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加更39)
後來那些人跟輝夜城的小伙伴們經歷了怎樣的「切磋交流」暫且不提, 但他們的幕後支持者、或者說是協助者,卻是清清楚楚地記錄下送到了阿緣面前。
甚至在八尾的幫助下,忍者們跟小頭目的對話也都被她聽了個清清楚楚。
「啊哈哈。」
跟義憤填膺的其他人不同, 阿緣到是表現得十分平淡。
——她當年有系統的時候都沒有靠臉吃飯, 現在自己當了城主,自然更不會在意別人評價自己的外貌了。雖說以她現在的力量, 其實完全可以隨心所欲的捏一張美麗的臉啦, 但比起『一張美麗的臉』, 她更珍惜身為父母的孩子、身為『阿緣』的自己。
甚至這樣對她來說還是好事。
要是她真的美若天仙到哪兒都跟閃光燈一樣耀眼, 那她還怎麼出門嘛。
作為一個老跑路達人,阿緣對自己的現狀還是挺滿意的。
牛鬼到是非常人性化的嘆了口氣。
「我是不太懂你們人類的審美了——你明明很美啊。」
如此高貴又如此強大,難道不應該是最美的麼?
尾獸們對人類的判斷自有自己的一套邏輯。
地位高的人被人拜服,強大的人會吸引人追隨……
既然美是讓人覺得好的事情,那她不應該完美符合麼?
「謝謝你的誇獎。」
阿緣笑眯眯的又掏出一塊餅干塞給牛鬼。
自從物資豐富了, 這樣的小餅干也越來越多的出現在各地的餐桌上,而不再是有錢人們才能享用的金貴點心了。
阿緣看起手中的口供。
紀子的工作能力一項讓人信服。因此才覺得紙上的口供讓人震驚。
「嗚哇,這可真是……」
該說是五花八門呢, 還是百花齊放呢?
阿緣看著手中的名單。
不僅是那些落魄貴族、忍者還有卯之女神的崇拜者, 其他國家中也包含不少支持者。
其中有因為新的秩序而損失了利益的貴族, 也有因為從學校畢業的學生們擠兌了工作的文書和技術員。
……甚至還有因為同情原本高高在上的貴族少爺小姐們現在卻落寞到跟普通人沒什麼區別的。
——這阿緣其實就挺不能理解了。
作為忍者和平民,你為什麼非要去跟那些貴族共情呢?
尤其那些人也不是說曾經給你帶來了多少幫助或者好處。
人的共情能力, 還真是玄妙。
然而其中最大頭的幾個……
「天野翔是廢物麼。」
不知何時來的宇智波斑靠在門框上。
顯然也是知道了最終結果。
「水之國的貴族、還有雷之國的大名……」阿緣念了出來,「各種意義上都不意外的結果呢。」
水之國雖然是多年的盟友了, 但隨著天野翔順著輝夜城這條關系線占據越來越大的話語權, 其他人——尤其他那些兄弟們的日子就不那麼好過了。
雖然水之國整體都在受益。但就算苦的時候也沒多苦的貴族們的感覺就沒有忍者和普通人那麼強烈了, 對他們來說, 最直接的感覺就是自己的話語權變小了。
自己的影響力和權利都受到了擠壓。
原本隨隨便便就能做到的事情, 原本只要想就能得到的東西,現在卻受到了層層限制。
而且隨著越來越多人順應新規則行動,他們也不得不跟著變動——笑話,他們要是不跟著動,那人們就會跑去其他地方,到頭來損失的還是自己。
損失了自己的東西不說,還得被原本什麼都不如自己的人指責。
這誰受得了?
所以就算仍然過著處尊養優的生活,他們還是對輝夜城的姬君這個「始作俑者」充滿了怨言。
這次游輪上的內應,就是走了他們的路子安排上去的。
還有游輪的時刻表和一部分追擊游輪的船,也都是他們提供的。
「不知好歹。」
宇智波斑冷冷的丟出了一句。
根據字數越短信息越大的原則來看,他顯然已經在心底開始盤算起要怎麼給這些人一個足夠刻骨銘心的教訓了。
而比起水之國的貴族們,雷之國大名以大名的身份參與進來,顯然才是真正的重頭戲。
他不僅提供了撤退用的船只和隱蔽地點,還是給他們牽線人。
因為他一直在幫人打掩護,這些人才能藏得這麼深……並且還能跟各個地方的貴族們接上線。
畢竟貴族和大名過去沒少打過交道,能聯系上也不奇怪。
「只是我沒想到他竟然會用這種手段。」
「好歹也是一國大名,竟然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後來的宇智波鏡也跟著搖了搖頭——他剛好說中了阿緣的心情。
她也是這麼想的。
要是他以大名的身份做點什麼,或者干脆宣個戰,她還能高看他一眼。
但這樣鬼鬼祟祟,跟個陰溝裡的老鼠一樣……
「不說想想從過去就只知道送美人送女兒籠絡人的家伙,也不能對他有過高的評價就是了。」
阿緣聳了聳肩。
宇智波鏡笑了笑,沒多做評價。
倒不是因為對方是大名而自認為沒資格,只是也盤算著沒必要跟這樣一個無能的人計較什麼。
反正過段時間他還能不能繼續當大名都是兩回事。
在場的人們其實都不是很在意他——當然,也不是完全無視。
畢竟還要找人報復呢。
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他們要沒點反應……真當他們這些服務於輝夜城的忍者都死了?
只能說是和平太久了,雷之國的大名已經忘了戰爭和殺戮是怎麼回事了。
「好了,今晚就到此為止吧。」
見人們還有說話的意向,阿緣主動停止了今天的話題。
「姬君……」
「太晚了,大家都好好休息去吧,明天再說。」
見姬君這麼說,人們就算有再多的想法,也只好魚貫而出,空出房間讓姬君休息。
他們休不休無所謂,姬君必須要好好休息。
當其他人都離開之後,宇智波斑開口了:「靠岸後你就回……」
「不,我不回去。」阿緣一口否定了宇智波斑的計劃。
「現在回去肯定又要我工作,那我特地在這個時候出來就沒意義了。」阿緣搖了搖頭,「再怎麼也得等慶典准備的差不多了再回去。」
「那是……」
宇智波斑皺了皺眉,他不覺得有什麼事能比她的安全更重要,也不認為誰能代替她替慶典做決策。
雖然他一直持阿緣做什麼都可以的想法,但在慶典活動的事情,他也是「只有姬君的決定才是正確」派的。
宇智波斑之所以提出立刻回去,也是考慮到慶典的問題。作為輝夜城最大的活動之一,慶典一直都是屬於阿緣的權利。
雖然舉辦和取消都是阿緣的自由,但既然要辦,那除了她來把控之外沒有第二個人能承擔這個責任。
畢竟他們這群都是忍者,辦個幾百人的活動那還湊合——出什麼問題他們也能靠著個人能力強行解決問題或者解決制造了問題的人,這種上萬人規模的活動,除了阿緣之外還有誰能把控的好呢。
「斑。」阿緣對著宇智波斑招了招手。
男人順著她的動作走了過去,並且習慣性的低下了頭,然後投以詢問的眼神。
阿緣抬手捧住了他的臉頰。
「你們在怕什麼?」
「怎麼可能。」宇智波斑下意識的反駁。
他怎麼可能會怕?
就算有人真的害怕,那也一定不包含自己。
然而阿緣卻沒有因為他的否定而改口,只是定定的盯著他的眼睛。
「你們說什麼都只讓我做決定,這不就是害怕的表現麼?」
「害怕不是我而是其他人做出的決定,害怕自己做的不好……這不都是害怕麼?」
「那不一樣。」宇智波斑的眉頭擰的更深。
「怎麼不一樣?」
阿緣反問。接著也不等宇智波斑的回答就自顧自的繼續說了下去。
「不就是另類的把責任和義務都到一個人身上,而自己不去承擔責任麼?」
阿緣雙手用力,將面前男人的臉更近的拉向自己。
「不用自己思考,不用考慮自己的想法會引來怎樣的後果,不用擔心自己的名望如何……再沒比這更輕松簡單的事情了吧?」
「然後只要用『我是忍者怎麼可能做到』、『那不是我的問題』或者『自古以來就沒有人這樣做過』這樣的話就可以為自己開拓。」
「這不就跟過去人們總是把一切負擔都壓在你們身上一樣麼?」
「因為不是千手所以無法戰勝宇智波?」
「因為是大名的命令所以沒有辦法?」
「那這樣得到的根本不是一個全新的未來,只是把你們熟悉的那一套換了個目標——而剛好這個目標,是一個沒有其他大名那麼絕對,並且有其他追求的人罷了。」
「不管是你們這些忍者,還是生活於其中的普通人,都並沒有變化。等到下一次,大家還是只會會像菟絲子一樣選擇另一根強壯的木頭去攀附,把自己的性命、未來全交到這跟『新木頭』的身上。一但木頭有任何問題,所有人的心血都會付諸東流。」
阿緣盯著面前的宇智波斑。
「告訴我,你們想要的就是這樣一個未來麼?」
「呃……」宇智波斑沒有回答。
「那不一樣」四個字也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沉重到無法輕易張嘴說出來。
「無論什麼時候總人告知正確答案,天下哪兒有這等好事?」
學習多累啊,想要制定一個計劃,又要砸進去多少時間精力?
做出取舍又需要多大的魄力……這些沒有一件是輕松的。
但無一例外是走向未來所必備的素質和能力。
「想要維持和平,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只靠一個人是不可能的。」
阿緣認真的看著那雙漂亮又強大的眼睛。
「就算是面對神明,人類也是種要學會離開庇護自己走向未來。」
所以忍者必須從舒適圈裡走出來。
所以普通人出身的人也要參與到方方面面的工作和決策中去。
甚至尾獸們應該找到更合適自己的身份和位置。
所有人都必須從過去的限制中走出來。
不是千手和宇智波的合作、也不是繁榮和平的輝夜城。
阿緣覺得這才是她能給這個世界帶來的,最有意義的事。
阿緣的聲音並不大,卻每一個字都砸到了聽者的心髒上。
艙室裡久久沒有聲音響起。
最先動起來的還是阿緣,她松凱扶著宇智波斑的臉,笑了起來。
「好,既然已經達成一致,那我們接下來就來說說去算總賬的事情吧。」
跳了這麼久,挑了這麼多事,可不是輕輕放下就能解決的了。
「阿緣。」
「什麼……哇啊。」
一直沒有說話的忍者突然上前一步將面前的女人抱進懷裡,久久沒有松開。
「謝謝。」
又過了很長時間,他終於用艱澀的聲音說出了這個詞語。
不僅是為了自己,也不單是為了現在的和平。
宇智波斑此時的心情異常復雜。
每當他覺得已經見到了奇跡的時候,懷裡的人總是能帶來更大的奇跡。
每當他感到已經滿足的時候,懷裡的人總能帶來遠超乎他想像的驚喜。
「真的……感謝你。」
不只帶來了他們夢寐以求的和平,還在不斷地找尋真正能改變世界,改變所有人的道路。
阿緣笑著舉起雙手放在他的後背上,回報了他。
只是沒過多久——
「那個,能松開了麼?我有點……」喘不過氣了。
阿緣在宇智波斑的懷裡輕咳了一聲,悶著聲音道:
忍者的力氣太大了!
——
輝夜城——
因為阿緣下達了「慶典照常舉辦」的工作命令,城中工作的人們就像告訴運轉的齒輪一樣開始了各項准備工作。
從場地確認到道路安排,再到物料、攤位的准備和申請。
盡管已經舉辦了數次,到了慶典前夕,人們還是會本能似的開始興奮。
今年會怎麼樣呢?今年會看到什麼東西呢?
今年我/我們要准備什麼呢?
不管是參與者還是參觀者,全都對即將到來的慶典充滿了期待。
而主辦方——除了千手扉間和奈良勝一兩個負責人焦頭爛額不僅好幾天沒睡覺頭發都掉了一地之外,其余人基本都是保持著樂觀期待的態度的。
「慶典組委會」再次開始行動。
雖然具體的模式方案還在進行最終(第不知多少遍)審核,但其他工作都已經照常開始展開了。
已經熟能生巧的主辦團隊基本上都是流水線工作。
大廳中兩邊各自有數張桌子,分別處理慶典活動中會涉及到的各項工作,從申請申報到審核統計,再到治安管理再到物料安排以及防火防走失等等……
左邊的兩張桌子是登記處。
由兩名事務員和兩名安保人員負責,兩名事務員負責登記分類。而安保人員則是防止人們在登記時出現過激行為造成不必要的損失。
——由於申報者中有不少忍者,萬一忍者們一上頭,那帶來的破壞力還是挺有壓力的。事務員會將遞交上來的申請按照類別分成數類,為了防止漏分錯分,他們面前擺了數個顏色不同的印章,每個不同類別都會蓋上不同顏色的章後進行收納審核。
這樣將登記和審核的工作分開,既最大程度的避免了申請者和審核者的衝突,也大幅度縮短了人們登記的時間——因為要送去別處審核,人們在遞交了材料之後就不用在這裡等了。
這個高效的流程也是輝夜城數次慶典的經驗中磨合出來的。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就分類了數十份材料。一邊「您好謝謝」一邊手起章落的忙活了一會兒,左邊的事務員就有忍不住用只有他們能聽到的特殊交流方式小聲八卦起來。
「聽說了沒?這次慶典好像不是姬君做的最終決策。」
「不可能吧。」
旁邊冷著一張臉,乍看之下十分硬漢的男性安保員第一個做出了回應。
「這可是輝夜城的慶典,不是姬君還有誰能做決策呢。」
輝夜城的大型活動都只有姬君才能決定,這已經是輝夜城……乃至於世界大多數知曉輝夜城的人的共同認知。
「我也覺得,但這次姬君好像不在誒。」
那人又說了。
「怎麼可能!」
「這倒是有可能,衛隊的人先前都動了起來去搜索……也許姬君又外出了吧。」
「這個時候外出?」
對於姬君的外出,年青一代的人雖然驚訝,但卻不會像千手扉間他們那樣一驚一乍的。
他們自己還時不時到處走走呢,更何況姬君——再說了,這世界上哪個地方是姬君不能去的呢?
反正這裡是輝夜城,姬君總不可能丟下這裡不回來。
「你們說姬君去哪兒了?」
閑話說起來最容易跑題,沒兩句就從這次慶典究竟是誰做的決策,轉到了姬君這次去了哪兒。
「花之國?」
「應該不會吧,我猜是水之國,畢竟是老盟友了呢。」
人們天馬行空的展開了自己的想想。
「也許是湯之國吧,前段時間不是聽說他們還開發了什麼美容溫泉?」
男生話才說完,女生們就投來了震驚的眼神。
那男生到是一點不緊張:
「干嘛啦,男生就不能關注這些麼?」
他就是喜歡溫泉喜歡護膚怎麼了?
「那倒沒有。」
人們紛紛收回了視線。
他說的也沒錯。
女事務員一邊回答同伴,一邊熟練的在面前的申請上蓋章。
餐飲類蓋紅章,娛樂類蓋藍章,商品攤位蓋綠章,表演類則是黃章。
顏色顯眼的章蓋在白紙黑字上顯得格外鮮艷。
「下一位您好,請將申請放到這裡。」
說著她就將剛剛蓋完章的申請分類到身邊的筐子裡。
「那斑大人呢?兩位總是形影不離的,斑大人沒去?」
另一位事務員說著,也在面前的申請上蓋了個綠章。
「斑大人不是之前就帶人出去執行任務了麼……」
說到這裡,幾人都停頓了一下。
「難道兩位……吵架了?」
一直沒說話的另一位安保員遲疑的說出了一個猜測。
氣氛有那麼一瞬間的凝重。
「不、不可能吧。」
最先開口的男事務員猛搖了下頭。
「我也覺得那兩位不應該是吵架。」
「我其實也這麼覺得。」最先提出這個猜測的安保員也松了口氣。
「我就說嘛——兩人也許是約好了路上在哪裡見吧。」
「誒,你這樣一說還挺浪漫的嘛。」
幾人干笑幾聲後默契的停下了這個話題。
別說了,再說容易出事。
他們換回了最初的話題。
「那姬君不在,這個慶典活動……真的沒問題麼?」
「是哦……這不是說我們要在沒有姬君的前提下籌備慶典麼。」
幾人說著,心裡還真浮現了絲絲不安。
雖然慶典舉辦了很多屆,他們對籌備工作早已輕車駕熟。
但那都是在姬君的監督下進行的。
哪怕有什麼問題也能及時發現改正。
現在突然說姬君可能不在……幾人心裡都有點沒底兒。
「相信扉間大人和勝一大人吧。」
短暫的沉默後,女事務員突然開口。
「大家都准備了這麼多屆了,該遇到的問題幾乎都已經遇過了,只要照著往年的做,肯定沒問題的。」
也許是覺得自己說的太肯定了,她停頓了片刻後又改了口。
「反正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也是。」男事務員也點了點頭。
他跟自己搭檔的事務員雖然都還年輕,卻也是經歷了兩屆慶典的老人了。
不說自己能做的十全十美,但至少已有經驗足夠他們應對一些常規的問題了。既然他們都能做到,那沒道理資歷更老能力更強的扉間大人和勝一大人做不到嘛。
不可能的。
「再說了,不是還有柱間大人在麼?真有什麼危險,柱間大人也能想辦法解決吧?」
沒傷擒敵,有傷治傷……
總歸不會出什麼大問題。
「下一位。」事務員再次張口,「您好,請把申請放到這裡。」
——一直到被命令回去自己的船艙裡。
使節團的還是很難接受今天發生的事情。
遭遇劫掠是一回事,但畢竟大家都是學校裡跌打滾爬受過訓練的,雖然有點驚,但還沒有被嚇到。
主要還是……
「我、我竟然跟姬君坐同一輛車坐了一路耶。」
「我還跟姬君說話了!」另一個人接話。
「要不是今天的意外,我今晚甚至跟姬君一個房間!」
最後的女生說到最後憤怒了起來。
可惡!
該死的強盜!該死的舊勢力!
她距離光宗耀祖就差那麼一點點!
宇智波鼬和宇智波佐助的這一夜,也同樣難以入眠。
從見到佐助,宇智波鼬就沒有打招呼的意思。先前跟著使節團的人忙,現在也准備默不作聲的回去自己的艙室。
宇智波佐助開頭忍了下來。
畢竟這種情況下他就算是站出來,也只會被以「礙事」之類的借口推開。
他無法忍受的是直到這個時候宇智波鼬都像是沒看到自己一樣行動者。
他擋到了宇智波鼬面前。
久違了的那個男人卻只是冷冷的丟下一句話:
「讓開。」
第62章 (加更40)
宇智波佐助幾乎要被氣瘋了。
這麼長時間沒有見, 明明應該是見面就不死不休的仇敵——結果你想對我說的就只有這個!?
宇智波佐助僵硬的雙手動了動,然而沒等他行動,宇智波鼬就先一跨一步向前, 在宇智波佐助下意識的後退拉開安全距離的時候身影輕輕一晃, 瞬間越過他向著後方的艙室走去。
「宇智波鼬!」
少年轉過頭厲聲叫道,然而他的憤怒卻並沒能感染對方分毫。
「不是時候。」
這次, 宇智波鼬沒有再故意說些刺激人的話。
他對佐助的刺激已經夠多了, 這個時候在游輪上再刺激他並不是什麼好事。萬一衝動起來, 那真有可能會船毀人亡。
而「亡」的那個, 肯定不會是姬君殿下他們。
宇智波鼬閉了閉眼。
不管心裡有多在意弟弟,他面上都不會表現出來。
宇智波鼬說完就消失了蹤影,留下黑發少年獨自站在通道上,少年的背影是那樣的孤寂。
就仿佛被世界所遺棄一般。
他咬破嘴唇惡狠狠地在旁邊的牆面上狠狠砸了一拳。
牆面被他這一圈砸出了蜘蛛網狀的裂痕,帶動了周圍船艙的震動。
然而也許是因為先前的驚嚇, 亦或者是太累了,並沒有人出來一探究竟。
——不,有人站了出來。
一個搜索隊的女忍者怒氣衝衝的衝了出來:
「這邊正治療呢!保持安靜!」
「那麼有勁干什麼不去幫忙?」
輝夜城中央醫院出來的醫療忍者, 從來無所畏懼。
宇智波佐助:「……」
憋氣, 卻又無可奈何。
使節團的忍者們因為忙了一天還被挾持而先去休息了, 但搜索隊的幾人卻還在忙碌工作。
雖然因為宇智波斑動作足夠迅速,沒一會兒就結束了戰鬥並制服了頭領, 人質們除了受到了一些驚嚇之外大多沒有什麼外傷。
但先前被抓的船員還有被內應供出來的隱藏保鏢們卻都不同程度的受了傷,現在正在進行緊急治療。
而其中又以那些安保人員受的傷最終。
但好在只是拳腳打出來的傷口, 雖然重, 但對醫療忍者來說卻不算復雜。
尤其在輝夜城中央醫院見慣了各種奇奇怪怪的術和工具弄出來的傷口, 再處理這些傷口不說輕車駕熟也差不了多少。
所有人的性命都保下來了。
船長和大副激動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謝天謝地, 波濤號沒有首次航行就發生命案。
「謝謝……真是太感謝了。」
擔任船長的中年人激動的就要握醫療忍者的手道謝, 卻被人一秒閃過。
「不用,我們應該做的。」
醫療忍者舉著雙手。
「我還要繼續治療,手就不握了。」
「是是,不握不握。」船長一疊聲道。
「那我們就不打擾您了。」
他說完,帶著大副一起退出了醫療室。
確認所有人的命都能保住,船長和大副也好安心去作其他的事情。
游客們可以休息,他們卻不能,要做的事堆積成山,能在凌晨的時候眯一會兒都是好事。
當然睡不睡的著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沒過多久,醫療室再次來了客人。
「斑大人。」
醫療室中的幾人紛紛起身。
「不用。」
走進來的男人掃過醫療室裡的情況。
以他對人體的理解,自然能看出那些正在治療的人已經性命無憂。
「派人了?」
「是的,已經有人追上去了。」
「嗯。」宇智波斑點了點頭。
「必須證據確鑿。」
畢竟是一國大名,不讓人信服可不行。
雖然他們也可以選擇更強硬的手段,還是找到證據師出有名更能保證和平……同時也更能讓人知道相對姬君動腦筋是多麼愚蠢的事情。
「明白!」
這一晚,睡不著的人還有很多。
雷之國大名待接應的人沒有等到理應撤退的人們,當即就知道出事了。
然而那麼多人都沒能拿下游輪,他們這些小魚小蝦自然也不敢上前探查究竟。只能在遠遠地跟隨了一陣之後,選擇了撤離。
「老大,我們這……」
其中一個人小聲問道。
「先回去吧彙報吧。」
被稱作老大的男人臉上的肌肉抽了抽。
「但是那些人……」那可是七八十人的大型團體啊,還有忍者和流浪武士呢!
「說不定是花了更多時間搜尋財務呢?」
而且船上還有他們的內應呢。
怎麼也不可能就這麼沒了吧?
「他們怎麼樣不重要!趕緊回去彙報比較重要。」
「老大」呵斥道。
「我是老大還是你是老大?」
「當、當然是您……」先前開口的人立刻縮了脖子。
「那就聽我的,撤!」
老大吼完,轉身走向船艙。
其他幾人也跟著行動了起來,所以沒人注意到那個無聲無息潛入船中的人影。
他們以為自己沒有靠近游輪所以不管發生了什麼都跟自己沒關系。殊不知早已有人找到他們並暗中潛入了。
目的自然是跟著他們找到證據……然後一網打盡。
翌日清晨,朝陽的光芒灑在甲板上,帶來了柔和的光芒。
一看就是個適合出行或者賞景的晴朗日子。
素日經歷了終身難忘的人禍,受到了不少驚嚇。但畢竟是是忍者的世界,就算和平年代也還有各式各樣的小摩擦,人們在經過一夜的休息後到幾乎都恢復過來了。
尤其在知道那個大名鼎鼎的「宇智波斑」也在船上。
心大的人甚至再次走上甲板觀光了。
只不過這次他們的重點不是周圍的景色,而是那些戰鬥留下來的痕跡。
休息過後的船員們其實已經清理過了。但還是有被撞的凹陷的圍欄甲板等地方還沒完全恢復。一些縫隙裡的血痕劃痕也沒完全清理掉。
若是之前,人們在看到這些痕跡的時候一定會心有余悸,但現在這些「人類單方面被毆打造就的痕跡」卻只會讓他們有滿滿的安全感。
「不愧是宇智波斑!」
「不愧是忍者裡的頂尖領袖!」
大聲稱贊的人們選擇性的忽略了那些關於『寵臣』『入幕之賓』之類的蔑稱。
人們抓緊時間享受著這最後的游輪時光。
由於突發襲擊的緣故,波濤號的首航被迫縮短了航程,全速前進之下航程足足縮短了的十八小時。
不僅僅因為波濤號開足馬力全速航行,更因為原本安排的各種小活動——比如看鯨魚和海釣之類的活動全都取消了。
餐會酒會什麼的更是一個不剩。
這個清晨將是他們在船上度過的最後一個清晨。
雖然毫無娛樂性可言,但所有人都不會提出反對意見——經歷了這麼驚心動魄的事情,就算船上已經安全了。但人們還是會想要回歸自己更習慣的生活環境。
比如陸地上。
腳踏實地的感覺會讓他們更放松。
阿緣也吃完了船上的最後一頓早餐。
大概是抱著補償的心態,今天從早餐開始就格外豐盛。
原本需要單點的零食飲料也全部免費。
這對宇智波鼬來說也挺新鮮的。
畢竟陸他生活的年代,別說因為意外免費了,不因為意外漲價彌補損失都是好的。
「不奇怪。」阿緣吃完最後一口甜點放下餐具,「首航就出了這種事,要是不找點優惠彌補印像,這搞不好就是波濤號的最後一次航行了。」
跟其他人一樣,她也沒有待在艙室裡。而是融入普通客人當中自由的度過船上最後的這段時光。
而且跟其他人相比,她是真的一點都不害怕。
飯後甚至准備在游輪裡來個探險之旅,看看這艘游輪跟自己認知中的游輪還有多少差距。
「游輪航行」本就是新興起的行業,人們對它本就是質疑多余期待。
再加上相對不菲的價格,就注定了它的客戶群體還沒有面向全世界的所有人。
運營起來自然是要小心再小心。
萬萬沒想到新船首航就遇到了這種事。
聽著阿緣的解釋,宇智波鼬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其實他還有很多不解的地方,但想到兩個世界的不同……他覺得自己理解到這個程度也已經足夠了。
宇智波鼬站在甲板上眺望遠方。
昨夜短暫的緊張之後,一切都看似恢復到了正常。
但他心理,卻沒那麼平靜。
宇智波鼬不是那種會抱怨自己世界糟糕,自己人生是一灘爛泥的人。
但是……
或許這個世界,真的比自己認知中的那個世界要好吧。
他沉寂的眼中閃過一絲光。
若是……會更好吧。
他沉默的思考著。
另一邊變了容貌跟著的宇智波斑也沒有溫柔到會以忍者的角度去給小輩解釋,這件事也就跟著過去了。
就在他們走來走去的時候,船長室裡的船長卻是用喇叭開始了廣播:
「女士們,先生們,雖然路上遭遇到了一些不愉快,但此次航行即將安全結束。」
「希望各位能帶著輕松的心情享受最後的游輪時光。我代表波濤號的全體船員,向各位表達崇高的敬意和感謝……」
一般來說這個時候的致辭應該是「誠摯的問候」,但為了減少人們對游輪,尤其是對波濤號這次遇襲的壞印像,船長選擇把地位拜的更低。
過了一會兒,甲板上響起了稀稀拉拉的掌聲——這還是看在船員們跟自己一樣受了罪的份上。
不然光是船上有內應這件事就夠他們找麻煩了。
到了下午,這趟過於精彩刺激的旅程終於要畫上句號了。
站在上層的艙室遠眺,已經能音樂看到港口的輪廓了。還有數條准備入港的船只作伴,到了這個時候,人們徹底放松下來。
游輪靠岸,在船員們的送別之下,人們終於重新踏上了令人安心的土地上。
奈良賢二早早地等在了港口。
雖然一直以來都是喜歡遇到各種事情的樂子人。但之前接到的一連串情報還是讓他眼前一黑。
不管是劫持使節團,還是使節團裡有「微服私訪」的姬君的事,無論哪個都足以讓他暴跳如雷。
是的,比起後怕這類恐懼的情緒,他更感到氣憤。
真是天晴了雨停了,這些人又覺得自己行了。
放著好好地和平日子不過,非要回歸戰亂才開心……也不想想真戰亂了自己能活幾天。
游走世界,一點點見證了輝夜城帶來的奇跡的奈良賢二格外方案這種踐踏他人勞動成果的人。
若是為了更偉大的目標也就罷了。
可偏偏是為了回到那個大家都不知道為什麼打,為了一己之私就能隨意掀起戰爭的年代。
圖什麼呢?
見到走下穿來的姬君,他快步上前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見人連頭發絲都還完完整整的,才松了口氣。
「真是,您願意出去玩兒也不是不行,好歹帶上人啊。」奈良賢二忍不住抱怨道,說話的時候還瞥了眼旁邊變裝後的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沒有反駁的意思。
只要是他負責的事,不管是不是他經手的地方出了問題,他都不會推卸責任。
「是我自己跑出來的……啊對了,賢二你還不認識吧,這是……」
阿緣相差開話題,奈良賢二立刻就接了下去。
「宇智波鼬……對吧,還有宇智波佐助。」
他看向人群後方隱藏了自己氣息的少年。
「從其他世界來的客人……一來就砸了育種基地的那種。」
奈良賢二如數家珍的說出了兩人的身份和情況。
雖然他現在經常出差不在輝夜城,但情報可是一點不會差的。
「咳,那這位是奈良賢二,今年來輝夜城的大部分對外交涉工作都是由他和泉奈來進行的。」
阿緣見狀就只介紹了一邊。
「也是這次使節團的團長,因為上一份工作的原因而沒有跟我們同行。」
宇智波兄弟謹慎的盯著這個人。
奈良家的人腦子都很好使,雖然會因為覺得麻煩而盡量不介入事件,但真當他們開始思考的時候,誰也不知道他們腦子裡到底轉了多少算計。
出乎宇智波佐助意料的是,那個男人竟然率先低頭致意了。
——你瘋了?
他盯著宇智波鼬的背影,不明白那個人為什麼要做出這種姿態。
難道你連宇智波的驕傲都忘了麼?
就算是在木葉裡,宇智波也沒有向奈良低過頭啊。
奈良賢二也有些驚訝,但他畢竟是老油條了,並沒有在面上表現出來。只是看向宇智波鼬的時候,眼神裡多了幾分探究。
這可不是「和平時代」的宇智波,戰國時的宇智波有多傲慢他也是親眼見過的。
能讓這樣一個宇智波低頭……如果不是因為宇智波斑給了充分的教訓,那就一定是他自己別有所求了。
明明知道自己是其他世界來的,卻有求於這個世界的人們麼?
這就有趣了。
只從這一點來看,他可比過去任何一個『客人』都要有腦子啊。
搞不好也是所以『來客』中最不好搞的那個。
一行人沒有在港口多做耽擱,很快就去到了預定好下榻的酒店。
到了地方之後,使節團的人們就放開了許多。
年輕人們紛紛上前打招呼。
「賢二大人!他們太過分了!」
「就是,要是只是想對我們下手就算了,可姬君殿下也在!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行人紛紛告起狀來。
要是不是奈良賢二當年做生意鍛煉出了一心多用的本事,可能此時都應付不來了。
「放心,一個都不會放過的。」
因為多年經商而練就一副圓滑樣貌的男人勾起笑容。
一個都跑不了。
安頓下來的阿緣,也開始了准備活動。
她先是按照因陀羅給自己定制的伸展運動活動了一番身體,然後才在侍女的幫助下洗了澡換了衣服。
「我來吧。」
宇智波斑接過了給她擦頭發的工作。
「謝謝——」
阿緣一邊說著,一邊看著面前的文件——這都是這段時間大家齊心協力收集來的有關雷之國大名的情報。
不光是支援那些人的事,平日生活上的事情也都彙聚在其中。
宇智波斑很快就給她擦好了頭發。
雖然是男性,但是作為手巧的忍者,宇智波斑能做好絕大多數需要手的工作——其實不只是他,戰國時代大部分忍者(不分男女)都能做到這點。
甚至在護送工作中,他們本就會承擔相當一部分侍從的工作。
只是到了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間這個等級,人們才不再要求罷了。
但就算是他們,小時候跟著大人們一起出任務的時候也沒少做打下手的工作就是了。
不僅是擦頭發,就連梳頭的工作都不在話下。
只不過平時因為有輝夜城的侍女們在,所以他沒什麼機會展現手藝罷了——那些侍女盯阿緣盯的緊,服侍的工作自己人都不夠分的,當然不可能讓外人來插手。
咚咚咚
規矩的敲門聲從外面響起。
「請進。」
「您找我是有什麼吩咐……」呢?
宇智波鼬話沒說完,就見到了差點驚掉他眼睛的一幕。
那個宇智波斑?
竟然會給人梳頭?
「准備一下,我們要出發去見雷之國的大名了。」
阿緣淡定到。
宇智波鼬被她的話拉回了注意力,他皺了皺眉:「不需要提前遞交拜帖麼?」
在他的認知裡,大名和大名之間的交流從來都是非常盛大的活動,不光需要准備很長時間,還要提前遞交拜帖,確定時間,然後雙方再擺出架勢相見。
阿緣搖了搖頭:
「如果是拜訪,那當然需要。」
「但我們現在是要去討債——上門討債哪兒需要找黃道吉日呢?」
那肯定是擇日不如撞日呀。
另一邊,接到失敗消息的雷之國大名暴跳如雷。
「我給了他們這麼多支持!」
雖然上了年紀,但因為保養的好,他仍然能憤怒的把眼前所見的東西都推倒在地。
「還有那麼多錢!放到過去,這都足以忍者們打一場小型戰爭了!」
劈裡啪啦的碎裂聲在房間裡響起,大名氣喘吁吁的站直了身體,接過侍從顫顫巍巍的遞上來的手帕擦了汗之後,他粗暴的把侍從推倒在地,也不管對方被地上的碎片扎破而發出的悲鳴,往前走了幾步。
「一群廢物……枉我還那麼相信他們。」他說完又瞪向傳消息來的手下。「那些人呢?」
「都沒有回應……恐怕已經凶多吉少了吧。」
「死的好。」雷之國大名長舒一口氣,要是他們不死,他還要擔心那些名單還有自己暗中牽線支持他們的事情會被暴露出來。
死的好啊。
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可惜了我的錢。」
他這麼說著,但實際上他的支持主要在人脈和物資上,真涉及錢的部分並不多。只是對他來說,只要是自己的東西就應該是自己的,割讓出去一點都讓他心煩。
要是不能帶來幾倍的回報,那就更不能接受了——
就像那個臭丫頭。
他想到了那個不聽話的女兒。
明明是他好心給她吃給她喝才讓她長大的,送她給其他有力量的貴族也是好心讓她今後能過好日子。
給大人物當個玩物,不比在外面生死不明好麼?
可是那個賤丫頭卻恩將仇報……
想到這裡,雷之國大名再次起了火氣。
明明去了個女人身邊卻不知道乖乖回來,靠著高貴的血脈當了城主卻不知道孝敬自己這個父親。甚至連他屈尊降貴寫信說會接納她和她的城市都不理會——如果她不是自己這個大名的女兒,誰會給她一個女人當城主的機會?
「那這件事……」
見大名似乎陷入了沉思,屬下小心翼翼的請示。
「什麼事?」雷之國大名在侍女的服侍下開始換衣服,經過了這會兒的冷靜。雖然還是一臉怒氣,卻已經完全看不出先前歇斯底裡的樣子了。
「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我們什麼都不知道……懂麼?」
他看著下屬的臉,一字一頓道。
「去吧尾巴都收拾了。」
既然這些人廢了,那自然不能留下證據。
「是、是的。」
下屬說完,俯身行禮後倒退著離去。
雷之國的大名則在換完衣服之後整了整自己的儀容,重新回歸了富麗堂皇的大名的樣子。
而他不知道的是,剛剛在自己面前顫顫巍巍的下屬,離開之後就立刻收起了戰戰兢兢的表情,甚至眼神中還流露出些許笑意。
——而沒等雷之國大名去做點什麼放松,就立刻有侍從總管前來報告。
「殿下!輝夜城的使節團來了!」
「什麼?」雷之國大名一愣。
「約定的日子是今天麼?」
他怎麼不記得?
「那、那是……」侍從總管顫抖著開口道。
「是因為……輝夜城的月姬殿下,也一起來了。」
「什麼!?」
第63章 (加更41)
時間回到稍稍靠前一點的時間——
本著算賬不用挑日子的原則, 阿緣當天就帶著人來到了城主府。
因為沒有提前預約,也很自然的被攔在了外面。
「這裡是雷之國大名——啊!」
不用阿緣說,宇智波鼬就勤勤懇懇的把攔路的人收拾了。
當叛忍的這些日子, 他沒少跟著同伴一起去找茬。在加上叛忍本來也接不到什麼正經工作,這一套做下來, 他反而比其他人更熟練。
乒乓幾下, 門口的人就都被收拾了。
雖然有越來越多的士兵忍者們湧來,但看先頭部隊遭遇了這樣的慘敗,後面的人自然不敢隨便上前了。
一群人拿著武器指著阿緣一行人, 人數遠比他們多得多,卻沒有敢動的。
就在這時,一個壯漢走了出來。
他先是冷厲的呵斥了手下,然後才看向面前的入侵者們:「竟敢擅闖城主府, 想必你們已經做好以死謝罪的准備了吧。」
「是可能有人要死。」
阿緣從後面走到最前方, 看著男人笑了笑。
「但是誰可就不一定了。」
男人聞言卻是笑了。
他看在一群人當中顯得格外不合群的阿緣。視線幾次轉動,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我以為你們是多厲害的角色,結果這麼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小娘們就是首領?」
上梁不正下梁歪, 有雷之國大名這麼個首領, 手下的人自然也不會板正到哪兒去。
他身邊幾個沒見到自己人是怎麼被打飛出去的手下也都識趣的跟著老大一起怪聲笑了起來。他們笑的太過認真,以至於沒能看到阿緣臉上一瞬間浮現同情的神情。
這可真是多少年沒有遇到過了。
她輕車熟路的打了個響指。
然後還在狂笑的男人就整個人飛了出去。
在他身後一起笑的幾個手下閃避不急,也被連帶著一起飛出去成了滾地葫蘆。但最慘的還是飛出去的首領。
他一直撞碎了一面牆才停下來。剛剛還不可一世的男人連個照面都沒打完, 就再起不能了。
阿緣這才看向還站著的幾人:「行了, 帶路吧。」
阿緣說完,兵卒們其實很害怕, 但厲害的老大都被人打飛出去了, 他們這些小嘍啰就算反抗也不會有用, 只能乖乖帶著人走進了城主府裡。
「色厲內荏……大概就是說他這樣的人吧。」
說是來討債,但展在外面的阿緣一點不見氣憤或者凶惡,反而跟奈良賢二一起,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起雷之國的大名的八卦和逸聞來。
帶路的幾個兵卒都要哭出來了。可有了先前的經歷借他八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干什麼——就連逃跑都不敢。
大名固然凶惡,但這種時候不是不能趁亂想想辦法糊弄。但要是擋在這位幾位面前,那可是一點含糊沒有的一定會被收拾啊。
只能聽著他們站在這裡說自己君主的八卦。
「雷之國大名其實原本不是第一繼承人,過去雷之國的面積也不像現在這麼大。」
奈良賢二這些年長期在外從事外事工作,對各國領導的八卦那是如數家珍。
「他的哥哥姐姐其實都比他優秀。只是他大哥意外被暗殺——當然也有說是雷之國的大名找人殺的他大哥。而在姬君之前幾乎沒有女性繼位的先例,所以繼位的才是現在的大名。」
「然後他繼位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優秀的姐姐嫁了出去。嫁給了過去還很出名的泉之國的大名。泉之國因為有諸多優秀的泉水和豐饒的糧食產量著名。在過去也蹭一度非常強盛。」
「當時泉之國的大名因為娶了雷之國大名的姐姐而對雷之國非常信賴,自然也不會對雷之國的大名設防,結果沒幾年,就被雷之國請來的忍者滅了國家,吞並進了雷之國。」
「後面大概是吃到了甜頭,雷之國的大名就開始不停地將自己的女兒或者其他貴族的女兒送去聯姻——當然說是聯姻,實際上就是去麻痹那些人的道具。」
「若是因此而對雷之國放松了警惕,那很容易就會被吞並。若是不在意也沒關系,他還可以送更多——廣撒網總能撈到那麼幾條魚。」
阿緣接著奈良賢二的話說了下去。
戰亂年代,做什麼的都有,因為什麼丟了國家或者性命的也都有。很多在現在看來匪夷所思的事情,在那時卻如同家常便飯一般。
宇智波斑作為曾經的忍者首領當然知道雷之國大名的手筆,對此他只是不屑的冷哼一聲。
靠著犧牲女人取得利益,算什麼男人。
也就是因為他是大名,才平安活到今天。
宇智波鼬和在他們來的路上強行攔路要跟來的宇智波佐助到是都聽了進去。
「垃圾。」
出乎意料的,率先開口的到是宇智波佐助。
注意到人們都看向自己,總是苦大仇深像個刺頭的宇智波佐助惱怒的抬起頭。
「看我干什麼!?」
難道我像是會覺得那種人渣做的對的人麼?
也許是因為受到這裡人的感染,宇智波佐助又找回了些許小時候的小脾氣。
當然前提是不跟宇智波鼬杠上。
阿緣眨了眨眼:「只是覺得有點新奇。」
畢竟先前幾次他要麼是衣服別人欠他八百萬的臉,要麼就總是抓緊一切辦法要跟宇智波鼬拼個你死我活。
這冷不丁的正常一下,反而讓人覺得不正常了。
宇智波佐助咬了咬牙,沒再說話。
「濃姬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被送到我那裡的,後來因為一些……的原因,重新建了一座新城,交給了當時成績最好的濃姬,然後……」
阿緣話說到一半停了下來。
「啊,到了。」
她看著城主府的主樓。
「雖然應該已經有人去通風報信了……但我覺得還是我們主動打招呼會比較好吧?」
阿緣挽起眉眼,露出和善的笑容。
畢竟他們不是來協商,而是來算賬的——若是占據了主導地位了還循規蹈矩遵紀守禮的來,那不叫懂禮有風度,而是蠢。
就算真的要變成「商談」,那也得順著她的規矩來。
主樓裡的雷之國的大名大腦一片空白。
「殿下,請您快做決定。」
來報信的侍從總管也是一臉驚慌。
雖然因為大名個人的原因,整個府裡都對那位「月之姬」十分輕蔑。但那不代表他們真的對輝夜城的力量一無所知。
也正因此,才在知道那位姬君殿下也來的時候這麼慌張。
「殿下!」
見大名仍然沒有給出指示,侍從總管不由再次催促道。
「請他們去會客室,讓人好好照顧著。」
大名咬了咬牙。
「來人,給我換衣服。」
他到要去會會那位姬君,到底有多了不起。
雖然整日裡跟月之姬對著干,但真要說起來,這位雷之國的大名到並不是什麼勇武的角色。但凡他真有那個勇氣,也不至於這麼多年只敢做做牽線搭橋的工作,或者平時卡卡那邊的工作惡心惡心人。
「是、是的。」
侍從總管應下就倒退了兩步准備出去准備。然而他才一轉身,背後原本是牆面的地方就消失了。
明亮的光芒映照進來,照的房子一片通亮。
牆呢?房頂呢?
我那麼大一塊牆怎麼連著走廊的房頂一起都沒了?
「本來也不是需要寒暄的拜訪,我覺得不用浪費時間就直接找上來了。正好給大名改善一下采光,道謝就不用了,多少年的交情了,不需要來虛的。」
被帶上來的阿緣從破損的牆壁出走了進來,漫不經心的道。
在她身後,其他一起來的人也紛紛落到了走廊上,沉默的跟在阿緣背後。
「放肆!」
雷之國大名很想這麼喊。
但在看到她身後的宇智波斑和奈良賢二之後,生生把話吞了回去。
哪怕雷之國也有不遜色於宇智波的忍族,這麼近的距離也肯定是宇智波斑動作更快。
雖然那個家伙自甘墮落當了女人的裙下之臣,但好歹也是過去聞名遐邇的忍者,雷之國大名不想用自己的命去賭。
「貴客到來有失遠迎。」他勉強穩住臉色從牙縫裡擠出「有失遠迎」四個字。
「那倒也沒有。」阿緣歪了歪頭。「你們不是在船上的時候就來接了麼。」
「應該說迎的很遠才對吧。」
——她知道了!?
雷之國大名笑臉一僵。
阿緣面色完全沒有改變,不緊不慢的往前走了幾步。
「不是麼?」
「您、您說笑了。」雷之國大名眼睛咕嚕一轉看向四周,然而也許是他之前發火人們都躲開了的原因,現在周圍沒幾個人在。
雷之國大名心裡大怒,面上卻還維持了僵硬的笑容。
「遠道而來,還請貴客跟我一起去茶室——讓貴客見了不像樣的樣子,真是失禮。」
他後退半步,比了個請的姿勢。然後粗暴的一腳踹向旁邊的侍從總管。
「沒用的東西,還不趕緊去准備!?」
侍從總管被踹的生疼,但能離開這裡對他來說也是一種解脫。於是他立刻連滾帶爬的一邊應一邊去准備了。
雷之國大名見侍從總管跑了有點後悔——畢竟這樣一來就剩下他直面這群煞星了。但說出去的話沒法收回,他只能咬咬牙慢慢帶著人往那邊走。
這次阿緣到沒有攔著,只是大汗淋漓走在前面的雷之國大名還有不緊不慢走在後面的阿緣一行人放在一起,怎麼看都像是小兵卒給大小姐開路。
「蠢東西,怎麼還不上茶!」
見侍從總管還沒有上茶,雷之國大名又是暴怒的一腳踹了上去。
「茶就免了。」
阿緣擺了擺手。
「我們就談談賠償的問題吧。」
「欺人太甚了月之姬!」雷之國大名終於忍不住了。
「你砸了我的城主府,還找我要賠償!?」
他大怒。
然而在場的人卻沒有一個怕他的。
「那只是一點小利息。」阿緣擺了擺手,「你應該慶幸波濤號沒有出大問題,不然你以為自己還能在城主府裡跟我交談麼?」
當然沒徹底掀了的主要還是考慮到掀了城主府重修會很耽誤事。不然以雷之國大名淺薄到幾乎不存在的面子,還沒有高到讓人忍下去的程度。
阿緣平靜地看著雷之國的大名,反倒是他被阿緣這平靜的眼神和滿不在乎的態度氣的夠嗆。
「那你怎麼不說新城的事!?」
雷之國大名氣的口不擇言。
「那是我女兒的城市!於情於理都應該給我這個雷之國大名、這個父親進貢!」
「我並不這麼認為。」
女人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眾人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就見到一個穿著端莊的美艷女子正筆直的站在門口。
從容貌和身段來看,她無疑是個極容易勾起人欲念的尤物。
但她凜然的氣質和冷肅穩重的表情,卻又讓人興不起任何邪念。
濃姬的視線掃過在場眾人,完全沒有看那個曾經主宰她生命的男人,筆直的走到阿緣面前單膝跪下。
「久疏問候,姬君。」
見到久違的屬下,阿緣也笑著回道:「好久不見啦,濃姬。」
雖然書信沒斷過,但自從濃姬去新城之後,面對面的次數就十只手數的過來了。
「這次的事情我聽說了……非常抱歉因我給您帶來了這麼多麻煩。」她彎腰去道歉,抬起頭後才道,「新城的事情還是交給我來解決吧。」
聽到她這麼說,阿緣聳了下肩膀。
雖然說要來討債的是自己,但要是濃姬想要自己來的話,那她不介意讓位給她這個機會。
畢竟她想什麼時候討債都行,濃姬卻沒這麼自由。
濃姬對著其他幾人也點頭致意後,就轉身看向雷之國的大名,也是她名義上的父親。
過去他曾是濃姬心中的噩夢。
自己的生殺全在他的一念之間,她們這些女兒與其說是「公主」,倒不如說是身份昂貴的禮品。
只要有需要,就會被送出去。
哪怕死在那邊,但只要那個人還是大名認為需要拉攏的人,那他就會再送其他的「禮品」過去——沒有人會理會她們的死活。
但現在……
濃姬看著上方那個手上臉上都已經有了老人般的老男人。
雖然處尊養優保養的很好,但歲月的痕跡已經刻在了他身上。
原本在她看來無比高大的身形,也變成了臃腫。
這樣的男人……
「新城是姬君的城市,同我、同大名您都沒有關系。」
濃姬挺直腰板,用凜然的態度說道。
「一定要說有什麼關系的話,那還請您賠償因您的屢次阻撓造成的損失。」
濃姬說著,從袖子裡掏出一個卷軸。上面記載了這幾年來因為雷之國大名的阻撓和出爾反爾造成的各種損失。
雖然不是說不能承受,但屢次累積起來,也是一筆不小的數字了。
「放肆!」
雷之國大名大怒,他用力拍向面前的桌子,桌上的東西被振倒滾落在地,發出巨大的聲響。
過去他經常用這招給孩子們施壓。
不管男孩兒還是女孩兒,都會被嚇得像鵪鶉一樣瑟瑟發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膽子小的會立刻哭訴求饒。膽子大的,也不會再這個時候說出反駁的話來。
他死死地盯著面前的濃姬。
然而濃姬卻已經不再懼怕這一套。
「你這個賤——」
雷之國大名抓起桌子上的擺件向著濃姬丟了過去。
宇智波鼬見狀下意識的抬手,卻被宇智波斑攔了下來。
「讓她自己解決。」
他頭也不回的道。
既然阿緣給了濃姬機會,那宇智波斑就相信她有解決的能力。不到最後關頭他絕不會插手干預。
濃姬並沒有像小時候那樣一動不動的等著被砸,而是從容的偏過頭躲開了砸向腦袋的擺件,鎮定自若的繼續說了下去。
「每一筆都在單據上有詳細的記錄,您可以一項項查看。」
她信心十足,顯然不畏懼調查。
「順便一說,就算您撕掉了這份,我也還有無數的備份。」
被說中了心思的雷之國大名臉被憋成了絳紫色。
「大名大人。」
濃姬盯著雷之國大名,突然展開一抹無比美麗的笑容。
「我不是您手中的玩具,您也不可能再用身份限制我了。」
「放肆!反了天了!」
雷之國大名徹底失去了理智,他衝向側面拔出刀指著曾經的女兒。
「都是那個女人……她把你們都帶壞了。」
「我是你的父親,是你的天!我讓你活你才能活,懂麼!」
他才是天!
他是高高在上的大名!是君主!
區區一個女兒竟敢忤逆他!
他這就殺了她讓其他人知道什麼是厲害!
雷之國大名的刀才剛動,就感到脖子一涼。
一並苦無抵在他的脖子上,甚至微微陷入了他的脖頸肉中。
「誒呦,大名殿下,可不興在姬君面前舞刀弄槍的啊。」
奈良賢二笑眯眯的道,「這刀劍無眼的,萬一誰一激動……命可就沒了啊。」
奈良賢二沒說是沒命的是誰,但有了眼前的這一幕,人們顯然不會做出錯誤選擇。
濃姬也沒有害怕的樣子,她甚至將手中的賠償單遞了上去,並且補充道:「這只是新城的部分,其他的部分後續還會送來。」
威脅歸威脅,工作還是要做的。
阿緣笑眯眯的走上去,臉上還是那副和善的笑容。然而此時此地這樣的笑容,卻讓雷之國大名宛如見了鬼一般驚悚。
不僅不覺得和善,還讓人背後之冒冷汗。
「你、你你想干什麼?」
「其實我也不想的。」阿緣嘆了口氣。
「但你硬要把精神損失費誤工費送到我面前,那我不收也對不起你的賣力表演不是?」
「我什麼——」
雷之國大名話還沒說完,就覺得脖子上的疼痛更明顯了。
對於他這樣幾十年處尊養優過慣了滋潤日子的人,會比普通人更加難以忍耐疼痛。
一絲絲疼痛都讓他們無法忍耐,更不要說是在脖子上的。
「但考慮到就算是大名,一口氣拿出這麼大一筆錢恐怕也很困難,所以我決定再給你另外一個選項。」
阿緣的笑容更深了幾分。
「畢竟我們也不是什麼魔鬼嘛。」
雷之國大名口水都不敢吞一口:
「什麼選擇?」
「你退位吧。」
阿緣輕飄飄地道,就好像說的不是關乎一國大名的位置,而只是晚餐吃什麼的小事一樣。
房間有一瞬間的寂靜。
當然最無法接受的,還是雷之國大名。
他先是茫然,接著又是羞惱:「就算是月之姬,也不能這麼羞辱我!」
「不,不對,你就是想吞並雷之國吧!好啊,我早就該知道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不是表面上那麼平和……你就是垂涎我雷之國的富饒!」
「你休想從我手中拿走雷之國!只有我才是正統的繼承人!雷之國的人不會承認你的!」
「我也沒指望雷之國的人承認我啊。」
阿緣聳了聳肩。
「說道正統繼承人……那這裡不是也有麼。」
她說著,向著大門的方向看去。
「進來吧。」
話音還沒落下,大門就被人從外面打開。
先前戰戰兢兢給雷之國大名彙報任務失敗的報告的忍者陪著一個瘦弱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慚愧。」
中年男人進來就給阿緣行了一禮,臉上也滿是愧疚的神情。
他是雷之國大名的兒子,只是因為父親太過強勢而一直被壓在下面,平日雖然幫父親處理工作上的事情,但並沒什麼實權。
就算覺得不妥,也沒辦法反駁。
「這位忍者都告訴我了,我沒想到父親竟然會……我沒臉請求您原諒了。」
先前那個跟在船上的忍者先是調查清楚了來龍去脈,又偽裝成頭目的模樣潛入了城主府。收集了足夠資料後按照後來傳給自己的命令去把收集到的信息都帶給了這位大名之子。
接著就是把人來到這裡……聽完了裡面發生的事情。
「你還不叫人來把這些人拿下!你這個沒用的逆子!」
雷之國的大名暴怒的吼叫著。
「來人!來人把這些強盜還有逆子一起抓起來!」
「誰抓住他們!我有重賞!」
然而不管他怎麼叫,一直到把自己累的喘不上氣來了都沒有人靠近這裡。
人都是有趨利避害的本能的。
再加上雷之國的大名本也不是什麼值得他們奮不顧身去效忠的明君,這個時候自然不會有人不識趣的站出來。
說不定恨的想讓他死的人會更多些。
見他累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阿緣好心的上前道:「叫夠了沒?反正我時間充裕,沒叫夠的話,可以再叫一會兒。」
「反正也改變不了什麼了,你最後的願望我還是可以滿足一下的。」
雷之國大名:??
人話?
第64章 (加更42)
雖然是在雷之國, 但夜深人靜的時候,卻和別處沒什麼區別。
也許天上看到的星星有不同,但阿緣既不是專業的天文學家(這裡可能就沒有這個職業), 也不是天文愛好者,自然看不出什麼不同。
雖然一手操作了雷之國大名退位的大事,但阿緣卻看不出有多興奮。
「不殺了他麼?」
宇智波斑輕聲輕聲詢問在外廊仰望天空的阿緣。
「殺了他太便宜他了, 對他這樣要面子的人來說,失去權利跌入泥裡, 恐怕比死更難受。」
想到雷之國大名的性格, 阿緣輕笑了一聲。
「他恐怕想都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在死前被人從大名的位置上拽下去吧。」
阿緣收回看向夜空的視線, 拍了拍自己身邊的木質外廊, 示意宇智波斑坐過來。
「雷之國要換大名的事傳出去了?」她突然開口。
「已經交給鏡去做了, 到明天的這個時候應該到處都會知道這個消息了。」
宇智波斑點了點頭。
雖然他已經很久沒有做過這種工作了,但他相信鏡一定能按照要求做好。
「那就夠了。」阿緣笑了笑,「尤其那些曾經被他送走的人們那裡, 記得把大名退位後修養地的地址也送過去。」
這麼久了, 總得給人一個解氣的機會不是?
或許他們中大部分並不介意這樣的生活。但只要有一個人想要復仇, 阿緣就願意給這個機會。
「雷之國的新大名雖然不能說是明君, 但是基本的工作還都能勝任的, 再加上被父親磋磨了這麼多年,脾氣也足夠穩重。」
其實應該說是軟弱了。
不過這在這個時候全是好事。
這樣一來大多數工作都可以正常推進, 而不用擔心在因為個人原因被卡斷了。
再加上他對被送出去的妹妹們多少都有些同情的想法, 這樣一來濃姬的工作也更容易展開。
「水之國那邊……」
宇智波斑突然開口。
事實上,比起雷之國, 他更恨水之國的那幾個參與者——那是盟友, 是自己親自帶隊去幫助過的地方。
要是沒有輝夜城, 水之國幾次都要損失慘重。
然而他們卻這樣恩將仇報。
「沒關系。」
阿緣拍了拍宇智波斑的手。
「泉奈會處理好的。」
沒錯,負責去水之國討債的,是出使在外的宇智波泉奈。
容貌清俊,同過去相比更多了幾分書卷氣的男人此時正坐在天野翔住所的會客室裡,不緊不慢的喝著茶等待著當事人的到來。
眼看氣氛要變得尷尬,水之國官員准備就兩邊的項目談上幾句再多爭取點時間,一直沒說過話的天野翔卻突然開口:「人還沒到?」
水之國官員立刻哀怨的看向天野翔——您可是自己人啊,土生土長的自己人。就算您跟輝夜城那位姬君感情再怎麼好,這時候也不能胳膊往外拐啊。
水之國官員只能干笑兩聲:「幾位大人……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大人們畢竟平日公務繁忙。」
天野翔嗤笑:
「忙著吃喝玩樂?」
負責陪同的官員都要哭了。
您到底是哪邊人啊!
反倒是站在輝夜城的宇智波泉奈笑了一下,平靜地道:「沒關系,我等著。」
反正都是死,早點晚點有什麼區別呢?
所以宇智波泉奈不僅不著急,還一臉心平氣和的安慰那個水之國的官員。
「不是你的錯,你也沒辦法。」
水之國官員眼淚都掉下來了。
多善解人意啊!以後誰再跟他宇智波的忍者冷酷恐怖,他就要擼袖子去打人了!
水之國官員感動了,天野翔卻只能一聲嘆息了。
要是宇智波泉奈勃然大怒上來就掀桌子拆房子的,那證明還有周旋的余地。
畢竟他們砸了房子也算是發泄,泄了火之後再溝通怎麼都好說……但宇智波泉奈不僅沒有發怒,還一臉平靜。
這種情況下,若不是真不在意,那就是已經在心底給對方判了死刑。
既然是死刑,那當然不著急一時。
天野翔之前那麼咄咄逼人給自己人施壓,也是想著他先下手為強能讓對方出出氣。雖然事情是他那些兄弟們還有部下挑起來的,但水之國的其他人是無辜的。
大家都很努力的往好日子奔,只是運氣不好,偏偏領袖是傻X。
他希望事情不要牽連到無辜人身上。
然而看宇智波泉奈的態度,這是恐怕沒有周旋的余地了。
他只能希望自己的兄弟還有他們的部下沒有真的蠢到家去了
被推出來頂缸的水之國官員不清楚幕後究竟有多少事,但天野翔自己卻很清楚——除了他自己調查的那些之外,還有就是一覺醒來就在床頭發現的那些資料。
天野翔被下出了一身冷汗的同時,也明白這是對方看在自己的面子上給的機會。
要不然以這能無聲無息把文件放在自己床頭的本事,趁機要了自己的命又能難到哪兒去?沒有連帶著自己一起殺了已經是看在過去的交情的份上了。
想到文件上看到的那些信息,天野翔就覺得自己多年的低血壓都被治好了。
自己那些兄弟們,是真的沒腦子啊。
吃著跟輝夜城的合作帶來的福利還不滿足,還想著從輝夜城手中奪來所有權一口吞下。
如果只是這個也算了,還利用權利到處安插間諜。
問題是那些間諜還不都是他們自己人,有不少都是來歷不明的,類似那些「卯之女神信徒」之類的本來就很可疑的家伙。
這種人能是你控制的了的!?
退一萬步說,就算真的跟這種人有了合作,那你能得到什麼好處呢?
是,可能輝夜城會有麻煩。甚至姬君可能陷入危……啊,這個不太可能。
但這對你有什麼好處呢?
退一萬步說,最後就算成功了也是他們吃香喝辣,跟你這個只做了點牽線搭橋的人有什麼關系呢?
現在的好日子他們都不過,你怎麼能相信他們不會在成功的一瞬間就先把你弄死呢?
他們真的是有血緣關系的兄弟麼?
天野翔從來不覺得自己會這麼蠢。然而就算他現在有一萬個想法,在這個時候也是一個字都不敢說的。
——開玩笑,人家苦主找上門了,你再去試圖去給施暴者求情,這不是火上澆油麼。
但凡腦子裡有點東西的都不會這麼做。
但天野翔這麼想,其他人卻有不一樣的想法。
其中一個沒出聲的官員小心的湊到他身邊建議道:
「大人,要不說說我們的難處吧。」
他跟其他人不一樣,是天野翔手下的官員。現在看著自己的主子因為其他人的錯而在這裡低聲下氣的賠笑賠罪,他覺得不服氣。
明明是別人的事,憑什麼要自己的主子賠禮道歉呢?
天野翔差點血壓上去了。
這什麼憨批。
還有,難道他以為只要小聲忍者就聽不到了麼?
天野翔差點就想跳起來給他一下,但想到對面的宇智波泉奈,還是忍了下來。
「我也是水之國的人,水之國的事情跟我脫不開干系。」
他認真道。
這倒不是他故意演給宇智波泉奈看,而是他的真實想法。
「再加上我是負責人之一,有什麼問題也是我監管不到位。這種話不要再說了。」
天野翔急的焦頭爛額,宇智波泉奈卻是開始垂眸思考起各項事情。
姬君脫險的情報也早就穿到他這裡了。不然他不可能這麼心平氣和的坐在這裡。除了水之國,其他相關的人員也都有人去負責了。
之所以他來,一方面是他近幾年都在負責外事工作,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水之國這邊有多方合作,沒個能壓住事兒的人不行。
雖然他是忍者出身,但作為早早脫離忍者侍奉在姬君身邊的人,宇智波泉奈的面子其實是忍者當中最大的那個。
在貴族這邊,甚至比他哥還有千手柱間的地位都高一點。
因此他來處理,其他人才不會有怨言——雖然有也無所謂,都是死到臨頭的人了。
但作為拜托了打打殺殺的原始行為的文明人,臨終關懷還是要有的。
天野翔的小動作宇智波泉奈當然注意到了,只是他並沒有理會。
既沒有接納,也沒有拒絕。
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細枝末節,關鍵還要看他最後怎麼做。
於是人們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樣奇怪的一幕。
客人悠閑平靜,身為東道主的水之國官員和侍從們全都正襟危坐戰戰兢兢。
一直閉目養神的宇智波泉奈睜開了眼睛。
緊張的盯著他的水之國的人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跟著緊繃了起來。
只能隨著他的視線一起看向正門。
他們很快就見到門口走來的一群人。
「殿下終於來了!」
被推出來擔責任的水之國官員幾乎要喜極而泣。
姍姍來遲的幾人赫然就是今天的主要角色,也就是天野翔血緣關系上的兄弟以及他們的心腹手下。
如果是平時,宇智波泉奈肯定會出於禮節站起來行禮。但今天他卻是穩穩地坐著,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他是代表輝夜城、代表姬君出現在這裡的,他的每一個動作都代表了他們的臉面,這個時候自然不會做可能讓人覺得是在示弱的行為。
匆匆趕來的幾人見狀,雖然臉上看不出什麼來心裡卻都翻江倒海的。
雖然是兄弟,但因為大名的位置的原因,他們跟天野翔這個因為那位月之姬而異軍突起的兄弟感情並不好。
平日裡沒少摩擦——甚至可以說他們之所以會有這種動作,也是因為他。
確實他們是因為合作吃到了不少好處。但其中拿了大頭的,那還是第一個跟姬君建交的天野翔。
他們吃的多,天野翔那邊只會更多,距離大名的位置,那也就更近一位。
十幾年人生布局說塌就塌了,這誰受得了?
甚至他們還覺得很委屈。
他們哪兒知道那位月之姬也在船上啊。
他們幫忙疏通人脈的時候,聽的只是說他們要用船,要給輝夜城點教訓——說不定就能把全部的運營權利都拿到水之國這邊來。
他們是聽了這樣的消息才答應幫忙的。
確實游輪是水之國的,但主要受益者確實天野翔那一脈啊。他們想讓他們倒霉出漏子,可不得選這種項目嘛。
但他們到底還沒傻到家,沒有上來就吵吵嚷嚷的。
而是進來之後先看向天野翔。
天野翔其實很想翻白眼抽人——現在想到我了,闖禍的時候干什麼?
但他不能,現在畢竟不是私人恩怨的問題。
還有空去泡溫泉——怎麼不淹死你們算了?
是的,他們這些人之所以遲到,還是因為去泡溫泉了。
而那其實也是跟輝夜城一起新開發的項目。他們除了是去享受之外,更是想就溫泉開發的事情進行新一輪會談。
至於為什麼天野翔沒在?那當然是因為他們首先要排除這個頭號敵人。
「來了?」
事到如今天野翔自然不會給他們好臉。
「那就道歉吧。」
幾人臉色立刻難看了起來。
確實事情他們參與了,但道歉——尤其還是向一位忍者而不是正主道歉,他們還是覺得收到了侮辱。
一時之間面色都難看了起來。
宇智波泉奈反而搖了搖頭。
「道歉的事,還是留給姬君吧。」
他省去了寒暄,直接拿出了一個卷軸。
如果雷之國大名看到的話,就會發現這個卷軸跟他見到的那個外表一模一樣。
顯然又是一個賠償單。
「我們之間還是說些實在的東西吧。」
用卷軸承載的賠償單當然不會是簡單的三五行,事實上那是一個展開之後足夠幾人一起觀看的長度。
當即就有一個人叫了出來:
「三成?這也太誇張了!」
那是他的產業,他當然急了。
其他人看到之後也紛紛驚叫:
「什麼?港口的經營權?」
「溫泉?溫泉不是已經談好了麼?」
「這個金額肯定不行!」
「怎麼還有這個?」
「你們怎麼知道的!?」
有人單純的震驚於巨額,也有人因此面色大變,就像被揭露了什麼秘密。
幾人帶著不同的想法看著那張賠償單,但相同的是臉色都很難看。
為首之人面色幾番變幻,靠近天野翔咬牙道:「你也是水之國人!」
如果這些都被他們帶走,那水之國就算不會元氣大傷,也會相當長一段時間難以抽出余力去繼續發展。他們確實錯了,天野翔也可以站在那個月之姬那邊……但這個賠償不能答應,不能讓他們帶走。
天野翔面色也難看了起來。
這樣簡單的道理他怎麼可能不懂。
但他更清楚現在決策權不在自己這裡。
並不是自己怎麼想就能怎麼定下來的。他確實跟姬君有不少年的交情,於公於私都能聊上幾句。但他還沒有自大到認為自己真的就有那麼大的臉面能在這種事情上讓人改變主意了。
但不說也不行。
正如哥哥所說的那樣。
這麼大的賠償金如果全讓他們拿走,水之國的各項發展都可能因此停滯——就算不會全都停下,也要勢必分出個優先級,選擇性的進行了。
現在正是迅速發展的時候,每耽誤一天都是損失。
他只能怒視對方,卻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不管是否定還是答應,他都張不開嘴。
就在天野翔左右為難的時候,宇智波泉奈帶著營業性的微笑站了起來。
人們看賠償單的時候,他沒有開口。
為首之人脅迫天野翔站在自己這邊的時候,他也沒有動。而是無論如何都必須有人做出表態的時候第一個開了口。
「犯錯了,那肯定要有個元凶的。」他輕聲細語得道,「如果是多人,那肯定有一個主犯。」
「我們的意見是從犯可以從輕發落,但是主犯必須嚴懲——這可是對君主發動襲擊的下流行動,性質極其惡劣,自然要嚴懲才能負重。」
「各位也都是貴人,一定可以理解的對麼?」
他們當然理解,不然一個個的也不會請那麼多人保護自己了。
若是同樣的襲擊事件發生在自己身上,他們肯定當場就要把人趕盡殺絕,甚至連帶著把背後的勢力或者國家一起清除了,一邊給自己報仇,一邊得到對方的全部資產……
但現在他們是被報復的哪一方,那就不能這麼應話了。
好在他還強調了一個『主犯』……這樣一來他們只要推出去一個人,其他人就能脫身了。
幾人不約而同的對視起來,開始考慮誰更適合被推出去當那個『主犯』。
這種時候當然是死道友不死貧道。
有人欣喜,自然也有人面色發白。
天野翔的臉色也跟著難看了起來——他當然清楚自己的兄弟們想干什麼。
替罪羊。
這個時候被推出來的,就是那個替罪羊。
宇智波泉奈將人們的反應全都看在眼裡。
等人們再次思考一番之後,才繼續帶著營業笑容說出了後面的話:「然後就是賠償的問題。」
說道跟他們利益直接相關的事情,幾人的表情更加嚴肅了。
宇智波泉奈卻是換上了誠懇的表情:「當然,考慮到水之國長期都是輝夜城的合作伙伴,這麼一口氣拿走大量賠償會讓水之國十分為難。所以我們決定只帶走上面的物品,至於其他的……」
他唇角勾起和善親切的笑容:
「我們決定還留在水之國,在交出主犯之後,這些都會成為輝夜城新的合作伙伴的東西。」
這比直接要走更惡毒。
天野翔面色慘白。
到他這個層次,當然明白他這話帶來的後果。
其他幾人——尤其是幾個勢力最強的幾人臉上一片死灰。
而宇智波泉奈的話卻還沒完,只見他笑著做了總結:「而我們只要這其中後續的營收中收取賠償金就夠了,比起被外人帶走,水之國的事業還是留給水之國的人來負責才做合適……不是麼?」
這分明是要他們鬥起來。
天野翔看向自己的兄弟們,不知該惱怒,還是可憐。
若宇智波泉奈執意要把所有涉案的人都抓走,那他們就算是為了水之國的尊嚴,也免不了要硬著頭皮爭上一爭。
而要說把所有的賠償都帶走,這麼大的損失,水之國就算要拼上跟輝夜城這麼多年的盟友交情,也要拼一拼。
然而宇智波泉奈這一句話,卻是直接將自己這些兄弟送進了地獄。
好狠的計謀。
天野翔看著溫和笑著的宇智波泉奈。
忍者怎麼會有如此深沉的心機……如此惡毒的計策?
他把水之國的東西全都留下,並點名說只要主犯而放過從犯,那麼自己這些兄弟們就會拼進一切去讓其他人成為這個「主犯」——尤其越是勢力強大的,就越是危險。因為他們手裡掌握了最多的資源。
既然是重新洗牌,那肯定是獎池裡留下的東西越多越好。
畢竟剩下的人可以獲得他們留下的勢力還有賠償單上的各項產業的部分經營權。
這可都是水之國的大產業,誰會不心動呢?
這樣一來,自己的這些兄弟還有他們的心腹,必然會因此而拼個不死不休。
好一招兵不血刃。
天野翔手腳一片冰涼,只能看著自己的兄弟們從此就要陷入殺戮地獄。
為了死的不是自己,為了能活著繼承其他人的勢力……一直到廝殺出一個結果來,他們將陷入無盡的爭鬥中。
哪怕有朝一日真的撕出了犧牲者,日後他們也會因為經歷過這種事而對彼此存有戒心,很難再聯手。
就算哪天再有人找到他們要合作,最大的可能也是試圖合作的那個人被其他人舉報消滅掉。
面對天野翔打量的視線,宇智波泉奈沒有絲毫的變化。
似乎不知道因為自己這一番動作,水之國的上層未來相當長一段時間都會出於腥風血雨之中。
然而事實是,他比誰都清楚結果。
就連水之國未來是否會因此,他們都已經評估過了。
做出這一切的宇智波泉奈心情十分平靜。
既沒有因為自己帶來如此龐大的影響而自豪,也沒有認為自己為姬君報了仇就感到揚眉吐氣。
宇智波泉奈自己很清楚,他的所作所為,只是模仿了姬君曾經的操作而已。
姬君曾在那個叫木葉的地方用這樣的方法制裁了那裡的人,宇智波泉奈在那裡學到了一件事:
那就是最凶狠、最不依不饒的敵人,往往不是外界的敵人,而是跟自己有過相同利益的盟友。
敵人只會摧毀,但盟友為了自己的利益,卻是會選擇「殲滅」。
宇智波泉奈向天野翔致意後離開了大廳,站在庭院中仰望天空。
——希望自己這微不足道的行動,能稍稍為姬君出出氣吧。
第65章 (加更43)
輝夜城的行動這麼坦蕩, 其他地方自然也第一時間接到了情報。
大面上沒有參與其中的土之國和風之國大名正好也在商談合作,說著說著,就說起了這件事。
「多好的機會啊, 竟然沒有趁機把雷之國和水之國拿下來。」
「畢竟是那位姬君。」
說到她,他們都是服氣的。
「那倒是,她要是想要土地, 早十年前就能靠著對忍者們的掌控把所有國家都打下來了。」
「光這份定力,我就服氣——這可是全大陸的統治權, 就算是神明也很難不心動吧。」
人追個名利。
神明也要有信徒和香火。
可那位姬君從過去到現在, 都沒有表現出侵略的跡像。
這對他們來說幾乎是難以想像的。
你有這能力, 為什麼不直接推平麼?
有反抗?有反抗殺了不就好了?多殺幾遍, 這世界不穩穩的就都是你的了麼。
「也許是婦人之仁?女人確實不那麼喜歡打打殺殺。」
風之國大名挑眉, 如果不是這樣,誰能放棄爭霸天下雄心呢。
「婦人之仁, 能讓雷之國大名退位?能把水之國那群公子們收拾成這個樣子?你看吧, 未來十幾年這些人都沒可能再在外面興風作浪了。」
不說下一代怎麼樣, 至少這一輩合謀的可能是全沒了。
何止是不可能合謀,不反目成仇都是好的。
土之國大名嗤之以鼻。
雖然那位姬君在雷之國, 但宇智波泉奈這位輝夜城大將的動靜他們自然也不會錯過。
這位過去以勇武著稱的宇智波, 現在卻成了讓各國忍者和大名都感到棘手狡猾執行者。
比起過去, 他現在的成就反而更大,名聲甚至一度超過了他那個有著「寵臣」稱號的大哥。
「那些個暗地裡行動的老鼠們做夢也想不到, 自己的心動不僅沒能給那位姬君添堵, 還一口氣讓人家徹底清掃了沉痾頑疾吧。」
別說是那些人了,就連自己都沒想到啊。
誰能想到一艘船的事兒, 竟然一下牽扯到了三個大勢力, 還干脆其中兩個大換血呢。
「而且不僅沒有結仇, 還得讓人感恩戴德。」
不管是拜托了殘暴君主的雷之國,還是擺脫了兄弟們的桎梏的天野翔,再提起來的時候都不得不說上一句「謝謝」。
「那位姬君清楚地很,一時的殺戮固然痛苦。但比起後面的麻煩,這痛快也就沒那麼痛快了。」
土之國大名拿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潤潤嗓子。
「這怎麼說?」
風之國大名好奇道,因為地理位置再加上國家大多都是沙漠地形的原因,風之國跟其他國家的交流是僅次於水之國的孤僻。
盡管大名不笨,但提起這些需要拐幾個彎才能繞過來的事兒,就還欠了點火候。
「雷之國大名固然不被愛戴,但他畢竟是雷之國的正統君主,在位期間也擴大了國土,雖然手段不光彩,但也是有功績的。突然來了個外人把自己家的大名干掉了,可能還要干涉他們的內政——那就算理智上知道暴君去世是好事,可感情上卻還是覺得是被其他國家干涉了。」
「尤其是貴族們,心裡肯定會有疙瘩,一時半會兒可能顯不出來,時間長了難免會有嘀咕。」
「但她把事情交還給雷之國自己人就不一樣了,那人們不僅不會怪罪她,還會感激她高抬貴手,只把仇記了大名身上。不僅沒給他們帶來損失,還讓他們擁有了一個明智溫和的君主,一舉數得。」
土之國大名這麼一解釋,風之國大名就明白了。
不僅明白了,還倒抽一口冷氣。
「高啊。」
這就是差距麼?
風之國大名覺得自己回去之後還是得加緊跟輝夜城的聯系。
有這本事,那真想對自己這個風之國下手還不是如同探囊取物……不行,得搞好關系。
得跟人說輝夜城慶典的事,得再上點心。
不管是人還是物資……還是活動什麼的,都得弄最好的。
「比起那位讓人摸不透的姬君,我更在意那個宇智波泉奈——過去可沒聽說過他有這手段。」
「你的意思是有人指點?」
「有人指點那還是好,要是他自己琢磨出來的,那就真的恐怖了。」
有人指點,那證明他還沒想這麼深,更多的可能是那位姬君指定了計劃他來執行。
但要是他自己琢磨的,就證明他對立面的各個關卡都已經融會貫通了如指掌。
一個本就擁有強大力量的忍者,現在還有了足以動搖一個國家的狡猾智慧……
嘶——
「我們……要不還是去泡個溫泉吧。」
風之國大名決定放棄思考,比起思考這種西絲恐懼又難以防御的事情,倒不如做點輕松自在的事。
「走吧,這就去。」
土之國大名也選擇放棄。
反正不管是真是假,他們都沒什麼辦法。
倒不如去享受一下,早享受早舒服,何必為難自己呢。
反正他們也沒指望稱霸世界了,那老老實實順著時代發展不是挺好的麼。
同備受震驚的大名們一起輾轉反側的,還有一個人。
宇智波鼬自認為自己這一生的經歷跟其他人相比,已經足夠豐富了。
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
就連地獄,他都已經不止一次見識過了。
但這個世界的一切還是顛覆了他的認知,不管是事還是人……還是人們的做法。
宇智波鼬起身走向庭院。
盡管經歷了巨大的變動,但雷之國的夜晚卻是同往日一般無二的寧靜。
人們照常休息,鳥獸蟲豸更是不會因為人類世界的變動而改變。然而就在不久之前,他親眼見證了大名的變更。
原本大權在握的強勢大名,就這樣被生生逼下了台。
並且……他們並沒有伴隨屠戮和仇恨。
對那些兵卒們動手的是宇智波鼬,他當然清楚那些人並沒有死。雖然傷的可能有些重,但只要好好恢復,都不會危機生命,康復了也能正常工作生活。
除此之外傷的最重的,反而是雷之國大名虐待的那些侍從。
年紀輕輕就承受了過於沉重的負擔的忍者抬起頭看向夜空。
寂靜的夜空同他記憶中的一般無二。
但夜空下的世界,卻是截然不同。
「這麼晚還不睡?」
已經變得熟悉的女生突然響起。
宇智波鼬轉頭,就看到那位主導了一切的姬君此時正坐在庭院斜對面的外廊上看著自己。
「姬君殿下。」
宇智波鼬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
「別那麼死板嘛。」
阿緣擺了擺手,示意對方放松點。
然而阿緣可以這麼說,宇智波鼬卻不敢真的這麼做。
雖然他也不會不識趣的反駁就是了。
「怎麼了?看起來好像有很多疑問的樣子。」
看宇智波鼬表情不對,阿緣主動問道。
「不……」
宇智波鼬下意識的就想否定,他早已習慣把心事全都憋在心裡。但在意識到對方的身份的時候,還是選擇了開口。
「只是……這樣,沒問題麼?」
宇智波鼬遲疑的問道。
「什麼沒問題?」阿緣眨了眨眼,「啊,你是說雷之國大名的事麼?」
「是。」宇智波鼬沉聲應道。
「那有什麼不好呢?」
「別國大名,還有……繼承……」
「沒什麼不好啊。」阿緣聳了下肩膀。
「既然知道錯誤,那就阻止錯誤——有什麼不對呢?」
不,沒有。
這是最簡單的邏輯,但也正因如此,才格外讓人動搖。
事情,真的可以這麼簡單麼?
沒有殺戮,沒有訣別,雷之國就這樣更新換代了。
這是宇智波鼬第一次,也是從不曾想過的可能性。
這也是對習慣了以殺戮和戰鬥解決方法的忍者來說最為不可思議的結果。
若是可以不用殺戮就解決問題……那他們的所作所為又有何意義呢?那些流過的血,那些失去的生命,又有什麼意義呢?
宇智波鼬一直堅信一切犧牲都是有意義的。
他這輩子,也是這樣走過來的。
為了糾正錯誤,他不的不做出選擇。甚至雙手沾滿了族親的鮮血。
可在這裡,就算是左右了大名的更迭,也沒有犧牲一條人命。
大名比忍者重要的多。
一個國家,也比一個忍村要更加復雜。
宇智波鼬第一次對自己,也對忍村產生了懷疑。
如果有這樣的方法。
那麼英明仁愛的三代大人,是否知道呢?
止水的犧牲、族人的性命,還有他自己的覺悟……又算什麼呢?
「抱歉……請恕我失禮。」
宇智波鼬覺得自己再也沒辦法待在這裡。
他踉蹌的行了一禮,魂不守舍的消失了。
他怕繼續在這裡的話……哪怕一秒,都可能會產生他無法承擔的後果。
「那小子廢了。」
陰影中的宇智波斑道。
「嗯?」
阿緣轉過頭,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不是說作為忍者的能力廢了,而是作為『人』已經壞了。」宇智波斑皺眉,「我不知道他經歷了什麼,但他來的時候,顯然是存了死志的。如果不是因為意外來到這裡,恐怕會在跟那個叫佐助的孩子的戰鬥中就那樣丟了性命吧。」
但那時的他還能看出有堅定的信念——現在的他的精神卻開始潰散了。
去拿披肩的宇智波斑將手中的披肩展開搭在阿緣肩上,然後坐到了她身邊。
——有一種冷,叫愛你的人感覺你冷。
他的視線落在庭院中一株葉尖泛黃的植物上。
對忍者來說,這是非常致命的弱點。
信念也好意志也好,雖然是看不到摸不著的東西,但對忍者來說卻是足以改變勝負的東西。
雖然不是說有信念的人一定能活下來,但有信念的忍者,往往比如浮萍般茫然無措的忍者更能做出大事,也更容易取得勝利。
尤其實力差不多的前提下,更是如此。
所以宇智波斑其實並不看好這個人。
哪怕他有著足夠亮眼的實力。
宇智波斑皺眉看向宇智波鼬消失的方向,語氣中多少有些不滿。
似乎在抱怨「我們宇智波裡怎麼會出這麼一個人。」
但不滿歸不滿,他並沒有去干涉的想法。
那是他們自己的事。
宇智波固然重要,但再怎麼說也是其他世界的事,跟這個世界的自己沒有關系。
更何況還有最重要的姬君。
若是年少的時候,他或許還有經歷和衝勁兒去照顧別的世界的自己。但現在的宇智波斑不可能為了其他世界的宇智波而消耗精力。
那是本末倒置。
阿緣沒有反駁宇智波斑的話——她很少在忍者方面的問題上跟對方有分歧。
但這並不代表她真的認同對方的話。
還是可以做些什麼的。
——至少她不認為現在就是結局了。
另一邊,為了防止宇智波佐助再一衝動,他和宇智波鼬的房間被安置在了直線距離最遠的兩個對角,跟宇智波鏡等人在一起。
因為最大的問題已經結束,這幾天他們過的都很放松,甚至有人掏出了骰子。
宇智波佐助自然也被邀請參與了。
本來他對這些只知道玩樂的家伙十分不屑,並不願參與進其中。但宇智波鏡說只要他贏了自己就告訴他一些寫輪眼的使用技巧,他就立刻坐到了桌子前。
為了變強,他什麼苦頭沒吃過。
區區游戲又怎麼能難住他。
「來來來,我們就玩兒最簡單的啊。」見人都來齊了,組織者站了起來。
「一共有兩個骰子,我們就常規的來玩兒你寫我投吧。」
他拿出兩枚骰子拋了幾下。
「我們分一下隊哈,每隊都由忍者和非忍者出身的隊員搭配組成,接著會由非忍者出身的隊員來寫點數,讓其他隊伍投,投到跟紙上的點數相同的點數的隊伍獲勝,反之則是寫點數的隊伍獲勝。」
「而忍者的隊員投骰子的時候,寫出數字的隊員可以對其進行騷擾。老規矩,不能使用忍術,不能破壞建築,其他方法自便。」
這是宇智波佐助從未接觸過的方法——而且還能進行騷擾,那不是就跟作弊一樣了麼?
看出他像是寫在臉上的不滿,宇智波鏡率先開口。
「大家都是忍者,那當然要用忍者的手段來嘛——要是不放心,那你可以先看幾局……」
「不需要。」宇智波佐助粗暴的拒絕了他的提議。
都說了是忍者的手段,那他旁觀像什麼樣子?
尤其他還是有寫輪眼的宇智波。
「既然沒有異議,那我們就開始吧。」
那人說著,還對窗戶的方向招了招手。
「牛鬼大人、牛鬼大人,拜托你來當裁判啦!」
隨著他的話,一個有著牛頭和人的上半身,再加上章魚樣的下半身的怪異獸類跳了進來。
「又是丟骰子啊。」
他顯然對這一切並不陌生,接著大大方方的應了下來。
「好啊。」
宇智波佐助警惕的盯著這個曾經在工地上觀察過自己的尾獸。
牛鬼自然也注意到了這刺人的視線,但他並不在意,還關心的問了一句:「怎麼了?要我告訴你規則麼?」
「怎麼可能。」少年扭過臉盯著桌子。
「那就開始吧。」
他催促道。
其他人也不含糊,各自坐到了一邊跟隊友商量起怎麼對應了。
對其他人來說,猜拳和投骰子是看運氣的幾率性游戲。但對於體能和五感遠超常人的忍者們來說,這些游戲裡的「運氣」成分,其實相當程度是可控的。
只要視力足夠好就能在對方出拳的一瞬間判斷他要出什麼。
只要耳朵足夠靈敏,就可以大致聽出蓋子下骰子的數字。同理,若是有人的手足夠巧,就能在一定程度上控制骰子的點數。
所以與其說他們在單純的玩兒骰子,倒不如說是在博弈。
怎麼樣的數字更方便己方進行干涉,用怎樣的手段才能破解對方的手段……都是技術,也是對一個忍者實戰能力的考驗。
而除了宇智波佐助之外,這些人都是熟手了。
沒一會兒就嬉笑開來:
「12點!嘖嘖,這手陰啊。」
「1點!老缺德了!」
「鏡哥你作弊啊,竟然寫1點!」
面對其他人狂風暴雨的指責,宇智波鏡只是笑而不語。
各憑本事的事兒,怎麼說是作弊呢?
於是他不僅不慌,還跟同組的同伴擊掌慶祝。
人們各顯神通,用體術的,用秘術的,用忍具的,堪稱為了贏不擇手段。
幾輪下來各有輸贏,只有宇智波佐助,幾輪下來一次沒有贏。
他不由急躁了起來,看向宇智波鏡的眼神裡也有了幾分火氣。
同為宇智波,他就這麼不想指點自己麼?
比起游戲的輸贏,宇智波佐助更在意宇智波鏡的態度。
在那件事發生之前,宇智波佐助一直生活在團結又封閉的宇智波當中。在他看來,同族照顧同族,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但為什麼這裡的宇智波卻不會這樣呢?
不僅如此,他們還跟其他忍族相處的這麼融洽——甚至看起來比自己這個同族還要更加重要。
比起跟同族討論寫輪眼的用法,跟他們玩游戲會更重要麼?
憑什麼。
憑什麼啊。
從輝夜城裡的宇智波,到跟自己相處了這麼久的宇智波鏡。
他從沒感覺到過那屬於同族的強烈羈絆。
宇智波佐助停下了動作,見狀其他人也停下了原本的說笑看了過來,「沒事吧?」
「是不是太累了?」就連牛鬼都加入到了關心大軍當中。
牛鬼抬起手撓了撓牛臉看著這個在他看來還很小的宇智波。
小孩子會累很正常……要不把人帶回去睡覺?
然而人們的關切不僅沒有讓宇智波佐助的狀態變好,反而讓他覺得這個世界一定是哪裡不對。
這個世界一定是瘋了。
不光是那些人,甚至連尾獸也一起。
全都瘋了。
宇智波佐助雙目空洞的看著面前一起來到此處的「同伴」——不,這些人不是他的同伴。
像這樣生活在蜜罐裡,被虛假的和蒙蔽了雙眼的人,不會也不可能是他的同伴。
差點撞到搬著東西走過的人們——他心裡一片混亂,甚至下意識的就想要攻擊。
毀掉吧。
心裡仿佛傳來這樣的聲音。
只要全都毀掉,世界就一定能恢復成他所熟悉的樣子。
從一開始,內心早就被仇恨溢滿的宇智波佐助就比宇智波鼬更加不能接受這個世界。
無論是復仇被打斷,還是這個完全不同的世界裡展現的幸福和樂。
他從來都不在意這裡究竟是什麼樣的世界,也不在乎究竟會在這個世界遇到什麼。
無論是祥和喜樂,還是只有鮮血的地獄都沒關系。
只要能殺了那家伙,什麼都好。
然而偏偏就這樣一件事都做不到。
無論是事還是人,都在阻礙他。
——就連原本帶來毀滅和鮮血的尾獸都變得如此平和。
就好像這個世界不允許他這樣做似的。
太可笑了。
若這一切都是真的,那他所經歷的又算什麼?
他所經歷的絕望,還有曾經灼燒他的痛苦……
他不禁紅了眼。
作為上過戰場的宇智波,宇智波鏡比任何人都最先注意到了宇智波佐助的異樣。
他幾乎是同時亮出了寫輪眼。
周圍的同伴們見狀,也都警惕了起來。
——都說宇智波愛發瘋,這次真是見到了。
玩兒著玩兒著……這就急紅眼了。
這孩子原來勝負欲這麼重的麼?
幾人一邊警惕一邊抽空對視了一眼,幾乎同時從彼此的眼中發現了無奈的神情。
鏡也真是的,早說這孩子有這麼強的勝負欲,他們就放放水了。
看把孩子急的,寫輪眼都出來了。
宇智波佐助見這些人警惕戒備的看著自己,心裡才多少松快了一些。
這樣就對了。
他忍不住嘴角上揚,勾起一抹笑容。
在他看來自己十分猙獰、准備戰鬥的表情,在其他人看來就是真·輸紅眼要發瘋的證明。
這不僅是不玩了,還要准備掀桌啊。
他們到還不至於大喊「是不是玩不起」,只是覺得少年實在是太較真了。
一個游戲……真不至於的。
宇智波佐助動了。
然而他才剛剛動手,鋪天蓋地的各種忍術就向他衝了過來。
而一馬當先的,就是最前方的宇智波鏡。
為了防止拆房子,宇智波鏡選擇把人逼出去。
牛鬼也恢復到了差不多一頭牛的大小,跟著出去——他倒不是准備攻擊宇智波佐助,相反,他是准備保護這些孩子的。
撞到他的觸手上,總比砸石頭或者房子上好嘛。
這邊的動靜這麼大,宇智波斑自然也注意到了,他陰著臉站起身來,結印制造了一個分身陪在阿緣身邊。
本體一個起落就衝到了宇智波佐助所在的庭院。
將正以一敵多的宇智波佐助一手砸進了地上。
他按著宇智波佐助的頭,皺眉呵斥道:「什麼時候了還打鬧,回去之後統統給我寫三千字檢查!」
……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