子裡的天性,越是強大的妖怪這種天性也就越強,平時裡可以壓制,但總需要一個釋放的突破口,而茨木明顯已經壓制到了極限。

  現在就算是唐媛媛本人過來阻止都阻止不了這場戰鬥,茨木最多只能出手時繞過她不讓她受傷而已。

  不愧是他的摯愛,已經提前預測到了他的極限,他又怎麼能辜負摯愛的體貼,當然要好好的大鬧一場!

  ————————————————

  當茨木回到朧車上時,他衣服已經變得破破爛爛的,有些還在流血的傷口透過衣服的殘破處若隱若現,光是看著就讓人覺得疼痛,但他的臉上卻是掛著饜足的笑,看到唐媛媛後更是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黏了上去。

  「摯愛,你有沒有想我?」茨木清秀的臉蛋也沒有幸免,傷痕還沒結痂,在疼痛的刺激下他表現的特別粘人。

  以妖怪的恢復能力還沒愈合完,可見這次他受傷還挺嚴重的。

  但是他卻覺得也不虧,畢竟源賴光也沒落到好處,他破勢針女被服幾樣御魂換著用,兩人算是打了個勢均力敵。

  就是回家後可能要面對來自被偷拿御魂的紅葉和夜叉的友好交流。

  但這也不能怪他啊,自家摯愛只給了自己一套抗打的速度被服是什麼意思嘛,在戰鬥上完全排不上用呢。

  唐媛媛:還不是害怕你在外面被人打死!

  茨木跪坐著把臉埋在唐媛媛的膝蓋上,毛茸茸的腦袋在她的肚子上來回蹭,較長的鬼角被他剛好安置到了一旁沒弄疼她。

  「看你玩的,疼不疼?」唐媛媛慢慢地摸著茨木的頭,也不在意自己衣服上被蹭上血液的事情,她最是受不了小兒子這麼在她的面前撒嬌,可愛到讓她恨不得滿足他全部的要求。

  「不疼。」但是茨木卻是不會在唐媛媛面前露怯的性子,哪怕逞強他也要嘴硬一波,但是處於妖怪自愈的需要,茨木的眼皮有些睜不開:

  「摯愛,我想睡覺。」

  茨木的眼睛眯了起來,聲音都有些有氣無力的,他所表現出來的跟小時候玩累了回家撒嬌時的樣子幾乎沒什麼區別。

  唐媛媛輕笑一聲,用手把自家崽子的眼睛捂了起來:「睡吧,到家了我叫你。」

  以前在家的時候有惠比壽老爺子插旗子給他治療,現在的傷口就只能靠他自己慢慢愈合了。

  茨木沒反對,就這麼安靜的睡了過去,沒一會兒呼吸就平穩了下來。

  鬼切看這一幕松了口氣,知道唐媛媛已經忘記了他們的所作所為,繼續努力的減少自己的存在感,避免被盯上再挨一頓打。

  但唐媛媛忘了不代表其他人忘了,尤其是被欺負了的彼岸花,可是把鬼切搶她小花花的仇記得牢牢地,等唐媛媛把茨木哄睡套上隔音結界之後,彼岸花就開始告狀了。

  「愛人,我的花朵們......」

  彼岸花這一提,唐媛媛終於想起來還有這一茬,包括鬼切,連帶著沉睡中的小兒子都是她要教育的目標呢。

  只是茨木受傷比較嚴重,不方便現在動手,只能麻煩鬼切來接受這沉重的來自阿媽的愛了。

  她核善的看向把自己團成球球裝作啥事都沒發生的鬼切,溫和的向他招手:「來,乖寶兒,快過來~」

  聲音有多溫柔,就證明自己一會兒挨打有多疼,鬼切很明白這個道理。

  「姐姐......」那時我控制不住自己。

  眼見這次難逃一死,鬼切試圖把鍋扔給覺醒後的自己,但是很明顯這條路在唐媛媛這邊是行不通的。

  「哎呀,我聽說,你這次是以原來狀態搶東西的呀。」

  一句話說完,鬼切就靜音了,他看著唐媛媛,眼睛中帶著小心翼翼的討好。

  他轉身把自己的手展開遞到彼岸花面前,手心上是一朵已經蔫了的小紅花。

  聲音慫慫的:「還給你,我不吸魅妖了。」

  連彼岸花看到他這麼萌萌噠的樣子都消了氣,拿著蔫噠噠的小花花就捂著嘴笑。

  做完這一系列後,鬼切又期翼的看向唐媛媛,希望自己能因為自首情節而得到從輕處罰。

  然而回應他的卻是幾下結結實實的擰大腿,疼得鬼切眼淚汪汪。

  鬼切:QAQ

  閨女吃這一套不代表唐媛媛吃著一套,要是每個崽崽賣賣萌她就既往不咎,那她的陰陽寮的豈不是天都要被愛搞事的崽崽兒們給捅破了。

  二五仔的特性就是喜歡拉隊友下水,鬼切挨了掐之後當然沒有忘了自己還沒有挨打的二哥,於是他坦坦蕩蕩的繼續告了狀:「是二哥給我使眼色讓我干的!」

  對這種挨打時還要分擔火力的行為,經驗豐富的唐媛媛當然知道怎麼回答,她懟起來連眼睛都沒眨一下:「你二哥讓你干你就干?你二哥還說讓你一頭撞死呢!你也一頭撞死啊!」

  鬼切:這話我沒法接。

  總之鬼切又結結實實挨了幾下,明明這種疼痛相比打架時的疼痛根本算不上什麼,但是他卻一直都很慫,被掐完後還會想要哭唧唧。

  如果讓玉藻前知道他的想法後大概會回答:廢話!親阿媽的教育能和在外面打架一樣嗎!

  不過讓鬼切欣慰的是,茨木在睡醒後包扎完之後挨了一頓,總歸挨打的不是他一個,挨完打後又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但源氏那邊就沒有這麼和睦了,針對這一次事件,養傷中的源賴光受到的打擊明顯很大,在一件事上一直以來猶豫不決的他終於下定了決心,徹底架空長老們的計劃已經是刻不容緩了。

  不然今天讓他娶了茨木,下次就能讓他娶酒吞。

  最後用一句話來形容源賴光此時此刻的真實想法。

  「藤原媛子,我與你勢不兩立!」

  遠方的唐媛媛打了噴嚏,到底是想不出來誰在罵她,沒辦法,她得罪的人有點多。

  在源賴光這裡浪了一出,唐媛媛終於算是安生了,和巫女大蛇臉熟一下的任務已經完成,剩余的冬天她幾乎是和八岐大蛇在被爐裡窩著過去的。

  陰陽寮總局撥來的靈力八岐大蛇總不舍得用,全部都凝聚成了亮晶晶的小石頭,有事沒事就拿在手心裡看,其他式神想多看一下都不行。

  唐媛媛看著八岐大蛇的所作所為,只能無奈的聳聳肩,縱容著崽子的所作所為,時不時給他再搓搓手,勉強熬過了這一個冬天。

  開春之後就快到了時候,而現在是萬事具備,就差小明。

  距離劇情開始已經沒多長時間了,神樂已經被安倍晴明收留了將近一年,唐媛媛一直在思考自己下一步應該去哪兒,好和這個時代的小明好好認識一下。

  最終她還是選擇按兵不動,要認識還是自然而然的認識更有趣一點。

  大天狗和雪女已經相攜去給安倍晴明找事了,回來後就給唐媛媛捎來了他已經結識了源博雅和八百比丘尼的消息。

  唐媛媛看著一邊啃肉干,滿臉傻乎乎的茨木,輕輕的摸摸他的頭。

  俗話說,養茨千日,用茨一時。現在終於到了這只二五仔發光發熱的時候了!

  她用哄小孩兒的語氣和他說話:「乖,你現在去把安倍晴明給引過來。」

  可她這種語氣只能讓小作精徹底作起來,並得寸進尺:「嚶嚶嚶,我不要離開摯愛,一分鐘都不行!除非摯愛說愛我!」

  一個滾字就能夠形容唐媛媛現在想說的話,不過她還是忍住了。

  她只是微笑著將手放到了茨木的大腿上,頓時治療一切作精病,茨木瞬間就一臉耿直的站了起來:「放心吧,摯愛,我現在就去,還是原來的理由對不對?」

  這件事讓唐媛媛認清了一個事實,針對小作精一樣的崽子,怎麼哄都不如來硬的。

  茨木終於收拾好了自己的小包裹准備出門,裡面裝的是幾天份的肉干干,他這幾天愛上了這種食物,無時無刻都得在嘴邊上啃上一根。

  去的時候他是被玉藻前開著朧車送去的,到了京都城門口就察覺到了不對,因為整個城目光所及之處都貼了他的通緝令,女裝的男裝的都有,有些還是新貼的,看來他那次的所作所為還是給源賴光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回憶。

  倒是沒有唐媛媛的,大概是源賴光覺得全平安京通緝一個小國公主實在是過於沒有牌面,而且通緝藤原分家的小姐,也不利於兩大家族之間的交好。

  針對嚴防死守的城門,雖然混進去需要費了一點功夫,但是對大妖怪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

  安倍晴明終於忙完了陰陽寮所要完成的事情,正在給神樂和源博雅衝茶喝的時候就聽到了哐當哐當的敲門聲,在大門被敲爛之前開了門後,映入眼簾的就是茨木啃著肉干干的大臉盤子。

  他猛地把門關上,然後問腳邊的小白:「我剛剛好像看見了被源賴光全京都通緝的大臉盤...啊不是,是茨木童子?」

  「晴明大人,您剛剛應該沒有看錯。」狐狸形態的小白誠實的回答了他,然後擔憂的說道:「聽八百比丘尼大人占蔔說,這大臉盤子最喜歡薅人頭發,源氏家主被薅的頭發到現在還沒有長全呢。」

  生來就對自己頭發異常愛護的安倍晴明聽完直接往後退了兩步,覺得自己柔順的發絲好像受到了隱隱約約的威脅。

  安倍晴明加固了一下大門上的結界,他不忘叮囑小白道:「記住,今天不要開門了,有什麼要出門的事情改天再說。」

  只要是安倍晴明,對威脅到自己頭發的事情基本上都是求生欲爆表呢。

  但是每一個小明的旁邊都會存在坑隊友,這只小明也不例外,他話還沒說完,一個沒注意門就被個頭小小的神樂徹底打開,茨木及時的從門的縫隙中擠了進來。

  猝不及防就面對了一只薅頭發精的安倍晴明:!!!

  他眼帶絕望的看向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的神樂,小蘿莉歪歪頭,身後還站了一個「誰敢說神樂我就敢剁了他」的源博雅,默默地把痛心疾首都壓在了心裡。

  至於及時出門看熱鬧的八百比丘尼,更是就不在他的求助範圍之內。

  晴明實在沒有辦法,轉身就走很顯然不符合他的人設,不管來人是敵是友,既然已經進來了那麼他就一定要詢問他為何前來。

  剛剛晴明門關的有點快,以至於茨木童子壓根就沒看清楚這個摯愛一直惦記的男人到底長什麼樣子,現在一看,果然有點特別,尤其是那頭秀麗的長發,一看就很好薅的亞子。

  將源賴光和夜叉的頭發放在這位的面前對比一下,那簡直就是渣渣啊!

  來自茨木靈魂的記憶波濤洶湧,他實在沒忍住,慢慢的用手捏住了一根晴明的頭發,稍微一用力就給薅了下來。

  茨木:舒服了舒服了(*^▽^*)

  愛發如命的晴明:......

  本以為第一次見面茨木多少會矜持一點安倍晴明簡直想把幾秒鐘前的自己給掐死,大江山的妖怪怎麼看都不像是會壓制自己的欲/望的,他為什麼沒有發覺到這一點然後保護好自己的頭發呢?

  眼看茨木已經要下手繼續薅了,安倍晴明趕緊往後退了一步,讓自己離茨木遠遠的,以此保護這頭他每天都要護理上一個時辰的美麗秀發。

  但就算是是這樣,他剛剛失去的一根頭發也回不來了。

  「不知大妖怪茨木童子來我這裡是有何事?」雖說心裡很慌,但安倍晴明表面上分毫不顯,反而舉手投足之間皆是游刃有余的氣質。

  「沒什麼,就是想薅...請你幫我尋找一下我的摯友酒吞童子。」如果是平時的茨木,大概會把這場戲演的好好的,但是現在就不一樣了,他的心神基本都被安倍晴明的頭發吸引住了。

  現在除了薅他頭發之外茨木啥事都不想做,台詞也隨著他目標的轉移忘得一干二淨。

  但摯愛交代的活計還是要完成了,茨木糾結之下從衣服裡拿出了之前背過的台詞紙,按照預設的語氣念了起來,念稿子的同時,茨木的目光也不忘在晴明的頭發上游離。

  「啊,我的摯友酒吞童子是大江山最強的妖怪。但是卻......」

  只是茨木的話卻沒有幾個人聽了,因為包括他自己在內,所有人都覺得他的真實目的就是薅晴明頭發,現在說的話僅僅只是幌子而已。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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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二合一)

  念完那一段稿子, 茨木最終做了一個總結,又將最開始的話重復了一遍。

  「我希望你們能幫我找到我的摯友酒吞童子。」

  只是他目光依然在晴明的頭發上打轉,這讓茨木話語的靠譜性直線下降。

  「晴明,他看上去好可疑啊。」神樂一眼就看出茨木不是什麼好相處的家伙, 她躲在源博雅的身後, 暗中觀察事態的發展:「總感覺有點可怕。」

  茨木耳朵一動,很明顯聽到了神樂對他的形容, 他把注意力分給這小孩兒了一點, 發現是個連靈魂都不完全的軀殼, 看上去比唐媛媛還要再小一點。

  由於摯愛的原因, 茨木對於小女孩兒的容忍度還是比較高的,他點點頭算是和神樂打了個招呼。

  但是他的行為卻被妹控源博雅精准的理解為對他的妹妹有企圖:「喂, 我不管你是什麼樣的大妖怪,敢對神樂出手就宰了你哦!」

  這話茨木聽了就不高興了, 源博雅這完全是在懷疑自己對摯愛的真心啊。

  「呵,誰會對這小丫頭片子出手!」他果斷回懟了過去:「我的摯愛優雅、美麗、溫柔,要不是她讓我......咳咳, 她說這裡叫安倍晴明的陰陽師能幫我找到我的摯友酒吞童子, 我才不會來這裡!」

  茨木發現的及時,不然分分鐘就能說漏嘴,以他現在的狀態還真的不適合演戲, 注意力都被晴明的頭發所吸引了。

  但是想挽救也不難, 茨木直接扔上去了一叢黑焰, 什麼事說不清就先打一場, 他倒是要看看這個安倍晴明到底實力如何。

  戰鬥永遠是最容易熟悉起來的方式,幾輪交手下來,茨木暫時算是認可了安倍晴明的實力,相比之前所見到的黑晴明也不不弱多少,只是由於只是半身的原因段時間內沒辦法發揮全部的實力。

  如果是這個人的話,說不定還真的能打敗八岐大蛇的那件玩具。

  「我認可你了,你的實力。」茨木暫時放下了薅晴明頭發的想法,再拖下去他擔心唐媛媛會在楓葉林裡等急了,以人類的速度,再快也需要兩天的路程。

  「現在告訴我,我的摯友的位置。」

  上午還跟在酒吞身邊各種皮的茨木的一本正經的問道,他終於把談話對像從頭發轉換到了安倍晴明本人。

  此時的茨木眼神干淨,看上去沒有絲毫薅人頭發的意思,讓人一度以為剛才的他都是錯覺。

  雖然茨木現在的態度不算好,但這都是小事,壞脾氣的大妖怪安倍晴明也沒少見,倒是有些習以為常了。

  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趕緊幫完茨木的忙,然後把這尊大佛給趕緊請走。

  眾人之中,能幫得上的茨木忙的也只有職業是占蔔師的八百比丘尼:

  「八百比丘尼,這件事就拜托你了。」

  舉止神態都相當古樸的占蔔師輕笑一聲,使用自己的靈力開始占蔔大江山的鬼王酒吞童子的位置。

  「這個卦像,應該是在楓葉林中,不過有點奇怪的是,在裡面我還感受到了另一個很奇怪的力量,應該和晴明先生有關。」

  八百比丘尼從馬繁雜的力量波動中尋找到了一抹不尋常,倒也算不上是威脅,只是卦像卻表明這靈魂的主人應該和安倍晴明的關系非同一般。

  她還從沒在哪個人身上看到過這樣的卦像。

  「此人是敵是友?」安倍晴明詢問著,但是被八百比丘尼的形容引起了好奇心。

  他失去了一年之前的所有記憶,楓葉林裡的那個存在說不准知道他所失去的記憶的真相。

  「我不知道,但是依我看來,晴明先生還是和茨木童子先生一起去看看為好。」八百比丘尼想到用預知所看到的那個身影,微微笑了笑:「不過應該不是什麼危險的人物。」

  看來這趟他是非去不可了。

  安倍晴明嘆了口氣,准備回去收拾行裝。

  神樂從被晴明帶回來之後,一直都是形影不離的跟在他身邊,看晴明要出門,她放下來自己今天想要做的事情,也回屋拿自己最喜歡的金魚玩偶,至於行李之類的東西,萬能的晴明自然會准備好的。

  神樂要去的情況下,源博雅也不會留在這裡,最終的隊伍變成了幾個人包括小白都跟著茨木同行。

  但是幾人的行裝整理任務基本全部落到了清明一個人的頭上,最多路上源博雅會幫忙拿一下行李。

  不管是哪裡的阿爸都是為一整個寮操碎了心呢。

  楓葉林中的唐媛媛很期待和小明早點相遇,但問題卻是她沒辦法正式和小明見面,按照主系統分配的任務,她也至少要等到童男童女出來後才能正式出場,現在的話最多能在暗中觀察一下。

  又鹹魚了兩天,唐媛媛為此招呼來了酒吞,然後把庫存的好酒搬出來了一箱,只給了這只看到唐媛媛拿酒就想阻攔的鬼王一句指示。

  「喝。」

  酒吞童子對這種場景只覺得很驚悚,他想起了前幾天在那個叫電視的上面所說一種操作,思及他最近應該也沒做什麼能挨打的事,難不成是茨木在外面又給他惹了什麼事?

  雖然挨打很可怕,但是酒液的香氣卻又給了嗜酒如命的酒吞更大的誘惑,他吞了口口水:「這難道是傳說中的釣魚執法?」

  唐媛媛笑著拍拍他的胳膊:「你忘了晴明要過來了嗎,多喝點能讓身上有點酒味,不崩人設。」

  「切,那個晴明!」怪不得今天他看到紅葉不僅在哼歌,而且還把上次唐媛媛送的新衣服也都拿了出來,原來是他的情敵過來了啊。

  針對情敵,酒吞童子再好的肚量也都是浮雲,簡直看到就想抽死的那種。

  不管是什麼原因,引誘紅葉食用人肉變成惡鬼的事情,他都會記上一輩子。

  至於是哪個晴明做的就不重要了,兩個都是安倍晴明的半身,而且黑晴明落到了唐媛媛的手中,下落不明,目測結局應該挺慘的,於是酒吞就暫時把仇都記到了即將到來的晴明身上。

  酒吞豪邁的拆開一箱,喝完後就靠在在楓葉林的外圍的樹下等待晴明一行人的到來。

  具體的過程和原劇情差別挺大,酒吞看見晴明二話不說掄起鬼葫蘆就開始打,茨木身為二五仔很顯然是要和自家鬼王站在一起,於是就造成了一種四打二的情況。

  也給了晴明一行人一種茨木就是為了引他們到埋伏地的錯覺,但是這種感覺並沒有維持太長,因為下一秒他們就看到茨木的鬼爪調轉了方向,把攻擊對像改成了酒吞。

  伴隨著這一擊的還有茨木的傳音:【摯友,摯愛在看著呢!真動手要擰大腿的!】

  酒吞:......

  好嘛,不打了不打了。

  被自家二五仔坑退很顯然比被被外人打敗聽上去要更順耳一點,酒吞順著不輕不重的一爪就裝作被打敗的樣子,然後開始和晴明科普(另一個)他的所作所為。

  「紅葉就是因為你的唆使才變成那個樣子的!」

  酒吞依稀記得,沒有食用過人肉之前,紅葉簡直是溫柔善良又體貼,一句重話都沒有和他說過,在相處之中他深深愛上了這個女孩。

  但是在這時候,一切都變了,原本溫柔的女孩兒變得瘋狂,雖然瘋狂的紅葉依然是那樣迷人,但是在他和紅葉之間也又多了一條深深地溝壑——安倍晴明。

  如果不是唐媛媛及時出現,說不定他至今為止都還在楓葉林外圍徘徊,怎麼會有近距離接觸心上女鬼的機會呢?

  在酒吞的訴說和茨木時不時的補充下,安倍晴明知道了自己的所作所為,引誘一個善良(惡毒)的女妖食用人肉,致使其變成惡鬼,而那個叫紅葉的女鬼更是就住在這片楓葉林之中。

  「不可能,晴明不可能會做出那樣的事情。」神樂果斷的否認道,她和晴明的相處時間最長,對他的了解也是最深的:「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

  源博雅也跟著表示,如果晴明真的敢欺騙女人感情的話,他絕對第一個不放過他。

  「等等,卦像顯示,楓葉林當中是有一個和晴明先生有很大聯系的女孩子,會不會就是紅葉小姐呢?」八百比丘尼重新占蔔了一遍,確認卦像中所說的人依然在楓葉林裡:「如果那人的確是紅葉小姐的話,酒吞童子先生的話也就能說得通了。」

  「就算是我失去了一些記憶,我也不會做那樣的事。」晴明篤定道,這種違背他堅守信念的事情,他無論如何都做不出來。

  「既然你酒吞童子這麼說,那麼我應該也有辯駁的權利,能否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和那位紅葉小姐當面對質。」

  「如果真的是我做的話,我願意任你處置。」

  「晴明!」

  晴明的話音未落,從楓葉林深處就衝出來了一位身穿紅衣的絕美女子,從手到腳無一不精致,可見是經過了精心的打扮。

  「我好想見你啊!晴明!」

  此人正是唐媛媛拉了半天都沒能攔住的紅葉,眼瞅著閨女見不到晴明都要自殘了,唐媛媛無法只得趕緊松開拉閨女的手,讓自家閨女提前出場。

  自家兒女就是一個阿媽所有的軟肋,還能怎麼辦,唐媛媛只能慣著了,就是之後收入的獎金會少一些罷了。

  晴明想來是沒有見過對他如此執著的女子,有些手足無措,一時沒注意還真被紅葉給撲了個正著。

  抱住心上人的紅葉,臉上的笑容甜蜜極了,兩只手緊緊的抱住晴明,怎麼都不願意松開。

  「啊,真的是晴明大人,我好幸福~」得到了擁抱的紅葉下一步就要去親晴明的臉頰,這下終於被反應過來的晴明及時發現,然後掙開退到了一邊。

  「這位是就是紅葉小姐,看上去也好可怕的樣子。」神樂從紅葉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她在茨木身上也感受到過的特制,多多少少有點害怕:「晴明,你是不是真的做了哪些事情?」

  「你憑什麼站在晴明的身邊,快滾開!」

  神樂和晴明的距離有點緊,被紅葉看到就是礙眼的存在,以她所見所有接近晴明的女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當然這個範圍內要除了她最好的朋友媛子。

  眼看紅葉已經對神樂出手,源博雅趕緊把自己的妹妹拉到了一邊,要不是因為他基本不對女人出手的性格,大概已經一劍射出去了。

  「喂,晴明,這個女人是怎麼回事啊!」源博雅將神樂拉到自己的身後保護的嚴嚴實實,絕不讓自己的妹妹再出現到那個瘋女人的眼皮下。

  「你快點想想辦法,都嚇到神樂了!」

  他怎麼可能有辦法啊,晴明看著還想往他身上撲的紅葉,嘗試著和紅葉交流,但其實並沒有抱任何的希望:「紅葉,這樣叫你應該可以吧,能不能稍微冷靜下來談一談?」

  讓晴明沒想到的是,紅葉出乎意料的能聽進去他的話,即使眼中依然滿是依依不舍,但她始終還是止住了動作。

  「如果這是晴明大人所想要的話,我就會乖乖照做。」紅葉羞澀極了,她捧著自己羞紅的臉:「哈哈哈,我是個好女人對不對,晴明大人你能不能給我更多的愛呢?」

  眼看心上人在情敵面前溫柔似水,酒吞差點氣得抽過去,怪不得唐媛媛會給他酒喝,如果沒有酒勁壓著他大概會真和晴明拼命。

  什麼情況都沒有搞清楚的晴明當然給不了紅葉想要的愛,他提出想知道真相的要求後,紅葉很快就讓自己的隨從給晴明播放了事情經過的記錄,讓他們一行然知道了在這片楓葉林中所發生的事情。

  記錄中唆使紅葉吃人肉的人的確是晴明無疑,無論是外表還是聲音上都是一個人,不過晴明也確實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連一絲熟悉都沒有,余下的只有陌生。

  「那人並不是我。」最後晴明篤定的回答道,雖然他自己都不知道原因,但是晴明卻已經可以如此認定。

  但原因晴明卻說不出,只能和酒吞茨木做了一定會找到真相的保證,讓兩個大江山的妖怪暫時放下了對他的防備。

  他的伙伴們自然也是選擇相信他的,要和晴明一起找出真相。

  可還有一件事眾人沒有搞清楚。

  「八百比丘尼,你占蔔中的人就是她吧,對晴明那麼瘋狂。」源博雅已經認定了這個答案,光看這個態度,兩人以前肯定就是認識的。

  「不是哦。」八百比丘尼果斷的否認了源博雅的猜測:「即便是紅葉小姐的態度那麼熱情,但她並不是那人,在我的占蔔中,那人現在還在楓葉林的深處。」

  八百比丘尼的話給了晴明一些提示,他的直覺告訴他,在楓葉林中所發生的的一些謎團,在見到那人後都能獲得答案,只是伴隨著答案的還有濃郁到化不開的危險感。

  失去記憶的晴明有且困惑於自己的選擇,他現在已經失憶了,怎麼都不能失去這個得知真相的機會,他向八百比丘尼點了點頭。

  「紅葉小姐,你能帶我們見見林中的人類小姐嗎?」八百比丘尼隨之發問,當然她也不忘說下一句話提高成功率:「是晴明先生想見的哦~」

  八百比丘尼很輕易的就看出了紅葉的軟肋,只要在話語中帶上晴明兩個字,這痴情的女妖大都不會拒絕。

  很顯然她的想法是正確的,但唐媛媛對紅葉的意義非常,這讓她非常猶豫,尤其是她在剛剛還用自己威脅了唐媛媛一定要出來:「晴明想見她嗎?」

  晴明點頭,他此行的其中一個目的就是見一見占蔔中的人。

  有關於失憶前的所有事情,不管是好事還是壞事,晴明都想知道,即便這過程會非常危險。

  「一定要現在嗎?晴明,她還在生氣。」

  紅葉在唐媛媛面前一直是一個乖巧聽話的好女孩兒,犯了錯之後就不太敢回去,害怕回去面對唐媛媛生氣的樣子。

  如果媛子像是訓鬼切一樣訓她......還沒想完全過程,紅葉就沒忍住哭了出來。

  怎麼辦,剛剛光想著晴明了,沒顧及到她,媛子一定會對她很失望,她以後還能不能呆在媛子的身邊?

  她當時應該多忍耐一會兒的,光是想到被拋棄的結局,紅葉就心如刀絞,這可比要見不到晴明大人要難受的多。

  忽然從少女懷春狀態哭出來的紅葉屬實嚇到了不少人,其中要數最寶貝紅葉的酒吞童子最甚。他根本就見不得紅葉流眼淚,忍不住想把紅葉進懷裡,但這種操作他也只能在心裡想想罷了,真這麼做了的話他大概會死得很慘,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在旁邊哄。

  就算在紅葉口中知道原因後,酒吞也把害紅葉哭的這口鍋按到了晴明的頭上,要不是晴明一行人提出了想見唐媛媛,紅葉又怎麼可能會哭呢?

  「紅葉不怕,本大爺不會讓那女人對你做什麼的。」酒吞向紅葉保證著,但他也很明白惹怒唐媛媛的後果:「拼了本大爺這條命!」

  可是酒吞大概是忘記了唐媛媛對兒子女兒的雙標程度,唐媛媛就是扇自己兩巴掌也不可能舍得碰紅葉一下啊。

  在直播中看到這一出唐媛媛當即讓八岐大蛇給茨木傳音,讓他趕緊幫她把寶貝兒閨女送回來,送回來之前還得給哄好了。

  對比自己不聽話就要挨打的茨木:......這日子沒法過了!

  然而摯愛要他做的事情還是得做,茨木不情不願的走到了紅葉的旁邊,臉色臭臭的說道:「走吧,摯愛讓你回去。」

  最了解一個人的人往往就是他的宿敵,這個道理在茨木的身上也一樣起作用,他很明白什麼樣的話能直接把紅葉哄好:「別讓摯愛等太久,不然奶茶就涼了。」

  媛子還給她准備了奶茶?紅葉的眼淚一瞬間就消失了,不但沒不讓她回去,還依然是像平時一樣疼愛她?

  可她卻......

  一抹濃濃的愧疚之情席卷而來,紅葉提著自己裙子的下擺就往楓葉林深處跑,這次她一定不能辜負媛子,紅葉的速度快的就像一陣風,只留下了一句:「抱歉,晴明大人。」就消失在了原地。

  紅葉一走,晴明一行人想進楓葉林見唐媛媛的希望基本為零,茨木和酒吞這兩個大江山晴明根本就沒指望,而且茨木也明明擺擺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場,誰擅闖楓葉林就要做好死的准備。

  這次茨木與之前給人的感覺大不相同,相比之下過去在打架時他都是在鬧著玩,現在才終於認真了起來。

  「著什麼急啊,總會見到的。」酒吞喝了口妖酒,雖說看上去有些閑散,他的妖力卻把周圍數百米都覆蓋了起來,只要晴明一行人透露出想擅闖的意圖,他就會毫不猶豫的出手。

  源博雅這急性子當即就想動手,只是被八百比丘尼攔了下來。

  「酒吞童子先生說得對,之後還會有機會見到的。」

  她臉上的笑容不變,又在心中占蔔了一下:「現在的確還沒到時候。」

  八百比丘尼的占蔔晴明一行人很信任,為此白白和兩個實力強勁的大妖怪打起來就不值得了。

  唐媛媛在系統投映中看著晴明一行人的離去,輕輕松了口氣。

  主系統也傳來了章節劇情完成的通知,雖然相似度由於自家閨女的摻和只是勉強合格,但是唐媛媛也不在乎完美達成的獎勵金,怪她將晴明對紅葉的影響看的太低了。

  她還沒來得及多想,從外面趕到的閨女就已經撲進了她的懷裡。

  「媛子,對不起,我不該不乖的。」紅葉感覺到唐媛媛還是像之前一樣拍她的背,就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

  「對不起,對不起,以後再也不會了。」

  真心的話唐媛媛當然能聽得出來,和鬼切那種寧死不改的感覺完全不同,她又一次真實體會到了養閨女好處。

  「沒事,我還能真生你的氣嗎?」唐媛媛摸摸紅葉的臉,又在她口中塞了顆奶糖。

  唐媛媛目前已經沒心思關心小明了,但是下次見面,大概就要直接爭奪童男童女的撫養權(誤!)了吧。


第77章 (二合一)

  按照主系統的提示,黑晴明的戲份已經到了, 唐媛媛現在必須要去京都一趟填充反派的空缺。

  「那麼問題來了, 一會兒雪妮兒和狗子叫我什麼啊?」

  【還叫黑晴明大人唄, 這也沒什麼大問題,也沒人規定半身必須都長得一模一樣啊。】

  系統已經把唐媛媛待會要穿的衣服都給收拾了出來,還很貼心的提出了建議:【至於晴明所看到的那些回憶,怎麼還不允許人幻化一下形態了?】

  唐媛媛點頭,覺得系統說的很有道理, 既然已經打算接管小黑明的戲份, 那麼從現在開始, 她就是黑晴明。

  當然, 她最後還是選擇問一下黑晴明的意見,撥通了來自陰陽寮的視頻通話。

  她看到的人依然是八百比丘尼,從視頻上看來她現在的氣色還算不錯,只是背景卻是御魂副本入口,應該是在辦正事。

  【哦呀,這個時間媛媛怎麼會想起來聯系我了呢?有什麼事情要我幫忙嗎?】八百比丘尼看了看時間, 太陽還高高的掛在天上, 依照唐媛媛夜貓子一樣的作息標准,這個時間段應該是還在賴床才對。

  「有點事情想找小黑明, 沒打擾到你工作吧。」唐媛媛自覺自己是被八百比丘尼徹底摸透, 再偽裝也沒用了:「這不是要給小明驚喜嘛, 我想自己冒充一下黑晴明, 過來問問本人的意願。」

  這個問題都不用本人了, 八百比丘尼就能幫忙回答:【可以哦,黑晴明先生不會拒絕。】

  她和帶他們刷御魂的同僚們說了幾句話,在一局御魂副本結束之後,從裡面暫時把充當苦力刷魂十的黑晴明撈了出來。

  也多虧了黑晴明臉上彩繪的功勞,完美的遮住了他眼邊的黑眼圈,尤其是那頭發,厚度肉眼可見的變薄了一層,已經快要接近當時安倍晴明離家出走時的發際線了。

  在視頻上看到了萬惡之源的唐媛媛,黑晴明簡直是無話可說。

  陰陽寮的工作繁重,尤其是堆積了幾年的工作一口氣全壓到了他的身上,這小半年全天無休,全都投入到了不屬於陰陽顛倒計劃內的事務上。

  不過奇怪的是,即便是心態已經崩崩裂,在看到唐媛媛的時候,他卻原先以為會有的仇恨卻一點都升不起來,完全就像是已經被坑的沒有脾氣了的樣子。

  想的最多的就是唐媛媛過來找他的原因,難不成是這女人終於良心發現要把他從這種無限打副本的局面中拯救出來了嗎?雖然他在這裡做的只是無限釋放言靈星,但每天都要重復一千來遍就過於恐怖了吧!

  【藤原媛子,事到如今你還想做什麼。】

  【如果是來尋求我的幫助的話,恕不奉陪。】

  「唔...我讓八百比丘尼給你放兩天假?」

  【......】這種報酬誘惑太大,黑晴明無法拒絕,他那邊立馬就松了口風:【什麼事。】

  身為一個反派,黑晴明從來都不怕打臉,尤其是在利益面前,打臉算個毛線啊。

  現在誰能讓黑晴明放假,為了他自己的頭發,如果人設允許的情況下,讓他把狗子賣了都行啊。

  「我要用幾天你的馬甲。」

  【......】

  「不行就算了。」唐媛媛知道黑晴明已經心動,於是她開始了施展了商場買衣服時訓練出來的的欲擒故縱。

  【一周。】

  不是唐媛媛不給黑阿爸放假,實際上以前在陰陽寮裡她也是努力幫小明爭取福利的存在,但可惜的是八百大佬不允許啊。

  現在看著黑晴明身後八百比丘尼唇邊的弧度,唐媛媛就知道大佬對她而言,兩天的假期就已經是極限了。

  「你說我怎麼能幫你放一周假呢?最多只能五天啊,這三天假你先放著,好好休息兩天。」

  唐媛媛運用了給崽子零用錢時的聊天技巧,將黑晴明談的條件硬生生的壓了回去,看著黑晴明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她臉上笑容不減:「你還有什麼問題嗎,小明?」

  【......】

  回答她的是長久的沉默,而這種沉默唐媛媛也很清楚,放棄假期是不可能的,那麼就是代表著默認。

  得到了本人首肯的唐媛媛在八百比丘尼【玩的開心】的話語中掛斷了視頻,開始換上了來自邪神大人親手制作的黑色長袍,就是在沒有他幫忙化妝的情況下,唐媛媛穿這麼一身還真顯得有些不倫不類的。

  她看八岐大蛇還支著腦袋打盹兒,想著自己動手把妝給化了,可唐媛媛還是高估了自己的化妝技巧。基本的日常系妝容她也挺擅長,但是小寶兒之前給她設計的妝容實在是過於復雜,每一步都需要高超的技巧來承擔。

  明明之前八岐大蛇幾分鐘就能弄好的妝容她硬是折騰了半個小時還弄得不倫不類的,最後更是全卸了要重新來。

  當唐媛媛又一次和眼線作鬥爭的時候,她的耳旁傳來了一陣輕笑。

  「這種事情叫我就可以了,我會幫你。」八岐大蛇從她的手中把眼線筆收走,他想起剛才看唐媛媛自己化出來的妝,沒忍住又笑了起來。

  「你可以再多麻煩我一些的,媛子。」

  唐媛媛算了算自己麻煩八岐大蛇的次數,大概已經排到了全陰陽寮的最大頻率,但自家崽子都不覺得麻煩,當阿媽的也就心安理得。

  八岐大蛇的手好像和唐媛媛的都不是一雙,幫她畫眼線的時候手連都不帶抖一下的,在唐媛媛的眼皮還在猶豫要不要眨一下的時候就已經完工,順帶還把其他的步驟也給全部弄完。

  繁瑣的彩繪工作在他的手中也非常順暢,畫下來之後連細節上都不需要修改。

  和唐媛媛之前化出來的效果,簡直高下立現。

  這讓阿媽甚至開始懷疑起了自己的性別。

  論化妝比不上閨女也就算了,怎麼現在就連兒子都比不上了?

  那邊剛從夜叉的追殺中突出重圍的茨木剛進門,就對唐媛媛的妝容和衣服都進行了高度贊揚。

  「摯愛,每天都能看到你不同的美麗,我在這平安京也找不到一位有你一半出眾的女子!」

  彼此彼此,能把這奉承的話說出冠冕堂皇的感覺的,唐媛媛也沒在平安京找出第二個。

  「不過,好像缺了點什麼。」茨木眼睛微眯的在唐媛媛身上打量著,片刻後終於發現缺少了些什麼。

  「這麼好看妝容和衣服,不搭配一樣適合的發型就可惜了,八岐大蛇你讓開一點,我給摯愛剪個發型。」

  不知為何,茨木對於唐媛媛房屋裡的配置是相當熟悉,幾下就翻找出來了剪發的相關器具,也覺得自己的長發礙事,隨手用愛花專用粉紅小皮筋綁了起來。

  八岐大蛇可是一點都不放心把唐媛媛的頭發交給茨木這個喜歡薅人頭發的家伙,萬一這二五仔趁他不注意就把唐媛媛給剪禿了呢?

  到時候人哭起來他不還得哄上半天?

  但是唐媛媛卻好像完全沒有排斥的樣子,見他不讓自己就出去了,背對著坐在茨木的面前,完全把頭發都交給了茨木處理。

  八岐大蛇:......

  啥話都不說了,他先准備一下一會兒給唐媛媛長頭發的神力吧。

  八岐大蛇能想到的事情唐媛媛未必也想不到,但雖說茨木平日裡喜歡薅人頭發,但他對於剪頭發這一行業也是相當擅長。

  唐媛媛還在陰陽寮時的發型基本上都出自於這只崽子之手,不但好看,還非常適合她。

  可雖然茨木擅長,但並不代表他喜歡幫人剪頭發。

  整個陰陽寮能讓他主動認真幫忙修剪的除了阿媽之外,也只有摯友能讓他勉強破例,換成其他的人,茨木還是更喜歡用手薅的方式,那樣會更快樂一點。

  唐媛媛房間裡放的剪刀套裝就是以前在陰陽寮時,茨木經常用的那一套,現在他用起來當然是莫名其妙的順手,很快就把唐媛媛打扮了出來。

  平安京貴族女子的頭發是生來就不會剪短的,最多修剪一下讓其更美觀。唐媛媛的頭發這麼多年養的甚至比原先的身體還要長,不論是修剪還是清洗都要廢很大功夫。

  一頭長發好看是挺好看的,就像是瀑布一樣,唐媛媛很多次想剪都沒能下手。

  但是茨木就沒這種顧慮了,他既然接手了唐媛媛的頭發,就要將她的頭發修剪到最順眼的程度,所以他想都沒想直接把過長的三分之一剪掉。

  齊劉海很明顯已經不適合如此妝容的唐媛媛了,茨木就將她的頭發都梳了上去,露出額頭讓她得五官顯得更成熟一些。

  配飾不需要多余的玩意兒,他用妖力把散碎的頭發都給收集了起來,當場編成了一條發帶,鑲上了幾顆碎鑽後幫唐媛媛帶到了頭上。

  再經過幾絲精修,成品簡直完美。

  別的不說,旁邊八岐大蛇驚訝的目光就可以證明一切。

  連帶著彼岸花也是一臉不相信,明明是個大江山的二五仔卻繼承了村口理發店Tony老師的理發技術,說出去都沒幾個人能相信。

  雖然很想開嘲諷,但茨木剪出來的發型卻已經好看到已經挑不出來任何缺點。

  「摯愛你看看,還有沒有哪裡需要改的。」茨木假公濟私的把剩下來的頭發全部收了起來,認真的詢問她還有沒有哪裡不滿意的地方。

  「這樣就挺好的。」

  唐媛媛對著鏡子笑了笑,無視了自家崽子的那點小動作,現在這一身裝備,就算是她像是往日一樣柔和的微笑,也隱隱透著一股邪氣。

  總而言之,任誰都不會覺得她是什麼好人。

  大天狗來接唐媛媛的時候差點沒認出來她,確認了半天才叫了唐媛媛的名字。

  「媛子大人,您現在是要換一種風格嗎?」

  唐媛媛當即訂正了他的稱呼:「現在的我不是藤原媛子,你可以叫我黑晴明大人。」

  「你家黑晴明大人也已經同意我暫時扮演他。」

  大天狗是老實孩子,聽到唐媛媛的話後雖然有些猶豫,還是那麼叫了:「好的,黑晴明大人。」

  他對唐媛媛現在的形像進行了由衷的誇贊:「您現在看上起真不像個好人。」

  「......」不愧是直男,這話說得也太實誠了一點吧!說她有反派氣質多好啊,現在這種形容唐媛媛聽了完全高興不起來呢。

  但唐媛媛很快就釋然了,狗子也挺好的,雖然過分耿直,但不搞事的品質卻是難得可貴的。

  和茨木這個小作精比起來多省心啊,她有什麼資格要求太多呢。

  這次出行依然乘坐著專用交通工具朧車,茨木想跟著被唐媛媛以容易被晴明他們發現給回絕了,除了雪女和大天狗外,跟著的就只有八岐大蛇。

  其他的大妖怪在能夠靈視的晴明嚴重就是明明白白的靶子,連考慮都不帶考慮的。

  愛花和羽衣聽到奶奶要離開超市好長時間,哭的那叫一個眼淚汪汪,都快岔氣了。

  但是這倆小家伙是萬萬不能離開楓葉林半步的,出了這片被唐媛媛承包了的林子,面對的就是好不容易才被逃脫的死亡命運。

  她這次外出至少要好幾天,讓倆孫子孫女沒有親人陪著也不現實,一期一振再貼心也不如孩子的親爹啊,於是唐媛媛就沒讓玉藻前跟著去。

  京都這塊地界唐媛媛半年前才來過,所以也不算陌生,只是還沒好好的在城裡溜達過幾圈。

  「媛...黑晴明大人,您要下車看看嗎?現在是晚上,不會被發現的。」雪女還記得大天狗之前交代給她的話,雖然有些別扭,但只要能讓唐媛媛高興,叫幾聲對雪女都是無所謂的。

  朧車本就是喜歡晚上行動的車輛。夜晚中的速度顯得格外的快,到了京都城內還沒有消停的小幅度晃悠。

  唐媛媛點點頭,已經修養了很久,現在她的身體狀態還不錯,不用外力攙扶自己就能從車上跳下來,就是衣擺有點長,需要用一只手拉起來。

  小時候那種因為裙子太長而被絆倒的操作可不會出現到現在的唐媛媛的身上。

  夜晚京都的街道上冷冷清清的,不過還是能從建築上窺探的到繁華,還有些房前掛了燈籠,給人一種濃濃的時代感。但還沒等她多看一會兒,唐媛媛身後就傳來了一陣小孩兒的笑聲,隨即她身邊的大天狗就被一個巨大的不明物體撞到了朧車上。

  大天狗身為妖怪的抗擊打能力還算強,可是忽然這一下也磕的他有點暈。

  正想一扇子把這家伙帶走,卻發現罪魁禍首是一個騎著巨大青蛙的小女孩兒。

  這個小女孩兒他還有些眼熟,雖然平時一點正事都沒干,但卻也算是閻魔手下的妖怪,好像是叫做山兔,真不知道閻魔那家伙招攬一些既弱小又冒冒失失的妖怪做什麼,賣萌嗎?

  「好疼好疼,山蛙先生,都說了讓你繞開了QAQ」山兔摸摸自己頭上被撞出來的包,邊哭還不忘丟鍋。

  「喂,是你讓我跑這麼快的!那麼快怎麼可能及時繞開啊!」

  山蛙表示,它又不是背鍋俠,憑什麼要背鍋呢?

  在這兩只即將旁若無人一樣吵起來的時候,大天狗提溜著山兔的耳朵把這小孩兒給提了起來。

  兔子的軟肋就是耳朵,被這麼提起來山兔覺得自己下一秒就會被燉成兔肉火鍋,張口就要大聲哭兩嗓子,讓人救她。

  大天狗可不會給這只小兔子呼救的機會,就算是看在閻魔的面子上不能真動手宰了,他也要讓這只小家伙好好長長記性。

  「閉嘴。」

  大天狗說這話的時候看上去可怕極了,一點都不像是晴明當時那樣溫和,小動物的直覺是很准確的,一句話就把山兔嚇得不敢吱聲。

  山蛙和山兔一蛙一兔之間雖然經常吵架,但感情還是很好的,看山兔抓了之後就趕緊求情:「這位天狗大人,山兔所作所為都是無意之舉,請您看在她年紀小的份上就原諒她一次吧。」

  大天狗自然不會同意,可那邊的唐媛媛卻已經發話:

  「大天狗,別揪小兔子的耳朵了,快把人放了吧。」

  雖然閨女調皮,但是也不能抓耳朵,一直揪著多疼啊。

  「好的,黑晴明大人。」大天狗現在已經把唐媛媛代入了黑晴明來對待,只要是黑晴明大人的吩咐,無論是什麼樣的事情,他都會完成。

  被放下的山兔捂著被抓痛的耳朵,眼淚憋著就是不敢真的哭出來,甚至還不敢抬頭看大天狗的臉,生怕自己下一秒就變成兔肉火鍋。

  下一秒她就被一只手輕輕的撫摸著腦袋,她小心翼翼的睜開眼睛,卻看到了一個女孩子蹲在她的面前。

  「不疼不疼,我給你糖糖吃好不好?」

  她說著溫柔的話,一邊給自己抓了一把包裝很漂亮的顆粒,山兔聞到了從顆粒上面傳來的甜味,應該是非常好吃的糖果。

  雖然這個大姐姐臉上的妝容很妖異,就連山蛙先生對她的出現都表現出了警惕,但是山兔卻無法抑制的對她升出好感,甚至想就這麼一伸胳膊被她抱回家。

  「大姐姐......」

  唐媛媛微微笑笑,她站起身沒再回話。

  看到小姑娘被閻魔照顧的很好,臉似乎還胖了一圈,她就沒必要再把山兔帶回家了。

  尤其山兔現在已經和晴明他們成為了朋友,過多的接觸太容易露餡。

  「走吧,我們繼續趕路。」

  唐媛媛回到了朧車上,留給了還在發呆的山兔小可愛一個在燈籠的光火下朦朧的背影。

  直到唐媛媛他們走遠之後,山兔才回過神來,她紅彤彤的眼睛全是懵懂,她問山蛙:「那個特別溫柔的大姐姐,我好喜歡她啊。」

  「那個天狗是不是叫她黑晴明大人啊,山蛙先生,你說她和晴明大人會不會有聯系啊,我以後還能不能再見到她了呢?」

  山蛙對山兔的問題不抱希望,只是不停的叮囑道:「別想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了,你沒死就是幸運了,記住,山兔,不要再招惹厲害的大妖怪了,不然就算是閻魔大王也保護不了你。」

  山兔又騎在了山蛙的背上,兩只小手揪著山蛙頭上的小花花,回冥界的時候還在思考著剛才的事情。

  不會像山蛙先生所說的那樣的,她和大姐姐一定能夠見面的!

  下次再見到晴明大人的時候,她一定要請晴明大人幫忙找到那個叫黑晴明的大姐姐!

  ————————————————

  八岐大蛇用神力指引著朧車行進的方向,來到的地方讓唐媛媛特別熟悉——源氏的蛇神祭壇。

  「從幾個月前他們就恢復了祭壇的供奉,為什麼不住這裡呢?」

  八岐大蛇的想法有時候其實還挺簡單的,祭壇是他的地盤,住不住都是他的自由,完全沒有人類會有的不好意思的心理,不過他考慮到唐媛媛的接受能力,還是做了一點准備。

  「我們住在祭壇深處,平時不會有人進來的。」

  八岐大蛇早已經提前把地方布置好了,用的東西都是源氏上供的珍品,就等唐媛媛拎包入住。

  實際上臉皮要比他想像中更厚的唐媛媛就這麼心安理得的住在了這裡,完全不覺得這樣是在欺負某家主,畢竟對待源賴光,二話不說,坑就對了,她這次沒帶茨木過來已經是屬於她最後的善良。

  第二天清晨,雪女早早的出門去拐帶童男童女,唐媛媛也提前到了京都郊外約定好的地方等待著。

  沒等待多久,暗中躲藏的唐媛媛就看到了帶著童女往這邊趕的大閨女,童女的眼圈還有點紅紅的,而雪女還在她的旁邊溫和的安慰。

  「安心,童女,真正晴明大人是絕對不會忘記你們的。」

  可她們才剛剛到達約定地,晴明一行人就已經追了上來,想勸說孩子氣的童女回去。但是很顯然生氣的小孩兒是不好哄的,而且童女現在已經認定雪女口中的才是真正的晴明大人。

  眼看兩方都要打起來了,唐媛媛當然不會讓自家雪妮兒打這種肯定會輸的架,在八岐大蛇的幫助下伴隨著黑色的力量緩緩現身。

  她雙腳離地,被不潔之力承托著,漂浮在半空中。

  一只手伸向猶豫不決的童女:

  「回到我身邊吧,我的小囡囡。」


第78章 (二合一)

  在晴明一行人的眼中, 就是怎麼看都不像是好人的唐媛媛忽然從黑色的漩渦中現身, 而後就把目標放在的童女身上。

  根據身形和聲音來看, 這人應該只是一個少女而已, 由於兜帽遮擋的原因,暫時還看不清她的面容。

  但她臉上露出部位的妖異紋路卻給人一種不祥的預感,這讓他們自動就把人當做了反面角色。

  「喂,就算是誘拐小孩子也要穿上一身像樣的衣服吧!」源博雅忍不住吐槽, 實在是唐媛媛此時此刻的打扮已經到了可以嚇哭小孩兒的程度。

  這樣的人忽然提出的邀請, 童女怎麼可能會接受啊!

  雪女瞪了源博雅一眼, 她看向童女:「童女啊,她就是我們的主人,安倍晴明的半身,黑晴明大人啊!」

  「!!!」聽到這話的眾人皆是一陣不相信。

  就算是瞎編亂造,也要編的靠譜一點吧, 這明明是個少女而已, 竟然說是晴明的半身?

  「雖然我有時會做一些奇怪的夢,但是, 我可以肯定,我的半身絕不可能是一個女性。」晴明沉默了片刻, 他還是能回憶起夢中的黑晴明的模樣,應該是與他長相一般無二的男性才對:「假冒我的半身對你而言有什麼好處嗎?」

  他說的肯定, 實際上在心中也是肯定著的。

  直到他看清唐媛媛的臉之前都是如此的肯定。

  「吼~」黑袍少女輕笑一聲, 好似對晴明的單純不屑極了:「一個人的的半身分為陰陽兩面, 代表男性的陽面是你, 而陰屬性是我又有什麼問題呢?」

  「至於你之前所夢到的,不過是我隨意幻化的形態罷了。」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晴明打開自己的折扇,一般做出這樣的姿態,基本就證明他處於十分警惕的狀態。

  隨著黑袍少女的接近,他的心底止不住感受到了一絲恐慌,但是他的伙伴們都在這裡,他絕不能退下。

  「還是一如既往的固執呢,晴明。」

  唐媛媛也不廢話了,她緩緩的操縱著不潔之力,從高處降落下來一點。

  但她也知道自己身高是硬傷,於是就也沒有完全雙腳離地,漂浮在距離地面還有半米位置上。

  唐媛媛將頭上的兜帽摘了下來,露出了被遮擋的全貌。

  晴明心中的堅持在這一瞬間轟然倒塌,那是簡直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熟悉感,他看著唐媛媛,一時間都忘了如何發聲。

  幾種感情糾結的纏繞在了一起,畏懼和親切相互交織,中間還夾雜著點點欣喜,晴明從來沒有對著其他人有過這樣復雜的感情。

  試問除了一個人的半身,又有誰能給他帶來這樣復雜的情感呢?

  被這種感情所干擾的晴明,不由自主的就相信了唐媛媛之前編出來的瞎話,已經把她帶入到自己的半身來看了。

  「怎麼不說話了?晴明,繼續否認我啊。」唐媛媛看晴明被糊弄的糾結模樣,努力壓抑著自己惡作劇成功想要大笑出聲的想法,只是按照自己現在的人設邪氣十足的笑了起來:「哈哈哈哈,你永遠不能否認我,因為......我就是你啊!」

  「晴明,這個人說得到底是不是真的?」神樂不是很相信,往日裡她的第六感都是很准確的,卻沒想到在這次的事情上晴明卻否認了她。

  「恐怕事情就是像她所說的那樣。」

  晴明無法說謊話欺騙自己的伙伴:「這個人大概和我一樣,都是安倍晴明的一部分。」

  「但是怎麼看都是你更正常一點吧,那樣的家伙,我才不承認她是安倍晴明!」源博雅拿出了自己的弓箭,對准了唐媛媛:「這麼說來,這人就是誘騙紅葉的真實凶手了吧,把她打倒帶走就能和大江山的兩個家伙交代了吧。」

  唐媛媛揚起下巴,示意他隨意行動,因為無論如何,這些箭矢都不可能會傷害到她。

  而且,看著小明的表情,她就知道,他是一定會幫她將這一擊擋下去的。

  源博雅的箭矢中途被晴明的符咒打斷,這樣的動作就連晴明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晴明?為什麼?」

  「我不知道,剛剛的一瞬間,我好像有些不受控制。」晴明看著自己的手,突然發覺,現在的他,根本沒辦法看到自己「半身」受傷的樣子。

  光是想想那個場景,晴明就有種極度不適的感覺。

  對此都不用晴明質疑自己,唐媛媛就有了新的解釋:「別忘了,晴明,我就是你啊,保護自己難道不是一個人類的本能嗎?」

  歪理什麼的,唐媛媛幾乎是隨口就來:「你傷害不了我的,晴明。」

  她說完就不再管他們的反應,而是繼續把目光放在了在看到她的臉後一直發愣的童男童女身上。

  「別發呆了,小家伙們,快回到我的身邊吧。」

  「別過去。」晴明雖然無法對唐媛媛動手,但卻不會放任童男童女跟著一個屬性不明的人走,哪怕這人是他的半身。

  神樂轉著自己的小傘,也開始為了晴明說話:「沒錯,她才不是真正的晴明!那裡很危險!」

  但是童女仿佛都沒有聽到他的話一樣,她本來就距離唐媛媛很近,在又一次得到邀請後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就撲棱著自己的小翅膀一頭栽進唐媛媛的懷裡。

  唐媛媛邪笑著抱起毛茸茸的童女,而後得意洋洋的看向晴明一行人:「晴明,看來這個小家伙並不是這樣想的呢。」

  「妹妹!」看到童女撲進『敵人』的懷抱,童男看上去特別著急。

  雖然他也覺得那個自稱黑晴明的大姐姐特別親切,但他還是克制住了自己,畢竟他最大的夙願就是輔佐晴明大人:「你快回來,真正的晴明大人在這裡!」

  「不!我不要,這就是晴明大人。」童女窩在唐媛媛的懷裡,感受著一只手輕輕的在她的背上輕拍著,她的小翅膀摟著唐媛媛的脖子,說什麼都不願意撒手:「哥哥,你也一起過來好不好?」

  實際上以前在陰陽寮中,在童男童女的心裡唐媛媛和晴明倆人的地位基本都是一樣的,不帶一點偏的那種。可是今時不同往日,童男那邊還能理智對待這種突發情況,但童女剛在阿爸這裡受了氣,現在肯定是站在阿媽這邊的。

  童女看了看晴明,即便她覺得那邊的晴明大人也不像是假的,但她現在就是更喜歡這個抱著自己的晴明大人。

  「我才不要,哥哥你快過來!」童女氣呼呼的回應著,還一邊向唐媛媛撒著嬌:「晴明大人!你看哥哥都不聽話,您能讓哥哥也一起過來嗎?」

  唐媛媛點頭,她的目標宏大,基本是想把所有的式神連帶晴明一口氣打包帶走,雖然現在不是很著急,但是先逗逗孩子也是挺好玩的。

  只是晴明那邊把童男保護的太好,在這樣的保護之下,根本不給唐媛媛可乘之機。

  唐媛媛向童男招手:「囝囝,過來。」

  童男童女倆孩子的小名聽上去讀音很像,但是當唐媛媛念出來的時候兩小只很自覺的就知道她是在叫誰。

  聽到唐媛媛這麼叫他,童男雖然沒有真的回應,但他的翅膀已經在小幅度的忽閃,要不是源博雅發現的快,這一只怕不是也已經飛向敵人的懷抱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就算是你的半身,這種設定也太犯規了吧。」

  源博雅數數自己這方的戰力,折合一下根本就不是唐媛媛的對手啊,剛認的兩個式神還一個個的想往唐媛媛的身邊跑。

  童男被自己的本能反應也沒反應過來,只是不停的道歉:「對不起,我無法拒絕那位大人的邀請。」

  和對晴明大人的親近不同,他是想要永久的侍奉著晴明大人,但看著唐媛媛,他卻是從心底深處都傳來陣陣暖意。

  想跟在她的身邊,童男每一根羽毛都在向他傳達著這樣的信息。

  有哪個小孩兒能拒絕親阿媽呢?只是這種情況看在源博雅的眼裡就有點邪乎了。

  他急忙觀察神樂的情況,自己妹妹面色如常,這讓源博雅多多少少松了口氣,至於小白......

  源博雅看向小白原來待著的地方,已經空無一狐,但有驚無險的是,小白正在八百比丘尼手裡掙扎著,整只狐狸都被抱了起來,這才沒有倒戈進唐媛媛陣容。

  「不要著急,博雅先生,不管那位黑晴明小姐有強的實力,也有能夠應對的辦法。」

  源博雅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就聽到了八百比丘尼接下來說得有些驚悚的話:

  「那位黑晴明小姐的確很親切喲,親切到就連我也想倒戈了呢。」

  「......」難道整個隊伍裡只有她和神樂覺得唐媛媛壓根就不像是什麼好人嗎!

  「開個玩笑。」八百比丘尼笑的眉眼彎彎,不過卻在晴明一行人看不到的角度深深的看了唐媛媛一眼。

  就是這一眼,讓唐媛媛確定了眼前八百比丘尼的身份。

  雖然不知道陰陽寮裡的八百大佬用了什麼樣的辦法暫時使用了這個世界八百比丘尼的身體,但那個眼神絕對是她家大佬本人沒錯了。

  那眼神中包含的意思很明顯,大概翻譯一下就是六個字。

  【不著急,慢慢玩。】

  這些事情確實不能著急,唐媛媛這次過來為的只是和小明打個招呼而已,再多逗留露出破綻就不好了。

  現在的唐媛媛也沒真的打算把童女給帶走,小姑娘現在正在氣頭上,等氣消了看不到哥哥又該鬧脾氣,到時候才不好哄呢。

  不過現在這種情況,怎麼才能把童女送回小明那裡啊,即黏糊又可愛的小閨女,讓唐媛媛怎麼舍得把孩子從還給阿爸啊。

  天無絕人之路,正當唐媛媛還在尋思著自己究竟應該說點啥才能把小閨女還給阿爸的時候,她懷裡的童女就直接不翼而飛,緊接著她聽到了玉藻前的聲音。

  「晴明,你看上去很狼狽啊。」

  玉藻前今早把羽衣愛花安置好之後,就馬不停蹄的感到了京都,唐媛媛欺負晴明這出大戲,他又怎麼能錯過呢?

  他過來沒多久就撞上了這幅大侄子一家幾乎全投了畫面,注意到唐媛媛看似淡定實則慌得雅痞的表情,玉藻前在看戲之余義不容辭的就上去救場了。

  玉藻前一手抱著懵懵噠的童女,用妖力直接糊住她想哭嚎的嘴,順手就扔到了晴明的懷裡:「接好你的式神,雖說是你的半身,但你這麼任由她欺負你真的好嗎?」

  話裡話外,玉藻前還不忘了配合唐媛媛之前的話。

  「玉藻前,你怎麼會在這裡?」晴明是認得玉藻前的,當初一開始失憶的時候,這位大妖怪還以他母親舊友的身份過來看過他,但他直到現在還沒恢復曾經的記憶,也不能確信他說的話是真是假,後來他們就基本上沒了接觸。

  尤其是這半年,他幾乎連玉藻前的面都沒見上一次。

  「剛巧路過,看你遇到難題,就順手過來幫幫你。」實際上是在幫唐媛媛的玉藻前話說得一點都不心虛,看上去是真的在幫晴明一樣。

  「但我能做的也就只是這些,黑晴明是你的半身,最終還是要靠你自己來解決。」

  玉藻前揮動著扇子,看向唐媛媛:「黑晴明,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啊,好可怕啊~」

  看似玩笑的語氣,不過知道內情的人大概都知道這其實就是玉藻前的真實所想,哪怕是演戲他也在畏懼唐媛媛的雞毛撣子呢。

  玉藻前說完後還給唐媛媛使了眼色,大概意思就是讓她趁著機會快走,唐媛媛當然不會辜負崽子的好意,她也不敢在這裡呆太長時間。

  那邊八百比丘尼已經都快制不住想往她這兒撲的小白了呢。

  「算了,這次就這樣吧,就當是過來和你打個招呼。」唐媛媛表現出一副好像失去興趣的模樣,半副身體已經卷進黑色的力量漩渦。

  「等等!」晴明當即就想用靈力阻攔唐媛媛的離去,但是他的靈力卻被黑色的力量完完全全的都吞噬的干干淨淨。

  最後,他只聽到了她留下了的一句:

  「晴明,我們還會再見的,只是下次見面的時候,記得不要哭哦。」

  這話說的就是晴明能在平安京度假的最後期限,早點把阿爸帶回去,寮裡的事務也有阿爸幫忙。

  現在八百比丘尼在旁邊看著呢,自家大佬的脾氣她太懂了,說不著急並不意味著真的不著急,都是把帳記在小本本上等著清算呢。

  好不容易讓黑晴明熄滅了大佬不少怒氣,小明這裡就不要再遭受同樣的壓迫了。

  晴明聽完唐媛媛最後留下的話,只覺得脊背發涼,可還沒等他多想,懷裡抱著的童女就開始嚎啕大哭,而留下這一爛攤子的玉藻前,卻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晴明大人!我要那個晴明大人!」好不容易發現自己終於能哭出聲的童女當即開始使勁狂哭,童男在旁邊怎麼哄都哄不好。

  而小白也好不容易在八百比丘尼手中掙脫,之前他也是被捂著嘴不讓說話的狀態,不然他可能跟著一開始的童女就已經撲了上去。

  「晴明大人,我剛剛也差點沒有控制住自己,幸好八百比丘尼大人按住了我,不然小白我大概就......」

  晴明搖搖頭,表示小白不用再說了,他很能理解小白的感受,他也是動不了手的人員之一啊。

  只是他們目前有更重要的任務:「現在總得想想怎麼才能逗小孩兒開心吧。」

  玉藻前一定是知道之後小孩兒會哭才跑的那麼快吧!

  玉藻前:深藏功與名.jpg

  演完這一場戲簡直是神清氣爽,就是有那麼一點累,這幅身體的大限將至,感到疲憊實際上是很正常的事情。

  回到蛇神的祭壇,卸了妝的唐媛媛就窩到了床上睡了個昏天黑地,晚兩分鐘過來的玉藻前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她睡著的樣子。

  「這具身體已經沒多長時間了。」

  玉藻前聽到床邊坐著的八岐大蛇低沉的聲音,應該是在和他說話。

  「連神樂鈴都救不回來,不出數月,就是她的極限。」

  「媛子的靈魂不屬於這個世界,我沒把握能拿到她的靈魂。」

  「所以呢?」玉藻前沉聲問道:「你想做什麼?」

  八岐大蛇微微一笑,問出了一個讓玉藻前不算意外的話:

  「你說,用全京都人類的靈魂,能否填補她的身體呢?」

  如果玉藻前還是失憶狀態的情況下,大概會和八岐大蛇一拍即合,然後兩人兵分兩路在京都搞事。

  一個神明,一只九尾狐,兩者都是視人命如草芥。聯手起來搞事速度極快,以高天原那幫神明的處理速度,說不准京都都毀滅了,他們管事的人還沒選出來呢。

  但是現在情況不同啊,玉藻前是恢復記憶的狀態,他現在聽完之後最想做的事情不是跟著一起搞事,而是等唐媛媛睡醒起來就告狀。

  可這種心思他當然不會讓八岐大蛇注意到,只是先口頭上應承一下。

  黑蛋超市都快到了升級的臨界點,估摸著也沒幾天的事情了,他就不信了,等到八岐大蛇恢復記憶的時候還敢這麼搞事。

  八岐大蛇不覺得自己的建議會落空,時間還足以給玉藻前一些思考的機會,便由他慢慢考慮。

  只是最後,他一定會拿到藤原媛子的靈魂。

  ————————————————

  自家崽子想做什麼事睡夢中的唐媛媛卻是不知道的,她這一覺睡得很沉,等醒來後問過系統才發現整整睡了一天,根據實時播報的消息,外面還是下午。

  床頭被放了一碗由於被結界籠罩著而還在冒熱氣的肉粥。

  聞上去挺好聞的,就是唐媛媛卻不覺得怎麼餓

  【在您睡眠期間,我有給您灌輸了不少營養液,所以宿主才不會感受到飢餓,不耽誤您吃東西。】系統給唐媛媛講了講現在的情況:【粥是大天狗帶回來的,現在他和雪女都去見巫女大蛇了。】

  系統趁著唐媛媛吃飯的功夫,把玉藻前交代讓他一定要告的黑狀都給告了,就是語氣上不如玉藻前的更惟妙惟肖一點。

  「在想什麼呢?媛子。」

  不遠處閉目養神的八岐大蛇忽然坐起問道,似乎察覺到了唐媛媛和系統的交流。

  唐媛媛感慨神明的敏銳,但是真話也是絕對不可能和小寶兒說的,她果斷糊弄道:「沒啥,就是覺得小寶兒特別可愛。」

  八岐大蛇對這個回答明顯是不相信的,但是習慣了唐媛媛這樣的他也沒說什麼,相反的還回了一個似是而非的微笑:「是嗎?」

  笑容看上去有點滲人,但是身為阿媽的唐媛媛可是一點都不怕,反而微笑著點頭:「嗯,難道我們家小寶兒不可愛嗎?」

  八岐大蛇沒再說話,只是又笑了笑,仿佛想聯合玉藻前搞事的人不是他一樣。

  唐媛媛也樂意裝傻,就當自己啥都不知道。

  就是八岐大蛇現在的樣子讓她想起了這娃娃小時候的模樣,明明即將要出去和團團聯合搞事,但搞事之前還會裝作無事發生的亞子,企圖瞞天過海。

  那會兒小寶兒還小,被她打扮的跟年畫裡的福娃一樣,一撒嬌唐媛媛就什麼氣都沒有了,冬天更是被她包成了個圓滾滾的棉球球,臉頰戳起來感覺好的不要不要的,而現在......

  八岐大蛇雖然不知道唐媛媛到底在想什麼,但他也不耽誤他有不太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他就被唐媛媛塞了一麻袋零食,她還用了初次見面時那種痛心疾首的眼神看著他。

  甚至還把目標直接給說了出來:「多吃點,長點肉吧。」

  當然這還不是重點,一袋兩袋零食對現在的八岐大蛇而言已經夠不上威脅了,他看到的是唐媛媛取出來堆床上的零食小山。

  她到底聯想到了什麼啊!

  八岐大蛇淡定的表情已經快維持不住了,他看著唐媛媛已經撕開送到嘴邊的雪米餅,有些艱難的咬了下去,往壓塌炕的道路上又成功行進了一步。


第79章 (二合一)

  等到唐媛媛拆包裝拆的有點手酸了, 一床的零食也就剩下了不到一小半, 其余的基本上全進了八岐大蛇的肚子。

  她又遞了一包薯片,遺憾的說道:「今天就到這兒吧。」

  對此八岐大蛇表示一點都不遺憾, 他很自覺的幫唐媛媛把剩下的零食全部堆到不起眼的小角落裡,走得時候就留給源賴光當禮物,這種高熱量的零食他已經吃夠了。

  唐媛媛看看八岐大蛇, 拿出了電子秤又讓他上去量了量, 然後看著上面的數字開始感嘆。

  半年多以來,她花在給八岐大蛇買零食上的錢多不勝數,最後小寶兒體重增加數也是少的感人。

  總共才比半年前增加了不到兩斤。

  「嘖。」這糟心的神明體質,唐媛媛話不多說, 又開始在淘寶店上給崽崽兒買增肥零食。

  八岐大蛇卻不覺得這兩斤很少, 神明的壽命是無限的, 時間都是千萬計的。按照唐媛媛這種一年胖四斤,短期內還好,但是十年二十年後呢?

  不等八岐大蛇繼續細想,唐媛媛就開始往身上套衣服准備洗漱,雪女提前准備了不少冰塊,用的時候只要用八岐大蛇的神力融化一下就行, 連水溫也可以根據喜好進行調整。

  她今天沒有穿昨天的反派套裝,而是和平時差不多的樣子,下午的大好時光不用來逛街就可惜了。

  唐媛媛不擔心能在京都的地界上遇上其他崽子, 小寶兒這時候就可以充當雷達用, 方圓幾公裡的情況一清二楚, 絕對不可能發生轉角遇到小明的情況。

  八岐大蛇還挺了解京都的構造,帶唐媛媛去的幾家店都很合她的心意,衣服首飾買了一堆,尤其是最後一家和果子店,好吃到唐媛媛幾乎要眯上眼睛。

  「很好吃嗎?」八岐大蛇也嘗試了一個,覺得只能算是一般,而且還讓他想起了那些堆零食中的冰皮糯米糍。

  不過唐媛媛喜歡也罷,也就是些小玩意兒,他陪著一起也無妨。

  點心店只在店外放了幾個桌子和長條的凳子,貴族女子很少光臨,一般的顧客都是普通人家攢了零用錢的小孩子。

  在這種環境中唐媛媛適應性良好,時不時的逗逗鄰桌的小妹妹,還招呼來街角眼饞的小孩兒們,分了一些給他們吃。

  「也只有京都才是這樣,民眾安居樂業,好像是一幅畫一樣。」八岐大蛇去過很多的地方,他所看到的世界和唐媛媛看到的是不一樣的:「外界的戰亂和殘酷,好像根本影響不了這裡一樣。」

  「不過......家境貧寒的人在這裡也根本活不下去吧。」

  這些對於唐媛媛而言卻是無所謂的事情,養了一群妖怪那麼多年後,她早已深刻的掌握了一件技能:「但是我只相信我看到的。」

  言外之意就是只要她沒有看到,那就都可以當做沒有發生。

  語畢,她就繼續試圖勾搭一下拐角處的一只一直觀察著她這邊的肥貓,還從空間裡拿出了一包魚干。

  這只肥貓她眼熟啊,看那花色和肥胖的身軀,不是伊吹還能是誰?

  八岐大蛇打量了一下,就說出了伊吹的真身:「哦呀,鎮墓獸?」

  他看上去有點驚訝,顯然是對自己竟然忽略了這樣一只龐然大物而感到不可思議。

  「偽裝的真好啊。」

  雖然八岐大蛇看出了伊吹的真身,但這不代表伊吹能認出來八岐大蛇,它看到唐媛媛手上的小魚干後果斷就上勾了,像是只普通小貓咪一樣踩著貓步過來,身上的肉肉隨著它的動作抖動著,到唐媛媛的身邊後還黏膩膩的叫了一聲。

  唐媛媛把這只肥貓抱了起來,搓搓它身上的肉肉,連帶著皮毛那手感好極了。然後她以一種看到了別人家孩子的語氣和八岐大蛇說道。

  「小寶兒,你看看人家,你就不能和人家比比嗎?」

  比什麼?妄圖讓他長成那樣?想都別想!

  只是八岐大蛇還是沒有那樣說,因為唐媛媛的雙手已經休息的差不多了,再刺激刺激回去就是零食山伺候。

  唐媛媛也沒指望八岐大蛇回復她,她喂伊吹還喂得挺開心,以前在陰陽寮的時候,她和伊吹的關系就還不錯。

  雖然有時候這肥貓總會發布一些讓人蛋疼的任務,不過獎勵也還算豐厚,就是小明對它的到來過於抗拒,每次看到伊吹都會示意讓唐媛媛趕緊抱走。

  可能這就是干活和不干活的區別吧。

  只負責帶孩子和提供靈力的唐媛媛在這點上還是挺心疼每天都在為頭發發愁的小明的。

  一包魚干喂完,唐媛媛也擼貓擼的心滿意足,一人一貓算是完成了這場交易,錢貨兩清。

  這種和諧的情景基本不能在陰陽寮中看到,小明看到伊吹就會起紅疹子,俗稱對伊吹過敏。

  而實際上對於其他的貓咪,晴明不單單不會過敏,抱起來花式吸上一天也不會覺得膩歪。

  臨走之前,伊吹還蹭了蹭唐媛媛的手當做贈品,這是是對唐媛媛擼貓手法的贊同,這才又踩著它那沉重的貓步離去。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唐媛媛看八岐大蛇還在看伊吹離開的背影,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才回神。

  「京都有好多東西我竟然都沒有察覺,我在想到底這裡還有什麼驚喜。」八岐大蛇已經打定主意了,一旦唐媛媛回到黑蛋超市,他就再好好的在京都玩一玩。

  八岐大蛇自己可能不知道,發現了新奇玩意兒的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找到寶藏的小孩兒一樣,即使表情沒什麼變化,但是眼睛卻在發光。

  小時候他看著喜歡的玩具也是這種表情啊。

  唐媛媛不打擾崽子自己的暢想,繼續吃自己擺滿一桌的和果子,充沛的卡路裡讓她多少感到了一些罪惡,也虧不是她原本的身體,不然她是萬萬不敢這麼吃的。

  在她正和點心作鬥爭的時候,有一位唐媛媛的熟人也在此刻進入了京都城,不是別人,正是唐媛媛幾個月前才見過的少年藍染。

  他的目的地是將軍府,城中的事務都已經確定,他現在進城是要向將軍遞交接任城主的文書。

  卻沒有想到,還沒到將軍府,就看到了街邊吃點心的唐媛媛。

  她不是和妖怪們一起在楓葉林嗎?怎麼會出現在京都?

  一時間,他還以為是自己產生了幻覺,直到唐媛媛在看到他之後衝他招了招手。

  怎麼說都認識了挺多年,而且狗丸對她還不錯,唐媛媛也沒有把人當做陌生人,看到之後招呼著一起吃點東西也挺正常。

  少年藍染有點猶豫,他多年來被當做繼承人培養,也對自己有嚴格的要求,什麼都會爭取做到最好,像是這種路邊的點心攤他還是真的沒來過。

  不過這卻是唐媛媛少見的邀請,他幾乎只是頓了頓之後就把馬交給了隨從,沒讓人跟著,只身一人走了過來。

  他坐在露天的攤位上,眉頭微皺的和唐媛媛說:「媛子,想吃這些東西的話,不一定非要自己來,讓僕人賣給你就是了。」

  在少年藍染看來,貴為一城公主的唐媛媛在這種地方吃東西簡直可以用委屈來形容。

  但是唐媛媛卻不覺得有什麼,她遞給藍染一串丸子,衝他笑笑:「開心就完事了,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呀~」

  在外邊吃個點心就覺得她委屈,要是讓狗丸知道自己現代還經常去吃露天大排檔,那豈不是委屈大發了?

  好在少年的藍染也比較尊重她的意見,沒有再繼續說下去,接下糯米丸子後也試探的咬了一口,口感略微有些膩了,但這是唐媛媛少有送給他的東西,他還是一點點的全部吃完。

  在口味上,藍染和八岐大蛇有點像,對甜食可以適當的吃一點,但是卻不能多吃。

  「媛子,你為什麼......」

  「我來京都找朋友玩,看你這打扮,是要去辦正事吧。」

  看藍染少見的穿上了只有城主才能穿上的官服,唐媛媛就知道他來這裡的目的。

  無非就是來京都為自己所得到的東西劃上官方的印記,身為朋友,唐媛媛除了祝福也沒有別的想法了:「恭喜啊,狗丸,好歹是朋友,以後做大了記得關照一下我哦。」

  當然這裡說得的做大是在未來的虛圈,不過在藍染的理解上卻是等他將所在城池擴大。

  「我會幫你。」少年的藍染實際上不覺得唐媛媛會要他幫她什麼,他們認識的八年間,他還沒見過唐媛媛有需要幫助的時候。

  「如果你向我求助,我會很高興。」

  「不要太勉強自己。」

  藍染的話讓唐媛媛旁邊坐著的八岐大蛇忍不住輕笑一聲,唐媛媛的為人他再清楚不過了,有需要絕對不會忍著,絕對不會出現勉強自己的習慣。

  如果八岐大蛇沒有出聲,藍染都不會意識到這裡竟然還會有一個人,仿佛和周圍的事物融為了一體一樣,但是卻不像是完全隱形那樣的突兀。

  這是只有神明和少數擅長隱匿的妖怪才會擁有的技能,簡直是居家旅行出門看戲的必備技能,唐媛媛看藍染發現了,就幫忙介紹道:「這是帶我出來玩的小寶兒,你們可以認識一下。」當然,最好不要太熟。

  兩個大反派級別的家伙真的熟悉了起來,對這個世界仿佛不是太友好。

  藍染微微向八岐大蛇點了點頭,但神明卻沒有什麼多大的反應,除了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虛假了之外。

  和面上的客氣不同,藍染是完完全全高興不起來,他在沒見到周圍有妖怪的情況下,還以為自己有機會能把唐媛媛給趁機帶走,但結果這邊就出來了一只,完全掐滅了他還沒有升起的苗頭。

  別說和睦相處了,氣氛沒有變的劍拔弩張就已經是在給唐媛媛面子。

  看倆人這樣的態度唐媛媛就放心了,快樂的繼續掃蕩桌子上的點心,在看到小碗裡還有一顆店家送的熟雞蛋後,想到這好像是狗丸這小子最討厭的食物,抱著逗他的心思把雞蛋拿給他。

  用的理由還非常冠冕堂皇:

  「讓我看看狗丸你還像不像小孩子一樣挑食。」

  總歸還沒有真的長大,少年藍染臉上有些錯愕和不情願,但是再不情願,少年心態的他還是抱著賭氣的態度把雞蛋剝開,表情也帶著不情願的把雞蛋吃了下去。

  「這樣就可以了吧。」

  他當然知道唐媛媛就是故意的,但依然會這麼縱容著,為的也不過是她那一瞬間對著他笑的模樣。

  不遠處停留的隨從們猶豫了挺久,最後還是讓一個人過來和藍染說話,表示約好的時間已經快到了。

  藍染有些不甘,他好不容易找到機會能和唐媛媛相處一會兒,但有關文書的事情也很重要,這讓他多少有點無法取舍。

  「你先去吧,我這邊有小寶兒呢。」唐媛媛沒有耽誤朋友正事的習慣,她衝他小幅度揮揮手:「你生辰不是快到了嗎?等你生辰,我就過去看你。」

  藍染這才站起身,臨走之前還幫唐媛媛把點心的錢給付了。

  這讓唐媛媛不由得在旁邊感嘆。

  「怎麼,媛子還會覺得不好意思嗎?」八岐大蛇看到她這幅模樣多少有點奇怪,這種樣子可不像是唐媛媛在蹭飯之後會有的反應。

  「不,我是在可惜。」

  「可惜沒有多讓人上些點心嗎?」

  「......這也算是一方面吧。」這話唐媛媛一時間根本無法反駁,但卻不是最重要的,她把心裡話問了出來:「你說這樣的大好青年怎麼好好的就眼瞎了呢?」

  說溫柔吧,那都是明擺著裝出來的;家世就更別提了,跟她家城池差不多規模的起碼幾十座打底,說顏值吧......這個沒辦法否認,她就是整條街上最靚的崽,不接受任何反駁。

  除了看上了她的美貌之外唐媛媛根本想不到任何其他的理由。

  不知道唐媛媛內心所想的八岐大蛇並不是很贊同唐媛媛的話,他不是很喜歡聽到有人說唐媛媛哪點不好,哪怕這個人是唐媛媛自己:「你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有多特別,你值得任何人的喜歡。」

  後一句話唐媛媛還是挺喜歡聽的,但是前面那句讓唐媛媛眯起了眼睛:「我不要特別,難道就沒有其他的優點嗎?」

  八岐大蛇絞盡腦汁的又說了幾樣,但是唐媛媛好像都不是很滿意的亞子,最後他實在是想不出來了,有點猶疑的答道:「能吃?」黑蛋超市播的電視劇上不是都這麼說嗎?能吃是福。

  這話剛說出口八岐大蛇就察覺到不對了,唐媛媛的表情看上去實在是太過可怕,那是如果不是因為場地不允許,下一秒可能就要拿出來零食給他吃的節奏感。

  「......」算了算了,和失憶了的崽子生個啥氣啊。

  這要是八岐大蛇失憶前,亦或者是茨木玉藻前在這裡,可能第一時間就能察覺到唐媛媛想要的回答,然後把人哄得服服帖帖的,但目前的情況,她生氣完全就是在自己氣自己啊。

  唐媛媛吃飽就會犯困,並不像是普通人一樣會想著溜達溜達,但她也知道不運動不好,所以勉強壓著困意在京都的大街上溜達,順便再吃一些特色小吃把胃的空隙也給塞滿了,只有吃東西的時候,唐媛媛才能勉強克制住睡覺的情緒。

  八岐大蛇就在她的旁邊跟著,從一代被供奉的邪神成功淪為一個面無表情的拎包機器。

  也虧是他使用了能讓人忽視他的技巧,不然他與這條街道格格不入的模樣大概會引一大堆人類圍觀。

  在平安京這樣娛樂匱乏的時代,能有點瓜吃是多麼不容易的事啊。

  八岐大蛇有點懷念唐媛媛在黑蛋超市裡的時候,那裡坐守著一堆大妖怪和神明,他還能抽空出去看戲,但是在危機四伏的京都,八岐大蛇根本找不到靠譜的保護對像,只能親身上,這樣就失去了很多吃瓜的機會。

  明明他在很多地方都安插了不少有趣的劇情啊。

  如果只是分神應該沒問題吧,無聊至極的八岐大蛇不由得這麼想,就像是現代陪媽媽逛街的小朋友一樣,總會有思想開小差的想法,而這個想法的可事實程度也是有的。

  只要用不潔之力過濾所有的妖氣來源應該就沒有問題了吧。

  安倍晴明是白狐之子,雖然很接近於人類,但實際上卻是個半妖,以自己的神力識別出來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而八百比丘尼和神樂,她們兩個身上的味道更是根本就不屬於人類的範疇。

  源博雅由於靈力類型太張揚,八百米外就能感覺到,所以根本就不在八岐大蛇的考慮範疇之內。

  總歸唐媛媛只是不想遇到安倍晴明一行人而已,其他的人類應該就是不重要了,而且,認識他們的人類應該也不多,事情應該也不會巧合到那種地步。

  隨即,八岐大蛇就把心神撥出了大半,分成十幾波去觀察他提前安排好的好戲,剩下的小部分除了排查接近周圍五百米之內的力量之外,就只剩下一些勉強回答唐媛媛時不時的問話,和像是行屍走肉一樣的跟著唐媛媛逛街。

  但唐媛媛也沒覺得有哪裡異常,八岐大蛇看上去還是挺認真的,問他什麼問題也好好的回答,還幫她挑各種適合她的衣服顏色,光從逛街上來看絕對是最好的搭檔。

  她完全沒感覺到自家小寶兒已經處於走神狀態有一會兒了。

  按照這個世界的設定,越是覺得不可能發生的巧合就越可能發生,這個道理可以說是亙古不變。

  在唐媛媛在一個攤位上看手藝人雕刻小人的時候,有一人匆匆騎馬路過,眼睛的余光掠過了唐媛媛,等待馬匹跑出了數米之後停了下來,馬上那人翻身下來,一臉不可置信的喊道:「媛子!」

  唐媛媛聽到這聲音後整個人都不好了,她僵硬的扭過頭,看到了一位在這個平安京世界上再熟悉不過的人類——藤原媛子的生身父親,藤原城主。

  她家小寶兒到底是怎麼幫她看的啊!這尊大佛竟然能給放到她身邊?

  顯然八岐大蛇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情況,他臉上全是止不住的錯愕。

  「果然是你,媛子,為父最疼愛的女兒啊!」藤原城主看到唐媛媛當即就掉了眼淚,在這麼多女兒中,雖然唐媛媛既不是老大也不是老小,可卻是他最疼愛的那一個。

  就算是剛出生的小兒子和這個女兒的地位相比也高不了多少。

  能給大兒子的准備的東西,在允許的情況下一定少不了她的,甚至就連准備的嫁妝也比其他女兒要豐厚上數倍。

  本來在把女兒送給妖怪的事上,藤原城主就後悔不已,尤其是在聽到世交家的兒子帶回來的女兒被妖怪關到了楓葉林的消息,他更是心如刀絞。

  最後在和夫人多次商量之後,終於拿出了他們傳家的寶物,想要拜托大陰陽師安倍晴明,將女兒從危機四伏的楓葉林裡救回來。

  他想通了,就算是只能取回女兒的屍骨,也要把女兒接回家。

  卻沒想到剛剛到達京都,就看到了一個絕對不可能出現到這裡的人,他那據說是被囚禁在楓葉林裡的女兒,藤原媛子。

  藤原城主的心情只能用欣喜若狂來形容,他三兩步就走上前,雙手顫抖的撫摸著唐媛媛的頭發,嘴邊還喃喃道:「沒錯,是了,是為父的小媛子啊!」

  「都是為父不好啊,讓我們小媛子吃了太多的苦啊!」

  父母看時隔多久不見的女兒,就只會覺得輕減,尤其是在藤原城主的眼中,自己的女兒是在魔窟裡轉了一圈。

  這幅認親的場面,周圍人看了都覺得感動,尤其是藤原城主的反應太過真實,有幾個心思敏感的民眾都流下了感動的眼淚。

  但唐媛媛就又是另一種感受了,她都差不多習慣了自己便宜爹動不動就要哭一哭的操作了,招來了新下屬,哭兩聲,人人都覺得他值得托付;長官去世,哭兩聲,人人都覺得他重情重義;她走得時候也哭,看得多了也就習慣了。

  唐媛媛習慣性的就要拿手帕,結果她已經沒在藤原城了,現在擦手都用八岐大蛇的袖子,就只能問他要。

  然後拿著手帕幫便宜爹擦眼淚。

  一邊在思考自己待會兒該怎麼解釋自己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看來只有一個辦法了。」唐媛媛心中慢慢的說道。

  【都已經這個時候了還有什麼辦法啊?宿主!】

  唐媛媛心底沉聲的說出了三個字,讓系統頓時信服:

  「源賴光!」


第80章 (二合一)【改錯字】

  藤原城主緩和了一些情緒之後, 終於想到了詢問女兒出現在京都的原因,自始至終他都沒懷疑唐媛媛, 畢竟這是他養在閨閣十幾年的女兒,沒有人能比他更了解。

  自覺在大街上說這些事情也不好, 雖說現在這個時代並不怎麼在乎女兒家的名節, 但和妖怪摻和到了一起,總歸不是什麼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的事情。

  於是藤原城主就帶著唐媛媛進入點心鋪旁邊的居酒屋,好好詢問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

  唐媛媛不是很想應付便宜爹,但她實際上也沒辦法,換一個人的話她早就讓小寶兒帶自己走了。

  八岐大蛇現在恨不得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從剛剛藤原城主現身之後他就知道大事不妙,只能盡量減少唐媛媛放在他身上的注意力,思考著能不能有點辦法能把這件事給揭過去。

  這要是普通人類, 還能修改一下他的記憶, 被力量影響一下損失的壽命根本就不在八岐大蛇的考慮範圍內,但問題就在於,面前的這個,是藤原媛子的生身父親, 看相處上, 父女二人的感情還挺好(?)。

  「媛子。」在居酒屋裡, 藤原城主屏退一眾隨從, 做為普通人類。他並沒有注意到八岐大蛇的存在。

  「到底發生了什麼, 是誰帶你來了京都, 是妖怪嗎?」

  藤原城主對妖怪還是畏懼的, 但是這裡是眾多陰陽師齊聚的京都,他的恐懼感也就減少了一些。

  「別怕,女兒,我們去找本家的陰陽師,實在不行就去找安倍晴明,他一定可以幫你擺脫那些妖怪的!」

  「不對,就找安倍晴明!聽狗丸說其中有大江山的惡鬼,還是晴明公比較讓人放心!」

  找陰陽師無所謂,但是找安倍晴明就有點可怕了啊!唐媛媛可不會放任事態就這麼發展,連忙和便宜爹解釋道:「父親,女兒已經從妖怪的手中逃了出來,已經沒事了。」

  「之所以沒有馬上回家,是因為救我的人,是源氏的家主源賴光。」唐媛媛不等藤原城主繼續問就繼續說道:「家主大人將我從眾多大妖怪中營救了出來,為此受了不輕的傷。」

  「我現在為了報答家主大人,好在身上還有些微薄靈力,就在源家的祭壇裡當了服侍神明的巫女,家主大人沒有給您寫信嗎?」

  前面還好,聽到後面,藤原城主的臉色忽然就變了。

  別人不知道原由,但是他原本也在本家待過一段時間,還是知道源氏巫女的一些內幕的。

  當了源氏的巫女,就等於是一腳踏進了鬼門關。

  怪不得源賴光會去救他的女兒,原來是想讓她當巫女啊。

  這要是其他的女兒,說不定他還會因為想和源氏打好關系而就那麼算了,但是這事卻落到了唐媛媛的頭上......

  「父親?」唐媛媛裝作疑惑的看向藤原城主:「有什麼問題嗎?」

  可這些社會陰暗面的事情卻是不能告訴唐媛媛的,藤原城主本就長了一張憨厚老實的臉,在他的刻意控制之下,看上去真的像是沒有絲毫隱瞞一樣。

  「雖然源氏對於你有恩,但你畢竟算是貴族家的小姐,在源氏當巫女怎成體統。」

  「女兒啊,待為父備上謝禮,現在你隨我去一趟源氏好好答謝一番,明天就跟著我回家。」

  如果是因為聯姻的事他絕不會反對,但現在是想要他家姑娘的命啊,說不定死後連帶著靈魂也不能安寧。

  這讓他這個當父親的又怎麼能狠得下心。

  現在時間已經到了傍晚,過去拜訪後剛好能回藤原主家休息一晚。

  「你要怎麼辦,媛子。」

  眼看藤原城主已經在讓隨從清點自己攜帶的貴重物品,八岐大蛇就開口問了,要是真按照藤原城主的說法來做,那完全是分分鐘就要露餡的節奏啊。

  對這個問題,唐媛媛回答的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這不是還有你嗎?蛇神大人。」

  言外之意就是,你搞出來的事情自己想辦法。

  有關於這個鍋,八岐大蛇接的穩穩當當,也不帶怕的,只要能讓唐媛媛高興就行。索性憑借著他的身份,源賴光應該也不敢做對她不利的事。

  幾年以來,唐媛媛也算是承蒙了屬於藤原媛子親人的不少照顧,對他們的請求幾乎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她找了一間空房,把藤原城主讓隨從自本家帶來的和服換上,在不能鬧失蹤的情況下也是很無奈。

  還能怎麼辦,也就只能跟著藤原城主回一趟藤原城了,也虧距離下一次見小明還有一段時間,就當是和藤原媛子的親人們再打打招呼。

  看到自己的女兒從屋裡走出,藤原城主只覺得她在這半年多來出落的更加亭亭玉立了一些,不由得欣慰的撫手。

  「委屈媛子只能這麼出門了,外界的脂粉可不能隨便用,當年你母親年幼時就是因為圖新鮮,臉上都起疹子了,十天半月才消了下去。」

  藤原城主這麼說著,從懷中拿出了一個裝扮古樸木盒,裡面是一顆雖然很小,卻有花瓣形狀一樣的寶石。

  「這件寶物本來是打算留給給你弟弟的,不過想來留給她也不知道會便宜哪個小姑娘,這次也就打算給大陰陽師當做報酬。」藤原城主把寶石當做裝飾一樣戴到了唐媛媛的頭發上。

  「為父就把它當做你的嫁妝,鏡花水月,就是這塊寶石的名字。」

  寶石中包含著強大的靈力波動,說是珍寶絕不為過,唐媛媛有些錯愕,看藤原城主的眼神越發復雜了起來。

  這樣沉重的親情,究竟想讓她怎麼回應啊。

  即便眼前的男人特別自私,在自己的命和女兒的命之間選擇了自己,但是他對藤原媛子的好卻是決不能否認的。

  就是這寶石的名字有點容易讓人誤解啊,這不是狗丸未來斬魄刀的名字嗎?難不成......

  【不是哦,宿主。】系統看唐媛被這名字弄的有點發懵:【這和未來的大boss的斬魄刀名字確實有點關系,但卻不是斬魄刀本身,現在這僅僅只是一樣寶物而已,作用是養護持有人的靈魂。】

  【在未來確實是到了藍染的手中,按照原本的軌跡,是您的父親有求於他時才會當做代價送給他了。】

  這樣的東西就這麼到了自己的手中,唐媛媛總覺得自己是接了個麻煩。

  罷了罷了,她正愁等藍染生日時送他什麼禮物呢,現在倒是正好能用上,對比四魂之玉而言也沒有多拿不出手。

  居酒屋的外面就有雇來的馬車,被隨從驅使著當做唐媛媛的代步工具,藤原城主騎著馬在前面領路,雖然馬車空間有限,但是八岐大蛇瘦啊,唐媛媛也不算有多胖,倆人剛好能坐下。

  很快就到了源氏主宅,門衛在接到了有人拜訪的帖子後,趕緊就去稟報源賴光。

  源賴光已經忙完了一天需要忙活的事情,當代娛樂資源匱乏,在沒有宴會之類的娛樂項目的情況下,一般早早地就睡下了,他當然也是如此。

  在明天他還和將軍大人有一項重要的會面,為了頭發不會因為缺少睡眠而變得沒有光澤,源賴光更是要進行充分的休息。

  只是這時卻有僕人稟報有人前來拜訪。

  「都這個時間了,有誰要見我?」源賴光將剛剛脫下的外衣重新穿上,他是真的有些困倦了。

  「是藤原分家駐守在藤原城的次子。」

  「!!!」這不是藤原媛子的親爹嗎?怎麼會過來找他?

  源賴光自覺事態有些不妙,但他始終想不到這其中能有什麼樣的事情等著他。

  但人該見還是要見的,雖然區區一個小城主並不用他多注意,但是這人後面卻站著藤原家,如果閉門不見,很有可能會影響到兩家之間的關系。

  而且見這個城主在源賴光看來也是有好處的,他拿身後一堆大妖怪的唐媛媛沒辦法,但這並不代表他拿一個小城主沒辦法,在那女人和茨木童子身上所受得起也該有個釋放的渠道了。

  這麼想著的源賴光笑容狂傲,他在進入會客室之前就擺足了大家家主的氣場,想要好好給藤原城主來一個下馬威。

  只是剛進門,他就看到了那個他看了都覺得心酸的可怕女人,還有她身後站著的那個他每次看了都覺得無所事事的八岐大蛇(只有源賴光能看到)。

  身為一個邪神,難道不應該更熱衷搞大事一些嗎?整天跟在一個小女孩兒身邊照著他欺負有意思嗎?

  八岐大蛇&唐媛媛:很有意思。

  想裝作沒來過一樣已經晚了,他之前的氣場太過高調,已經引起了滿屋子人的注意力。

  唐媛媛看到源賴光之後跟本就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家主大人,我在源氏當巫女這幾天承蒙您的照顧了,雖然很想繼續在此侍奉神明以報源氏對我的恩情,但是父命難違......」

  這話倒是讓源賴光聽出來了不對,這是在拿他當做借口幌子嗎?

  藤原媛子這女人到底是怎麼想的,以為在前幾次的深仇大恨之下他會幫他?

  當然不會,源賴光可不是什麼不記仇的好人,所以他非但不會幫她,而且還要落井下石。

  在這件事上,就算八岐大蛇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會妥協。

  「媛子公主在說什麼,自從上次你離開源氏之後,我可就再沒有看到過你了,不知道你所說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源賴光雖然沒有提到唐媛媛指使妖怪的事,畢竟那話說了可信度太低,就連他在沒有親眼看到過之前也不會相信這世道上還會存在這種事情。

  如果是讓唐媛媛不痛快,這種程度的話就已經足夠了。

  但是唐媛媛對他的回答早有預料,臉上偽裝的表情全是不像作偽的不可置信,她的眼睛微微睜大,一雙大眼睛清澈的好像一汪清泉。

  雖然容顏上並不是頂頂漂亮,但當她做出這樣的表情之後就基本沒有人會忍心懷疑她。

  再加上藤原城主還是唐媛媛的便宜爹,在女兒和關系一般的其他家族的家主之間,傻子都知道應該相信哪一個。

  藤原城主還多少知道一點源氏內部的事情,想讓他閨女死的事情怎麼可能會讓他知道呢,所以他就更肯定了,就是源賴光在說謊。

  「哈哈哈,賴光大人就不要謙虛了,您收留小女的事情,我在這裡感謝您還來不及呢。」

  藤原城主打著哈哈,話語中的含義就是之前的事情一筆勾銷,讓源賴光不要再裝了。

  一起和個稀泥,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完全說的都是實話的源賴光:......

  怎麼就沒人相信他呢?

  他對此有點生氣,表情也變得凌厲起來,話裡也完全沒給藤原城主留面子:「我確實沒收留藤原媛子,我不想再重復這個事實第二遍。」

  源賴光的反應也不似作偽,好歹也是一家之主,總不可能會因為這點事情說謊。

  藤原城主有些疑惑,難道他乖巧懂事的女兒真的會騙他不成?

  可唐媛媛既然敢說敢有充分的理由,並不會把希望都寄托於八岐大蛇的威懾力上,她已經給源賴光挖了個坑:

  「您怎麼能這麼說呢,我確實是住在源氏的啊,今天才從源氏出來。」這話唐媛媛還真沒說謊,她還真住在源氏的地盤,甚至零零總總已經住了兩天了呢。

  「媛子公主你這麼說可有證據?人證物證只要能拿出來一樣,我就承認你說的話是真的。」源賴光坦坦蕩蕩,根本就沒有發生過的事情,唐媛媛又怎麼可能會有證據?

  就是等著他說這話的唐媛媛輕咬下唇,仿佛作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父親,源氏的僕人肯定不會幫我說話,但我在源氏裡有住的地方,你們可以搜查為證。」

  這確實可以當做證據的,藤原城主點頭應允,而源賴光則是想看看唐媛媛能把謊撒到哪裡,源氏有多少能提供給客人住的房間全都是有數量的,目前除了幾位客人之外幾乎都處於空置狀態。

  空置的客房每天都有侍女打掃,一旦發現異常就會馬上處理,源賴光覺得唐媛媛的謊言說的實在是糟糕透了。

  「那就讓我看看吧,在源氏裡,你能住在什麼連我都不知道的地方。」

  源賴光這flag立的,唐媛媛連阻止都阻止不及,她忽然笑了起來,這樣的笑容源賴光很熟悉,上次這女人把茨木嫁給他的時候也是這麼笑的。

  他忽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這種預感一直持續到唐媛媛帶路到了源氏深處的蛇神祭壇。

  祭壇的外圍依然是由重兵把守,外人禁止進入,守衛看到陌生面容直接將他們攔了下來,然後以疑問的眼神看著源賴光。

  「這裡是源氏的祭壇,也是源氏的禁地,絕對不是什麼住人的地方,媛子公主會不會是迷路了?需不需要在源氏再逛一圈?」源賴光還以為唐媛媛是要以此來拖延時間。

  不過唐媛媛卻回了一句:「我是源氏的巫女啊,不住在祭壇還能住在哪裡呢?」

  甚至還倒打一耙:「家主大人你是不是在拖延時間。」

  呵,源賴□□性上來了,他的眼神冰冷極了,他就是要看看唐媛媛到底要耍什麼把戲。

  今天他還去過祭壇,那時祭壇的裝潢還是曾經那樣,源賴光還就不相信了,那空蕩蕩的祭壇裡能住人。

  就算是八岐大蛇,想要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偽造出唐媛媛在這裡住過的假像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畢竟,這位神明雖然想要了解人類,但也不至於連生活的方方面面都都能了解的透徹。

  只要他找到一些破綻,他就能把她的所作所為在其生身父親面前通通揭穿。

  「看在藤原家的面子上,就破例讓你們進去看看吧。」可能是由於覺得事情已成定局,源賴光的態度相比之前溫和了很多。

  他揮手示意攔路的守衛撤開,帶領著幾個人進去了祭壇的大門,在通道點亮火把之後往裡行進。

  祭壇實際上是連接著山脈一腳,連帶著其中砸通,白天黑夜都沒有一絲一毫的亮光,照明的工具就只有火把,亦或者是邪神的神力。

  通道內涼風陣陣,著實就不像是能住人的地方。

  即便藤原城主不相信自己的女兒會騙自己,也不免得有些懷疑,尤其是經過了通道之後,除了一片呈圓形的場地之外就在看不到其他的裝飾。

  唐媛媛的心終於是定下了,他好笑的看著唐媛媛,坐等這女人接收原本就屬於她的鍋:「看吧,這就是源氏祭壇的全貌,媛子公主怎麼會住在這裡呢?」

  「媛子......」眼見為實,藤原城主再不相信也要相信了。

  「父親,這裡是祭壇的中央,是神明降臨的地方,我怎麼會住在這裡呢。」唐媛媛沒說話,帶著便宜爹徑直往裡走,直到看到最後方的石壁。

  這裡是祭壇的最深處,一個幾乎都沒人會靠近的地方,隔著石壁就是八岐大蛇為了唐媛媛新鑿出來的房間。

  原本新鑿出來石頭都是呈現灰色的,應該會很突兀,但是在八岐大蛇長達兩天的神力影響之下已經變得和外界石壁的顏色差不多了。

  一個不大不小的門完美的融入進了祭壇的石壁,唐媛媛伸手輕輕一拉,露出了內裡的全貌。

  那是一個不算小的房間,地面上還鋪著上好的榻榻米,床鋪和衣櫃應有盡有,桌面上還放著半杯沒有喝完的茶水。

  有幾件衣服還搭在一旁晾著,一進門就能感到滿滿的生活氣息。

  藤原城這走近拿起一件,在女兒的身上比劃比劃,尺寸什麼的都是完全合身的。

  枕頭上還有幾根頭發,拿起對比一下也確實是屬於唐媛媛的沒有差錯,而木雕的家具上還刻著源氏的家徽,很明顯就是源氏的所有物,而這些家具都是有定數,絕對作不了假。

  當看到這裡之後,藤原城主就已經可以確定了,他的女兒確實沒有騙過他。

  既然他的女兒沒有說謊,那麼試圖隱瞞真相的就只有源賴光一個人了。

  「賴光大人,如果您之前所言屬實,那在下所看到的又是什麼?」

  藤原城主氣極,因為外人的話他竟然險些誤會自己乖巧懂事的女兒,險些發生的事情讓他慚愧至極。

  而導致他差點做出這樣錯誤判斷的,就是源氏的家主,源賴光。

  自己也是一臉懵逼的源賴光:......

  他俊秀的臉上全是詫異,紅色的雙眸中的震驚一閃而過,什麼時候源氏的祭壇又多出來了一個房間!

  系統此時此刻為源賴光用機械音配了一句:【源先生,您的鍋到了,請簽收一些,謝謝。】

  唯一能聽到系統說話的唐媛媛憋笑憋得挺難受,實在沒忍住就低頭捂住臉,她顫抖著的肩膀成功讓周圍的人都認為是委屈的哭泣,就連源氏的僕從看了也不自覺就把鍋推到了源賴光的身上。

  其實這些來證明就已經足夠了,但是八岐大蛇卻發現自己沒有起到什麼作用,沒有將功贖罪的情況下回頭很有可能會面對數以山計的零食,於是借著存在感薄弱的優勢,當著源賴光的面就飄了出去。

  而後沒過幾分鐘,門外的祭壇方向就傳來巨蛇的嘶吼,伴隨著的還有蛇磷移動的聲音。

  他們出去時,以仰望的視角看到一位面容陰柔的青年男性,他站在長有八個蛇頭的巨型大蛇的頭頂上俯視著他們,臉上的笑容帶著對生命的漠視。

  「哦呀,源賴光,你少見的帶客人來了啊。」

  那力量的波動無論是誰都會覺得心驚,這已經不是妖怪的範疇了,相比之下更像是神明。

  而他腳下的八頭巨蛇又證明了他的身份,他就是源氏所供奉的蛇神——八岐大蛇。

  「哈哈哈,還帶了半年前就說要供奉給我的藤原家的公主,說吧,想要什麼報酬。」八岐大蛇這話一出,直接把這口黑鍋定在了源賴光的頭上,任他怎麼扔都扔不掉的那種程度。

  源賴光:「......」

  他是不是又多了一口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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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二合一)

  人類可能會為了一些利益說謊, 但是神明卻不會,這是所有人類幾乎都認定的事情。

  尤其還是因為一個普通的小女孩兒,這就更不可能了。

  藤原城主在已經認定自己閨女是清白的情況下,現在堅信是源賴光想要害他的閨女。

  瞧瞧,雖說他從成年以後就離開了本家, 但是畢竟人脈還在, 源賴光竟然這麼對待他的女兒, 他回去一定要和藤原家的家主堂哥好好嘮一嘮。

  「父親,我不想死。」聽到八岐大蛇說出祭品倆字,唐媛媛當即撲進了便宜爹懷裡裝哭,而藤原城主本來就是容易哭的性子, 也被閨女的哭聲所感染,父女兩人在祭壇處抱頭痛哭,如此對比起來只讓人覺得源氏太過仗勢欺人。

  藤原城主身邊的跟著一起來的隨從中有藤原家本家的人,地位還不低, 是藤原家的管家,這次跟過來的原因也是很久沒有見過他從小看到大的藤原城主, 想借機好好說說話,結果就看到了這一幕。

  藤原管家對藤原城主有多疼愛這個女兒有所耳聞,當初這位媛子公主被送給了妖怪後傷心的病了好幾天,現在好不容易父女重逢, 卻要被源氏狠狠拆散。

  他們藤原家也是不輸於源氏的大家族, 為什麼分家正統少爺的子嗣要經受如此對待, 還是為了和他們一點關系的都沒有的源氏。

  藤原管家滿肚子都是火氣的質問源賴光:「源氏的家主大人啊, 連神明都承認了,這就是您所說的和您無關嗎!」

  事到如今,事情已成定局,源賴光清楚任他再怎麼解釋都沒有用了。

  不過就算不是自己的鍋又能如何,源賴光總算明白了,藤原媛子的目的並不是找借口,真實想法是讓藤原家和源氏之間出現裂痕。

  真是好算計啊,源賴光冷笑一聲,不然祭壇上這幅早有准備的場景是怎麼回事?以他們二人之間的恩怨,源賴光可不會相信唐媛媛會住在源家。

  唐媛媛:抱歉,我是真的住這兒。

  源賴光又怎麼會讓她的目的得逞?他臉上掛上了外交時才會有的微笑。

  「讓媛子公主當祭品並非是我的本意,如果藤原城主想的話,馬上就可以帶著您的女兒離開,蛇神這裡我會給他一個交代。」

  源賴光已經可以想像到之後的發展了,八岐大蛇非要帶走藤原媛子,而後引起藤原城主的不滿,以此為□□而導致源氏和藤原家決裂。

  「您覺得如何呢?蛇神大人。」

  可事情和他想像中的不同,在聽到他的話語之後,站在巨蛇上的八岐大蛇竟然是點頭應了下來。

  「好啊。」

  「看在你們今天讓我看了這出好戲的份上。」

  神明臉上的表情高深莫測極了,不過微微勾起的唇卻讓人能感受到來自於他的好心情。

  是發生了什麼讓這位神明大人高興的事情嗎,讓他看上去如此好說話?

  包括藤原城主在內,藤原家的僕人們都以為是唐媛媛的運氣好,剛好趕上了這位好心情的時候,於是才能免除一死。

  在說了最後一句話之後,八岐大蛇連帶著他腳下踩著的巨蛇也都消失的化成了深紫色的光點,消失的無影無蹤,如果不是周圍殘余的還有點點的邪神之力,幾乎所有人都會以為是自己看到了幻覺。

  而以源賴光的視角,看到的則是八岐大蛇就地變透明,然後慢悠悠的飄到了唐媛媛的身邊。

  所有的忍耐都是心塞,此刻源賴光只有一種心情。

  好氣啊,但還是要保持微笑。

  為了和藤原家的合作,源賴光吩咐了下人去給准備禮物,務必維持住兩家的關系。

  他心中卻在思考,難道唐媛媛的真實目的就僅僅是把他當做借口嗎?以現在的情況來看也只有這種可能。

  早知如此,他一開始就把鍋接了不就完事了?又怎麼會到現在這種程度。

  面對源賴光送來的賠禮,唐媛媛默默把東西接了過來給了藤原城主,然後擦了擦眼淚。

  不過雖然不哭了,但是被揉紅了的眼眶卻依然讓她顯得很可憐。

  「家主大人,雖說您最終的目標是想把我當成祭品獻給蛇神,但是您終究是將我從妖怪中救了出來。」

  「我不是什麼忘恩負義的人,我也不想因為我而影響到兩家之間的關系,這件事就這麼過去吧。」

  唐媛媛學著電視劇中白蓮花的說話語氣,外人看了覺得很無辜,但源賴光越看越氣,臉上的表情都差點崩了。

  「媛子公主深明大義,乃是當代貴族女子中的楷模。」藤原管家跟著就開始誇,雖說藤原家是肯定要和源家鬧的。但是人沒事,而且源家也已經賠禮道歉,如果唐媛媛還非要鬧騰的話,最終只能讓藤原家的家主感到為難。

  可現在媛子公主本人竟然如此為家族著想,這讓藤原管家對她的好感度又上升了一個台階。

  「此事我會照實稟報家主大人,定會給您補償。」

  藤原家族的一行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從源賴光這裡拿了補償就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也是擔心源氏會不會因為惱羞成怒而殺人滅口。

  臨走之前,八岐大蛇直接把新鑿出來的房間給封印了起來,裡面的東西全部打包帶走,把整個祭壇又恢復成原來的模樣,下次過來的時候打算換塊地方鑿房間。

  而送他們出門的源賴光則得到了唐媛媛一個得意洋洋的笑容,這笑容當然是背著藤原家的人的,根本作用就是欺負源賴光。

  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自從認識了源賴光以後,只要看到他的人影,唐媛媛就情不自禁的老想欺負他,仿佛被這個世界的意識所深深地影響。

  源賴光對唐媛媛已經沒脾氣了,打不得罵不得,只能想著趕緊把這個小祖宗送走。

  他習慣性的整理了一下頭發,一點都不意外的看到頭發掉了兩根。

  和唐媛媛那邊一樣,自從認識了唐媛媛以後,只要看到她的人影,源賴光的頭發也情不自禁的往下掉呢。

  ————————————————

  唐媛媛跟著藤原城主到達了藤原主家,主家還留著她父親的房間,還有當做書房的側間。

  藤原城主當即決定讓唐媛媛住在這裡,而他則讓下人把書房收拾出來,已經打算在書房裡將就一晚上。

  臨休息之前,他還帶著唐媛媛去見了藤原家的家主,也是藤原媛子血緣關系上的堂伯父。

  還沒說一會兒,唐媛媛就被藤原城主找了理由支出去,但是這並不耽誤她通過系統觀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只見他的便宜爹瞬間就放下了在閨女面前的形像包袱,在堂哥面前化身受委屈的小孩兒,各種鬧騰著要公道,舉止動作特別像在她身邊時的小作精茨木。

  這種形像讓唐媛媛都有些無語,但看藤原家主的反應,應該是已經習慣了這種場景,滿臉無奈的讓僕從拿出了不少好東西給自己的堂侄女當添妝。

  最後藤原城主回來的時候,不單單是僕人抱滿了東西,自己的懷裡也抱著幾匹顏色鮮亮的白色絹布。

  藤原城主拿著布料就開始在唐媛媛身上比劃,看到在白色的布料下映襯得更加紅潤的唐媛媛的面容後就更滿意了。

  「這布匹應該足夠給我們小媛子做一身嫁衣,原來給你准備的那一身料子可沒這個好,不過改一改可以留給你妹妹穿。」

  藤原城主對自己其他的女兒的關注度不高,但是藤原媛子卻是特殊的。

  這孩子剛出生的時候他其實也並沒有過多在意,直到這孩子有次病重之後才多了分關注,發現她懂事又乖巧,也不像是其他的女兒那樣看到他就害怕到不敢說話,還會像在母親面前一樣的對他撒嬌。長開了之後也是他所有兒女中最水靈的一個,眾多因素之下,也不外乎藤原城主會格外偏心很多。

  「可是美和子會不會小了些?」

  唐媛媛對自己的妹妹還是關心的,美和子那孩子今年也只有十一,算上虛歲也只有十二,雖然和她上面兩個虛歲十三就嫁人的姐姐差別也不大,但也著實突然了些。

  仿佛是看出了唐媛媛的驚訝,藤原城主解釋道:「美和子那邊只是暫時定下了,怎麼著都要明年呢,」

  而後藤原城主話鋒一轉:「只是媛子你卻是等不了,都已經十四了,今年再不嫁人就是老姑娘了。」

  這麼話題扯到她身上了,唐媛媛眨巴著眼睛,隱隱覺得有些不妙。

  「你覺得狗丸那個孩子怎麼樣,現在也是一城之主了,他本來就喜歡你,你要是嫁給他肯定不會讓你受委屈。」藤原城主越想越覺得滿意:「在所有的人選中,他雖然不是條件最好的那個,但你們年齡相仿,卻是最適合你的那個。」

  「雖然你曾被妖怪抓走,但他也說了,只要你能回來就娶你。」

  唐媛媛......唐媛媛覺得不行。

  開什麼玩笑啊,讓她結婚?還不如繼續把茨木女裝嫁出去呢。

  但這話卻是不能在藤原城主面前說的,由於愧疚的心理,唐媛媛基本都會在藤原城主夫婦面前扮演一個乖巧的女兒,所以她只是笑了笑就沒再說話。

  已經黑透了的天空開始下雨,初春的雨還挺寒涼的,和唐媛媛此時哇涼哇涼的心有的一拼。

  沒一會兒唐媛媛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大腦中在思考著應對的方法。

  八岐大蛇忽然幽幽的來了一句:「不如讓那個人類永遠消......」

  八岐大蛇不是很能接受唐媛媛嫁人,並不是因為愛情,但具體原因他也不知道。

  唐媛媛如果聽到他的心聲大概就能明白原因,那完全就是小孩兒不想要後爸的思想啊,可是想殺人滅口的話也太可怕了一點。

  「不行,小寶兒你不要那麼凶殘。」唐媛媛趕緊阻止了八岐大蛇的可怕想法,不阻止的話她真的害怕這崽子趁著她沒注意就去把未來大boss提前弄死。

  「放心,總會有辦法的,我再拖上幾個月就行了。」

  過上幾個月她的身體也該到極限了,到時候直接去死,她就不信了,都死了藤原城主還能讓她嫁人?

  唐媛媛越想越覺得有道理,最後的擔心也沒有了。

  她安心的進入夢鄉,身體越來越嗜睡她也沒有辦法。

  自從來到京都之後,唐媛媛就總是會做一些特別美好的夢,偶爾在夢裡也會聽到自己閨女小蝴蝶拍手鼓的聲音。

  她知道,自己這是被閨女發現了,應該是蝴蝶精由於擔心嚇到她的原因才一直都沒有出現。

  不過也不著急,只要處理好平安京的事情,最終她總會把崽子們全部帶走。

  ......

  夜深人靜,藤原城主卻遲遲沒有睡覺,他在燭火下想了很久,從這次在藤原家拿來的錢財中抽出了一部分,吩咐了下人明天早些叫他起床,要去拜訪大陰陽師安倍晴明。

  現在女兒已經回來,但怎麼說也是和大妖怪接觸過,多少也會被視為不祥。

  這樣的名聲對一個待嫁少女而言是十分不利的,而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讓有名的陰陽師來祛除妖氣,平安京中最強的陰陽師安倍晴明就成了藤原城主的最佳選擇。

  而熟睡中的唐媛媛並不知道,第二天睡醒,便宜爹就會送給她一份巨大的嚇,挖出了唐媛媛在平安京所栽過的最大的坑。

  而現在,就是藤原城主的坑閨女進行時。

  他幾乎是一晚上都沒合眼,只在後半夜稍微眯了一會兒,天蒙蒙亮之後就起了床,在吩咐了侍女一會兒服侍唐媛媛起床之後就悄無聲息的離開了藤原主家。

  藤原城不是什麼大城池,不一定能得到晴明公的幫助,所以藤原城主用上了家主堂哥的名帖,為表誠意很早就到了安倍晴明的住宅在外面等候著。

  由於出了黑晴明這一出,源博雅一直留在晴明這裡,擔憂神樂會不會出事,而昨天晴明也從閻魔那邊知道了他自身的罪孽。

  所有的事情融合在一起仿佛一團亂麻,源博雅有些煩躁,只是他早起鍛煉的習慣卻改不了,結果剛起來正准備出門就看到了門外守著一幫人馬。

  「喂,你們來這裡干什麼?」源博雅想到了最近睡眠狀態嚴重不足的晴明:「找晴明的話明天再來吧,他還在休息,如果是除妖的話我可以跟著你們走一趟。」

  藤原城主認出源博雅是源家分家的少爺,雖然他對源家沒什麼好感,但據說這位少爺是晴明公的好友,自身也是一個實力強勁的陰陽師,所以態度還算跟溫和。

  「博雅少爺安好,我這次過來找晴明公並不是因為妖怪,只是想請他幫忙祛除我女兒身上的晦氣。」

  「嘖,又是這些沒什麼實際用處的事,隨便找個陰陽師不就行了。」源博雅毫不留情的吐槽道,明明已經有很多事情要忙了,這些個貴族卻還過來給他們添麻煩:「你們走吧,晴明今天沒空。」

  藤原城主的面色難看,也動了一些火氣,但他還沒開口就聽到了源博雅身後傳來的其他人的聲音。

  「無妨,我去一趟也就是了。」

  一個只穿著裡衣的俊秀青年出現,正是安倍晴明本人,他本來睡眠就淺,在聽到說話的動靜之後就徹底清醒了。

  出來碰巧聽到有人來請求幫助,也就順口答應了下來。

  「晴明,你......」

  「沒事,博雅,這可是關乎一個女子名節的事情,有必要去一趟。」

  晴明衝著源博雅搖搖頭,再對藤原城主說道:「只是我現在這一身不合適出門,您能否先進來等著,我去收拾一下,馬上就好。」

  安倍晴明最是好說話的性子,在遇到有人需要幫助的時候,一般都不會拒絕,而現在也是如此。

  「那在這裡先謝過晴明公了。」

  藤原城主將報酬奉了上去,晴明沒有拒絕,讓小白把東西叼回了房間。

  在一番沐浴更衣之後,不適應馬車狹小空間的博雅在外面騎著馬匹,晴明和藤原城主則一起坐上了藤原家的馬車,在馬車上向藤原城主詢問情況。

  對此,藤原城主並沒有絲毫隱瞞。

  「小女名叫媛子,在去年由於我的一時糊塗被夜叉帶走,之後就被大妖怪囚禁在楓葉林裡,如今好不容易被救了回來,還請晴明公能夠幫其祛除身上所沾染的晦氣。」

  女兒被妖怪所抓走的經歷確實值得同情,晴明跟著安慰了幾句:「安心,我會幫媛子公主將身上的晦氣全部祛除的。」

  晴明的言談舉止都讓人心裡舒服,藤原城主感慨不愧是大陰陽師安倍晴明,舉手投足之間都和普通的陰陽師完全不一樣。

  很快他們就到達了藤原家的主宅,只是唐媛媛還處於睡眠之中,還因為自家小蝴蝶的緣故做了個特別美好的夢,除了賴床她別無所求,而在她不想起床的情況下別說侍女了,連天王老子都叫不起來她。

  八岐大蛇早早的就察覺到了安倍晴明的氣息,也試圖叫唐媛媛起床,可惜並沒有什麼卵用,她睜開眼睛留下一句『再睡五分鐘』之後又睡熟了過去。

  眾所周知,人類幾大未解之謎就包含這一樣,明明說的是再睡五分鐘,眼睛一閉一睜之後卻可以去到兩個小時後的未來。

  「媛子,快起來。」八岐大蛇為了叫唐媛媛起床甚至用上了不潔之力,但這些並沒有什麼卵用,為了睡覺的唐媛媛也反射性的用了八岐大蛇的神力抵擋,剛好把八岐大蛇的力量抵消。

  而再一次被吵到的唐媛媛更是閉著眼睛又說話了,由於她處於半睡半醒的狀態,聲音都點像是在撒嬌:「就讓我再睡一會兒,就一會兒......」

  拿用那種語氣說話的唐媛媛最沒有辦法的八岐大蛇陷入沉默,心中的聲音仿佛都在說著:讓她睡!讓她睡!

  八岐大蛇:......要不就讓她睡一會兒?

  他思索了一下,遵循了心中的聲音。

  並且已經在同時找好了理由,唐媛媛以黑晴明身份出現時和現在的模樣天差地別,安倍晴明和她接觸也不深,應該大概可能不會看出來什麼吧。

  並不知道晴明靈魂實際上已經對唐媛媛熟悉到一個境界的八岐大蛇如此想道。

  藤原城主接到侍女的回報之後,眉頭微皺,並沒有把事情往自家閨女賴床上想,他的女兒在家中除了身體不適之外都是早早就起來的,而現在還沒起來,十有八/九是身體出了問題,說不准就是被妖怪影響到了。

  「晴明公,小女身體不適,無法起身,能否請您親自去看看。」

  晴明和藤原城主一樣聯想到了妖怪身上,這種事情可不能大意,萬一出事就是一條命。

  「走吧,博雅,一起去看看。」

  聽到晴明的話,源博雅把茶杯放下就站起了身:「這次確實有必要過來。」

  源博雅的耳朵挺好用,之前騎馬的時候就聽到了晴明和藤原城主的談論,一個貴族少女被妖怪擄走多日,確實是需要讓實力強大的陰陽師好好檢查一下。

  「抱歉啊,藤原城主,剛剛我的態度不算好,你別介意。」

  藤原城主當然不會說拒絕,只說了解他們的難處,表示誤會已經解開,這時候他可以作為東道主請兩位年少有為的陰陽師喝酒。

  幾人之間氛圍融洽,在藤原城主的帶路下,他們來到了唐媛媛所居住的房間。

  當然並不是直接接觸,而是隔著一道屏風來檢查房間內的力量流動。

  晴明開啟了靈視,卻沒有發現屬於妖怪的一絲一毫的氣息,相反的,房間內已經干淨到連一絲污濁的氣息都感覺不到。

  不對,除了神社之外,他還沒有見過任何一個地方能干淨到沒有一絲瘴氣。

  源博雅看他的表情不對,趕忙問他:「怎麼了?晴明。」

  「現在還看不出來什麼,只能先把屏風撤下再看看了。」

  晴明向藤原城主提出了撤開的請求,這種正當的要求便宜爹也是不會拒絕的。

  而此刻的唐媛媛依然在屏風遮擋的那邊,睡得正香,八岐大蛇還糾結於要不要把她給叫醒。


第82章 (二合一)

  看到在這個節骨眼上自家宿主還睡得這麼香, 已經叫了唐媛媛無數遍的系統急了, 他掃描了一下唐媛媛的夢境, 好嘛, 自家宿主正在和蝴蝶精小閨女黏在一起, 怪不得怎麼叫都叫不醒呢。

  眼見安倍晴明都要過來了,八岐大蛇連忙將自己的身形完全隱藏,但他也沒有完全的放任唐媛媛就這麼暴露在眾人眼下, 多少在她的臉上布置了一些偽裝。

  這些偽裝主要針對的是晴明和源博雅, 最大的作用就是能模糊他們所看到的臉。

  可惜這種手段對靈力強大的人類有用,比如源博雅, 但安倍晴明卻是白狐之子, 本質上是半妖,所以在撤開屏風之後他很快就發現了異常。

  床上的少女不管從哪裡來看都是正常的狀態, 但面部卻讓他隱隱約約感到有些不對勁,在開啟了靈視之後, 晴明才在少女的面部發現了一些力量的痕跡。

  「晴明公, 小女......」在沒有靈力的藤原城主眼中,自己的女兒依舊是原來的模樣, 和平日並沒有什麼區別。

  「媛子公主的確被人下了術法, 但卻並不是她昏睡的原因。」晴明沒有直接解除,而是先分析了唐媛媛昏睡不醒的原因:「她身上隱隱殘余了引導人夢境的蝴蝶精的妖力, 大概是蝴蝶精很喜歡她, 就讓她做了一個暫時不願意醒過來的好夢吧。」

  「您的女兒的身體非常虛弱, 多休息休息也不是什麼壞事, 最多到午時就能清醒過來。」

  孱弱的說法還是晴明盡量委婉了,靈視狀態下他眼中的唐媛媛的身體中的生氣已經稀少到了一個境界,說實話,有些臥床不起的老人身體在他看來都比她健康。

  「只是......還有些東西我想確認一下。」晴明走進了一些,在距離唐媛媛兩步的距離蹲下了身,近距離的觀察他果然找到了更多的破綻:「果然。」

  「晴明,有什麼問題嗎?」源博雅也跟著走近觀察著唐媛媛的臉,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稍等一下,我把這個術法解開。」晴明比劃出了五芒星的手勢,就要解開八岐大蛇安置的掩護。

  而八岐大蛇當然不會任由晴明解開自己的術式,不動聲色的加大著自己力量的輸送,這才能維持著唐媛媛面部的偽裝。

  這樣的方法雖然可行,但卻打擾到了唐媛媛的美夢,她覺得臉上癢癢的,好像被好多根羽毛刮蹭一樣的難耐。

  她不可避免的被吵醒了,將兩種力量全部撤走,就要睜開眼睛看看是誰不讓她好好睡覺。

  在清明和源博雅的眼中,就是少女的面容忽然發生了改變,從陌生變成了熟悉。

  源博雅還好一點,只覺得自己是不是在哪裡看到過這張臉,但是晴明就不一樣了,他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張臉的主人確實是兩天前才看到過的黑晴明。

  一時間他的動作都靜止了,他根本想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黑晴明。」

  晴明不禁說出了這個名字,而在提醒下源博雅也終於想起對這張臉的熟悉感從何而來。

  「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藤原城主有些疑惑與兩位的反應,難不成是他的女兒出了什麼問題嗎?

  「藤原城主,這裡很危險,你們先退下!」晴明連忙讓藤原城主先出去,不然他擔憂以他的力量能不能在黑晴明的手下保護好這人的安全。

  晴明的神色過於認真,藤原城主還以為是自己女兒的身上確實被妖怪留了什麼東西。

  最是惜命的藤原城主也沒反駁晴明的話,總歸大陰陽師安倍晴明也不可能對他的女兒做什麼,在出去之前,藤原城主留下了一句話求晴明救救唐媛媛:「媛子就拜托您了,請您救救她!」

  在妖鬼之道上,藤原城主知道自己也幫不了什麼忙,能做的只有不添亂。

  幾個普通人的離開,倒是讓安倍晴明松了一口氣,起碼如果待會兒需要戰鬥的話他和博雅可以不用因為普通人在場而顯得躡手躡腳。

  此刻沉睡的少女也睜開了眼睛,那雙眼睛就像是兩顆黑曜石一樣,干淨又懵懂(睡懵的)。

  但卻和兩天前他們所看到的黑晴明給人的完全不一樣,在看到他們之後那雙眼睛好似有些驚訝。

  能不驚訝嗎?唐媛媛在看到晴明的臉後整個人都不好了,剛睡醒就給她看這個,恐怖片也不帶這麼拍的吧!

  她多想告訴自己這就是在做夢,可系統的解釋摧毀了她所有的幻想。

  【您終於睡醒了,剛剛我和八岐大蛇叫了您一個小時都沒有把您叫起來。】系統的聲音充滿了生無可戀:【要不您就認了吧?】

  「承認是不可能承認的,我現在該怎麼辦啊!」開什麼玩笑,翻車這兩個字怎麼能出現在她唐媛媛的人生履歷中?

  【不知道,要不宿主您見機行事,我努力配合您?】

  「這種情況你給我見機行事一個試試?」

  系統不說話了,很顯然已經確定了唐媛媛這趟車必翻無疑。

  不過唐媛媛覺得自己還可以搶救一下,只是最好用的工具人源賴光的使用還在冷卻期,只能勉為其難的把鍋扔給黑晴明了。

  「唔...黑晴明大人!真的是黑晴明大人!」

  少女從睡醒的迷蒙中走出之後,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晴明,似乎對於晴明出現在這裡的事實萬分驚喜。

  她想站起身,卻有些腿軟的又栽了回去,伴隨著這些動作的是撕心裂肺的咳嗽。

  血液隨著她的咳嗽從嘴角滑落(來自系統的配合),好像是感受到自己身體的不適,少女疑惑的看向晴明:「黑晴明大人,不是說只要把身體交給你之後就不會再痛苦了嗎?」

  「為什麼我還會疼?」

  「我好難受啊,黑晴明大人。」

  她捂著自己因為痛苦而變得扭曲的半張臉,眼淚不斷從眼角滑落,仿佛已經快到到了極限。

  看著這樣的唐媛媛,別說晴明和源博雅了,一邊知道唐媛媛是在表演的八岐大蛇都差點去檢查她的狀況,好在最後他忍住了。

  安倍晴明曾經在陰陽寮中和唐媛媛的關系最好,兩人在分工上是一個主額外一個主內的好拍檔,哪怕已經失去了記憶,但在靈魂上的感觸卻並不會減少。

  看到這樣的唐媛媛,他趕緊將幾乎要無力趴伏在地上的少女扶著坐起來靠到他懷裡,惶恐幾乎要溢滿他此時的內心,這種感情甚至比上面對黑晴明時還要豐滿一些。

  「黑晴明怎麼變成這樣了?」源博雅很顯然不太明白這其中的緣由:「會不會是黑晴明在騙我們?」

  這話說了他自己都不相信,畢竟唐媛媛可是肉眼可見的不容樂觀,如果是扮演的話,絕不可能扮演的那麼真實。

  「喂,振作一點!」

  晴明認真檢查了一下她的身體情況,發覺唐媛媛的情況比他想像中的還有更嚴重一些,也虧是因為一些未知的力量吊著命,不然就這麼死在他的懷裡也正常。

  『被疼痛折磨到已經快要失去理智』的少女當然聽不到他的話,她自顧自的請求著她的黑晴明大人:「黑晴明大人,我不要我的身體了,能不能,別讓我疼了?」

  「實在不行的話,就殺了我吧。」

  這樣的身軀主人絕不可能會是黑晴明本人,聯想到她剛剛說的把身體交給黑晴明的話,晴明想到了一個答案:黑晴明之前和他們接觸時使用的是藤原媛子的身體。

  而黑晴明和他又原本是一個人,他對藤原媛子的復雜感情很有可能是屬於黑晴明的。

  這樣就不難解釋為什麼有一些未知的力量在吊著她的命。

  那位看上去什麼都不在乎的黑晴明也會對其他人產生這樣的感情嗎?

  唐媛媛趁著晴明思考的功夫對著八岐大蛇站著的方向眨了兩次眼,讓他別干站著了,趕緊想辦法配合!

  可八岐大蛇即使知道唐媛媛的意思,但具體怎麼做他還是思考了一下,而後控制著自己的神力將唐媛媛包裹了起來。

  代表著不詳的力量從少女的身上溢出,她的扭曲的表情都隨著力量的溫養而變得緩和了很多,而後緩緩閉上了眼睛,再次睜開時,已經不再是藤原媛子。

  而那看他的眼神,也讓晴明十分熟悉極了。

  「哦呀,這不是我的半身晴明嗎?真虧你能找到這裡。」唐媛媛順著八岐大蛇的力量就變了人設,切換起來毫無壓力:「被你發現我容器的所在之地了啊。」

  容器,是用來形容你藤原媛子的嗎?晴明瞬間就明白了其中的要點。

  「你對藤原城主家的公主做了什麼!」

  安倍晴明表情嚴肅的問她,他敢肯定,藤原媛子身上所發生的一些,應該都和黑晴明有關。

  「表情別那麼可怕啊,哈哈哈,我可是這個女孩兒的救命恩人啊。」唐媛媛說瞎話的技術是越來越純熟了,一番話說起來毫無壓力:「你也看到了吧,如果不是我的力量,這孩子根本活不下去吧。」

  她說的是晴明所看到的事實,沒什麼相信不了的。

  「明明只要你不過來這孩子就可以繼續普通的生活下去,只要有時候把身體借給我就可以了,根本沒必要像剛才那樣虛弱。」

  「藤原媛子究竟是怎麼回事?」晴明換了個問題,他迫切的想要知道發生在她身上的真相。

  「以你安倍晴明的腦子還能想不到嗎?」

  唐媛媛從晴明的懷裡掙開,坐在那裡靜靜地和他對視著:「多明顯的事情啊,她把身體給我,而我把媛子想要的健康給她,僅此而已。」

  「不過既然被你發現了,那這個容器就沒有必要使用了。」

  「你又要對藤原媛子的身體做什麼!」

  感受到周圍力量的潰散,晴明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他質問唐媛媛道。

  「不做什麼,只是交易結束,把力量收回而已。」唐媛媛笑了,笑容中慢慢地都是惡意:「當然,我也不是那麼絕情的人,我會讓她在死前都不會有痛苦的。」

  「嘛,想來她也是願意的,媛子可是說了,只要不讓她疼就算是殺掉她也沒有問題啊。」

  話音剛落,屬於『黑晴明』的氣息就已經徹底消失,少女身體軟了下來,如果不是因為晴明眼疾手快的拉住,說不准就要碰到床鋪旁的小桌。

  哪怕是昏迷狀態,她依然在喃喃的說著話,湊近些,晴明總算是聽清她說的是什麼。

  沒有別的詞語,只是單單的重復著「黑晴明大人」,那語氣十分虔誠,仿佛只要那麼叫了,她的黑晴明大人就會幫她驅散所有的病痛。

  「黑晴明那家伙!」耿直如源博雅,也明白了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唐媛媛看上去只比神樂稍微大上一點,如果神樂遭遇了這樣的事情,源博雅根本就無法想像自己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事到如今,只能先去把實情告訴藤原城主了。」在晴明看來,藤原城主身為唐媛媛的父親,有權利知道唐媛媛的真實情況。

  可唐媛媛怎麼可能讓安倍晴明去呢,去了可就穿幫了。

  而且她走之後,主系統自然而然就會洗掉和她有關的人的記憶,再讓便宜爹媽為自己傷心一通多不值當。

  所以她表演出一副被這句話刺激醒的樣子,艱難的說道:「不要告訴我父親。」

  「他不孝的女兒已經讓他傷心過一次了,如今好不容易能見面,我不想再讓他知道這件事。」

  看著唐媛媛的眼睛,安倍晴明發現,他根本無法拒絕這個少女的任何請求,哪怕這個請求並不符合他往日的處事准則。

  好像兩人不僅僅是沒見過幾面的陌生人,而是相識數十年的摯友一般。

  「但是你現在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說不定連幾日的時間都沒有了。」

  晴明摸了摸唐媛媛的頭,這動作做出來之後,就連他自己也有些詫異,好像他曾經也這麼做過很多次一樣。

  「我自己的身體,我很清楚。」唐媛媛的笑容溫暖又脆弱,和黑晴明人設下的笑容完完全全就是兩個極端:「沒關系的,黑晴明大人留下的力量還能讓我活好幾個月呢。」

  「身體的事情,我想在合適的時候親口告訴我的父親和母親。」

  「好吧,我答應你。」晴明無奈的應下了這個請求,但有關藤原媛子的事情,他根本無法放任不管:「但是我會找到黑晴明,一定讓他把你救回來。」

  「我保證。」

  唐媛媛滿意了,只要從晴明嘴中說出來的話就有信譽保證,她絲毫不擔心晴明會把事情想便宜爹抖露出去。

  「真是的,不管哪一個晴明大人都是很溫柔的人啊。」

  這話說完後,唐媛媛就放心的閉上了眼睛,順便還不忘和在系統一起花式討論:「哎呀媽呀,嚇死我了,幸虧我機智,不然鐵定是要翻車啊。」

  【宿主666,我為你打call!】

  「不是我跟你吹,就這樣的小明,再來十個我都能糊弄!」坑小明可是唐媛媛在陰陽寮裡訓練出來的強項,就是長時間沒干這事,讓她微微有些生疏了,之前還有點不自信。

  「就是以後不能用黑晴明的馬甲快樂了,真可惜。」

  有鍋的馬甲,按照唐媛媛的原則,是絕對不會用的,所以她決定把身份交還給原主。

  系統明顯已經知曉了唐媛媛的意思:【了解,我現在就去向主系統遞交原主回位的申請,然後就把黑晴明從陰陽寮裡帶回來。】

  唐媛媛暗自點頭,就是有點可憐陰陽寮中源博雅的頭發,沒有了黑晴明的幫助,掉頭發的只能是他了啊。

  而另一邊,聽到唐媛媛形容的話後,晴明將她放回床鋪上,蓋好被子後嘆了口氣。

  現今他打敗黑晴明的原因又多了一個,晴明憂心著少女的身體能不能堅持到那個時候。

  「別太擔心,晴明,媛子公主一定能堅持到那時候的。」源博雅拍拍他的肩膀安撫道:「我會幫你一起把黑晴明那家伙打趴下!」

  「但願如此吧。」

  晴明最後看了一眼唐媛媛的臉,在她的枕邊放了一個自制的護身符後,帶著源博雅離開了這個房間。

  離門不遠處就守著藤原城主,此時正焦急的等待著晴明的消息,看到晴明出來後連忙迎上去問唐媛媛的情況。

  對此已經答應了唐媛媛的晴明隱瞞了實情:「媛子公主已經沒什麼大事了,只是她的身體孱弱,還是要靜養一段時間。」

  聽到女兒已經沒事,藤原城主著實是高興極了,而看到他為了女兒沒事而喜悅的面容,晴明和源博雅心中都不是滋味,他們二人對視一眼,自動把鍋都扣在了源賴......啊不,是扣在了黑晴明的頭上。

  剛結束了兩天假期的黑晴明還不知道自己頭上多了口鍋的事實,並且未來還要頂著這口鍋來顛倒陰陽兩界。

  黑晴明:......我太難了。

  跟他們一起來的小白則還在藤原家的會客廳中吃著油豆腐,看到晴明大人和博雅大人很快就回來以為是事情沒有那麼棘手,他搖著尾巴表示還想吃其他口味的點心,殊不知它這次錯過了和親阿媽的會面,四舍五入就是損失了一個億。

  ————————————————

  他們剛出門,唐媛媛就自覺睜開了眼睛,她拉過一邊八岐大蛇的袖子把自己嘴邊的血跡都給擦干淨,動作熟練到讓人心疼八岐大蛇的袖子。

  「可惜小寶兒那麼好的化妝技術,我本來還想多玩玩呢。」唐媛媛流下了兩滴鱷魚的眼淚,這幅活潑又隱隱約約透著想搞事的模樣和之前的虛弱成反比。

  但八岐大蛇的理念就是唐媛媛開心就好,而且這種場面看多了也就習慣了:「沒關系,總有其他有趣的劇目可以看,無聊的話我帶著你去看看。」

  八岐大蛇設計了數場好戲,並對唐媛媛發出了一起去看戲的邀請。

  但八岐大蛇喜歡看的東西一般都在考驗著人類脆弱的人性,總歸不是唐媛媛喜歡看的東西,所以她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他。

  「你自己去看吧,現在被親爹逮到了,只能老老實實的回家,以後要出門也只能趁著他們不知道的時候了。」唐媛媛聳聳肩,距離都不是問題,只要在藤原城中和黑蛋超市連接一個傳送陣就足夠了,除了多了點限制外,憑借她現在所找到的崽子,也是想干什麼就能干什麼。

  「好久沒見弟弟妹妹們了,還真有點想他們啊。」

  就算一直呆在藤原城裡,唐媛媛和這一世的親人相處時間也沒有多久了,所以她對回去基本沒有多大排斥,就當是最後好好和藤原媛子這個身份的道別。

  系統那邊已經下來了主系統對黑晴明回歸原世界的允許通知,而八百比丘尼大佬也及時發來了消息,問唐媛媛把黑晴明傳送到京都的什麼地方。

  現在晴明已經離開,藤原城主也去接待他們,侍女被八岐大蛇催眠了,直接傳送過來都是沒問題的。

  在又和八百比丘尼說了些話之後,唐媛媛就讓系統打開了時空的大門,把已經干了半年白工的黑晴明接了回來。

  上一秒還在在魂十干活的黑晴明,只覺得自己身周的環境一變,就出現到了一個陌生的房間裡。

  沒有了八百比丘尼那個女人的壓制,黑晴明覺得自己已經獲得了自由,可惜還沒開始高興,他就看到了坐在床鋪上對他招手笑的唐媛媛。

  黑晴明心下一緊,心想難道自己是剛出狼窩,又如虎穴?

  總之,只要和藤原媛子這個女人有聯系的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可這次的事情和他想像的好像有些不一樣,唐媛媛不單單答應放他走,而且還表示會把大天狗和雪女都還給他。

  黑晴明有些疑惑,他寧願相信太陽打西邊出來,也不會相信唐媛媛會有這麼好心。

  「哎呀,小明,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啊。」唐媛媛真誠的眨眨眼,她做出一副不高興的樣子:「如果你不相信的話,現在我就讓大天狗和雪女回來跟你走。」

  即使唐媛媛都這麼說了,但黑晴明卻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具體哪裡有問題他就不太清楚了。

  黑晴明:我覺得她好像又在坑我,但我沒有證據。


第83章

  在黑晴明還在猶豫的時候, 這女人已經把大天狗和雪女都叫了回來, 黑晴明也已經很久都沒有再看到自己的兩個式神了,感受到兩個式神的契約回歸, 他有一瞬間還真的以為是唐媛媛罕見的良心發現。

  但黑晴明可不會那麼天真,他依然猶疑的看著唐媛媛的眼睛,一定要從中看出來點線索出來。

  安倍晴明所分出來黑白兩只晴明,對待唐媛媛的態度各有不同, 如果說晴明是就像原本的阿爸一樣習慣性被坑,那麼黑晴明就是另一種情況了,他就是敢干當初阿爸不敢干的事。

  「嘖,婆婆媽媽的。」唐媛媛低聲吐槽道, 任誰被這麼看著幾乎都能看出來些破綻, 但讓她自己說是不可能的, 所以唐媛媛果斷把解釋的任務扔給了八岐大蛇:「行行行, 小寶兒,你和小明解釋一下情況。」

  「我知道了。」八岐大蛇就坐在唐媛媛的旁邊, 他出聲時黑晴明才注意到這裡還有一個家伙。

  黑晴明對這位跟在唐媛媛身邊的人印像深刻,不知道到底是神明還是妖怪, 實力卻強大到可怕的地步, 上次就是由於被這位鉗制著,他才徹底栽進了唐媛媛這個火坑裡,然後干了半年掉頭發的白工。

  聽著八岐大蛇的敘述, 黑晴明本就塗黑的臉又黑了一個色度, 他深深看了唐媛媛一眼, 總結道:「所以,這是玩脫了來找我接盤?」

  「對呀。」唐媛媛很不要臉的承認了,已經暴露了那就基本上算是無所畏懼了:「你在寮裡干活也很累了,這不剛好算是給你放個假嘛。」

  對此,黑晴明只回復了兩個字:「呵呵。」

  「如果小明實在不願意我也不會勉強你。」唐媛媛嘆了口氣,幽幽的說道:「那我就把你送回去了。」

  不接盤就禿頭的理念被她表達的明明白白。

  相比禿頭而言,接盤很明顯更容易讓黑晴明接受,他最終還是選擇上了唐媛媛的賊船。

  「為了能讓你最終打敗晴明,我還會給你提供其他的幫助。」讓牛干活也得讓牛吃草,唐媛媛明白這個道理:「妖刀姬和鬼切都會供你驅使,待會兒他們就會趕到,幫你完成你的大事業。」

  「就是鬼切遇事容易衝動,你多擔待一些。」

  遇事之後的鬼切已經不能用衝動來形容了,用瘋子來形容也不足為過,唐媛媛讓鬼切去幫忙純粹就是嫌事情不夠亂。

  但是黑晴明不知道鬼切的光輝事跡,他對源氏的兩把利刃有所耳聞,都是十分強大的角色,如果能為他所用,對他夙願的實現確實是極大的助力。

  「我就在八岐大蛇的封印入口處等著他們,希望你這次不要食言。」

  在利益的引導下,黑晴明總歸是承認了要接上唐媛媛的鍋,帶著大天狗和雪女離開,繼續顛倒陰陽的大業。

  就是走的過程有些長,對他忠心耿耿的兩個式神簡直是走一步就要停下來看兩眼唐媛媛,那依依不舍的樣子黑晴明看了都覺得牙疼。

  最後他一手拉了一個,才終於是把兩個式神拉走,簡單的就像是離婚後爸爸帶著孩子離開麻麻身邊一樣。

  似乎是也聯想到了這一點,唐媛媛撲哧一笑,事實上可不就是這樣嗎,一個是阿爸一個是阿媽,離開哪個都舍不得。

  鬼切和妖刀姬不多時也趕到了京都,一來到京都這片地界,鬼切就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想去找源賴光的麻煩,只是他身後還跟著可愛的妹妹小糕。

  「小糕。」

  「哥哥?」聽到鬼切叫自己的小名,妖刀姬乖巧的停下了腳步,一臉認真的看著鬼切,眼中全都是對兄長靠譜的信任。

  鬼切在不瘋時看上去和妖刀姬都一樣都是大寫的乖寶寶,實際上卻是一個瘋起來連隊友自己都不放過的殺胚,可這個殺胚在看到自家妹妹如此信任的眼神時忽然就開始反省自己的過程。

  他和小奶糕都是用刀的,如果妖刀姬由於被他感染,變得動不動就大殺四方......

  對著他這個哥哥也不叫哥哥了,替換稱呼為辣雞之類的,而口頭禪也帶成:「我要殺了你」。

  場面太美好,鬼切根本就不敢想像啊。

  「為什麼在發呆,哥哥有什麼事嗎?」妖刀姬見鬼切半天沒出聲,有點疑惑的歪歪頭,無辜的眼神瞬間就控制住了差點就拔刀往源氏砍的鬼切。

  鬼切一點都不想帶壞妹妹,所以他將自己都快變白的頭發都壓了回去:「沒什麼,姐姐還在等我們,我們快點過去吧。」

  如此可見,唐媛媛會讓這兩個搭配在一起還是有原因的,起碼鬼切會因為怕帶壞妹妹而多少聽話一些。

  很明顯唐媛媛成功了,這是首次在沒有自己管制下,鬼切還能絲毫不惹事的到達目的地的情況。

  把妖刀姬支開後,單單面對著鬼切,唐媛媛只有一樣囑咐,那就是如果黑晴明敢賣她,他就可以動手了。

  鬼切明顯對於唐媛媛讓他做的這件事接受性良好,可能是覺得現在這種形態不太適合放狠話,他點頭之後就變成了白毛小瘋子:「放心,姐姐,他要是敢出賣你,我就讓他人頭落地!」

  「乖寶兒真乖。」唐媛媛踮腳拍拍鬼切的肩膀,把人拍回覺醒前,覺醒後的鬼切總給她一種下一秒就會拆家的既視感。

  真是孺子可教也,她很欣慰,不過她也知道鬼切殺不了黑晴明,主要是打不過,但唐媛媛的目的僅僅是給未來違約的黑晴明長長記性,被坑不報復回去可不是唐媛媛的作風。

  好吧,報復的對像並不包括藤原城主那一家子,也就是她這一世的家。

  努力往孝順女兒人設靠攏的唐媛媛可以說是很心累了。

  經過一上午的應酬下,藤原城主終於叫上唐媛媛回藤原城,但是他也知道閨女身體不好,在馬車上做了不少減震措施,當然不管減震措施有多好,該顛簸的程度都以一點都不小,完全比不上某輛朧車。

  也虧八岐大蛇用神力做了些處理 ,不然走不了多久唐媛媛這個身體就要暈車吐得不成樣子。

  藤原城距離京都不算太遠,但以人類的速度還是要至少走上兩天,晚上說不定還要在荒郊野嶺露宿。

  這年頭出門很容易被劫道,但是那一般都是流民會干的事情,為了護送他們幾人回去,藤原主家特意派了十幾人的護衛,還有小寶兒在旁邊看著,基本不會遇到什麼危險。

  由於是在下午才出發的緣故,天色暗沉的很快,但幸運的是,在天黑之前,一行人就在半山腰看到了一座宅邸,大概是某個富貴人家的別院,

  隨從敲了門,卻發現無人應聲,而門也沒有封鎖,輕輕一推也就開了。

  考慮到唐媛媛的身體,他們刻意把速度放的很慢,這個地方距離最近的村莊還有兩個小時的路程,走夜路遇到妖怪的可能性太大,護送的侍衛為了藤原城主的安全並不敢擅自下定論。

  「不如就在這座宅邸裡休息一會兒,總歸這屋子也沒什麼人。」雖然有些失禮,但是臨走之前留下一些報酬給宅邸的主人也就是了。

  藤原城主點頭,並沒有反對侍衛的提議,他翻身下馬,又去讓隨行的侍女扶著唐媛媛下馬車。

  這座宅邸中有幾個房間是開著的,但有幾個卻是落了鎖,主屋留了一張字條,大概意思是主人外出,路過的行人可以在此居住,只要不進那幾個落鎖的房間也就是了。

  藤原城主也不是什麼愛貪小便宜之人,尤其是這宅邸雖大,實際上擺件卻不是什麼珍貴的物件,好歹也是一城之主,他什麼樣的寶貝沒有見過。

  唐媛媛被安排到條件相對最好的一間房屋,而藤原城主則就住在她旁邊的房間,侍衛們則分成兩組來輪換守夜,侍女住在唐媛媛房間的側間,方便隨時回應唐媛媛的呼喚。

  按照設定,荒郊野嶺的出現一處宅邸明顯就不會有什麼正常情況,唐媛媛也不傻,雖然她身體中沒多少靈力,但靈魂的感應卻還是在的。

  一呼一吸之間都能感受到妖氣的存在,這裡要是沒問題唐媛媛就倒立拉......咳咳,她是淑女,不能說這些不夠文雅的話。

  八岐大蛇明顯也沒有把這點妖氣放在眼裡,沒一會兒就布置好了唐媛媛待會兒要住的房間,原本還有點灰塵的榻榻米被神力打掃的干干淨淨,事物擺放和唐媛媛之前在源氏住的地方幾乎沒什麼差別。

  還提前抹除了唐媛媛的顧慮:「我用上了幻陣,就算你父親進來看到的場景也是和之前一樣的。」

  這會兒的八岐大蛇有多靠譜,就能突顯出她之前被坑的兩次是有多慘。

  唐媛媛深深看了他兩眼就不再理他,接著蒙頭就睡,完美詮釋了女人心海底針這個成語。

  八岐大蛇沒說什麼,他用神力點滅了燭火,縱容唐媛媛能睡得更好一些。

  但就在宅邸所有的光都消失了之後,房頂上卻慢慢顯現出了一個人形,他戴著一幅遮蓋著上半張臉的狐狸面具,仿佛只是一個普通人類一般,可身後毛茸茸的尾巴卻出賣了他的真實身份。

  他看著庭院中那只有女眷才會乘坐的馬車,唇角勾起魅惑的笑容,說出的話語也不知道是在問誰:

  「這次的客人裡,有沒有小生的命定之人呢?」


第84章

  妖狐嗅著周圍的空氣, 狐狸敏銳的嗅覺讓他聞到了只屬於女性才會使用的脂粉味。

  雖然僅憑這個並不能肯定落入圈套的是一個少女,但是在潛伏中, 他聽到了女孩兒叫父親的聲音。

  也只有待字閨中的少女才會跟著父親趕路了吧。

  妖狐對這個世間上所有的少女都有種執拗的偏愛,在他的眼中,只要是少女, 就沒有醜陋的存在, 而是各有各的美法。

  哪怕外貌不盡如人意, 但卻有美好的心靈,都是需要被他好好保存起來的存在。

  他身後的卷軸裡,就沉睡著他的愛人們,想到自己的真愛, 妖狐面具下的臉展露出了一個略顯病態的笑容。

  妖狐溫柔的撫摸著卷軸,那動作似乎是在觸碰著心愛之人的臉龐。

  但是現在還不行,他要忍耐,待那些侍衛們在迷香中睡得更沉一些,才是他動手的時刻。

  在大陰陽師安倍晴明那裡受到的教訓可是讓妖狐漲了不少記性。

  伴隨著一陣輕笑,妖狐消失在了屋頂上, 仿佛他從來沒有來過這裡一樣。

  周圍空氣的不對勁很快就被八岐大蛇感覺到了,單純的迷煙對於神明來說可能沒什麼作用,但是迷暈幾個普通人類絕對是分分鐘鐘的事情。

  以唐媛媛現在的身體, 八岐大蛇可不敢放任她吸一些雜七雜八的氣體,可唐媛媛放在床頭的護身符卻開始自動抵御起了這些由妖氣制作迷煙, 化作一個透明的結界罩住了這個房間, 連帶八岐大蛇也屬於它的保護範圍之內。

  晴明還真是給了一樣好東西啊。八岐大蛇手指觸碰了一下結界的邊緣, 稍微用了點力那結界也沒有破裂的痕跡,反而依然履行著它的責任。

  而唐媛媛本人實際上也沒睡,她在被窩裡完全是再通過系統來看自家妖狐的情況,看著這只狐狸崽子抱著卷軸時的表情,唐媛媛滿臉都是痛心疾首,仿佛一個親媽在看宅男兒砸沉迷高價手辦一樣。

  事實上妖狐在現代也確實是對手辦情有獨鐘,而現在到了平安京卻是已經解放了自己的天性,完全是把普通的少女當做手辦來收集。

  哪怕唐媛媛知道對妖怪來說,這種行為就和人類喜歡做動物標本一樣,算是無傷大雅的事情,可她也不免的感到有些不適。

  當一個人類養了一堆妖怪崽子之後,兩者總有一方的天性要被湮沒。

  之前在陰陽寮中是崽子們為了唐媛媛壓制自己的天性,她也知道,所以現在她選擇將角色代換一下,將自己的人性一面深深壓在了自己的內心深處。

  【需要我為您准備雞毛撣子嗎?】系統看著妖狐的所作所為,覺得這種行為唐媛媛絕對忍不了,已經趁著這段時間再給雞毛撣子做一次保養。

  出乎系統的預料,唐媛媛卻拒絕了它的提議,表示打是不可能打的,這輩子都不可能打的。

  系統表面點頭,實際上還是繼續進行著對雞毛撣子的保養,結合眾多妖狐的資料,數據強大的分析力分析出了唐媛媛一會兒動手的可能性,基本上是高達百分之九十九。

  哪怕他家宿主不會因為妖怪的本性動手,但是他就不信了,這狐狸崽子一會兒一口命定之人,以自家宿主這種小暴脾氣還能忍得了。

  唐媛媛也不睡了,掀開被子坐了起來,然後從系統空間裡也拿出了一張狐狸面具,她把狐狸面具扣在了八岐大蛇臉上,說讓八岐大蛇變成她的模樣,打算待會兒給長時間沒見的崽崽兒一個小小的惡作劇。

  沒有面具遮擋住一些表情,很有可能會抖機靈的小狐狸崽子看出來點什麼破綻。

  「怎麼起來了?只是一個小妖怪而已。」被莫名扣上一張面具的八岐大蛇看唐媛媛熟練的把護身符的屏障關掉,他依言變成了唐媛媛的樣子,大概知道了她想讓他做的事情。

  「我知道了,你可以再休息一會兒,我會幫你處理的,媛子。」

  但是唐媛媛的關注點明顯不在這上面,她感受了一下護身符上面的靈力,發現這一會兒就少了一半。

  妖狐的迷煙是沒這個功效的,答案就已經很明顯了。

  唐媛媛看向八岐大蛇,肯定的說道:「你是不是又戳結界玩了?」

  這個又字非常有靈性,證明八岐大蛇小時候也有過類似的行為,而類似的行為還不少。

  小寶兒天生就帶有超越其他式神崽子的好奇心,小時候看到有什麼新奇的玩意兒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嘗試破壞一下,比如這個結界,再比如給閨女們買的小房子音樂盒,理由是他覺得房子裡面住著的小人不出來和他玩。

  雖然八岐大蛇的表情似乎並沒有什麼變化,但是唐媛媛卻看到了那隱藏極深的驚訝。

  放大一點就是對她問題的回復——她是怎麼知道的?

  「猜的。」唐媛媛睜眼說瞎話,然後借著這個坑給八岐大蛇塞了一麻袋零食,根本不放過任何一個給崽崽兒養膘的機會。

  她大概已經猜到了八岐大蛇此時的想法,無非就是打算以後調整好表情不被她看出來。實際上有依據的唐媛媛心中微微一笑,仿佛已經看到未來自己用這個理由再塞給小寶兒一麻袋零食的場景。

  妖狐的耐性明顯不是很好,根據系統的顯示,守夜的侍衛倒地時間還沒有五分鐘,他就按捺不住的走到了庭院裡。

  目標直奔唐媛媛所住的房間。

  進門前,妖狐還在思考著待會兒叫醒了命定之人後要和她說什麼,可還沒等他自己動手,門自己就來了。

  根據身型來觀察,開門的是一個也帶著狐狸面具的少女,在朦朧的月光下,她抬著頭,微微仰視著他。

  雖然看不到少女的全貌,但她下半張臉和面具空隙中隱隱約約能看到的雙眸,卻讓妖狐的心跳猛的漏掉了一拍。

  妖狐下意識的後退一步,雖然他深深地愛著全天下所有的少女,可是從沒有任何一個少女,能給他這種奇妙的感覺。

  即驚恐(做真人手辦被阿媽發現),又懷戀,還帶著點點滴滴的親切。

  妖狐完全升不起來一絲一毫將這人制作成標本的心思,只要一想,他的腿就有那麼一點點的軟。

  在陰陽寮的時候妖狐沒錢背著唐媛媛買手辦,每個手辦動輒幾千上萬,但抖機靈的妖狐都會騙唐媛媛那是幾百塊錢的景品,陰陽寮做任務的錢險些不夠他花。

  最後為了一款限定手辦,借到了工資全部上交阿媽的茨木頭上,這才東窗事發,被狠狠打了一頓,那頓打提起來大概現在妖狐都覺得皮癢。

  當然,唐媛媛不是什麼不讓崽子買手辦的家長,崽子有點愛好很正常,只要不傷天害理那都不是啥大事。

  然而她家這只狐狸崽兒對手辦的熱愛過度狂熱,所有的手辦都是一樣買三件,一樣看,一樣玩,一樣當做收藏。

  眾所周知,宅男一面牆,北京一套房,而妖狐的牆零零散散已經夠買下北京一棟樓了。

  這敗家玩意兒,再不管管那還得了?

  曾經的過程在此不詳細敘述,總之現在看到「唐媛媛」後,妖狐覺得身後背著的卷軸有些許沉重,就是不想讓面前的少女看到。

  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的妖狐把他的異常歸類於「唐媛媛」的特殊,人類都說,喜歡一個人就會對她一心一意,之前妖狐對這個說法嗤之以鼻,他愛著的可是全天下的少女們。

  可是現在,這種理念卻是被他自己給打破了。

  如果不愛,那他為什麼會害怕其余的命定之人們出現在她面前呢?

  妖狐覺得自己終於是發現了真相。

  他面色潮紅,看上去有些奇怪,但幸虧面具的存在遮擋住了妖狐的異常。

  妖狐默默將身後的卷軸放在了一旁,俯身一把將偽裝成唐媛媛的八岐大蛇抱到了懷裡。

  「你一定,就是小生真正的命定之人!」

  被陌生男妖怪莫名奇妙一通熊抱的八岐大蛇:……

  變/態年年有,只是唐媛媛周圍出現的頻率就特別多呢。

  八岐大蛇頂著唐媛媛的臉,但笑容卻依然是專屬於邪神的漫不經心。

  事實證明,唐媛媛提前給八岐大蛇戴面具的行為是正確的,因為他沒有面具一開始就騙不到妖狐,就算是有面具,狐狸崽子現在也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

  懷裡的「少女」笑容詭異,「她」忽然開口說話了,用的卻是只有男人才會擁有的男聲。

  「謔?命定之人,你是再說我嗎?」

  嚇得妖狐差點卷軸不要了都要跑。

  銀鈴般的笑聲從屋子裡面傳來,妖狐抬頭,看到床鋪上也坐著一個和懷中不知道是男是女的身形相似的少女。

  兩者對比,很顯然床鋪上坐著的那個,才是他真正的命定之人。

  那麼他現在抱著的呢?

  妖狐感到嬌小的身體忽然膨脹了起來,慢慢的轉化成比他還要高上半頭的成年男性。

  這人很強,周身溢出的力量都能壓制的妖狐不敢動彈,很明顯現在他的心情也不太好。

  八岐大蛇一手按住妖狐的腦袋,聲音慵懶中帶著微不可查的怒意:

  「真是了不起的膽量啊。」


第85章

  唐媛媛看到這一幕除了想笑之外就沒有了其他的情緒,根據茨木和彼岸花的情況, 她對妖狐會叫她命定之人的現像其實是早有預料的。

  所以之前才會讓八岐大蛇代替一下自己, 只要事情最後不是發生在自己的頭上怎麼樣都好。

  就是有點可憐被她坑的小寶兒呢。

  人生首次被男人抱了的八岐大蛇很明顯不是很高興, 他現在的負面情緒幾乎都已經能用肉眼看到了, 這種情況在之前可是非常少見的。

  小寶兒的性格從來是有仇必報, 眼瞅著他仿佛已經在思考怎麼煲狐狸湯了, 而被制住的妖狐根本沒有一絲一毫反抗的余地。

  妖狐本來就是怕死的性子, 這會兒都被八岐大蛇嚇得快哭了。

  唐媛媛為了避免妖狐就這麼沒了, 笑著制止道:「好了, 別對這麼可愛的小狐狸發脾氣啊,想必他也不是故意的。」

  而她說這話時,八岐大蛇觸碰著妖狐腦袋的那只手上都已經凝聚了不潔之力,再晚幾秒這要上演一出狐狸變蛇魔的大型劇目。

  「我只是覺得他很有意思而已。」雖然他之前是真的打算要妖狐的命, 但這事不能讓唐媛媛知道, 八岐大蛇將自己的手上的力量收了回來,仿佛他從來都沒有升起過這種凶殘的念頭。

  但借著和妖狐之間的近距離,八岐大蛇又在他耳邊說了一句:「真可惜。」

  這個可惜聽在妖狐耳裡後讓他尾巴上的毛都炸了,這是在可惜什麼?可惜沒能把他給弄死嗎!

  相對比之下,出聲阻止了八岐大蛇動作的唐媛媛形像也就顯得越發高大了起來。

  不愧是他的命定之人, 就算是之前雖未謀面也能拯救他於水火之中。

  為什麼在從沒見過面的情況下也願意對他施以援手呢?只能證明他的命定之人是一個很善良的人,妖狐心中要隱瞞之前所作所為的想法更加肯定了, 想要和命定之人長相廝守, 只能暫時委屈那些可愛的少女們了。

  畢竟, 雖然少女永恆之美是藝術, 但他善良的命定之人應該是見不得這些的。

  崽子誘惑唐媛媛從被窩裡鑽出來,她對著妖狐招了招手讓他過來,幫助這只崽子徹底逃出了八岐大蛇的魔爪。

  妖狐現在就是原皮的樣子,也不是覺醒後有些退化的模樣。說實話,崽崽穿著這一身唐媛媛還真有點不習慣,她有給妖狐買新衣服,是皮膚商店中又便宜又好看的風雅之士。

  看到唐媛媛在邀請他,妖狐尾巴一搖一搖的竄到了她旁邊,由於八岐大蛇徘徊在他身上的死亡視線,妖狐果斷選擇躲到了唐媛媛身後。

  什麼少女和命定之人,在自己的小命面前那都是浮雲。

  唐媛媛覺得妖狐應該是真的被嚇到了,平日裡這崽子除了亂買手辦之外幾乎沒什麼惹她生氣的點,小嘴總是甜的像是抹了蜜一樣,小到八歲,上到八百歲,只要是女性,妖狐都很擅長逗她們開心。

  而唐媛媛則也是這些女性中的一員。

  「小生有點害怕,大人能握住我的手嗎?」妖狐的聲音可憐極了,原本是想迷惑命定之人的招數誤打誤撞的戳到了唐媛媛的萌點,當阿媽的哪個不喜歡看到自己的崽子撒嬌呢?

  尤其是妖狐因為害怕唐突的原因,還沒有一口一句命定之人。

  唐媛媛不假思索的就握緊了他的手,一邊還溫和的安慰他道:「你放心,小寶兒就是看上去凶殘了一點,實際上還是很溫柔的。」

  妖狐可不覺得這個身份不明的家伙是什麼溫柔的角色,但是唐媛媛都這麼說了,他反對的意見也不會表現到明面上。

  他可憐兮兮的看著唐媛媛,礙於他也覺得自己帶著面具看著比較可疑,就把遮蓋著半張臉的狐狸面具給拿了下來,以自己那張在少女中無往不利的面容來當做武器。

  妖狐身為狐狸精,在容貌上絕對差不到哪裡去,就算八岐大蛇這個神明單比臉也不比他強多少,更何況這狐狸還更會利用自己容貌的優勢。

  在親爸親媽面前,有一條道理是永遠適用的,那就是會哭的孩子有奶吃。

  在智商上,妖狐雖然干不過八岐大蛇,但是他會撒嬌啊。

  他看著八岐大蛇的眼神欲說還休,小眼神中還帶著些許驚恐,貌似唐媛媛就是讓他堅持到現在的支柱。

  不管是不是裝的,看著妖狐這樣的表現,唐媛媛都會覺得自己心軟的一塌糊塗。

  「真的,他剛剛就是嚇唬嚇唬你。」她這話說完轉頭問八岐大蛇:「你說是不是啊,小寶兒?」

  這種問題,不管怎麼回答對八岐大蛇都是不利的。

  是不是都會讓這個小狐狸逞心如意,所以他並沒有說話,而是莫名其妙的來了一句:「他很有趣。」

  能讓八岐大蛇覺得有趣的,後果都不會有多好,比如他小時候的砸壞的玩具,再比如被他變成怪物的巫女們。

  八岐大蛇身為神明並不像高天原的神明們那樣高傲,或者說,他還挺享受被冒犯的感覺,不過享受歸享受,最後他還是會報復回去的。

  像是妖狐這樣「以色侍人」是八岐大蛇最不屑的,就算是被塞了一堆零食,他也沒有考慮過用撒嬌這種方式來擺脫,唐媛媛覺得這小家伙好看,那就讓她喜歡一段時間吧。

  妖狐被八岐大蛇的目光看的抖了抖,覺得自己好像惹到了個不得了的存在。

  野獸的直覺不停地叫囂著讓他快跑,但是心中還有另一種聲音,他總覺得現在離開命定之人會死的更慘。

  唐媛手已經摸到了妖狐毛茸茸的尾巴上了,在她寮中狐狸的毛發幾乎都很旺盛,這個狐狸的陣營中要除了有一半狐狸血統的晴明阿爸,掉頭發的速度就是讓習慣坑他的唐媛媛看了都覺得有那麼一點點心疼。

  被命定之人揉尾巴,妖狐睜大了自己金燦燦的眼睛,他的尾巴不但不覺得癢,還覺得特別舒服,這種舒服和在其他命定之人(特指跳跳妹妹)手上感受到的也不同,被這樣撫摸著,妖狐有種想要睡覺的錯覺。

  這種感覺,好像也只有他還是只小狐狸時,在狐狸媽媽懷中被舔毛時才會有。

  「你......」聯想到母親這個詞,妖狐的腦袋有些陣痛。

  難不成,小生在很久很久以前見過她嗎?

  不然,為什麼會有這種親切到讓他幾乎有點想要睡覺的感受呢?

  唐媛媛看到妖狐臉上呆呆的表情,手指戳戳他的臉,趁著他發呆的機會就從系統空間裡拿出風雅之士的皮膚給他穿,思來想去,自家崽子穿這件衣服確實是最好看的。

  自家崽子好看,她這個阿媽看了心情也會好。

  從皮膚商店中換來的衣服性質上和妖怪們自己幻化出來的衣服是差不多的,穿上後就像是他們原來的衣服一樣,有自動修復的功能,妖狐迷迷糊糊的就被唐媛媛換了一身衣服。

  人靠衣裝馬靠鞍,妖狐換上新衣服後瞬間就從可疑人士變成了翩翩貴公子,如果他一直是以這種模樣現身,說不定當初第一次見面時根本就不用和安倍晴明打上一架。

  「藤原媛子,我的名字。」唐媛媛溫和的對狐狸崽子進行了自我介紹,接著對妖狐伸出了代表邀請的手:「以後要不要跟我走?」

  「命定之人的名字是媛子嗎?」妖狐把這個名字在心中默念了好幾遍,不經意間還把命定之人四個字說了出來,他乖順的低下頭,任由唐媛媛揉他的耳朵:「媛子...大人。」

  他總感覺直接叫唐媛媛名字有些不妥,於是就在名字的後面添了個大人,多了個後綴之後,妖狐果然覺得這個稱呼順口了不少。

  對妖狐叫自己命定之人的茬上,即使唐媛媛依舊心裡苦,但在聽到妖狐之後的稱呼後也就不在意了。

  甚至在催眠自己,其實命定之人這個稱呼也沒毛病嘛,她可不就是妖狐命定之中的阿媽?

  「小生願意伴隨在媛子大人的身邊。」妖狐的耳朵似乎是被唐媛媛摸得有點癢,但他沒有躲,只是耳朵一抖一抖的,堅持著也要給她揉。

  他似乎還被唐媛媛這樣親近的行為壯了狐狸膽子:「只是,那位小寶兒大人為何一直在看小生?」

  還能為啥,當然是想著怎麼才能把你給弄死呀。

  唐媛媛在心中回答了妖狐的話,她對八岐大蛇的脾性非常了解,以前妖狐在陰陽寮裡都是恨不得繞著這位走的,而現在卻由於失憶的緣故敢在雷池邊緣上演反復橫跳。

  唐媛媛覺得還是讓這崽子收斂一點為好,免得恢復記憶後他抱著自己的大腿嚶嚶嚶:「一會兒變成狐狸和我一起睡吧。」不然她一覺醒來大概就要失去一個崽崽。

  第一次見面就要同床共枕嗎?妖狐自動忽略了『變成狐狸』四個字,他俊秀的面頰微微發紅,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這樣的發展會不會有點快?不過媛子大人想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對此唐媛媛只是微微笑著指向八岐大蛇,語調神秘:「你知道他是誰嗎?」

  雖然不知道唐媛媛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但是妖狐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了:「不知道,小寶兒大人是哪個大妖怪嗎?」

  「不。」唐媛媛搖搖頭,然後以一種同情的語氣說出了小寶兒的真實名諱:「是邪神八岐大蛇。」

  妖狐:......

  他大概已經是個死狐狸了。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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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妖狐自認不是什麼小妖怪, 哪怕在同類中他也不是什麼善茬, 對上實力強勁的大妖怪他也能安全脫身。

  可這並不代表他沒有自知之明啊, 和這一尊大佛對上和找死有什麼區別。

  八岐大蛇的實力幾乎都不需要懷疑, 妖狐略有耳聞, 在神明中也沒有幾個是他的對手的。

  不過這位不是應該已經被封印了嗎?他想到這一茬,不停在心中祈願是唐媛媛在騙他,可惜事與願違, 看出他在僥幸什麼的唐媛媛補充道:

  「別掙扎了, 這就是八岐大蛇,至於為什麼我那麼肯定呢?因為他是......」

  「我放出來的。」

  妖狐沉默了半晌, 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 好好的一個貴族少女干嘛沒事去動邪神八岐大蛇的封印啊!這話聽上去滿滿的都是槽點啊。

  還沒等唐媛媛說下一句話, 她就看到某只已經變成小狐狸的妖狐。

  小小的狐狸脖子上還帶著卷軸模樣的掛飾, 耳朵尖和尾巴尖還是藍色的毛毛, 此時這小家伙正扒拉著她的衣服, 水靈靈的金色眼睛上全是水霧,尾巴搖的跟狗一樣, 生怕唐媛媛反悔不帶他睡覺。

  妖狐嚇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如果八岐大蛇是大妖怪的話還好, 想殺他自己好歹還能折騰出來點動靜, 但是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後,妖狐根本就沒有抱有一點僥幸, 這狠角色想殺他根本就不會發出聲音。

  現下八岐大蛇對命定之人還有點顧忌, 不會在她眼前動手, 類比下來等待唐媛媛睡著後最安全的地方也只有他的懷裡,呆在其他地方也都是大寫的死字。

  妖狐絕對是陰陽寮中原型最會撒嬌的狐狸,玉藻前身上多少背了點大妖包袱,小白和三尾狐幾乎就不用原型撒嬌,任由妖狐登上了撒嬌精的寶座。

  唐媛媛本身就對自家的崽子很是偏愛,加上她還是個毛絨控,自然對現在妖狐的模樣一點辦法都沒有,抱在懷裡就是好一頓蹂.躪。

  一邊揉唐媛媛還一邊警告的看了八岐大蛇一眼,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敢動這只狐狸就等著吃零食吧!」

  這話雖然她沒有說出口,但是不妨礙八岐大蛇對唐媛媛微表情的理解。

  不過就是一個有皮毛的妖怪嗎?有這麼討人喜歡?

  對八岐大蛇來說,有皮毛的哺乳動物都是他的食糧,並不分大小。

  趁著唐媛媛睡著的時候,八岐大蛇召喚出了一只前身也不知是什麼東西的蛇魔,撫摸著蛇魔的鱗片,觸感和平日一樣,涼涼的,雖然不是很溫暖但依然很光滑。

  蛇魔久違的被他召喚了出來,看上去有點慌張,尤其是感受到八岐大蛇竟然像是撫摸寵物一樣撫摸它,嚇得整只蛇都快不好了。

  在聽到主人最終說的話後,它的表情變得越發驚恐。

  「你說,如果把你的鱗片換成皮毛,會不會也會被媛子喜歡呢?」

  不,不會的,這樣做你只能失去一條忠心耿耿的蛇魔啊!

  蛇魔想說話,但是八岐大蛇想搞事還沒有誰能成功阻止的。

  在封鎖蛇魔的言語之後,八岐大蛇的手已經抓住了蛇魔的七寸,開始了一場慘絕蛇寰的實驗。

  等到唐媛媛第二天睡醒之後,發現自己的懷裡不單單只摟著自家的狐狸崽子,還有一條不知道怎麼形容物種的生物。

  長長的一條,像是白色的毛絨圍巾,她幾乎有點認不出來,還是那雙黑豆豆的眼睛才給了她一樣提示。

  唐媛媛面無表情的看向八岐大蛇:「你又開始折騰蛇魔了?」

  「你不覺得可愛嗎?」八岐大蛇的表情可不像是在開玩笑,覺得唐媛媛的表情沒有他預想裡的驚喜,他頓了頓:「難道是有點別扭?唔...不喜歡的話我再給它加上四肢?」

  還想搞現實中的畫蛇添足嗎?放過蛇魔吧,它都快抖成篩子了。

  盯著蛇魔求救的雙眼,唐媛媛還是幫它說了句話:「其實它原來就挺好看的。」

  「既然媛子都這麼說了...真遺憾。」八岐大蛇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的余光在蛇魔和妖狐原型的身上掃了掃,讓人感到有些許不妙。

  好像他之前說的加上四肢是把妖狐的爪爪卸下來給蛇魔按上一樣。

  意識到這個問題的妖狐慫成了狗子,腦袋埋在唐媛媛的懷裡就沒敢再抬起來看某個邪神。

  唐媛媛就覺得有點好笑,八岐大蛇明顯就是在逗狐崽兒啊,不管有多看不慣妖狐,但他是絕不會再她還在場的情況下對狐崽動手,要動手也不會留下這樣的把柄。

  妖狐的迷煙對普通人類的作用不小,天徹底亮了之後才有體質較好的侍衛悠悠轉醒,之後趕緊叫醒了還在沉睡中的同伴去查看藤原城主和唐媛媛的安全。

  如果這兩位出點什麼事情,他們回去後可是要切腹謝罪的。

  夜晚的荒山上的宅邸,還有眾多同僚們的昏迷,其中絕對有妖怪作祟。

  幸運的是藤原城主還在睡夢之中,而他們要保護的媛子公主也打開了房門,看到他們焦急的樣子還笑著問他們怎麼了?

  與昨天不同,媛子公主的懷裡還抱著一只小狐狸,小狐狸也是乖巧,在她的懷裡也不亂動,任由她撫摸他柔順的毛發。

  「殿下,這小狐狸......」

  「晚上偷偷溜進來的想偷油豆腐吃,被我發現了。」唐媛媛把妖狐的原型舉起來給侍衛頭領看看:「是不是還挺可愛的?」

  這只狐狸和家貓差不多大,被舉著也沒有夾著尾巴,反而歪頭看著他們,粉粉嫩嫩的小舌頭像狗狗一樣吐在外面,一身雪白的毛發,唯獨耳尖和尾尖微微發藍。

  可愛是挺可愛,可在這種情況下出現,還這麼干淨,怎麼看都不是什麼普通小動物。

  但唐媛媛根本就不用得到侍衛的許可,給他們看了之後就關上了房門,一副『我不聽我不管我就要養』的亞子,他們也不會掃了唐媛媛的興致,索性他們的任務只是將這兩位護送到藤原城中而已。

  不然上頭有這樣任性的姬君,以後怕不是要刁難死他們哥幾個。

  在遇到了妖狐之後,這一路上就沒有了其他的妨礙,藤原城主也是聽唐媛媛的話,她說什麼都相信什麼,不但同意自己閨女養一只來路不明的小狐狸,還覺得是唐媛媛有福氣,才會受到小動物的喜歡。

  藤原城裡應該是一早就得到了唐媛媛要回來的消息,藤原夫人提早半天就站在城門口等待著,在看到唐媛媛的身影後眼淚直直的往下掉。

  平時大家閨秀的氣度也不見了,無視了一旁的丈夫,小跑著就過來抱住了唐媛媛:「小媛子!果然是小媛子!平次(藤原城主的名字)大人沒騙我!」

  藤原夫人只比唐媛媛高出半個頭,原本健康的身體由於多次生產的原因也有些虛弱,只是一張臉保養的還算年輕,和唐媛媛站在一起看上去就像是病秧子姐妹二人組。

  起碼在藤原城主的眼中就是這個情況。

  妻子的身體就不是很好,現在女兒的身體也變得非常虛弱,他這個當丈夫和當父親的還是得多操點心。

  「夫人,我這不是回來了嗎,別哭了。」唐媛媛摸摸幫藤原夫人擦著眼淚,嘴上不停的安慰道:「您之前不是教導我,大家閨秀不能隨意將情緒外露嗎,現在您倒是哭起來了。」

  「叫什麼夫人啊,你這孩子,平時就是太守禮了,我那是在說美和子。」藤原夫人被逗得有些哭不出來了,她溫柔的摸唐媛媛的頭發,看著她的目光仿佛是在看著失而復得的至寶。

  和她的丈夫一樣,藤原夫人在眾多子女中最偏愛的也是唐媛媛,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畢竟她可沒有藤原城主找繼承人的思想,媛子就是她最喜歡的孩子,沒有之一。

  弟弟妹妹們倒是沒想那麼多,姐姐回來後他們臉上有的只有高興,大一點的都在克制自己的情緒,有幾個小的到現在還以為唐媛媛是被父母安排著出去玩了,還眨巴這眼睛想等父母離開後問姐姐要禮物。

  唐媛媛二話沒說把懷裡的妖狐扔給了弟弟妹妹們玩,雖然她妹妹比較多,但是她並不覺得妖狐會有那個膽子動她們。

  被一群混世小魔王揪毛毛的妖狐:QAQ

  「原先你住的房間東西都沒有動過,只是讓小寶寶住在那裡,當時想著方便照顧,昨天聽到你要回來的消息,母親一高興就沒想起來,一會兒我就把他接回我的屋裡。」

  藤原城主由於要處理城中的事務先離開一會兒,就留下藤原夫人和唐媛媛單獨說話。

  藤原夫人也想和女兒說點私房話,就先讓其他的孩子們先去做今天的功課,她帶著唐媛媛回房間,在提到她的房間被占的事情時藤原夫人的表情還有點小心翼翼的,擔心女兒會因為這件事而感到難過。

  對自己的弟弟妹妹,唐媛媛從來都是抱著寵一天少一天的心態,甚至那幾個年紀小的四歲之前都是跟著她睡的,當然現在也不會在意。

  之前她也過來看過未來藍染底下的頭號小弟烏.爾奇奧拉幾次,小家伙特別喜歡她,加上平日就不是很喜歡哭的性子,只要被抱著就能安安穩穩的一天不哭,除非是真的不舒服或者是有需要的時候才會干嚎幾句。

  「其實弟弟跟著我也沒事,以前信介這麼大的時候不也是我帶著的?對了,小家伙叫什麼名字啊?」

  她們已經走到了房間門口,剛剛半歲的小家伙已經學會了爬,感受到了兩撥最熟悉的氣息,黑發綠眸的白團子慢慢爬到了她們跟前,坐在榻榻米上抬手要抱抱。

  對像也不是親媽,而是身上都是熟悉氣息的唐媛媛,看都不帶看藤原夫人一眼的。

  平日裡只有一個人的話和她親也就算了,怎麼到現在還是和她親呢?唐媛媛把小家伙抱起來,多少有點搞不清楚狀況。

  剛巧藤原夫人回答了她上一個問題:「大名還沒起,就是先起了個小名......」

  「?」唐媛媛疑惑地看向藤原夫人。

  「......好久沒過來看寶寶,不小心給忘了。」

  藤原夫人有些不好意思,孩子出生後她一直沉浸在女兒丟失的難過中,加上從唐媛媛長大後她幾乎就沒再操心過孩子們的事情,其他孩子一出事她根本就忙不過來,以至於從不生病鬧騰的寶寶這裡從滿月後她就沒再過來看過。

  「......」

  唐媛媛覺得自己大概已經知道為啥小家伙不找媽了,如果她沒見過藤原夫人懷胎的樣子,她也不相信這是親的啊!


第87章

  「不過說起來, 媛子也是第一次見到寶寶吧, 但是小家伙真的好喜歡你啊。」藤原夫人感慨著, 轉念一想好像她其他孩子們對唐媛媛也是很親近,也就了然了:「可能這就是血緣的羈絆吧。」

  實在忘了小兒子叫啥的藤原夫人干脆破罐子破摔:「不如寶寶的小名就讓你來取,你父親那邊也該是忘了,再讓我取的話大概又會給忘了。」

  自家便宜媽在這點還是挺有自知之明,她就不是什麼帶孩子的料,唐媛媛上面的姐姐們都是交給乳母帶的,而之後的孩子們又有一個很靠譜的姐姐, 現在小兒子出生後有了城主繼承人備選,藤原夫人都決定以後再也不生了。

  她十三歲開始為藤原城主生兒育女,到了現在, 終於完成了一個城主夫人應有的使命,是時候好好休息休息了。

  唐媛媛相處這幾年還是挺了解藤原夫人這個人的,雖說她孩子挺多, 但被便宜爹保護的太好了, 到現在心態上也沒有多成熟, 相比當一個母親, 她的角色更像是個姐姐,剛好和唐媛媛調轉過來了。

  而實際上唐媛媛也是個取名廢啊,看她寮裡的一堆什麼寶兒就知道她根本就不會起名字, 但是起名權到唐媛媛的手裡她也不想輕易的放棄, 他看著小家伙翡翠一樣的眼睛, 沉吟片刻:「不如, 就叫翠花?」

  這魔鬼一般的名字來自於對茨木化名的懷念,代表著唐媛媛對寶寶的期望,希望未來這孩子能成長為一個敢薅藍染頭發的棟梁之才。

  孩子的小名都是怎麼順口怎麼來,藤原夫人就覺得唐媛媛起這名字挺不錯的,畢竟隔壁的城的少爺的小名還叫狗丸呢。

  所以她不但很輕易就接受了這個小名,而且還抱著暫時不給孩子取大名的想法。

  畢竟翠花(現在已經叫上了)這孩子只是次子而已,大名等到成年後該娶親時再取也不晚。

  幼年的烏/爾奇奧拉還不知道自己擁有了多麼魔鬼的名字,他現在還只是一個小小的白面團子,只要靠在唐媛媛的懷裡吐泡泡就已經很開心了,聽到兩個都讓他感到親切的人都在圍著他說話更是笑的露出了幾顆米粒一樣的乳牙。

  「看來小翠花也很喜歡這個名字呢。」

  藤原夫人捏捏他的小肉手,也覺得自己的小兒子長得好看,再加上還有一個長相也好看的閨女在旁邊,她覺得幸福極了。

  和藤原夫人一樣,唐媛媛也覺得非常滿意,在場唯一覺得這名字很可怕的只有八岐大蛇一個隱藏在一旁的角色。

  能把起名的權利交給唐媛媛,這母親當得還真是心大,看她平時對他們的稱呼,小寶兒,乖寶兒隨口就來,很明顯也不會起什麼能放在明面上叫的名字啊。

  索性這名字唐媛媛是給她弟弟取的,和他沒什麼關系,於是藤原夫人走後唐媛媛問他名字怎麼樣時,八岐大蛇果斷出賣了自己的良心:「挺好的。」

  系統看不下去就在旁邊用機械音不停地哈哈哈,然後很及時的在系統空間裡給小孩兒衝奶粉,然後騰出來一些能量將乳母端過來的輔食轉化成電量自己吸收光,給年幼版的烏/爾奇奧拉喝溫熱的奶水。

  小孩子餓的快,尤其是靈力強的小孩兒,就算是藤原城這邊一天喂五頓也吃不飽,也就這小家伙的性格好不經常哭,換一個正常的小孩兒早因為餓得慌而哭岔氣了。

  現在換了唐媛媛這邊特意准備的陰陽寮奶粉,都不用人喂得,小烏/爾自己抱著奶瓶就把滿滿一瓶奶奶全部喝完,然後打個哈欠就開始睡覺,省心的讓唐媛媛有種這是式神崽子小時候一樣,確實是太好養活了。

  趁著小家伙睡著,唐媛媛在房間深處安放了一個傳送門,直通黑蛋超市的那種,雖然價格有點小貴,可還在能承擔的範圍之內。

  讓八岐大蛇幫忙把風,唐媛媛先回了黑蛋超市一趟,在崽子們那邊報個平安,不然她十分擔心彼岸花和茨木那兩個把她當成愛人/摯愛的崽子會因為她長久未歸而打到京都。

  坐標就定在超市門口,在超市收銀台充當收銀員的是她今天的近侍太郎太刀,此時他正在夜叉的指導下學習煮奶茶的高超技巧,幾個閨女都在乖乖的坐在旁邊等著喝。

  就連荒都有點抵抗不了奶茶的誘惑,坐在彼岸花和紅葉的中間,明明是一個身高比上太郎太刀也沒矮多少的男性形態,但每次他都能完美的混在女式神之間而毫無違和感。

  在泡奶茶的時候,可以說是夜叉的頭發最安全的時候,因為只有在這個時候,茨木童子才不會薅他的頭發。

  只能眼巴巴的在旁邊圍觀著,動手是不可能動手的,如果茨木不想被等奶茶三人組給圍毆了的話。

  「摯愛!」還沒看到唐媛媛的人,茨木就聞到了那熟悉的屬於摯愛(阿媽)的味道,他往味道傳來的方向一看,唐媛媛果然就在那邊衝著他笑,注意他看出來了還對他招了招手。

  對摯友和摯愛兩個人,茨木從來都是抱著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態度,已經五天沒有看到唐媛媛的他像是十幾年沒見到她一樣,第一時間就竄了過去,根本不給『情敵』彼岸花一絲一毫的先機,抱著唐媛媛的腰就不撒手。

  各種撒嬌耍潑,完全不辜負於他小作精的名頭,最後還是酒吞看不下去了,聯合著荒把茨木從唐媛媛身上扒拉下來,這才給了她說話的機會。

  唐媛媛以後要住在藤原城的消息讓幾個妖怪都有些驚訝,尤其是夜叉,他手中的量杯一抖,差點沒把裡面的糖漿甩到太郎太刀的身上,接著他把東西放桌上就翻了出來。

  「喂,媛子,你忘了你當初是怎麼來到這裡的?」夜叉依舊記得這一切的開始,他掉進唐媛媛坑的根本原因就是藤原城主把她送給他當賠禮。

  妖怪的想法很簡單,就算是親生父母,想讓自己去死那也可以當敵人來對待了:「那家伙當初可是想讓你死啊,如果你遇上的不是本大爺,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這麼簡單的道理唐媛媛當然知道,但是問題就在於這不是她原本的身體,而藤原城主願意把她送出去也有她自己的設計。

  但是這些話也沒法和夜叉說,他已經確信了唐媛媛是被人類的感情所困擾,除非恢復記憶,否則不管她怎麼解釋以夜叉的思維都不會聽的。

  「其實,我回去是有原因的。」唐媛媛沉吟了片刻,打算隨便開個玩笑來逗逗這崽子。

  由於唐媛媛的表情過於嚴肅,以至於夜叉還以為她是在說正經話,一雙怎麼看都覺得超凶的眼睛難得的專注起來,連聲音都凸顯著他現在認真:「什麼?」

  「我其實已經有孩子(弟弟)了,當初孩子剛滿月就被迫跟著你走,而現在孩子快一歲了,我有必要讓他感受到母親的溫暖。」唐媛媛邊說,邊讓系統洗了一張她抱著小□□的照片:「你看,我家孩子,是不是和我很像?」

  除了年齡,她基本都沒說謊話,好歹是沾染了唐媛媛的靈力,雖說一打眼不是很相似,但是如果看的時間久了就可以發現兩人的眉眼間給人的韻味簡直是一模一樣。

  這年頭女孩子早婚早育的數不勝數,而唐媛媛也總是給人一種成熟的感覺,所以夜叉幾乎是沒有什麼妨礙的就相信了她的話。

  一時間夜叉心中五味雜陳,形容一下比當初愛花和羽衣來時還要心酸,就像是在收養家庭中養父母忽然有了親兒子一樣。

  怎麼說呢,夜叉有點莫名其妙的委屈。

  在場的崽子們只有茨木才知道小□□的真實情況,雖然很想坑一坑唐媛媛說出實情,奈何阿媽就在旁邊,現在揭穿完全就是拉仇恨的節奏。

  想到夜叉平日裡被他薅了太多根頭發,茨木的良心有些過不去,就安慰著說道:「夜叉,你也別想太多,孩子又沒真的在你面前出現,說不准摯愛是在逗你玩呢。」

  這話確實讓夜叉多少冷靜了一些,想到平時唐媛媛動不動就喜歡逗他玩的行事作風,盡管他看見茨木就頭疼,也不可避免的對他的話有那麼點點相信。

  但是此刻,八岐大蛇卻從傳送門中走出,懷裡還抱著照片中的小孩兒,還有些疑惑的問唐媛媛:「媛子,你一走這小家伙就一直在哭,我怕引人注意,就把他抱過來了。」

  八岐大蛇由於之前時不時就拐帶小孩兒給唐媛媛養的緣故,抱孩子的姿勢特別熟練,甚至還記得在孩子哭得時候顛一顛,才慢慢止住了小烏/爾的眼淚。

  而在之前的形容中,我們可以得知,小烏/爾的模樣又和八岐大蛇有些相似,用父子相來形容也不足為過。

  小烏/爾看到了親姐後就不斷地撲騰,想去找她抱,唐媛媛也是很無奈的走過去把孩子抱到懷裡哄。

  遠遠的看去就像是一家人的場景(實際上就是一家人)刺痛了夜叉的眼睛,他轉頭看向茨木,眼神仿佛在看著一個不光薅人頭發還不說實話的騙子。


第88章

  夜叉幽怨的視線被唐媛媛敏銳的感受到了, 人生在世, 逗崽子玩可是一項不可缺少的樂趣,尤其是這個崽崽平時還總是頂著超凶的外殼。

  唐媛媛當即抱著小烏/爾走到了夜叉跟前,然後徑直把小孩兒塞到了他的懷裡:「超可愛對不對?」

  忽然被塞到一個陌生人的懷裡,小烏/爾卻是適應性良好, 畢竟親姐就在旁邊, 所以他除了表情有點不甘願以外,也沒有鬧騰著就要哭。

  夜叉著實對於這種人類的小崽子沒什麼辦法,他懷裡抱著個軟乎乎的肉團子,只覺得頭都大了, 渾身上下都不知道該怎麼用力, 仿佛一用力就能讓這娃娃魂歸西天。

  「你快給本大爺拿走啊!」夜叉有點僵硬的說著, 不過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害怕, 對這種情緒很敏感的小烏/爾咧嘴就笑, 小孩兒對頭發都會感到好奇, 畢竟他們自己沒長出來幾根,於是他伸手就想拽夜叉那一頭柔順秀麗的長發。

  涉及到自己的頭發, 夜叉也不猶豫了, 當即眼疾手快的就把小鬼給夾到了腋下, 然後趕緊單手拿出來個發圈在妖力的輔助下把頭發扎成了高馬尾, 這才挽救了頭發被還在吃奶的小鬼揪掉幾根的人間慘劇。

  「信不信本大爺殺了你啊魂淡!」夜叉把小烏/爾舉起來試圖和他平視, 語氣相當認真的嚇唬他, 畢竟唐媛媛在旁邊他也不敢真的對這小家伙做點什麼。

  但小孩子對周圍的情感感知力度很強, 就算夜叉這麼說, 也沒有在他身上察覺到一絲一毫的威脅力。

  所以小烏/爾非但不害怕,甚至還被逗得咯咯直笑。

  「這孩子倒是有我的風範。」原本不怎麼喜歡小孩兒的茨木看到之前那一幕也起了點興趣,就算這不是摯愛的孩子,但也是摯愛的弟弟,四舍五入也就是他的弟弟:「叫什麼名字啊,摯愛?」

  茨木也走近了點,就要單手把小烏/爾拎起來。

  他是不大能控制手上力度的,再加上他的手還是鬼手的狀態,就算他有所壓制,也注定會弄疼小家伙,八岐大蛇及時的把小家伙撈了回來,比唐媛媛這個親姐還操心。

  「翠花。」唐媛媛回答了茨木的問題,語氣祥和,卻讓二五仔第一時間就感受到了她對這孩子的期望。

  「我知道了!摯愛!」茨木感動極了,他看著小烏/爾的眼神瞬間友善了不少:「我會好好教育這孩子的!」

  不知道茨木曾經化身翠芬都快把源賴光折騰瘋了的崽子們都有點懵,好奇他們是在打什麼啞謎,夜叉也是其中的一員,甚至他還隱隱約約有種不祥的預感,而這種預感也在不久以後茨木背著小烏/爾一起薅他頭發時達到了巔峰。

  夜叉:我太難了。

  唐媛媛見玩的差不多就和夜叉解釋了實情,沒讓自家崽子真以為自己又多了個兄弟,不過對他們來說也沒有多少差別,就是感覺唐媛媛懷裡的小包子變得更加不好惹了一點(大了一輩)。

  荒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一樣,似乎要征詢一下唐媛媛的意見,只是他的表情有些糾結,似乎已經預料到了這件事情會和唐媛媛產生分歧。

  「媛子,稻荷神御饌津即將從高天原來到凡間,屆時我會將神樂鈴物歸原主。」

  「我可能會離開一段時間,去幫她完成她的使命。」

  他知道唐媛媛對高天原的神明從來都沒什麼好感,有些擔心自己的話會不會惹她生氣。

  可是御饌津當初對他有恩,他無法做到對她現在的處境無動於衷,她已經從當初那個強大的神明變成了小女孩的模樣,倘若他不願意幫她,那就在沒有其他的神明願意幫她了。

  不過荒不知道的是,唐媛媛是對高天原的神明很有意見,但是卻不包括對自己的兒子閨女啊。

  尤其是寮裡的那幾個當神明的閨女,她寵起來幾乎比對兒子還厲害。

  「你是說,御饌津要來到凡間了嗎?」唐媛媛微微瞪大了眼睛,驚喜來的太快就像龍卷風。

  「如果你不想看到她的話,我會引領著她不讓她出現在你面前。」荒還以為唐媛媛的反應是在質問,他盡可能的把語氣調整的柔和,為的就是不想讓她生氣。

  「雖然她也是高天原的神明,但由於把神樂鈴給了我,之前的記憶也被高層的神明封印了,我不能置之不理。」

  「干啥不讓御饌津出現在我面前!」唐媛媛下一秒臉上就笑開了花,她抓住荒的手:「人既然來了就帶回家唄,我把房間給御饌津收拾一下,也別往自己神殿去了,你們神殿的條件多不好啊,連奶茶都沒得喝。」

  她現在看荒的眼神柔和極了,也是沒想到自己這個崽子可以這麼爭氣,竟然還能把自己小閨女給帶回來。

  沒錯,就是小閨女,御饌津和輝夜姬兩個神明閨女由於力量的特殊性,兩個都是最後送來的一批,除了因為特殊原因晚送回來半年的茨球球之外,唯獨這兩個閨女年齡最小。

  試想一下小兒子茨木在陰陽寮裡的優待,就不難推測出唐媛媛有多偏愛這兩個小閨女。

  御饌津的小名一早唐媛媛就起好了,叫甜寶兒,根本含義就是這就是她的小甜心,包含著她對閨女的期望。

  又甜又軟還會撒嬌,簡直完美。

  事實上甜寶兒也確實做到了這一點,可她只會在唐媛媛面前軟一會兒,對哥哥們都是凶的一批,一旦有哪點不順心的,帶上破勢套就是一發燃爆破魔箭,以至於整個陰陽寮,都沒幾個崽子能打得過她。

  就連鬼切這種發起狂來六親不認的角色在她面前也繞著發瘋,畢竟依照唐媛媛的偏心程度,閨女和兒砸打架的時候,她不管結果,一般都會先把兒砸收拾一頓。

  在陰陽寮中,御饌津和荒兩人之間的關系就非常好,畢竟兩人在傳記上兩人就是關系特別友好的搭檔,現在能把閨女帶回來也不是什麼出乎唐媛媛意料的事情。

  這麼對比一下,自家神明崽子們好像都能連帶著兄弟姐妹回來呢。

  包括某個雖然和高天原有仇,但還是給她帶回來團團一家的小寶兒。

  未來連連豈不是要連著蟲師和古籠火一起帶回來啊?

  荒對唐媛媛的反應有點詫異,一時間有點小警惕,甚至還以為唐媛媛是要下什麼陷阱,但是這也不像是唐媛媛給人挖坑時的模樣。

  在唐媛媛的強烈要求下,荒讓神力給御饌津帶去了自己的位置信息。

  在感受到神力的回應後,他看向唐媛媛:「她今晚就會來到,你到底想做什麼?」

  唐媛媛能想做什麼?當然是想把閨女從高天原裡拐帶走啊,猶記得自家甜寶兒最喜歡金閃閃的顏色,她已經把御饌津房間都塗上了淡金色的漆,家具和擺放還是按照陰陽寮那邊的來。

  她的速度太快,以至於荒還沒有反應過來,唐媛媛就已經不見了蹤影,荒越發懷疑她是在給御饌津下套。

  自家甜寶兒的房間由唐媛媛抱著小烏/爾親自監督擺放,連御饌津小時候夢想的巨大金達摩玩偶她也給弄過來了一個。

  弄完這一系列,唐媛媛看了看時間差不多了就先回了藤原城,打算等夜深人靜之時再回來看看小閨女有沒有來。

  可能是都有點疲憊,藤原城主和藤原夫人暫時沒有過來找她,不過把門拉開後倒是可以看到幾個小腦袋在假山後面張望,應該是被藤原夫婦叮囑過了,害怕打擾到姐姐的休息,唯有藤原美和子安安靜靜的坐在門前。

  幾個小孩兒幾乎都是被唐媛媛帶大的,有幾個小的以前沒她在身邊幾乎是連飯都不吃,就連現今才三歲多的小妹也沒忘了自己還有個姐姐。

  妖狐就被小妹抱著,小孩兒都喜歡毛茸茸的東西,但她其實也沒多大的力氣,加上個子矮的緣故,妖狐的尾巴就一直拖著地,小妹走路時還時不時不小心踩上一腳......

  尾巴雖然不疼,但是妖狐的心疼啊。

  毛毛都被踩髒了。

  此刻看到唐媛媛的人影,妖狐就不淡定了,趁著抱著自己的小手一個沒用上力,他瞬間就從熊孩子的懷抱中逃了出去。

  然後眼淚汪汪的衝向自己的命定之人,試圖從唐媛媛這裡尋找到那麼一絲一毫的安慰。

  而唐媛媛也確確實實把妖狐抱到了懷裡,好好的檢查了一下,讓他哇涼哇涼的心感受到了些許溫暖。

  命定之人不但幫他擦被踩髒的尾巴,還溫柔的問他:「是妹妹們不聽話弄疼你們了?」

  其實也沒多疼的妖狐蹭了蹭唐媛媛的手,而後害怕她擔心,很實誠的搖了搖頭,以只有唐媛媛能聽到的聲音說道:「也不疼,只是我更想和媛子大人待在一塊而已。」

  還以為是弟弟妹妹弄疼自家狐狸崽子而有點心疼的唐媛媛回了他一個微笑,讓妖狐感到有些許不妙,下一秒他就有被自己的命定之人塞回了小妹的懷裡,沒有一點點留戀的那種。

  又被小妹踩了一下尾巴的妖狐表情生無可戀,他最後看了一眼唐媛媛,發現她身後就站著某個和他有仇的八岐大蛇,雖然邪神這會兒還是半透明形態的,但是以妖狐的視覺靈敏程度,還是從他的臉上看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

  【以『色』侍人終不長久。】

  妖狐終於是了解了之前八岐大向他傳遞的消息是什麼意思了。

  因為總會出現更可愛的小妖精呢。


第89章

  御饌津幾天前就受到了讓她降臨現世的命令, 作為為人類帶去豐收的稻荷神,即使御饌津自覺實力還不夠格, 還是要好好履行身為神明的職責。

  幸好荒大人還在平安京,可以引導她的未來, 不然御饌津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面對這如今這種情況。

  御饌津失憶後, 在高天原中可以說是舉目無親,仿佛所有的神明都瞞著她什麼一樣, 直到荒大人歷練完回到高天原之後這種情況才得以改善。

  這次高天原所頒布的任務有些危急, 八岐大蛇的封印有所松動, 看樣子要威脅到平安京,身為稻荷神, 她有必要為人類帶去福祉。

  只是和以往任務中所要降臨的地方不同, 這次荒大人和她發送的位置竟然是一片荒蕪的楓葉林。

  而那片楓葉林周身圍繞著的,卻是濃郁到幾乎化不開的妖氣瘴氣。

  御饌津不免的有些疑惑,但是荒大人卻是不會騙她的, 除非是遇到了危險。

  這兩個選項, 無論是哪一項, 御饌津都有必要去到那篇楓葉林裡探查一番。

  按照往常所約好的時間,御饌津坐在自己的狐狸坐騎上開始出發,神明的速度是極快的, 再不用考慮其他因素的情況下,不出一個時辰, 她就到達了楓葉林的入口處。

  比在高天原時觀察的還要嚴重, 楓葉林中的妖氣簡直是濃郁到了一個地步, 如果只是一兩只大妖怪根本形成不了這種情況,和大江山比起來也差不了多少了。

  「這到底是怎麼了?」明明上次下界時楓葉林還僅僅只是有三兩小妖的地方,現在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御饌津有些慌張,她已經可以確信荒一定是遭受到了什麼不測。

  「荒大人!」御饌津翻身從狐狸身上跳了下來,稚嫩的小臉上不免有些情感外露,她將狐狸留在楓葉林外面,拿著自己的弓箭就想去林子深處一探究竟。

  沒想到的是,還未進入,御饌津就看到了荒的身影,他坐在楓樹下好像沉思著什麼,看樣子是在等她。

  稻荷神的神力很明顯,剛剛接近沒多久就被荒本人發覺,他抬頭,果然看到了曾經的搭檔御饌津。

  「你來了啊。」荒站起身,還是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和御饌津解釋現在的狀況,只能暫時閉口不提:「跟我走吧,我帶你去住的地方。」

  在高天原裡,他幾乎沒什麼留戀的東西,唯獨只有御饌津這一個朋友,而這個朋友還單純的相信著高天原的其他神明,他並不想讓這位朋友為他的事情而煩心。

  御饌津感覺到荒的不對勁,想問點什麼,卻被荒的眼神堵了回去:「有些事情我以後再和你解釋,御饌津,你記住,待會兒要去的地方很危險,千萬不要相信裡面的任何一個人。」

  「記住,是任何一個人。」

  荒不知道唐媛媛為什麼會讓他把御饌津帶來,只能多多叮囑一下這個失憶了的同僚,不然到時候唐媛媛真的想對御饌津做點什麼的話,相必他根本就阻止不了。

  「連您也不能相信嗎?」御饌津有些害怕,但是以荒大人這樣強大的神明都無能為力的情景,她又能做些什麼呢?

  荒想了想如果一會兒唐媛媛非要讓他對御饌津動手他能拒絕的可能性,而後略微沉重的搖了搖頭,雖說他不覺得自己會那樣做,但是萬一到時候身體就不聽他的了呢?

  「此去一行,遇到危險就趕快離開吧。」

  聽到荒這麼說,御饌津正了正神色,她整理了一下自己銀白色的短發,而後同樣認真的回答道:「我知道了。」

  荒大人讓她進去那就有一定的道理,所以不管前路有多驚險,她都不會畏懼,最終會揭開這片楓葉林中所存在的真相。

  伴隨著太陽的徹底落下,御饌津跟著荒到達了楓葉林的深處,遠遠的就能看到一棟建築,那建築所用的材料和往常平安京所建造的房屋都有很大差別,走近一些,發現就算對比建造神殿的材料也差不了多少了。

  而越靠近這棟建築,周圍的妖氣和瘴氣也就越稀薄,最後甚至再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妖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御饌津對這樣的情況有些意外,她想問問荒,可現實好似並不給她這個機會。

  一位帶著狐狸面具的青年推開了那透明的門扉從中走出,他有一雙狐狸的耳朵,不難讓人猜到他的真實身份。即使天空沒有下雨,他還是打著一把油紙傘(作用是裝逼),青年的胸前帶了一個不知道是什麼作用的小鼓,見到御饌津後他的唇角微微勾起。

  「抱歉,是我來晚了嗎?御饌津大人。」

  玉藻前溫和的說道,唐媛媛在樓上布置房間,特意把接御饌津上樓這個艱巨的任務交給了他,不好好完成又怎麼行呢?

  他是九尾狐,而稻荷神代表的動物就是狐狸,加上御饌津相比較而言有些年幼的年紀,在陰陽寮中他幾乎是把御饌津當親妹妹一樣來看待的,也不介意為御饌津帶路順便解惑安撫一下。

  也是由於這個原因,看到玉藻前的御饌津很明顯就安心了不少,就連之前被荒的話帶出來的那些緊張都消失了一些。

  「你是...玉藻前?」這位有名的狐妖,御饌津還是有些印像的,觀察了一會兒就認出了他。

  「嗯,正是在下。」

  玉藻前在御饌津的面前可比面對荒的時候好說話多了,一個是損友,一個是妹妹,傻子都知道應該怎麼區別對待。

  「接下來,由我來當向導帶您去住的地方可好?」

  玉藻前將油紙傘收了起來,招呼了一下御饌津的坐騎,雙方都是狐狸當然明白彼此的意思,針對沒有絲毫惡意的玉藻前,御饌津的坐騎自然也會有些偏向,蹭蹭主人的腿表示他的話可信。

  御饌津看了看荒的表情,荒也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但是他總不會放著御饌津一個人跟著玉藻前走,所以他雖然點了點頭,可實際行動卻是代表了他的立場——他要跟著一起去。

  玉藻前可不是什麼好相處的角色,指望他會真的對御饌津抱有惻隱之心,還不如他自己多費點心思。

  而玉藻前實際上對著御饌津也沒啥惡意,所以他也並不介意荒是不是跟著,只是唐媛媛特意表示之後想和甜寶兒單獨說說話,讓荒跟著指不定後面都趕不走。

  索性他也知道怎麼把荒給甩開的方法,所以他雖然沒說別的,而是是帶著他們繞了一圈前台,然後麻煩正在吃橘子罐頭的夜叉幫他們煮奶茶。

  天大地大罐頭最大,尤其是讓他做奶茶的倆也不是唐媛媛身邊的小棉襖,而唯一的女性也是不認識的熟面孔,所以夜叉根本無所畏懼,甩了個『要喝自己煮,本大爺才不管』的表情後就繼續吃他的橘子罐頭。

  玉藻前沒法子,自己套上了圍裙,把頭發綁了起來開始制作,他的確也會煮奶茶,這段時間為了愛花挑食的小嘴他可謂是各種操心,夜叉總有不在的時候,由此玉藻前磨練出了足夠和夜叉打擂台的奶茶熬制技術。

  雖說奶茶和表面冷硬不近人情的荒好像搭不上邊,但實際上荒對於奶茶的熱愛程度一點都不比雪女少。不過他似乎也覺得有這樣的愛好略微不符合人設,所以平時只會在女妖怪們喝的時候在旁邊一起聊天,而後「順手」拿上一杯。

  玉藻前就是抓住了荒喜歡和喝奶茶的這點,做到一半謊稱沒有了糖漿,拜托荒去倉庫裡拿上一袋。

  頭可斷,血可流,奶茶不能沒有,聽到沒奶茶喝的消息後,荒的眼神就變了,此刻他的眼中只有奶茶,甚至忽視了自己還要照顧御饌津這件重要的任務,二話沒說就邁著大長腿向倉庫走去。

  而玉藻前,慢慢悠悠的拿著他藏起來的糖漿,給御饌津的杯子裡加了一些,又給唐媛媛裝了一杯,而後帶著御饌津揚長而去,留了張字條後還囑托夜叉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御饌津覺得這樣可能有點不好,但她本來就不認為玉藻前是什麼壞人,喝了奶茶後這種感覺瞬間到達了巔峰,已經忘了之前荒之前對她的叮嚀和囑托。

  於是等到荒手拿糖漿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幅場景,黑蛋超市的前台看上去一片冷清,別說御饌津了,連只狐狸影都不剩。桌子上煮茶用的小鍋已經空空蕩蕩,還有一些同樣使用過的用具,這些用具都有共同的特點——沒刷。

  而桌面上,又擺放著一張寫著字的紙條,上面的大氣又不失優雅的寫著【記得刷碗刷鍋】六個大字,荒有點眼熟,上次羽衣練字使用的字帖上就是這樣的字跡。

  能給羽衣寫字帖的,除了玉藻前也沒別人了。

  這個時間,以他們的速度大概已經都到地方了,他再追上去也絕對沒用。

  荒被奶茶迷惑了的智商瞬間回歸,意識到又被套路的荒額間似乎已經被氣出了青筋,但他看著一片狼藉的前台,完美主義讓他沒一會兒就看不下去了,只能擼起袖子認命的收拾起來,成功繼承了夜叉的洗刷小能手稱號。


第90章

  御饌津跟著玉藻前向樓上走著, 時不時就能遇到在外界不常見的大妖怪,而大江山的鬼王也在此列。

  他看到御饌津後很顯然有些驚訝:「怪不得本大爺遠遠的就聞到了谷物的味道,原來是稻荷神大駕光臨啊。」

  他對御饌津並沒有什麼意見, 帶來豐收的神明妖怪也喜歡,酒吞童子喜歡喝的酒液也是由谷物釀造而成的,犯不著為難一個已經不是完全體了的御饌津。

  只是酒吞童子越看御饌津越覺得牙疼,按照他在這裡那麼長時間的定律, 能來到這塊地界的家伙幾乎全部被唐媛媛收編, 不分妖怪還是神明。

  酒吞篤定的說道:「是那女人讓你接她的吧。」

  「嗯, 猜對了。」玉藻前欣然點頭, 然後把視線放在了酒吞放在路中間的巨大鬼葫蘆上:「麻煩讓個路了。」

  「切。」對這個結果一點都不意外的酒吞不耐煩的側過頭, 但還是操控著鬼葫蘆給他們讓開了一條路, 就自顧自的繼續喝酒,不再理會他們了。

  這種對話聽在御饌津的耳朵裡就很迷了, 她隱隱從酒吞身上感受到了些許不愉快, 還有什麼叫做有人讓人來接她?

  御饌津這會兒已經隱隱約約有些後悔了, 她當時應該等待一會兒荒大人, 而不是因為一杯奶茶被玉藻前帶走。

  「御饌津大人是在害怕嗎?」玉藻前敏銳的感受到了身旁妹妹的情緒變化,及時的安撫一下:「請放心,那位是絕對不會傷害您的, 她只是想單獨和您見個面而已。」

  御饌津點了點頭, 但抓住弓的手卻更緊了一些, 看上去有些勉強。

  「嘛, 您到時候自然就知道了。」玉藻前也不解釋了, 總歸御饌津看到阿媽的時候緊張也都會消失的一干二淨,他溫和的勸說著:「如果感到緊張的話,就喝一口奶茶吧。」

  電梯很快就到了三樓,而此時的三樓則是一片漆黑,由於唐媛媛想給閨女驚喜的緣故並沒有開燈,雖說神明在黑暗中也能看清實路,可黑暗加重了御饌津心中的緊張感,唯有她手中捧著的杯子時不時帶給她溫暖的感覺。

  最終,她被玉藻前帶到了一扇半掩著的門前,眼看著他推開了門扉,終於到了緊要的關頭,御饌津稚嫩臉龐的表情逐漸變得堅毅起來,她將奶茶的杯子放在了坐騎狐狸的腦袋上,已經做好了隨時戰鬥的准備。

  雖說她並『不』是什麼擅長戰鬥的神明,但是真的遇到了需要緊張起來的事情,她也絲毫不會感覺害怕。

  她跟隨著玉藻前走進了屋子裡,還沒來得及看清周圍的情景,就被一個人忽然環抱住了。

  與此同時,房間的燈光突然亮開,她終於是看清了這個地方的全貌,以及抱住她的人究竟是誰。

  御饌津的目光在觸及到唐媛媛的面容後定住了,荒大人之前所有的囑托在這一瞬間都被她拋在了腦後。

  為什麼不能相信這裡所有的人呢?明明這個人看上去那麼親切,而且還給她帶來了一種安寧感。

  如果這樣的人都不能相信的話,御饌津寧願不相信自己。

  「甜寶兒呦,咱們甜寶兒回來了。」唐媛媛抱著御饌津半天不願意撒手,也不在乎孩子是不是失憶了,她越看小閨女就越覺得又瘦了,肯定在高天原裡沒吃好沒喝好:「來來來,以後不走了,就住這兒,誰敢欺負你我一拳錘爆他的狗頭!」

  她拉著御饌津坐到鋪著金燦燦床單的床上,床鋪的另一側還有一個不小的軟墊,是專門給狐狸准備的。

  御饌津的步調不由自主的跟著唐媛媛走了起來,但是她卻有些疑惑,畢竟她不記得自己還有甜寶兒這樣的名字,盡管覺得這個稱呼讓她很親切,卻不知道那種熟悉感因何而來。

  床鋪靠著牆的那邊擺放著一個巨大的金達摩玩偶,不用觸碰,御饌津就知道那手感一定很好。

  「喜歡這個嗎?專門給你准備的。」

  由於御饌津並沒有隱藏自己的情緒,所以唐媛媛發現了她在看那個玩偶,於是隨手就把她兩手都抱不住的玩偶撈過來送到了御饌津的懷裡,直接就把她的臉給擋住了。

  金達摩玩偶的價格並不是很貴,可由於幾乎所有的御饌津都很喜歡,而陰陽寮總局那邊還是限量發售,每年只有一千個,每次出的時候她都陪著閨女排了一天的隊,但結果卻是那幾次都沒有搶到手,最後還是閨女自己覺得太麻煩阿媽了,表示自己不想要了。

  但是唐媛媛怎麼會看不出來閨女笑容裡的牽強,第二年她一狠心,接著去找隔壁阿媽打麻將的借口硬生生排了好幾天的長隊,終於把這玩偶搶到了手。

  本來打算在閨女生日時給他個驚喜,誰能想到之後就出事了。

  不過現在也不晚,唐媛媛看著不自覺把臉都埋在玩偶裡的御饌津,笑的心滿意足,已經可以想像到這娃娃恢復記憶後有多高興的親吻她的面頰。

  「我該怎麼稱呼您呢?」御饌津將達摩往旁邊壓一壓,沒舍得放下,只是自己的腦袋從側邊探出,表情看上去有些傻乎乎的,注視著唐媛媛的目光信任極了:「您有什麼願望想要實現嗎?只要是您想要的我都會幫您。」

  神明喜歡一個人的最大表現就是想要實現那人的願望,即便是已經失憶了的御饌津,她也想要實現自己所喜歡的人類的願望。

  唐媛媛能有什麼願望,她的所有願望就是帶著閨女兒子回老家養老:「你叫我媛子就可以了,至於願望...甜寶兒願意以後都住在這裡嗎?除了有要事的時候。」

  對閨女而言,唐媛媛一向表現的都不是那麼強勢,她甚至沒有把自己對高天原的仇給暴露出去,因為她知道,就算她不說,貼心小棉襖都會乖乖留在這裡。

  「當然可以。」御饌津笑的開懷極了,她呆在這裡竟然是比高天原的神殿中還要有安全感,尤其是對唐媛媛,她心底甚至有一陣聲音——就算是不回高天原也想留在她的身邊。

  而這個可能性還是很容易實現的,人類的壽命有限,御饌津在高天原裡沒有會議的情況下都是自由之身,加上她基本沒有什麼相熟的神明,辦完事之後在人間逗留上百年根本不是什麼大問題,足夠陪伴人類一生。

  唐媛媛得到了滿意的答復,心滿意足的開始拉著御饌津問東問西,聊到荒的身上時,她想到事先通過系統聽到的對話,好笑的問她:「剛剛荒是不是說讓你小心一點,還說這裡很危險?」

  「為什麼媛子怎麼會知道?」御饌津在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中就已經和唐媛媛徹底熟悉了起來,她單手攬著玩偶不讓它掉下去,一手拿著唐媛媛塞給她的小零食,嘴邊還沾了一小顆芝麻。

  現在的御饌津覺得唐媛媛厲害極了,明明看上去只是個普通人類身軀,卻可以做到很多連神明才能做到的事情,隨手就能拿出來一堆有趣的小玩意兒給她,在她不好意思的時候還會笑著說是給她的貢品,讓她可以的話保佑一下藤原城今年豐收。

  明明給她的那些東西的價值已經比一個小城池一年的產量要多出很多了,卻還是這麼溫柔,聽到唐媛媛說的話,御饌津也有些好奇,為什麼這麼溫柔的人這裡,在荒大人的口中卻是很危險的地方呢?

  害得她剛進屋的時候還做好了戰鬥的准備,現在想想,如果剛剛她真的因為被嚇到而動手傷了媛子怎麼辦?

  唐媛媛看御饌津幾口把點心吃完,隨後拿著毛巾幫她擦擦嘴,順便幫著閨女擦了擦臉:「猜的,荒太容易大驚小怪了,信不信他一會兒還會火急火燎的跑過來看我是不是對你做了什麼?」

  「哎,我就那麼不值得信任嗎?」

  這話御饌津聽了就不高興了,她果斷的搖搖頭,以此來表明自己的立場:「我會好好和荒大人解釋的,您和他想像中是完全不同的人。」

  只看到唐媛媛溫柔一面的御饌津不曾知道,面前人前幾天還叫囂著要殺上高天原,勵志打斷上面所有神明的狗腿。

  唐媛媛的推測是正確的,因為荒此時確實已經收拾好了殘局往樓上趕,只是被玉藻前堵在了樓梯口而已。

  「怎麼了?荒大人這幅緊張的樣子......是要和我打一架嗎?」

  玉藻前明明白白的表明了自己之前就是故意的態度,根本不給荒一絲一毫溜進去的機會。

  「您請放心,媛子大人是絕不會對御饌津大人做什麼的。」

  但是這話聽在荒的耳朵裡可沒有絲毫的信譽度,他的誠信值在荒這裡早已經變成了零點。

  不過打架這種操作在黑蛋超市是得不到實行的,由於玉藻前知道荒是那種實干派的,所以一早就叫上了茨木助陣,以便於好好的完成唐媛媛想和御饌津說說私房話的願望。

  可看到茨木後荒就有了把握,身為神明,他早已找出了茨木的軟肋。無非就是唐媛媛和酒吞童子兩個人。

  所以他並沒有提御饌津的事,而是從唐媛媛那邊出發和茨木說道:「茨木童子,媛子和御饌津兩個人單獨相處,你就不怕媛子出事嗎?」

  茨木的反水只需要荒的一句話。

  玉藻前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茨木從後方來了一爪子抓到了後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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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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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最終, 在對手茨木童子的協助下,荒成功打暈了的玉藻前,兩人對視一眼, 當即決定了一起去救場。

  荒是單純的想去看看御饌津,而茨木童子,則是害怕阿媽遭遇到什麼不測。

  畢竟在茨木的眼中,唐媛媛就是一個溫柔善良又美麗的『普通』人類女孩兒, 相比之下, 神明御饌津就算是失憶狀態的, 也絕對足夠欺負他家摯愛。

  茨木此時已經腦補出了他嬌弱美麗的摯愛,被御饌津那個『狠毒』的女神按著欺負的場景, 步伐不由得加快了一些。

  「如果我的摯愛有什麼三長兩短,不管你說什麼,我都會讓那人陪上性命!」

  茨木警告的看著荒,他知道荒和御饌津的關系好, 但不管關系有多好, 膽敢傷害她摯愛的人他都會送她去閻魔那裡游蕩一圈。

  荒沒有答話,畢竟他早已看穿了唐媛媛的本質,這個世界上幾乎沒有能讓這位吃虧的主, 再加上她身後還站著一個八岐大蛇, 不欺負別人就算不錯的了。

  茨木的某種濾鏡太過強大, 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為好。

  想到御饌津已經把他的話當成了耳旁風, 荒深深地嘆了口氣, 只希望他現在過去還能來得及。

  以神明和大妖怪的速度, 很快就到達了房間門口,而此時,他們要面臨的則是最難闖的一道關卡——八岐大蛇。

  即使此時的八岐大蛇在哄孩子,拿著奶瓶給孩子喂奶,身邊還有羽衣和愛花吵著讓他講故事,但這並不能影響他強大的實力。

  不潔之力在門前形成了一道屏障,隱藏得很深,就算以茨木和荒的實力不注意的話也會忽略過去,觸碰這屏障的人都會被這力量死死的糾纏住。

  雖說八岐大蛇不會對他們下死手,但是有機會整治一下這兩個他都看不慣的家伙他還是挺樂意的。

  「想過去?可以啊,我不阻擋你們。」他表情好像並沒有布置任何陷阱一樣,但是荒才不會相信他的話。

  「很危險,別過去。」荒以神明的力量探查到了那層屏障,他多少還是提醒了身旁的臨時盟友。

  茨木有些狐疑的觀察了一會兒,卻沒有發現什麼異狀,不過他並不會就不顧荒的提醒,真那麼做的話那就等於上了八岐大蛇的當。

  他目光在羽衣和愛花身上過了一圈後,故意嘆息著說道:「我過不過去都行,只是玉藻前剛剛暈倒在了樓梯口,我就想叫羽衣和愛花過去看看。」

  羽衣和愛花兩個小天使被親爹和唐媛媛都教的很好,是兩個挺孝順的小孩兒,聽到親爹出事急得不行,羽衣啥都沒想就拉著妹妹要去找爸爸。

  而且剛剛小寶兒叔叔也說了可以隨便過,小孩子當然不清楚大人之間的彎彎道道。

  又一次被自己的話坑了的八岐大蛇已經無話可說。

  就在羽衣和愛花接觸屏障的一瞬間,和茨木想像的一樣,周圍的異常感瞬間就消失了,趁著這個機會,茨木一手撈過荒,靠著大妖怪的力量,一口氣就撞開了大門。

  八岐大蛇也看出了這是個陷阱,但就算是陷阱他也得跳,畢竟茨木和荒這兩個無所謂,但是羽衣和愛花如果出點事情......後果不堪設想。

  於是青銅荒就在王者作精茨木的帶領下到達了終點,成功闖進了門內。

  和兩人想像中的硝煙四起不同,唐媛媛和御饌津的交流異常融洽,甚至唐媛媛還在用新色號的口紅在御饌津的嘴唇上試色,倒是他們的忽然進入嚇得唐媛媛的手一抖,一不小心折斷了一支口紅。

  那支金達摩玩偶配套贈送的口紅就這麼葬送在了剛開打開的沒多久的一瞬間,唐媛媛沒當場把荒和茨木給打一頓都是怕嚇到御饌津。

  雖然她沒有動手,但除了御饌津在內,在場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唐媛媛身上的低氣壓。

  茨木剛想把鍋推到八岐大蛇的頭上,但他轉頭一看,八岐大蛇早已經抱著孩子帶著羽衣和愛花倆寶貝疙瘩跑了,連根頭發都不剩下。

  看到御饌津壓根還笑的開懷的荒已經明白是自己把事情想茬了,努力的將自己的存在感往下壓,然而御饌津卻是牢牢記住要和荒大人解釋的事情,狠認真的叫了他,成功的引來了唐媛媛的視線。

  「荒大人,媛子是一個很溫柔的,您請不要誤會她。」御饌津認真的和荒解釋道:「她沒有做對我不利的事情,您請放心。」

  看唐媛媛把御饌津當成其他女妖怪一樣的架勢,荒當然知道她不會對御饌津做點什麼,但是他擔心的是唐媛媛要對他做什麼啊!

  思及惹唐媛媛弄斷口紅的是二五仔茨木,荒緊張的心情稍稍收斂了一些,誰知他剛轉頭就發覺茨木已經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換上了女裝,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連聲音也改成了少女的輕聲細氣,為了不挨打也是拼了。

  「媛子,剛剛是荒大人說你會出事,我才過來的。」茨木姬的演技好極了,連眼淚都毫不吝嗇的擠出來了幾滴:「只是沒想到會導致這樣的結果,您怎麼打我都受著!」

  他說著伸出手心,對著唐媛媛滿臉都是瑟縮和眼淚:「您打吧。」

  唐媛媛對茨木本就有些偏愛,再加上小兒子還變成了小閨女,導致她整顆心此時都已經偏到了咯吱窩。

  可導致她弄壞口紅的鍋總得有人背啊,於是這個鍋就成功的落在了荒的頭上。

  也是如果不是荒讓茨木插手,這口紅就絕對不會出事。

  總之,之後荒在唐媛媛支走御饌津後硬生生挨了一頓打,具體過程他並不想過多描述。

  然而面對一臉懵懂,壓根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導致了什麼後果,並且還以為唐媛媛很溫柔的御饌津,荒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

  真相還是不要讓單純的孩子知道為好啊。

  御饌津收編後,唐媛媛開始了藤原城和黑蛋超市來回跑的生活,但由於這個便宜爹媽和弟弟妹妹們的原因,白天的時候她一般都是呆在藤原城中,只有晚上的時候才會回到黑蛋超市裡算算賬。

  藤原夫婦在唐媛媛回家之後,似乎是想到女兒沒多久就要嫁人了,每天都會抽出來一些時間來和唐媛媛說說話。

  甚至有一次藤原夫人由於做噩夢的原因,大晚上起身非要過來看看唐媛媛,幸虧八岐大蛇在這邊布置的有蛇魔,提早感知到這一情況,唐媛媛才得以及時的趕回來。

  不過只是幾個月而已,唐媛媛妥協了,打算以後就在藤原城睡覺,畢竟大晚上的從被窩裡撈出來的滋味過於酸爽,她絲毫不想再感受一次。

  從回來後唐媛媛就沒怎麼觀察她在藤原城的房間,現在環顧一圈,卻看到了牆角處好像隱隱約約有些綠色,她湊過去看看,是一顆綠色的蒲公英。

  蒲公英的長勢很好,靠在大箱子的邊角,如非是唐媛媛突發奇想,否則是絕對發現不了這裡還有這麼一個小家伙。

  而這蒲公英像極了寮裡的小螢草的本體。

  但她問了八岐大蛇,神明大人卻說沒有在這株小草上感受到妖怪的氣息。

  八岐大蛇的判斷唐媛媛還是相信的,所以她沒多想,可也沒把小草給清理出去,看在這小家伙和自己某個閨女那麼像的份上,唐媛媛甚至在根系上滴了幾滴清水。

  只是再後來就沒有再給予這小草多少關注,在侍女的帶領下去見藤原城主。

  唐媛媛不知道的是,在她離開之後,一個小小的腦袋從窗戶處探了出來,在看到蒲公英還在後她松了口氣。

  「好險,幸好我剛剛走得快。」螢草悄悄地進屋,她湊近摸摸自己的本體武器,也就是角落裡長著的小草,在注意到武器被澆水之後不由得羞澀的笑了起來:「不愧是媛子大人,好溫柔啊。」

  螢草是從唐媛媛被帶回來的中途看到她,而後不由自主的就跟過來的,從中也知道了很多有關唐媛媛的信息,比如她的姓名和身份。

  如果只是唐媛媛一個人的情況,螢草雖然害羞,也會盡可能地找到和她相處的機會,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躲躲藏藏的。

  可問題就在於媛子大人身邊還會出現其他的妖怪,甚至還會出現神明,以螢草『弱小生物』的直覺在八岐大蛇的身上感到了隱隱約約的威脅。

  那實在是太可怕了,光是想想螢草的嘴角就忍不住微微上揚......啊,不對,是想要瑟瑟發抖。

  而且還有那個可怕的妖狐,螢草記得以前也見過,這位妖狐先生還對她說了奇怪的話,嚇得她閉著眼睛揮舞了一下蒲公英,而後應該是有哪個見義勇為的大妖怪救了她,再睜眼時妖狐先生就已經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我如果能像那個神明大人那麼強就好了。」

  螢草小心翼翼的感慨著,可聲音終究還是被八岐大蛇留在這裡的蛇魔所捕捉到。

  蛇魔驚訝於這裡多出來了一個『小妖怪』,以目測估算出了螢草的實力,已經把她看作是今天的加餐。

  被外貌恐怖的大蛇盯上,膽小的螢草已經嚇哭了,她坐在地上淚眼朦朧的看著不斷靠近的蛇魔,嘴邊呢喃著:「不要過來......別過來!」

  可蛇魔又怎麼會放過嘴邊的美餐,好久沒有貢品可吃,它的毒牙已經分泌出了毒液,只等著鎖住面前柔弱妖怪少女的咽喉。

  螢草覺得自己大概已經是再劫難逃,她的手情不自禁的摸到還是小草模樣的本體武器,在她抓住後武器就變回了原來的大小。

  再然後蛇魔就失去了意識,僅剩的記憶只告訴它自己被某個『柔弱』妖怪少女一棒槌拍成了蛇餅。


第92章

  幾乎是在同時, 八岐大蛇就感受到了蛇魔和自己聯系的消失, 而再用心神探查時他也只看到了一個瑟瑟發抖的小草妖。

  從那草妖的身上傳來的恐懼不似作假, 於是八岐大蛇當即就認定不是她弄死的蛇魔,很有可能是蛇魔惹到了一些厲害的角色。

  八岐大蛇還是很相信自己蛇魔的實力的, 除非是大妖怪, 否則他的蛇魔絕對有一戰之力,而且速度極快, 就算打不過也能安然脫身,或者把信息稟報給他。

  「有趣。」是哪個家伙來到了這裡呢?

  八岐大蛇沒有隱藏他的心情,他旁邊的唐媛媛當即就察覺到了,只是她雖然好奇,可藤原城主還在和她說話, 就算問現在也不是時候。

  藤原城主今天找她應該是有正事,只是說半天都沒有說到點子上,而是讓藤原夫人拿了新做的衣服給她換上。

  看閨女是素顏狀態, 還讓唐媛媛用脂粉打扮一下自己。

  實際上唐媛媛臉上是畫了個淡妝的, 但是以藤原城主的直男眼光卻是不怎麼能看得出來, 唐媛媛沒法子就塗了個口紅, 藤原城主看了才點了點頭, 終於說出了正事:

  「我叫了附近幾座城池的公子們過來,你上次的話為父也聽了, 也想了很多, 你的婚姻還是幸福些為好, 待會兒你就好好挑挑有沒有看得上眼的, 為父幫你掌掌眼。」

  藤原城主摸摸唐媛媛的頭發,越看越覺得舍不得,但女兒都已經這麼大了,繼續留就是害了她啊。

  「為父沒找什麼京都的少爺們,雖然咱們小媛子長得好看,但是大家的公子都是風流性子,你如果嫁過去,以後就是受欺負了你弟弟也幫不上忙。」

  現在的時代,人的壽命平均都比較短,六十都算是高壽,而藤原城主已經四十歲了,他實在不確定自己還能保護自己的子女幾年。

  幸好媛子和弟弟的關系很好,以後受欺負了兒子也會幫忙出頭。

  唐媛媛聽完後心中有些感慨,可憐天下父母心,於是她也沒反對,總歸走得時候普通人都會忘記她這個存在,於是她點頭答應了下來。

  只是這場景在八岐大蛇看來就是唐媛媛架不住父母的催促,已經妥協到要找一個普通人類成婚,他沉默片刻後和唐媛媛說道:「我在這裡,你有拒絕的權利。」

  只要唐媛媛的一句話,就算對人類的壽命有些影響,八岐大蛇都會催眠藤原夫婦,讓唐媛媛獲得自由。

  哪怕唐媛媛的父母對她很重要,可是相比之下,他更看重她的意願,八岐大蛇喜歡看她肆意搞事時的樣子。

  但她只是笑著拒絕了他的提議,這讓八岐大蛇不太清楚唐媛媛到底在想些什麼。

  八岐大蛇承認,藤原夫婦二人對待唐媛媛在這個世道上是少見的親昵,除了相比兒女更看重自己之外基本沒什麼錯處,但是在他看來還不夠,總覺得她值得更好的對待。

  他有些不悅,但還是坐在唐媛媛的身後等待著宴會的開始,沒有在中間添亂。

  唯一的樂趣就是派出蛇魔去唐媛媛的房間看看那一只蛇魔究竟是怎麼死的。

  可是派出去了幾條,最後的結果都變成了蛇餅,卻依然沒有找出元凶。

  八岐大蛇對於自己的蛇魔雖然表面上很隨意,但那些都是他的所有物,出了事之後雖然很嫌棄他還是會將其變回原來的樣子。

  如果不喜歡的話他也不會毀壞,畢竟當初他可是和這些蛇魔的原身保證了永恆的生命,從而只會將它們永遠存放在黑暗的空間裡而已。

  聽上去好像很可怕,但這卻是八岐大蛇所表現出的獨特的溫柔。

  想來唐媛媛往日在藤原城中的名聲就不錯,雖然在妖怪堆裡走了一圈,但已經有大陰陽師安倍晴明幫忙祛除了晦氣,現在依然是整條街裡最靚的崽。

  不少適婚年齡的大家公子都參加了宴會,藤原城主為了這次宴會也算是下了血本,將自己平日裡都舍不得喝的美酒都拿出來供人飲用。

  發現唐媛媛在看後以為是她在好奇,還趁著藤原夫人不在偷偷給閨女倒了一口。

  「噓,別讓你母親知道。」

  干一瓶二鍋頭才會喝醉的唐媛媛絲毫不慫度數和啤酒差不多的清酒,但她還是很給藤原城主面子,小幅度的點點頭,嘗了一口後還裝作被辣到了的樣子皺起了眉毛。

  「媛子還是小孩子啊。」藤原城主這麼一說之後連他自己心中都覺得不舒服了,在他看來還是孩子的姑娘,現在卻已經到了嫁人的年紀,可現在讓女兒嫁出去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唐媛媛就坐在藤原城主的下側,距離還能悄悄地和便宜爹說兩句話,雖然她也沒什麼興趣,卻還是將底下的適齡少年都看了一遍。

  別說,優質的胚子還不少,可見藤原城主還真的是認真給她篩選了一遍,只邀請了最優秀的一批。

  意外地是,她竟然沒有從中看到狗丸的身影,唐媛媛覺得多少有點不對勁,按照這未來反派的作風,聽到她回來的消息是絕對不會輕易揭過的。

  思及藍染未來的武力值,唐媛媛感慨了一聲,有那麼一點點的羨慕,羨慕大佬的實力,這位未來可是比八岐大蛇還強大的存在,級別定義在可以輕松毀滅世界。

  說曹操曹操就到,唐媛媛只是把人名在腦子裡面過了一遍,狗丸就已經出現在了會客廳裡。

  可能是消息收到的比較急,他稍微多少有些風塵僕僕的,只是棕色的眼睛目不轉睛的看著唐媛媛,裡面的情緒是肉眼可見的欣喜。

  說實話,唐媛媛已經很久都沒看到這位有這麼高興到毫不掩飾的時候了。

  鑒於唐媛媛上次好像對於藍染不是很滿意,藤原城主這次宴會壓根就沒有邀請這位過來,現在看到他也稍微有些驚訝,做出沉思的模樣。

  可好歹當了十幾年城主,藤原城主也不會將自己的真實情緒外露,藍染上位之後加深了兩邊城池的合作,根本目的簡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不過利益在前藤原城主也不是傻子,索性他也沒真的答應把女兒嫁給他。

  藤原城主面上笑容親切,還給藍染安排了位置,只是那位置雖然靠前,但距離唐媛媛卻是算遠的,如果不是考慮到他的地位,說不准都被安排到對角線了。

  被這麼對待的藍染卻沒有生氣,他想要的東西還沒有得不到的,尤其是在心上人並沒有把持在妖怪手上的時候。

  針對未來的岳父有什麼好氣憤的,誰讓他最終的目標就是拐帶人家的閨女呢?

  在普通人類中,唐媛媛的顏值還是很能打的,尤其是她扮演起貴族公主時,一顰一笑都帶著優雅,俘獲一群沒見過世面公子哥的少男心簡直是輕而易舉。

  一波宴會下來,幾乎有三分之二的人都隱隱約約的表達了一下想要聯姻的意願。

  真是一群膚淺的男人,唐媛媛揉揉笑的有點僵硬的臉頰,讓她對著便宜爹媽笑還好說,但是真讓她陪一群不生不熟的人笑臉,還真是一樣不小的挑戰。

  不過看便宜爹驕傲的神情,唐媛媛也就認了,最後再讓這位高興高興也無妨。

  人員散去,唯有少年的藍染還沒有走,很明顯就是有話想和唐媛媛說。

  藤原城主還是很看好這位的,所以也沒有趕他(並不是因為他送過來的大把金銀),在詢問了唐媛媛的意思後表示可以給他們點時間好好聊聊,如果閨女半途改變主意選這位那就再好不過了。

  「也是,你們兩個從小就是很好的玩伴,為父就不打擾你們敘舊了。」

  平安京男女之間的束縛不大,除了貴族之間有正當的婚姻之外,平民之間幾乎都沒什麼確定的婚姻關系,所以民風開放,相熟的人家男女之間還是可以單獨見面的。

  「你給了我父親多少錢啊,能讓他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唐媛媛回憶起藤原城主剛剛近乎帶上請求的眼神,好笑的問他:「不是都說不必了嗎?一會兒我讓他把錢退給你,咱們是朋友,見一面還沒到收錢的地步。」

  藍染並沒有在這個話題上接話,而是用了一種篤定的語氣說:「我知道你到底想要什麼,媛子。」

  「我可以讓你恢復自由,只要你想的話。」

  「!!!」狗丸是在搞啥么蛾子?

  唐媛媛微微一愣,卻被藍染以為自己說中了她心中所想。

  「你並沒有和那些妖怪斷了聯系,但是卻被藤原伯父帶了回來,想必並非自願。」藍染溫柔的笑著,說出了一個唐媛媛根本無法拒絕的提議:「那麼我就是你最好的選擇對像,你只要頂一個名頭就足矣,只要能保證安全的情況,你盡可以去找你的妖怪朋友們。」

  「如果你以後遇到喜歡的人,亦或是妖怪,我也不會阻攔你。」

  話雖這麼說,但只要人願意嫁給他,在這層關系下,再給他一些時間,有從小玩到大的交情在,藍染有的是法子讓她真的喜歡上他。

  唐媛媛的頭不受控制的點了點,就算知道狗丸的真實想法肯定不是這樣,但提議聽上去是真的讓她無法拒絕啊?


第93章

  哪怕唐媛媛知道藍染很可能只是哄著她玩玩, 不過她也不慌, 拿著他在僅剩的幾個月裡應付一下藤原夫婦二人也是很好的選擇。

  所以唐媛媛反問道:「你確定?哪怕婚禮只是個形式,我婚後就算跑路你也認了?」

  「確定。」藍染點頭, 他的神情很認真,說實在的, 身為男性,他的情況完全不用那麼早成婚, 鞏固自己的勢力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但是一旦他如果不抓緊點,喜歡的姑娘就嫁給旁人。

  唐媛媛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看時間情況,如果真要走的時候就和藍染打個招呼, 總歸他現在他把話撂這兒了。

  所以她直接點頭答應了下來。

  藍染覺得自己計劃成功了一半, 還想著未來怎麼做才能打動她的心, 殊不知唐媛媛連這個世界都不打算多留。

  把之後的台詞串好,沒過多久藤原城主就進來了,打量了一下, 兩人衣衫整潔,很顯然閨女沒被人給欺負了, 他松了口氣。

  但意外地是藍染竟然又一次請求娶他的女兒,而這次唐媛媛也沒表現出抗拒的神情,反而是笑著說自己想通了。

  「之前我做了一些讓媛子不高興的事情,鬧了些別扭, 現在說開了她就原諒我了。」少年藍染笑容是少見的真心, 就算以藤原城主這種察言觀色的老江湖, 也沒有看出他有不情願的地方:「我和媛子公主青梅竹馬,請您放心,她會擁有這世上最好的生活。」

  藍染這話藤原城主是信的,八年前這孩子還沒起大名,就一直狗丸狗丸的叫著,有段時間因為他父親那邊出了點問題,就把人送過來住了一年多,那麼長時間除非必要,就一直呆在他閨女身邊。

  女兒那時候還有些活潑,有事沒事就逗逗人家,明明比狗丸還小兩歲,卻總是能把人給逗哭,而後輕而易舉的在再把人眼淚給止住。

  現在兩人之間誰是占據主導地位的一方藤原城主也能看的出來,很明顯就是唐媛媛。

  雖說他的女兒性格穩重又溫柔,細微之處也不缺乏靈氣,這種妥帖的性格根本不像是會欺負人的,但是欺負狗丸...這事她小時候真的沒少做。

  藤原城主替唐媛媛答應了下來,他女兒嫁的也急,還想和人商量一下婚期,干脆就讓藍染今天留宿在藤原城中的客房,還是他小時候住過的那間,雖然沒一直給他留著,但布置也沒大動。

  在認真的探討後,藍染最終把婚期定在了自己十六歲生辰的那天,日子是他仔細斟酌過得。

  並不算太急,他能好好准備一下,不會把婚禮辦的太草率,兩個月的時間也不算太短,還能讓藤原城主好好的和女兒相處一段時間,減少女兒被嫁出去後對他潛意識的厭惡。

  另一方面,好歹他和唐媛媛有那麼多年的交情,其他日子她可能當天就走,但是生辰那天她就算在不樂意也會留下來,只要能留下來一天,藍染就有把握讓她繼續留在他身邊。

  第二天,在唐媛媛聽到日子後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一眼就看出了狗丸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但她也不慌,沒揭穿他的險惡用心,而是笑著答應了下來。總歸她的身體如果沒有意外的話,用靈力調養一下再支撐三個月都是綽綽有余,花幾天和未來大反派打好關系也不是什麼大事,等平安京時代過去之後,她還得在這位地盤上找其他的崽子。

  她懷裡抱著自己小烏/爾,她本來就挺好看,微微笑著時整個人都泛著柔光,再加上唐媛媛本來就是藍染喜歡的姑娘,本身就帶有八百米厚度的濾鏡,他覺得自己心跳都快了半拍。

  「隨便你定吧,放心,我不會不打招呼就走的。」

  唐媛媛是很了解重要的人不告而別是什麼滋味,將心比心的,就算是要走,她一定也會認真的道別。

  和她不一樣,藤原家的其他小孩兒都有點害怕藍染,本來想過來看姐姐,結果眼神瞟到這位之後就全跑了。

  小孩子對周圍危險還是很敏銳的,這位狗丸哥哥雖然對他們也很溫和,但他們卻能感受到他並不喜歡他們,只是看在姐姐的份上才願意陪他們笑笑而已。

  正准備給未來的小舅子和小姨子們友好打招呼的狗丸手僵在了半道上,他很無奈的問唐媛媛:「我有這麼嚇人嗎?」

  好像從小開始,他就不是很受小孩子和小動物的歡迎,這些生物只要看到他都會躲得很遠,明明他也不是看上去很凶悍的樣子。但要說是氣場問題的話,唐媛媛也比他小,幼時初見也沒有多怕他,甚至還把他給欺負哭了。

  「是有點,看上去就不像是個好人。」唐媛媛毫不留情的說出了實情,她覺得藍染對自己的切身情況根本沒有一點逼數:「還不如小時候看上去好說話。」

  即使棕色是一種很溫和的顏色,到了他的身上不管帶再多偽裝,都能讓人輕易的感受到其內裡的鋒芒。

  藍染被唐媛媛喚起了回憶,對她的話感到不以為意。他小時候是什麼樣子他很清楚,完全不懂得隱藏真實的自己,哪裡看不慣都會懟過去,因此在同父異母卻懂得撒嬌耍痴的弟弟身上吃了不少虧。

  對唐媛媛懷裡抱著的小烏/爾,他倒是湊上去看了看,這孩子有點像姐姐,這讓藍染覺得他順眼了不少。

  趁著藍染看孩子看得入神的時候,唐媛媛動作利索的把小烏/爾塞進了他的懷裡,讓這兩個未來的上司和下屬提前親近親近,避免以後大Boss給弟弟穿小鞋。

  藍染很明顯是第一次抱孩子,他從來沒有抱過自己的弟弟妹妹們,而他也沒想過要抱除了自己孩子之外任何的嬰孩。可孩子是唐媛媛塞過來的,還是自己小舅子之一,他也不能把人給扔一邊去。

  唐媛媛本以為像是這種大佬對小孩兒都是手足無措的,但藍染卻不是,他的學習力很強,回憶了一下唐媛媛抱小孩的姿勢就把小烏/爾穩穩當當的抱到了懷裡,姿勢看上去比第一次自己摸索怎麼抱孩子的八岐大蛇還要熟練一些。

  「這麼想看我抱孩子......現在滿意了嗎?」

  藍染縱容的對著唐媛媛笑,他對小孩子沒什麼耐心,但是只要她想看,哄一哄小孩兒也無妨。

  唐媛媛終於是服氣了,狗丸一旦縱容起來一個人來撩人程度都快和小寶兒程度差不多了,可這對她平靜無波的心靈上依然沒有起到絲毫的波瀾。

  她要是高中時期能遇上一個這樣的小哥哥,鐵定二話不說就跟著走了,連雙胞胎的親姐也會被她扔到腦後。但是現在唐媛媛的想法就有點恩將仇報的意味......要不把茨木女裝嫁給他也行。

  注意到面前人的眼神不對勁,藍染還以為是自己抱孩子的行為有哪裡不對,他回憶了一下記憶裡的姿勢,確定自己的姿勢和平時抱孩子的唐媛媛幾乎完全一致。

  那麼問題來了,心上人現在到底是在想些什麼呢?

  藍染並沒有想多久,一只小手就抓住了他的散落在胸前的一縷頭發,他分給了小家伙一個眼神,發覺小烏/爾也在看著他,翠綠色的大眼睛裡仿佛有星星。

  小孩兒喜歡玩人的頭發,他也沒少看到過唐媛媛的弟弟妹妹們玩他的頭發,也就沒放在心上,直到他感受到頭皮的疼痛後才發現他懷裡的小烏/爾是目的性很明確的薅,一次兩根,憑借小孩子的手勁也能輕松拽下來。

  看到藍染在看他,小家伙笑的更開心了,手上動作慢慢的又薅了好幾輪,零零總總拽下來了十來根。

  察覺到來自原主越發不悅的心情後,他就就對著唐媛媛要抱抱,而後將頭發塞到了她的手裡。

  唐媛媛/藍染:......

  唐媛媛整個人都懵了,啥時候這孩子就學會薅人頭發了?動作步驟還和某個二五仔一模一樣。

  她沒空的時候小烏/爾一般都是交給八岐大蛇照顧的,根本沒交到某個薅頭發精的手裡啊。

  唐媛媛不知道的是,小烏/爾是八岐大蛇親手交到茨木手裡的,身為神明一直看孩子成何體統,恰巧茨木表示可以幫忙,他在唐媛媛的視線範圍之外就把小家伙交給茨木照顧。

  這麼明顯的事情,唐媛媛又怎麼能想不到,所以她最終只是用核善的眼神看著八岐大蛇的方向,接著比了個『你完了』的口型。

  她雖然是給孩子取了翠花的小名,想著讓小烏/爾長大後稍微有些活力,但這還不會走路就學會薅人頭發了那還得了?

  「......翠花很喜歡你啊。」唐媛媛看了小烏/爾一會兒,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想用言語緩解一下現在的氛圍,這個年紀的小孩兒說什麼他都聽不懂,教了也白教。

  把頭發給唐媛媛了的小烏/爾咯咯一笑,又想伸手讓藍染抱,但這次藍染就不會認為小家伙是喜歡他,那絲毫不帶掩飾的單純眼神,明擺著就是想薅他頭發。

  唐媛媛默默的把小烏/爾的手抓到了手裡,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的樣子,只是心中還是給茨木和八岐大蛇記上了一筆。

  這麼一想小寶兒是不是又瘦了,算了,零食先安排上。而茨木那邊,也是時候讓二五仔嘗試一下被薅頭發的感受了。


第94章

  幾根頭發而已, 藍染實際上也並沒有放在心上,他也不願意看到唐媛媛為難, 笑著就把事揭過去了。

  然後把話題換成了一樣她更不想聊的話題——聘禮。

  「媛子, 我給你的四魂之玉, 你應該沒有弄丟吧。」

  對怎麼把唐媛媛娶回家十分重視的藍染說起這個話題可比對小孩兒時看上去感興趣多了:「我把它寫在禮單上了, 兜兜轉轉, 它還是以這種方式到了你的手中。」

  說起這茬, 唐媛媛多少覺得有點無奈, 四魂之玉依然還在小寶兒的手裡,估計裡面的玉靈已經被盤到沒脾氣。

  八岐大蛇也適時將四魂之玉送到了唐媛媛的手上,並非是純白,也非是被污染之後的黑色,而是淡淡的紫色,放在八岐大蛇的身上還挺配衣服的。

  玉石入手也好盤了很多, 裡面的玉靈老實極了, 在她手心裡一點危害人身體的力量都不敢釋放出來, 仿佛一個乖到不能再乖的小玩具。

  注意到它的前主人藍染就在旁邊,四魂之玉周身傳來了嗡鳴聲, 第一時間就想離開唐媛媛的手心裡,想要回到這個曾經它   幾根頭發而已, 藍染實際上並沒有放在心上,他也不願意看到唐媛媛為難, 笑著就把事揭過去了。

  然後把話題換成了一樣她更不想聊的話題——聘禮。

  「媛子, 我給你的四魂之玉, 你應該沒有弄丟吧。」

  對怎麼把唐媛媛娶回家十分重視的藍染說起這個話題可比對小孩兒時看上去感興趣多了:「我把它寫在禮單上了,兜兜轉轉,它還是以這種方式到了你的手中。」

  說起這茬,唐媛媛多少覺得有點無奈,四魂之玉依然還在小寶兒的手裡,估計裡面的玉靈已經被盤到沒脾氣。

  八岐大蛇也適時將四魂之玉送到了唐媛媛的手上,並非是純白,也非是被污染之後的黑色,而是淡淡的紫色,放在八岐大蛇的身上還挺配衣服的。

  玉石入手也好盤了很多,裡面的玉靈老實極了,在她手心裡一點危害人身體的力量都不敢釋放出來,仿佛一個乖到不能再乖的小玩具。

  注意到它的前主人藍染就在旁邊,四魂之玉周身傳來了嗡鳴聲,第一時間就想離開唐媛媛的手心裡,想要回到這個曾經它還有些排斥的前主人手裡。

  唐媛媛沒擋著,任由四魂之玉飛回藍染的手裡,一點都不怕玉石飛的無影無蹤,她旁邊的八岐大蛇可不是什麼良善的角色。

  就當四魂之玉回到原主的手中,可還沒松一口氣時,就又被藍染重新給塞回了魔鬼的手中。

  四魂之玉的玉靈可以清晰的看到,半透明狀態的八岐大蛇衝他露出了一個核善極了的微笑。

  他能容忍唐媛媛的小任性,但四魂之玉又算老幾,指望他讓自己不開心?

  「不聽話的家伙。」藍染發表了對這玉石的評價:「如非還算有點能在關鍵時刻使用的力量,根本沒有存在的必要。」

  「不過現在……讓你父親把這東西給藤原主家,應該能換不少好東西。」

  之前唐媛媛還在大妖怪的保護中,四魂之玉根本不敢在大妖怪面前造次,沒必要說這些事情,但是現在沒了妖怪,這玩意兒就沒什麼用了。

  藍染話音剛落,唐媛媛就從系統那裡領到了一樣獎勵任務,那就是把四魂之玉交給藤原城主,伴隨而來的還有巨額獎勵金,和之前說好的一樣,足夠買上十個黑蛋超市。

  【請宿主現在做出選擇。】

  【是】or【否】

  這還用說,當然是是了,誰會跟錢過不去呢?

  被錢蒙蔽了雙眼的唐媛媛沒有收斂好自己的情緒,卻被藍染以為是她對四魂之玉的不舍。

  「只是一件寶物而已,改天我給你找來更漂亮的,好不好?」

  藍染少見唐媛媛有那麼喜歡(?)一樣東西,言語間不自覺都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樣,手還情不自禁的摸了摸她的頭,這種態度讓他不小心愣了一下。

  換做以前,他絕對是不敢以這樣的方式來對待她的,可好像從婚事定下來之後,他的心態就產生了某些變化。

  這種感覺很奇妙,藍染看著自己的手,嘴唇微微上揚,比從父親那裡成功篡位還要讓他感到滿足。

  而唐媛媛這邊的也有點驚訝,自從她當了阿媽以後,幾乎就沒什麼人會這樣對她,只有她敢這麼對別人。

  不過她也沒有想太多,畢竟她現在的身體也確實年幼,即使她確實不太適應。

  四魂之玉就這樣被唐媛媛交給了便宜爹,讓藤原城主去換點對藤原城有利的東西。

  藤原城主正愁對比聘禮而言,自己准備的嫁妝有些太寒酸呢,四魂之玉可謂是雪中送炭,他當即就決定抽空去一趟藤原家,換回來的東西全給閨女當嫁妝。

  聽完藤原城主的打算,唐媛媛有些不好意思,這一塊四魂之玉可不單單從主系統那裡換來了不少好處,還即將從藤原主家刮油水,一件東西能光明正大的賺兩次錢,實在是過於快樂了一些。

  藍染對自己城中的事務已經基本安排妥當,他弟弟的殘余勢力已經被他滅了個七七八八,短時間內根本就不用他坐鎮城內,在藤原城裡住上幾日再回去也並無大礙。

  但唐媛媛並不是很喜歡讓藍染待在藤原城,小時候還好點,又耿直又憨厚,逗起來特別好玩,還能打發一下無聊的時間。

  但是現在的少年藍染就不一樣了,雖然還並不是未來完全體的大B oss,可也已經初具雛形,尤其是在當上城主之後,計謀算計已經快要比得上藤原城主那個老江湖了。

  他在這兒,就意味著唐媛媛要二十四小時逗留在藤原城裡,連傍晚時分回陰陽寮裡看看小閨女都要小心翼翼。

  所以,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早晨,唐媛媛直接幫藍染把行李都收拾好了,看著他的表情雖然還在笑,但含義已經很明顯了。

  一趟下來基本啥目的都達成了的藍染也沒有觸唐媛媛的霉頭,沒等到她真的生氣,就自覺的點了頭。

  他喜歡的人不是什麼好脾氣的角色,一旦生起氣來,雖然更讓他驚艷一些,但也著實不怎麼好對付。

  送走了藍染,唐媛媛才得以恢復了正常的公主生活(白天公主,晚上霸主)。

  闊別許久(其實只有兩三天),彼岸花和茨木簡直都要想死了唐媛媛,一閨女加上女裝大佬,一人霸占了她的一條胳膊,不讓抱就眼淚汪汪的看著她。

  不過哭歸哭,對於茨木這個教壞小朋友的罪魁禍首,該有的懲罰還是有的,唐媛媛直接抱起小烏/爾,到了熊孩子該動手的時候了。

  可茨木被薅了頭發之後的反應卻平靜的可怕,還以為是唐媛媛想用他的頭發編毛線,二話不說拿出了一個推頭發的推子,女裝形態下就要往頭上招呼。

  幸虧唐媛媛阻止的快,否則,自己的這個崽子就要變成一個光榮的禿頭。

  她只是想讓茨木感受一下掉頭發的滋味,而不是真的想讓他禿啊,萬一真禿了,她以後出門逛街身後豈不是要跟著一個大燈泡?

  相比之下,唐媛媛還是覺得擰大腿更能讓這只崽子長記性,起碼能讓他身心稍微疼上那麼一疼。

  又獲得幾麻袋零食的八岐大蛇面無表情的吃著,時不時會趁著唐媛媛不注意給自己剛復活的蛇魔塞上兩口,腦回路卻一直放在自己蛇魔的死因上。

  幾次試探,都沒有發現殺死蛇魔的真正凶手,而當他親自過去時卻沒有發現其他任何的痕跡,那個疑似被救的小草妖也已經溜了。

  讓他覺得好笑的是,幾個蛇魔竟然說殺它們的是那個連名號都沒有的小草妖,先不說別的,那個草妖能怎麼殺他們?用手上拿著的那個軟綿綿的蒲公英嗎?

  由於這件事情還沒有找到真凶,八岐大蛇也沒有告訴唐媛媛,而是時不時就抽出點心神來調查一下。

  可惜一個月下來,唐媛媛給的零食都已經吃完了,他所探尋的卻依然沒有任何的苗頭。

  這事如果讓唐媛媛知道了,不但一秒鐘就能找出真凶,她還能提前找回來一個閨女。

  她閨女螢草雖然總是嘴上說自己是個小妖怪什麼的,但真的打起架來簡直能輕松把SSR按在地上打。

  一顆蒲公英在手,揮舞兩下,隨便帶一套暴擊御魂猙就能單挑魂十。偏偏存在感特別薄弱,只要她想,整個寮裡就沒有誰能察覺到她的存在,因此破壞了很多原本已經准備萬全了的好戲,因此,有時八岐大蛇搞事都會下意識的避開這位姑奶奶。

  在潛意識的影響下,八岐大蛇找不到元凶也是正常的情況,尤其某只螢草因為存在感薄弱的原因,來平安京世界時還沒有被世界意識剝奪爆傷猙套。

  而螢草卻是在一個月前就嗅到了從京都傳來的危險氣息,邊擦著眼角的眼淚,邊情不自禁的往京都跑。

  嘴上卻說著:「媛子公主大人這裡好危險,我這麼弱一定不行的,還不如去京都看看,學習變強的方法!」

  「只要變強了,就一定能有資格出現在媛子公主大人的身邊!」

  去京都的路上,螢草遇到了很多攔路的可怕妖怪,但好心的大妖怪都會幫她解決掉攔路的阻礙。

  是上天在指引她嗎,可能只要到了京都就能找到變強的方法。

  京都這個原本繁榮的城市,此時已經被瘴氣所籠罩,人類被聚集在陰陽師所設立的結界中,而弱小的妖怪都已經承受不住的癱軟在地上,被稍微強大一些的妖怪直接吸收,轉化為抵御瘴氣的養料。

  而一個可以看出原型是狼的女性妖怪正在和那些妖怪對峙,保護著小妖怪們。

  「請不要這麼做!為什麼不能好好相處呢?」

  每次受到欺負都會被『他人』保護的螢草馬上就聯想到了自己,她雙手抱著蒲公英,想都沒想就插入了進去。

  但她在那些妖怪看來不過是一盤菜而已,甚至還起到了拉白狼後腿的作用。

  於是乎,趁此機會,一群妖怪的聯合就對她們發起了進攻。

  兩分鐘後,這條街上都躺著他們的部□□體,他們走的一點都不安詳。

  螢草小心翼翼的睜開了眼睛,被眼前的場景驚了一下,再然後,她明亮的眼睛崇拜看著一臉懵逼的白狼。

  「大姐姐好厲害啊!能不能教我變強的方法!」

  白狼:……

  為什麼這麼說?妖怪不是她自己干掉的嗎?

  可惜不管白狼怎麼解釋,螢草都認定了是她救了她,一定要向她學習變強的方法。

  「那個...我有一個特別想親近的人,但是她身邊的妖怪都好厲害,我也想變得強大,白狼大人可以指導我嗎?」在知道了白狼的本名後,螢草順其自然的就改變了稱呼,這讓白狼略微有些汗顏。

  剛才的那群妖怪雖說算不上是什麼厲害角色,但是數量不少,白狼自認並不能夠輕松解決,已經做好了拼上性命的覺悟。

  但是眼前的草妖少女,卻能夠輕易解決這幫難對付的妖怪,戰鬥時還完全看不出有哪些吃力,即便是大妖怪,處理這種情況也不會有這樣的表情。

  都已經強成這樣的,竟然還想讓旁人指導她?

  白狼根本看不懂這種邏輯。

  不過螢草似乎認定了弄死那群妖怪的人是她呢?

  「螢草,你聽我說,你已經很強了,沒什麼可向我學習的必要。」白狼試圖拒絕,卻被螢草誤認為是因為自己太弱了,沒有被白狼大人看上,直接委屈到就想哭的地步。

  「白狼大人是覺得我很弱嗎?也是,白狼大人這麼強大,我這樣的小妖怪怎麼配跟在您的身邊學習呢?」

  螢草拿著蒲公英的手顯得略微有些無力,一不小心就將蒲公英扔到了地上,原本柔軟輕盈的蒲公英卻將地面砸出了一個幾米深的大坑,想摳出來都不怎麼容易。

  也虧白狼反應及時,不然肯定會被這地震一樣的余波震趴下。

  「啊!不好,我又沒注意到蒲公英,都怪它太輕了啊,嗚嗚嗚。」

  都砸出那麼深一個坑了還說它輕嗎,螢草你真的不是在睜眼說瞎話?

  白狼:「......」她總覺得拒絕螢草會發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最終,在螢草的請求(?)下,白狼終於是松了口,讓這個『柔弱』的小草妖跟在她的身邊學習變強之法。

  本以為在遇到幾次敵人後螢草就會放棄這個想法,可惜敵人是遇到了,也都是被螢草打爆的,然而她依然睜眼說瞎話的把功勞都推到了白狼的身上。

  白狼無可奈何,只能帶著『柔弱』的小草妖去幫助晴明大人,並不忘叮囑螢草這一趟的危險性。

  可誰知在聽到危險這兩個字後,螢草不單單不害怕,表情看上去甚至有些興奮,注意到白狼在看她後才調整為了正常的狀態。

  「好可怕!但是為了變強,我一定會加油的!」

  就是那嘴邊的笑容怎麼都收不回去,將本來看上去就不是多麼可信的話的的信譽等級有硬生生下降了一個層次。

  算了,除了裝作不知道以外,她還能怎麼辦啊?

  ————————————————

  唐媛媛從那次沒見到螢草之後,當然不會就此錯過,她很快就正式在平安京裡見到了陰陽寮中武力值巔峰階層的螢草,那時她還在藤原夫人的眼皮底下試穿著新的白無垢。

  雖說頂了嫁衣的名堂,但是唐媛媛也沒有多排斥,畢竟這衣服的顏值還挺高,還是藤原夫婦找的大家純手工縫紉,暗金色的紋路優雅又不失古樸,就算是長相普通的女孩子被這麼映襯也是小美人一個。

  試完後換回衣服的期間,唐媛媛看到窗戶稍微往上抬了一些,本以為是風吹,結果唐媛媛就看到了一長屬於自己閨女的小臉,一臉焦急的她的方向張望著。

  看到唐媛媛在換衣服後還不由自主的紅透了臉頰,趕緊又縮了回去,嘴邊還不停的說著:「對不起...我不知道公主大人在換衣服,對不起......」

  這個反應,要不是因為唐媛媛知道自己養的是個閨女,這個閨女還多少有點害羞,換個人就該懷疑螢草的性別了。

  唐媛媛趕緊把衣服穿好,然後刷的一下就打開了窗戶,果然就看到了一個蹲在窗下自閉的螢草球球。

  而後她迫不及待的摸了摸螢草的腦袋,問她:「小家伙,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這下還處於害羞中的小草妖才終於找回了自己剛才想說的話,慌張神色才終於被她找了回來:「求求你幫幫我,公主大人!」

  螢草都快哭了,在白狼的影響下,她們和晴明大人一起對付八岐大蛇,可誰料黑晴明那方竟然不旦數不勝數的大妖怪,還有兩把十分鋒利的利刃。

  在總是幫助她的大妖怪的幫助下,螢草好不容易才把白狼大人救到安全的地方,想勸說其不要再過去,結果白狼大人不聽她的勸告,非要為了京都和那兩把妖刀拼上個你死我活。

  「所以你過來找我幫忙阻止白狼嗎?」唐媛媛看著楚楚可憐的草閨女,有點心疼的摸摸她的頭,而後安撫似的說道:「放心,我一定會把白狼完完整整的帶回來的。」

  「不是,我已經把白狼大人打暈了。」

  她的猜測卻被螢草當即否認,看上去嬌小又柔弱的她笑容依然羞澀,就是讓人看了感覺心裡發毛:「可我害怕白狼大人醒來還要回去,就想到了公主大人。」

  「公主大人那麼溫柔,就算是白狼大人也一定會聽從您的勸告吧。」

  唐媛媛差點把螢草陰陽寮第一暴脾氣的稱號給忘了,勸不動(只有對白狼才會有的操作)的話分分鐘動手了解一下。。

  「行吧。」也顧不上感慨那麼多了,一次回來兩個閨女,她又能有什麼不滿足的地方呢?

  由於唐媛媛在換衣服的原因,八岐大蛇是在門外守著的,而他的潛意識對於螢草也是處於一種能躲則躲的狀態,所以直到唐媛媛把人領到他跟前,八岐大蛇才發現自己好像把這個小草妖給漏了過去。

  之前是通過蛇魔的眼睛看到的螢草,感官並不是很清晰,而現在直直的面對她,螢草的形像也就清晰多了。

  明明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妖怪而已,身上散發的妖氣也不是很強烈,但是八岐大蛇卻從螢草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濃濃的違和感。

  神明的直覺告訴他,螢草並沒有他看上去的那麼簡單。

  如果是她的話,能弄死他的蛇魔好像也不是什麼不能讓人相信的事情。

  可唐媛媛卻好像是被小妖的偽裝給騙了過去,看螢草哭的時候心疼的不斷遞手帕。

  「以為這樣能騙過我嗎?」八岐大蛇笑的開懷極了,他不動聲色的將唐媛媛從螢草的身邊帶了過來,避免她被二人之間可能產生的戰爭波及到。

  「媛子,記住,並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認為的那樣柔弱,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要用心來看這個世界。」

  「因為不管是人類還是妖怪,只要是人形的生物,都是表裡不一的。」

  他眼中的唐媛媛可不是什麼傻子,有些事情只要稍微一提醒,她就能看透事物的真相。

  八岐大蛇不相信,他都把事情說道這個地步上了,唐媛媛還是看不出來其他的東西。

  實際上再清楚不過螢草性格的唐媛媛雖然聽明白了八岐大蛇在提醒什麼,但這並不影響她裝傻啊,總歸螢草閨女也不喜歡惹事,只要不招惹她她本人就完全是一個軟萌蘿莉。

  所以唐媛媛果斷從八岐大蛇的後面又竄了出來,然後抱著螢草蹭她的臉,並一臉詫異的問道:「聽你的意思...難道螢草是個男孩子?」

  這人腦回路怎麼突然就歪了啊!雖說植物系的妖怪的確沒有確切的性別,但都是按照最適合自己的外貌化形的,比如彼岸花,再比如面前的螢草,在性別上並沒有可讓人指摘的地方。

  八岐大蛇並不喜歡對唐媛媛說謊,所以他誠懇的回答道:「不是,但......」

  「不是那不就得了?螢草這麼可愛肯定不會是壞孩子,別總疑神疑鬼的了。」

  唐媛媛說完這話後憋笑憋得有點辛苦,台詞怎麼那麼像是狗血電視劇裡女友向男友說某某是個綠茶婊,但男友卻執迷不悟的說她疑神疑鬼的片段呢。

  有了這一層聯想,再看八岐大蛇還真是讓人喜感到不行。

  「公主大人能這麼信任我...真好啊。」螢草不自覺就將頭靠在了唐媛媛的肩膀上,眼淚也止住了,就是眼圈還有點紅,她有些害怕的看向八岐大蛇:「可是這位大人好像很討厭我的樣子,果然還是因為我不夠強啊。」

  螢草感慨道:「什麼時候我能像白狼大人一樣強就好了。」

  已經習慣了的唐媛媛雖然很無語,但並沒有當面吐槽螢草白狼是被她打昏過去的這個事實。

  螢草帶著唐媛媛去找白狼,白狼被她藏在藤原城外的草叢裡,整個人還在昏睡當中,可見螢草那一下錘的力度。

  從京都到藤原城還有不少的路要走,唐媛媛不禁在思考螢草到底用了多大的勁,都這麼長時間了白狼還沒從昏迷中清醒,回應她的是螢草靦腆的微笑。

  「傷我已經幫白狼大人治好了,她醒來後不會感到不適的,請公主大人不要告訴她她是被我打昏的好不好?」

  「......好。」

  她女兒這麼可愛,下手也一定是有分寸的!

  思想的倒戈來的猝不及防,閨女賣萌的威脅力對唐媛媛來說作用幾乎等於核武器。

  而且就憑借螢草對白狼的天然好感來看,想讓她下重手,基本上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也就是和她說得一樣,看不下去白狼的送死行為,迫不得已才會把人給打昏帶走。

  如果能把對手都殺了的話,螢草又怎麼可能對白狼動手呢?

  對此,唐媛媛慶幸於自己當時沒有讓鬼切一只崽子過去,還讓妖刀姬跟著,不然大概是要被螢草按在地上打啊。


第95章

  事實證明螢草對白狼的確是有分寸的, 好像已經計算好了讓她清醒的時間,時間剛到, 她就悠悠睜開了眼睛。

  「這裡是......」由於螢草的速度太快,白狼只記得忽然就失去了意識, 並沒有把鍋聯想到無辜可愛的螢草身上。

  如果真是被打昏的,她醒來應該會頭痛才對,但是現在她不但一點感覺都沒有, 甚至還有種睡了一場好覺的感覺。

  「白狼大人,您沒事吧,您忽然暈倒我好害怕啊!」螢草第一時間去到了白狼的身前,雖說她對自己的治愈之力很有自信,但說不定還有哪裡沒有發現的暗傷呢。

  「我沒事, 你不要擔心,不過......」白狼狐疑的看向四周,怎麼都不像是京都的地界:「那兩柄妖刀呢?我們不是要幫晴明大人攔住他們嗎?」

  「剛剛白狼大人忽然昏迷, 我有點害怕, 就帶著您離開了京都, 時間應該已經過去半天了。」

  「什麼!」白狼聽到時間後,從還有些迷茫的狀態中徹底恢復清醒,她撐著身體站起身:「已經半天了嗎!我要趕緊去京都,不能讓那兩把妖刀再給晴明大人添麻煩!」

  「但是,您根本不是那兩個大妖怪的對手啊。」螢草慌了她根本勸不動已經下定決心的白狼大人, 只能用求助的眼光看向唐媛媛, 如果連公主大人都對此無能為力的話, 那麼就算再不情願,螢草也要繼續采取強制措施了。

  唐媛媛當然接收到螢草的訊號,上前去到白狼的身前,柔聲的說道:「請放心,晴明大人可不是那麼容易就會被打敗的人。」

  「您是?」白狼被唐媛媛的聲音從焦急中拉了出來,什麼都沒想,只是覺得面前的唐媛媛給她一種極為親切的感覺。

  「白狼大人,她就是我之前提到過的媛子公主殿下,是個超級溫柔的人哦!」螢草甜甜的笑著,覺得有媛子大人和白狼大人在身邊,她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小草妖。

  「這麼想回京都嗎?但是現在的京都可是很危險的哦。」唐媛媛笑眯了眼睛,白狼不自覺就對唐媛媛的話產生一些認同感,猶豫的表情讓螢草覺得有希望勸服,結果就迎來了唐媛媛的下一句話:「可以,我和你一起去。」

  螢草:???

  媛子大人不是來幫她勸白狼大人的嗎?怎麼變成了要跟著白狼大人以身犯險了呢?

  白狼大人好歹是妖怪,在京都那邊還有一戰之力,但是媛子公主呢?她是個身體孱弱的人類公主,螢草根本不敢想像這樣孱弱的公主在如今危機四伏的京都出什麼事情。

  「不行,公主大人的話絕對不行!」螢草把頭搖成了撥浪鼓,可唐媛媛那興致勃勃的樣子壓根就不像是再開玩笑,注意打定之後就像是白狼一樣,不撞南牆不回頭。

  旁邊那個看上去很厲害的大人就更指望不上了,在聽說唐媛媛要去京都,八岐大蛇當即就同意了下來,表示他可以送她們過去,並提前祝她們玩得愉快。

  螢草都快哭了,她委屈巴巴的看著唐媛媛和白狼,眼神時不時再看看八岐大蛇,似乎是在思考著把這三個一起打暈的可能性,可惜這個可能性已經低到了近乎為零的情況。

  白狼雖說自己想去京都,但唐媛媛要跟著一起去的提議她也是拒絕的,不知為何,即便是初次見面,白狼也無法看到面前人處於危險的境地。

  可還沒等她她開口,唐媛媛就先說了其中的原因。

  「其實,我和黑晴明大人有些淵源,當初大人用了我的身體作為現世的軀殼,之後因為晴明大人的插手,黑晴明大人才放棄了我。」唐媛媛做出了一副單純公主被邪惡反派欺騙了感情之後的憂傷表情:「但是我真的還想再見黑晴明大人一面啊。」

  「哪怕我已經沒有了任何利用的價值,至少讓我再看他一眼......」

  為了演這出戲,唐媛媛甚至還拜托了系統給自己眼睛滴上了眼藥水,再加上數十年培養出來的定力,才克制住了不讓自己笑出聲。

  這話八岐大蛇聽了感覺挺扯得,雖說把這種設定按在普通的人類公主身上也算正常,但這卻是唐媛媛所說的,他看到的只有大大的違和感。

  可這種借口卻是最容易打動女性妖怪的,一時間,黑晴明在兩個女妖怪的眼中就發生了改變。

  從一個可怕的想要顛倒世界的反派,進化為一個欺騙女孩兒感情的渣男。

  「請放心,我一定會讓您去見到黑晴明!」螢草的話鋒一轉,可能是由於生氣的緣故,她說話時也沒有顯得像平時那樣畏畏縮縮,而臉上的表情雖然依舊是軟軟的笑著,但卻連八岐大蛇都感受到了此時從螢草身上所傳來的危險感。

  八岐大蛇微微一笑,感慨自己看人還是正確的,這草妖果然不是什麼簡單角色,只看什麼時候才會露出狐狸尾巴了。

  白狼也沒有再拒絕唐媛媛要跟著一起去的提議,默認幾人一起行動。

  唐媛媛借由自己想要出門買點小首飾的借口暫時離開了藤原家,藤原城主派來保護她的士兵則直接被催眠,幾人坐在朧車上向京都趕去。

  最近的京都熱鬧的緊,酒吞和茨木這兩天基本呆在京都都不想回來了,那裡的瓜可以說是又甜又好吃,就連八岐大蛇說到此時的京都也是贊不絕口的,聽了崽子的描述,前幾天唐媛媛就有一些蠢蠢欲動的想去看戲,只是礙於沒有什麼借口,現在一聽有借口,果斷順著杆子就往上爬。

  在一個時辰之內,幾人就趕到了京都城外,從城門外唐媛媛就能感受到這塊地方和上次過來時的不一樣,蕭條了不止一星半點,怪不得前幾天藍染來信讓藤原城減少和京都的來往。

  現在京都的情況確實是糟糕到了一個境界,這種瘴氣也就只要發生大事的時候才會有。

  城外也徘徊著妖怪,時刻尋覓著周圍可以襲擊的目標。

  也虧京都的陰陽師發現及時,已經將普通民眾保護了起來,不然黑晴明這一波操作起碼也要讓京都元氣大傷。

  「這種場景,黑晴明真是值得我誇獎一下啊。」相比白晴明,八岐大蛇更看好的黑晴明,畢竟過於和平的世界有什麼戲目可看呢?

  如果不是唐媛媛還在這裡,能自由活動的他早就親身參與插上一腳了。

  這太像反派的話惹得螢草和白狼微微側目,警惕的看著他,相當懷疑八岐大蛇也是黑晴明一方的。

  還是唐媛媛用尋找黑晴明的話題把氣氛給擰了過來。

  再不找到兩位小明,好戲就要錯過了呢。

  ————————————————

  唐媛媛想的不錯,現在的確是決戰的關鍵時期,幾方的式神都已經交戰在了一起。

  原本黑晴明勢力孤微,硬打根本不是白晴明的對手,可唐媛媛已經給他派來了兩把妖刀幫手,甚至於站在晴明那邊的大江山二人組還是對面派來的奸細,茨木和酒吞針對白阿爸的對策只有一個字——坑。

  總歸鬼切還沒出刀呢,茨木就已經拉著酒吞趟地上了,表示這刀氣太強,他們已經受了內傷。

  這讓晴明看了都覺得心塞,演戲也不帶這麼演的啊。

  但不管大江山的鬼王和二五仔有多不靠譜,晴明也要帶著自己的式神們打破黑晴明的陰謀。

  眼前的形式,很顯然是黑晴明站在上風,但他的根本目的就是要和和晴明完成融合,讓這個世界陰陽顛倒,所以現在還不夠,他必須將這些礙事的雜碎打敗,而後將晴明帶走。

  在這個節骨眼上,躺在地上裝死的茨木袖子裡藏著的手機突然響了一聲,聽聲音就是特別關心。

  茨木的特別關心裡只有兩個人,那就是摯愛和摯友,摯友就在他旁邊,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消息是他摯愛發過來的。

  涉及阿媽,他也不裝死了,翻身坐了起來,這才發現唐媛媛在問地址,要過來看會兒熱鬧。

  他果斷把地址發了過去,再次站起來時整只二五仔就已經認真了很多。

  不說別的,摯愛好不容易出來看一場戲,如果這戲人還沒到呢就結束了多讓人掃興啊,尤其是黑晴明一方還具有壓迫性優勢,他要是再放水......

  「摯友,起來吧,到了我們該並肩作戰的時候了!」

  都快睡著了的酒吞童子睜開眼睛,看到了來自唐媛媛的消息,覺得麻煩極了。

  雖說妖怪都是好鬥的性子,但是酒吞卻一點都不希望和同胞打架,這種戰鬥演起來可是很費心神的,再加上鬼切這小子下手基本沒個輕重,她待會兒免不得要受一些沒必要的傷。

  不過看在茨木那麼興奮的份上,他就勉強陪著他玩一玩兒吧。

  兩個大妖怪認真起來,局面瞬間發生了改變,黑晴明一方的兩把妖刀被徹底牽制住,雖說這樣比起來他還是有些優勢,可卻也給了晴明一方勝算。

  黑晴明這方的助力還有他找來的大妖怪,比如荒川之主,但這位說來幫忙卻也沒有那麼誠懇,更像是過來湊熱鬧的。

  在碾壓局還好一些,但一旦需要這位真出力的時候,黑晴明可不敢保證他會不會直接反水。

  「鬼切,不要再收斂了,殺了他們!」

  黑晴明對鬼切的實力預測十分精准,一個月下來對鬼切的使用簡直是爐火純青,怪不得源賴光會這麼重視這把刀劍,實在是好用到了一個地步。

  鬼切暫時的主人是黑晴明,所以他會聽從黑晴明的命令,雖說不能真的把大哥二哥打死,但是打暈應該是沒多大問題的。

  「黑晴明大人!」

  但此時,一陣少女的呼喚聲突然傳入了戰局中,那聲音都不用辨認,黑晴明就能猜得出來是誰。

  得了,搞事的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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