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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獵人)這裡是獵人RPG/你打開了獵人RPG》作者:逆溫【完結+番外】

第46章

  你也不是一味地放出念壓, 在過程中還會時刻留意奇犽的血條,要不然一個不留神把他血槽清空就糟糕了。

  「嘗試著感受體內的氣息變化,然後去控制它們, 讓它們凝聚起來,包裹你的身體。」你一邊說著, 一邊逐漸減少放出的念力, 眼前的奇犽渾身緊繃,生命之氣紛紛從被打開的精孔飄出,他的額頭上也滲出一層冷汗, 卻還是死死咬著牙。

  想要變強就要付出代價, 想要追上你的腳步也要付出代價, 但他從來不會後悔。

  即將流失的生命之氣被他一點一點凝聚, 而後正如你所說的包裹著身體,只是他的眼皮越來越沉重, 他強撐著精神看向你。

  糟糕……視線也開始變得模糊,身體不受控制就要倒下, 在陷入昏迷的前一秒你及時抱住他的身體,他隱約聽見你說, 「你做得很好啦。」

  他很想告訴你, 這樣還遠遠不夠,如果要與你並肩同行的話。

  【主線任務:自由的飛鳥

  ·平息奇犽和凱特的爭論(已完成)

  ·幫助奇犽開念(已完成)】

  一口氣完成兩個任務的你心情不錯,把陷入昏迷奇犽先安置在你的床上, 你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閑著無聊翻看雜志,凱特過了一會來敲門, 你打開門發現他手裡拿著打包好的晚餐, 還有一份暈船藥,他觀察得很細致, 發現你有些暈船。

  他問:「已經結束了嗎?」

  「嗯,我出手那當然是高效率的。」

  「這麼危險的事情也就只有你能說得這麼簡單了……」他本來想說你難道不擔心奇犽的性命安全嗎,但是後來又想到你對自己的生命也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也就能夠理解你為什麼會這麼說了。

  「這裡是晚餐,我想到你們估計沒時間去餐廳,還有暈船藥,你現在還會難受嗎?」

  你暈船的表現也沒有那麼明顯吧?

  接過晚餐和暈船藥,瞧見你臉上浮現出的困惑表情,凱特解釋:「因為在登船後你皺了好幾次眉。」其實准確來說應該是五次,但他覺得沒必要說得那麼清楚,而是挑了個含糊的說辭。

  「我現在已經好多了。」你在凱特身上找到了酷拉皮卡的影子,他們都是觀察細致入微的人,在他們身邊你似乎都藏不住心情。

  「嗯,那就好,不過還是收下吧。」凱特沒多說什麼,他在登船後就摘下了鴨舌帽,他沒有把頭發束起,而是任由長發披散在腦後,「就這樣,我還要再整理一下資料,那明天再見。」

  你順勢問道:「什麼資料?」

  「撒黑魯達共和國作為V5之一,當地Mafia林立,所以去之前也要做好功課,免得再次卷入Mafia的鬥爭中。」他說的再次是指當年在天空競技場的時候你隨心所欲地截下Mafia的貨物,而且還干脆利落解決掉那幾個Mafia手下的事情。

  但你沒覺得那是什麼大事,「只不過是Mafia而已。」你說得輕描淡寫,這並不是因為你年少輕狂,而是因為你發自內心地這麼認為,要知道你之前接的幾次任務裡就有暗殺Mafia首腦人物的,那些在道上叱吒風雲的首腦還不是被你跟收割麥子一樣收走性命?

  凱特看著你的眼睛,發覺你說的話都是認真的,他聯想到你的姓氏,也是,曾有傳言說如果殺害揍敵客家的成員,那麼將會招致整個家族的報復,揍敵客會追殺凶手到天涯海角直到死亡,這也是哪怕沒有人敢在明面上針對揍敵客的原因。

  「凡事還是謹慎為好。」凱特猜想你可能這輩子都沒辦法學會收斂,「畢竟撒黑魯達是V5之一的國家,而且這次的任務,就我目前收集到的信息來看,當地政府恐怕還隱瞞了什麼重要的細節。」

  捕捉到他話語裡的關鍵詞,你挑眉,「重要的細節?」

  「嗯,就比如當我問起是否知道那群生物的來源時和我交接的政府工作人員顧左右而言其他。」這副態度就非常有問題。

  V5相當於現實世界裡的聯合國,由世界上的五大強國組成,但不同於現實世界的聯合國,這個游戲背景下的V5擁有實打實的權力,就連獵人協會也聽命於V5,這次的調查任務就是撒黑魯達共和國以V5之一的名義命令獵人協會派出獵人調查。

  這樣一看,聽起來很厲害的獵人還不是得要向權貴屈服,啊,果然不管在現實世界還是游戲世界裡都是一樣的。

  「那就很有趣了。」你的眼睛亮了起來,像是找到什麼好玩的東西。

  凱特糾正你的說法,「應該說是那就很麻煩了。」在對方有所隱瞞的情況下必然會導致任務推進出現困難,而且還會由於信息差使得危險系數增加。

  你的話語還讓凱特聯想到另外一個熟悉的人,那就是他的師父金,他莫名有種感覺,那就是如果你和金見面的話,應該會很合的來,說不定還會相見恨晚,畢竟無論是你也好,還是金也好,都是追求新奇的人,而且在某種程度上,你們都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總而言之,經過凱特這麼一說,你迫不及待地讓他交出此次任務的資料,還很輕車熟路地走到他的房間,理所當然地坐在書桌前,翻找重要信息。

  凱特也沒有生氣,他對你極其包容,他的書桌上放著幾疊文件,還有一個斜挎包,裡面裝著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

  你無比自然地翻開文件,凱特站在你的斜後方,你嫌麻煩地把碎發捋到耳後,從他的視角看去正好能夠看見你露出一點的圓潤耳廓和小巧耳垂。

  長發就是很麻煩,你一邊看文件一邊在心裡嘟噥。

  凱特忽然問:「要把頭發扎起來嗎?」

  你翻閱文件的速度很快,反正重點信息都會記錄在情報箱裡,你日後還能再查找,所以你搖搖頭,「不用了。」

  他又向你走近一步,你伸了個懶腰,仰起頭,正好將凱特的面容映入眼中,你才發現原來他鎖骨右下方長著一顆小痣,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怎麼了?」被你長久地盯著,他感到幾分奇怪。

  「沒什麼,文件我都看完了,的確是有些問題的。」他們估計是看凱特不算資歷多深的獵人所以就那麼敷衍塞責,玩職場霸凌倒是一套一套的,作為現實世界的社畜你最煩職場霸凌這一套了。

  所以你腳尖點地,辦公椅在原地轉了一圈,你正視凱特,「總要問個清楚的,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地去調查。」

  書桌上的台燈散發出柔和的暖色光,光芒漫上你的側臉,讓你平日裡精致卻冷淡的面容多出幾分溫柔,你雙手環胸,「安心吧,不用你去,我自己去問個清楚。」

  如果換做是你去的話,他反而會更加擔心啊。

  「你確定不會把他們的政府大樓給拆了嗎?」凱特是很認真地發問。

  你睜圓眼睛,「我看起來是那種人嗎?」

  「不……我的意思是……」

  「只要他們乖乖配合,我倒是可以考慮下讓他們進醫院的姿勢舒服一點。」你笑眯眯地說出堪比威脅的話語。

  行吧,他果然沒有猜錯。

  「我們是去調查生物的。」

  「所以呢?難道就因為這樣就要讓我看著你被他們敷衍對待嗎?」你有些生氣,臉都是氣鼓鼓的,「放心吧,我是絕對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他可是你的伙伴誒!讓伙伴受委屈不亞於在打玩家的臉!

  然而你的話落在凱特耳中就仿佛偏離了你原有的意思,少女表情堅定說著什麼絕對不會讓對方受委屈這種話,換做是誰都會感覺到微妙,就連凱特也不例外,他想要提醒你的,提醒你不要隨便對別人說這種話,就像是在說什麼誓言一樣。

  可是迎上你的目光時,他又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要去拒絕你的關心嗎?他似乎做不到。

  你顯然沒有凱特想得那麼多,你跟個沒事人一樣說完這番話就又好奇地翻起他挎包,就跟好奇心作祟扒拉紙箱子的貓咪一樣,明明包的主人還在旁邊來著呢。

  凱特當然也不會阻止你的。

  「噢,是小刀!」

  「噢,是信號彈!」

  你每找到一樣東西都會附帶簡單的解釋。

  「咦……這個又是什麼?」你拿出一個小巧的本子,大小只有巴掌大,封面是冰藍色的,本子用同色系的帶子綁起,你旁若無人地拆下帶子,凱特這才出聲,「這個……」

  「這個怎麼了?」你還沒打開本子,偏過頭問他,「這是很重要的本子嗎?」

  「也不算是吧。」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你就毫無心理負擔地翻開本子,的確不是什麼重要的本子,前面大半本都記著一些關於大型動物的習性和危險性,你隨手翻到最後,停在某一頁,那頁上畫著一副簡單潦草的速寫。

  那副速寫中的人物只有一個側影,長發遮住側臉,只露出小巧下巴和半截的脖頸,因此雌雄莫辯。

  你盯著那幅畫看了許久,「你……」

  他想要說些什麼,但還是被你搶先一步,「你還會畫畫啊?真不愧是我的伙伴!」說著,你站起來拍拍他的肩膀。

  沒被發現,第一反應是松了口氣,如果你知道那副速寫上的人是你會有什麼反應呢?第二反應則是心情復雜,你對待他的態度是完全把他當做伙伴來看待的。

  掃了眼桌面上的時鐘,你猜奇犽也快醒過來了,於是走到門口,打開門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間。

  你先是喂史矛革吃了點晚餐,而後奇犽才醒過來,他的臉頰靠著枕頭,能嗅到枕套和被褥上都沾染著你的氣息,他很難用言語去形容,可只要聞到就會很讓人安心,他緩慢地眨了下眼睛借著床頭燈看清你的身影,他沒有馬上坐起來,而是再度閉上眼睛把腦袋埋入被褥裡。

  要是時間能停留在這一刻就好了,這樣你不會頭也不回地往前走,他也不會時刻擔憂被你甩在身後。

  史矛革吃得連打了好幾個飽嗝,它懶洋洋地趴在沙發扶手上,收起翅膀,看那樣子是要入睡了。

  你感覺到一道目光落在你身上,順著視線來源看去,你看到半眯著眼睛的奇犽,「你醒了?那就來吃晚餐吧,凱特還專門給你打包了飯後甜點。」

  奇犽慢吞吞地坐起來,聽到晚餐和甜品都是凱特打包的時候他小聲而別扭地說了句「也輪不到他這麼上心」,對他這麼關心該不會是想要把他作為突破口來追你吧!

  很有這種可能啊!

  「下次我會自己去餐廳的,犯不著讓他來打包。」奇犽急急忙忙地補充道。

  你沒理解他的意思,只是把甜品和晚餐都推到他手邊,「是麼,那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開啟念的感覺很不錯吧?」

  奇犽挖了一大勺提拉米蘇,「唔……還可以吧,也不知道我是什麼系的。」

  「可能是變化系吧。」你隨口說道。

  「為什麼這麼覺得啊?」他的唇角還沾著點奶油。

  「因為變化系的人性格都很難捉摸,而奇犽恰好就是這樣的性格。」

  奇犽咽下提拉米蘇,「也沒有那麼難以捉摸吧?」

  你才不相信他說的話,奇犽這個角色真是出了名的傲嬌,有時候你都摸不准他心裡在想什麼,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叛逆期(揍敵客家小孩的叛逆期來得也太早了吧),總之就是很容易炸毛呢。

  「那為什麼奇犽總是要對凱特生氣呢?他作為你的老師很負責也很有能力。」你可不想自己的伙伴之間產生矛盾,為什麼不能像酷拉皮卡和派羅那樣好好相處呢?

  你大可以舉其他例子,但是偏偏要搬出凱特,奇犽咬著挖蛋糕的叉子,含糊不清地說:「可可你是真的對別人的心思一無所知啊。」

  就連他這樣的小孩子都能看出來,而你居然一點都不知道嗎!

  「總之,我是絕對不會讓別有用心的人靠近你的。」奇犽輕哼兩聲,「我以後會強大到足以保護你的。」

  還真是讓人感動的台詞,不枉你給他送了那麼多禮物,那麼專心地刷好感度,你說:「那我就會等待著那一天的到來的。」

  本以為還會被你嘲笑的,畢竟像你這樣的天才似乎輪不到別人來保護,你永遠都會扮演保護者的角色,可你卻那麼認真地注視著他的雙眼,毫不懷疑他的話語,就如同其他家人都在試圖告訴他成為殺手是他宿命時,你平淡地對他說:「那我們就從這裡逃跑吧。」

  沒錯,是你先提出請求的,你們都已經約好了的要一起逃跑的,所以你怎麼可以中途再對無關緊要的其他人投注目光呢?

  他仿佛找到了合適的理由,挺直背脊,「在那之前你不能太關心其他人,我討厭這樣。」

  他唯一能夠接受的是和亞路嘉共同分享你的關注,因為亞路嘉對他來說也是很重要的人,除此之外,哪怕是擁有血緣關系的家人也不可以。

  聞言,你捏住奇犽的臉頰,疑惑地嘟噥:「開念把腦子給弄傻了嗎?」

  「什麼啊,我的腦子才沒有問題!」他嚷嚷著,你用指腹擦去他唇角的奶油,奶油接觸體溫後融化,散發出甜膩的氣味。

  他也就嘴上這麼說,但身體卻沒有任何反抗的意思,任由你捏住他的臉頰。

  「那你聽好了,就算是你也不能干涉我的選擇。」雖然奇犽的確長得可愛,而且還是白發(試問玩家裡有幾個不是白毛控的?),但玩家就是隨心所欲,想干嘛就干嘛,只有NPC聽從你命令的,不存在你還得聽從NPC意見的。

  「否則我就會生氣的哦。」你松開手,他白皙的臉頰上留下一道紅痕,很明顯。

  奇犽忽然意識到,能夠當面反駁桀諾和席巴的你從來都不是會輕易動搖的人,你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麼,且不會為誰而停留,你對他所說的逃離揍敵客也只是因為你厭倦了揍敵客壓抑的環境,而他正好也算是你偏愛的弟弟。

  你就像是自由自在的浮雲,掠過天空卻又無法留住你。

  「……噢。」他的聲音低落,內心想的卻是,哪怕是浮雲也有可能永遠為誰而停留的吧?

  晚餐後你又把奇犽提溜去凱特那邊,你的方法簡單粗暴,直接推開凱特房間的門,打算直接跟他說好好帶奇犽修煉,但來的時間不湊巧,你才推開門凱特也從浴室裡走出,三個人裡還是奇犽第一個反應過來,急急忙忙地用手捂住你的眼睛,「不准看!!」

  你: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緊接著奇犽又沒好氣地對凱特說:「還有你!洗完澡就不知道穿浴袍嗎!只裹一條浴巾是要做什麼啊!」

  奇犽把你推出門,臉頰急得紅彤彤的,「剛才你都沒有看見吧?接下的事情我會自己和凱特說的,你、你就先回房間吧。」

  搞不懂他在緊張什麼,你早就在人體解剖課的時候看過無數裸體了,這算什麼大事嗎?

  「這有什麼的啊?」

  「反正就是不行啦!」可惡,他等下一定要好好提醒一下凱特那家伙,他該不會是想要靠這種手段博取你的注意力吧!這種事情他是絕對不會允許出現的!

  一頭霧水的你被奇犽推回房間,他臉頰上的紅暈還沒褪去,他干脆利落地說道:「好了,晚安!我們明天再見!」

  那也行吧,反正你也只是想把教導他念能力的工作丟給凱特而已,現在目標已經達成,你想了下,俯身抱住他,「那麼晚安,奇犽。」

  他身上還殘留著甜點甜滋滋的味道,他伸出手也抱住你,「晚安。」

  *

  兩天兩夜的旅程終於結束,你下船後腳踩在地面那一刻還有些不習慣。

  凱特還得先去政府大樓一趟和當地的獵人交接工作,至於行李什麼的已經讓酒店來接你們的人先帶到酒店。

  「他一個人去政府大樓就足夠了吧?又不是什麼小孩子了,難道做什麼事情都要你陪同嗎?說起來他的年紀不是比你還大嗎?」奇犽對於你要陪凱特去的政府大樓這件事持反對態度,倒不是反對這件事,而是看不慣你偏心凱特而已,畢竟你的偏心向來都是他的特權。

  凱特本來也不希望你跟著一起去的,你們三人在港口僵持著,他說:「可可先和奇犽回酒店吧。」

  果然還是很不爽,就連他稱呼你為可可都會覺得不悅。

  你對奇犽說:「我昨天不都已經說過了嗎?不要干涉我的決定。」你板起一張臉,表情嚴肅。

  奇犽被你的話噎住,他沒出聲,只用那雙眼睛表示不滿。

  最後就是奇犽只好乖乖地一個人回酒店,而你則是陪同凱特一起去政府大樓,說是陪同,但真的到大樓門口,因為你氣勢洶洶,工作人員反而把你當做不好惹的獵人,對你的態度可謂是畢恭畢敬,其中有個工作人員柔聲詢問你:「旁邊那位先生是您的助手嗎?」

  聽對方這麼說你都覺得好笑,忍著笑意,你擺擺手,「不是,他是我的朋友。」

  「啊……這樣麼。」

  等工作人員走遠後你才笑出來,「看來凱特長得很像我的助手啊。」

  凱特無奈地說:「只是你看起來更不好惹。」

  他說的沒錯,當你面無表情的時候會隱隱散發出莫名的壓迫感,最早發現這點的人是基裘,她尖叫著說:「可可真的好像父親啊,尤其是冷著臉不說話的時候!那壓迫感簡直是一模一樣!」

  「是嗎?其實我覺得我還挺友善的。」雖然你的道德值常年處於負值。

  你徑直來到三樓,也就是異常生物調查處,現在這個時間點正好是上午九點,但偌大的辦公室裡只有一個來實習的助手,看到渾身寫滿不好惹的你,助手的身體還抖了抖,聲音也跟著發抖:「請、請問有什麼事嗎?」

  這不是擺明了敷衍你們麼,你索性一屁股坐在辦公椅上,翹起二郎腿,語氣不怎麼友好,「麻煩叫你們的負責人出來。」

  助手害怕地頓時跑走,你抬起頭,發現凱特還規規矩矩地站在你旁邊,你愣了下。

  這樣看來他好像還真挺像你的助手的。


第47章

  相關負責人員姍姍來遲, 明顯能看出態度敷衍,來的是個大腹便便的地中海禿頭中年男人,很好, 成功讓你聯想到自己現實世界公司裡討人厭的同事了。

  看到他向這邊走過來你也沒有起身,而是依舊坐在辦公椅上, 揚起下巴把他從頭到腳打量一遍, 過了幾秒才慢吞吞地開口:「你就是這的負責人?」

  「是的,你就是獵人協會派過來的獵人?」男人滿臉橫肉的臉上還架著一副眼鏡,眼鏡不像是戴上去的, 更像是鑲嵌入這堆肥肉裡的, 「看起來也沒什麼實力, 協會該不會是在糊弄我們吧?」

  你抬頭看了眼男人頭頂的等級, 才15級,你幾乎不用動手直接用念壓就能把他血槽清空, 凱特在這時開口,「我才是獵人協會派來的獵人, 之前和你們交接工作的時候還有一些存疑的地方,希望這次能把問題一起解決了。」

  「哈?你是覺得我們工作不負責嗎?資料都已經發送給你了, 你自己理解能力有問題就別怪我們。」

  嗯, 工作能力不怎麼樣,甩鍋水平倒是一流,你在工作的時候見過不少這樣的家伙, 你騰地一下站起來,動靜不小, 把男人嚇了一跳, 主要還是因為你身上的氣勢太嚇人,剛才你坐著的時候還有所收斂, 可一旦站起來,與他面面相覷時,他就發覺自己的身體在不由自主地發抖。

  是控制不住的發抖。

  你對凱特說:「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吧,你在這裡等著。」

  說完這話你又轉頭俯視那個男人,很不客氣地揪住他的衣領,跟提起小雞仔一樣被他提溜到一邊空著的會議室,把他往裡面一推,而後砰地一下關上門,兩人獨處密閉空間裡你就沒必要克制自己的念壓。

  【男人瑟瑟發抖,額頭上滿是冷汗,對此你決定:

  A.好好教訓他一頓,「我勸你以後對別人和善一些。」

  B.揍他一頓並告訴他,「看到剛才的白發男人沒有?他是我罩著的。」】

  其實兩者沒什麼區別,只是後者更加目的明確一點,你也沒怎麼動手,倒不是你對他心軟了,而是你這個等級,可能稍微拍一下他就很容易死掉,就像是人類對待小蟲子一樣,稍微用點力蟲子就會沒命,所以你只是放出殺氣,看他嚇得面目猙獰,「你、你到底想要做什麼?你如果殺了我那就是外交事故了!不管你是來自哪個國家的,但撒黑魯達共和國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你雙手環胸,不為所動,「你剛才應該看到那個白發男人了吧?」

  「什、什麼……?」他的聲音都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在極端恐懼之下他甚至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你對此司空見慣了,倒也沒計較這個,而是頗有耐心地又重復另一遍,「就是剛才被你質疑理解能力有問題的男人,現在看來理解能力有問題的人應該是你才對啊。」

  你向他靠近,他跌倒在地,狼狽地往後爬,這樣真是太麻煩了,你「嘖」了一聲,一腳踩住他的腳踝,「喂,我要是真的想殺你的話,你覺得你還能活到現在嗎?所以還是給我老實一點吧,不然會很影響我們溝通進度的。」

  男人用手背擦去額頭上的冷汗,顫顫巍巍地問:「那、那你究竟想要說什麼?」

  「很簡單,就是想要告訴你那個獵人,對沒錯,就是那個名叫凱特的獵人是我罩著的,你下次擺架子之前可以好好想一想後果。」你半蹲下來,「這就是我要對你說的,依照你的理解能力總應該能明白吧?」

  你的唇角微微上揚,露出個沒什麼溫度的笑容,眼底也沒有任何笑意,這還是你從伊爾迷那裡學來的,他最擅長露出這種笑容了。

  從會議室裡出來,凱特第一個迎上來,「剛才我感受到你的念力波動了,你還好嗎?」

  「我嗎?再好不過。」你打了個響指,剛才還趾高氣昂的男人頓時夾起尾巴做人,唯唯諾諾地向凱特道歉,「抱歉剛才對您說了很過分的話,您有任何關於此次任務上的困惑我都會解答。」

  說話間男人小心翼翼地偷瞄你一眼,你咳嗽一聲,他的身體又跟著抖了抖,他又把剛才的話重復一遍,但不同的是加上了無比長且拗口的敬語,你都很擔心他舌頭打結。

  原來敬語還能有這麼長的嗎?你都感覺到好奇。

  男人不光把現有的資料都發送給你和凱特,還安排了晚宴,你端著筆記本電腦翻看資料,心想晚宴就不必了,看到他那張肥頭大耳的臉你都吃不下東西。

  你看資料的速度很快,才短短幾分鐘就把幾百頁的文件全都瀏覽了一遍。

  【支線任務:撒黑魯達的秘密

  ·收集關於過往撒黑魯達獵人任務報告(進行中)】

  看樣子是觸發了新的支線任務,你倒也不奇怪,因為撒黑魯達能夠對獵人協會派出的獵人都這幅態度,就不難看出他們對獵人從來都只是當做工具人,不過作為V5之一強國,他們的確有傲慢的底氣,只是區區一個小工作人員都舞到你頭上來了,這就讓你很不能忍了。

  所以這個國家到底藏著什麼秘密呢?

  放下筆記本電腦,你用命令的語氣對男人說:「我要查看你們過往的獵人任務報告。」

  男人諂媚的笑容僵住,「這已經屬於政府機密了……」

  啊,對哦,似乎的確是政府機密,你若有所思,「在我把你們的政府大樓炸了之前,你最好給我一個答復。」

  男人扶了扶眼鏡,「這、我需要向上級請示一下,而且還得要申請獵人協會的同意。」

  獵人協會的同意還是次要的,只要撒黑魯達政府上級通過就沒什麼問題。

  凱特收起資料,「我們這次的任務沒必要翻閱過往的任務報告。」

  你瞪了凱特一眼,玩家怎麼做都是有道理的!

  結果就是在你的壓迫下男人撥通上級的電話,「對,是的,是一位獵人的伙伴要求的,所以我想向您請示一下,您的意思是?」

  「是,好的,沒錯,她就在我旁邊。」男人拿著手機頓了頓,而後捂住手機,轉頭對你說:「我的上級想要和您說幾句話。」

  你滿臉無所謂,不就是見領導嘛,你勾手拿走他手裡的手機,語氣理所當然地「喂」了一聲,「沒錯,我就是那個要查看你們國家過往獵人任務報告的人。」

  真是太糟糕了,他以為你至少面對上級會稍微改變一點態度的,最起碼不要那麼咄咄逼人,沒成想你態度還是一如既往。

  「請問你是?」電話那頭是溫潤的男聲,「抱歉,這屬於國家機密,不能臨時調閱,你需要提前七個工作日申請,我們的工作人員會在十五個工作日內給你答復。」

  還真是熟悉的套話,你這時候就有點討厭這游戲怎麼什麼細節都追求真實感啊?你感覺自己直接回到了現實世界,各個部門之間也是這樣扯皮,踢皮球。

  「好吧。」你淡淡地說,而後走到承重牆旁邊,手掌貼著牆壁,開始倒計時,「十、九、八——」

  電話那頭的男人略帶困惑,「你在倒數什麼?」

  「噢沒什麼,就是你們這整棟辦公大樓倒塌的倒計時。」解釋完你就繼續倒計時了,「七、六、五——」

  「你是在開玩笑麼?」他顯然還不相信你說的話。

  你手掌貼著的牆壁上出現幾道裂縫,以你的手掌為中心裂縫向外分散,縫隙也越來越大。

  地中海禿頭男人大叫起來,「這可是承重牆啊啊啊!你這麼做會塌方地!!」

  「啊……是嗎?」你不以為意,「所以說我在倒計時啊,明明都給你們機會了,你們怎麼就不好好把握呢?」

  「三、二……」

  電話那頭男人的聲音終於變得焦急,他說:「有什麼話我們可以好好說,你想要歷史任務報告對吧?那我們還是見一面吧,之前是我的失誤,如果是緊急情況的話其實可以忽略申請和審批的步驟。」

  看吧,當你要把房子都給弄塌的時候他們就都會紛紛改口說能夠跳過各種繁瑣的步驟。

  這就是你在現實世界裡當社畜獲得的經驗,你「唔」了一聲,「好吧,那你過來吧,我沒功夫去找你,具體位置你應該是知道的吧?不知道就問你的下屬吧。」說著,你把手機隨手一丟,正好丟到男人懷裡。

  你則是跟看戲似的站在一旁,感覺到凱特落在你身上的目光,你看回去,「這就是策略,你學會了嗎?」

  凱特很想嘆口氣,「如果他們日後報復怎麼辦?」

  「那就趕在他們報復之前把他們全都解決掉咯。」反正他們對於你來說也不過是行走的經驗包,而且還是質量都不怎麼高的經驗包。

  「那你剛才在會議室裡都對他說了什麼?」

  「說了你是我罩著的人啊。」你說,凱特的表情卻莫名變得微妙,他總以為自己至少能夠成為你的保護者的,但似乎無論是在天空競技場的時候還是現在,從始至終都是你扮演著守護者的角色。

  不明白為什麼凱特的心情似乎變得低落幾分,你沒多在意,因為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支線任務上,撒黑魯達這個國家究竟藏著什麼秘密呢?男人的頂頭上級來得很快,大概是真的害怕你一個激動就把辦公大樓給弄塌了,而且根據男人給出的情報,你不光是念能力者還是念能力者中的佼佼者。

  那麼這樣一來就不能簡單地叫來護衛隊,要知道普通人和念能力者的實力有著天壤之別,而頂尖的念能力者只要ta想,甚至能夠輕而易舉地毀掉一座常住人口百萬的城市。

  所以這位上級這麼緊張也是情有可原的,原先的獵人都會對獵人協會有所顧慮,但你就不一樣了,你不屬於獵人,當然也就不受獵人協會的制約,自然是想怎麼來就怎麼來。

  「目前有記錄的任務報告都儲存在這裡,年代過於久遠的都是紙質文件,我們政府在二十年前進行改革,實行電子化辦公,所以近二十年的報告都是電子版和紙質版一式兩份的。」那位上級身形清瘦,同樣戴著一副眼鏡,不過就長相來說比他的下屬討喜多了,你的態度也跟著好轉。

  玩家顏控一點怎麼了?

  他帶你來到存放的紙質報告的庫房,看得出來這裡不常來人,因為空氣中都彌漫著灰塵和隱約的霉味,你皺起眉,庫房的面積很大,保守估計有個兩百平,鐵架子林立,上面的紙質報告按照時間順序一一存放,你從第一排往後走。

  庫房內回蕩著你的腳步聲,以及極為突兀的手機鈴聲,你正在聚精會神地尋找支線任務的線索,游戲也會給你一些提示,就比如你走到靠後面的架子時,看見那排架子深處閃爍著微弱的光芒,那是系統給出的提示,代表線索就在那一塊地方。

  你徑直向那個地方走去,在昏暗的角落裡那份報告散發著細碎的光,你抽出那份紙質文件。

  從泛黃的紙來看,那已經是很多年前的文件了。

  【獲得[年代久遠的紙質報告] 泛黃的書頁,模糊的字跡,究竟藏著怎樣的秘密呢?那段被塵封的過去又會是怎樣的呢?】

  找到了關鍵線索,但上面的內容只是記載那段時間撒黑魯達海域出現的極端天氣,以及獵人解救落水漁民的任務報告。

  總不可能是那麼簡單的事情,你把報告翻到底,似乎都沒什麼關鍵的東西,就在你感到郁悶的時候,一張照片從文件袋裡飄出,在半空中打著轉往下落,你眼疾手快地抓住照片,拿在手裡。

  那是一張輪船起航的照片,輪船規模巨大,因為年代久遠,那個時候還是以蒸汽輪船動力為主,照片中的輪船上方排放出蒸汽。

  照片背後寫著:前往新大陸!去探索新希望!


第48章

  新大陸又是什麼意思?等等, 你似乎在哪裡見過相關的文字,那還是在上個副本的時候,希拉給你們的那本書《新世界行紀》裡就有提到過新大陸。

  但你一直都把那本書當做科幻小說, 但在游戲裡已經兩處出現過新大陸,不像是巧合, 你收起照片, 找到關鍵線索後你沒有在這裡停留太久,你走出庫房,凱特正在和誰打電話, 見到你出來, 他對電話那頭的人說:「她已經出來了, 我們等下就會回去的。」

  本來他還打算把手機遞給你, 但電話已經被奇犽單方面掛斷,他也是打不通你的電話才會聯系凱特的, 放在平常他是絕對不會給凱特打電話的。

  「找到你要的資料了嗎?」凱特問道,他在後半句話提起奇犽給他打電話這件事, 「奇犽很擔心你。」

  心裡都在想新大陸的事情,你反應平淡地「嗯」了一聲, 絲毫沒意識到距離你和奇犽隨口約好回去的時間已經超出好幾個小時, 這讓凱特感到頭疼,從剛才奇犽電話裡的語氣不難聽出他又在鬧脾氣了,而你現在估計也不會在乎他的那點小情緒。

  所以到頭來還得要讓他來充當調解人, 凱特感覺自己的太陽穴都在突突地跳,他不光要擔任奇犽的念能力老師, 還包攬了心理老師的責任。

  「現在可以回去了嗎?」

  「唔……也可以吧。」你其實覺得自己還能再搜集一些關於新大陸的信息的, 但凱特已經拉著你往前走去,他知道越晚回去名為奇犽的小火山就越可能爆炸。

  回去的路上你向凱特問起新大陸的事情, 「你知道新大陸的事情嗎?」

  「我聽金說過,但他只說那是個很危險的地方,目前人類還沒辦法進行探索後全身而退。」凱特不清楚你是從哪裡得知新大陸的,但他清楚的是如果不告訴你,你也會想盡辦法搞到有關的情報,那還不如直接由他告訴你。

  「很危險的地方嗎……」你輕聲重復一遍,臉上沒有半點懼意,反而是濃厚的興趣,玩游戲嘛,不就是要追求刺激嗎?當然是越危險的地方越好玩啊。

  「沒錯,是你現在不能踏足的地方。」凱特的目光捕捉到你臉上的表情,他又重申一遍,「是真的很危險。」說著,他忍不住伸出手拍拍你的腦袋,示意你看向他。

  「干嘛?」你的上半身向後仰躲開他的手,就像是貓咪彎曲身體只為了躲避人類的觸摸。

  「我剛才說的話你有聽進去嗎?」

  正在默默翻對話記錄的你:「嗯嗯嗯,聽進去了。」

  不就是你現在的等級不夠嘛,那等你刷滿等級再去咯,這還不簡單。

  你沒能成功躲開,但他的手也沒碰到你的頭發,而是略帶遲疑地,觸碰了下你的臉頰,你滿臉問號,他在做什麼啊?

  在你質問之前他飛快地收回手,輕咳一聲,「今天還是要謝謝你。」

  你也沒覺得自己做了什麼值得感謝的事情,而且你還差點把辦公大樓給拆了呢,你原以為凱特會批評你來著的,畢竟他和你相處下來越來越像個男媽媽了。

  你們是走路回酒店的,正好經過一條步行街,你雙手插兜,「有什麼好謝的?」

  「你總是會忽略自己為別人做過的事情。」凱特說,就像是當初救下那一批差點被販賣的流星街孩子,又比如剛才替他教訓傲慢的工作人員,你都是轉頭就忘,「不過不管怎麼說……還是要謝謝你。」你是除了師父金以外第一個那麼直接向他表達善意的人。

  「向我表達感謝光是口頭是沒用的。」你雖然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剛才做的事情會讓凱特那麼感動,不過既然他都說要感謝了,那還不如給點實質性的東西呢。

  銀發少女加快腳步往前走了幾步,而後回過身,對他說:「我會從你身上拿走一點東西。」

  這是系統前不久才開啟的新功能,類似於契約,不過條件也非常苛刻,需要好感度達到80以上,而且還需要羈絆值,對,沒錯,就是熱血漫裡經常出現的羈絆,光是這兩個條件就把你周圍一大批的NPC給刷下去了。

  現在看來唯一符合條件的就只有凱特了,因為你之前和他出過任務,而且在天空競技場的時候也一同配合完成了支線任務,所以你和他的羈絆值意外的高。大

  羈絆值應該是需要觸發特殊事件才能增加的,令你感到驚訝的是伊爾迷和你的羈絆值也不算低,甚至再刷一刷能成為除凱特之外的第二人選,當初看到這個數據的時候你都愣了愣,感覺微妙。

  但你是絕對不可能和伊爾迷立下契約的,所以你思來想去,最後還是選擇凱特。

  「你想要拿走什麼?」凱特問道,他瞧見你唇角上揚渾身散發出輕松愉悅的氣息,自己也跟著淺笑起來。

  「拿走你的忠誠,你的……嗯。」按理來說成為玩家伙伴的NPC相當於賣身給玩家了吧?所以哪怕說拿走他的性命也不為過,但你還是換了個說法,不然總不能對著他說拿命來吧?

  只見你頓了頓,「還有你的靈魂。」

  你的目光清澈,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你會知道嗎?剛才的你就仿佛在對他說情話。

  盡管他是知道的,你所說的就是字面意思,可只是與你四目相對,只是被你注視著,渾身的細胞都因為隱秘的、微妙的喜悅而戰栗。

  在你面前他總是盡可能表現出一副成熟的模樣,然而此刻他卻有幾分幼稚,就和奇犽一樣,他問:「你會對其他人也這麼說嗎?」

  「當然不會啊,你是唯一的一個。」畢竟符合條件的人裡就只有他最像個正常人,你的聲音輕飄飄的,但每個字都落在他的心上,「凱特是唯一一個我想要靈魂的人。」

  【凱特對你的好感度+5】

  嗯?怎麼突然就加好感度了?你做了什麼嗎?

  這種事情不是第一次出現了,沒等你再追問,凱特已經轉移話題,「也不知道明天調查的時候會遇到什麼類型的念能力。」

  如果忽略掉他略微泛紅的耳尖的話,或許你會覺得他是真的在討論調查任務,但你的目光觸及到他緋紅的耳尖,而他本身又是皮膚白皙的人,因此就更加顯眼了。

  「……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話說到一半,他忽然打住,而後看向你。

  【少年垂在身側的手不自然地收緊,透露出主人的幾分緊張,對此你決定:

  A.直接發問:「你是在害羞嗎?耳朵都紅了哦。」

  B.戳破他,「你剛才是在轉移話題吧?我都聽出來了。」】

  說起來,凱特也會害羞嗎?在你的印像裡他一直都是非常沉著冷靜類型的人,似乎沒有外露過自己的情緒,因此你果斷選擇A,「你是在害羞嗎?」

  似乎是無法理解自己打直球般的話語對他人的攻擊力有多強,你還滿臉好奇,仿佛只是拋出一個簡單的問題而已。

  接著你又說:「耳朵都紅了啊。」

  有那麼明顯嗎?本該是身手矯健的獵人此刻卻後知後覺地,甚至可以說是有些遲鈍地摸了下自己的耳尖,這就帶了點欲蓋彌彰的意味,「不……沒什麼,只是你說的很容易讓人誤會。」他原本想要再問問你的,是對其他人也說過這種話嗎?但他現在以友人的身份這麼問不太合適,於是只好作罷。

  「我想我說得很清楚啊,不存在會被人誤會的可能性吧。」你回憶了下自己說的話,哪裡存在歧義了嗎?

  你對他說,想要他的靈魂,嗯……乍一聽的確有點問題,你「啊」了一聲,恍然大悟,「你、該不會是——」

  凱特與你四目相對,旋即聽到你的聲音,有些驚訝,「該不會是以為我是惡魔吧!就是那種會吃掉人類靈魂的惡魔對不對?」

  一般來說在RPG游戲裡玩家也能選擇自己的種族,但這款游戲目前來說只有人類這一選項,如果後期出了不同種族的DLC你或許還真的會買來玩玩。

  「惡……魔?」凱特一時之間都沒跟上你的腦回路。

  「是啊,就是會吃掉人類靈魂的惡魔。」

  沉默幾秒,他有些突兀地笑出聲,他平常頂多淺笑,很少笑容燦爛,肯定沒有人和他說過,他那樣的笑容很好看,你都愣了下,有種本來厭世人設的角色笑起來意外的開朗健氣的感覺。

  「可可如果是惡魔的話,你想要吃掉人類的靈魂那一定是輕而易舉的。」他沒有開玩笑,只要你想,沒有人能夠拒絕你的請求,就連他在聽到你這樣的請求時,也沒有任何反抗的意思。

  你想要的話,似乎靈魂也可以交給你,為什麼會那麼信任你呢……?大概是認為你會好好保管他的靈魂吧,所以才會毫不猶豫地把最柔軟的一面都展露在你面前。

  可惡,凱特的話讓你真的很想換個種族玩一玩啊,所以這游戲什麼時候再出個DLC呢?

  言歸正傳,你問:「所以這是同意的意思嗎?」

  氣氛莫名變得鄭重起來,凱特說:「嗯,是的。」

  【凱特答應你的請求,成功與凱特締結契約。】

  【凱特已成為您的第一位靈魂伙伴,與他並肩作戰輸出加成30%】

  有加成是不錯的啦,只是這個「靈魂伙伴」是什麼意思啊?你有點看不懂了,總感覺這游戲在打什麼擦邊球啊。

  *

  回到酒店,奇犽狐疑地繞著你和凱特打轉,就像是在尋找你們身上那微妙的蛛絲馬跡,他鼓起臉頰,沒有直接表現出不滿,他也從你身上學到了點東西,那就是不能太明顯地表露出自己的情緒,那樣子太幼稚了,而且也很容易被其他人比下去。

  沒錯,他這裡說的其他人就是凱特。

  「是政府的人為難你們了嗎?為什麼回來的這麼晚?」奇犽問,說話間史矛革也停在他的肩頭,一人一龍直直地盯著你,就等著你的回答。

  為難當然是說不上的,准確來說應該是你單方面威脅他們才對。

  「稍微去調查了點其他的事情。」剛剛和凱特締結完契約的你心情不錯,就連面對奇犽的質問也沒什麼感覺,甚至還能帶著淺笑說:「抱歉讓你久等了。」

  剛才還氣勢洶洶的男孩瞬間就泄了氣,又是這樣,無論對你多生氣,只要你笑一笑,而後說聲對不起,所有的怒火和不滿都會被澆滅,他想,他是沒辦法和你冷戰的。

  因為……他是那麼喜歡你。

  「好吧。」

  你看到奇犽耷拉著腦袋,想到自己今天的確冷落了他許久,考慮到他還是你主線任務的關鍵人物,總不能太忽視他,於是你試探性地提議道:「今天晚上奇犽還想聽故事嗎?」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想都沒想地脫口而出,但說完他就後悔了,他瞥了凱特一眼,這種事情,恐怕他哪怕再怎麼努力都難以實現吧?

  雖然有點幼稚,但那畢竟是你對他的偏愛,於是乎性格傲嬌的奇犽還是又改變口風,「等等,我改變主意了……繼續上次的故事吧。」

  上次的故事?你回憶了下,上次的故事是什麼來著?

  奇犽提醒道:「就是海蒂和她的爺爺的故事。」

  啊、你想起來了。

  「原來奇犽喜歡這個故事嗎?」

  「也不算是吧……」他只是很喜歡你講故事時溫柔的側臉,還有柔和的嗓音,這一切都足以讓他眷戀,而且每次在聽你講故事時,他都會覺得自己似乎又離你近了一點。

  你與奇犽的話題極具排他性,旁人都無法插話,凱特能明顯感覺到這種排斥感,這也不是他第一次從奇犽身上感覺到,對此他沒有太大反應,只是對你輕聲說:「那我們明天再見吧。」

  奇犽理所當然地抓住你的手腕,像是彰顯自己對你的親近,對著凱特扯了扯嘴角,露出個張揚的笑容。

  被挑釁的凱特:……

  *

  上次的睡前故事只講到一半,接下來的劇情就是海蒂與富家千金芭芭拉的故事,換上淺藍色睡衣的奇犽側靠著床頭,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你身上,至於故事的內容,他只是心不在焉地聽著。

  「海蒂打開窗戶,可是入目能夠看到的只有層層高樓,看不見山谷,看不見藍天白雲,她失望極了。」

  「那就應該從那戶人家裡逃跑的。」奇犽懶洋洋地補充一句。

  「是啊,後面她就逃跑了嘛。」

  從某種程度上來看,你和海蒂也有幾分相像的。

  故事告一段落,沒有聽到奇犽說話的聲音,你還以為他已經睡著了呢,但是低頭一看,撞上他的目光,你問:「還不困嗎?」

  奇犽若有所思,盡管他看起來年紀還小,但揍敵客的孩子一向心智早熟,他很清楚正值青春期的你很可能會對其他人情竇初開,但他始終不能明白,家人的喜歡和戀人的喜歡又有什麼區別呢?而且怎麼看都是前者更加重要吧?

  「可可以後會有自己的戀人嗎?」他像是漫不經心地發問,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緊張得心髒都提到嗓子眼了。

  最好是否定,他在心裡這樣說。

  「戀人……?」你還真沒考慮過這件事,不是,冒險游戲裡摻雜感情線不會變得奇奇怪怪嗎?大家一起當好朋友不行嗎?你不解地反問:「應該不會吧,而且奇犽真的明白什麼是戀人嗎?」你懷疑他就是好奇才這麼問的。

  奇犽撐起身體,盤坐在你身邊,「我當然知道啊,戀人就是……會陪伴對方一輩子,而且關系比任何人都要親密的那種。」說著說著,他莫名感覺到有些煩躁,光是想到有誰會占據這個位置他就非常不悅。

  「奇犽想得還真挺多欸。」

  果然還是一副開玩笑的樣子,他不滿地朝你靠近,你也不後退,放任他的靠近,直到他握住你的手腕,原以為他會鬧脾氣的,但沒有,他只是抱住你,身體的大半重心都倚靠在你身上,聲音悶悶的,「可可再等等我吧。」

  好熟悉的話語。

  啊、對,以前糜稽好像也對你說過的。

  ——再等等我吧,可可。

  那個時候糜稽臉上的表情也是可憐兮兮的,活像是害怕被人丟下的小狗,感到害怕的同時卻還在朝你搖尾巴。

  那麼現在呢?奇犽也會是這樣的表情嗎?可惜你被他抱住看不清他的表情,他接著說:「我會很快長大的,然後強大到足以與你並肩同行。」

  這是揍敵客教給他的道理,只有足夠強大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而弱者則是沒有選擇的權利。

  但不管怎麼說,他能有這樣的覺悟,讓你非常欣慰。

  瞧瞧,多麼上進的NPC!很難不讓人喜歡啊!

  你揉揉他的頭發,他也沒抗拒,反而輕哼兩聲,就像是在摸貓的時候貓咪會因為感到舒服而發出呼嚕聲。

  「而且在這之前,你都不可以喜歡其他人。」他說,「我是說,戀人的那種喜歡……」

  反正你壓根沒考慮過感情線,但你之前在掃論壇的時候的確看到過感情線的帖子,裡面也有幾個是關於揍敵客的感情線,但你只是粗略地掃了幾眼,裡面提到揍敵客都是一水的勸退,說是難度太高。

  但現在看來,揍敵客所有人對你的好感度都在八十以上,似乎難度也沒有那麼高啊。

  你沒做多想便點點頭,「好啊。」

  你的回答直截了當,他准備好的後半句話也沒說出口,他還想告訴你,如果你找到了戀人也沒關系的,反正他有足夠的信心可以不動聲色地處理掉對方,而且他也相信不光是他會這麼想,無論是亞路嘉還是拿尼加也都會贊同的吧。

  畢竟,你們是無法分割的關系啊。

  隔天早上你和凱特還有奇犽三人外加一只沒睡醒的史矛革踏上調查任務的路途。

  昨天晚上的談話顯然讓奇犽的心情好轉,他對凱特也沒有那麼咄咄逼人了,其實拋開他可能會成為你的戀人這一點,凱特的確是個讓人挑不出錯的老師,教學認真而且擅長因材施教,富有責任心。

  哼,勉強算個好老師吧,別扭的男孩如是評價。

  要說撒黑魯達共和國最有名的城市莫過於友克鑫,而至於友克鑫最有名的特產是什麼,那毫無疑問就是Mafia,不用懷疑的是Mafia早已滲透進這個國家的方方面面,就連政府裡也有Mafia的人手,所以這次調查任務不光有獵人協會,還有Mafia插手。

  你沒怎麼在意Mafia的事情,倒是凱特很擔心你會招惹到他們,無論是商討合作計劃還是別的事宜都是由他負責,你則是在旁邊百無聊賴地逗史矛革,然後差點被它噴出的火球燒到頭發。

  「我和他們商量過了,我們負責東面這一片的調查,西面則是交給他們。」凱特對你們說。

  「天生具有念能力的動物也能被馴服吧?」奇犽問凱特,他想到自己家裡的那只魔獸三毛,但它似乎也沒有念能力。

  「理論上來說是可以的,但難度很大,而且你現在的念能力也不是很穩定。」凱特從來不會因為奇犽先前各種孩子氣的挑釁而改變對他的態度,他從始至終都把他當做孩子來看待。

  嗯,准確來說是過分喜歡姐姐的孩子,這也是最讓他頭疼的一點。

  奇犽「噢」了一聲,凱特接著又說:「你等下可以嘗試一下,就當做是練習。」

  「試試就試試咯。」

  話音才落下,只見遠方山林間一道金紅色光芒閃過,接踵而至的是一陣颶風席卷整片山林,威力之大直接將無數樹木齊腰斬斷,而你也看清楚了那只動物的身影,通體為火紅色,仿佛一團燃燒的火焰,雙翅展開足以遮天蔽日,它揚起頭顱,仰天長嘯,發出清脆的鳥鳴聲。

  毫不誇張,你看得眼睛都直了。

  拜托,那可是鳳凰欸!看起來就超級酷的啊!

  史矛革用爪子扒拉了下你,眼巴巴地看著你,「咩!」


第49章

  你看了好幾秒才收回目光, 凱特也看向遠方,「是特質系嗎?但似乎更像是變化系……」

  奇犽也對鳳凰的念力感到震驚,這就是天生具有念能力的動物嗎?

  「收回我之前的話, 如果是這種程度的動物,馴服是根本不可能的, 哪怕是想要做到靠近它而不被攻擊都已經算是幸運的了。」凱特說道, 他眼角的余光撇到你在背包裡摩挲什麼。

  你的想法很簡單,首先就是把鳳凰的好感度刷上去,提高好感度總歸不會有壞處, 但你不太清楚鳳凰具體喜歡什麼, 所以在系統背包裡隨便找出一大堆瓜果蔬菜拿在手裡。

  凱特的臉上罕見地出現幾分驚慌, 「等等, 現在還不能貿然靠近。」

  然而還是晚了一步,你手裡的物品都以一條違背物理定律的線條飛出, 你扔出手裡的東西後才後知後覺地對凱特說:「啊?」

  「糟糕,已經來不及了。」凱特低聲說, 眼睜睜地看著你投出的物品直接砸中鳳凰的腦袋,剛才還氣勢洶洶的鳳凰也愣了下, 估計是沒想到會有人類直接用東西砸自己, 而且還正好砸中它的腦袋。

  這真的很不給它面子啊。

  「啊、它回過頭了。」你略帶興奮地指了指鳳凰,凱特卻急急忙忙地抓住你的手,又催促奇犽, 「快跑吧,它很可能要報復我們了!」

  你掙脫開凱特的手, 這時候你還能笑得出來, 「如果真的是這樣就算逃跑也沒用啊。」

  說完,你的頭頂被一大片陰翳籠罩, 原來是鳳凰振翅飛到你的正上方,明黃色的雙眼直勾勾地注視著你,龐大的念力伴隨著它的動作向外幅散,換做旁人已經被威懾得嚇出冷汗,但你面色如常,還能饒有興致地抬起頭打量它。

  再一次感慨,這游戲的畫師水平是真的高,鳳凰的各個細節都描繪得非常精致,覆蓋在身上的羽毛每一根都能看到清晰的紋理,要做出這種效果,游戲商得下多少血本啊。

  你雙手環胸,站在原地沒有動,對上鳳凰的雙眼,後者有些不耐煩了,主動結束這種大眼瞪小眼的游戲,一爪子下來就要把你壓成肉泥,但很可惜,大體型的動物就會出現一個常見的問題,那就是伴隨著體型巨大,速度也會隨之下降。

  簡單來說就是它的動作在你看來就像是電影裡的慢鏡頭,而且還是奇慢無比那種,你撇撇嘴,小聲嘟噥,「雖然你技能還能挺酷炫的,但速度也太慢了吧,就連史矛革也比不上哦。」

  聽到你提到自己的名字,史矛革驕傲地挺起自己的胸膛,果然你還是更喜歡它!

  凱特在一旁提醒你,「它很可能是特質系,不要驚動它。」

  你點點頭,「明白了。」而後眼睛都沒眨一下,你後退幾步,一個助跑騰空幾米高,你的彈跳力很不錯,再加上助跑輕輕松松地夠到它的爪子。

  凱特緊張得心髒都快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但他還得提防奇犽不會一個激動也跟著追上你,他揪住奇犽的後衣領,「你不能過去。」

  奇犽不滿地反問:「那你是想要眼睜睜地看著她受傷嗎?」

  「雖然這麼說有點誇張——」話語間凱特瞄了你一眼,「但有很大的可能是它受傷。」

  「什麼?」

  打斷兩人對話的是你的歡呼聲,在短短幾秒內你已經順著鳳凰的爪子往上爬,無比順利地翻坐到它的背上,它的羽毛看起來流光溢彩,一看就很珍貴,你想都沒想就大拔下兩根羽毛。

  鳳凰旋即發出凄厲的叫聲,整個身體也開始在半空中翻滾旋轉,試圖把你從它背上甩下來,但是都沒有成功,因為你的雙手始終死死地攥住它的羽毛,哪怕它再怎麼瘋狂滾動,你依舊是紋絲不動。

  你在它的背上如履平地,你移動到它的後脖頸那裡,揪住它的後脖頸,你意外地發現它脖子那一圈的羽毛更加漂亮。

  「不同顏色的羽毛會有什麼不同的效果嗎?」你自言自語,可鳳凰聽到你的聲音,頓時又加劇掙扎,你冷聲道:「給我安分一點。」

  冷淡的聲音下潛藏著十足的壓迫感,它頓時不敢輕舉妄動,能夠天生開啟念能力的動物多半都有人類的智慧,因此它也會審時度勢,它清楚地會知道如果再掙扎只會招惹來你的鎮壓,它只好乖乖地停止掙扎。

  這點讓你很滿意,你摸了摸它的羽毛,那手法就跟擼貓一樣,你說:「真是乖孩子。」

  不敢動,完全不敢動,鳳凰欲哭無淚,早知道會有你這樣的人類,它一定找個隱蔽的小角落裡好好苟著。

  你動作干脆利落地又在從它後脖頸拔下幾根羽毛。

  【獲得[鳳凰羽毛X2] 可用於合成魔杖,啊不是,可用於合成特殊魔法道具。】

  特殊的魔法道具?怎麼個特殊法?你的好奇心被勾起來了。

  「喂,要不要成為我的坐騎呢?」你用手敲了敲鳳凰的腦袋,被拔了好幾根羽毛的鳳凰清晰地認識到你就是個瘋子,最可怕的不是瘋子而是既瘋又強大,不幸的是你恰好符合這兩點。

  它身體因為恐懼而變得僵硬,你還以為它沒有聽清,於是又重復一遍,「咦,沒聽見嗎?我說啊,要不要成為我的坐騎啊?」

  【目前你的坐騎數量已滿。】

  啊……這樣的嗎?明明你才收服了一只坐騎啊,你看了看史矛革,相較之下,似乎還是鳳凰比較強大?但畢竟史矛革還在幼年期,日後潛力無限,你陷入了糾結,是抓住當下還是放眼未來呢?

  最後你還是選擇了史矛革,你有些可惜地嘆口氣,「真可惜,你真的很適合當我的坐騎呢。」

  你依依不舍地摸了摸它的腦袋,你能感受到它身上那股龐大的念量,愈發覺得可惜。

  跳下來之前你還不忘又拔了它幾根毛。

  【獲得[鳳凰羽毛X4]】

  【拔取羽毛數量達到10,恭喜獲得稱號「就你會拔毛是吧」】

  你動作輕巧地落地,鳳凰還是不敢輕舉妄動,那麼大一只鳥無比乖巧地停在半空中,唯恐你再殺個回馬槍,奇犽感到奇怪,「它為什麼不逃跑?」

  「嗯,可能是因為舍不得我吧?」畢竟像你這麼強大的主人很難找了啊。

  凱特表情微妙,他小聲地對奇犽解釋道:「因為害怕,它擔心會再次被可可抓住,所以索性就不逃跑了。」

  能夠在短短幾分鐘內就讓這樣強大的動物感到恐懼,不得不說,只有你能夠做到。

  奇犽看向你的目光裡充滿向往,「果然是可可才能做到的事情。」

  「接下來不是還要收集信息嗎?開始你的工作吧?」你把玩著手裡的鳳凰羽毛,思索能夠合成怎樣的魔法道具,看樣子還得要去女巫商店一趟。

  聞言,凱特也開始他的工作,因為你的緣故它無比配合凱特的調查,甚至還一度想要躲到凱特身後躲避你的目光。

  足以看出你給它留下的心理陰影,而你對此卻一無所知,還送了一根鳳凰羽毛給奇犽。

  「這有什麼作用呢?」奇犽收下羽毛,羽毛顏色整體是暗紅色的,而且還閃爍著隱約的光芒,看起來就很特別,觸感光滑,甚至還帶著點余溫。

  「現在我也不太清楚呢。」你單純就是因為覺得羽毛漂亮才送給他的。

  凱特記錄下生物的各項信息,他收起本子,接下來都是由你開頭(因為你自告奮勇),大半片森林就在一個上午的時間中被你們探索完畢,除了一開始的鳳凰驚艷到你外,剩下的神奇動物都很一般般,你自覺沒勁,干脆把它們都綁到一塊丟給凱特去調查,自己則是坐在旁邊的樹枝上眺望遠方。

  「這些神奇動物都這麼弱嗎?」奇犽在圍觀凱特工作。

  「並不是。」凱特隨手指了幾個被你一圈揍昏的神奇動物,「這些的危險級別都在A級,之所以看起來很弱是因為和她的實力作對比而已。」

  奇犽沒有直觀地看到過你的實力,僅有的一次也是上次你幫助他強制開念,但即便是那次你也是有所收斂的,這就代表,他所接觸到了只不過是你實力的冰山一角。

  「所以你也是比她弱咯?」奇犽直接問。

  「是。」凱特也認真地回答,「但現在的你實力還趕不上我,所以你應該能明白自己和她之間的差距了吧?」

  這次輪到奇犽默不作聲了,過了幾秒,他輕哼一聲,「是麼,那你就看著好了,我會很快趕上來的。」

  他並不會因為和你作對比而感到冒犯,實際上在揍敵客的時候無論是母親基裘還是父親席巴都會不自覺地將他和你作比較,從外表到實力,他們也曾告訴他,他的天賦僅次於你。

  看吧,不光是外表,就連天賦也是那麼的相似。

  這難道還不夠說明他和你有多親密嗎?

  好不容易等到凱特結束工作,你優哉游哉地從樹上跳下來,恰到好處地出現在他身邊,伸了個懶腰,「工作結束了嗎?」

  凱特整理了下帽子,帶著隱約的笑意對你說:「你是算准了時間才下來的吧?」

  「不是哦,只是單純地憑感覺而已。」

  與你們這邊調查進度極為迅速且順利形成鮮明對比的是,Mafia那邊的手忙腳亂,那也沒辦法,並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只需要幾分鐘就能震懾住神奇動物的。

  「要過去看看嗎?」你察覺到凱特的猶豫,他望向另外半邊山林,停頓幾秒後才說:「不了,會被認為是插手Mafia事務的。」

  「沒錯,而且誰讓他們剛才對你的態度這麼差?這也是該得的報應。」他們交談的時候你雖然站在一邊,但還是能聽清他們的聲音,Mafia那邊的人手仗著自己有後台就趾高氣昂,沒把凱特放在眼裡,聽得你都想直接當場給他們一個教訓了,但凱特面色平靜,而且抽空向你遞去一個眼神,示意你不要介入。

  不過這不代表你原諒他們了,你可是很記仇的,你幸災樂禍地說:「真是活該。」

  「你為什麼會這麼生氣?其實也不算什麼大事吧。」他在過往的調查任務裡也經常遇到這樣的人,畢竟這個世界除了好人更多的是復雜的人。

  哇,這怎麼能算是小事呢?畢竟瞧不起你的小弟,啊不是,瞧不起你的伙伴不就是變相地瞧不起你嗎?你可咽不下這口氣。

  「因為瞧不起你就相當於在瞧不起我。」你思索了下,得出結論,「我們可是伙伴,而且還是密不可分的那種。」

  此話一出,就連奇犽也被你模棱兩可的、甚至帶著點黏糊糊的曖昧話語驚到了,行吧,他現在明白為什麼凱特會對你有好感了,原因出在這裡啊!你說的話總是太容易讓人想太多。

  就比如剛才的話,這真的不是在表白嗎!?奇犽都瞳孔地震了,他急急忙忙地糾正,「其、其實就是可可同情他對吧?」

  「啊……同情好像也算不——」

  「絕對是的,嗯嗯,就是同情呢!」奇犽把你的後半句話接上,搞得你一頭霧水,小聲嘟噥,「也不算是吧。」

  奇犽又著急忙慌地轉移話題,「可可送的羽毛亞路嘉應該會很喜歡呢,也不知道他現在怎樣了。」

  其實你們每天都會和亞路嘉發消息,也會給他發很多旅游途中的照片,這些圖片亞路嘉都會一一保存下來,而後抽空去二哥糜稽的房間打印出來,每到這時候糜稽都會挖苦亞路嘉,「哪怕他們說再喜歡你,可還不是拋下你了?」

  亞路嘉有些生氣,他站在打印機旁,「我不准你這麼說哥哥和可可,他們永遠都不會丟下我的。」

  糜稽好像在亞路嘉身上看到了曾經的自己,他過去也是這樣認為的,以為你會等待他,以為你不會拋下他,但事實給了他沉重的一擊:你毫不猶豫地,頭也不回地向前走去,不曾留意他。

  糜稽扯出個笑容,「是麼?」


第50章

  按照你們原定的計劃應該是結束工作後再在當地旅游幾天, 不得不說,你還是很惦記那只鳳凰,你還沒試過把動物直接丟進系統背包裡, 難道真的不能這麼做嗎?

  但在到達酒店前凱特接到了當地政府工作人員的電話,你無法從他的回答裡讀出什麼, 他只是反應很平淡地說:「嗯, 我知道了。」

  這是一通很簡短的電話,凱特先掛斷電話,他說:「我等下得再去政府一趟, 你們先回酒店吧。」

  【支線任務:獵人協會的副會長】

  副會長?你只知道獵人協會的會長是個白發蒼蒼的老頭子, 名叫尼特羅, 這還是你當初在做任務的時候無意之中碰到的, 本來以為只是個普通的老頭子,結果一看他頭頂的等級你就驚了, 等等、這種程度都快要趕上馬哈了吧!?也因為這個你對他印像深刻,至於這個副會長, 你還真不了解。

  不過這也很正常嘛,人們往往都會更加注意正職, 副職則是會下意識地忽略。

  但既然系統都跳出這個支線任務了, 就說明這位副會長也不是什麼簡單的NPC,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你也要去湊熱鬧。

  「我也要去。」你說。

  他擔心的事情又出現了,那就是你又要去湊熱鬧了, 但這次來的人物不是政府工作人員,而是一個讓他的師父金都感覺到頭疼的家伙, 沒錯, 現任獵人協會副會長帕裡斯通就是這麼一號麻煩人物。

  「不行。」這是他第一次斬釘截鐵地拒絕你,說完這話後他錯開你的目光, 不想在你臉上看到失落的表情,他解釋道:「這是和獵人協會有關的,你既然不是獵人就沒必要參與了。」

  哈?他這是在質疑你的實力嗎?你皺起眉,「這麼說來你是認為我還不夠格嗎?」

  得了吧,你就連尼特羅都交過手了(雖然輸了),但應付區區一個副會長還是綽綽有余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

  「說起來,我剛才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啊,我只是把自己的決定告訴你,相當於是,唔……」你想了想,「我只是通知你一聲而已。」

  開玩笑,沒有NPC能夠影響玩家的選擇!

  而且這個支線任務一看就是和獵人協會有關,任務獎勵裡最吸引你的還有一份[不為人知的資料],你才不會放棄這個任務呢!

  凱特一看阻止不了你,他看向奇犽,後者懶洋洋地舉起右手,「我會無條件支持可可的一切選擇。」

  哎嘿,真不愧是你手把手帶大的NPC,你對奇犽的回答非常滿意,甚至還抱著他往他額頭上親了下,「還是奇犽懂我!」

  奇犽不自然地揉揉臉頰,為了在凱特面前維持高冷的樣子盡管現在他因為你的親吻唇角就要上揚,可他還是硬生生地壓下去了,對凱特板著一張臉,「現在你明白我們的意思了吧?」

  他早就知道讓奇犽來勸說你是幾乎不可能的,相反地,你想要改變奇犽的想法輕而易舉。

  凱特看看你又看看奇犽,兩人臉上倔強的表情出奇的一致,他嘆口氣,「好吧,那就一起去吧。」

  聞言,你唇角上揚,這才滿意地笑了,奇犽先前也從凱特口中得知獵人協會的存在,在去往政府大樓的路上他似是無意地詢問你:「可可以後也要去參加獵人考試嗎?」

  「獵人考試啊……目前是有這個計劃啦。」畢竟在這個游戲世界裡有個獵人身份其實相當於變相成為特權階層,而且有獵人的身份說不定還能觸發其他特殊事件,追求游戲體驗感的玩家是絕對不會錯過這個的。

  「那你要什麼時候參加?」說這話的時候奇犽的大腦飛速運轉,距離下一屆獵人考試還有很長一段時間,在這之前肯定不能讓家裡人知道你們的打算,可是亞路嘉又該怎麼辦呢?到時候勢必要帶上亞路嘉的,可亞路嘉並非主要作戰人員,不能隨意離開揍敵客。

  難道要借助拿尼加嗎?不,那樣風險就太大了。

  前方是十字路口,信號燈恰好跳紅了,你站定在斑馬線前,「不會太久了。」

  你在心裡已經隱約有了點如何逃離揍敵客的計劃雛形,並且會是以獵人考試為節點,或許是接下來這屆獵人考試,又有可能是往後一屆的獵人考試。

  「不過奇犽是要和我一起嗎?」你的計劃裡沒有考慮過奇犽來著。

  奇犽忽然感覺有點緊張,「是啊……你不希望我和你一起嗎?」

  「那倒也沒有。」如果能顯示你對NPC的好感度的話,應該能夠看到你對奇犽的好感度怎麼說也是在NPC裡排前三的,所以你對他也還算是包容的,你想了下如果帶上奇犽的話,好像也不錯,畢竟跟著凱特刷級,現在等級也上去了,會是一大助力。

  但你也沒有馬上答應,而是給出一個模糊的答案,「到時候我會告訴奇犽我的計劃的。」

  奇犽嘀咕,「就不能現在告訴我嗎?」

  他的碎碎念被凱特聽見,凱特說:「如果要參加獵人考試需要提前報名。」

  信號燈跳綠了,你第一個穿過馬路,馬路對面就是政府辦公大樓,行走在人行橫道上你忽然感覺到有誰在注視著你,就在那棟大樓裡,你抬起頭,准確無誤地看向暗中觀察你的人,穿著淺色西裝的金發男人站在落地窗邊,居高臨下地俯視你,偷看被發現他沒有多慌張,甚至還能從容地笑著朝你揮揮手。

  「這就是揍敵客家的天才嗎?嗯……的確很優秀呢,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個有趣的人呢?」你收回目光後金發男人還在盯著你看,嘴裡喃喃說著,「希望是個有趣的人呢。」

  身側站著的人正是副會長帕裡斯通的助理,他扶了扶眼鏡,「那畢竟是揍敵客家的人,而且依照她的實力,未來很有可能會成為家主……」

  帕裡斯通略帶浮誇地「欸」了一聲,「成為家主嗎?我還以為揍敵客的家主只會是男人呢。」

  「慣例是這樣的,但她太特殊了。」應該說是太強大了,強大到足以蔑視這樣的慣例,足以將這所謂的習俗踩在腳下,「不過她現在還不是獵人,所以不在獵人協會的管轄範圍內。」

  其實即便你成為了獵人,礙於你的姓氏,他們也無法對你做什麼,沒有人想要在明面上和揍敵客作對,哪怕是獵人協會也不想。

  「嗯,那還真是非常特殊呢。」帕裡斯通若有所思,直到你穿過馬路,身影消失,他才慢吞吞地收回目光,「也是她昨天威脅了這裡的工作人員吧?而且還去庫房裡拿走了一份報告。」

  而那份報告恰好就是涉及到當年撒黑魯達共和國派出特種部隊探索黑暗大陸的文件,他現在還不清楚你究竟對這段探索經歷了解多少,但V5絕對不想再多一個人知道黑暗大陸的存在,尤其是你這樣強大的角色,很可能會為探索黑暗大陸帶來極大的威脅。

  尼特羅對你卻很放心,因此協會只好派出帕裡斯通來探個究竟,帕裡斯通不太理解尼特羅對你的放心是因為什麼,但他也很樂意來見你,畢竟這會是很有趣的事情、

  所以揍敵客家的天才到底是怎樣的人呢?他滿懷著好奇,亦或是摻雜著若有若無惡意的好奇,期待著你的到來。

  「剛才那家伙該不會就是那什麼副會長吧?」奇犽也注意到帕裡斯通的目光,因為對方根本沒有遮掩的意思,這也讓奇犽不悅地皺起眉,如果說他對凱特只是稍微有點不對付的話,那麼那個副會長就是他徹底討厭的類型。

  奇犽就像是臨在炸毛邊緣的貓咪,尾巴不耐煩地甩來甩去,盡力克制住想要哈人的衝動。

  「是的,他的名字是帕裡斯通。」凱特補充道,「是個不好惹的家伙。」這點是金親自蓋章確認過的,他曾經被帕裡斯通纏上過,應該說是直到現在都沒有甩掉。

  「看出來了,還是個惹人討厭的家伙。」

  你走在前頭,進入辦公大樓,在前台的指引下來到帕裡斯通所在的樓層,見到帕裡斯通第一面你都有些晃神,倒也不是被他的臉驚艷到了,而是怎麼真的有人自帶背景的啊?尤其是他笑起來的時候,你很清楚地知道那只是公式化的笑容,但在他笑起來的時候身邊都會莫名地冒出花朵。

  等等,這應該不是什麼少女漫吧?你不禁產生這樣的困惑,沒道理啊,這不是熱血冒險類游戲嗎?

  有種走錯片場的違和感,你想。

  「你就是米可小姐吧?我已經聽我的助理說過你了,真是無論聽別人說多少關於你的事情都不如直接見你一面。」他說話的時候依舊維持著笑容,讓你想起了自己在現實世界裡辦公室裡的笑面虎,都是喜歡笑眯眯地在背後捅人刀子,所以你對這類人物沒什麼好感。

  【帕裡斯通熱情地對你打招呼,對此你決定:

  A.戳穿他,「笑得這麼假,你是天生就喜歡賣笑嗎?那或許比起副會長還有其他的職業更加適合你哦。」

  B.對他點點頭,「初次見面。」】

  很好,這種時候你就會很感謝系統的毒舌,你果斷選擇A,帕裡斯通見到你雙手環胸,微微眯起眼睛,「笑得好假。」

  「什麼?」他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但你接著說:「你是天生就喜歡賣笑嗎?那或許比起副會長還有其他的職業更加適合你哦。」

  一旁的助理擦了擦額頭上冒出來的冷汗,「米可小姐、這麼說似乎有些不妥當吧?」

  帕裡斯通很快反應過來,他感覺到你對他的反感,真是奇怪,按理來說他的笑容應該是挑不出錯誤的,畢竟他正是靠著這幅笑容還有溫文爾雅的態度收獲一眾擁躉,從而坐穩獵人協會副會長的位置。

  所以可以說他充分意識到自己的外貌優勢,而且也很擅長利用它。

  但有句話說得好,男人帥而不自知才是最好的優點,至於帕裡斯通這樣的帥哥,好看的確好看,但會給人一種莫名的油膩感。

  啊、果然男人絕對不能意識到自己是帥哥啊,你再一次在心裡感慨。

  「米可小姐還真是喜歡開玩笑呢,不過的確有人說過我應該進入演藝圈的,但我還是希望能夠在獵人領域發揮自己的能力,保護更多的弱者。」他態度誠懇,他這套說辭,要是用在考公考編面試現場應該是高分答案。

  但你不為所動,甚至唇角還泛出嘲諷的笑容,「不是哦,我的意思是你適合去做牛郎啦。」

  聞言,奇犽忍不住笑出聲,看你陰陽怪氣別人真是太好玩了!就連凱特也忍俊不禁。

  被嘲諷的帕裡斯通也沒生氣,你是說從表面上看的話他沒有表露出生氣的痕跡,但至於心裡怎麼想你就不知道了,不過這樣挖苦他你的確爽到了。

  「米可小姐還真是伶牙俐齒呀。」他反而笑意更濃,蜜糖色的雙眸一眨不眨地凝視著你,就像是暗中蟄伏的野獸注視獵物,但殊不知他才是弱小的獵物。

  「那麼你來這裡有什麼事情嗎?還是不要多說廢話的,你知道揍敵客也是有咨詢服務的吧?那你知道嗎,那是按分鐘收費的。」說著你比了個數字,「差不多是這個數,現在你已經浪費了兩分鐘哦,對了,記得把錢打到我的賬戶上吧。」

  和伊爾迷相處久了也是有那麼一丁點的好處的,就比如你可以理所當然地說出這番類似敲詐的話語,然後再報出自己的卡號坐等對方打錢。

  就這樣,前不久還對你充滿興趣,試圖從你身上挖出點情報的帕裡斯通就被上了一課,那就是做人不能有太多廢話。

  帕裡斯通拿出手機轉賬,只不過是錢而已,這倒不是問題。

  你收到了到賬短信,隨意地瞥了一眼,帕裡斯通又說:「現在可以繼續和您說話了嗎?」

  「也不太行,除非你能收起笑容。」你指了指他的臉,「你笑起來還真的是很難看欸。」

  話音落下,他完美的笑容面具終於出現一條裂痕。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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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帕裡斯通又說:「接下來我希望能和米可小姐單獨談談, 可以嗎?」

  【面對帕裡斯通的建議,你決定:

  A.不解反問:「你是要和我說什麼見不得人的話嗎?」

  B.「這就是另外的價錢了。」】

  想了下,你並不缺錢, 而且帕裡斯通也不是缺錢的人,所以還是讓他難堪比較好玩, 於是你好奇地問:「單獨談談?你是要和我說什麼見不得人的話嗎?」

  帕裡斯通的適應能力很強, 他早已感知到你對他的反感,與普通人不同的是,他不會因為被讓人喜歡而感到幸福, 相反地, 只有被人厭棄憎惡才能讓他感到幸福, 所以他只有在一開始的時候愣了下, 很快調整好姿態,「怎麼會呢?還是說米可小姐心裡想的都是這些東西呢?」

  哦豁, 開始倒潑髒水了,你在職場上看多了這種情況, 早已熟悉應對方式,「不會哦, 因為你看起來比較像是精通這種事情的人, 有什麼話就直接在這裡說吧,我沒空和你繞彎子。」

  「哎呀,米可小姐的性格果然和傳聞中的一樣呢, 好吧,那我就不說廢話了, 你之前拿走的報告可是撒黑魯達共和國的機密文件哦, 同時也是獵人協會的機密文件呢,所以我現在完全可以以『盜竊重要文件罪』起訴你哦。」

  用法律武器是吧?你在這個游戲裡玩了將近兩個副本, 他還是第一個提出要告你的人,這感覺還真新奇啊,你面無表情,「那你就去試試看吧,順帶一提,揍敵客也有一整個律師團隊,到時候我的專屬律師會和你交接的。」

  開玩笑,揍敵客能把生意做的這麼大當然也會養一批律師團隊的啊,而且專業程度堪比現實世界裡那啥啥的南ま必勝客,所以你完全沒在怕的。

  雖說你有時候也會對揍敵客的教育感到無語,但現在你算是體會到家大業大的好處了。

  帕裡斯通並沒有被你惹怒,相反的,他對於你的厭惡感到非常滿意,或許他享受的就是被人厭惡的感覺,這能給他帶來成就感。

  他身邊的助理出來打圓場,他對凱特和奇犽說:「接下來的對話可能需要二位回避一下。」

  奇犽皺起眉,「我覺得沒這個必要。」他和凱特難得達成一致。

  助理犯了難,帕裡斯通卻笑眯眯地說:「說起來我真的很驚訝呢,揍敵客家的成員會和初出茅廬的獵人成為朋友,我聽說揍敵客家的殺手不需要朋友的呢,之前我還見過你的父親一面,唔我想想……哦好像還有席巴先生的聯系方式,我想把這個消息告訴他,他應該會很驚喜的吧?」

  玩不過就直接告家長是吧?你撇撇嘴,即便你未來會脫離揍敵客家,但你現在還是得要確保自己的伙伴不會一個不留神就給家裡人「意外」殺死,你雙手環胸,走向另外一個空著的會議室,頭也不回地對帕裡斯通說:「還不快點跟上來?」

  聞言,帕裡斯通跟上你的腳步,臨走前還不忘對著剩下兩人挑釁,「看來她更贊同我的提議呢。」

  奇犽「嘁」了一聲,他看看凱特,「你都不做點什麼嗎?」就這樣還想要追你嗎?果然他是絕對不可能成為你的戀人的。

  「可可不喜歡別人干涉她已經做好的決定。」凱特目送你的身影消失在會議室門後,這樣的話你也對奇犽說過,奇犽還是不滿地輕哼一聲,那些不悅都落在可憐的助理頭上,他逮住助理問了許多問題,「那個帕裡斯通看起來也沒有那麼強,這也能成為副會長?」

  在奇犽的印像裡獵人都是實力高超的存在,而帕裡斯通卻沒有給他強者的感覺,或者說他強大的地方不在於實力,而在於富有心機。

  不過這種人是怎麼成為獵人協會的副會長的呢?

  助理扶了扶眼鏡,「這也是尼特羅會長的決定,會長這麼做是一定有他的道理的。」

  尼特羅還真是個捉摸不透的人啊……

  另外一邊帕裡斯通走入會議時候就自然地帶上門,他沒有馬上開口,而是用帶著笑意的目光觀察你,非常完美的纏,看得出來你的念能力基礎很扎實,不光是念能力,盡管你現在只是慵懶地坐在椅子上,但帕裡斯通知道但凡他表露出一點殺意,你就會如同一只矯健的獵豹暴起僅僅用那一雙手將他殺死。

  你是符合人們心中力量與美結合的代表作。

  也難怪揍敵客的所有人都會那麼偏愛你,他想。

  「我希望你能忘記剛才那段不愉快的對話,其實我也是出於好意才來提醒你的,最好不要打聽自己不應該知道的事情。」他的嘴上是這麼說的,但人都是有逆反心理的,更別提作為玩家的你,更是逆反心理直接拉滿了。

  什麼叫做自己不應該知道的事情?玩家理所當然地可以探索這個游戲世界的一切秘密好麼。

  但你也抓住了他話語裡的另外一層意思,你問:「這麼說來,你是知道『新大陸』的對麼?」

  帕裡斯通故作苦惱地皺眉,撓了撓頭發,「哎呀,你這樣會讓我很為難的,畢竟我都已經和尼特羅會長保證過的,絕對不能向其他人透露相關信息。」

  尼特羅會同意帕裡斯通成為副會長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就是他時常會制造麻煩,就比如現在,哪怕尼特羅已經說過需要保密,但他還是在試圖向你泄露信息。

  你玩游戲最討厭的就是謎語人了,於是你干脆利落地對他說:「別賣關子,要麼直接告訴我,要麼進重症監護室,你選一個吧。」說這話的時候你學著帕裡斯通的樣子露出笑眯眯的表情。

  不用懷疑,你是真的會那麼做,而且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那種。

  你和帕裡斯通以前遇到過的人都有所不同,你似乎真的沒什麼在意的東西,他雖然把世界當做游樂場,而比起他,你更像是這個游樂場裡的熟練玩家。

  帕裡斯通拉過椅子坐下,他妥協似的舉起雙手,「不要那麼激動嘛,這件事我也很難做呀,一方面是會長的命令,另一方面又是你的威脅。」

  多麼順理成章地把你剛才的話打成威脅,把自己劃入無辜受害者的範圍內。

  得要再補充一點,除了謎語人,你玩游戲還討厭很裝的人。

  帕裡斯通恰好一口氣把你的兩個雷點都踩中了,所以哪怕他長得確實不錯,但你對他的態度不會好到哪裡去。

  你看著他一字一頓地說:「你真的很裝你知道嗎?」

  「啊有嗎?真是……的確有人這麼說過我呢。」帕裡斯通還能笑容燦爛,甚至有些不好意思地對你眨眨眼。

  呃啊,好油膩。

  能夠和伊爾迷對衝的角色出現了!

  他又說:「看樣子你已經知道一些了啊,所謂的『新大陸』就是黑暗大陸哦,那是一片人類尚未完全探索過的大陸,嗯……與其說是大陸,倒不如說我們現在的人類世界只是占據很小一塊地方,除此之外的其他領域都是黑暗大陸。」

  終於開始透露情報了麼?你一聽這個黑暗大陸的名字頗感熟悉,過了幾秒你才想起來這游戲的降落點裡有一個選項就是「黑暗大陸」。

  你用眼神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目前可以得知的是,早在多年前各大強國就已經派出隊伍前往黑暗大陸,只是大多死傷慘重,有的甚至全軍覆沒。」他說,「撒黑魯達共和國也不例外,你手裡那份文件就是和探索黑暗大陸有關的。」

  看樣子你的猜測沒錯。

  「然後呢?」你繼續追問。

  帕裡斯通卻聳聳肩,「接下來的就是我不能透露的東西了,可以說是獵人協會的機密呢,如果你成為獵人的話或許能有機會接觸到更深層的情報。」

  新的支線任務似乎出現了。

  【支線任務:成為獵人】

  但你並沒有著急接話,成為獵人固然能獲得更多情報,但是你也沒忘記揍敵客家的情報網,准確來說應該是糜稽這一情報人員的作用,看樣子你又得給糜稽打一通電話了。

  帕裡斯通交疊雙腿,背靠著椅背,「我想尼特羅會長應該也會很希望你這樣的人才成為獵人的哦,畢竟獵人協會越有趣越好嘛。」

  他這話說的,你合理懷疑他就是典型的愉悅犯。

  「所以你來就是為了和我說這些?等等,你這算是違背會長的命令了吧?」

  「我剛才說這一番話的時候並不是以副會長的身份,而是單純地以平民帕裡斯通的身份在和你對話的呀。」他果然也很擅長玩文字游戲鑽空子,「而且我本人也非常欣賞米可小姐哦。」

  畢竟你是與揍敵客格格不入的存在,而且按照你的性格絕對不會任人擺布,所以他十分期待你未來的舉動,面對名為揍敵客的龐大機器,你會甘心成為其運作的一部分嗎?答案肯定是不願意的。

  所以,你會怎麼反抗呢?帕裡斯通不光是很喜歡給尼特羅添堵,他一視同仁地熱愛給一切人添麻煩,尤其是像揍敵客那樣的大家族,對於你的反抗行為又會是什麼反應呢?他不介意在其中推波助瀾一番,讓這把火燒得更旺一些。

  從帕裡斯通口中聽到的奉承話一般都不是什麼好話,你表情沒怎麼變化,你敷衍道:「謝了。」

  一時之間你還真想不起來他的名字,你回憶幾秒,「謝謝你,帕尼尼。」

  帕裡斯通的笑容僵了下,「是帕裡斯通。」

  「噢。」

  反正都沒差,眼看從帕裡斯通口中套不出其他的話了,你就要走人,什麼叫做過河拆橋,這就叫做過河拆橋。

  凱特和奇犽站在會議室門外,一看到你出來,先迎上來的是奇犽,他把你從頭到腳檢查一遍,一邊看一邊說,「那家伙看起來就不是好東西。」

  奇犽對於「不是好東西」的定義非常廣泛,就比如任何圍繞在你身邊的異性都可以被劃分到這一類別下。

  你點點頭表示贊同奇犽的說法,你補充道:「雖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但總的來說還有點利用價值。」

  「利用價值?」一聽你這麼說凱特就感覺到不妙,「你是和他達成了什麼嗎?」

  奇犽檢查完畢後抓住你的右手,你滿不在意地回答:「啊?沒什麼啊。」

  帕裡斯通也從會議室裡走出來,他揮了揮手機,「差點忘了添加你的聯系方式,交換下電話號碼吧?」

  此話一出,在場的其他兩人瞬間進入警惕狀態,奇犽更是死死抓住你的手,但他的腕力顯然比不過你,哪怕再用力也照樣被你輕輕松松地把手扒拉開,你無視他們兩人的目光,拿出手機和帕裡斯通交換電話號碼。

  「哼,詭計多端的男人。」奇犽忍不住暗罵一句。

  「是呀,但只有『詭計多端』才能得到想要的一切哦,現在你明白這個道理了嗎?」帕裡斯通存好你的號碼,看熱鬧不嫌事大地對奇犽笑眯眯地說,「不過你現在年紀還太小了,恐怕很難領會吧?」

  「喂!」奇犽瞪了他一眼。

  帕裡斯通越過奇犽和凱特走向助理,他走前還給你留下一句「那麼以後再聯系吧」。

  你收起手機,奇犽已經在炸毛邊緣,他不明白怎麼你身邊的臭男人就跟雨後春筍似的一茬接著一茬地冒出來,他又有些緊張地問你:「你該不會真的要聯系他吧?」

  「有什麼問題嗎?」雖然帕裡斯通看起來又油膩又很裝,但起碼還有點用,而且他的等級也在你之下,實在讓你不爽了直接打一頓就好了,對你來說這是絕對不會虧本的買賣。

  然而奇犽可不是這麼想的,他先前就聽二哥糜稽說過的(盡管他和糜稽的關系並不好),但糜稽的消息非常靈通,就比方說上次他從糜稽口中得知,父母有為你挑選床伴的打算,揍敵客的一切都能公事公辦,哪怕是那麼隱私的事情也能公事化。

  為了避免你所謂的青春期可能帶來的意外情況,母親基裘和父親席巴倒是非常貼心地為你准備了各種各樣的人選。

  「反正用完以後,等她不感興趣以後都會統統被解決掉的。」糜稽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臉上是帶著笑意的,那是一種微妙的、混雜著妒恨和陰郁的笑容。

  但這個計劃後來似乎不了了之,主要是因為大哥伊爾迷的反對,唯獨在這件事情上奇犽難得和大哥持一致看法。

  莫名其妙地,他在此刻忽然又想起這個被擱置的計劃,因為他不可遏制地聯想到一種可能:你未來是會擁有自己的戀人的。

  哪怕不是凱特,不是討人厭的帕裡斯通,那也會有其他人補上這一空檔。

  想到這裡,奇犽的臉色已經算不上多好看,他輕哼一聲,「那個家伙一看就配不上你。」

  「你在想什麼啊?」你揉揉奇犽的頭發,「我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

  一旁的凱特一面聽著你和奇犽的對話一面編輯短信發送給獵人協會總部,此次的任務暫時告一段落。

  短信成功發送出去,他旋即抬起頭,又問:「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當然是先和糜稽聯絡了解黑暗大陸的事情,而後再是參加獵人考試,反正你是要和凱特先分道揚鑣了的。

  「我還有其他的事情。」你說。

  凱特沉默幾秒,臉上浮現出隱約的失落,但很快被他掩飾,「嗯,那以後再見面吧。」

  一個兩個的都說著什麼以後再見面,真是煩死了,奇犽眯起眼睛,不耐煩地說:「她可是很忙的,以後估計很難有空再見面了!」

  凱特也沒生氣,他拍拍奇犽的肩膀,再怎麼說奇犽也是他的第一個徒弟,雖然對方到現在都表現出一副高度警惕的模樣,「我也很期待未來與你的見面。」

  奇犽就是典型吃軟不吃硬的類型,如果凱特能像帕裡斯通一樣態度惡劣他反而能嗆回去,最怕的就是他總是一副好脾氣的樣子,搞得奇犽啞火,「我也沒有那麼期待。」

  你沒怎麼在意兩人的對話,因為你正在給糜稽打電話。

  嘟——

  嘟——

  咦,奇怪了,平常你打電話過去他都是秒接的,今天居然遲遲沒有接?直覺告訴你家裡可能出事了。

  「抱歉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你的表情變得凝重。

  奇犽回過頭,看清你的神色,他問:「怎麼了?」

  「好像出了點事情,不過現在我也不能確定。」也有可能是糜稽在忙?但這個可能性很小,早在糜稽六七歲的時候他就很驕傲地告訴你,他已經把你的號碼列為特別號碼,一旦你打電話過來他第一時間就能知道。

  你握著手機,小聲地自言自語,「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忽然之間你意識到什麼,你問:「今天亞路嘉有給你發消息嗎?」

  奇犽皺起眉,今天的日程安排得太滿,而且還遇到了帕裡斯通,他的注意力都沒在手機上,他查看收件箱。

  沒有。

  今天沒有收到亞路嘉的信息。

  就在這時,你的手機響起來電鈴聲,你看了眼屏幕,來電人是糜稽,你接通電話,電話那頭糜稽的聲音很微弱,就像是在悄悄通風報信,他說:「亞路嘉身上還有另外一種奇怪的東西,你現在暫時不要回家。」

  與此同時任務欄也出現更新。

  【主線任務:自由的飛鳥

  ·解救亞路嘉(進行中)】

  「什麼?」你猜到很有可能是拿尼加被其他人發現了,其實能夠隱瞞到現在才被發現已經出乎你的預料了,畢竟拿尼加的許願機制本身就是難以自控的,這相當於她的生存方式,但當真的被發現時你還是有些煩躁。

  你看了一眼奇犽頭頂的等級,才堪堪50級,和揍敵客其他一眾怪物根本不夠看,你嘖了一聲,又看了看凱特頭頂的等級,連70級都沒有,要是真打起來沒准你還得時刻留意他們別被打死了。

  這主線任務推進得也太快了吧?你難得有種局促的感覺。

  不過好在你很快調整好心態,大不了就是大干一場嘛,系統背包裡的回血道具外加存檔,有這兩個你可以嘗試一下孤身一人單刷揍敵客副本。

  想著,你把奇犽往凱特的方向一推,對凱特說:「他就先交給你了,帶他好好修煉,要是下一次見到他沒有變強的話,我可是會生氣的。」

  凱特搭住奇犽的肩頭,「你要做什麼?」

  奇犽面上沒有凱特那麼淡定,他焦急地問:「是因為亞路嘉嗎?你要回去?為什麼不帶上我?」

  好麻煩,本來要針對突然提前的主線任務就讓你焦頭爛額了,現在還得應付奇犽,你木著一張臉,覺得一時半會解釋不清楚,索性伸出手指戳了下奇犽的額頭,「原諒我暫時沒辦法陪著你,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這個畫面還真是似曾相識,奇犽捂著自己的額頭,睜圓眼睛,他拔高音量,「如果他們已經發現了拿尼加,僅憑你一個人是沒辦法把亞路嘉帶走的!」

  至少、至少也要帶上他啊!

  時間緊迫,你甚至都沒有坐電梯,索性走到窗邊拉開窗戶,微風吹動你臉頰旁的碎發,你半跪在窗台上,回過頭,對奇犽扯出個張揚的笑容,「是麼,那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了吧?我可是天才啊。」

  話音落下,你的身體向窗外倒去。

  「等等——!」奇犽大喊著衝到窗邊,他探出手想要抓住你,你的一片衣角從他手中滑走。

  在高空中急速墜落的你依舊能看清奇犽驚愕的表情。

  非常難得的,居然在這裡掉落了一張CG圖。

  【獲得CG[讓她墜落]】

  畫面中的奇犽靠著窗台,滿臉不解,口中似乎在呼喊著你的名字。

  CG圖旁依舊附帶一行小字:無法抓住的她,就從他手中滑落,總有一天我會抓住你的。

  依舊是看得人雲裡霧裡的CG圖介紹啊。


第52章

  從撒黑魯達共和國回到巴托起亞共和國哪怕乘坐飛艇也需要將近兩天的時間, 花在路途上的時間你也沒有浪費,你都在練習自己的念能力,強化系的念能力因為是最開始開發的, 所以到現在已經近乎滿級了,你著重練習的是操作系的念能力, 也就是先前提到過的[萬物聽令]。

  先從物體開始, 房間裡的花瓶還有其他擺件都被你輕而易舉地操控著漂浮在半空中,隨著你指尖的動作,那個陶瓷花瓶的形狀也開始扭曲, 從圓筒形變為一團, 最後化作利刃的模樣, 所以只要你想, 但凡你觸碰過的東西都能夠成為利器。

  目前你能操控物體的極限是十件,這已經是你超額訓練下的結果, 原先你還只能操控三件,同時操控十件的極限時間又是半小時, 這個時間段一過,你就會頭疼欲裂, 有點類似於精神力透支。

  你揉著太陽穴, 已經能感覺到頭痛了,你把物體恢復原樣然後回歸原位。

  至於活物,飛艇上的乘客絕大部分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被你操控了, 畢竟搭配你在揍敵客家學到的暗殺技巧,想要滿足那兩個條件也是輕而易舉的, 你甚至還對其中一個Mafia小首領下手, 修改他的意志,讓他決心一心向善, 估計下了飛艇就要去出家了。

  [萬物聽令]的等級也升到lv.5,這讓你對接下來單刷揍敵客副本又多了點信心,只是揍敵客家的人意志力肯定是在你原先的實驗品之上的,所以能否操控兩個以上的揍敵客成員就是個不定數了。

  在飛艇上的時候糜稽又給你打了好幾通電話,不對,准確來說應該是他在意識到你正往家趕的時候就開始給你打電話,加起來差不多打了幾十通,但你只接了其中一個電話。

  「你怎麼現在才接電話?我告訴你現在不要回家,他們正在測試亞路嘉的能力,不、他們正在試圖馴服『那個東西』,已經死了很多管家了,你暫時不要過來,這裡會很危險。」這是糜稽少見的驚慌失措的狀態,父親席巴已經認為亞路嘉並非揍敵客家的孩子,甚至用[東西]來稱呼他,一旦被認定為非家人,那麼揍敵客的手段要多狠厲有多狠厲。

  糜稽很清楚你有多在乎亞路嘉,他平常有多嫉妒亞路嘉現在就有多擔心你,擔心你會做出什麼不可控的事情,更糟糕的是你違抗的是一整個揍敵客家的意志。

  這就意味著你將要反抗的是整個揍敵客。

  哪怕、哪怕是天才的你也無法全身而退的!

  你沒有馬上回答,這反而讓糜稽更加害怕了,一旦你陷入沉默時就代表你心裡已經有了打算,他顫抖著聲音問:「你為什麼不說話啊?」

  「亞路嘉不是活生生的人類嗎?」你始終不太能理解揍敵客家的思維,既然他們那麼看重血緣,可又為什麼因為亞路嘉的異常而將他排除在家人之列以外呢?

  還真是雙重標准,你在內心吐槽。

  糜稽著急地說:「但他們不是那麼認為的!那家伙真的很危險,可可你聽到我說的話了嗎?」

  你垂下眼眸,「那麼他們打算怎麼做?」

  「他們要把亞路嘉關在——」糜稽的聲音忽然變得微弱,應該是手機被拿開,緊接著你清晰地聽到另外一道聲音,「唔……是可可嗎?真是的,怎麼這次也只給糜稽打電話呢?我發給你的消息你都沒有看嗎?如果不是注意到糜稽的不對勁,我都不知道你還打電話過來了。」

  面對伊爾迷的質問,你沒有給出明確的回答,你沒怎麼猶豫直接掛斷電話。

  嘟——

  伊爾迷看了眼手機,他又對糜稽說:「關於亞路嘉的事情屬於一級機密,糜稽該不會還告訴其他人了吧?」

  糜稽額頭上冒出冷汗,他的雙眼盯著地面,沒有直視伊爾迷的眼睛,「當然沒有,我只告訴了可可。」

  「啊……差點忘記了,可可好像很喜歡亞路嘉呢,真可惜,亞路嘉已經不算我們的家人了啊。」嘴上說著好可惜,但他的唇角是微微上揚的,明顯是在感到慶幸,先前還在苦惱你未免在亞路嘉身上花費了太多心思,現在這個問題反而自己解決了呢,只要不是家人的話,你的偏愛也失去了前提條件。

  糜稽沒出聲,他只是在心裡祈禱你不要在這個時間點回來,更不要試圖做出帶走亞路嘉這種行為。

  然而糜稽的祈禱注定是要落空的。

  兩天的時間轉瞬即逝,飛艇落地,你也從出口往下走,把計劃一遍又一遍地在腦海裡預演,通過之前和糜稽的對話揍敵客這段時間管家的數量驟減,這對你來說是件好事,因為你會少了很多阻力,可以分出絕大部分的精力應付揍敵客的長輩,尤其是席巴和桀諾,至於馬哈,你很少見到他,而且他也不怎麼插手揍敵客的事務,但你也不能確定他會不會出手。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家伙也需要注意,那就是伊爾迷,你敢肯定他絕對會反對你帶走亞路嘉。

  你陷入沉思,躲在你雙肩包裡的史矛革探出腦袋,翅膀蹭著你的側臉,「咩?」

  聽凱特介紹史矛革這個品種的魔獸雖然還在幼年期,但在特定情況下也能巨大化,你把它從背包裡揪出來,對著它的腦袋一頓揉搓,「也不知道魔法藥水有沒有用。」

  你記得自己好像在女巫商店裡買了些魔法藥水的,其中就有增齡劑,你眼睛一亮,立馬去翻看系統背包,翻了好幾頁才找到[增齡劑]。

  你拿出藥水和史矛革大眼瞪小眼,它歪了歪腦袋,你說:「接下來就看你的表現了,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

  雖然不是很明白你在說什麼,但史矛革還是歡快地咩了一聲,聽起來就沒什麼氣勢。

  為了趕時間你是直接跑回去的,沒錯啦,如果認真跑的話你的速度比其他陸行交通工具還要快,只是放在以前你覺得這太奇怪了所以才沒那麼做的。

  到達試練之門時正好趕上一批游客從大巴上下來,導游小姐揮舞著小旗子用麥克風向他們介紹揍敵客家族,你視若無睹地走到石門前,有些煩躁地一口氣推開第三扇大門。

  身後的游客驚訝道:「那、那是揍敵客家族的成員嗎!」

  導游小姐笑眯眯地說:「這個嘛……我也不是很清楚哦。」

  「什麼啊,你不是導游嗎?怎麼連這個都不清楚啊!」

  「這不在我們旅游套餐範圍內哦。」

  「黑心商家!退錢!」

  伴隨著試練之門一點點關上,他們的對話聲也被隔絕在外面,石門完全合上,嚴絲合縫,就連一絲陽光都無法透進。

  哪怕沒有見到管家們因為測試拿尼加能力而慘死的畫面,但你還是能從空氣中嗅到若有若無的血腥味,你在這裡特意存了個檔。

  體型巨大的魔獸三毛盤踞在樹林裡,輕輕地搖晃著尾巴,獸瞳死死地注視著你,你不耐煩地用念壓把它逼退。

  「它只是想要靠近你而已,它對你並沒有惡意。」清脆空靈的男孩聲音從樹林裡傳出,原來是柯特,他的頭發變長了一些,身上穿著你之前買給他的一系列套裝中的其中一套。

  他看似是在說三毛,但又像是在說自己,他也只是想要靠近你而已,除此之外並沒有其他的惡意。

  傍晚的余暉灑在樹林的一角,恰好落在他身上,他從樹林中走出,也從余暉的照耀下來到陰影裡,他又說:「我猜到可可你會回來的。」

  他的個子似乎也長高了一點,差不多快要到你肩膀那裡,你沒打算對他動手,因為他也沒有明顯地表現出要阻攔你的意思。

  【柯特安靜地站在你面前,對此你決定:

  A.詢問他關於亞路嘉的情況。

  B.把他打暈。】

  「你是為了亞路嘉而來的對麼。」這並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

  「是的,你能告訴我亞路嘉的情況嗎?」你問,想著憑柯特那高達90的好感度他總應該不會拒絕你。

  柯特緊抿嘴唇,「他已經不能算是家人了,即便是這樣可可也要這麼偏心他嗎?」

  誒?

  這是被拒絕了嗎?

  你又查看了下柯特的好感度,還是90沒錯啊,這麼高的好感度為什麼還會拒絕你呢?你百思不得其解。

  「我並不這麼認為,柯特是自己這麼認為的,還是因為父母這麼告訴你,所以你才覺得亞路嘉不是家人的?」柯特是個乖巧的孩子,對於父母的要求,尤其是母親基裘的要求他都不會拒絕。

  「我的想法沒有那麼重要。」柯特始終不能理解你為什麼那麼強調自我的想法,他想什麼有那麼重要嗎?或者說他的想法不同又有什麼意義呢?他還沒有強大到足以隨心所欲地改變周圍事物,就像你那樣強大。

  就連大哥伊爾迷也對他說過,「弱小就是原罪哦,就是因為柯特太弱小了,所以你的想法並沒有那麼重要,只要聽從父母的、兄長的安排就足夠了,這也是我們對你的保護呀。」

  是呀,這難道不是一種保護嗎?

  你說:「當然很重要。」

  柯特脫口而出,「那我的想法就是亞路嘉最好永遠不要出現在你面前,因為——」他停頓了幾秒,「因為我很嫉妒他,我妒忌他能有你的偏心,妒忌他同樣那麼平庸為什麼能占據你的目光?」

  這個問題始終縈繞在柯特心頭,他想不明白,亞路嘉究竟是哪一點吸引你的呢?他足夠優秀嗎?他足夠聰明嗎?

  都沒有,他算是揍敵客家族裡平庸的孩子,是的,平庸,就和他一樣。

  在這一點上他和亞路嘉是一模一樣的,那你為什麼不能像對待亞路嘉一樣對待他呢?

  聽到他說出這一長串話,他的語調不復平常的冷靜,聲音甚至是在微微顫抖的,你不由地愣住,等等,為什麼話題會開始跑偏啊?

  你的沉默的含義被柯特曲解,他抿唇清淺地笑了下,「所以我現在很慶幸他不再是我們的家人。」

  明明是笑著的,但你總覺得他微笑之下滿是悲傷,他是個聰明早慧的孩子,肯定知道剛才那番話會破壞你對他的好感,說不定會讓你討厭他的。

  但是、

  但是……

  如果再不說出口的話,嫉妒會在身體裡恣意生長,直至膨脹開。

  你根本沒他想的那麼多,你只是有些煩躁而已,按理來說好感度刷上去以後怎麼說也會很友好吧?他居然還拒絕你的請求。

  「你是不打算告訴我對麼?」你冷靜地問道。

  懸在頭頂的達摩克裡斯之劍終於落下,他明白你肯定是厭惡他了,他低垂眉眼,「如果你是想要帶走他的話,那我絕對不能告訴你。」

  這就很糟糕了,因為這次的任務是解救亞路嘉,找到亞路嘉也是任務中的一個內容,所以你現在都沒法在系統地圖上找到亞路嘉的圖標,你只能收集線索找出他的位置,原本以為柯特會是一個很好的切入點。

  既然沒辦法從他這裡挖出線索,你毫不猶豫,頭也不回地直接離開這裡,這個任務最大的難點是時間限制,在你進入揍敵客家的領地後,你面前的畫面正上方就出現一條倒計時:0059

  沒錯,這任務還是限時的,而且只給你半個小時,你要在半小時內找到亞路嘉,並且還要把阻攔你的其他人都解決,也難怪這會是這個副本的主線任務。

  這同樣意味著你不能在其他地方浪費時間,你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樹林間,柯特藏在頭發下的耳麥通訊器裡傳來伊爾迷的聲音,「你已經見到可可了嗎?」

  「嗯,見到了,她現在正在往主宅趕,她想要帶走亞路嘉。」

  「欸,可可還是那樣呢,總是太天真,不過好在柯特你很懂事,你應該能理解我們大家的心情吧?正因為可可是個天才所以才要好好注視著她,不能讓她走錯路啊。」

  柯特看向你離去的方向,「嗯,我明白的。」

  要將你留在揍敵客,這是他們的最終目的,就在此時此刻,天空中有一只飛鳥振翅飛過,孤零零的,卻又那麼堅定地向前飛去。

  他瞬間聯想到了你。

  只是你終究是不能自由翱翔的,因為他亦或是他都在處心積慮地折斷你的翅膀。

  以愛的名義那樣做。


第53章

  趕到主宅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兩分鐘, 你有點後悔在柯特那裡浪費了時間,你當然也可以使用[萬物聽令]操控他,但這樣就太不劃算了, 你使用這項念能力本身就會消耗一定的精神值,你決定還是把這個念能力留到後面用。

  你這次回來得很突然, 基裘沒有第一時間來迎接你, 站在大門口迎接你的是梧桐,他對你行了個禮,「米可小姐, 您回來了。」

  沒有和他廢話, 你腦子裡想的都是亞路嘉現在可能在的地方, 你以前無聊的時候把揍敵客的主宅差不多都逛了一圈, 但有幾間密室你因為沒有鑰匙無法進入,但你現在開發了操作系念能力, 可以嘗試控制門鎖變形,只是那也要花費一些時間。

  對於他們來說亞路嘉的能力是不可控的, 而針對這種情況,最好的方法就是隔離, 徹底的隔離。

  徑直從梧桐身邊走過, 梧桐忽然又出聲,「我知道米可小姐要做什麼,但我的建議是不要那麼做。」

  嗯?難道你表現得很明顯嗎?怎麼一個個NPC都知道你要做什麼了?你反問:「你是要阻攔我嗎?」

  梧桐的等級遠在你之下, 你不需要花費多少力氣就能打敗,但是為了節省時間你還是不打算和他打起來。

  「不, 我只是不確定小姐你的決心而已。」他這次沒有低垂眼簾看向地面, 而是直視你的雙眼,「你真的要那麼做嗎?哪怕這是在違抗揍敵客的意志。」

  你活動了下胳膊, 「別跟我兜圈子了。」

  但凡他表現出一點要阻攔你的意思,你會毫不猶豫地把他一拳揍翻,然而梧桐接下來的話語卻出乎你的意料,「我明白了,在地下室,靠西面的地下室,附帶密碼鎖的那一間。」

  梧桐又說:「我希望米可小姐能夠按照自己的心意活著。」

  你對梧桐這個NPC沒有那麼熟悉,印像還停留在「會無緣無故加好感度」的NPC,你謹慎地反問:「是誰讓你這麼做的?席巴?還是基裘?」作為揍敵客的管家他的一切重要行為都是經過主人家的授意,所以你沒有馬上相信他給的信息,而是想要挖出他背後的人。

  「沒有誰的授意,我那麼做只是出自我的本意。」梧桐是個不苟言笑的人,只是在這一刻他卻對你笑了一下。

  你可以說是他看著長大的,從牙牙學語的孩子,一點點成長為鋒芒畢露的天才,他很清楚,揍敵客對你來說還是太小了,你應該走向更寬闊的世界。

  聽他說完,你表情糾結。什麼?原來是友軍嗎?你愣了下,但你也沒有掉以輕心。

  【獲得[關於亞路嘉所在點的情報]】

  你點開這條系統提示,面前跳出幾張地下室的照片,分別是地下室的正門還有門上的密碼鎖,給你一種解謎游戲的即視感。

  沒有多少猶豫,你向主宅的西邊跑去,而你的一舉一動都被主宅各處的監控器記錄下來,就如同你當初第一次出任務時那樣,揍敵客的家人們坐在監控屏幕後,注視著你的舉動。

  基裘用壓抑著興奮的聲音說道:「可可是想要帶走亞路嘉嗎?那就要和整個揍敵客家為敵了呀,真是……真是只有她那樣的孩子才能做出這種事。」

  沒有半分埋怨的意思,她的表情甚至可以說是激動的,一方面她感嘆於你的優秀和成長速度,另一方面親手扼殺你對於自由的妄想又能極大的滿足家長的控制欲。

  即便是天才,那你也永遠都是她的孩子,只要她想,依舊能夠像你幼時那樣把你禁錮似的抱在懷裡,再親手磨去你的傲氣,將你沉溺在家人的愛裡。

  席巴說:「她的目的很明確,先把奇犽安置在外面,而後只身一人回家,對自己的實力還真有信心啊,簡直就是……狂妄自大。」說話間他的唇角上揚,笑容微妙。

  「小輩的事情我就不摻和了,席巴,你自己做決定吧,畢竟那是你的女兒。」桀諾根本沒把你的反抗放在眼裡,充其量只不過是小打小鬧而已,他對你做出這種事情並不意外,畢竟當初在奇犽完成第一次任務後家宴上,他早已看出你是不能容忍受人擺布的性格。

  桀諾想起你那時在餐桌上的發言,想起你神采奕奕的、倔強的表情,當你說著「對和錯的標准又是什麼?如果我能來決定這一標准的話,那我永遠都會是正確的」的時候,桀諾就預見了今天的到來。

  「叛逆期而已,這個你總應該能解決吧?」桀諾說,帶著十足的傲慢。

  「不,可可是認真的,她……下定決心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的,她不是那種會因為他人而改變自己想法的人。」在一旁沉默許久的糜稽忽然開口,「畢竟、畢竟我們是雙生子啊——!」

  人們或多或少都認為雙生子之間會存在一定的心靈聯系,糜稽雖然不能算是完全了解你,但當他看到監控屏幕中你緊繃的側臉,他莫名地就很肯定,你是絕對不會放棄帶走亞路嘉的。

  「唔……以前也有聽說過雙生子之間的心靈感應,只是糜稽你和可可的差別實在是太大了,所以有時候都會忘了你和可可是雙生子,不過——」伊爾迷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地出現在監控室,他藏匿在黑暗中,「雙生子又代表什麼呢?難不成糜稽是想要說明你對可可來說很特殊嗎?」

  伊爾迷從黑暗中走到糜稽身邊,「自知之明也是很重要的哦,等下就由我去攔下可可吧。」畢竟他是你最喜歡的人,由他來矯正你也再合適不過,而且他也很期待你看到他時露出的表情,會是驚喜嗎?會是的吧?

  「刺啦——」其中一塊監視屏幕畫面扭曲了下,緊接著陷入一片黑色,意味著那個監控器被人為破壞了,那正好是拍攝到你畫面的監控器。

  哢噠。

  你按了下手指的指關節,監控器在你的念力控制下扭曲成一團,你把目光放在面前的幾個管家身上,一眼掃過去等級都在55級上下波動,不算太棘手,主要是數量多。

  「我建議你們最好給我閃開,別擋道。」你說。

  沒有一個人後退,好吧,看樣子是只能先解決他們了。

  【你已進入戰鬥模式。】

  眼前的畫面隨之發生變化,只是管家這種程度的話你都不需要用到念能力,光是憑體術就能應付。

  【你對管家萊納發動攻擊,成功命中。】

  【管家萊納生命值-5000】

  你選擇對一眾管家中等級最高的那一個發動攻擊,論速度你遠在他們之上,尤其是你認真起來以後,你的動作幾乎難以被捕捉到,能夠看到的是身著黑西裝的管家被你一腳踢飛幾米遠,勉強接下你的一擊後他咳出鮮血。

  其余三個管家采用群體戰術,一並攻上來,試圖牽制住你,然而在絕對的實力壓制下這點戰術根本不起作用,你動作矯健,躲開其中一人扔出的小刀,泛著寒光的刀刃擦過你的碎發,一兩根發絲隨之飄落。

  【管家安娜對你發動攻擊,但未命中。】

  一個一個收拾過去太麻煩了,你偏頭躲避一記飛踢,順勢抓住他的小腿,手掌陡然發力,憑借你的腕力,在一瞬間他的小腿骨就已經被你捏碎,然而他的臉上卻沒有任何痛苦的表情,只是非常平靜地對身邊的同事遞去一個眼神。

  真麻煩的,雖然他們的等級都不算高,但都很難纏,時間緊迫,看樣子還是用強化系念能力比較方便,想著,你將念力凝聚在拳頭上,龐大到可怕的念量凝聚起來時甚至還帶起一陣小風,你眼睛都沒眨一下,對著面前的幾個管家揮動拳頭。

  轟——!

  【你已打敗管家萊納】

  【你已打敗管家安娜】

  【你已打敗……】

  後面的系統提示你就沒再仔細看了,你那一拳的威力太大了,以至於大半個走廊都被你轟塌了,場面一片狼藉,沒有一刻猶豫,你越過這片廢墟就要往地下室趕。

  倒計時只剩下二十分鐘不到了,你少見地感受到了焦躁,腳下的步子也越來越快,從一開始地小跑到後面轉為狂奔。

  這是通往地下室最近的一條路,如果順利的話不出兩分鐘你就能抵達地下室。

  當然你也說了是如果順利的話,作為這個副本的主線任務肯定是沒那麼簡單的,你的腳步忽然停住,出現在走廊另外一個盡頭的正是你名義上的父親席巴。

  他站定步子,「亞路嘉身上的那個東西你早就已經知道了對麼?」

  為什麼會這麼問?你思索起難道是自己哪裡露餡了嗎?好像沒有啊……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你一邊說著一邊調整自己的姿勢,渾身都處於緊繃狀態,藍色眼瞳死死盯著席巴,宛若強大的野獸盯著它的獵物。

  「不,你很清楚我的意思,因為當初在試驗的時候,它就在呼喚你的名字。」還有奇犽的名字,那個東西,似乎對你和奇犽很有好感,不明生物是否真的有人類情感先按下不表,但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證明你早已知道亞路嘉身上的異樣,但你始終沒有告訴其他人。

  席巴還清楚地記得它幾乎快要哭出來的表情,嘴裡還在呢喃你的名字,「可可…可可……」

  「你還對她做了試驗?」

  「嗯,畢竟是不明生物,而且能力未知,揍敵客不會放任這種不確定的潛在危險留在身邊。」他仿佛已經完全把亞路嘉身上那層親子關系徹底剝離,談論起這件事的時候不管是語氣也好還是表情也好,都很平淡。

  好吧,這也很符合他的人設,你沒說話,伺機等候他的下一步,你細微的表情變化也被席巴收入眼底,他將念力同樣凝聚在雙手上,「看來我們平常還是太縱容你了。」

  懶得和他在言語上掰扯,你搶占先機一個閃身來到他面前,席巴和先前那幾個管家完全不是一個層次的,你得要慶幸是一對一,否則要是再來一個席巴這樣的NPC就會很麻煩。

  人身上最脆弱的地方莫過於頭顱,再精確一點那就是雙眼,你沒有信心能夠一次擊中他的雙眼,只要能夠接觸到對方就已經算是成功一半了。

  洶湧的念力劃破空氣,帶著十足的殺意,直擊席巴的面門,卻在距離他的臉一釐米的地面被迫停住,他攥住你的小臂,正要用力折斷你的骨頭,好在你及時抽回胳膊,又與他拉開距離。

  你的小臂上還是留下一道駭人抓痕,皮開肉綻,鮮血湧出,原來席巴已經把雙手扭曲成利爪模樣,你若無其事地活動了下胳膊。

  接下來就是席巴的回合。

  【席巴對你發動攻擊,成功命中。】

  【你的生命值-2000】

  席巴的念能力是放出系的,戰鬥風格也是大開大合的類型,尤其是搭配上他的體術,你沒能完全躲過他的攻擊,被他拳頭的余威波及到,左邊肩頭那一塊看樣子是骨折了,你倒是沒什麼感覺,順手往自己嘴裡丟了顆軟糖回血。

  【你使用了道具[軟糖]】

  【你的生命值+1500】

  肩膀那一塊還沒完全恢復,但也不算太礙事,空氣中彌漫著剛才打鬥時揚起的塵灰。

  「你是揍敵客有史以來最有天賦的孩子,如果擯棄那些無意義的天真,你也將會是最優秀的繼承人。」席巴說著,但卻絲毫沒有要手下留情的意思。

  說到底你從始至終都是玩家心態,要真的是出生在揍敵客並且受到周圍耳濡目染的影響,說不定會對揍敵客有歸屬感的吧?但你完全沒有,對於你來說揍敵客只是一個身份而已,類似於玩游戲隨機到的身份而已,所以別提歸屬感了,你就連眷戀都沒有。

  所以席巴說的話對你一點用都沒有。

  而且,這真的不是在畫大餅嗎?說什麼當繼承人,其實只是一個誘餌,等到你放下抵抗後又會換一套說辭,現實世界是這樣,游戲世界也是這樣。

  你微微眯起眼睛,壓低重心,使用[悄無聲息]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就連席巴也無法第一時間找到你的蹤影,看起來他似乎陷入了被動,然而在這種被動情況下他居然還能笑得出來。

  是要用暗殺的技巧麼?

  可是你別忘了,這些技巧,其中有一部分都是他在實戰中得出的經驗,所以他對此了如指掌,用他的東西來對付他,你還真是天真啊……

  他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你的身影一閃而過,你的手掌同樣扭曲成利爪模樣,就要揮向他的後背,不出所料地,他回過頭,正要接下你的攻擊,然而在同一時間,周圍的碎石也被操控著向他快速飛來,碎石的形態變化,變為尖銳的箭矢。

  什麼——!?

  席巴的臉上罕見地出現幾分錯愕,是強化系和操作系?雙系的念能力者並不是不存在,但數量很少,而且要把兩個不同系的念能力修煉到這種水平哪怕是天才也需要幾年時間。

  怎麼可能?

  噗嗤、

  那是箭矢貫穿血肉發出的沉悶聲響,你操控的數十支箭矢只有一支成功命中席巴,位置正好穿過他左邊的胸膛,但從減少的生命值來看應該沒有穿過心髒。

  但幸運的是你打出了暴擊。

  【席巴生命值-6000】

  打掉他將近一半的生命值後戰鬥模式就陡然結束了,席巴臉上的錯愕也很快收起,他低頭看了眼沾血的箭矢,「你的念能力使用得很好,你的成長速度真的超出我對你的想像。」

  等等,他這台詞聽起來怎麼像是在煽情啊?你滿臉問號,怎麼會有人在打完架後說煽情的話啊。

  你不耐煩地站起身就要離開,席巴又笑著說:「你真的以為僅憑你一己之力就能脫離揍敵客嗎?」

  又來了,所謂的過來人的論調,你頭也沒回,只留給席巴一個你的背影,「當然可以,因為我可是最強的。」

  說完這話你一看倒計時就沒那麼淡定了,還剩下最後三分鐘,都怪你剛才和席巴戰鬥花費太多時間,你沒再看席巴一眼,目的明確地奔向地下室,這主線任務給的時間也太短了吧!!

  留在原地的席巴望向你離去的身影,冷笑一聲,「狂妄的小孩。」

  你以前是來過地下室的,但因為這裡沒什麼物品掉落,而且光線昏暗氣氛陰森所以你來的次數很少,通往地下室的道路和你記憶中的一樣沒有任何改變,依舊那麼光線昏暗,空氣陰冷,狹長的通道裡只回蕩著你腳步聲和呼吸聲。

  通道的盡頭就是亞路嘉所在的地下室,忽然間,一抹身影擋住燈火,他漆黑的眼瞳幾乎要與黑暗融為一體,你又看了眼倒計時,還剩下兩分鐘。

  「雖然可可回家我很開心,但你如果要帶走亞路嘉的話,我可是會生氣的哦。」伊爾迷習慣性地用對待小孩子的語氣,「真苦惱啊,就連父親大人也沒攔下你嗎?他們果然還是太縱容你了,你看,大家都在偏心可可你呀,為什麼你要讓大家失望呢?」

  你一秒鐘都不想在伊爾迷身上浪費。

  【伊爾迷對你發動念釘攻擊】

  好嘛,還沒等你先下手為強,他就先動手了,那就別怪你不客氣了(雖然你平常也沒對他客氣過),你抓住他的右手,用的力道很大,尖銳的指尖刺破他的皮膚,劃破他的血肉,甚至切斷了他手掌的肌腱,那這還遠遠不夠,你將他騰空又來了個過肩摔。

  他倒地後又立刻調整身形,右手的肌腱被你切斷,因此手的姿勢有些別扭詭異,他仿佛感知不到疼痛,還能若無其事地評價,「廢除對手的行動能力,嗯,可可你學得很好哦。」

  不知道的還會以為這只是家人間的切磋,但你知道的,你是想要徹底將伊爾迷置於死地。

  「真可惜,就應該一開始就避免你做出這種事。」伊爾迷用念釘將斷裂的肌腱暫時縫合起來,他活動了下手掌,「你會讓家人們都很傷心的啊。」

  「我可從沒把你當家人過。」你言簡意賅地說完,緊接著躲開他一記腿擊,你的手掌觸碰到地下通道的牆壁,發動能力[萬物聽令],霎時間整面牆壁都被解構,分解出的碎塊如潮水般向伊爾迷湧去,幾乎將他淹沒。

  你將他死死地按倒在地。

  從他手腕處流出的鮮血打濕你的手掌,觸感黏糊糊的,在這種時候,他居然還能笑得出來。

  「可可成長得很快呢,但是——」他的話語被你的拳頭打斷,你對著他的左臉來了一拳,又覺得不太解氣而且為了對稱,你又朝他的右臉來了一下,鮮紅的血液從他的鼻腔裡緩緩流出。

  為防止他再反抗,你索性打斷他兩條胳膊,他的反應很平靜,仿佛受傷的人不是他自己,「但是你這樣也是沒用的。」

  你站起來跑到地下室門口,伊爾迷的聲音幽幽地傳過來,「他早就已經被轉移走了,很可惜呢,可可你沒辦法成為拯救者,而亞路嘉也永遠見不到你了。」

  你的臉頰上還有被他念力割開的小口子,細密的血珠已經凝固,伊爾迷想起當初在天空競技場的時候,他想要抬起手觸碰你的傷口,就像是觸碰那段回憶。

  那是幾個意思?

  亞路嘉被轉移了?眼看著倒計時只剩下最後一分鐘,你知道這次估計是沒辦法完成任務了,於是你半蹲在伊爾迷身邊,看他鼻青臉腫的樣子讓你稍微解氣了點。

  就當做是為下次回檔做准備吧,你拍了拍他的臉頰,「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剛才噴濺出的鮮血有幾滴落在他的眼睫,他說:「我的意思很簡單,就是你永遠無法逃離我們。」

  倒計時:00:00:49

  你有點煩躁,生氣倒算不上,大不了就多讀幾次檔唄,反正你這次是沒法完成任務了,你與伊爾迷四目相對,他的笑意裡透著勢在必得。

  真礙眼,你想,倒計時還剩下十幾秒,你伸手掐住他的脖子,念力也不加收斂地傾瀉而出,混雜著殺意的念力讓空氣都變得凝滯,你的手背因為用力青筋凸起。

  哢噠。

  「咳、呃……」伊爾迷從喉嚨裡發出無意義的單音節,似乎能拼湊成一個詞。

  直到你捏斷他的脖頸,過了幾秒,在讀檔的時候你才想到,他剛才似乎在呼喚你的名字。

  心情更加不好了呢,你點開存檔位,點擊讀檔。

  眼前的畫面頓時發生變化,你又回到了剛剛進入揍敵客家的那一時刻,這次你徑直奔向主宅,沒有在樹林這一塊停留,因此也自然而然地錯過了和柯特的對話。

  藏匿在樹林裡的柯特通過耳麥對大哥伊爾迷說:「她已經回來了,現在正在往主宅去的路上,按照她的速度大概一分鐘後到。」

  有了第一次經驗打底,你這次讀檔後省略了很多不必要的對話,而且還特意繞開了席巴會出現的那條走廊,唯一讓你苦惱的是怎麼找到亞路嘉的位置。

  因為你沒有按照第一次那樣行動,所以觸發的游戲劇情也有所不同,比如上次你還遇到了擋路的幾個管家,最後才在地下室遇到的伊爾迷,而這次就變成了你先遇到的伊爾迷。

  眼看時間還算寬裕,你嘗試著從他口中挖出有用的情報,你說:「告訴我亞路嘉的真實位置。」

  這不是請求,而是純粹的命令語氣。

  伊爾迷想也不想就拒絕了,「不可以哦,那個東西不能算是家人,而且現在也沒有找到控制的方法呢,雖然可可其實早就已經知道附著在亞路嘉身上的東西,但也不能告訴你他的位置呢。」

  果然被拒絕了,這也在你預料之中,或者說正合你意,你恰好可以嘗試一下[萬物聽令]的效果,想著,你已經搶占先機朝他衝過去。

  你沒有下死手,甚至還在放水,這才讓伊爾迷和你打得有來有回,你找到機會劃破他小臂的皮膚,取走血液,第一個條件已經滿足,接下來就是第二個條件。

  在戰鬥中無論任何一方都會盡可能減少和對方的接觸,現在想來你定下的條件就有點苛刻了,要肢體接觸五秒鐘,你當然也可以把伊爾迷直接打殘後滿足第二個條件,但是這樣就沒辦法體會到操控的快樂了。

  想了想,你順勢停下動作。

  【伊爾迷對你發動念釘攻擊】

  這麼喜歡給人扎釘子操控別人是吧?你裝作沒有躲開這下攻擊,任由伊爾迷觸碰你的額頭,一旦你表現出乖順的模樣,伊爾迷也會因為滿意而緩和態度,他俯身抱住你。

  從他擁抱你開始倒計時。

  五、四、三——

  他說:「好孩子,可可要做個好孩子呀。」

  二、一。

  條件滿足。

  【你對伊爾迷使用技能[萬物聽令]】

  你扯出個惡劣的笑容,「不對哦,你才是那個要乖乖聽話的家伙。」

  想到以前伊爾迷曾對你說過的話,你決定還回去,你拍了拍他的腦袋,「伊爾迷要聽我的話,要做個好孩子哦。」


第54章

  之前你測試[萬物聽令]時都是用那些普通人開刀, 畢竟時間太緊,你也沒對念能力者試過這個技能,所以准確來說伊爾迷還是你的第一個較為特別的實驗品。

  你的雙手覆上他的脊背, 從他圈住你的腰變為你主動抱住他,這也意味著主導權回到你的手中。

  到了檢驗控制成果的時候, 你叫了聲他的名字, 「伊爾迷。」

  松開手,你注視著他的面容,光是從外表來看倒是和平常的伊爾迷沒什麼區別, 你退後一步, 淺笑著說:「接下來要聽我的話噢。」

  為了避免指令不明確造成困惑, 你又補充道:「我所有的指令你都必須要遵守。」

  你滿意地拍拍他的腦袋, 就像是對待寵物那樣,你接著說道:「接下來你要護送我去往亞路嘉所在的地方, 任何試圖阻攔我的人你都要替我解決。」

  你的手還沒收回,他半垂下眼簾, 臉頰主動地蹭了蹭你的掌心,姿態忠誠, 「好。」

  呃啊, 怎麼還蹭你的掌心啊,你急忙抽回手,變成聽話的伊爾迷還是讓你喜歡不起來。

  你很確定自己剛才的所作所為都被坐在監視屏幕後的其他揍敵客家人目睹, 你對著最近的那個監控器得意地笑了下。

  「是操作系念能力麼?不對,是強化系和操作系, 她居然熟練掌握了兩個系的念能力……」席巴注視著屏幕, 對於大兒子伊爾迷被你控制這件事他的反應還沒有發現你居然掌握雙系念能力來得大。

  糜稽也是一臉茫然,「這就是你的念能力嗎……?」

  只有基裘還是一如既往的尖著嗓子, 「可可不愧是我最優秀的孩子!」

  在場的每個人的關注點都不一樣,下一秒你和伊爾迷的身影就從監控器畫面中消失,席巴有些頭疼,「還以為伊爾迷至少能阻攔她一會的。」

  桀諾起身就要離開,「這種小事席巴你總能處理好的吧?小孩子嘛,總是會覺得自己能夠反抗一切。」桀諾笑呵呵地,全然沒把你制造出的混亂放在眼裡。

  「嗯,我明白的。」席巴說著就要往外走,糜稽欲言又止,他很清楚地知道父親席巴哪怕再怎麼偏愛你也不會太縱容你,他鼓起勇氣,「可可她——」

  席巴的眼神掃過去,「糜稽你想說些什麼?難不成你是想要替米可狡辯嗎?揍敵客不允許家人內鬥。」

  「因為、因為!」因為你們根本無法阻止她的!後半句話他沒有說出口,世人多多少少都認為雙生子之間會存在心靈感應,兒時的糜稽不明白你為什麼總是做出那麼出格的行為,他無法理解,直到長大以後他才發現,像你這樣的人是絕對不會長久地停留在某處的。

  你是注定要飛走的鳥兒。

  「糜稽你不要插手這件事。」席巴冷著臉,而後離開監控室。

  而另外一邊的你有伊爾迷帶路,可以說是暢通無阻,而且追上來的管家都被他用念釘解決,真是個免費又好用的工具人,你有點後悔上周目居然把他弄死了,怎麼說也應該利用完以後再殺死的啊。

  咻——咻——

  那是伊爾迷的念釘劃破空氣帶起的動靜,你不用回頭看也知道他又用念釘控制了幾個管家讓他們內鬥,你不由地在心裡感慨,這樣看來伊爾迷還真是個好用的NPC。

  「前面的路被鎖死了,」你憑借良好的視力看到前方地下通道的入口被密碼鎖鎖住。

  伊爾迷言簡意賅地回答:「032796。」

  話語間他抬手扭斷其中一個管家的脖子,他的表情有些苦惱,原來被人控制是這種感覺麼?雖然大腦思維還是屬於自己的,但是身體的一舉一動都被你牽動,就好像是沒有自主權的傀儡。

  念能力者的能力都是和自身性格掛鉤的,能夠開發出這種類型的念能力,從某種程度上也能印證你擁有控制狂的一面。

  也許是受到他的影響嗎?伊爾迷一面動作干脆利落地殺死管家,一面思考自己是不是對你產生了太大的影響。

  啊……不過也很好理解吧?畢竟你們那麼親密,伊爾迷熟練地為你找好理由,所以哪怕是被你控制了,他本身也沒有多少不悅,甚至是恰恰相反,他的心間升騰起一股甜蜜的滿足感。

  畢竟,這不就是印證了你和他是如此的相像嗎?

  你站在門鎖前輸入那串數字,門鎖滴了一聲,但沒有打開,甚至發出尖銳短促的警報聲,你皺起眉,懷疑伊爾迷是不是在騙你,但沒道理啊,你已經控制了他,怎麼還會這樣呢?難道說他擺脫你的控制了?

  沒道理啊,你的能力不至於弱到這種地步吧?

  「密碼是每小時自動更換的,現在密碼已經失效了。」席巴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他抬手擋住伊爾迷的攻擊,剛才還大殺四方的伊爾迷在他面前完全不夠看,處處被壓制,甚至於一條胳膊都脫臼了。

  「你能夠控制伊爾迷足以說明你的實力強大,但是還不夠格。」這次席巴沒有收斂,他的念力在走廊上肆虐,咄咄逼人,就連你也感覺到頭皮發麻。

  但要說害怕,那還真的沒有,相反地,你有種打游戲boss戰的興奮感,看樣子上周目席巴還給你放水了,要不然你也不能那麼快速地結束戰鬥。

  你動了下手指,對伊爾迷說:「拼盡全力攔住他。」

  有伊爾迷做掩護還能給你爭取一點時間,但重置的密碼到底是什麼呢?你沒有隨便輸入幾個數字,你的大腦飛速運轉,在這種時候就更要冷靜下來。

  想一想系統背包裡有什麼用得上的道具?你平常那麼喜歡收集東西,總會有些能派上用場的,頭腦風暴過後,你忽然眼睛一亮。

  你想到了!

  [真實的倒影]:使用後可以自動讀取周圍人的內心活動,時效為24小時。

  相當於吐真劑plus版本的道具,你一直放在背包裡壓箱底,現在正好能用得上,你果斷使用這個道具。

  【你使用了道具[真實的倒影]】

  使用後的效果就類似於看到漫畫的時候能夠看到寫有人物內心活動的氣泡,你沒想到伊爾迷的內心活動會這麼話癆,他的氣泡都要把席巴的氣泡給擋住了,而且他的內心活動裡你的名字重復率也太高了吧!

  ——可可為什麼會這麼在乎亞路嘉呢?

  ——可可果然還是不太聽話啊。

  ——可可原來更喜歡狗嗎?還以為她會喜歡貓呢。

  ——可可對我使用了念能力,是想要控制我嗎?真是個調皮的孩子呀。

  你:……

  閉嘴吧伊爾迷!

  這游戲怎麼沒有給NPC禁言的選項啊!伊爾迷你的內心怎麼也會如此聒噪啊!你「嘖」了一聲,勉強地從伊爾迷密密麻麻的內心活動文字裡扒拉出席巴的內心活動。

  ——或許可以這次放過她,反正她是天生的揍敵客,她日後總會回到揍敵客的。

  相較之下還是席巴的內心活動更加正常一點,只不過還是帶著點長輩的傲慢,就好像他認為自己始終能掌握全局,你隔著一段距離問席巴:「新的密碼是什麼?」

  ——密碼鎖已經鎖定了,哪怕輸入正確密碼也沒用的,貿然用蠻力破壞就會導致地下通道崩塌。

  噢,原來是這樣啊,你唇角上揚,你本來也不打算用蠻力,只見你單手搭在特制合金門上。

  【你使用了技能[萬物聽令]】

  你也不太確定能不能行,你先前控制的物體都是比較常見的東西,而這扇合金門顯然是揍敵客特地定做的,所以你控制的過程或許沒那麼簡單。

  掌心傳來金屬冰冷、光滑的觸感,你將大部分精神值都放在這一物品上,以你掌心接觸的地方為中心,本該堅不可摧的合金門就像是被融化的巧克力,變得滴滴答答,從堅硬的固體轉化為液體。

  成功了,你忍不住笑了起來,而另外一邊的伊爾迷也被父親席巴打斷四肢,暫時廢除行動能力癱倒在地,幾縷墨色的長發遮去他的側臉。

  你沒怎麼在意,扭頭鑽進地下通道,憑借極好的夜視視力,你一口氣跑到底,你一邊跑一邊大喊亞路嘉的名字,「亞路嘉!亞路嘉——!拿尼加——!」

  地下通道通向的空間極為空曠,你的聲音都在裡面回蕩,你環視一圈,最終在角落裡找到了蜷縮起身體的亞路嘉。

  「亞路嘉?」你跑到他身邊,他的聲音有些沙啞,怯怯的,「可可?」

  「嗯,是我。」找到亞路嘉就代表這個主線任務已經順利過半了,你查看了下亞路嘉的狀態,生命值和其他數值都還算正常,還沒等你再說一句話,亞路嘉已經撲進你的懷裡,「可可還是先離開吧,否則他們也會懲罰可可的。」

  亞路嘉毛茸茸的頭發蹭過你的臉頰,你拍拍他的後背,「你不是想要去山裡滑雪嗎?還想要睡在干草垛上看星空嗎?」

  「這種事情都不做到的,他們不會讓我離開這裡的。」亞路嘉的聲音沮喪又委屈,「但我還是……好舍不得你和哥哥,想要一直一直和你們在一起,我、不想和你們分開。」

  說到後面他忍不住哽咽,你不由地感嘆這游戲的有些劇情做得還真的很有代入感,你都感覺到了一點傷心,你抿抿唇,「不會的,我答應過你的事情就一定會實現的。」

  你把史矛革從雙肩包裡放出來,它很快適應當下情況,你給它灌了一瓶[增齡劑],它叫了一聲,「咩!」

  你抱起亞路嘉,低聲對他說:「亞路嘉,我們從這裡逃跑吧!」

  話音落下,史矛革的體型瞬間膨脹數十倍,原本空曠的地下室也難以容納下它,它伸展了下翅膀,仰天長嘯,粗獷的聲音響徹整個主宅。

  總算是有點強大魔獸的樣子了,你對史矛革說:「把這裡毀掉吧。」

  席巴站在通道口,與史矛革猩紅的眼瞳對上,巨龍舒展翅膀,隨意地揮舞翅膀都能帶起颶風,密閉的、黑暗的地下室瞬間被破開一個口子,陽光也從那道口子灑入地下室,亞路嘉抬頭看向你。

  你騰出一只手勾住巨龍翅膀邊緣的尖刺,而後下令,「飛吧,飛得越高越好——!」

  同時你也沒忘操縱其他物體擋住席巴的去路,飛離地下室後你第一時間把亞路嘉丟到史矛革背上,你眯起眼睛,看到席巴一拳打碎你用於阻擋的物體。

  史矛革揮動翅膀,越飛越高,你看到揍敵客主宅逐漸縮小,你坐在巨龍背脊上居高臨下地俯瞰,颶風吹得你頭發有些亂,但你的表情神采奕奕,你得意洋洋地對著地面上的揍敵客成員豎了個中指,然後不出意外地被大馬賽克了。

  你忽然意識到自己還沒有解除對伊爾迷的控制,你想了下,他雖然是個特別好用的工具人,但因為光是看到他的臉就會影響心情,你想了下,給伊爾迷下了最後一道命令。

  「把我忘掉,把米可·揍敵客徹底忘掉,你的記憶裡永遠都不會再出現我。」這才是對待伊爾迷這種家伙的最好處理方法,讓他徹底忘記你,這樣就避免了日後被糾纏的可能。

  而且他平常也總是喜歡把控制別人的意志掛在嘴邊,你毫不懷疑他其實也有想過修改你的記憶,你只不過是先下手為強而已。

  癱倒在地的伊爾迷緩慢地眨了下眼睛,他的視線捕捉到你在天空中的身影,他死死地盯著那道身影。

  可可……

  記憶宮殿裡關於你的一切在以飛快的速度被抹去,他試圖抓住一些記憶碎片,曾經擁抱還是嬰兒的你的畫面,你完成第一次任務時牽起你的手的畫面,還有你對他倔強反抗的畫面。

  為什麼會抓不住呢……?

  他的表情略顯困惑,他好像在失去什麼重要的東西,究竟是什麼呢?

  失去後,他的心似乎也變得空落落的。

  *

  你和亞路嘉並排坐,亞路嘉也是第一次坐在龍背上,他充滿好奇地環視四周,興奮地問:「還能再高一點嗎?」

  「當然可以啊。」這算什麼問題嘛,你還能讓史矛革噴火呢,你指揮史矛革再飛得高一些。

  亞路嘉激動地抱住你,就像一只在撒嬌的小動物,「可可!我最喜歡可可了!」

  巨龍的翅膀徹底展開時足以遮天蔽日,站在樹林邊緣的黑發男孩仰起頭,他垂在身側的手攥緊,「啊……還是飛走了。」


第55章

  「還是沒消息……她該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被留在撒黑魯達共和國的奇犽在你走後就一直沒放下心, 相較之下凱特更加冷靜,他收起給奇犽包扎傷口的繃帶,他這些天主動提出要加大訓練強度, 即便他身手不錯,但還是留下了一些傷口。

  「不會的。」

  「你怎麼能確定呢?你又不了解她。」奇犽沒好氣地說, 他決定了, 要是再沒有你的消息他就真的要殺回家裡了。

  「正是因為了解她才會相信她,說起來奇犽你真的覺得自己有多了解你的姐姐嗎?」凱特沒有奇犽那麼容易情緒波動,他說話平靜, 「你真的明白她是怎樣的人嗎?」

  奇犽順著他的話想了下, 似乎除了那一層親人關系, 他並沒有自己想像地那麼了解你, 以至於在你做出孤身一人回到揍敵客家的決定時也會頗為不解。

  可惡,就好像被別人比下去了, 他不服氣地冷哼一聲,「你在炫耀什麼啊?」

  凱特無奈地揉揉奇犽的頭發, 「我沒有在炫耀,我只是覺得……可可是個與眾不同的人。」

  面對凱特對你的誇獎, 奇犽倒是很贊同, 他與有榮焉地挺直背脊,「那當然,她可是天才。」

  凱特提起醫藥箱, 兩人專門找了一塊森林作為訓練場地,現在日薄西山到了要酒店的時候, 他說:「奇犽你也是天才。」

  白發男孩沉默片刻, 他走到前頭,用後腦勺對著凱特, 別扭道:「這還用得著你說?」

  走出幾步路後奇犽停住,他猶豫了下,「那和我說說可可其他的事情吧。」

  凱特走到他身邊,兩人並肩同行,凱特說:「好啊。」

  *

  從巴托奇亞共和國到撒黑魯達共和國大概飛了一整天,不得不誇獎下史矛革的飛行速度,你現在都不怎麼惦念那只鳳凰了。

  只是進入撒黑魯達共和國國境內後就出現了點小插曲,你預感到可能會發生什麼,於是提前給凱特發了條消息,但你也不指望他能馬上趕過來。

  [增齡劑]的效果逐漸消退,史矛革也從巨龍模樣一點點地變小,它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可憐兮兮地「咩」了一聲,你一聽它這叫聲就察覺到不對勁了。

  但你們現在可是還在距離地面八千多米的高空,亞路嘉還在打盹,你抱著亞路嘉,你對史矛革說:「再堅持一下。」

  它的翅膀開始縮水,緊接著是爪子,最後整個身體都變小,你把亞路嘉丟給史矛革,命令它:「叼著他,不用管我。」

  哪怕從幾千米高空墜落,游戲的失重感做得很真實,但你還能面不改色地翻看系統背包,並且在裡面找到降落傘。

  別問為什麼背包裡會有降落傘,玩家的背包裡有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都是正常的。

  【你已使用道具[降落傘]】

  一鍵裝備降落傘,你這時候甚至還有點享受失重的感覺,你舒展身體,向後倒去,將懸掛在夜空中的明月收入眼底,夜風從你耳邊喧囂刮過,你無比暢快地笑出聲。

  真是太好玩啦——!

  等進入的開傘最低高度的時候你才慢吞吞地打開降落傘。

  砰、

  降落傘膨脹,你下降的速度也變得緩慢。

  你選擇降落的地點是遠離城市的森林,不同於城市的燈火通明,夜晚的森林靜謐美好,你嫌棄降落速度實在是太慢了,正打算把降落傘丟到一邊呢,就在這時你瞧見不知在懸崖邊上站了多久的凱特。

  噢!速度很快嘛!你前不久才給他發消息來著的。

  你興奮地對他揮揮手,後者也對你揮了揮手。

  忽然又刮起一陣夜風,風去往的方向恰好是凱特所在的地方,你索性任由夜風吹拂,在距離懸崖邊緣還有十幾米的高度時你解開降落傘向下自由落體,你調整了下姿勢,凱特卻下意識地伸出手臂接住你。

  還好這是在游戲世界,而且凱特還是獵人,但凡放在現實世界裡他的這雙胳膊少說也要骨折的。

  他的手臂圈著你的腰,你有幾縷長發搭在他的肩頭,透亮的藍色眼眸向他投來疑惑的目光,他能夠感覺到你清淺的呼吸聲,湊的近些,他才發覺你的眼睫也是漂亮的銀白色,凱特在成為獵人後與動物打交道的時間比人還長,因此他也落下了些職業病,就比如他會不自覺地尋找人和動物身上的相同點。

  以前在天空競技場時他起初以為你是高貴的波斯貓,但現在他想自己錯了,你遠非甘願被人圈養的寵物,你應該矯健的、充滿生命力的雪豹,將美與危險感完美結合到一起。

  「喂,我自己可以順利落地的,你干嘛接住我?」你不滿地揪住他的一撮頭發,這不是在明晃晃地質疑你的實力嗎?

  區區十幾米的高度,真是開玩笑,這你一點都沒在怕的。

  聞言,凱特倒是很聽話地松開手,「抱歉,下意識就那麼做了。」

  「沒有下次了。」你說,而後又發現他居然又在臉紅,你古怪地向他靠近,「奇了怪了,搞不懂你都在臉紅什麼啊?」

  沒等到凱特的回答,史矛革慢吞吞地叼著已經醒過來的亞路嘉飛到你身邊,亞路嘉牽住你的手,問:「這是誰啊?」

  「哦,介紹一下,這是我的朋友凱特,也是奇犽的師父。」想了想,你又補充道,「未來也有可能成為你的師父。」

  莫名其妙又多了個徒弟的凱特:?

  亞路嘉盯著凱特看了幾眼,冷不丁地來了一句,「原來你就是哥哥說的凱特啊。」

  凱特點點頭,他不覺得奇犽在亞路嘉面前會說他的什麼好話,好在亞路嘉也沒有明顯表現出對他的厭惡,只是有些疏離而已。

  亞路嘉又問:「那哥哥呢?」

  「還在酒店裡,不過他現在應該已經發現我離開酒店了,說不定馬上就追過來了。」凱特的話音才落下,隔著老遠就聽見奇犽的呼喚聲,「亞路嘉——!可可——!」

  「哥哥!」亞路嘉興奮地奔向奇犽,你和凱特站在一邊看著兩個孩子又是激動又是喜悅地抱在一起。

  「他們沒有對你做什麼吧?」奇犽緊張地問,他知道揍敵客對待不確定因素的手段,「你還好嗎?有沒有受傷?抱歉……沒有第一時間去救你。」

  奇犽還有很多話想要對亞路嘉說的,但只是看到亞路嘉的笑臉,他的眼睛就變得酸澀,他低下頭用手背擦眼睛,「抱歉、我不是個合格的哥哥。」

  「奇犽,不要那樣責怪自己呀,奇犽是全世界最好的哥哥。」亞路嘉握住奇犽的手,他又說,「而可可則是最好的可可。」

  「什麼嘛,你是在說什麼繞口令嗎?」奇犽因為亞路嘉的話語笑出聲,他緊緊握著亞路嘉的手,而後看向你,「可可,歡迎回來。」

  四人一同回到酒店,新訂的房間就在奇犽房間隔壁,晚餐是直接點的外送,奇犽圍著亞路嘉問個不停,你借用了凱特的獵人證登錄獵人論壇,論壇裡有很多信息都是不外傳的,你主要是為了收集一些關於獵人考試的信息,當然還有包括黑暗大陸的信息。

  你在搜索框裡打下:獵人考試

  【今年好像是獵人考試的小年啊,也不知道是哪幾個倒霉蛋擔任考試的考官】

  lz:時間過得好快,居然又到了獵人考試的時候。

  2l [再加班就炸了獵人協會]

  是啊,想起來只有拿到獵人證的那一刻才是開心的。

  3l [帕裡斯通什麼時候亖啊?]

  還不是因為那個副會長事太多,估計這次獵人考試他又要搞出什麼惡心人的操作了。

  你沒耐心看論壇裡的人對帕裡斯通的吐槽,直接把頁面滑到最後,這時候外送也到了,是凱特起身去拿的外送。

  「你帶走亞路嘉,揍敵客都沒說些什麼嗎?」凱特給你倒了杯水,你托腮看筆記本屏幕,嘴唇不自覺地微微抿起,他把水杯放在你手邊,點的外送是炸雞和披薩,雖然你的體力值都還是滿的,但你還是被炸雞的香味饞到了。

  「啊?能說些什麼呢?」你拿起一塊炸雞,炸得金黃酥脆的表皮還是熱乎乎的,蘸上蜂蜜芥末醬更是一絕,你咬了一口,肉質多汁,你幸福得眯起眼睛。

  凱特找來發圈替你扎起頭發,因為他自己也是長發,所以手藝不錯,還給你扎了個丸子頭,這樣一來你的頭發就不會沾到醬料了。

  咽下炸雞,你心情愉快,「我可沒給他們說話的機會。」

  一想到自己把亞路嘉帶走無疑是在打臉整個揍敵客,你就覺得爽死了,誰讓他們平常總是一副大家長獨裁作風,直接讓你幻視現實世界裡的大爹,之前你還因為等級不夠只能先忍著,現在終於狠狠地出了一口氣。

  尤其是操控伊爾迷讓他替你擋刀,都可以入圍你玩這款游戲最爽時刻的前三位了。

  而且你最後還清空他對你的記憶,其實這麼說也不太准確,因為你不光是修改了他的記憶,甚至可以說是改變了他的認知,也就是說在他的認知裡就完全抹去了你的存在,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揍敵客所有人都還記得你,只有他永遠失去了你。

  想到這裡你的唇角就止不住地上揚,笑容都有點傻兮兮的,你嘿嘿笑出聲,「總之就是把我看不爽的家伙都狠狠教訓了一頓,不過有點後悔就是沒有把揍敵客給炸了。」當時時間緊迫,現在想起來就是後悔。

  亞路嘉聽到你說起之前在揍敵客的事情,他也興奮地站起來,「是可可突然跑進地下室,然後抱住我,對我說要帶我離開這裡,然後呢史矛革就突然變大了,變得有那——麼大,把地下室都砸出一個口子。」

  旁邊的史矛革喝飽了碳酸飲料,打了個嗝,它雖然沒太懂為什麼亞路嘉突然這麼興奮,但一看大家伙都這麼高興,它就跟著一起撲棱著翅膀傻樂呵。

  你也站到亞路嘉身邊,繪聲繪色地和奇犽說自己是怎麼算計,啊不是,是怎麼控制伊爾迷的。

  「那個時候他還想要用念釘控制我呢,但是他永遠不會猜到,喜歡控制別人的家伙有一天也會被別人控制。」你笑嘻嘻地說,「後來就是席巴也來了,還好有伊爾迷擋著,不然也會很麻煩呢。」

  你對於親人都是直呼其名,奇犽聽你這麼說,眼裡滿是崇拜,他的眼睛變得亮晶晶的,「還能這樣嗎,可惡,我怎麼不是操作系啊!我也想試試看操控伊爾迷的感覺欸!」

  昔日弟弟們的陰影伊爾迷現在已然變成弟弟們測試念能力的工具。

  「不過……他們不會再追捕你們嗎?」凱特的笑容一點點變淺,他想得更多也更長遠,假如整個揍敵客都來追捕你們的話……或許他能幫得上忙,不,應該說是他必須要幫忙的。

  你喝了口檸檬汽水解膩,「完全不用擔心哦,首先他們手頭也都是有任務的,其次就是就算真的追上來,那就一個個解決嘛。」你的笑容那樣恣意張揚,有著能夠將一切阻礙你的人或物都踏平的自信。

  晃了下汽水罐,聽著氣泡刺啦刺啦的動靜,你俯視凱特,「因為,我可是很強的哦。」

  亞路嘉察覺到你和凱特之間微妙的氣氛,他拉著哥哥奇犽小聲地說:「你有沒有覺得他們之間有些奇怪?」

  奇犽眯起眼睛,「你現在才看出來嗎?」

  「不過這明顯就是單相思嘛,可可才不會喜歡這種人呢。」奇犽不服氣地補充一句。

  亞路嘉看看奇犽,又看看凱特,覺得奇犽說得有道理,因為你完全沒有往那方面考慮嘛。

  *

  主線任務告一段落後你沒有急著結束這個副本,倒不如說完成主線任務後這個副本才正式開始,沒了揍敵客家的條條框框,你也總算能自由自在地探索這個世界。

  不過當務之急就是通過獵人考試,你和奇犽還有亞路嘉都一起報名了獵人考試。

  正好那段時間凱特又接到新的任務,所以得要和你們分開,離別前你還專門找到他,他剛好在收拾行李,他問:「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是因為會舍不得他嗎?他想了下,但覺得這個可能性實在是太低了,他從沒見過你會舍不得誰,所以理性告訴他你可能是為了別的事而來的。

  「這一屆獵人考試的場地會在哪裡?」你理直氣壯地找凱特泄題。

  【你試圖作弊找到獵人考試場地,道德值-4】

  害,區區4點道德值,根本不值一提!反正道德值都已經是負數了,再多扣一點也無所謂嘛。

  凱特表情無奈,「你只是來問我考試內容的嗎?」

  「這難道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嗎?」你驚訝地睜大眼睛,而且合理利用信息差不也是很常見的嗎?更何況這還是在游戲裡,你的道德底線更是一降再降,「我還以為你也覺得獵人考試是很重要的事情呢。」

  「算了……」凱特似乎嘆息一聲,「找到獵人考試的場地也是考試的一部分,所以抱歉我不能告訴你。」

  你剛才還上揚的唇角繃直,態度變得很快,「好吧。」既然他不打算告訴你,那你也就准備離開。

  【凱特收拾行李的動作停住,他仿佛在等待你說些什麼,對此你決定:

  A.視而不見

  B.給他一個擁抱,「祝你任務順利。」】

  再怎麼說他也算是個合格的伙伴,更別提他幫你帶著奇犽練級,於是你張開雙臂,「祝你任務順利。」

  凱特勾著斜挎包的帶子,愣了一秒後他才有些不自然地回應你的擁抱,他說:「也祝你獵人考試順利。」

  你還是不死心,「真的不能透題嗎?」

  他大概是在笑吧?你猜的,他說:「答案還是和之前一樣,不可以。」

  切,有時候也會很煩NPC的道德值太高了,你覺得凱特應該向你學習的,降低一點道德底線嘛。

  在你和凱特說話的功夫,隔壁房間的奇犽和亞路嘉也跑來這裡,亞路嘉沒看明白為什麼你們要擁抱,他只是好奇地問:「我也要抱抱。」

  最後就變成了四個人抱在一塊,奇犽臉紅著嘟噥「這也太肉麻了吧」,而後被亞路嘉笑嘻嘻地戳穿,「哥哥在害羞哦?」

  「才、才沒有啦!」

  離別前凱特還送了奇犽和亞路嘉一份禮物,幾天相處下來亞路嘉倒是挺喜歡凱特的,因為他無論是對待他還是拿尼加都很溫柔,他送給奇犽的是雷鳥褪下的鱗片,上面還儲存著一部分電能,「這或許對你開發念能力有幫助。」

  凱特是個好老師,他擅長挖掘出學生身上的特長,在奇犽表示自己想要開發電系的念能力後他又特意送出與之相關的禮物。

  「又不是什麼特殊的日子。」奇犽別扭地說,情感上雖然很不情願,但他不得不承認,凱特是個溫柔的人。

  「送禮物不需要什麼理由。」凱特說,這個道理還是你教給他的。

  奇犽收下禮物,他在背包裡找來找去,找出一盒還沒開封的巧克力,「喏,這是……回禮,喂,你笑什麼啊?我才不喜歡欠別人的呢!」

  等輪到你的時候,你很自覺地朝凱特伸出手,掌心朝上,理所當然地問:「我的呢?」

  「這是鳳凰的眼淚,能夠解百毒。」凱特把一個小玻璃瓶放在你手中。

  啊……是有點雞肋的道具欸,因為你的體質本來就是百毒不侵的嘛,你有點失望,凱特接著說:「但我希望你不會有用上它的時候。」

  「你說話怎麼前後矛盾啊,如果不想讓我用的話,那就不要送給我欸。」

  聞言,凱特嘆息道:「那你就當我是個矛盾的人吧。」

  *

  和凱特分開後你們還去了其他國家,因為距離獵人考試還有幾個月的時間,你不想白白浪費,而且這也是亞路嘉第一次離開家,他對外面的一切都充滿好奇。

  就比如你們這次去往的國家是庫坎裘王國,從名字就能看出這個國家的政體和先前的撒黑魯達共和國有所不同,這裡實行的是君主制,盡管為了適應現代化庫坎裘王國也設立了代表民主的議會,但還保留著王室的存在,而且王室擁有實打實的權力,並非所謂的吉祥物。

  你們三人抵達庫坎裘王國時正值大王子的生日周,舉國同慶,在生日當天到來前王國上上下下,上至皇宮,下至大街小巷都張燈結彩慶祝王子的生日。

  「王子,是故事書裡那種王子嗎?」亞路嘉問,你們這時候正在街邊的一家小餐館裡用餐,吃的是當地的特色蓋澆飯,狹小的餐廳裡牆壁上懸掛著一台老式電視機,裡面正滾動播放著關於王子生日慶祝准備工作的新聞。

  「誰知道呢,應該不算是吧。」你看了眼新聞上大王子那副肥頭大耳的模樣,絕對和故事書裡的英俊王子不沾邊。

  「看起來和糜稽那家伙倒很像。」奇犽毫不留情地一句話罵了兩個人,他在和你旅游的時候就經常收到糜稽的短信,旁敲側擊地詢問你的近況,看得他煩死了,干脆把這家伙給拉黑了。

  「下午好像還有花車游行的排練誒。」亞路嘉從包裡拿出剛才在大街上收到的傳單,上面寫著排練的時間,從下午兩點到五點,他又看了看時間,「好像差不多了,還有半小時排練就要開始了。」

  奇犽對這種東西不感興趣,但只要亞路嘉開口他都會答應的,亞路嘉又問你:「可可要和我們一起嗎?」

  你最近在開發自己的特質系念能力,正好卡在瓶頸期,你已經能夠確定自己的特質系念能力的雛形是什麼了,大概會和庫洛洛的能力撞車,但無所謂,畢竟庫洛洛的念能力就是你的靈感來源。

  目前的難點在於特質系不像強化系或者是操作系那麼簡單明了,你還得琢磨一陣子。

  奇犽戳了下你的臉頰,「你這次不會又要研究念能力吧?這樣就很過分了啊,明明說好了一起出來玩的,你天天躲在酒店裡誒。」

  你拍開他的手指,他還不依不饒地用手指勾住你的小指,「你不能老是放我們鴿子啊。」

  見狀,亞路嘉也很自然地坐到你身邊,抱住你的胳膊往你身上貼,「可可陪我們去吧!」

  呃啊,被兩個人夾在中間了,你正打算拒絕的。

  【支線任務:花海下的秘密

  ·參加花車游行排練(進行中)】

  啊、突然就跳出支線任務了,算了,就當做是調節心情吧,你說:「那就一起去看看吧。」

  「好耶!」亞路嘉驚喜地低呼出聲,他親昵地蹭過你的臉頰,就好像小動物在撒嬌,他清脆的、甜蜜的聲音說著:「好喜歡可可!」

  反觀奇犽就沒那麼直接了,他頂多與你十指相扣,哼哼著說:「這還差不多嘛。」

  總覺得……這個畫面似曾相識,你莫名想到。

  傳單上還詳細標注了花車游行的路線,你們所在的位置正好是路線中間那段路,為了盡早看到花車,你們得跟著地圖走到起點。

  路程不算長,到的時候花車已經准備完畢,街道兩邊也站滿了人,你們好不容易找到個落腳點。

  現場氣氛熱鬧,就和任何一個普通的排練一樣,但是不難從支線任務的名字看出接下來會發生點什麼,你耐著性子看他們掐准時間啟動第一輛花車。

  站在花車上身著精致裙裝的工作人員向街道兩側傾撒花瓣,五彩繽紛的花瓣在空中飛揚,空氣中彌漫著甜膩的花香,這看似熱鬧的畫面下潛藏著即將到來的危機。

  恰恰是這股香味讓你皺起眉,甜膩得古怪,讓你聯想到了曾經在揍敵客接受抗毒訓練中見識過的毒藥,其中就有氣味香甜的神經毒素,奇犽和亞路嘉也察覺到了不對勁,亞路嘉嘟噥道:「這是毒藥嗎?」

  奇犽說:「看樣子是的。」

  到底是誰在散播這股香味?你眯起眼睛,在一眾花車中尋找,你的目光定格在一個身著暗紫色長款紗裙的女性身上,她是背對著你的,但你從她刻意的手部動作確定就罪魁禍首就是她。

  伴隨著香味的彌漫,周圍人群也變得奇怪起來,每個人臉上都浮現出飄飄然的、迷幻的幸福表情,你絲毫沒有受到影響,甚至還能身手矯健地翻閱圍欄闖入道路中央,輕松地躍上花車,對方發現你後頓時跳下花車向街尾逃跑。

  你也跟了上去,哪怕在擁擠的人群中你也能保持極快的速度,終於,你在巷口反手擒住對方,另外一道身影也緊隨你之後出現。

  身著藍色民族服飾的金發少年將對方過肩摔後按倒在地,「就是你綁架了那十三個失蹤的少女吧!?」

  被他人打斷支線任務進程的不悅在看到少年的面容時消失,更多的是驚訝。

  欸?

  金發少年抬起頭與你四目相對,「你也是在尋找綁架犯嗎?」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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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什麼綁架犯?你一頭霧水, 就在這時被酷拉皮卡按倒在地的女人掙扎了下,你順手給她來個手刀,她登時暈倒, 終於不再掙扎。你這才得以抽空仔細觀察酷拉皮卡,他的狀態和上個副本截然不同。

  上個副本的酷拉皮卡總是喜歡為你操心各種事情, 而且脾氣也跟個小火藥罐一樣容易炸毛, 但是總的來說他就是個性格有點別扭的爆嬌少年,但現在出現在你面前的少年與你印像中的性格完全不沾邊。

  冷漠、陰郁,甚至言語間還流露出不耐和咄咄逼人, 宛若渾身長滿尖刺的刺蝟。

  這就是被滅族的酷拉皮卡吧, 嗯……不得不說游戲商還真會捏美強慘且極具破碎感的角色啊。

  你沒有遮掩自己打量的目光, 於是酷拉皮卡忍著煩躁反問:「你到底要看到什麼時候?」少年的五官俊秀, 只是說話時蹙起眉頭,浮現出冷漠的神色, 這還真是新奇的體驗,要知道上個副本的酷拉皮卡可不會對你露出這種表情。

  「很明顯麼?」你根本不覺得自己哪裡做得不對了, 只不過是看幾眼而已。

  酷拉皮卡掃了你一眼,從你剛才的身手就能看出你不是什麼普通人, 他沒有貿然繼續話題, 只是攥住昏迷女人的衣領,扛起她就要走,你伸手攔住他, 「你要去哪裡?還有,她是我的目標。」

  「她?你都不知道他是男性麼?」酷拉皮卡沒回頭, 你只能看見他精致秀氣的側臉, 以及他那枚淡紫色的耳墜才金發下若隱若現,「連這個都不知道, 你還說這是你的目標?還是說你只是心血來潮?」

  唯一有一點沒變的,那就是他還是那樣伶牙俐齒,幾句話下來就能把人噎得啞口無言。

  不過還真是被他說中了,你的確是心血來潮才勉強做一做這個支線任務的,但你毫不心虛地說:「看來你了解很多。」

  酷拉皮卡離開巷口,只留給你一句話,「和你比起來那自然是多的。」

  還真是會陰陽怪氣啊。

  奇犽和亞路嘉也穿過人群來到你的身邊,奇犽凝望酷拉皮卡離去的背影,「那個人是誰?」

  「是個半路截胡的人。」你給出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奇犽狐疑地眯起眼睛,看你的態度可不是那麼簡單,而且據他對你的了解,你是最痛恨別人截胡的,可你現在反應居然這麼平淡,奇犽若有所思,「僅此而已嘛?」

  你沒理會奇犽,等當地警局發現不對勁並且采取措施已經是一個小時後的事情了,那個時候你已經和奇犽還有亞路嘉回到酒店,你坐在陽台上用筆記本電腦看新聞。

  之前和酷拉皮卡交談時他提到了「綁架犯」,你想了下,在當地新聞網的搜索框內輸入綁架,打下空格,再輸入失蹤,這樣會准確一點。

  【花季少女離奇失蹤】

  【連環綁架犯,收到贖金後仍然撕票】

  每條新聞中都附帶好幾張沒有打馬賽克的現場圖片,屬於放在現實世界網絡中分分鐘就會被屏蔽的照片。

  你聚精會神地收集情報,都沒發覺奇犽站在你身後,他把你電腦屏幕上的內容看得一清二楚,「你怎麼突然關心起綁架案了?」

  「稍微有點感興趣而已。」你合上電腦,手指輕輕地敲著電腦邊緣,酷拉皮卡為什麼要介入這個案子呢?只是正義使然嗎?你很好奇,不光是好奇他的動機,而且還很好奇這個副本的酷拉皮卡到底性格會發生什麼變化。

  說起來他在上個副本似乎也是在這個年紀考取獵人證的,說不定你們還會在獵人考試中見面呢。

  奇犽「噢」了一聲,他轉移話題似的說起當地警察的無能,「按照他們的辦事效率能抓住犯人才有鬼呢。」

  你的注意力都沒有分給他一點,他的眼神黯淡幾分。

  搞什麼嘛,早知道就不讓你去看什麼花車排練了,這樣就不會遇到那個家伙,你也不至於現在還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

  所以那家伙到底是什麼來頭啊?奇犽的行動效率很高,對那個不知名的金發少年產生疑惑後他沒花多少時間就找出了對方的住所。

  這得歸功於揍敵客家的教育,從小不光培養殺人的技巧,還囊括了偵查技巧,畢竟很多時候暗殺對像不會傻愣愣地站在那裡等著被殺,找到對方的難度不算高,雖說他也具有一定的反偵察意識。

  晚上的時候你還在房間裡琢磨念能力,亞路嘉陪在你身邊,估計晚餐就是在酒店餐廳裡解決的。

  奇犽把亞路嘉叫出房間,告訴他自己會暫時離開一段時間,亞路嘉幾乎是第一時間猜出哥哥奇犽要去做什麼,他們總是心有靈犀,他問:「奇犽很在意那個少年嗎?」

  「一個接著一個的,真是沒完沒了。」奇犽真搞不懂為什麼總有其他人圍著你轉,走了一個凱特又新來一個金發少年。

  亞路嘉卻在偷笑,「哥哥那副表情就好像在吃醋哦,你要對可可有信心嘛,她是絕對不會丟下我們的呀,而且那只是一個才見過一面的人,可可頂多只是好奇而已。好奇這種東西都是來得快去得也快的。」

  「……這些話你都是從哪裡學來的啊?」奇犽問,亞路嘉雖然心思細膩,但也還沒到感情大師的地步。

  聞言,亞路嘉狡黠地笑了,「是拿尼加告訴我的哦,而且哥哥你這樣子會惹得可可不開心的呢,你也不想被她討厭吧?」

  「討厭?怎麼可能,我才不想呢。」

  「是啊,所以哥哥就不能這麼做呀,嗯……最好是委婉一點。」亞路嘉的手指抵著下巴,他思考幾秒,「就像是迂回戰術,否則就會變成大哥伊爾迷那樣哦。」

  迂回戰術什麼的,奇犽也不太明白該怎麼做,但他能夠確定的是將一切可能在出現苗頭的時候就及時扼殺,但考慮到有伊爾迷這個前車之鑒,他也不能過多干涉你的事情。

  奇犽臨走前亞路嘉又說:「其實可可已經很喜歡哥哥了,是和其他人比起來還要多得多的喜歡。」

  「干嘛突然這麼說啊。」奇犽不好意思地錯開目光,「好了,我要先出去一趟,我會盡快回來的。」

  亞路嘉目送奇犽離開,而後才回到你的房間,抱著兔子玩偶鑽進你的懷抱裡,用玩偶耳朵蹭蹭你的下巴,「可可還在忙嗎?」

  你的特質系念能力已經有了頭緒,至少你已經想好取什麼名字了。

  就叫做——[拿來主義]

  具體內容是可以奪取對方的念能力,為自己所用,而且你還修正了庫洛洛念能力的漏洞,那就是原念能力者死去後能力也會消失,這從各方面看都是非常完美的一項能力。

  當然約束條件也是極為苛刻的,你原先覺得[萬物聽令]的兩個條件已經足夠麻煩了,但這項能力的約束條件則是遠遠超過兩條,你粗略估計下可能要五六條才夠。

  不過距離你成功開發這項能力已經不遠了,你的心情算得上不錯,亞路嘉窩在你的懷裡,蜷縮起自己的身體,他和你貼得緊密,給你一種他似乎想要融入你身體的錯覺,這並非你的錯覺,而是亞路嘉曾經在不經意間說過的。

  ——要是能被可可吞噬絕對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他是用開玩笑的語氣說的,可說話時的表情又是那麼認真。

  亞路嘉進入夢鄉後拿尼加則是會出來,她比亞路嘉更加害羞,只會小聲地、黏黏糊糊地重復你的名字,只是被你觸碰就會很開心,如果被親親的話會激動得流下眼淚。

  「可可……」

  「嗯?」

  拿尼加害羞地扭捏了下,而後親了下你的臉頰,「喜歡!」

  就好像被很乖的貓貓親了一下,你說不上反感,只是覺得意外而已。

  *

  同一時間的另外一邊,奇犽悄無聲息地來到酷拉皮卡的住所附近,他沒有冒然靠近,而是先找了個絕佳的觀察點藏匿起來,冷靜地觀察他住所附近來往的人,當時花車游行的現場陷入混亂,而且恰好那一段路的監控器故障,因此都沒有拍到酷拉皮卡帶走綁架犯的畫面。

  他可不相信這都是巧合,只可能是事先安排好的。

  是相當於義警一樣的存在嗎?他很快排除這個可能性,因為他在之前都沒有看到過類似的新聞。

  在他思考的間隙,他終於等到了那位金發少年回家,對方換下那一身藍色民族服飾,外面套著一件黑色長款風衣,在開門前他一直謹慎且悄無聲息地打量周圍。

  但這點反偵察的手段用在他身上可是完全不夠看的,想著,他的唇角上揚,露出個輕蔑的笑容。

  接著他又在思考,怎麼說先前的凱特至少實力還說得過去,而這位就只能說是有點實力的普通人而已,這樣也能贏得你的青睞嗎?他真是想不明白。

  金發少年當然沒有發現暗中觀察的奇犽,他打開門,那是一間兩居室的公寓,因為位於一樓,當初房東出租的時候還順帶附贈了個地下室,他站在門口把鑰匙放在鞋櫃上。

  都沒來得及換拖鞋,穿著那雙黑色靴子徑直走向地下室門口,他面色凝重地打開門,地下室漆黑一片,但能隱約聽見黑暗中傳來的沉重呼吸聲,是奄奄一息之人會發出的呼吸聲,他的表情沒什麼變化,提起放在地下室門背後的油燈。

  這是一間有些年頭的公寓,所以地下室都是木質結構,長久沒有打掃清理,以至於木頭發霉,空氣中滿是霉味,潮濕的空氣讓人每呼吸一口都會隱隱感覺到難受。

  少年點亮油燈,玻璃燈罩上蒙著一層厚厚的油污,火光不能完全透出,光火朦朧,他走下木階梯,一步一步走到被五花大綁的男人面前,外表具有女性第二性征的男人一看到來人就開始掙扎,但無奈嘴裡塞著一團粗麻布,「嗚嗚——!」

  「我再問你一遍,你說你把那些女孩都怎麼了?還有,你說見過蜘蛛又是什麼意思?」問話的重點顯然在後半句,因為當他的聲音滑過「蜘蛛」時他的語調瞬間變得激動,就連聲音也拔高一個度。

  男人被嚇得淚流滿面,弄花眼角的眼影和眼線,酷拉皮卡把油燈放在一邊,半跪在男人身邊,暖色的火光漫上他的面容,卻沒有讓他看起來變得溫柔幾分,他始終是那麼冷漠,甚至帶著點狠厲的意味。

  「我只給你一次機會,你要准確無誤地回答我的問題,不要多說題外話。」他又恢復到原先的冷靜模樣。

  他的藍色眼瞳死死地盯著男人,過了幾秒,他才伸手取走那團粗麻布,「說吧。」

  「我、我當時是在那位大人的宮殿裡無意之間遇到了幻影旅團的成員,但我並沒有和他有接觸!至於那些女孩、」說到這裡,他的臉上翻湧出微妙的笑容,是帶著玩弄的、惡意的笑容,「她們、都變成了香水,我用她們的身體提取香水,啊……那真是、神奇,真是美妙!」

  「所以她們都已經死了麼?」酷拉皮卡緩緩地問道。

  「哈哈哈——是啊!但她們的靈魂會永存的,因為我調制出了世界上最美妙的香水!」男人咯咯咯地笑個不停,「我將會名垂——」

  還沒等他說完,酷拉皮卡就一拳重重地砸在他的臉上,力道大得幾乎能聽到鼻梁骨折的清脆聲響,「這一拳是因為你殘害那些女孩,至於接下來的……」

  緊接著又是一拳連著一拳,這次拳頭如雨點般落在男人身上,直到對方沒了掙扎的跡像,他才喘著粗氣停下來,而那雙眼睛已經變得通紅,「這是因為你擅自冒充蜘蛛,並且以蜘蛛犯下的滔天罪孽為驕傲的懲罰!」

  少年憤怒的聲音響徹整個地下室,聲音還未完全消散,地下室的木門被輕輕地敲了下,酷拉皮卡整理好自己的情緒,順著木階梯往上走,打開門,與那位褐發少年對視,「是派羅啊……抱歉,是不是吵到你了?」

  「沒有,我只是有些擔心你,你還好嗎?」

  金發少年沉默許久,聲音很輕,也很迷惘,「我也不知道。」


第57章

  這棟公寓裡除了金發少年外還有另外一個年紀相仿的少年, 是他的伙伴麼?

  此時天空飄起小雨,雨滴打在窗戶上,模糊視野, 他感知到對方向這裡投來的目光,順勢隱藏起自己的身影。

  「酷拉皮卡?你在看什麼?」派羅又問, 他的視力因為兒時的意外就不太好, 伴隨年歲增長視覺也開始退化,他現在只能勉強分辨出人或者東西的輪廓,他知道酷拉皮卡一直為此自責, 但正是因為這一缺陷, 他才在滅族之夜中幸存下來。

  「啊……沒什麼。」酷拉皮卡敏銳地感知到有誰正在監視他們, 但他並沒有把這一發現告訴派羅, 他反而揚起溫和的笑容,「新換的藥有效果嗎?」

  「嗯, 很有效,只是那很貴吧?」派羅說, 在使用特制的眼藥水後他的雙眼的確可以恢復到正常人的視力水平,但需要長期使用, 而且能有這種效果的藥水肯定價格不菲, 但酷拉皮卡從來沒有和他提過費用的事情。

  「也沒有那麼貴。」酷拉皮卡淺笑著鎖上地下室的門,他說:「費用的事情派羅不用擔心。」

  廚房裡正熱著燉菜,混雜著食物香氣的熱氣彌漫開, 酷拉皮卡和派羅兩人分工明確地把晚餐准備好,晚餐的菜式很簡單, 燉菜還有沙拉, 外加一籃剛出爐的熱乎乎小面包。

  「我其實剛才都聽見了酷拉皮卡在地下室的聲音,你沒必要說善意的謊言, 因為你所做的選擇我都會支持的。」派羅說,他的笑容純粹而溫和,酷拉皮卡握著勺子的手收緊,派羅還在說著,「我只是希望我不會成為酷拉皮卡的累贅。」

  「不是的——!」酷拉皮卡打斷派羅的話,「派羅不是累贅。」

  甚至可以說是因為伙伴的存在才支持他走到現在的,他盡量控制自己的語氣,「我是說,派羅是我很重要的朋友。」

  派羅順勢轉移話題,「今天有發生什麼有趣的事情嗎?」

  酷拉皮卡想起在花車旁遇到的人,有著如同白雪般美麗長發的少女,他抿抿唇,「有遇到一個人,有點奇怪的家伙。」他的直覺告訴自己,你絕非普通人,更像是身上滿是謎團的危險人物。

  「能夠讓酷拉皮卡有這種評價的人……有些好奇呢。」派羅更樂於見到不被復仇恨意裹挾著的酷拉皮卡,「是個怎樣的人呢?」

  「說不上來的感覺,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她很危險。」他忽然有點後悔和派羅提起你了,就像是在他心裡埋下一個好奇的種子一樣,雖然你並沒有表現出對他的惡意,而且……他總覺得你們似乎是見過面的。

  他和派羅有一個共同的秘密,或者說是他們都認為兩人都有一個伙伴,早在他們兒時,酷拉皮卡就一直詢問父母,族地裡就沒有別的孩子了嗎?

  母親萊拉對他說,「族地裡的孩子酷拉皮卡不是都已經見過了嗎?」酷拉皮卡從小的記性就很好,他可以記住窟盧塔族所有人,包括那幾個與自己同齡的孩子。

  但是、他的記憶似乎出現了錯亂,這是不對的,他明明記得應該還有一個孩子的,可真要讓他描述對方的長相亦或是姓名,他又說不出一個字,多麼奇怪,他是那麼堅定地相信對方的存在,可又拿不出一丁點的證據,這對他而言無異於折磨。

  而後來與派羅成為朋友後,他在無意間提起這位「不存在的朋友」,派羅卻激動地抓住他的手,「酷拉皮卡也會這麼想嗎?我一直以為只有我一個人……」

  窟盧塔族裡的大人都告訴他們,這很可能是他們想像出來的朋友,最有學識的老學者安慰酷拉皮卡和派羅的父母,「小孩子的想像力總是很豐富的,有時候幻想出玩伴也很正常。」

  聽到學者用哄孩子的敷衍語氣這樣宣判事實,酷拉皮卡氣得都露出了火紅眼,他拔高音量,「不是的!那個人也曾存在過的!」

  學者接著追問:「那麼你能說出那個人的名字嗎?那個人的長相?性格?」

  一向伶牙俐齒的酷拉皮卡卻在此刻啞口無言,因為他記不起關於對方的一切,可這又是為什麼呢?

  直到滅族,直到他在血海裡找到奄奄一息的派羅,後者從昏迷中醒來後忽然對酷拉皮卡說,「我好像感受到那個人了。」

  派羅因為失血過多而面色蒼白,但他卻是笑著的,「在我差點死掉的時候,有什麼東西替我擋下了致命一擊。」那個時候他已經在死亡邊緣徘徊,長刀刺穿胸膛,卻沒有想像中的疼痛。

  「這個,也許就是對方送給我的禮物吧。」他醒過來的時候手裡就多出一枚破破爛爛的御守,顏色是竹青色的,上面印著竹子的圖案,「這是突然出現的,我能確定以前我並沒有收到這樣的禮物。」

  至此,他們終於有證據證明那位想像中伙伴是真實存在過的。

  時間回到現在,酷拉皮卡主動中止這個話題,他的面色凝重,「我們還是不要聊這個了吧。」

  派羅看了眼酷拉皮卡帶著幾分拒絕意味的表情,「嗯,好。」

  *

  奇犽是在雨勢變大前返回酒店的,他目前可以排除那位金發少年的威脅,而且正如亞路嘉所說的,或許他的確不能試圖控制出現在你身邊的人,否則他這種行為和大哥伊爾迷有什麼區別呢?

  想到這裡,他不禁一陣惡寒,真沒想到他差點就要做出伊爾迷那樣的行為了。血緣的聯系居然會在此刻體現出來。

  回到酒店後他先是回房間換了身衣服,原先那套衣服上面不免沾著些許水霧,他換好衣服後走到你的房間門口。

  敲了敲門,沒人應聲,他便打開門,房間裡只開著一盞床頭燈,亮度調到最低,你和亞路嘉都在熟睡中,亞路嘉占據你的懷抱,畫面溫馨。

  亞路嘉隱約醒過來,半夢半醒地對奇犽說:「哥哥你回來了?可可睡得很熟呢。」

  奇犽走到你的床邊,亞路嘉小聲地問:「結果怎麼樣?」

  「沒什麼威脅。」他言簡意賅地回答,「我只是……差一點就要變成伊爾迷那副樣子了,真是恐怖。」他居然有一瞬間能夠明白伊爾迷為什麼總是試圖控制你的一切,是因為太喜歡了吧?

  可是,喜歡就能成為這麼做的借口嗎?比起這個,他果然……還是希望你能有恣意張揚地生活。

  他把臉埋入你的掌心,小聲地道歉,「抱歉……」

  *

  你不太明白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但是早上醒來的時候你感覺到自己差點就要窒息了,睜開眼睛一看,好家伙,三個人擠在一張床上,而你恰好是在中間的那個倒霉蛋。

  亞路嘉原先抱著的兔子玩偶早就被掉到床下,他自然地圈住你的腰,奇犽的一條腿也架在你身上。

  怪不得要喘不過氣來了。

  你坐起來,兩人實際上也都已經醒來,你把亞路嘉的手臂扒拉下來。

  亞路嘉揉揉眼睛,「早上好啊可可!」

  你淡淡地回道:「早上好。」

  好不容易從兩人的夾縫間出來,你在洗漱的時候看到昨天的支線任務又更新了。

  【支線任務:花海下的秘密

  ·找到連環綁架犯(進行中)】

  啊……那個綁架犯不是被酷拉皮卡帶走了嗎?這就意味著你等下很可能還會再見到酷拉皮卡,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而且你昨天也只是個酷拉皮卡打了個照面,你倒是很好奇不同副本之間的NPC到底會有什麼不同。

  洗漱完,奇犽叫的客房點餐服務到了,你端著熱牛奶站在窗邊,從昨天晚上開始外頭就一直在下雨,而且雨勢越來越大,以至於接下來的大王子生日會排練活動都不得不取消。

  亞路嘉打開電視機,調到電影欣賞頻道,客廳裡回蕩著電影的背景音。

  你喝完牛奶就要出門,好在奇犽和亞路嘉正捧著最新款的游戲機,沒空分出注意力來。

  你在樓下的酒店大堂問前台要了一把長柄傘,撐起傘慢悠悠地行走在城市的街道間,如果酷拉皮卡已經經歷過滅族之夜的話,就說明庫洛洛還是堅持著他最初的想法,真是的,你還以為之前在流星街一番話能讓他稍微長點腦子呢。

  不過這樣也好,你就能更加理直氣壯地偷走庫洛洛的能力了,問起來就是替天行道。

  沒急著馬上完成支線任務,你就是這樣的人,在完成主線任務後就會開始躺平,對於支線任務的態度也是非常隨心所欲,你來到這座城市的時間不算長,大約半個月,前面十幾天都是晴天,所以你可以說是第一次見到這座城市下雨天的樣子。

  想要找到綁架犯所在地方並不算難,找到酷拉皮卡的住所是在半個小時以後的事情,你還有閑工夫在他的公寓對面的面包房裡買了一塊吐司,面包房還提供自主切片服務,你把整塊面包放在切片機裡,拉上蓋子,聽著機械刀片切面包的動靜,抽空向街對面的公寓望去。

  店員替你裝好面包,你想了下,又讓她幫你打包一盒檸檬撻和藍莓派,手裡提著兩個紙盒子走出店門,你這倒更像是去登門拜訪的,只是酷拉皮卡不一定歡迎你就是了,但無所謂,你也不在乎這些。

  穿過街道,你按響門鈴,裡面傳出細碎的腳步聲,但你卻有些困惑,咦……奇怪,這不像是酷拉皮卡的腳步聲,反而有些像——

  你就要從記憶深處找出那個答案,就在這時門被打開,褐發少年與你四目相對。

  那個答案也同時冒出。

  沒錯,那是派羅的腳步聲。

  你愣了下,倒不是因為見到上個副本熟悉的人,而是你想到酷拉皮卡的人物介紹裡就說過他是窟盧塔族唯一的遺孤,等下,這算是bug嗎?如果派羅也沒有死的話,感覺就和人物介紹裡相衝突了。

  在你陷入沉思的時候派羅也在觀察著你,你穿著淺藍色風衣,銀白色長發披散在腦後,眼睛剔透漂亮宛若貓瞳。

  就好像是會出現在市中心廣告牌上的當紅明星,不,甚至外表比明星還要完美,他想不通你怎麼會按響門鈴,難道是找錯人了嗎?

  於是他問:「你是找錯人了吧?」

  【派羅很好奇你怎麼會出現在公寓門口,對此你決定:

  A.不耐煩道:「關你屁事。」

  B.「我是房東的親戚,讓我來檢查一下公寓的設施是不是還都運作正常。」】

  你盯著派羅看了幾秒,他倒是和你印像中的沒什麼變化,你沒怎麼猶豫就選擇了B,披著房東親戚的假身份順利進入公寓內,但派羅也沒有完全對你放下戒備心,他從小就是心思縝密的人,原先給房東打電話的時候沒打通電話,再加上你一臉坦然,他才讓你進門的。

  把散發著香味的打包盒放在餐桌上,你打開盒子,「我買了一些甜品。」

  派羅也走到餐桌邊,他說:「沒有這個必要,我們都很感激房東能租房子給我們。」

  十五六歲的派羅身量清瘦,五官長開後氣質愈發清雋,他說著,又折返回廚房給你倒茶,他的聲音傳到你耳中變得悶悶的,「紅茶可以嗎?抱歉,家裡只有這個了。」

  他端著茶杯出來,帶著歉意地對你笑笑,讓你有種回到上個副本的錯覺,你接過茶杯,在屋內裝模作樣地檢查各類電器,而派羅則是始終跟在你的幾步之外。

  「看樣子是沒問題的,不過……」你沒找到關於綁架犯的蛛絲馬跡,排除所有可能,那就只剩下一個地方了,你站在地下室門口,手裡的紅茶已經變涼,你說:「我可能還要再檢查一下地下室。」

  少年的笑容僵硬了下,「啊……地下室嗎?我們平常都不怎麼用,而且下面也很潮濕,尤其是從昨天開始就一直在下雨,裡面的氣味也很難聞。」

  看樣子是被你猜中了,失蹤的綁架犯就在地下室吧?

  「是麼?」少年的話語並沒有讓你停下開門的動作,你的手已經搭上地下室門的把手,他冷不丁地說:「你其實不是房東的親戚吧?雖然我剛才打電話過去房東沒有接,但是你對房子的構造還有電器一點也不了解,倒不如說之前的『檢查』都是為了這一刻做鋪墊,你是為了地下室的東西而來的,對麼?」

  你在上個副本的時候就發現了,其實比起外表不好惹的酷拉皮卡,真正難纏的是派羅,他做事縝密,讓人找不出紕漏。

  「被你發現了啊。」你滿臉無所謂,大概是因為他頭頂的等級和你一比根本不夠看,哪怕是他再加上酷拉皮卡你都能輕輕松松地制服,所以你還有閑心情詢問他:「那你怎麼沒有報警呢?」

  派羅笑了下,「在這個世界警察有點作用,但是不多,頂多就是用來收拾殘局的工具。」

  尤其是在經歷過滅族之夜後,世界的黑暗面、世界的惡意也都如同潮水般向他用來,擊碎他對未來的美好幻想,他已經清楚地認識到這個世界的殘酷真相。

  「你不怕我殺了你?」你把茶杯往旁邊一放,其實你早就聞出紅茶裡放的微量藥物氣味,但是這點藥量對於揍敵客體質來說壓根沒用,你雙手環胸,「你在紅茶裡放了安眠藥,對不對?」

  「嗯,而且是強效安眠藥。」其實還有其他的毒藥,但他沒有選擇那些毒藥,或許是因為你非常微妙地給他一種熟悉感,「所以我勸你不要輕舉妄動。」

  「只能說你太天真了,那點東西,對我是不起作用的。」你撇撇嘴,「而且哪有用安眠藥對付歹徒的啊?你是傻瓜嗎?」

  派羅掃了一眼被你放在一邊的茶杯,裡面的紅茶都已經見底,咦,奇怪,按照這個劑量,你早就應該昏昏欲睡了的,這是為什麼呢?

  他又說:「但你不像是會隨便殺人的人,嗯……這很難說明,但我的直覺是這樣告訴我的。」

  他的直覺確實很准,你本來也沒打算對他動手的,倒是在你和他話語間公寓的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推開,從來人的動作就能看出他很慌張,金發少年跑到派羅身邊,將伙伴擋在自己身後,雙目怒視著你,「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哇,好凶的酷拉皮卡啊,你頗為新奇地觀察憤怒的酷拉皮卡,你還從他身上感覺到了陣陣殺意,他是真的想要殺死你的,但怎麼說呢,因為實力不夠,所以哪怕他再怎麼凶狠,都像是貓咪炸毛。

  你惡趣味地想要逗他,「你覺得呢?」

  這真是新奇的體驗呢,你笑眯眯地說:「想要去你們的地下室看看,那家伙就被你藏在這裡面了吧?」

  見你沒有直接表露出對派羅的惡意,酷拉皮卡緊繃的神經放松一點,可他還是很戒備地問:「你是警方的人?」

  啊?他這問話讓你一愣,「……我看起來有那麼正派嗎?」

  派羅抓住酷拉皮卡的袖子,「冷靜一點,如果真的動手我們也是沒辦法脫身的。」

  酷拉皮卡死死盯著你,「你只是為了那個犯人來的?」你看起來不像是那麼富有正義感的人,所以你只有可能是帶著其他目的來到這裡。

  是已經發現他們窟盧塔族的身份嗎?聽說有的人體器官收藏家還會雇佣殺手專程尋找窟盧塔族剩下的幸存者,只為了收集活體標本。

  「也不算是吧……」你覺得酷拉皮卡現在就像是渾身豎起尖刺的刺蝟,拒絕任何可疑人物的靠近,你聳聳肩,「我也算是為你而來的。」

  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而已,你走到餐桌邊,反而端出一副主人的姿態,「不妨讓我們先放下戒備坐下來一邊吃東西一邊聊天?」

  酷拉皮卡用無聲的肢體語言拒絕你的建議,倒是派羅不顧他的勸阻從他身後走出,「那個綁架犯已經死了,你可能要失望了。」

  實際上也沒多失望的你「哦」了一聲,派羅主動打開地下室的門,提起油燈,你跟在他身後,正如他所說的,潮濕的氣息撲面而來,而你的五感又比普通人敏銳,你揉揉鼻尖。

  綁架犯的屍體就放在地下室角落的箱子裡,你能隱約嗅到若有若無的屍臭,你站在箱子旁邊往裡面投去一眼。

  【支線任務:花海下的秘密

  ·找到綁架犯(已完成)

  ·找出連環綁架案幕後真凶(進行中)】

  啊?你還以為這只是個普通的案子呢,而且人都已經死了,你不怎麼擅長玩這種解密游戲欸,派羅手中的油燈光線昏暗,你的大半張臉都隱藏在黑暗中,讓人看不清你的表情,他只能看見你白皙的手指搭在箱子邊緣。

  「他認為自己應該是女性,在四年前進行變性手術後精神出現問題,開始綁架並且虐殺花季少女,並且取下她們身體的一部分作為紀念品,至於剩下的部分……就用來提煉香水。」酷拉皮卡摸黑走到地下室,用平靜到極致的話語敘述事情的來龍去脈,「但是僅憑他一個人是沒辦法做到這種地步卻不被發現的。」

  所以就是有幕後主使的意思,你又看了眼屍體,「你都沒問出什麼來嗎?」

  這畫面是說不出的詭異,三個人圍在屍體旁邊冷靜地討論事情,就好像是什麼恐怖片裡會出現的情節。

  酷拉皮卡說:「他沒辦法告訴我。」回憶起他質問對方時,對方顯然想要說些什麼的,「但就好像是受到什麼力量的限制,一旦涉及到關於主謀的信息,他都沒辦法說出口。」

  聽起來像是念能力的作用,但因為人已經死了,你無法在屍體上感知到念力的存在,所以你一時半會也無法確定,你笑了下,「那這樣看來,那位主謀應該更緊張才對。」

  派羅冷不丁地問:「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是要幫我們的意思嗎?」

  「不全是,我還有其他的原因。」就比如要完成支線任務,又比如你對面前的酷拉皮卡很好奇,種種原因加起來,你總結道:「總之就是會幫你們咯。」

  「為什麼要幫我們?這對你來說有什麼好處嗎?」酷拉皮卡不相信有人會平白無故地幫助他們,尤其是你先前的行為也算不上多友好,你更像是帶著其他的目的。

  是因為認出他們窟盧塔族的身份了嗎?還是因為別的目的?

  【酷拉皮卡不怎麼信任你,向你投來的目光也是充滿懷疑的,對此你決定:

  A.大方承認:「我的確對你有所圖,至於是什麼,以後再告訴你吧。」

  B.反問:「你內心這麼陰暗,真的不是從DC跑出來的嗎?」】

  你還記得初次見面酷拉皮卡陰陽怪氣的畫面,這次你就要嘴回去了,身為玩家就是吃不了一點虧,哪怕是口頭上也不能吃虧,你單手叉腰,「內心這麼陰暗,真的不是從DC跑出來的嗎?」

  「什麼?」酷拉皮卡雖然沒聽懂你在說什麼,但能聽出來你是在陰陽怪氣,但礙於你實力強大,他也沒有輕舉妄動,而是說道:「你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派羅出來打圓場,他充當調和人的畫面也很似曾相識,他說:「如果你能夠幫我們,那我們將感激不盡。」

  「這些客套話還是先免了吧,這人是你們殺死的嗎?」你合上箱子的蓋子。

  派羅搖搖頭,「不是,原本酷拉皮卡還想再把他送去警局的,但是他忽然就暴斃了,就好像有人遠程操作殺死了他一樣。」

  那就是念能力沒跑了,估計還是操作系,早在他體內埋入念力,在必要時刻再殺死他,以此做到殺人滅口,只是沒能找到屍體估計會讓這個念能力者擔心一陣子。

  但估摸著他們很快就會找上門來的,你表情輕松,「那只要等他們找上門來就好了。」

  那可不是像你這樣提著禮物登門拜訪,而是直接上門把知情者都滅口,這種事情你居然還能說得那麼輕松,酷拉皮卡都分不出你究竟是刻意裝出輕松模樣,還是你真的認為這只是一件小事。

  「你現在退出還來得及。」酷拉皮卡猜測幕後主使極有可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畢竟他曾聽綁架犯說過那個人與幻影旅團也有接觸,這樣的人怎麼也不會是善茬的。

  「退出?」你重復一遍,「想什麼呢,這不是很有趣的事情麼。」而且,你突然發現看酷拉皮卡炸毛也很有意思啊。

  和奇犽還有亞路嘉旅游固然放松悠閑,但是偶爾參與一下這種事情也能增加點趣味。

  這在你口中就是有趣的事情嗎?酷拉皮卡忍不住皺起眉,而你對他的反感視若無睹,自顧自地走上樓梯,又說:「啊……檸檬撻和藍莓派再不吃就要涼了哦。」

  金發少年看向你的背影。

  真是個奇怪的人,他想。


第58章

  不久前還針鋒相對的三人現在居然一起坐在餐桌邊享用你帶來的蛋撻和派, 畫面甚至能說得上是和諧的。

  「所以可可你是來這裡旅游的嗎?」派羅已經能用昵稱來稱呼你,他試圖找些話題來緩和氣氛。

  「嗯,差不多是吧, 因為和家裡鬧崩了,所以就帶著弟弟們出來環游世界。」你還是把事情往輕了說的, 准確來說應該是你差點炸了揍敵客。

  你的形像在在場的其他兩人眼中就變成了叛逆少女, 派羅回想起自己的家人,禮貌的笑容變得暗淡,「是麼, 你和家裡人的關系不好啊。」

  「也說不上不好吧。」你只是單純地討厭揍敵客家試圖控制你的行為, 要真的說討厭的話, 估計就只有伊爾迷了, 而他現在都已經忘了你,你喝了口礦泉水, 「只是我更喜歡自由自在的生活。」

  派羅輕輕地應了一聲,酷拉皮卡卻說:「你剛才在說謊吧, 表情不自然,眼神也飄忽不定。」

  「是啊, 不過這是善意的謊言, 因為有句話說得好,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哦。」你笑眯眯地說,酷拉皮卡的臉色變了變, 你有種惡作劇得逞的成就感,誰讓他太伶牙俐齒, 說話的時候動不動就喜歡刺一下別人呢?

  「可可一個人出來, 你的弟弟不會擔心嗎?」派羅的話算是提醒你了,你光顧著支線任務, 都沒想起還待在酒店裡的奇犽和亞路嘉。

  你拿出手機,都已經做好他們發來幾十條消息的心理准備,但是打開一看,咦,居然只有亞路嘉發的幾條消息,除此之外就是凱特的消息,說是他在任務途中找到了師父金留下的蹤跡,這意味著他很快就能找到金了。

  低頭回復亞路嘉還有凱特的消息,你回消息的速度很快,消息發送出去後你就收起手機,不緊不慢地吃掉剩下的半個檸檬撻。

  屋外的雨在這時候逐漸停下來,派羅起身打開客廳的窗戶通風,剩下你和酷拉皮卡面對面坐著,金發少年挺直背脊,進食的動作優雅,但你能察覺到他的目光一直若有若無地落在你身上,不同於你明目張膽地打量,他的觀察也是悄無聲息且隱蔽的。

  你整個人都處於放松狀態,酷拉皮卡垂下眼眸,他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就像是每個人都會有的錯覺,那就是眼前的畫面似乎曾經出現過,但他很肯定他之前根本不認識你。

  這會是你的能力嗎?影響記憶的能力?使人產生不存在的記憶?

  想著,他停下進食的動作,突然問:「我們,以前見過面嗎?還是說我們以前認識?」不……你絕對不會是窟盧塔族人,這一點光是從外貌上就能確認,那這幾乎斷絕了他認識你的可能性。

  嗯?聽到他的台詞,你還以為自己是不是兩個副本的賬號融合了呢。

  【金發少年的神色糾結,對此你決定:

  A.「好老套的搭訕方式,你該不會是對我一見鐘情了吧?」

  B.「完全沒可能哦。」】

  面對太過嚴肅的酷拉皮卡你的惡趣味就會被勾起,你笑盈盈地反問:「好老套的搭訕方式,你該不會是對我一見鐘情了吧?」

  你的外表本就出眾,笑起來的時候更是將這份美貌發揮到極致,你的確擁有被人一見鐘情的資本。

  酷拉皮卡一下子就意識到你這是在開玩笑,而且還是帶著十足惡趣味的那種,他繃著一張臉,「你覺得有這個可能嗎?」

  好吧,這個副本的酷拉皮卡還真是油鹽不進欸!你撇撇嘴,也不再開玩笑了,等派羅回到餐桌邊,酷拉皮卡又貼心地提醒他該用藥了。

  「你哪裡生病了嗎?」你印像中的派羅都是很健康的,而且乍一看你也沒看出他哪裡受傷了。

  派羅含糊道:「只是一點小毛病而已。」眼藥水的藥效過去後他的眼睛都不太能適應餐廳的燈光,他不自然地眨了下眼睛,也讓你發現他的異樣。

  啊……原來是眼睛有問題嗎?

  你在系統背包裡尋找治療劑,大部分都是回血的道具,還真沒有專門治愈眼疾的道具,你感到幾分挫敗,畢竟你對派羅還保留著的上個副本的好感,看到他眼睛出問題難免有些煩躁。

  派羅沒太懂你為什麼突然變得沮喪,他還聽見你小聲地碎碎念,「可惡,怎麼會連這種道具都沒有啊。」

  唔……總覺得你一個人碎碎念的樣子又有些可愛,派羅反過來安慰你,「這其實不是什麼很嚴重的病。」

  「不,這可是關於尊嚴的事情欸!」你嚴肅地說,弄得派羅不知所措,「啊、什麼尊嚴?」

  當然是玩家的尊嚴啊!

  說完這話,你就從他們的公寓離開。

  目送你離開的兩人沉默片刻,還是派羅先開口的,「雖然有點奇怪,但出乎意外的是個很單純又善良的人。」

  酷拉皮卡在收拾餐桌,他背對著派羅,「你怎麼會得出這個結論?」

  「難道酷拉皮卡不是這麼認為的嗎?你剛才目光幾乎沒有離開過她。」派羅給眼睛滴了幾滴藥水,眨了下眼睛,眼睛的酸脹感才有所緩解。

  「我那只是因為警惕而已。」酷拉皮卡馬上接上回答。

  「不是哦,酷拉皮卡在真正警惕的時候才不會是這種表現。」派羅很了解自己的伙伴,他都能猜中對方的心理活動,「而且……我總覺得她不會傷害我們,我知道這種感覺沒有依據,但我就是那麼認為的。」

  不光是不會傷害他們,也許你們還能成為很好的朋友呢。

  酷拉皮卡收起碟子,盡可能忽略掉對你的正面評價,「這只是你的錯覺而已。」

  派羅沒再說話,但他很清楚酷拉皮卡是贊同他說的話的。

  *

  從酷拉皮卡他們的公寓離開後你沒有馬上回酒店,而是在街道附近游蕩,主要是為了刷新出流浪商人,但這個很看運氣,你游蕩了好幾個街區好不容易才在某個犄角旮旯裡找到穿著破破爛爛的流浪商人。

  「噢,是迷路的客人嗎?你想要的東西我都有,看看吧,有中意的就買走吧,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謔,還是熟悉的台詞呢。

  你跳過流浪商人的台詞,直接走到他的箱子面前,低頭打量上面的貨物。

  「又是為了好伙伴挑選的商品嗎?呵呵呵——你可真是個合格的好伙伴呢。」在你低頭認真看商品的時候流浪商人忽然來了這麼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你沒放在心上,貨架上的物品有幾樣你在上個副本裡就見過了,而且還買過,就比如這個[御守],你當時買了兩枚分別送給酷拉皮卡和派羅,還有剩下的一些武器,但你現在背包裡的武器品質都比流浪商人的高出好幾個等級,揍敵客沒別的優點,就是財大氣粗而且優良武器管夠。

  看到最後一排的時候你都要放棄了,流浪商人的商品刷新都是看臉的,而且商品種類也都是隨機的。

  [復明藥水]:使用後能夠令使用者視力恢復到正常狀態。

  啊,沒錯,就是這個道具!價格不是問題,你都沒看價格就把這道具買了下來。

  【你已購買[復明藥水]】

  流浪商人笑呵呵地問:「真的不需要再買點其他的了嗎?」

  買完道具後你就沒再正眼看過流浪商人,沒錯啦,過河拆橋說的就是你這種人啦。

  你站起身准備離開,這時候你正好收到糜稽的短信。

  [糜稽:你都對大哥做了什麼啊?他現在好像完全忘了你一樣!]

  什麼?這不是好事嗎?一想到伊爾迷徹底忘了你,你的嘴角就止不住地上揚,你簡短地回復糜稽。

  糜稽幾乎是捧著手機等你回復消息的,手機屏幕上彈出你的消息。

  [最要好的可可:那不是挺好的嗎?我早就覺得他煩了。]

  不、這對於揍敵客其他的人來說可不是好事啊,因為伊爾迷本來傾注在你身上的控制欲無處發泄後就逐漸轉移到其他家人身上了!奇犽和亞路嘉倒是逃離魔窟了,但他和柯特還待在揍敵客啊!

  他不知道柯特是什麼感受,但他是真的受不了了!他已經在大哥伊爾迷的監視加敦促下瘦了整整二十斤,這對於肥宅來說是多麼痛苦的事情啊!!

  [糜稽:但是!]

  [對方正在輸入中……]

  你等了一會都沒等到糜稽的回復,索性就把手機放回口袋裡,而另外一邊的糜稽就沒你那麼輕松了。

  「糜稽,你又在偷懶嗎?每天的減肥計劃都是偷工減料的呢,而且你居然還買通了監督你的管家,這筆錢花在其他地方不好嗎?」伊爾迷悄無聲息地出現在糜稽身後,「你真是很讓我失望呢。」

  糜稽僵住身體,說話也是吞吞吐吐地,「什麼?啊、可是,我平常也會有任務,時間可能不太夠、而且,而且就連母親也沒對我的體型有要求。」

  伊爾迷理所當然地說:「那是因為母親已經徹底放棄你了,但我可沒有哦,我是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弟弟的呢,所以你也不能讓我失望啊。」

  那還不如直接放棄他算了!糜稽在心中哀嚎,他當初就應該無論怎樣都跟著你一起走的,這個家他是一秒鐘都待不下去了!

  「又在和你假想的妹妹聊天了嗎?我都說過多少遍了,糜稽你雖然依靠網絡處理任務,但也不能太迷戀虛幻的東西啊。」是的,由於你的念能力作用,不光是消除了他關於你的記憶,他甚至都不覺得揍敵客有一個叫做米可的孩子。

  聽他這麼說,糜稽在心中暗爽,誰讓他平常總是自詡是你最喜歡的家人呢?結果到頭來只有他徹底忘了你,不,准確來說是只有他被你完全拋棄了。

  至少他還記得你的存在,還留著和你的回憶,不會像伊爾迷那樣可憐。

  「真奇怪呢,你為什麼在笑呢?」伊爾迷不解道,「我是說了什麼好笑的事情麼?還是你覺得我是在開玩笑呢?糜稽,對待大哥也要有最起碼的尊重哦。」

  聞言,糜稽登時收起笑容,他躲開伊爾迷的目光,「啊、我知道了。」

  「你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就是最好的了。」說著,伊爾迷欣慰地唇角上揚,但那笑容異常詭異。

  *

  在你那次強行帶走亞路嘉後,揍敵客其他人的反應各不相同,母親基裘更是情緒崩潰了許多天,那幾天主宅裡都回蕩著她的刺耳尖叫,她無法接受你逃離揍敵客的事實 ,曾一個來到你的房間,行走在你的衣帽間,這裡的每一件衣服都是她精心挑選的。

  你是她最滿意的孩子,也是最完美的傑作,可就是這樣的你,為什麼、為什麼不能乖乖聽話呢?

  她注視著擺滿衣櫃的華麗裙子,搭在衣櫃邊緣的手收緊。

  哢噠哢噠、衣櫃邊緣被她無意識地捏出好幾條裂縫,「可可…我的可可……」

  女人緊緊攥著你曾經穿過的裙子,她還記得你剛剛出生的樣子,記得你來到這個世界上的第一聲啼哭,記得你用稚嫩的嗓音稱呼她為母親。

  除了基裘,其他人的反應則是平淡一些,或者說是表面上看起來很平淡,席巴篤定你還會回來,至於糜稽,他雖然對你的離開抱有幾分怨恨,可是在收到你的消息後積攢的怒火也煙消雲散,至少他還能收到你的短信呢,他敢打包票,在這個家裡只有他有這待遇。

  至於年紀最小的柯特,他會安靜地陪伴在母親基裘身邊,聽母親偶爾用懷念的、自豪的語氣說起你的過往,而後再看著她從對你的誇獎轉為歇斯底裡的崩潰。

  啊……原來大家都是這麼愛你的嗎?

  柯特忽然意識到這一點,可你似乎從來都不曾在意過,他抿起嘴唇,任由母親抱住自己,他對母親的痛苦感同身受,於是他聽見自己的聲音輕輕地說:「我會把她帶回來的。」

  話說出口後他也愣了下,旋即又重復一遍,「我會把她帶回來的。」


第59章

  正如你所料的, 警察在不久之後就找到酷拉皮卡的住所,非常巧合的是警察前腳剛到,你後腳也按下公寓門鈴。

  「可可?」開門的是派羅, 他擋在門口,在短暫的沉默中向你遞去一個眼神, 越過他的身影你看清他背後的那兩位警察, 你若無其事地說:「今天我也帶了檸檬撻,只是藍莓派賣光了,只好換成蘋果派。」

  說著, 你揚了揚手裡散發著香甜熱氣的包裝盒, 屋裡的警察也察覺到門口的動靜, 紛紛向你投來目光, 你自來熟地在玄關處換下靴子,趿拉著拖鞋往裡走, 說起來這拖鞋還是酷拉皮卡給你買的。

  盡管他嘴上說著不歡迎你的到來,但上次瞥見你為了不弄髒屋內而脫下鞋子, 只穿著一雙襪子走在地板上,他就是這麼口是心非的人。

  「你們是警察?請問有什麼事嗎?」你裝出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模樣, 見到警察更多的也只是好奇。

  「你和他們是什麼關系?」其中一個長著絡腮胡的男人一開口就是質問語氣, 看起來一點也不專業,怎麼說你也是在揍敵客學過怎麼從別人口中套信息的,他這樣只會適得其反, 你說:「我們嗎?我們是朋友啊。」

  這說的倒是實話,不光是這個副本, 就連上個副本你們也是很要好的朋友。

  另外一個年輕的警察則是和善地笑笑, 對自己的同事說:「你這樣會嚇到人家小姑娘的,你別害怕, 我們只是來問點事情的,因為你的朋友似乎和一起案子有點關系。」

  「啊……是麼。」你反應平淡地點點頭,你拉開餐桌旁的椅子坐下,旁若無人地打開包裝盒,「要來點甜甜圈嗎?」

  「什麼?我們這是在辦公——」

  「當然,真是謝謝你。」年輕警官也隨之坐下,你一邊品嘗甜甜圈一邊隨意地回答警官的問題。

  當警官問起酷拉皮卡在綁架犯失蹤當天在什麼地方的時候,金發少年停頓了下,而警察也似乎嗅到了什麼,追問個不停,換做是普通人現在的心理防線就要被一點點擊潰了,他卻很快調整好狀態,冷靜從容應對。

  於是哪怕兩個警察自以為能找到線索,但最後也沒得到想要的結果,送走兩人後你不耐煩地「嘖」了一聲,「警局裡有內鬼,他們現在就是在找替罪羊,否則也不會詢問那麼多詳細到就像是為你量身定做的問題,就等著你往陷阱裡跳。」

  好在先前的屍體你們已經處理過了,否則可就麻煩了,而且對方似乎是認定了要將酷拉皮卡作為替罪羊。

  話說這不是個熱血冒險游戲嗎?怎麼又開始牽扯到政鬥了啊??

  派羅問:「你就這麼確定嗎?」

  「這是很常見的手段。」你以前也不是沒接過暗殺警務人員的任務,所以這些小伎倆你了解得一清二楚,你坐回椅子上,「而且他們也不會輕易放棄的,他們兩人還沒有離開,估計是找個地方監視你們吧。」

  「那這樣看來,主謀就要坐不住了,對方會來找我們的。」酷拉皮卡總結道,他看了你一眼,你交疊雙腿坐著,表情漫不經心的,見他看過來還能衝他笑笑。

  他和你還沒有熟悉到這種地步吧?他想,又或許你本身就是個自來熟的人。

  你背靠著椅背,問道:「這主謀和你們有什麼深仇大恨麼?」

  派羅一聽你這話就猜到酷拉皮卡很可能要生氣了,以前的酷拉皮卡生氣也好開心也好,都是直接表現在臉上的,但在經歷過滅族後他總是習慣性地將所有情緒都藏在心底,哪怕是憤怒到了極點從外表看來也是冷冰冰的樣子。

  「他的藏品裡有對我們來說很重要的東西。」酷拉皮卡沒有明說,但你聯系到他的身份基本上就能猜出來那件藏品是什麼東西了。

  「所以呢,要搶回來嗎?」你一臉無所謂,反正你這個副本干殺人越貨的事情干多了,對這檔子事情也是得心應手,要是酷拉皮卡請求你的話估計你會同意的,畢竟你還是很吃他的顏的。

  害,玩家嘛,顏控一點也是正常的。

  酷拉皮卡沒應聲,派羅說:「沒有那麼簡單的,而且被發現的話……後果很嚴重。」他聽你這麼說,雖然你說這話的時候始終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但他莫名覺得你真的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派羅希望再從長計議,但當你瞥見旁邊蹙眉的酷拉皮卡時你就知道他這次和派羅的意見不一致,只是他沒有點明而已。

  直覺告訴你酷拉皮卡會來拜托你的,你今晚不打算回酒店,當派羅問起你的兩個弟弟難道不會擔心時,你聳聳肩,「總不可能一直粘在一起吧?那樣也很麻煩誒。」

  奇犽和亞路嘉固然可愛,但你畢竟玩的是冒險游戲欸,又不是什麼養成帶崽游戲。

  「他們總得要學著獨立的嘛。」你不以為意地說,「也不用准備床鋪,我隨便找個地方待著就行。」你對睡覺的地方不算挑,而且今天晚上你還得提防對方的念能力者找上門來,所以估計也不會睡覺的。

  派羅卻還是給你收拾出一間客房,甚至還給你鋪好了床鋪,你從書房拿了本書坐在窗邊翻看,偶爾看看街對面的情況,那輛用於監視你們的車輛靜靜地停在路邊。

  熬唄,看誰能熬得過誰,你想。

  時間來到凌晨一點,你合上書,伸了個懶腰,客房的門被輕輕地敲了下,你猜到來人是誰,起身去開門,穿著淺色睡衣的酷拉皮卡站在門口,他應該沒想到你會這麼快開門,有些錯愕,他說:「你還沒有睡嗎?」

  「是啊,有事?」你半倚靠在門邊,酷拉皮卡糾結了幾秒才開口,「從收藏家手中帶走藏品,這件事情你有幾分把握?」

  看吧,果然是來問這件事的,但你不免覺得驚訝,因為他從小到大都是道德感很強的人,盜竊藏品的事情無疑是超出他的道德底線,你覺得讓酷拉皮卡這樣高道德感的經歷滅族之夜,然後再一點點舍棄自己的底線成為復仇者,這樣的劇情設置帶感的同時也充滿惡趣味。

  不過游戲嘛,就是要設置一些具有爭議的矛盾劇情,你也能夠理解。

  「你是要來請求我嗎?」你問。

  被你直接戳破真實目的後他躲開你的目光,「你當時說這話的意思,不就是代表你能做到嗎?」說到後面他又開始動搖,他和你算不上多熟悉,盡管能確定你沒有惡意,但這無疑是把你拉入伙,這樣真的好嗎?

  將無關的人牽扯進來,這真的沒有偏離他的初心嗎?

  他嘴唇翕合,「算了……當我沒有說過吧。」

  「我都聽見了怎麼還能當做你沒說過啊?」你覺得好笑,「我當然可以幫你啊。」反正不就是和幻影旅團交手嘛,你上個副本還把他們全給殺了呢,完全沒在怕的。

  「交換條件是什麼?」酷拉皮卡很清楚一切東西都是需要等價交換的,你也不會平白無故地幫助他們。

  你想了下,等到收集齊全關於黑暗大陸的情報後你估計會先去那裡一趟,但只有你一個人的話難免會有些不方便,這時候伙伴的重要性就體現出來了,根據你上個副本和酷拉皮卡做朋友的經驗,你知道他會是個很好的伙伴,武力值還有智力值都全程在線。

  簡單總結下,就是很好用的NPC,你說:「在這之後你需要陪我去一個地方,先說好,那裡會很危險,你也可以拒絕的。」

  「我先和你說清楚,我要等到我的使命完成後,才能陪你一起……」

  說到「使命」二字的時候他的面色莫名變得沉重,他垂下眼簾,半張臉藏在昏暗的燈光下,在你印像裡的酷拉皮卡總是驕傲的,極少、或者說是從未流露出這樣的神色。

  「可以啊,我會等你的。」你回答得很干脆,你想得太理所當然,不就是團滅蜘蛛嘛,你現在的等級一對多也不是問題。

  因為你回答得太利落,反而弄得酷拉皮卡不知所措,「你真的明白自己答應了什麼嗎?」

  他抬眼,與你四目相對,派羅曾說過你的眼神總給他一種熟悉感,別扭的酷拉皮卡沒有仔細地觀察過你的眼神,現在是第一次,也是僅有的一次,他想,派羅說的是對的。

  「我知道啊,我又不是聽不懂人話。」他說話怎麼奇奇怪怪的啊,不就是偷個藏品嘛,對你來說就是小菜一碟,聽他的語氣好像是什麼大事似的,「然後你就欠我個人情,就是這麼簡單的事情,你為什麼那麼喜歡把事情復雜化呢?」

  因為這個世界本身就是復雜的、非黑即白的,他早在四年前就意識到這一點了。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還可以幫你更多哦,但是相應的你也要付出更多的代價。」至於更多的代價是什麼你還沒有想好。

  而在他眼中錯綜復雜的世界,在你眼中又是那麼截然不同,那麼的簡單明了,就如同……游樂場。

  「不,這應該由我來完成。」他的態度強硬,一看就是他的倔脾氣又犯了,你聳聳肩,「隨便你。」

  「總之——」他表情復雜,就在你要關上門前,他才輕輕地說了一句,「謝謝你。」

  比起現在內斂壓抑自己的酷拉皮卡,你果然還是更喜歡性格張揚的他,你接上一句,「不用謝。」

  關上門後你又坐回窗邊,街對面的車輛依舊一動不動,仿佛一切都沒發生改變,但對於念能力者來說在平靜假像下已經暗波湧動,就比如說有人闖入了你的「圓」內,就如同一只老鼠闖入布滿鼠粘板的房間內,已經無處可逃了。

  你用念力感知到對方的位置,唇角上揚,總算是蹲到了。

  【支線任務:花海下的秘密

  ·找出連環綁架案真凶(進行中)】

  對方估計是自認為這裡沒有念能力者,甚至狂妄自大到都沒有使用「絕」,就這麼明目張膽地向這邊靠近,你趿拉著拖鞋走到陽台,大半個身子都翻到陽台外,你閉起眼睛,微涼的夜風中混雜著對方的氣息和些許念力。

  陽台後的窗簾被風吹起,下一秒你的身影就徹底從陽台消失,坐在車內監視這棟公寓的兩個警察都沒發現異樣。

  漆黑的夜色是絕佳的暗殺輔助條件,你乘著月色悄無聲息地來到那名操作系念能力者身後。

  一縷銀白色長發被夜風吹起,發梢掠過他眼角的余光,他瞬間警鐘大作猛地回過頭。

  什麼時候!不可能,你究竟是什麼時候來到他身後的!?

  「你——!」他的後半句話被你打斷,你眼疾手快地掐住他的脖子,「咳、呃——!」他雙手掙扎著扒拉你的手掌,但你掐住他脖子的手紋絲不動,甚至還在繼續用力,鮮血從他唇角流下,你在心中默默計時。

  一、二、三、四、五。

  【你使用了技能[萬物聽令]】

  每次看到操作系的念能力者被他人操控你都會有些微妙的愉悅感,你很有先見之明地沒有徹底弄廢他的聲帶,畢竟你還要從他嘴裡挖出點情報的。

  你說:「從現在開始你要誠實回答我的每個問題,而且也不能逃跑。」

  和伊爾迷的意志力比起來,這個念能力者的意志可謂是薄弱的,你都沒花費多少精神值,他的眼中滿是恐懼,可身體還是聽從你的命令,你雙手環胸,「是誰指使你來的?」

  「是、是二王子!他想要趁機破壞大王子的生日會,並借此奪權,那個綁架犯也是在他的授意下才在花車游行現場制造混亂的!」聽到你的問話,他的嘴巴不受控制地說出真相。

  噢,原來是這樣啊,是有點俗套的王室政鬥劇情呢,你接著又問:「那你知道那位二王子的藏品都放在哪裡嗎?」

  既然是王子的收藏庫的話,就代表裡面還有不少好東西咯?你動了心思,反正都要替酷拉皮卡取走火紅眼,那你順帶再拿走點其他的藏品也不過分吧?畢竟來都來了,總不能空著手走吧?

  「在……」他驚恐地睜圓眼睛,想要捂住嘴巴,但答案已經先一步傳到你的耳中,他差不多能猜到你要做什麼了,而且如果被二王子知道是他透露的情報的話,他也一定死定了!

  你點點頭,「原來在那個地方啊。」心裡已經開始盤算什麼時候把這位倒霉王子的收藏庫洗劫一空了。

  「你殺了我吧……」他流下恐懼的淚水,他說了太多秘密,無論如何都沒辦法活下去了。

  「咦,那這樣就太浪費了,你還很有用啊。」你秉承著物盡其用的理念怎麼可能讓他這麼快就去死,怎麼著也要等他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再丟掉吧?

  當然伊爾迷就是個例外了,光是操控他就很耗費你的精神值,而且操控他就代表你要持續耗費大量的精神值,畢竟操控他就意味著要讓他做違背本意的事情,至於消除他對你的記憶,這就只需要一次性耗費大量的精神值。

  這就有點類似於按月繳費和一次性結清的區別。

  所以雖然他會是個很好的工具人,但權衡之後你還是覺得這樣太虧本了,果斷選擇丟棄,伊爾迷身上的不可控性太高了,而且不得不說,他先前的種種行為導致你見到他的臉就覺得厭煩,能做到這種地步的NPC就只有他了。

  你半蹲下來與他平視,他的眼中滿是恐懼,「今天的事情你不能告訴其他人,而且到時候去收藏庫也需要你來打掩護哦。」你淺淺地笑了起來,他看到你的笑容只覺得毛骨悚然。

  你、你究竟是什麼人!?

  *

  處理完這個操作系念能力者的你回到公寓,心情不錯,嘴裡還哼著不知名的歡快小調子。

  等到隔天早上醒來你發現停在街對面的汽車終於消失不見,你洗漱過後走出客房,看到酷拉皮卡已經准備好早餐,他與你對視一眼,也不知道他在別扭什麼地低下頭,為了緩解尷尬氣氛他又打開電視,今天就是大王子的生日會,幾乎每個電視台都在報道關於生日會的新聞。

  電視機的畫面中出現庫坎裘王國的王室成員照片,你掃了一眼,看到同樣長得歪果裂棗的二王子,似乎能理解為什麼這只是個普通的支線任務了,但凡大王子和二王子的顏值能提上去,這估計都能升級為主線任務。

  你收回目光,新聞也進入尾聲,派羅走到餐桌旁,你想起上次從流浪商人那裡購買的道具。

  「這個是什麼?」派羅看著你放在他手邊的藥水,心裡已經隱約有了答案。

  「治愈眼疾的藥水,你可以試試。」

  派羅認真看了看那瓶藥水,「謝謝你的好意,但我還是不能收下。」

  【派羅對你的好感度+5】

  好奇怪啊,既然沒收下你的禮物,又為什麼會增加好感度呢?你想不通。

  「真的不要嗎?」你又問了一遍,「用了它你的眼睛就能完全痊愈啊。」

  「可可你對其他人都是這麼直接的嗎?」派羅把藥水推回去,「因為我不想欠你太多人情,而且現在我的眼睛狀況也穩定下來了。」

  你做事情當然是直截了當的,搞不了一點彎彎繞繞的,你皺起眉,小聲嘟噥,「別扭的家伙。」

  派羅聽到你的自言自語,他眉眼間彌漫開笑意,「嗯,是哦,我和酷拉皮卡都是非常別扭的家伙呢。」

  突然被點名的酷拉皮卡:咳咳!

  早餐後你就收拾收拾准備去偷東西,啊不是,准備去取走二王子收藏庫裡的藏品,不過既然都要去人家的收藏庫了,你是不可能只拿一件藏品就走的,怎麼著也要清掃一空才符合你的作風。

  有工具人帶頭,你都可以預見自己接下來一路上有多順暢,只是臨到出門前你被突然冒出來的酷拉皮卡攔住,他猜中你這次外出的目的,「我也應該去。」

  這不是請求,而像是宣告,他盡力克制自己的情緒,但你還是能捕捉到他的雙眼隱隱有變紅的跡像。

  好麻煩啊,你上下打量他,看了看他頭頂的等級,32級,不上不下的尷尬等級,要不是現在凱特不在身邊,你都想直接把酷拉皮卡丟給他去練級,你不留情面地拒絕,「我拒絕,你太弱了,會拖後腿的。」

  和你的實力比起來他的弱小是不爭的事實,他也沒有因此反駁,而是說:「但我應該去的。」

  「我拒絕。」你也態度強硬,「而且你這樣我可以合理懷疑你不信任我。」

  酷拉皮卡緊抿嘴唇,他語氣染上幾分焦急,「我沒有那麼認為,我只是覺得自己應該去。」說著說著,他的聲音變得微弱,少年在你面前低下頭顱,「拜托了。」

  原本你就只是想著逗逗他而已的,但沒成想他這麼認真,反而弄得你有點內疚了。

  有點內疚,但是不多。

  「你這樣子就好像我在欺負你一樣。」你說。

  酷拉皮卡向你遞去一個眼神,仿佛無聲地說:你也知道你是在欺負人啊?

  咳咳,你挺直背脊,知道自己就算再說多少他也會堅持原來的想法,你半是嚇唬他地說:「你要是暴露的話我會立刻把你丟下的。」

  你的嚇唬沒起半點作用,他面色如常,「嗯,我明白的。」

  他明白個錘子啊還他明白!

  「倔強起來就跟頭牛一樣。」你嘆息道。

  *

  二王子的收藏庫位於郊外的一座教堂下,沒有人會想到聖潔的教堂底下藏匿著一個充滿血腥的收藏庫。

  說起來這個游戲世界裡也是存在宗教的,但你都沒怎麼接觸過,你讓工具人在前面領路,替你們避開各種機關,你優哉游哉地跟在後面,那架勢不像是來偷東西,反而像是來旅游參觀的。

  「這是你的能力嗎?他為什麼會那麼聽話?」也不能說是聽話,他更像是身體受到你的操控,但還保留自我意識,這點從他惶恐的表情上就能看出來。

  【酷拉皮卡對你的能力充滿好奇,對此你決定:

  A.嘲笑道:「不是吧,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嗎?」

  B.「暫時保密,等以後有機會再告訴你吧。」】

  不用想,選擇A就能收獲一枚吃癟的酷拉皮卡,你惡趣味作祟,誰讓這個副本的他太咄咄逼人了呢?說話又那麼尖銳,於是乎你便說:「不是吧,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嗎?」

  酷拉皮卡的面色果不其然地發生變化,你忍不住笑出聲,「噗嗤——」

  「你是故意的?」

  你搖搖頭,笑嘻嘻地回答:「沒有啊,是故意不小心的。」

  少年緊抿嘴唇,像只被惹惱後生悶氣的貓,「你不想告訴我就算了。」

  瞧見他的表情,你收斂起笑容,「是有點復雜的概念,如果你想學的話,我可以給你介紹個老師。」畢竟教人不是你的特長,而據你所知凱特是個非常好的老師,反正教一個是教,多教一個應該也沒問題吧?

  你們走到地下收藏庫的入口,別看那條通道破舊不堪,但門口裝備有最新款的密碼鎖,還附帶虹膜掃描。

  還挺酷的,雖然比不上揍敵客家的,你在心裡評價一句。

  小門後面的空間比你想像的還要大幾倍,每件藏品都密封在特制玻璃櫃內,收藏庫的通風系統做得很好,走進來後你都沒嗅到什麼異味。

  你小步穿梭在各個藏品間,一進到收藏庫最先看到的就是保存在防腐液體內的各類人體器官,從四肢到內髒,你還以為自己誤入什麼醫學院標本室了呢。

  二王子除了人體器官,還喜愛收藏各類珠寶的藏品,你對人體器官沒什麼興趣,但珠寶這一類就不一樣了。

  在你的小時候基裘就熱衷於帶你欣賞各類寶石,揍敵客家裡有個房間專門擺放她的珠寶藏品,年輕的母親牽起女兒的手穿梭在那堆滿了珠寶的房間裡,她會用平和的嗓音向你介紹各類寶石的特點,對你來說算是有些枯燥的珠寶鑒賞課。

  礙於你當時等級還太低,活動範圍被局限在揍敵客主宅內,所以你只好忍耐著無聊聽基裘講解這些寶石的來歷,並非所有寶石都是正規途徑得到的,其中有一部分涉及到灰色地帶。

  而介紹到最後,基裘都會用雙手將你舉起,親昵地用額頭抵著你的額頭,聲調那樣柔軟,「而可可你是我最珍貴的寶石。」

  啊、似乎有些偏題了,你毫無心理負擔地把寶石都收入囊中,想著要不要順便再送基裘一份禮物,至於那些人體器官藏品你也沒有放過。

  雖然不喜歡,但是既然玩家看到了,那就都是玩家的了。

  你理直氣壯地幾乎搬空整個收藏庫,酷拉皮卡則是停留在一個收藏櫃前,他凝視著那副泡在福爾馬林裡的火紅色眼球,悲哀、憤怒的情緒有如實質粘附在他身上。


第60章

  「沒有找到你要的東西嗎?」你都快要把整個收藏庫給搬空了, 酷拉皮卡佇立在那副收藏櫃前,你仿佛沒看見他身上陰郁的氣息,若無其事地走到櫃子前取出那對眼睛抱在懷裡, 那對火紅眼被放在高處,你踩在一張躺椅上才夠到的。

  你居高臨下地俯視酷拉皮卡, 「這是你要的東西吧?干嘛露出這麼難看的表情?」

  按理來說他要找回族人的雙眼, 現在找回一副,怎麼說也不應該是這種表情吧,你不解地問:「酷拉皮卡, 你是在哭嗎?」

  啊……這種話你似乎也曾對他說過, 他那個時候的反應是什麼呢?你已經記不清了。

  其實酷拉皮卡是個不怎麼掉眼淚的人, 但唯獨在你面前他卻一次又一次地流淚, 他的眼瞳變為鮮艷欲滴的火紅色,淚水順著臉頰滑下, 你把裝有火紅眼的罐子塞到他懷裡,轉念一想, 而後對他說:「你想給幻影旅團添點麻煩嗎?」

  金發少年愣了下,他止住無聲的哭泣抬起頭看你, 火紅色的眼瞳中倒映出你笑盈盈的面容。

  搬空整個收藏庫, 然後再留下幻影旅團的經典語錄,將這起盜竊案指向幻影旅團,這算是沒什麼成本的栽贓陷害, 而且鑒於這個收藏庫還是王國二王子的,王室也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到時候就讓兩方人馬狗咬狗吧。

  至於那個唯一的目擊者, 也就是那位操作系念能力者,當然是被你在事後處理干淨了。

  這樣一來, 王室收藏庫失竊的新聞頓時席卷全國,熱度甚至蓋過了大王子的生日宴會,大街小巷的電視屏幕裡都在播放警方關於失竊案調查進度的新聞。

  新聞播出後你還收到了酷拉皮卡的信息,消息內容很簡短:[謝謝。]

  哇哦,還真是高冷呢,你看了看這條消息,不由地在心中感慨。

  而在世界某處的幻影旅團成員看到這條新聞時都愣了下,旅團成員難得一聚,結果前腳才聚在一塊,後腳就一口大鍋扣在眾人頭頂上。

  窩金看完新聞,忍不住哈哈大笑,「到底是哪個家伙還敢冒充我們?」

  俠客調出這段時間庫坎裘王國的全國監控,一個一個排查過去,他還能一心二用回應窩金,「也不知道應該說那個人是膽子大呢,還是膽小如鼠呢?」

  要說對方膽子小吧,卻還敢栽贓陷害幻影旅團,要說膽子大吧,又不敢直接跳出來和旅團對峙。

  庫洛洛說:「用膽大或者膽小來形容不太合適,應該說……是個惡趣味的家伙。」他的黑色短發散下,渾身散發出一種學生的清秀氣,他將目光投注到電視機屏幕上, 「或許可以把這個理解為一種邀請。」

  俠客立馬理解庫洛洛的意思,「是游戲開始的訊號吧?真少見啊,這可是第一次有人邀請我們一起玩哦。那可就要認真應對了啊。」

  窩金撓了撓臉頰,「你們又在打什麼啞謎啊,這不就是挑釁麼?還什麼游戲啊,俠客你該不會是玩游戲玩傻了吧?」

  「都說了窩金你平常應該多讀點書的,不然就連話題都跟不上呢。」俠客尋找出幾個有用的監控視頻,正要仔細查看,卻被窩金狠狠地揉亂頭發,「哈?什麼?俠客你這家伙——!」

  「啊啊啊——頭發都要被你揪掉了!快點松手啊啊!!」俠客大聲哀嚎,窩金沒有要收斂的意思,直到把他的那顆金色的腦袋揉得亂糟糟才收回手。

  俠客一臉憤怒地抬手理順自己的頭發,就在他即將點開那幾個監控視頻時,電腦頁面忽然閃黑了下,緊接著那幾個視頻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一個接著一個消失。

  什麼?

  怎麼可能!?

  俠客驚呼出聲,「怎麼會這樣!」

  窩金雙手環胸,「什麼嘛,你該不會手滑把找到的視頻都刪除了吧?」

  「當然沒有啊!這、這分明就是有人也黑進了監控系統!」而且還先他一步把這些視頻全都刪除了!這不就是明晃晃地挑釁嗎!?

  在自己的專業領域被這樣打臉,饒是旅團裡算好脾氣的俠客也忍不住生氣,「那家伙——找到以後絕對要殺了你!」

  被俠客吵到的飛坦暫停游戲,「真是吵死了,能夠直接向你這麼挑釁的家伙,看樣子是很有底氣啊。」

  「還是第一次看到俠客這麼生氣呢。」小滴輕聲說道,「這是很嚴重的事情嗎?」

  俠客理了理剛才被窩金揉亂的頭發,有幾縷頭發都打結了,他的眉毛皺在一塊,「也不算是吧,就是有點不爽而已。」

  「大概可以理解為男人的自尊心受損了吧。」瑪奇雲淡風輕地如是評價道。

  「啊啊啊你們都安靜一點啦——!!」俠客捧著電腦把自帶的鍵盤敲得劈裡啪啦作響。

  而在另外一邊,糜稽坐在電腦面前,想要黑入一個國家的監控系統對他來說不算難事,尤其是在你拜托他的前提下,你很少對他提要求,因為絕大部分問題你都能自己解決,所以對待你每次的請求糜稽都會嚴陣以待,力求做到最完美。

  收到你的消息後糜稽都沒來得及補完自己最近在追的番劇更新,馬不停蹄地打開電腦就是猛一頓操作,在短短一個小時內把可能暴露你行蹤的監控視頻都刪除完畢,做完這些事情他才長舒一口氣。

  他靠在辦公椅上,手裡拿著手機,思索要不要給你打個電話,但是和你的通話大概率會被監聽,短信的話倒是可以繞過監聽系統。

  但是……

  他抬起頭看向天花板,在大哥伊爾迷的敦促下他的身形也跟著消瘦下去,沒有多余的贅肉,他的五官也顯現出揍敵客該有的顏值水平,偏圓的、眼尾微微上挑的黑色貓眼看向桌上他與你的合照。

  但是還想再聽聽你的聲音,哪怕是敷衍的、漫不經心的聲音也好,他只是想要聽到你的聲音就足夠了。

  算了,他收回目光。

  *

  坑了幻影旅團一次的你心情不錯,完成支線任務後你才想起自己好像把奇犽和亞路嘉丟在酒店裡待了好幾天,這也不能怪你,畢竟一做任務就上頭很容易忘記其他的東西。

  你到酒店的時候奇犽倒是沒說什麼,他猶豫了下才和你說:「我決定先去修煉一段時間。」

  嗯?修煉嗎?你看了看他頭頂的等級,確實應該再刷刷等級,所以你也沒勸阻,反而拍拍他的肩膀鼓勵道:「那你要加油啊!」

  奇犽欲言又止,「我和凱特說過了,他現在正在鯨魚島,我會先去那裡修煉一陣子,然後,我們就獵人考試的時候再見面吧,到時候我一定會追上你的!」

  如果一直跟在你的身邊,放任自己的小脾氣,總有一天會被不耐煩的你給丟下的,而且他也不想變成大哥伊爾迷那副討厭的樣子,他討厭因為處於被動而試圖干涉你的一切的自己。

  果然還是因為自己不夠強大,所以才會對你周圍的其他人都充滿戒備心,他都已經想明白了。

  你當然不清楚奇犽的心路歷程,在你看來就是一個NPC主動提出要去練級,無疑是件好事啊。

  亞路嘉揪住你的袖子,「我也要和哥哥一起哦,所以沒辦法跟在可可身邊了。」他皺起眉,表情不舍,「所以、可可再親親我吧。」

  正好接下來你也打算一個人探索其他的國家,帶上兩個等級不高的NPC也有點麻煩,你順勢親了下亞路嘉的臉頰和額頭,接著目光落在奇犽身上,後者偏過腦袋,「我才沒有亞路嘉那樣舍不得你呢。」

  「好吧,那再見啦。」你點點頭,揮揮手就要送別他們,奇犽像只被踩中尾巴的貓咪,他的腳步僵在原地進退兩難。

  空氣安靜了幾秒,緊接著傳出你的悶笑聲,你伸手抱住奇犽,揉亂他的頭發,「哈哈哈——是不是有被騙到!你剛才的表情真的好搞笑,幾乎要把『不可置信』寫在臉上了。」

  奇犽輕哼一聲,「這種玩笑一點也不好玩啊!」

  你笑得更開懷,「但是奇犽的表情真的很搞笑啊。」

  他也不再掙扎,而是任由你抱住自己,他後來也伸出手回抱住你,他很小聲地對你說:「我會想你的。」

  「嗯,我也會想你的。」

  送別奇犽和亞路嘉後你也正打算離開庫坎裘王國,但下個目的地你還沒想好,倒是酷拉皮卡不知道怎麼推測出你要離開這裡,說了一段彎彎繞繞的話,最後還是經過派羅的解釋你才知道他是想要親自送你離開。

  「下次直接那麼說不就行了嗎?酷拉皮卡你之前說的話我都沒怎麼聽懂啊。」你對酷拉皮卡說,此時你們正在前往機場的路上,他和你一樣坐在車後座,派羅則是坐在副駕駛座。

  「正常人應該都能聽懂我的意思吧。」但你顯然不在這個範疇內,和你接觸下來後他才發現你有時候還真是一根筋,非得要說大白話才能明白,「算了……你是不是聽不懂別人的話外音?」

  你偏頭去看他,「明明是你太別扭了吧?」

  他也轉過頭,不湊巧地正好對上你的雙眼,你的眼睛總是那樣剔透明亮,仿佛一眼就能看到底,他說:「總之……謝謝你。」

  坐在副駕駛座的派羅加入你們的對話,「其實這才是酷拉皮卡真正想說的話哦,他前面說的你都可以忽略啦。」

  出租車在機場門口停下,你的行李不算多,就是一個小挎包,現在距離你登機還有段時間,你打算先去明波共和國看看,作為V5之一的國家,根據你從帕裡斯通那裡獲得的情報,這個國家當初也曾派遣部隊前往黑暗大陸,而且更有趣的是帕裡斯通某次還「手滑」給你發送了一張明顯是實驗室內部的照片。

  雖然很快就撤回了,但他給出的時間足夠你存下那張圖片了,那張圖片內的培養倉內都是被扭曲成螺旋狀的生物,你勉強分辨出那是靈長類動物,這還是勾起了你的好奇心。

  你雖然人還沒到明波共和國,但心思都已經飄到那個實驗室去了,你心不在焉地聽著酷拉皮卡說話,他咳嗽一聲,「你是在走神嗎?」

  嗯?很明顯嗎?你沒覺得自己走神有什麼不對的,「是啊,怎麼了嗎?」不用想也知道酷拉皮卡會在說出自己真正想說的話之前用一大堆彎彎繞繞的話做鋪墊,所以你直接跳過前面的鋪墊也沒錯啊。

  酷拉皮卡深吸一口氣,他已經能做到不對你生氣了,因為他發現就算生氣你也不會有所改變,因此他只是往你手裡塞了一枚吊墜,材質看起來像是黃金質地的,中間鑲嵌著一枚紅色寶石,他的指腹觸碰到你的掌心,一觸即離,「這是謝禮……」

  【獲得道具[窟盧塔族的吊墜] 具有祝福屬性佩戴後幸運值+30 防御+20 速度+10】

  你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這麼多加成的道具,還真是個好東西啊,你不客氣地收下吊墜,「只是這些嗎?」如果謝禮只是這個的話,總覺得有點虧本啊。

  酷拉皮卡補充道:「當然不是的,先前的約定我還記得的。」

  啊……就是說好了等他復仇結束就跟著你一起去黑暗大陸探險嗎?你滿意地點點頭,「你沒忘記就好。」

  簡短的告別後你頭也不回地就走入候機室,去往明波共和國需要花費大半天的時間,你一上飛艇就開始補覺,因為訂的是頭等艙的票,所以座位寬敞非常適合睡覺,你算是第一個來到機艙的人,而且落座後就開始休息,所以你壓根不知道自己鄰座是誰。

  所以當你睡到一半睜開眼睛看到身邊的紅發男人時你愣了一下,你把推到額頭上的眼罩又撥下來。

  是你的錯覺吧?那個什麼呃……強大的魔術師,你應該沒記錯吧?怎麼會出現在你身邊?

  再度摘下眼罩,西索正笑眯眯地對你打招呼,「嗨,又見面了呢~」

  噢這亂飄的語調,這獨一份的騷包氣質,你確認這不是你的幻覺。

  你定定地看了他幾秒,就像是在找不同,你指了指他的臉頰,「上面的圖案怎麼沒有了?」

  西索用手指碰了下臉頰,「你是說星星與淚滴的圖案嗎?那是油彩哦,這次洗掉了而已。」

  「什麼啊,我還以為是紋身呢。」當時還心想居然在臉上紋這種圖案,真不愧是個狠人。

  「不過你觀察得可真仔細呢,這證明我們可是心意相通的哦。」他還朝你wink了一下。

  你第一次發現原來男性的聲音也能用甜膩來形容。

  就在這時飛艇遇到氣流一陣顛簸,你拿過嘔吐袋,面無表情地發出「嘔」的聲音。

  很好,他的面色又變綠了。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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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還好只是干嘔, 等這波氣流過去後你正准備再戴上眼罩補覺(其實是為了避免和西索對話),但對方沒給你這個機會,他調整好心情, 「能在這裡遇到小果實真是美麗的巧合呢。」

  如果不是他的顏值實在是能打,你都沒耐心聽他說完話, 你露出個威脅的笑容, 「別逼我在這裡揍你。」

  西索驚訝地挑眉,「這還真是求之不得呢。」

  壞了,遇上詭計多端的麥當勞了, 你發現如果自己真的揍他無疑是在獎勵他, 你撇撇嘴, 「我收回剛才的話。」

  「誒……那還真是可惜, 不過我已經知道你的身份了哦。」西索今天沒有穿那身花裡胡哨的戰鬥服,只是穿著簡單的西裝襯衫和襯褲, 這反而將他優越的外表發揮到極點,他但凡平常這麼打扮你都不會把他當做變態。

  你不為所動, 「噢。」他該不會以為這樣就能威脅到你吧?

  西索單手托腮,「可可還真是不捧場啊, 怎麼說我也和你大哥是朋友呀。」神色裡帶著幾分調笑。

  什麼?你驚愕地睜大眼睛, 你思考了下直接從飛艇往下跳的成功率有多少,「就是因為這樣我才不想理會你的。」

  還有,這家伙是什麼時候和伊爾迷成為朋友的?好你個伊爾迷, 嘴上一套殺手不能有朋友,背地裡還偷偷交朋友是吧?雙標倒是玩得很溜嘛, 你在心裡暗罵一聲伊爾迷。

  你斜睨他一眼, 「能和他成為朋友,足以見得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被這樣形容的西索也沒有生氣, 甚至可以說是有點興奮(搞不懂興奮點在哪裡啊),他的目光炙熱,你看向飛艇的窗外,估量現在的飛行高度,區區幾千米的話,也不是什麼大問題,而且你背包裡還有降落傘。

  實在不行就直接跳傘吧,你想。

  「只不過很奇怪啊,最近小伊都沒有和我說起過你哦。」不光是沒有提起過,而且他就像是完全忘了你一樣,要知道以前和他見面的話,他十句話裡至少有六七句是與你有關的,而且前不久還提到過該怎麼把你留在家裡呢,但在後面幾次見面的時候就徹底忘了這件事。

  西索自然察覺出其中的不對勁,不,甚至可以說是反常了,在平日裡恨不得把你用念釘控制的伊爾迷,居然再沒提起過你。就連他刻意說到關於妹妹的話題時,他也是不為所動。

  奇怪,著實是太奇怪了。

  呃啊,他還稱呼伊爾迷為小伊嗎?你愈發覺得惡心,都要反胃了,你涼颼颼地說:「這不是件好事嗎?」

  「不是哦,這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呢,所以可可你有什麼頭緒嗎?」西索很清楚你在伊爾迷心中的分量,也正是因為伊爾迷甚至都不允許他靠近你,多麼過分的事情啊,總是在別人面前炫耀如同珍寶般的妹妹,但又不允許別人的好奇。

  你有什麼頭緒?終於脫離名為伊爾迷的苦海的你高興還來不及呢,你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誰知道呢,或許是他突然發現自己這樣關注妹妹真的很惡心吧。」

  西索輕笑,「你是知道原因的,他會變成這樣說不定也是你造成的?」

  哈,他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是要替朋友報仇?沒道理啊,這西索看起來就不是重情重義的人,倒像是薄情的家伙。

  你戴上眼罩,對於西索接下來的對話你都選擇跳過,被你徹底無視的男人表情還有些委屈。

  一覺醒來飛艇已經落地,你拿起挎包就要下機,通過棧道的時候西索又無比自然地和你並肩同行,你忍不住反問:「你就沒有別的事情要做嗎?還有,你來明波共和國又是為了什麼?」

  「聽說這裡有格鬥大會,還算是有點意思,所以我就來看看了,只是沒想到會遇到你,這是意外收獲哦~」他的手指間出現一張紅桃A。

  「是麼,我還以為這裡有□□大賽呢。」你用念力把他手中的撲克牌切掉一個角,「畢竟你很適合當荷官。」

  「可可還真是愛開玩笑。」

  忽然有點後悔來明波共和國了,西索就跟個狗皮膏藥似的怎麼也甩不開,從機場一路跟到酒店,你在酒店前台辦理入住手續的時候也看到了他的身影。

  「你真的不是什麼跟蹤狂嗎?」一個跟蹤狂,一個控制狂,難怪他能和伊爾迷成為朋友。

  西索和你一起站在電梯口等電梯,西索明顯心情很不錯,甚至還在哼著歡快小調,你木著一張臉裝作不認識他。

  「我聽說了的,你在揍敵客大鬧一場,然後現在算是單方面逃離家族了嗎?真了不起啊。」西索說,盡管揍敵客把消息壓下來了,但西索還是通過其他渠道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也因此對你愈發好奇,「能夠和整個揍敵客家族站在對立面,很有勇氣呢。」

  「是啊,所以我瘋起來連家人都敢揍,你最好小心點。」你在思考現在換酒店還來不來得及。

  「不過揍敵客也發出了懸賞令,誰能夠帶你回揍敵客,賞金大概是這個數。」說著,西索比了個數字,饒是已經成為富婆的你也被驚訝到,百億的賞金,揍敵客還真是闊氣啊。

  等等,如果你和接下懸賞的人商量好,假意回到揍敵客,事後再賞金分成,那你豈不是能白拿幾百億?

  這就相當於在卡bug了,你在計算這麼做的可行性,並且感慨難道自己真的是個天才?

  但你嘴上還是漫不經心地回答:「是麼,我可沒遇到什麼不自量力的家伙。」

  那自然是因為那張懸賞令被掛到暗網上沒多久,任何試圖對你動手的家伙早就被你那幾位乖巧的弟弟解決,這其中還有兄長糜稽出的一份力。

  電梯門在這時候打開,你徑直走入電梯內,西索還在繼續剛才的話題,「看樣子你現在還沒遇到麻煩呢,只是小伊還是打算把他的兩個弟弟帶回家哦。」

  現在奇犽和亞路嘉應該已經抵達鯨魚島,有凱特在他們身邊,你倒是不用太擔心,西索算准了你會很在乎奇犽和亞路嘉。

  電梯上升,你趁著這段間隙翻看任務欄,還有零零碎碎的幾個支線任務,但都是你不怎麼感興趣的。

  「以前都沒人告訴過你,你說的話題都很無趣嗎?」你打斷西索的話,後者半靠著電梯內壁,「是麼,我還以為你會想要知道小伊的消息呢,畢竟他之前總是和我說你和他是最要好的。」

  什麼?什麼啊?伊爾迷怎麼在外面造你的謠啊??

  「你不會還真的信了他的鬼話吧?」

  西索的手指點了下下巴,「唔……我想想,因為小伊說得有理有據,你不是還在他出任務受傷回來的時候替他包扎傷口嗎?很難讓人不相信啊。」

  包扎傷口?那不還是因為你刷新不出其他的日常任務,只好硬著頭皮做他的任務嗎!?

  該死的伊爾迷,你和他最要好?得了吧,你對他的討厭都溢於言表了。

  「所以你真的不想知道小伊的現狀嗎?」西索又問了一遍,活脫脫的就是一個好朋友的形像。

  真是謝謝他啊,你一點也不想知道伊爾迷的現狀,你扯了扯嘴角,「根本不想知道。」

  電梯來到你房間所在的樓層,好在你和他不是一個樓層的,真是不幸中的萬幸,你走出電梯,在電梯門合上前,西索甩出一張撲克牌,你還以為他要搞偷襲,謹慎地躲開,透過電梯縮小的縫隙,你看見他微微上揚的唇角,「那或許這個你會感興趣吧?」

  搞什麼啊,又是謎語人嗎?

  你一頭霧水地看著電梯向上運作,而那張撲克牌則是深深地嵌入走廊牆壁上,這算是毀壞公物了吧?

  鑒於以前和西索決鬥的時候被他擺過一道,你對他扔出的撲克牌也留了個心眼,先是用「凝」查看上面是否有念力殘留。

  很好,沒有念力殘留,只是一張普通的撲克牌。

  那他扔撲克牌的意義又是什麼?你走近從牆壁裡抽出那張撲克牌,那是一張黑白色的鬼牌,唯一特別的地方在於紙牌的右上角寫著幾個字:旅團。

  你不覺得西索這裡說的旅團是什麼夕陽紅旅游團,拿著鬼牌在手中仔細打量。

  【支線任務:小醜與鬼牌

  ·向西索調查幻影旅團(進行中)】

  西索原來還和幻影旅團有關系嗎?但你在上個副本裡團滅旅團的時候也沒見到他,所以估計他是後來才加入的,正好你的特質系念能力也需要幾個實驗品,而幻影旅團無疑是合格的實驗品。

  而且這次支線任務的獎勵也很特殊。

  【任務獎勵:技能[絕對靜止·碎片]】

  游戲裡獲得技能無非就是通過商城購買或者是看運氣,普通玩家只能開啟一個系的念能力,而在開啟後就會先自動抽一發念能力,這就非常看臉了,如果運氣好的話可以一發就抽到自己想要的技能,但如果運氣不好抽到很雞肋的技能,那就只能選擇氪金了。

  好在你的運氣不錯,抽到的都是還算滿意的能力,游戲的自由度很高,就比如你抽到的技能只是一個很寬泛的概念,伴隨著玩家增加限制條件才逐漸變得明晰起來。

  比方說你當初開啟的第一個系就是強化系,抽到的能力概念就是[一力降十會],你後來增加限制條件才衍生出那兩個具體的念能力。

  所以你看到這個任務獎勵的時候,不得不說,眼睛都亮了,和看起來就是和時間有關的能力,是暫停時間的那種類型嗎?那還真是絕殺啊。

  試問有誰沒在中二期的時候幻想過自己能夠靜止時間呢?反正你是有設想過的。

  好吧,看在任務獎勵的份上,你只能勉為其難地和西索搭話了,真是件痛苦的事情啊。

  想著盡快完成這個支線任務,你干脆翻入西索酒店房間的陽台,你也不是第一次這麼干了,陽台的門沒有關上,開著一條縫,裡面亮著燈光,仿佛在邀請你進來。

  你隨意地穿過客廳,你捕捉到從浴室裡傳來的水流聲,忽然發覺自己可能來得不是時候,對方正在洗澡,你可不想被變態當做變態啊。

  但有句古話說得好,來都來了。

  於是你理所當然地坐在客廳的單人沙發裡,酒店房間的隔音效果不錯,但你的聽覺太敏銳,所以你甚至能分辨出他洗澡進行到了哪一步。

  你要申明一下,你絕對不是變態,只是聽力太好了而已!而且你就不相信西索沒有發覺他房間裡來人了?

  水流聲停止了,他總應該洗好澡了吧?不對,你為什麼還要去推測他是不是快洗好了啊?

  哢噠,那是轉動門把手的聲音,浴室的門被打開,一股混雜著沐浴露味道的熱氣湧出,你面無表情地看向緩步走出來的西索,紅發濕漉漉地耷拉著,發梢正往下滴水,水珠順著鎖骨往下滑,先是漂亮的胸肌而後又是線條優美的腹肌和人魚線。

  哦豁,畫師還是很會畫的嘛,哪怕是不怎麼吃肌肉男這一掛的你也能感受到他的魅力。

  「嗯哼?我剛才就在猜是不是你來了,看樣子是我猜對了。」他笑盈盈地,「我和可可還真是心有靈犀呀。」

  他和伊爾迷一樣都很會惡心人,你勾起放在一旁的襯衣往他那邊一丟,「穿件衣服吧你!」

  西索順勢接住衣服,「我還以為你更喜歡我這幅樣子呢。」

  你木著一張臉,西索倒是絲毫沒有要穿衣服的打算,他饒有興致地打量你,「看樣子你也應該發現我剛才留在鬼牌上的線索了吧?」

  寫得那麼明顯很難不發現啊,你從口袋裡摸出那張鬼牌,學著他的樣子扔出撲克牌,算是物歸原主,你說:「你是幻影旅團的成員?」

  西索接下鬼牌,「是啊,現在這個話題總算是有趣了吧?」

  你點點頭,「稍微有點意思。」

  「但我很好奇,你加入幻影旅團的原因。」因為他看起來和幻影旅團的理念也不太合得來,他只是單純地享受戰鬥帶來的刺激,對於弱者西索都是興致缺缺的,而幻影旅團則是弱者也不放過。

  這樣一來理念不是起衝突了麼?所以直覺告訴你西索加入旅團肯定是另有所圖。

  「被你看出來了嗎?是的哦,我只是因為對幻影旅團的團長感興趣才加入的,准確來說,庫洛洛就是我的目標。」

  單看台詞也沒覺得有什麼問題,但是搭配上西索亂顫的語調,你表情微妙。

  【西索說起庫洛洛時眼底滿是興奮,對此你決定:

  A.「你這樣是不會有結果的。」

  B.「你這麼覬覦他,他知道嗎?」】

  被西索纏上的人都會很困擾吧,不過這次他纏上的人是庫洛洛,所以你還真有點幸災樂禍,你說:「你這樣是不會有結果的。」

  「不一定哦,我可是會為了目標而不顧一切的人呢。」他說,「說起來,你們揍敵客家以前不是也殺過旅團的成員嗎?怎麼,這次你也要殺死其中的團員麼?」

  西索口中提到的那位揍敵客就是席巴,你先前在查看席巴人物簡介的時候就注意到他還接下過暗殺旅團成員的委托,但因為付出的精力和報酬不成正比,簡單來說就是劃不來,所以他還特意和包括你在內的幾個孩子說下次別接這種虧本買賣。

  「那倒沒有,只是想要和其中幾個人見見面而已。」見個面,然後再順勢偷走他們的念能力,你的計劃就是這麼樸實無華。

  「僅僅只是見面麼?」

  「別太多管閑事噢。」你難得有點耐心地提醒他。

  「真是和小伊的脾氣一模一樣呢,命令別人都是這麼理直氣壯。」他站起身,看樣子是終於要去換衣服了,沒走出兩步路,他又回過頭,「那不如來合作吧?」

  合作?NPC不應該都乖乖聽話麼?如果是合作的話,那就意味著你和他處於平等地位,但你可不這麼認為,所以你想也沒想就說:「我拒絕。」

  「欸?」西索回到房間換好衣服,這次換成了黑色絲絨西裝,這家伙還很騷包地真空穿西裝,但你得承認,這身打扮確實很適合他,尤其是他的紅發散下來後,收斂起危險性,光是從外表上來看,他更像是很會玩的公子哥。

  他折返回來,「互惠互利不好麼?」

  你在思考弄到他的血液以及滿足接觸五秒鐘這兩個條件的成功率,但這樣肯定是要打起來的,而他恰好是個戰鬥狂,不行,這樣反而像是在變相地獎勵他。

  思來想去,你勉強答應下來,「你的條件是什麼?」

  「如果你只是想要見旅團的人的話,那我的要求很簡單哦,不如陪我去喝酒吧?」

  你討價還價,「我只喝牛奶。」

  「嗯……在酒吧喝牛奶,很符合人們對變態殺人狂的刻板印像,也可以吧。」

  只是陪他去清吧就可以了嗎?你總覺得西索這家伙沒那麼簡單啊,在這簡單條件後面肯定還藏著其他的陷阱,難道是要和你在酒吧裡打一架?那根本不是合適的決鬥場地吧?

  想不到他究竟要做什麼,你帶著幾分好奇跟他離開酒店。

  西索只要不變態的時候就挺正常的,這句話似乎像是廢話,但你在目睹身著西裝的他紳士地對待酒店服務員,還順帶給了對方不少小費,你就知道游戲方將他的人設營造得非常飽滿,不只是單薄的、僅僅只有戰鬥狂這樣一個輕飄飄的標簽,比起標簽,他更像是鮮活的人,矛盾又復雜。

  「怎麼?你要臨時改變主意了?」西索給完小費,見你停下腳步,他第一時間回過頭,「現在反悔已經太晚了哦。」

  「那倒沒有,只是覺得你給的小費太多了。」反正你是從來沒有給過小費的,而且在上個副本你很窮的時候經常大搖大擺地闖入村民家裡翻箱倒櫃。

  「原來是這個啊……我還以為可可你要反悔了呢。」

  只是一起去喝酒而已(而且你已經提前說明飲品固定為牛奶),你想不通這有什麼好反悔的,哪怕他真的要偷襲你,就憑你現在的等級,暴揍他一頓也是沒問題的,只是你會有點不爽而已,就是被人暗算的那種不爽。

  「那倒不至於。」

  你們乘坐出租車來到位於市中心的商業大廈門口,西索顯然是先前預定過了的,報上名字後就有人領著你們上電梯,而且西索一看就是這裡的常客,就連那位工作人員都笑著說:「這位是西索先生的女伴嗎?」

  【面對電梯小姐的打趣,你決定:

  A.裝作沒聽見。

  B.認真回答:「不,我是他太奶。」】

  你怎麼可能讓別人誤認為你是他的女伴,於是你先一步回答:「不,我是他的太奶。」

  「啊、啊,真是抱歉,您、您長得真的非常年輕呀!」電梯小姐被你一本正經的語氣騙到了,還以為你真的是西索的親人,忙不迭地道歉,唯恐得罪你。

  「沒關系,這不是你的錯。」你看向西索,「是我的大孫子一定要帶我來感受下年輕人的娛樂活動,對吧大孫子?」

  西索似笑非笑,「可可又在開玩笑了哦。」

  所幸電梯到了,你走出電梯,等電梯門關上後你默默地瞥了他一眼,「我不打算和你扯上別的關系。」

  「是麼,我明明很想和可可做朋友的呀,而且還是『那種』朋友。」西索甜膩膩地說。

  那種朋友是哪種朋友?你一頭霧水。

  「你在伊爾迷面前也說過這種話嗎?」你就不信西索的頭能這麼鐵,對著伊爾迷這麼說,不亞於騎臉輸出。

  「這個嘛……或許可可以後就會知道了。」

  西索當然有嘗試過這麼做,原以為能夠激怒伊爾迷借此和他打一架呢,但他的確是激怒對方了,只是伊爾迷很清楚他的目的,所以盡管憤怒,卻還是拒絕和他決鬥。

  不過啊,那個時候伊爾迷的氣勢還真是駭人,殺氣炸裂開的樣子,幾乎都要讓西索以為對方想要將自己置於死地。

  那時的伊爾迷面色陰沉,「這種話再讓我聽到第二次的話,我會毫不猶豫地殺死你。」那纏繞在他身周的可怖殺氣證明他說的都是真心話,「而且整個揍敵客也會與你為敵。」

  西索只是喜歡享受戰鬥的快感,不代表他喜歡尋死,而且對上整個揍敵客的話,這已經不算是決鬥了,更像是單方面的虐殺吧?

  因此西索只好悻悻地聳肩,「只是開個玩笑嘛,小伊好嚴肅啊。」

  而時間回到現在,西索又一次嘗試著在危險邊緣反復橫跳,他走在前頭。

  你半信半疑地跟在他身後,忽然之間,你察覺到熟悉的氣息,你猛地抬起頭,看到了坐在窗邊的黑發男人。

  行吧,你現在是明白西索究竟打得什麼算盤了,原來是把你帶到伊爾迷面前啊,你就知道他沒按什麼好心,同時又慶幸自己的能力還沒失效,伊爾迷現在已經徹底忘了你。

  「怎麼?你很怕見到小伊嗎?」西索看似貼心地問道,你給他一個白眼,「你早就約好了他吧?」

  「你這麼說會顯得我很處心積慮的啊。」西索裝出副無辜的樣子。

  「你本來就很處心積慮啊。」真是個心機男,你在心中如是評價,扭頭就要走,單純就是不想見到伊爾迷那張臉。

  然而伊爾迷已經發現你和西索了,他閃身到你們面前,質問西索,「你怎麼還帶了其他人?」

  西索笑眯眯地說:「是啊,這位是我的女伴哦。」

  話音落下,西索的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伊爾迷身上,他觀察著對方的微表情,如果換做是以前的伊爾迷,現在應該已經對他動手了吧?他期待這一幕的到來。

  但什麼都沒有發生,伊爾迷只是輕描淡寫地掃了你一眼,對待你的態度就像對待陌生人一樣。

  你松了口氣,果然當初清空他對你的記憶是無比正確的選擇!至少他現在不會像以前那樣跟個黏著系陰暗男一樣纏著你。

  「真少見呢,我還以為你不會有戀人的。」伊爾迷語調平淡地挖苦西索,「但我們接下來的對話她可不能傳出去哦。」

  西索笑容微妙,他設想了下,如果日後伊爾迷恢復記憶的話,回憶起這一段,把你誤認為是他的戀人,他會是什麼樣的心情呢?想到這裡,西索忍不住輕笑出聲,光是想想就極大地滿足了他的惡趣味,還真是期待那一天的到來呢。

  「這是什麼好笑的事情麼?」伊爾迷不解道,他斜睨你一眼,沒有其他的情感,只是單純地掃過你而已。

  說實話你也有點想笑,把伊爾迷耍得團團轉的感覺真的很好,下次你還想再試試看。

  伊爾迷眯起眼睛觀察你好幾秒,「說起來……你和糜稽那個假想的妹妹還真像啊。」

  「噗嗤——」你還是沒忍住笑出聲,你調整好自己的表情,敷衍道:「啊,那應該就只是巧合吧。」


第62章

  伊爾迷若有所思, 他皺起眉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西索看熱鬧不嫌事大,接上話頭回答:「可可哦,聽起來就是很可愛的名字吧?」

  你用手肘給西索來了一下, 「不過我們也沒必要認識吧,保持陌生人的距離就好了。」

  「可可啊……」他呢喃道, 搞得你都莫名提心吊膽了, 該不會他想起什麼了吧?但你的念能力應該沒有那麼快失效的啊。

  伊爾迷回想起從家人口中似乎也聽到過這個名字,也有可能是同音字?總之,他的家裡人都非常奇怪地認為揍敵客應該有一位小姐的, 就如同糜稽總是認為自己應該有一個妹妹。

  真是奇怪呢, 不過好在後來這個情況也有所改善, 至少他們都應該意識到沒有那位「可可」小姐的存在了吧, 所以他也沒再聽其他人提起過。

  他凝望著你,看得你都覺不自在了, 有種回到以前的感覺,你生怕他下一秒就蹦出一句「可可真是不聽話呢」。

  好在他在你炸毛前收回視線, 走回自己的位置,扭頭就要走, 但就在這時西索給你發了條消息。

  [西索:留下來的話, 我能安排你和團長見面哦。]

  不知道為什麼你忽然把他幻視成安排男公關和你見面的店長。

  【支線任務:小醜與鬼牌

  ·與幻影旅團成員接觸(進行中)】

  好吧,看樣子你是只能先坐下來等等了,西索替你點了一杯純牛奶, 你端起玻璃杯默默地喝牛奶,真沒想到伊爾迷原來也會像個正常人一樣吐槽接的任務。

  但他吐槽的內容都是什麼暗殺任務工作量和報酬不對等之類的, 還有什麼之前遇到過的念能力者之類的。

  說到後面他話鋒一轉, 話題陡然偏到獵人考試上去了,「果然還是應該考個獵人證比較方便呢。」

  啊?怎麼這家伙也要考獵人證啊?

  「獵人考試麼?是挺有趣的哦, 我就經常在裡面找到樂趣呢。」西索輕輕搖晃著酒杯,忽然之間你發現怎麼自己周圍人都在考證啊?

  嗯??現實世界裡周圍人在考證,擱游戲世界裡也是這樣是吧?

  如果伊爾迷要參加獵人考試的話,你就得要考慮一下是否錯峰參加考試了,大不了延遲到第二年再考。

  你喝掉半杯牛奶,覺得無聊的你打開手機,看到凱特發來的消息,說是他找到了師父金的兒子小傑,他發過來的照片裡小傑奇犽和亞路嘉三人笑容燦爛。

  [凱特:小傑和奇犽他們也成為了朋友。]

  從凱特發來的消息裡,你讀出一種小學班主任給家長發消息的錯覺,凱特在你心中的形像已經從獵人變為帶小孩的可靠大人。

  [可可:挺好的。]而你扮演的角色更像是不怎麼負責的家長。

  你收起手機,再抬頭時與伊爾迷四目相對,任務時間外的伊爾迷穿著私服,就比如他今天的搭配就是黑色背心和工裝褲,外加那副好皮囊,要是不開口那就妥妥的大池面。

  他僅僅只是安靜地注視你,你從他的眼神中讀出細微的困惑,在你想要問點什麼的時候他又轉頭和西索說起處於叛逆期的奇犽,「父親也是放任的態度,就是因為太溺愛所以他才會不考慮家人的感受,只顧著自己的心情。」

  決定了,你還是提醒奇犽別去參加這屆的獵人考試吧,否則在考試的時候撞上伊爾迷還真是倒大霉了。

  西索順著伊爾迷的意思說:「那就把奇犽帶回家咯,需要我的幫忙嗎?」

  「嗯……」伊爾迷看向窗外,玻璃窗上是你的倒影,你無聊得扒拉手邊的果盤,但並不打算吃掉果盤裡的水果,他的視線停在倒影上,目光描繪你的側影,他和你還只是第一次見面吧?但只是注視著你,心髒空缺的那一塊就像是被填滿了,粘稠的感情幾乎都要溢出來了。

  啊、難道這種感覺是一見鐘情嗎?他對感情有著一套自己的獨到見解,就比如現在他將這種異樣的情感一點點分解,像是分解化學物質那樣,試圖找出其中的秘密。

  「目前還不需要你的幫忙。」他說著,瞧見你的倒影百無聊賴地叉起一顆草莓吃掉,你接著雙手環胸倒在沙發裡,覺得他們聊天真是沒意思死了,你剛才都是跳過對話的,頂多心血來潮翻看一下他們的對話記錄,你還以為能得到什麼有用信息的。

  結果他們一個戰鬥狂一個殺手湊在一塊居然真的只是嘮家常啊??

  啊??到底是你的問題,還是他們的問題啊??

  【他們似乎還要再聊一會,對此你選擇:

  A.不耐煩地踹一腳西索的椅子,用關西腔罵道:「喂你這家伙到底還要聊到什麼時候啊?」

  B.站起來給他們每個人都來一個大鼻竇,「聊!讓你們聊!有那麼家常可以嘮的嘛!?」】

  這兩個選項你都好心動,真的不能兩個都選嗎?

  西索的椅子被你狠狠踹了一腳,你就跟個不良少女似的開口:「喂,你這家伙到底還要聊到什麼時候啊!?」這個口音的精髓就在於彈舌啊!彈舌的時間越長越對味。

  聽你說完這話,西索也愣了一下,你都能看到他頭頂冒出的問號了。

  伊爾迷涼颼颼地說:「看來你的戀人也不怎麼喜歡你呢。」

  你反駁道:「我可不是他的戀人。」

  「啊是嗎?」是你的錯覺嗎?你感覺到伊爾迷應聲的語調都微微上揚了一點,他該不會是在高興吧?等等,他又在高興什麼啊?這次輪到你滿頭問號了。

  「其實我也覺得西索不會是個合格的戀人,沒有穩定的工作,而且對自己的未來也沒什麼計劃安排,總是喜歡挑戰強者,如果中途死去的話,遺產如何繼承就又是個大問題了。」伊爾迷說著說著,話題都不知道偏到哪裡去了,你真擔心他下一秒就開始推銷保險了。

  莫名被朋友言語攻擊的西索也是一頭霧水,他是來找樂子的,不是來變成你們的樂子的。

  這時候你和西索的表情就出奇的一致了,簡單來說就都是想看看這位癲公到底想說什麼。

  你挑眉,用眼神示意他繼續往下說,伊爾迷也不負眾望地繼續說:「簡單來說就是他配不上你。」

  還真是謝謝他的勸告,你本來對西索也沒什麼好感,反倒是西索大受打擊,「這麼說就有點傷人了吧,那小伊覺得到底什麼樣的人才適合可可呢?」

  伊爾迷面無表情地思考幾秒,看得出來他是在很認真地思考,但你心裡冒出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等等、這家伙該不會又要說出什麼駭人的話了吧!?

  果不其然,你親眼目睹他一本正經地說:「我應該是最合適的人選。」

  毫不誇張地說,你渾身起雞皮疙瘩了,頭皮都發麻,你整個人都麻了,就連西索也驚了,他看看伊爾迷,又看看你,就像是吃到什麼驚天大瓜的猹,「你們……原來是這種關系嗎?」

  也難怪伊爾迷把你保護得嚴嚴實實,這樣一來一切都解釋得通了。

  你對准西索的肩膀來了一拳,「當然不是,這家伙就是在發癲而已。」

  伊爾迷歪了歪腦袋,「這有什麼不對的嗎?我的分析都是基於事實從而得出結論。」

  「嗯,但我討厭你,而且——」你索性站起來俯視他,「你太弱了。」

  伊爾迷「唔」了一聲,「這確實也是影響因素。」

  這話說的,他難不成還真的在考慮可行性吧?你瞳孔地震,沒打算在這裡繼續停留轉身就走,因為你也猜不到伊爾迷等下會搞出什麼騷操作。

  等你離開後伊爾迷還有些不解,「說實話,女性的想法都很難琢磨透啊。」

  西索喝了口酒,「不是哦,她已經表現得很明顯了呢。」

  「什麼意思?」伊爾迷一眨不眨地盯著西索看,想要從他口中得到滿意的答案。

  「意思就是,她討厭你。」西索覺得有些可惜,還以為能借此和伊爾迷打一架的呢,結果卻發生這種事情。

  「這個可能性很低啊。」伊爾迷語氣篤定,但他畢竟本質上還是個極度理性的人,因此也只是對你稍微留意一下而已,比起這個,還是任務更加重要啊。

  從大廈裡出來的你還有點後怕伊爾迷這家伙追出來,要不是因為你還的想著再收集一些關於黑暗大陸的情報,你都打算直接去下一個副本了。

  麻煩,真是麻煩。

  因為伊爾迷的緣故,你連帶著也對西索的好感度降到谷底(雖然你本來對他也沒什麼好感)。

  好在西索說到做到,發來幻影旅團其中幾個成員的位置,你在手機上打開他發來的位置,分別是飛坦的位置,還有窩金和俠客的位置,當然這其中還有庫洛洛的位置。

  根據西索給的信息,庫洛洛現在正在賭場裡,你沒覺得他是去賭博的,肯定是去搞事情的,他給你的位置都是兩個小時前的了,但你能以此為範圍進行尋找。

  你想了下,如果要挑一個來做你的實驗品,那自然是先從比較弱的下手,畢竟柿子要挑軟的捏這是眾所周知的道理,你排除了飛坦,這家伙的脾氣太差了,而且實力在旅團裡也是靠前的,至於窩金,強化系應付起來也很麻煩。

  進行一番排除法之後,倒霉蛋,啊不對,是幸運兒產生了!

  那就決定是你了!俠客!

  上個副本你推主線任務的時候好像也是先從俠客開始下手的,這還真是緣分啊!

  你收起手機,朝著手機上的位置前去。

  而另外一邊的俠客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即將到來,他在賭場裡和其他旅團成員完成一場血腥屠殺後還能若無其事地在電玩店裡掃貨,新出的游戲手柄號稱手感絕佳,使用新型無線技術,將信號延遲降到最低,這樣一來就不用再受有線手柄的約束。

  廣告詞倒是寫得很順溜呢,就是不知道成品怎麼樣。金發青年站在貨架前對比研究哪一款手柄更好一些,如果換做飛坦的話應該會選擇直接全都打包帶走,再順手殺死趕來要錢的店員。

  他就不會那麼做了,他會精挑細選,選出一款最合適的,就像是編寫代碼的時候他都會選擇最優解一樣,而後再用念能力操控店員,讓店員「自殺」,相較之下,果然還是他比較有禮貌吧?

  只是他的完美計劃中途出現一個小偏差,在他拿起那款最適合的游戲手柄時,店鋪的玻璃門被推開,懸掛在門頂的小鈴鐺響了一下。

  叮鈴、

  俠客站在貨架後看見銀發少女推開門,門外的夜風吹動發梢,那雙靈動的藍色眼瞳環視四周,白皙的皮膚在冷調的白光下如同精美的瓷器。

  你無疑和這裡格格不入,但你卻沒有半分不自在,反倒是那些偷看你的宅男們都變得手足無措,你隨意地在店內走動,穿過一個又一個貨架,姿態理所當然。

  噠、噠、那是你的鞋跟敲擊地面發出的聲響,那道聲音由遠及近。

  俠客有種預感,你即將來到他的面前。

  正如他所料的,腳步聲停住,你站在這排貨架的另外一端,心不在焉地挑選游戲配件,伴隨著你的低頭,他能瞥見你露出的那一截線條優美的脖頸。

  哪怕是流星街出身的人也能夠理解那份美麗,只是他們對待美麗的態度也是殘忍的,只是當做漂亮的、易碎的玩具,但要比起來的話,俠客至少算是旅團裡有耐心的那一位,他很清楚如果是飛坦的話,你的外表恰好是飛坦喜歡的類型,不出幾天就會變得破破爛爛的呢。

  因此自以為是的獵手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將你視為用以解悶的玩具,反正他來店裡也是為了挑選玩具的,而你則是幸運地成為了被他選中的玩具。

  金發青年向你走來,表現得那麼無害,碧綠色的眼瞳溫和有禮,「你是來買游戲手柄的嗎?我或許可以給你推薦幾款。」

  你的唇角上揚,「好啊。」


第63章

  你的特質系念能力[拿來主義]需要滿足五個條件, 前兩個條件倒是和庫洛洛給自己定下的條件相似,分別是見證對方使用念能力,詢問關於念能力的信息並且得到回答, 後面幾個條件就有所不同了,第三個條件是對方的好感度需要維持在及格線上, 高好感度還能帶來一定的增益buff。

  打個比方說, 如果俠客對你的好感度達到90的話,那麼你從他手裡偷走的念能力甚至能發揮出比他本人實力還要超出一截的水平。

  就有點類似於,你不光騙了人家的好感, 還偷走人家的能力, 而且把人家的能力運用得更好, 所以說這是個非常狗的技能, 你也因此很想試試看。

  第四個條件則是與對方有肢體接觸,這開始你使用這項能力的前提條件。

  而最後一個條件的不確定性就很強, 因為這個條件是隨機的,也就意味著你每使用一次這個念能力最後的條件都是未知數。

  你沒有馬上對他使用念能力, 而是先裝出一副普通人的模樣,冷靜地看他熱情地為你挑選適合女生玩家的游戲手柄, 這裡的手柄你都看不上, 因為你先前打游戲用的都是糜稽改裝過的手柄,手感一絕,工廠批量生產的當然比不上糜稽私人訂制的。

  「你很喜歡打游戲嗎?」你隨意地問, 這個副本你的初始魅力值就很高,所以基本上NPC對你的最初好感度也不會低到哪裡去, 而且看俠客對你的態度, 你不看好感度界面也能猜出他對你的好感值不算低。

  俠客長了一張娃娃臉,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還會露出小虎牙, 放在普通乙女游戲裡那就是妥妥的年下童顏狗狗,但很可惜,這是個冒險RPG,因此你的目光沒有在他臉上停留太久,轉而看向他拿著商品盒子的雙手,手掌寬大,你都可以想想這雙手暴起殺人時是什麼樣的。

  換做普通人估計只會把他當做熱心腸的路人,而且還是長得好看的路人,但從一些細節就能暴露出他注定不是普通人,而是凶惡的盜賊。

  在你不動聲色打量他的同時,對方也在觀察著你,半垂下的眼睫也是雪白色的,剔透的藍色眼瞳漫不經心地看著貨架上的商品,白皙纖細的手指接過他手中的商品,你的聲音淡淡的,「謝謝。」

  說起來你對於怎麼刷好感度一竅不通,只會使用最老實的方法,那就是送禮物。

  畢竟你的系統背包裡有那麼多雜七雜八的東西,只要送禮物就能漲好感度,你又何必去做其他的事情?

  從俠客手裡拿過游戲手柄,你走到櫃台結賬,俠客也跟在你身後,頂著其他宅男投來的羨慕嫉妒的目光。

  在場的人應該感謝你的,否則他們就會成為他解悶的玩具最後走向死亡,他們都不知道自己和死亡擦肩而過,還在那裡竊竊私語。

  你付好錢,直接把手柄送給俠客,「這個送給你。」

  「欸?為什麼要送給我呢?」俠客沒有馬上收下禮物,他有些驚訝地睜大眼睛,這幅表情居然有點可愛。

  你之前在窟盧塔族副本的時候都是直接一刀解決掉他的,都沒正眼看過他,現在仔細一看,顏值還是很能打的嘛,你把東西不由分說地塞到他手裡,「因為想要送給你所以就送了,不需要其他別的理由。」

  「這樣麼……平白無故收下你的禮物似乎不太好。」俠客對待漂亮易碎的玩具總會拿出更多一些的耐心,披上他慣用的偽裝,一點點地將你引入陷阱內,「不如這樣吧,我請你喝杯咖啡可以嗎?」

  啊?誰家大好人大晚上的喝咖啡啊,你蹙起眉,心說他該不會是故意刁難你的吧?

  但看他的樣子又不像是,你用禮貌性的微笑回絕他,「改天吧。」

  剛才在遞給他禮物的時候你手指指腹看似無意間擦過他的手背,這就達成了第四個條件,你找個理由先離開,在回去的路上你使用了[拿來主義],最後一個條件也出現在你面前。

  第五個條件:與對方成為七日情侶。

  啊,要七天嗎?這就有點浪費時間了,但你是個不喜歡中途放棄的人,還是那句老話,來都來了。

  隨機出的條件一般都會有些模棱兩可,這就給了你鑽空子的機會,就比如說這所謂的「七日情侶」也完全可以是演出來的,反正它也沒有強調真實性,那就當做是演戲唄。

  順帶一提,你覺得自己大概都不需要多主動,畢竟你離開電玩店後還能感覺到俠客跟在你的身後,但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而且他還謹慎地隱藏起自己的氣息,換做尋常人絕對不會發現他,但他那點隱藏蹤跡的水平在你面前根本不夠看。

  算了,就裝作不知道吧。

  你回到酒店,西索也給你打了通電話,「小伊剛才還在問我你的事情呢。」

  你正在等電梯,你很客觀地評價道:「陰魂不散。」

  西索笑出聲,他很熱衷於吃瓜,尤其是看到你吃癟的樣子他更是覺得愉悅,「不過我都有好好保守你的秘密哦,嗯哼,我還真是個重信用的人啊。」

  他這樣一番自賣自誇,你是壓根就不捧場,「是麼,把我騙去見伊爾迷也算是重信用嗎?」

  「這個嘛……就屬於例外情況了。」西索說,「不過你不是也找到了新的樂趣麼?」

  你聽出來他指的是俠客,你的反應平靜,「也就這樣吧。」你對俠客的念能力也沒那麼想要,畢竟只是個操作系念能力而已,要說起來你最想要的肯定還是團長庫洛洛的念能力,但是比起能力本身,你可能更期待的是庫洛洛被偷走能力後的表情吧。

  沒錯啦,你就是這麼惡趣味嘛,一想到平日裡偷走別人能力的盜賊反而成為被偷的受害者。

  庫洛洛,你究竟會是什麼反應呢?會生氣嗎?還是會一臉茫然呢?

  「唔……聽起來很像人渣發言呢。」西索輕飄飄地總結道。

  居然從西索口中聽到人渣的評價,這感受真是又新奇又古怪,電梯這時候打開門,你呵呵一笑,「那我們就是彼此彼此。」

  「不是哦,如果和可可比較的話,那我還算是有點底線的人渣,而你呢——」電梯門關上後手機信號也沒有那麼好了,手機裡西索的聲音也是斷斷續續的,「就是、沒有底線……刺啦……的哦。」

  你默認這個事實,對啊,你都玩游戲了還考慮道德那就很無趣了啊!而且你的道德值還長期處於負值呢。

  人渣點怎麼了?你理直氣壯地想,透過觀光電梯的內壁,你將這座城市的夜景收入眼底,夜霧濃重,天空一片漆黑,只能捕捉到隱約的月光。

  在同一片月色下,伊爾迷身邊跟著一位身著和服長相精致的孩子,他說:「這次的任務對方委托了我和柯特是為了穩妥起見,但我個人認為柯特已經成長到可以獨立應付這種等級任務的程度了,所以等一下我不會給你提供過多幫助的哦。」

  柯特輕輕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這不是他第一次和大哥伊爾迷來出任務,因為你還有奇犽的離開,家族的一部分暗殺任務也被分到他頭上,他的實力也在短短幾個月的實戰中突飛猛進。

  這次要暗殺的是一整個豪門貴族,滿打滿算是十個人,如果算上嬰兒的話那就是十一個。

  柯特和伊爾迷站在小山上眺望燈火通明的豪宅,他察覺到大哥伊爾迷的心情出奇的好,他本身就心思細膩,也能及時感覺出他人的情緒變化,他看了看伊爾迷的側臉,「大哥,你的心情好像很好。」

  「柯特還是那麼敏銳啊。」伊爾迷的唇角上揚,「我今天的確很開心呢,但具體原因不能告訴你。」

  「嗯。」柯特也並沒有多好奇,他的注意力除了分給任務,更多的就是放在你身上了,臨走前糜稽還特意把他叫過去,別別扭扭地說了一大通廢話,最後才說了點有用的東西,他說,「你出任務的地方和可可最近旅游的地方還挺近的,把這個游戲機帶給她吧,這是我最近改裝的,打游戲會很流暢。」

  糜稽沒辦法離開揍敵客,所以他才不得不拜托這位他並不怎麼喜歡的弟弟把禮物送給你。

  被問及為什麼不能自己把禮物送給你時,糜稽糾結了下,「至少下次和她見面,要以最好看的一面去見她吧。」在伊爾迷的監督下糜稽的減肥初見成效,雖說臉蛋還是有些肉乎乎的,但至少能被稱贊一句長相清秀了。

  柯特忽然能夠理解糜稽的心情,因為他也是這樣的,在你還沒有離開家時,他每次見你前都會焦慮不安地檢查自己的著裝打扮,哪怕是一根頭發絲都不能有瑕疵。

  想要以最完美的一面出現在你眼前,他們的想法竟然出奇的一致。

  不過還是得要先完成任務,然後再去見你,柯特向前走了幾步,緊接著身影就消失在夜色中。

  悄無聲息地、猶如一縷幽魂地潛入豪宅內,柯特是家裡最小的孩子,也是最默默無聞的孩子,他仿佛生來就是誰的影子,靜靜地守在誰的身後。

  擰斷保鏢的脖頸,骨頭碎裂的聲音是清脆的,噴濺出的血液是溫熱的,穿梭在鋪有地毯的走廊上,家人間的歡聲笑語從宴會廳傳出,落單的小男孩是被他第一個解決的目標人物。

  柯特看過任務對像一家的詳細信息,他剛才殺死的是家裡最小的孩子,同樣的黑發,同樣被人忽視的境地。

  就像是殺死了另外一個自己。

  只是遲疑一秒,柯特就越過屍體走到宴會廳大門口,推開大門,沒人察覺到那個最小的孩子已經安靜地死去,他們甚至將柯特當做那個折返回來的孩子。

  非常巧合的是宴會廳的布局和揍敵客很像,同樣的長桌,相似度極高的水晶吊燈,還有坐在長桌旁的人們,父親、母親,再是子女們。

  直到柯特殺死那位男主人時,他們才發覺到不對勁,尖叫聲還未從喉嚨發出就被擰斷脖子亦或是被挖走心髒。

  一個、兩個。

  他在心裡計數,短短一分鐘內方才熱鬧的宴會廳內只剩下他活著。

  整理了下和服袖子,瞥見袖口沾染上的血點,他開始慶幸沒有穿你送他的衣服,不然就被污染了。

  離開這棟豪宅,伊爾迷說:「這次也有進步呢。」

  柯特含糊地「嗯」了一聲,接著伊爾迷又接到了其他的任務,他一邊看手機一邊對他說:「我接下來還有其他的任務,柯特就先自己回家吧,哦對了,任務金會在三天內打到你的賬戶上的,注意查收。」

  「知道了。」柯特低垂眉眼,伊爾迷交代完這些事情就先行離開了。

  而柯特這次注定是沒辦法按照伊爾迷所說的做的,因為他還要在這裡停留一段時間,如果到時候被質問起理由的話,就搬出二哥糜稽吧,反正那是一個很好用的理由。

  想到這裡,剛才一直面無表情的男孩終於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

  *

  雖說你已經確定要盜走俠客的念能力,但是你對著「七日情侶」這個條件一籌莫展,原來這個游戲裡還有戀愛的部分嗎?嗯……在冒險游戲裡談戀愛會不會有點奇怪呢?

  不過比起還在猶豫的你,倒是俠客更加主動,畢竟蜘蛛的理念都是喜歡的就要搶到手,主動出擊也不例外。

  總覺得有個詞很貼俠客,是什麼來著,哦對,就是白給。

  原先你都還在苦惱該怎麼制造接觸的機會呢,沒成想對方已經替你設計好了偶遇的機會。

  你可不覺得在漫畫店遇到俠客會是巧合,依照他的性格估計早就把你的信息查了個底朝天,但那些都是你明面上的假信息,真實信息他是不可能接觸到的,因為揍敵客家族成員的信息幾乎不外露,保密工作做到了極致。

  而你對他的了解程度就不一樣了,你不光是了解他的念能力,還殺過他好幾次,所以你覺得自己可以說是很了解他的。

  你去漫畫店純屬無聊用來消磨時間,漫畫店位於老舊的居民區,平常來的人不多,顧客主力都是一些學生,現在這個時間點學生都被關在學校裡,於是店內更加冷清,除你之外還有另外一個趕稿的作者窩在漫畫店角落裡。

  從書架上拿起一本漫畫,那是由真人影視劇改編的漫畫,名字有些奇怪,叫做清潔戰隊。

  「我們以前小時候就很喜歡這個系列。」來到漫畫店的俠客徑直走到你身邊,利用漫畫作為開場白,「你也喜歡嗎?」

  不,這個畫風看起來就怪怪的,你搖搖頭,「不,這名字好奇怪。」

  「哈哈是麼?但其實內容很有趣哦。」

  說著,他順勢抽走你手裡的漫畫書,「我去付錢,這就當做是我的回禮吧。」

  一個人的性格是能從方方面面看出來的,尤其是一些小細節,而且操作系的念能力者一般都有著明顯的控制欲,伊爾迷就是一個鮮明的例子,雖然刻板印像不可取,但你看得出來俠客也是屬於喜歡操縱周圍事物的類型。

  沒有詢問過你的意思,自作主張地把漫畫書作為回禮,又或者是自然而然地與你「偶遇」,他所謂的控制欲都有跡可循,不過和伊爾迷比起來,那就是小巫見大巫了,這麼說來你還得感謝伊爾迷,直接把你的心理承受能力拉滿了。

  你又抽出一本名為《怪物》的漫畫書,封面上的男主恰好是金發而且也是娃娃臉,只是封面中的男主被女主操控在掌心,你覺得這封面挺有意思的,拿走漫畫書。

  櫃員正在結賬,你把那本《怪物》也放在櫃台上,「這個也一起付掉。」

  俠客當然看到了漫畫的封面,他似笑非笑,「你原來喜歡這種風格的漫畫嗎?」

  「不然呢?你覺得我應該喜歡什麼風格的?」你偏過頭去看他,在他心裡你該不會是什麼弱不禁風的大小姐人設吧?那他可就是大錯特錯了。

  「嗯……因為我對你也不是很了解,所以也沒辦法給出完美的回答。」

  話語間櫃員把兩本漫畫書打包遞到你們面前,你接過袋子。

  走出漫畫店,正巧看到有警車呼嘯而過,俠客說:「聽說這附近的賭場發生了凶案,到現在都沒有抓到凶手。」至於凶手是誰,那當然是幻影旅團,俠客在你面前提起這個似乎還帶著幾分惡趣味,他注視著你的側臉,腦海中想像著的是如果告訴你他就是其中之一的凶手你又會露出什麼表情呢?

  但也只是設想而已,見你反應平淡,他又笑著說:「到現在我好像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對了,我的名字叫做俠客。」

  嘴上說著什麼不知道你的名字,但實際上早就把你的假資料都記下來了吧,你不信他沒有調查過你。

  【俠客熱情地對你自我介紹,對此你決定:

  A.嫌棄道:「好奇怪的名字。」

  B.「可可,我的名字叫做可可。」】

  你抿了下嘴唇,從他的視角看去,你的唇瓣是漂亮的淡粉色,像是柔嫩的玫瑰花瓣,他想到那些抒情詩裡將戀人的眼睛比作月亮,那樣浮誇的、不切實際的比喻。

  好吧,也不是完全沒有事實依據的,他想。

  「可可,我的名字叫做可可。」你說。

  「聽你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是來旅游的嗎?這裡有些景點的確不錯。」

  你順著他的意思說:「是啊,怎麼,你很了解嗎?」

  俠客謙虛道:「也不算特別了解吧,不過充當你的導游應該是足夠的。」

  幻影旅團一般只有在集體活動的時候才會聚在一起,而等到行動結束後就會又分開,他們這次的行動(在賭場內的大屠殺)已經告一段落,其余的幾個團員也都陸陸續續離開,按理來說俠客也應該在不久之後離開的。

  都說了是按照常理的話,而你就是他留在這裡的理由,至於他剛才所說的對這座城市很了解,那當然是謊言,不過偽裝出熟悉的樣子也不難。

  直覺告訴他你的身上藏著許多秘密,而他要做的就是撥開一層層的迷霧,找出這些秘密來滿足他的好奇心,他的這份好奇心是自小就有的,在流星街的時候,每天都會有成噸的垃圾從空中降落,流星街的孩子熱衷於尋找寶物,俠客也不例外。

  但與其他孩子不同的是,他對於找到的「寶物」,首先做的就是拆解它們,從裡到外的研究一遍,仿佛這樣就能將它完全掌控,他享受著將寶物拆解成一小塊一個個小零件的過程。

  童年的經歷將會影響人的一生,成年的俠客依舊喜歡拆解,只是這次對像變成了人,他想要將你「拆開」,將你的謊言和真相分門別類地擺放在一邊。

  鑒於你的精致完美的皮囊,他會盡可能選擇溫和的方式,雖然蜘蛛的手段都不會讓溫柔就是了,但你絕對是他遇到過的最讓他滿意的寶物。

  「那麼,可可小姐能給我一個機會嗎?」他看似謙卑地低下頭,「成為你的導游的機會。」

  「可以啊。」你說,「我會在這裡待七天。」七天一過你就會偷走俠客的念能力,順帶再殺了他以此來檢驗能力原主人死後被盜走的能力會不會消失。

  想到這裡,你對他的態度軟和了一些,畢竟再過幾天他就要死了,而且還是又一次死在你手下。

  你的唇角上揚,笑容明媚,「剩下的時間就交給你來安排吧。」你停頓了下,「這種感覺就像是試行戀人。」這個概念最近在網絡上也很流行,說的是並不相熟的男女以戀人模式相處,這就是是所謂的試行。

  俠客讀出你的意思,「你對陌生人都那麼沒有戒心的嗎?雖然我和可可小姐一見如故,不過你這樣會很讓人擔心呢。」

  「我以為我們交換名字後就不是陌生人了,唔……最起碼也算是朋友了吧?」而且再說了,對陌生人沒有戒心的人明明是他吧?他不會以為自己始終占據著主導權吧?

  是因為在獵手這個位置上坐得太久,所以看待「弱者」就不自覺地帶著居高臨下的傲慢麼?自以為世界都是他的狩獵場。

  這種心態,可是很容易在陰溝裡翻船的啊。

  如果拋開俠客的真實身份不看,他從表面上來看的確是個陽光開朗的青年,而且還很會照顧到你的心情。

  搞不好他換個游戲真的能成為什麼戀愛游戲的爆款啊……只可惜他生錯游戲了。

  *

  俠客安排的每天日程都很合理,而且去的地方也都是適合約會的場合,至少不會是什麼奇奇怪怪的地方就對了。

  第一天他還保持著禮貌到疏離的態度,等到第三四天的時候兩人算是逐漸熟絡起來(他單方面這麼認為的),你對他的態度從始至終都沒變過,如果他能看到你對他的好感度的話就會發現你的好感度全程都保持原值。

  今天你們要去的是位於郊區的自然公園,明波共和國重視自然保護,因此哪怕在市中心也能偶爾看見走上街頭的野生動物,你上次走在人行橫道上就碰見一只迷路的麋鹿,它好奇地打量周圍的高樓大廈,坦然自若地行走在街道上,過往車輛行人都會有意避開它。

  當時陪在你身邊的俠客卻沒頭沒尾地來了一句,「它這樣放在自然環境裡會很容易死掉的。」他手中拿著送你的花束,在他說話間那頭麋鹿緩步來到他的身邊,低頭輕嗅那束花,而後咬了一口。

  俠客登時笑影都沒了,哀嚎一聲,「啊——我要送的花!」

  他急急忙忙地從麋鹿口中奪回那剩下的花卉,但其他的花朵也被咬得不成樣子,他苦著一張臉,小聲嘟噥,「本來還想送給可可的呢。」

  而你當然也聽見他的碎碎念,索性從他手裡接過花束,「剛才為什麼會這麼說?」

  「什麼?」

  你拆下花束外的包裝紙,索性把剩下的花朵都用來喂給麋鹿,你撫摸麋鹿的腦袋,它表現出對你的喜愛,主動用腦袋蹭你的掌心。

  俠客也伸出手撫摸麋鹿的腦袋,對上那雙澄澈的鹿瞳,「因為,它會喪失最基本的警戒心。」看吧,就算他這樣危險的人站在它面前,它都無動於衷。

  「它會失去對危險的感知力,最後就是被肉食動物吃掉。」俠客收回手,這番話既像是在對麋鹿說,又像是在對你說。

  「但你忘了,它的鹿角也能輕易劃開捕食者的肚皮,戳穿肝髒。」你把花莖也全都丟進麋鹿嘴裡,而後拍了拍手,對著俠客歪了歪腦袋,「所以也不要小瞧草食動物啊。」

  時間回到現在,你們是驅車前往自然公園的,至於車輛則是在當地租車行租的,從市中心開出,駛入通往自然公園的專用通道,車窗外的景色也從繁華都市逐漸變為枝繁葉茂的自然環境。

  車內播放著懷舊老歌,曲調舒緩,再搭配窗外的景色,這更像是會出現在公路片裡的畫面,你坐在副駕駛座,單手托腮,車窗被你降下幾分,涼風跟著灌入車內,吹得人神清氣爽,你扒拉著車窗,腦袋向外探去。

  「今天的天氣很不錯呢。」俠客說,他眼角的余光撇到你又把頭伸回來,頭發變得亂糟糟的,但神采奕奕,你半是敷衍地回答:「啊,的確,今天天氣很好。」

  再開出一段距離你的目光中就出現了自然公園的特色景觀——棱鏡湖。

  而在東方的遠處,則是佇立著著名的大峽谷,天空中偶爾有老鷹飛過,鳥鳴劃破天際。

  「在高海拔的地方還會出現雷暴現像。」俠客在旁邊解說,你懷疑游戲方制作這個畫面的時候參考的是黃石公園。

  雷暴現像,聽起來似乎挺有意思的,你這才把目光放到俠客身上,「那就去看看吧。」

  將車停在自然公園邊界處,接下來的路程就需要徒步完成了,你很有先見之明地裝備了運動鞋和運動裝,速度還有耐力都點滿了。

  自然公園沒有太多的人造建築,僅有的就是幾條公路,極大地保留了當地自然環境原本的面貌。

  「可可似乎都沒有說過自己的事情。」俠客在結束一個對你來說格外無聊的話題後順勢把話頭引到你身上,「我好像還對你一無所知。」

  他要知道你的真實身份的話現在就不會那麼鎮定地和你聊天了。

  「這算什麼,真心話環節嗎?」

  「嗯……也可以算是呢,因為我對你很好奇呀。」

  只是他對你的好奇並非是對活生生的人好奇,而更像是對什麼物品的好奇,就像是想要知道這件精美華麗的藝術品背後的秘密一樣。

  你們穿過空曠的平原來到棱鏡湖旁,正如其名,這片湖從高空看宛若一面鑲嵌在地表的鏡子,如實地倒映出天空的顏色。

  「我嗎?我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最近才離家出走的人而已。」你一本正經地說著謊話。

  俠客學著你的樣子也坐在湖邊,風吹動你的長發,有幾縷頭發蹭過他的手背,觸感癢癢的,他用手指勾住你的一縷頭發,「是謊話吧?」

  你轉過頭,笑容狡黠,「被你看出來了麼?謊言也沒什麼不好的啊,畢竟——」你向他靠近,自以為掌握主動權的男人被你托住側臉,這並非戀人間親昵的撫摸,反而更像是主人撫摸寵物狗那樣。

  要是俠客沒那麼多心眼,說不准你還能留他一條命,讓他當你的工具人呢。

  你的指腹摩挲他的側臉,不帶有任何情意與曖昧,你垂下眼眸俯視他,說完後半句話,「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真相的代價的。」

  碧綠色的眼瞳中倒映出你波瀾不驚的面容。

  他意識到了嗎?獵手有一天也會變成獵物的。


第64章

  時間來到第六天, 俠客邀請你去他的公寓,這當然不是他名下的公寓,而是隨機找了個倒霉蛋殺死後鳩占鵲巢, 無比自然地成為這間公寓的新主人。

  你抱著任務的心態前來赴約,和俠客相處幾天下來, 你只覺得這人太會裝了, 難不成這游戲裡的金毛都那麼會裝嗎?這讓你想起了帕裡斯通,也是個很裝的角色。

  輕輕地敲了下門,沒隔幾秒就有人來開門, 俠客穿著居家服, 金發稍顯凌亂, 這造型很減齡, 乍一眼還以為他是才成年的男高中生。

  「午餐可能要等下才好啊。」他腰間系著圍裙,襯衫袖口卷起, 露出一截小臂,線條優美, 他又說,「我沒想到你會提前來。」

  「那我在外面再等等?」你說, 反正和他待在一塊也很無趣。

  「那就不用了。」話語間他順其自然地握住你的手腕把你往裡面帶, 你得要很注意才不會反手給他來一拳,就憑他這點防御力,你要是一拳下去他真的很可能會死, 你不開玩笑的。

  俠客握住你的手腕,少女的手腕纖細, 假如再用點力的話或許就會折斷的吧?而你的臉上也會浮現出痛苦的表情, 這時候俠客忽然能理解飛坦的癖好了,畢竟將美麗的事物親手毀掉能夠滿足人們隱秘的破壞欲。

  只是他現在還不打算對你那麼做, 就如同你先前所說的,七日情侶,那至少也要等到第七天的時候再對你動手吧?

  巧合的是,你也是這麼想的,於是乎兩個心懷鬼胎的家伙居然在這一時刻達成一致。

  他紳士地拿出備用拖鞋替你換上,「你可以先在客廳等一會。」

  他半跪在你腳邊,你一低頭就看見他毛茸茸的金發腦袋,以及他左邊小小的發旋,他的五官秀氣可愛,替你換鞋子的時候嘴唇微微抿起,表情認真,你莫名有些好奇,他到底能裝到什麼地步呢?

  「好了,先去客廳看一會電視,或者是玩游戲也可以,用我的賬號好了。」他站起身,柔聲對你說。

  客廳的茶幾上擺放著游戲手柄還有幾個游戲卡帶,你接著他之前的游戲存檔往下打,游戲被你調成了單人模式,你沒有半點要幫忙的意思,你倒要看看他能做出什麼午餐。

  還真別說,俠客居然還真會做料理啊?

  你打游戲打到一半就聞到從廚房裡飄出來的香味,像是意面肉醬的味道,你猜的沒錯,午餐就是意面,肉汁味道調得剛剛好,你極為捧場地把意面都吃完了,這是你和他這幾天相處下來最捧場的一次。

  「有考慮過去做廚師嗎?」你問,俠客捏造的假身份是旅行家,鑒於他本身是幻影旅團的成員,這個答案裡還是有點真實成分的。

  「目前還沒這個打算,當個旅行家也很好哦。」

  是啊,一邊旅行一邊大開殺戒,為非作惡,這樣一想好像的確挺快樂的,總比你前面好幾年都在揍敵客裡苦哈哈地做任務好多了。

  這樣一想,搞得你下個副本就想去流星街了,但你又有點舍不得黑暗大陸,你糾結地想著下個副本究竟去哪裡。

  「可可有想過未來做什麼嗎?」俠客問道,好像只是隨口一問。

  「唔……探索世界?」主要還是收集黑暗大陸的信息,黑暗大陸這個副本光是開啟就有很高的要求,比如要收集夠一定量的情報才可以。

  「那我們的計劃好像重合了呢。」俠客單手托腮看向你,他在思索到底是要將你毀掉還是留在身邊呢,如同豢養一只寵物那樣將你圈在身邊。

  好像後者更加合他心意一些?

  你挖了一勺焦糖布丁,「是麼。」

  用完午餐,下午的時間你都花在打游戲上,俠客這家伙雖然很裝,但是打游戲水平倒是一流,反正和他做搭檔你就沒輸過,戰績保持著全勝,對這一點你非常滿意。

  夕陽爬上窗台,花費一整個下午你和俠客把游戲打通關了,屏幕上的畫面回到游戲的初始界面,你覺得沒趣地把手柄往旁邊一丟。

  俠客拿起手機,他收到幾條來自其他團員的消息,前些天他們對那個挑釁家伙的調查陷入僵局,作為旅團內的情報人員,他當然對那家伙恨得牙癢癢,所以哪怕到現在他也沒有放棄調查。

  你瞥了他一眼,「有很重要的事情嗎?」

  「也不算是……」俠客收起手機,「不繼續玩游戲了嗎?」

  「不了。」不光是這個游戲,就連和他假扮情侶的游戲你也不打算玩了,你在心裡估算剩下的時間。

  「那樣也好,畢竟我也想和可可多聊一會天。」俠客說出這種撒嬌的話不會讓人反感,倒不如說是他很擅長拿捏人心,就和帕裡斯通一樣,他們真的不考慮一起合開一家牛郎店嗎?

  【俠客單手撐著沙發,碧綠色的眼瞳只倒映出你的面容,氣氛變得有些曖昧,對此你選擇:

  A.撫摸他的側臉,「俠客是在撒嬌嗎?」

  B.枕在他的肩頭,「是麼,那就說說俠客的過去吧。」】

  你盯著這兩個選項發愣,無論哪個你都很不想選啊,你咬咬牙,面無表情地把頭靠在他的肩頭,用棒讀的語氣說:「是麼,那就說說俠客的過去吧。」

  「我的過去嗎?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都有些記不清了。」俠客就像每個普通人一樣有些生澀地回憶起自己的過往,例如自己在學校裡交到的朋友,考試的苦惱等等,要不是你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恐怕真的會被他的演技騙過去的吧?

  演,繼續演吧就,你冷眼旁觀。

  「原先我還覺得對可可的新鮮感會很快消失,但現在看來好像不是。」他對你的好奇與日俱增,都有點稍微舍不得之後與你分開了,雖然他一開始也沒打算讓你離開的。

  他順勢圈住你的腰,溫柔地擁抱著你,仿佛你們就是一對深愛著彼此的戀人,當然,如果他沒有發動念能力對准你的後脖頸扎天線就好了。

  「因為喜歡所以要控制嗎?」你冷不丁地開口,剛才旖旎的氛圍瞬間蕩然無存,「你們操作系還真是簡單易懂啊。」

  說著,你勾住他脖子的手陡然用力,俠客猛然驚覺,他掙脫著從你身邊逃離,但脖頸還是被你劃開一道口子,傷口不深,還不足以致命,畢竟你本來也不想著置他於死地。

  他的鮮血沾在你的指尖,[萬物聽令]的條件都已滿足。

  你交疊雙腿斜靠著沙發,對著滿臉錯愕的俠客說:「接下來你可就要乖乖聽我的話了哦。」

  「什麼?你也是——」

  「是啊,很不湊巧,我也是念能力者,而且呢,你可是成為我的第一個實驗品的幸運兒哦。」說著你對他下達第一條命令,「那就先展示一下你的念能力給我看吧。」

  那語氣就像是讓寵物表演一下自己的絕活一樣,這是徹徹底底的、從人格上的藐視,俠客終於弄清楚你身上的矛盾感了,那就是你或許從一開始就沒有把他當做人來看待。

  聽到你的命令後身體開始自發施展能力,可意識還是清醒的,你非常貼心地讓他保留自主意識。

  你之前就設想過,如果你用[萬物聽令]控制對方完成[拿來主義]的條件,這不就相當於在卡bug了嗎?大概游戲商也沒有想到會有你這樣的玩家吧?

  只不過這樣做極有可能降低好感度,你點開好感度界面一看,唔……俠客的好感度居然還在及格線上。

  不是吧,你都這麼對他了,他居然還沒怎麼討厭你嗎?

  你懂了,這個世界就是個巨大的麥當勞,這家伙又是個詭計多端的麥當勞。

  陷入被人操控的境地,俠客還能保持微笑地問你,「你也是操作系的?啊,我之前就有這樣的預感,感覺我和可可是很相似的人,看來我沒有猜錯啊。」

  「不是哦。」你站起來,走到他的面前,拍拍他的腦袋,「我和你可不一樣。」

  「因為你——很弱欸。」不光是這個副本,在上個副本也是被你殺了好幾次。

  啊、糟糕……他感受到你散發出來的殺氣,這種程度的殺氣,你究竟是什麼人?

  接著你又問了他幾個問題,都是與他的能力相關的,他也都被迫誠實回答。

  至此,[拿來主義]的條件都已經達成,你又瞄了一眼俠客的好感度,好家伙,居然還有70,你略帶驚訝地問:「你該不會很喜歡被人這麼對待吧?」

  「你覺得呢?」俠客能感知到你還在操控著他的身體。

  鑒於你都見過伊爾迷這樣的變態了,心理承受能力早就被鍛煉出來了,所以你只是稍微有點驚訝,「我覺得沒什麼。」

  你的手指輕輕戳了下他的額頭,「你的能力很好,現在歸我了。」

  直到現在,俠客才真的驚慌起來,嗯?原來你不僅僅是操作系嗎?還是和團長一樣的特質系?但是這也太巧合了吧,居然能夠盜走別人的念能力?他都要懷疑你是不是專門針對幻影旅團的復仇者。

  他錯愕的表情取悅到你,你捧起他的臉,「然後就是永別啦。」

  就在這時,有誰撥通你的電話,你本不打算接的,但是對方打了一通又一通,搞得你都有些不耐煩,你讓俠客自己割斷自己的肌腱,自己則是接通電話。

  「現在還不能殺死他噢。」是西索的聲音,「他還有用的呀。」

  你翻了個白眼,「你一直在暗中觀察?」

  「嗯……也沒有吧,但是可可和俠客的情侶日常確實很引人注目嘛~」

  「給我個不殺他的理由。」說著,你抬頭向俠客投去一眼,他的雙手鮮血淋漓。

  「因為如果你殺了他,幻影旅團都會來追殺你的哦,這樣會很影響我的計劃呢。」

  俠客頭頂的生命值都掉到只剩下三分之一了,他也因為失血過多而面色慘白,樣子怪可憐的,不過沒激起你的同情心就是了。

  「交換條件呢?」

  「我可以幫你應付揍敵客的人哦。」

  這個條件不怎麼讓你心動,接著西索又說:「如果你未來能力失效,假設小伊想起你了,我也可以幫忙哦。」

  很好,他開出的這個條件就讓你有點動搖了,畢竟要是伊爾迷恢復記憶,你都能想像這家伙會變成多棘手的狗皮膏藥,你又和西索確認一遍,「你說的幫忙總不是幫倒忙吧?」

  「當然不是呀,而是幫你拖住他。」西索的聲音充滿愉悅。

  行吧,你想到這家伙估計也很期待和伊爾迷打架,所以這不像是謊言,你對俠客說:「先停下吧。」

  西索沒有馬上掛斷電話,他的聲音從電話裡傳出,「不過我沒想到可可原來也是個傑出的感情騙子呀。」

  你冷冰冰地說:「怎麼,你也想試試看被我騙?」

  「可以哦,我很樂意嘗試下呢,無論是騙心還騙身。」

  嘟——

  你利落地掛斷電話,唯恐西索再說一句話污染你的耳朵。

  電話那頭的西索看看手機,難得有些委屈,「直接掛電話啊,真狠心呢。」

  「不打算殺死我了嗎?」俠客又問,他的聲音有氣無力,也是,血都快掉沒了。

  你收起手機,俠客腳邊聚起一灘血,你向他走去,「是啊,你的運氣不錯,還能保住一條命。」

  你的拖鞋底踩上那攤血,俠客的額頭滲出一層冷汗,樣子要多狼狽有多狼狽,不過就算那麼狼狽,臉還是好看的,顏值是真的能打啊,你在心裡感慨。

  俠客自嘲地笑了,「是麼,那我還真是『幸運兒』啊。」

  沒聽出他的嘲諷,你又問:「哪怕我這麼對你,你居然還喜歡我嗎?」

  「不是哦,我恨不得殺死你呢。」

  騙人,他的好感度都沒降低,你百思不得其解,你聳聳肩,「那你沒這個機會了。」

  最後的最後俠客聽到你的聲音說:「把關於我的一切全都忘掉吧,嗯……干脆也把你的過往都忘掉吧,你以後就真的只是個普通的旅行者了哦。」


第65章

  處理完俠客的事情, 你趁著夜色從他的公寓離開,經過這次試驗[拿來主義]的熟練度也跟著提升了,至於你從俠客手裡偷來的念能力, 你也是用了兩次就覺得無聊沒再用過,很顯然還是你自己的操作系念能力更加好用嘛。

  先前的支線任務:小醜與鬼牌也完成了, 你手頭的碎片還不足以兌換技能[絕對靜止], 你在商店裡找了一圈都沒找到有關的碎片出售,看樣子是只能通過完成支線任務來獲得碎片了。

  但是這種支線任務又都是隨機觸發的,這點就讓你很不爽了, 也不知道下個獎勵是技能碎片的支線任務什麼時候出現。

  你暫時把這件事拋在腦後, 你沒忘記自己來明波共和國的主要目的就是去參觀黑暗大陸產物的實驗室。

  說是參觀也不太准確, 因為這個實驗室戒備森嚴, 只有極少數研究人員或者是政府高官才能進入,其余試圖闖入實驗室的人格殺勿論。

  但你的技能[悄無聲息]幾乎都升到滿級了, 再加上你之前做過不少暗殺任務,對於如何潛入不被人發現再熟悉不過, 所以進入實驗室對你來說就跟散步一樣輕松簡單,你甚至還在想要不要順點東西出來。

  反正來都來了, 總得拿點東西走吧?不然豈不是虧了?

  帕裡斯通在「手滑」發給你那幾張實驗室照片的時候還順帶把地址也一並發送給你了, 要不是你實在不喜歡他的性格,你真的會考慮把他納入自己的伙伴範圍,畢竟他能清楚地知道你想要什麼, 而且還會提供相應的幫助,雖然你明白他這麼做的目的就是為了看熱鬧。

  這家伙就屬於看熱鬧不嫌事大的。

  他發送過來的地址你也保存下來, 你站在公寓樓底下的街邊揮手打車前往實驗室, 你坐在車後座,聽司機說起這附近最近發生的凶殺案, 「聽說是幻影旅團做的,他們可真是無惡不作啊。」

  你借著車內微弱的光發覺自己小指上還沾著一點血跡,那應該是俠客的血液,你滿不在乎地把那半凝固的血跡擦掉,「他們總有一天會遭報應的哦。」

  你以前在游戲論壇裡看到過類似的帖子,講的是酷拉皮卡在滅族後成為復仇者,而後團滅蜘蛛,雖然在你的印像裡酷拉皮卡實力還算不錯,但對手是一整個幻影旅團,這個復仇計劃注定會充滿困難。

  「可又有誰能夠懲罰他們呢?國際警察也無法逮捕他們,至於獵人協會,他們也沒辦法插手。」司機嘆氣道,「還好那天我沒讓我女兒出門,否則她就有危險了。」

  這款冒險游戲和普通的冒險RPG的不同之處在於這個游戲世界裡沒有徹底的好人,按理來說熱血冒險題材的游戲裡必然有代表絕對正義的一方,那麼在這裡對標的就是獵人協會,可獵人協會絕不是什麼大善人的代名詞。

  據你所知,之所以有那麼多人想要考取獵人證不光是因為成為獵人後能夠享有更多的社會資源,最重要的一點是徹底成為特權階級,哪怕殺人也不會有太嚴重的後果,相當於免死金牌。

  而且現任獵人手中多多少少都沾有一些鮮血。

  這就是這款游戲的新穎點。

  你若有所思,打開手機翻看收件箱,酷拉皮卡偶爾也會發消息給你,但頻率沒有派羅那麼高,而且發的消息也明顯更加冷淡疏離,他們兩人都在為即將到來的獵人考試做准備。

  [派羅:酷拉皮卡一直很擔心獵人考試的事情,他擔心沒辦法通過考試。]

  相較之下,倒是派羅更加平易近人一些,你也從他發來的消息裡了解到酷拉皮卡的近況。

  鑒於伊爾迷也會參加獵人考試,你都在考慮要不要這次棄考了。

  在你放空思緒的同時,終於從電視上看到新聞報道你所在的城市發生由幻影旅團制造的凶案時,酷拉皮卡一反常態地給你打來電話。

  真稀奇,你還以為他永遠都不會給你打電話的呢,你挑眉,隔了幾秒才接起電話,與你通話的酷拉皮卡一定很急切緊張吧,這一點你從他不怎麼規律的呼吸聲中就能有所察覺,他停頓一秒,而後才問:「你還好嗎?」

  「嗯,我還活著。」

  「總沒有受傷之類的吧?」他接著連番追問,「發生這種事情你為什麼不和我說一聲?」

  語氣也從焦急變為質問,話說出口後他才發覺不妥,因為他和你的關系也沒有熟悉到這種地步,而且你實力強大,這點他和派羅都是親眼目睹過的,只是……萬一呢?

  在看到那則新聞的時候,他先是被幻影旅團的字眼吸引注意力,而後又發覺案發地點就在你所在的城市。

  嗡地一下,大腦空白了,這樣的畫面是否也曾出現過呢?在電視上看到諸如此類的新聞,而後再是擔心你的安危。

  派羅安撫住他的情緒,但他還是覺得有必要給你打個電話,得要知道你現在的情況才可以,才能安心下來。

  可是在情緒的驅使下,向你連番發問,比起關心更像是追責,這種局面顯然是他不想看到的。

  十六歲的酷拉皮卡還沒有學會完全隱藏自己的情緒,他總是試圖把不必要的情感鎖起來,然而人是沒辦法完全脫離情緒而活的,所以在給你打電話時,等待你接通電話時,聽到你的聲音時,他封鎖起來的情緒又都跑出來了。

  「酷拉皮卡——」你呼喚他的名字,把他的思緒帶回到現實,你聽到他克制的抽氣聲,就像以前在窟盧塔族時那樣,你弄不懂他復雜的、別扭的內心,所以只好開口問,「酷拉皮卡你在哭嗎?」

  真是最糟糕的回答,派羅也聽見你的問話,他在心裡如是評價,可這也是你會說出來的話。

  酷拉皮卡抬手托住額頭,「沒有,而且抱歉,剛才我說話的語氣……」

  「沒關系啊,那是你在關心別人嘛。」你說,「你不需要道歉。」

  少年沒有應聲,他猜測著你現在的表情,會是厭煩的嗎?畢竟你們也算不上朋友,而且他貿然打電話過去也會打攪到你的吧?

  「酷拉皮卡?」

  「你沒事就好。」他的情緒穩定下來。

  要不要告訴他你不光沒事,甚至還順手抓住一只蜘蛛做試驗呢?

  思考幾秒,你決定還是先別告訴他,免得他又情緒激動。

  司機將車停在路邊,「到了。」

  你付完車費,從車上下來,派羅接過電話,「可可你沒事就太好了。」

  「嗯,我等下還有事情……」話說到一半,像是意識到什麼,突然往斜後方看去,有什麼身影一閃而過,你留了個心眼,又對派羅說:「以後再聊吧。」

  掛斷電話,你轉過身看向空蕩蕩的街道,這塊區域入夜後就沒什麼人煙氣,也有可能是守衛在這裡的獵人?

  想著,你打開「圓」,但對方沒有要現身的意思,你也就沒和對方糾纏,畢竟還是實驗室裡的東西更加重要。

  實驗室位於地下,具體構造讓你聯想到生化危機的保護傘公司,主體部分都位於地下,造型宛若蜂巢,你謹慎地躲開監控器,不光是監控器,大樓內還裝配有紅外線警報系統。

  你觀察四周,尋找出紅外線掃描的規律,經常出現在各類特工電影裡的情節也發生在你身上,你以別扭的姿勢躲過掃過來的紅外線,得虧這具身體的柔韌性很好,你穿過紅外線掃描區域也沒覺得韌帶有多酸,頂多只是在心裡嘲笑一下這個警報系統檔次太低了。

  也難怪帕裡斯通都沒有特意提醒你,估計是覺得你肯定能躲過警報系統,事實也正是如此。

  站在地下實驗室入口前,你的手掌貼著密碼鎖,既然揍敵客家的密碼鎖都能被你控制,實驗室的鎖也不在話下,合金門在你掌心一點點融化,最後融出一個能夠供人通過的小洞,你彎下腰鑽進去。

  穿過後還不忘把洞恢復原狀,你行走在實驗室的長廊上,表情自若,根本不像是入侵者,反而像是這的主人。

  V5對黑暗大陸的探索早在幾十年前就已開始,到今天也收集了不少黑暗大陸的情報。

  就比如先前在僅有的情報中提到過的「希望」和「災難」,前者如果發揮得當甚至能夠造福全人類,而後者,但凡控制不好就會帶來無盡災難。

  不幸的是派出的探險隊帶回來的大部分都是壞消息,甚至有人帶回了「災難」,而你目前所在的實驗室就是黑暗大陸「災難」的收容所。

  准確來說是收容「災難」造成的結果,例如形態扭曲的人類屍體,那就是「災難」曾差點降臨人類世界的痕跡。

  你悄無聲息地穿梭在各個實驗室間。

  【獲得[黑暗大陸情報碎片X1]】

  【目前收集進度:(6/35)】

  看到這個收集進度你就犯愁,明明你都已經很努力了啊,但似乎想要在這個副本收集全所有的情報是不現實的,難道只能等到下下個副本了嗎?好不甘心啊……

  你來的時間恰好是絕大部分科研人員下班的時候,僅有的幾個科研人員也被你繞過去了,你看到他們每個人都頂著黑眼圈,一看就是好幾天沒好好休息,不由地讓你直接幻視在現實世界天天加班到差點猝死的你,沒錯,共情就是來得那麼突然。

  因為又要被老板pua,又要加班到現在,然後再被你殺死,怎麼想都有點可憐,都是打工人啊!

  那兩個研究員坐在儀器前面色凝重,絲毫沒有察覺有人已經進入實驗室。

  你點開剛才收集到的情報。

  所謂的五大希望分別是能治百病的香草;浸入水中就會發電的「無人石」,一天就能放出兩萬千瓦的電力;能讓人長壽的究極食品尼托洛米;所有液體的原液「三原水」以及不死之病「佐巴艾」。

  但與希望相伴而生的災難也是一個比一個棘手,引起你興趣的是在「三原水」分布範圍內的霧狀生物「埃」,不僅是形態還有名字都指向一個你所熟悉的角色:拿尼加。

  啊……所以拿尼加是黑暗大陸的產物嗎?只是新的疑惑又出現了,那麼拿尼加又是怎麼進入揍敵客家族的呢?

  如果能夠確定拿尼加的來源,就能揪出過去揍敵客和黑暗大陸的聯系。

  光是想到這一點就讓你興奮不已,你又在慶幸還好自己把亞路嘉帶出揍敵客,否則但凡是伊爾迷或者席巴發現拿尼加的來源,他們也會想著去黑暗大陸探索的吧?

  肢體被扭曲成螺旋狀的屍體被存放在玻璃器皿內,用作防腐劑的液體沒過這幾具屍體,你也不貪心,只是盜走其中一具屍體而已,說起來屍體的死狀和在測試拿尼加能力時喪命的揍敵客管家很像。

  【獲得[死狀慘烈的屍體X1]】

  除此之外你也沒找到有用的信息,路過感染不死之病佐巴艾的患者所在的玻璃房時你稍作停留,但考慮到要運送一個活人出去難度系數直線增加,你又不可能把他收到系統背包內吧?所以你只好作罷,心裡還覺得非常可惜呢。

  待在休息室內的實驗員抬起頭,像是察覺到什麼,他問一臉困意的同事,「你有沒有感覺到有些奇怪?」

  「是麼,也有可能是你快要猝死前大腦給你的警告吧。」同事昏昏欲睡,一連打了好幾個哈切。

  研究員也就沒再說話,但他剛才好像真的感覺到了除了他和同事之外還有第三人的存在。

  難道只是錯覺嗎?他晃了下腦袋,可能真的只是錯覺吧。

  你依循來時的路出去,躲開監控器和警報系統,你來到地面層,先前跟在你身後的跟屁蟲也終於現身,你積攢起的殺意在看清來人的臉時消失大半。

  「柯特?」

  「可可。」柯特又穿回那套沉悶的、壓抑的和服,他對你淺笑了下。

  他的身上發生了某種變化,是你說不出來的變化。

  「你是沒辦法帶我回去的。」看在他長得好看而且性格還算乖巧的份上你暫時不會對他動手,但他如果要把你帶回揍敵客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你會毫不猶豫地狠狠揍他。

  不同於你站在月光下,柯特立足於黑漆漆的角落裡,仿佛潛伏在暗處伺機而動的凶獸。

  「母親很想念你,在你走的那幾天她總是哭泣。」基裘在剩下的孩子身上尋找你的影子,只可惜最像你的奇犽也逃離了家,糜稽和柯特都是黑發,五官與你沒什麼共同點,基裘在某次長久地注視柯特後突然說,「柯特身影多像以前的可可啊。」

  柯特並沒有因為被當做你的替代品而傷心,相反地,他總算在母親的話語中找到與你的聯系。

  他曾在離開家前默默地在心中承諾要將你帶回家的,然而再度見到你時好像忘記了當初的決心,他注視著你的背影,尾隨你一路來到這棟大樓,他陡然發覺自己遠沒有帶你回去的決心。

  因為你是那麼的喜愛自由,而他這麼做勢必會被你討厭。

  與討厭相伴而生的是窒息感。

  「是麼,她的情緒總是起伏不定,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不以為意,「柯特,你是來做任務的嗎?」

  留著妹妹頭的男孩輕輕地應了一聲,「嗯,我已經完成任務了。」

  「噢,那你效率很高嘛。」你誇獎了一句。

  柯特終於從黑暗中走出,他今天穿的是印有金魚圖案的和服,伴隨著他的走動,裙擺上的金魚也栩栩如生,仿佛活了過來,他站在你的幾步之外,一個很謹慎的距離,不會離你太遠,也不會離得太近招致你的不耐煩,這是柯特從小學會的分寸感。

  正因為是不重要的孩子,所以格外需要這樣的分寸感。

  他看向你,月光下的你一頭銀發散發著瑩潤的光,對他來說是觸不可及的存在,是無法私藏的月亮。

  他動了動嘴唇,「我……」

  你正在注視著他,光是意識到這一點就讓他喉嚨發緊,聲音變得不自然,他小聲地問:「冰淇淋……再一起去吃嗎?」

  會被拒絕嗎?被拒絕也是情理之中的吧,畢竟他只是個不重要的弟弟,而且還是試圖阻攔你離開揍敵客的人。

  「什麼啊,專程跑過來就是邀請我去吃冰淇淋嗎?」你有些好笑,「嗯,可以啊,這次就讓柯特請客吧。」

  柯特抬起頭,圓溜溜的、可愛的貓瞳也閃爍著光亮,「啊、好。」

  沒有被拒絕,你甚至還招手讓他到你的身邊。

  那真是太好了,他忍不住偷偷看了你幾眼,你問:「柯特怎麼老是偷看我啊?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沒有。」

  「為什麼不討厭我呢?」他還是問出口了。

  「討厭?我對柯特討厭是論不上的,因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長輩的意思,我明白的,那不是你的本意。」你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也不會生柯特的氣。

  柯特乖巧地與你並肩同行,他又說:「我很抱歉。」

  「不需要道歉。」你把鍋全都甩給伊爾迷,「肯定是伊爾迷讓你那麼做的對不對?他就是喜歡玩挑撥離間那一套,你可別相信他說的話。」

  你對伊爾迷的厭惡溢於言表,柯特瞧見你皺起的眉毛,總算知道你到底有多討厭大哥伊爾迷了。

  「是可可的能力讓大哥把你徹底忘了嗎?」柯特問。

  「算是吧,不過這也是一件好事啊。」至少以後不會再有人對你指手畫腳了。

  柯特也贊同地點點頭,的確,伊爾迷在忘掉你以後就不會像以前那樣總是試圖占據你所有的注意力了,對他來說的確是件好事,但你可以對大哥伊爾迷這麼做,意味著你也有可能對其他的家人那麼做。

  所以絕對不能變成大哥那副樣子。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伊爾迷變成了弟弟們的反面例子,告誡他們不能總是試圖控制你。

  「為什麼不穿我之前買的衣服呢?」你問,你還是覺得自己先前給柯特挑的衣服風格更適合他。

  「會弄髒的。」尤其是在任務的時候如果沾上血跡就會很苦惱,那畢竟是你買給他的衣服,沾上那些家伙的鮮血就像是被污染了一樣,總會讓他格外不悅。

  還真是簡單直接的理由啊,你和柯特站在街邊,這裡很難打到車,柯特牽住你的袖子,「這附近就有一家冰淇淋店。」

  他之前還專門留意過這附近的冰淇淋店。

  「奇犽沒有和你一起嗎?」柯特似是無意地問起奇犽,至於亞路嘉他則是一概不提,因為在他的觀念裡亞路嘉已經被踢出了家人的範圍。

  「他嗎?抱歉,他的行蹤我不能告訴你,但他的確沒和我待在一起。」

  「是麼……」那真好,至少他現在能夠獨享你的時間,沒必要擔心奇犽會突然出現搶走你的注意力。

  「二哥其實也很想你。」柯特盡量找出個不會惹你反感的話題,你應該是不討厭糜稽的,「而且他最近也變了很多。」

  「變了?」

  柯特有點幸災樂禍地唇角上揚,「是啊,因為大哥覺得他應該控制體型,所以他最近都有在好好減脂,現在已經完全大變樣了。」說這話的時候他的尾調微微上揚,帶著幾分看熱鬧的味道。

  你倒是來了興致,「什麼?他都沒有和我提過這件事啊。」

  糜稽這小子居然偷偷背著你減肥??

  「啊,可能是二哥覺得其他事情太重要了吧,所以都沒和你說。」柯特說起顛倒是非的話來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要是糜稽現在在場的話肯定會氣得跳起來,大喊:柯特你這家伙裝什麼裝!

  「也有可能噢……」你的表情沒什麼變化,但是好奇地催促柯特發張糜稽的近況照給你,「給我看看!」

  柯特拿出手機翻找相冊,這時候你也迫不及待地湊了過來,你的目光落在他的手機屏幕上。

  ——那密密麻麻的都是與你有關的照片。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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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咦, 這些應該都是你的照片吧?如果你沒有看錯的話。

  柯特翻找照片的動作僵住,你們兩人都不約而同地沉默幾秒,你問:「這些都是我的照片啊?」

  「嗯……抱歉, 讓你感到不舒服了嗎?我都會刪除的。」說著他就批量選擇刪除了將近五分之一的照片,你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而且柯特的態度也讓你不忍心多說什麼, 畢竟他性格的確乖巧,而且長得也實在很好看啊!

  重點在於後半句吧,玩家對好看的NPC確實包容度會跟著增加, 你說:「沒有, 說起來, 我和柯特都沒有合照啊。」

  柯特的手指摩挲手機背面, 那是他感到緊張的小動作,「是的。」而你和奇犽還有亞路嘉的合照多得都能湊成一本照片冊了, 他先前就在二哥糜稽的房間裡看到過亞路嘉來衝洗照片後被糜稽留下的底片。

  糜稽不光擅長計算機,就連摳圖也很擅長, 他硬是把合照裡的奇犽還有亞路嘉都去除,只剩下你, 這樣一來就變成了你的單人照。

  他終於找到糜稽的照片, 放大後給你看,「這是最近的二哥。」

  照片裡的糜稽滿臉不情願,沒有多余脂肪的堆砌, 他精致的五官也愈發明顯,都說了, 揍敵客家的孩子就沒有長得難看的, 就連你見了都忍不住驚呼一聲,這都能算是大變活人了吧?

  「我差點都要認不出來了呢。」

  「但二哥的脾氣倒是沒變。」柯特說, 要是讓糜稽知道他現在和你待在一塊的話,估計又要氣得漲紅臉吧?想到這裡,柯特淺淺地笑了下,有些得意。

  話語間你們已經來到那家冰淇淋店,你們忘了很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這種店是不會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你和柯特兩人站在緊閉的店門口,裡面沒開燈是黑漆漆的一片,柯特肉眼可見的心情低落,可盡管如此他還是先考慮到你的心情,「抱歉,是我之前沒有確認營業時間。」

  你在柯特身上看到了無數東亞小孩的縮影,仿佛用盡一生都在博取他人的認可,你牽住他的手,「我知道還有一個地方是二十四小時營業的。」

  柯特被你握著的手團成團,「什麼?」

  答案當然是便利店啊。

  而且便利店隨處可見,走過這個街區,在下個路口你就看見了便利店亮著的牌子,「看,那裡就有一家便利店。」

  這個時間點來便利店的顧客也沒有多少,上夜班的收營員趁著沒人的間隙整理貨架上即將過期的商品,把它們都裝進筐裡。

  就在這時她聽見進門鈴聲,她習慣性地抬頭朝門口的方向說了一句「歡迎光臨」。

  「柯特挑挑看想要吃什麼雪糕吧?」收銀員聽到一道柔和的女聲,她吃力地拎起裝滿臨期貨物的筐子,艱難地往倉庫走去,身形搖搖晃晃的,重心很不穩。

  中間差點摔倒,突然一只手幫她扶住筐邊。

  「啊、謝——」收銀員下意識地道謝,可是話語被堵在喉嚨裡,銀白色的長發,剔透的湛藍色眼瞳,就像是從童話故事裡走出來的主角,她莫名緊張起來,那是一種合乎常理的,在過分美麗的人或事物面前自然而然滋生的緊張情緒。

  「謝、謝謝!」她急急忙忙地補全那句道謝。

  你瞧了眼她那副小身板,索性從她手裡接過筐子,「你要搬到倉庫去嗎?」

  「額嗯,是的,但還是不用麻煩客人您了!」收銀員說著就要伸出手,但你已經徑直走向倉庫,頭也不回地對她說:「我放在入口這裡了。」

  「真是太感謝您了。」

  柯特站在冰櫃旁邊看你,他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去幫助一個根本不認識的收銀員,他盯著收銀員的背影看了幾秒,也沒有特殊的地方,只是再普通不過的人而已,而且甚至因為熬夜加班體質偏弱,頭發也因為營養不良泛黃。

  你從倉庫裡走出來,收銀員笑著問:「這位是您的妹妹嗎?」她走到收銀台後,想著應該送你點什麼作為回報,上次周年慶的一些小禮物還沒有送完,想著,她打開抽屜。

  「不是哦,他是我的弟弟。」你拍拍衣角撣去灰塵,又問柯特,「選好你要吃的雪糕了嗎?」

  柯特搖搖頭,他的注意力都在你身上,至於冰櫃裡的雪糕他都沒仔細看。

  收銀員順勢推薦:「最近店裡新進的一款芒果慕斯雪糕很暢銷哦,附近的學生也都很喜歡這款。」

  話說到一半,收銀員感受到那位黑發男孩的目光,只是輕描淡寫地投去一眼,卻莫名讓人喘不過氣來,她的笑容也僵在唇角,「當、當然還有其他的雪糕……」

  好可怕,他剛才,是想要殺死她嗎?

  你拉住柯特的手,從冰櫃裡拿出兩支芒果慕斯雪糕去結賬,付錢的時候你忽然想起什麼,你對收銀員說:「啊對了,能麻煩你給我和他拍一張合照嗎?」

  聽到你這麼說,柯特驚喜地抬起頭,臉上流露出孩子氣的喜悅,可又不想表現得太明顯,於是又壓住唇角,那樣子怪可愛的。

  拍合照用的是柯特的手機,收銀員拿著手機,「麻煩你們往這邊站,嗯,兩個人可以靠得近一點哦。」

  手機鏡頭裡的黑發男孩哪怕一刻都沒有看向鏡頭,他只是仰起頭,如同仰望觸不可及的美夢般注視你。

  你對著鏡頭比了個剪刀手,土是土了點,但中規中矩不會出錯嘛。

  「拍好了。」收銀員用雙手把手機還給柯特,後者查看合照的動作略帶急切,你看到合照後還在嘟噥,「柯特你還真沒什麼鏡頭感欸,你都不看鏡頭的嗎?」

  柯特輕輕地「嗯」了一聲。

  你也沒放在心上,只是感慨自己還真是個成熟的端水大師。

  「再不吃雪糕的話就要化了哦。」你提醒道。

  「雪糕……」柯特拆開包裝,動作優雅地咬下一口,笑得眉眼彎彎,芒果的甜味彌漫在唇齒間,「好吃。」

  *

  柯特隔天早上就要離開這座城市,臨行前你特意叫住他,往他手裡塞了一個絲絨首飾盒,裡面裝得滿滿當當的都是你從庫坎裘王國二王子那裡搶來的寶石,「這些送給母親吧。」

  對於基裘你始終沒有直呼其名過,可能她有些時候也會讓你聯想到現實世界裡的母親,因此你對她的感情也不能用簡單的討厭來概括,而是更加復雜的情感,果然無論是哪個世界,母親與女兒的關系都不會是那麼簡單明了的。

  「這是?」

  「是禮物,總能安撫住她一陣子的。」你想像了下基裘收到禮物的表情,估計又得尖叫一會吧,「柯特要是喜歡的話,也可以從裡面挑幾件。」

  母親基裘有收藏珠寶的愛好,這是揍敵客家族眾所周知的,就連父親席巴外出做任務回來的時候也會給她捎帶幾件奇珍異寶。

  至於母親最珍愛的寶石,毫無疑問的,就是你。

  柯特雙手托著首飾盒,「不了,這是送給母親的。」

  就快到他登機的時間了,他突然問:「外面的世界真的有那麼好嗎?自由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你抱住他,「當然,如果以後柯特想要脫離家族的話,也可以來找我噢,或者是找奇犽他們。」

  「如果」「以後」,你喜歡用這種不確定性的詞語編制出脫離實際的未來,柯特單手回抱你,想要說些什麼,最後卻還是在沉默中結束這個擁抱。

  送走柯特後你又在原來的城市待了幾天,有時候會路過俠客所在的公寓,發現他被你洗去過往的記憶後居然真的變成了五好青年,多麼諷刺啊。

  你在與他對視時,他還對你露出無害的、禮貌的笑容,就像是他曾經不屑的溫良草食動物。

  要是幻影旅團的其他成員發現他這幅樣子又會是什麼表情呢?你滿是惡趣味地設想著,只可惜目前暫時是看不到了。

  「這位小姐,你是忘記帶傘了嗎?」俠客看到你站在街邊店鋪的門口,外面淅淅瀝瀝地下著雨,而你兩手空空,一看就是沒料到今天會突然下雨,他禮貌地問,「如果不介意的話,還請用我的傘吧。」

  唔……還真是紳士呢,你轉過頭去看他,他的臉頰上泛起緋紅,神色有幾分羞澀。

  這是什麼純情大男孩的人設啊?你差點就要笑出聲了,還好克制住了,你面上風輕雲淡,「不用了。」

  「但淋雨回去的話很容易感冒的。」在他眼裡你依舊是那麼弱不禁風。

  你伸出放在口袋裡的手,「是麼,那就謝謝你了。」

  接過雨傘,你頭也不回地撐開傘走入雨幕中,至於俠客?嗯估計是淋雨回去的吧,他有沒有感冒你就不知道了,因為在那場雨停止後你就離開了這座城市。

  *

  獵人考試即將到來,對於其他人來說死亡率極高的獵人考試在你看來就是個普通的資格考試,反正只要能通過就可以了。

  距離考試開始的日子越近,凱特反而比你還焦慮,每天都給你發幾條消息。

  只是他發的內容都是奇犽亞路嘉還有小傑相關的,你真的覺得他很像班主任,而且還是非常盡職盡責的班主任,你也跟家長群裡的家長一樣敷衍回復。

  [可可:收到。]

  [凱特:獨自旅行感覺怎麼樣?]

  [可可:還可以。]

  你屬於線上聊天有事說事的類型,根本閑聊不了幾句,而凱特不是擅長閑聊的人,所以你們經常聊沒兩句就由你單方面終止聊天。

  現在也是這樣,小傑正在擦拭釣魚竿,米特阿姨告訴他只有釣起沼澤之王才能同意他參加獵人考試,而奇犽則是站在他旁邊給他出謀劃策,他也很希望新交到的好朋友小傑能和自己一起去考試。

  「啊啊——要不然我干脆把整條河都通電,那條什麼『沼澤之王』總能被電暈吧!?」眼看著報名截止日期就要到了,米特阿姨還是不松口,奇犽也是焦頭爛額。

  小傑睜大眼睛,「奇犽你這樣算是電魚哦。」

  「所以呢?」奇犽反問。

  「這是違法的呀,情節嚴重的可是屬於非法捕撈水產品罪哦。」小傑說得頭頭是道。

  奇犽敲了下他的腦袋,「這種時候就不要顯擺你的法律知識啦!」

  站在一旁的亞路嘉發覺凱特的不對勁,他問:「怎麼了嗎?凱特你的表情很奇怪哦。」

  「……沒什麼。」凱特收起手機,亞路嘉若有所思,「是和可可有關的嗎?」

  凱特皺起眉,「我表現得很明顯嗎?」

  「不是哦,這是我的直覺告訴我的。」亞路嘉有點小驕傲,「而且凱特肯定也很期待和可可的見面吧?」

  那份藏在心底的心思被這麼直接明了地說出來凱特反而有些不知所措,「算是吧。」

  奇犽和小傑已經就要不要電魚吵開了鍋,奇犽雙手環胸,「我的方法才是最有效的嘛!」

  「但也會傷害到其他的魚苗啊,奇犽都沒想過這個嗎?」小傑有理有據地反駁他。

  「喂!你這家伙真是!」奇犽氣紅了臉,他偏過頭,「凱特你覺得應該怎麼做啊?」

  凱特剛才沒認真聽他們的對話,他說:「抱歉,我沒聽清你們在說什麼。」

  亞路嘉笑眯眯地補充道:「因為剛才凱特在和可可聊天啦。」

  好吧,現在是奇犽的注意力也跟著被轉移了,他半是埋怨道:「她為什麼只和你聊天啊?」

  「也不算是聊天,只是交流一下獵人考試的事情,你們到時候是要一起去考試會場嗎?」凱特問道,話語間小傑調試好魚竿,在原地甩了幾下熟悉手感,緊接著他就向森林奔去,順帶對奇犽說:「看著吧奇犽,我一定能把『沼澤之王』釣上來的!」

  奇犽收回目光,「不知道啊,她又沒有提過,哼,說不定是玩得太開心了都把我和亞路嘉給忘了吧?」

  「那你不如去問問她吧?」凱特提議道。

  於是在不久之後,你就收到了奇犽的消息。

  [奇犽:要一起去考試會場嗎?]

  就在你查看他的消息時,另外一條消息也跳了出來。

  [派羅:可可要和我們一起結伴去考試會場嗎?]

  啊……你似乎又遇到選擇題了。


第67章

  擺在你面前的是兩個選擇, 或是和奇犽組隊,或是和酷拉皮卡組隊,你想了下, A或B兩個選項中選擇了C,你打算一個人去獵人考試會場。

  下定決心後你就一一回絕他們, 奇犽早就做好了被你拒絕的准備, 因為但凡你是打算和他們同行的,早就會提出請求而不是一直拖到現在,比起奇犽, 倒是凱特的失落更加明顯, 搞得奇犽忍不住吐槽:「你臉上的表情也太明顯了吧?」

  「她的性格的確會做出這種選擇。」凱特說, 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奇犽已經能做到不去干涉你的選擇,他趁著小傑還沒跑遠又追上去, 「喂小傑——你等等我!」

  亞路嘉也笑盈盈地跟在奇犽身後,他提醒凱特:「凱特要早點習慣才不會難受哦。」

  好像反過來被小孩子教育了, 凱特沉默不語。

  *

  前往獵人考試會場有不同路線和不同的交通工具,在水路和陸路中你果斷選擇了陸路, 也就是坐列車。

  從需要排長隊上車就能看出參加獵人考試人數之多, 你排在隊伍裡,期間還順手解決了幾個看你好欺負要插隊的路人,你的動作干脆利落, 直接把他們打昏然後跟扔垃圾似的往旁邊一丟。

  這麼行雲流水的動作讓一些人收斂起對你不懷好意的目光,真是的, 你還以為能參加獵人考試的人多多少少都應該明白 「人不可貌相」這個道理的啊。

  等了大概五六分鐘你才順利登上列車, 你上車的時間還算早的,因此還有幾個靠窗的好位置供你挑選, 你找了個最適合看風景的位置坐下。

  列車開始緩慢地移動,窗外的景色也隨之跟著移動。

  【支線任務:獵人考試

  ·順利到達獵人會場(進行中)】

  更新的支線任務讓你意識到其實從踏上這趟列車起,獵人考試的篩選就已經開始了,沒有登上列車的考生是最早一批被篩選掉的。

  而坐上這趟列車也並不代表就能順利抵達會場,你發現一個關鍵點,那就是無論是列車長還是乘務員都沒有說過這趟列車要運行多久,那麼列車的運行時間就是個未知數,或者說這也是協會用來考察考生的方法。

  察覺到這點後你把注意力從窗外的景色轉移到車內,你所在的這節車廂總共也才十三個人,算上你是七位女性六個男性,你不動聲色地觀察在場的考生,其中只有一名考生敏銳地捕捉到你的目光,她有著一頭引人注目的水藍色長發,你還從她身上嗅到了昆蟲的氣息。

  你又多看了一眼才確認那些昆蟲是藏在她那頂寬大的黃色帽子裡。

  技能是操控昆蟲嗎?你想,啊這個不就有點像那個什麼的火ま忍者裡的那什麼嗎?

  列車開出一段距離後就開始提速,你注意到車廂內的燈短暫地閃爍了一下,但這變化非常細微,其余人都沒有察覺到,你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反倒是那位水藍色頭發的少女主動坐到你面前,「你好,我的名字叫做彭絲。」

  咦,居然會主動來搭話嗎?你挑起一邊眉毛,「米可,你剛才就已經注意到我了吧?」你覺得自己表現得足夠像反派的了,怎麼還有NPC往上湊啊?

  彭絲說:「嗯,我能感覺得出來你沒有惡意,而且你和我一樣都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對麼?」

  准確來說不是她察覺到的,而是躲在她帽子底下的黃蜂對環境的一丁點細微變化都會極為敏銳地感知到,並且及時告訴她。

  「獵人考試從列車發動的那一刻就已經開始了。」你說,「剛才燈光閃動了下代表電壓不穩,而且提速也太不尋常了。」

  這輛列車提速的時候你就感覺到了不自然。

  彭絲認真思考,「除此之外,還有一點,從上車到現在,你有見到過乘務員嗎?」

  你回憶了下,「沒有。」

  「沒錯,乘務員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彭絲說。

  你伸了個懶腰,「那就去看看吧,總不能坐以待斃吧。」

  「問題在於,我剛才已經查看過了,車廂前後兩扇門都被鎖死,用蠻力是沒辦法打開的。」彭絲肯定是之前早就嘗試過,結果發現不能打開,無奈之下只好從在座的考生裡選一位作為臨時伙伴,然後她就選中了你。

  「噢是嗎?」你半信半疑,倒不是對彭絲的話的可信度持懷疑態度,而是僅憑你的蠻力說不定都能把整扇門都掀開。

  可不要小巧你幾十噸的腕力啊!你以前推試練之門可不是白推的啊!

  大部分考生都坐在靠近前門的地方,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你選擇了後門。

  列車的門都是自動的,按理來說如果感應到人站在前面的話都會自動打開,但這扇門一點反應都沒有,你的手搭在移門的邊緣,指尖才觸碰到那層金屬鑲邊你就感覺到指尖一陣刺痛,你陡然意識到那是漏電了。

  「這裡漏電了,你剛才嘗試打開門的時候有被電到嗎?」你問彭絲。

  「漏電?沒有。」彭絲搖搖頭。

  你又詢問她大概是什麼時候嘗試打開後門的,得到的答案是十分鐘前,那也就是說在這短短的十分鐘內,後門就開始漏電了,你可不覺得這是巧合,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你又徑直走向這節車廂的前門,觸碰了下門的金屬邊緣,果不其然也被電了一下。

  回到彭絲身邊,你面不改色地說:「前門也是一樣的。」

  「不像是故障,倒像是故意的。」你說著,繼續扒拉車門,你能感覺到電壓在增加,但你在揍敵客的時候就接受過電擊訓練,和那些訓練相比,這點電流就跟過家家似的,你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等等——我們或許應該找點其他工具,而且這扇門也沒有那麼容易打開!」 彭絲帽子底下的黃蜂感受到電流,開始焦慮地嗡嗡嗡叫個不停,就和它們的主人一樣焦慮,「你這樣手會廢掉的。」

  她原以為你至少不會那麼魯莽的,但沒想到你性格居然這麼一根筋。

  忽略掉彭絲的勸阻,你深吸一口氣,發動[萬物聽令]。

  咦,但好像失敗了,這可是你第一次使用[萬物聽令] 失敗啊,獵人協會是算准了有考生可能擁有操作系的念能力嗎?你表情有些郁悶,這樣看來就真的只能使用蠻力了啊,在彭絲的注視下,你雙手發力,手背上青筋凸起,那扇門居然被你硬生生地扯出一條半人寬的縫。

  「這……怎麼可能。」彭絲驚訝得睜圓眼睛,「你真的還是人類嗎?」

  你沒回答她,自顧自地穿過那條縫,彭絲也跟在你後頭,她的手背還不小心蹭到縫隙邊緣,電得她手一抖。

  如果你沒猜錯的話,很快電流覆蓋面積就會從車門蔓延到整個車廂,而沒有在那之前逃出來的考生也都會被電成熟肉。

  「不管在任何環境下都要時刻保持警惕,這是成為獵人的基本素養之一。」白胡子老人站在監控室內的屏幕牆前,那一面牆上鑲嵌著數以百計的監控屏幕,實時播放著世界各地獵人考試的畫面,「真是令人懷念呢,席巴的孩子也已經成長到這種地步了啊。」

  器械部的工作人員抱怨道:「會長!她這樣蠻力毀壞車門後續修復起來很麻煩的啊!」而且車廂的門都是特意加固過的,這你都能扒開來,你真的不是什麼怪力大猩猩嗎!?

  「哈哈——這就是在考試的時候經常會出現的意外情況嘛,而且這不是很有趣嗎?」尼特羅還能笑得出來,旁邊的工作人員都快急哭了。

  尼特羅看向那塊小屏幕,畫面中的你一往直前,你上車時所在的車廂是2號車廂,得要再穿過一個車廂才能到達操控室,就在你和彭絲行走在連接兩個車廂的過道上時,頭頂的燈發出亮光,緊接著又在下一秒炸開,那是電流過分不穩定造成的結果。

  你在一號車廂的後門停住,彭絲謹慎地說:「要再等等。」

  根據黃蜂給她的訊息,她小聲地倒計時,「三、二、一。」

  話音落下,一號車廂內電光炸開,隨之傳出的是其他考生凄厲的尖叫聲,但因為車門的隔音效果太好,你只能聽到細微的動靜,你站在原地靜靜等待這一波電流穩定下來。

  「電流是有規律的。」彭絲也發覺其中的規律,在經歷過這樣一次的電流峰值後,距離下一次的峰值到來還要五分鐘。

  一號車廂內徹底安靜下來,你也動作利索地扯開後車門,徑直走向前車門,同時也是連接操作室的那扇門。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肉熟透了的焦味,你忍不住皺起眉,這味道也太難聞了吧。

  可就在你和彭絲靠近操作室時,列車也因為進入隧道而變得一片漆黑,你只是稍微愣了下接著繼續手上的動作。

  這扇門還是出乎意料的堅固啊,你不爽地直接對著門來了一拳,門上赫然出現一道拳印,但這還不夠,你一拳接著一拳,看得監控器後的工作人員淚眼汪汪。

  別砸了!再砸下去後期修復起來很麻煩的!

  但你自然是不會聽到工作人員的哀嚎的,你還覺得自己根本沒用多少力氣呢。

  砰——

  砰——

  門被你砸得千瘡百孔,你順勢拉開門,進入操作室內,裡面空無一人,你早就料到這一點了,從一開始列車長就沒有上車,而列車全程都是無人駕駛狀態。

  「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麼呢?」彭絲不太理解這究竟是要考察什麼,「只是為了考察隨機應變嗎?」

  你坐在列車長的位置,低頭觀察各個按鈕,這趟列車會穿過國境線,來到庫坎裘王國,如果不控制的話,你懷疑列車會一頭栽進最終站,到時候就是車毀人亡。

  此時列車也穿出隧道,你的視野陡然變亮,「我們得要讓列車在終點站前停下來。」

  彭絲發現了什麼,她拍拍你的肩膀,「我們好像還有個麻煩。」

  「什麼?」你問道,抬起頭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另外一輛列車,從另外一條軌道駛來,你有種不好的預感,彭絲和你想的差不多,她看向前方的軌道,那兩條軌道即將合並成一條,如果沒能及時改變軌道的話,兩輛列車就會撞到一塊去!

  這真的不是什麼逃生游戲嗎?你感覺這壓根和考試不沾邊啊,完全是衝著要你命來的。

  「真是麻煩死了。」你不耐煩地嘟噥一聲,這種時候你都想直接跳車算了,但是支線任務中的要求就是乘坐列車到達考試會場,也就意味著中途跳車也會喪失考試資格。

  「那就只能改變前面的軌道了。」你自言自語,就在這時操作室裡的聯絡器響了,這種時候會有誰聯絡你們呢?你忙著操作列車,就用眼神示意讓彭絲接起。

  「這裡是G1369列車,你是——什麼?等等,好的,你等一下。」彭絲的聲音一下子變得激動,她說:「對方是另外那輛列車裡的考生,他說要和你通話。」

  另外一輛列車裡的考生?你把操作列車的任務交給彭絲,自己則是接起聯絡器,「有話直說,再不改變軌道我們就要撞一塊去了!」

  對方的聲音沉著冷靜,而且也很熟悉,他說:「我會盡可能降低速度,但改變軌道的事情就交給你了。」說著,金發少年望了一眼你那輛列車的列車頭,站在他身邊的派羅說:「時間快要來不及了。」

  酷拉皮卡又對你重復一遍,「拜托了!」

  你忽然覺得有些好笑,你調侃道:「原來你也是會好好說話的啊?」

  酷拉皮卡被你噎得說不出話,本來你還在考慮要不要用[萬物聽令]把另一輛列車給掀翻的呢,畢竟這是異常簡單粗暴卻有效的方法,考慮到酷拉皮卡也在那輛列車上,你就只好作罷。

  彭絲認真地操控列車,你隨手揪下台面上的一塊金屬,冰冷的金屬在你手中「融化」,而後又變幻成其他的形態,你強行打開艙門,丟出那一小塊金屬,它如同液體般飛向變軌器,如同有一只無形的手操控它調節變軌器。

  這樣的操控需要花費一些精神值,因為操作精細程度很高,而且你要是一個不留神就會用力過度把變軌器給弄斷,這樣就很尷尬了。

  哢噠哢噠,有些生鏽的變軌器艱難地運作,兩輛列車即將駛入同一條軌道,在最後時刻,就和所有俗套的商業動作片一樣,變軌器將本該撞在一起的列車分開,列車並行行駛。

  操控室內的聯絡器又響了下,你不用猜也知道是酷拉皮卡,接起聯絡器,你聽見他隱約帶著幾分笑意,「謝謝你。」

  「要感謝的話光是口頭不行啊,你總得有點表示吧?」

  派羅的聲音加了進來,「那等到了終點站一起吃午餐嗎?」

  你看向前方,又是一段隧道,周遭再度進入一片漆黑,你說:「好啊。」

  坐在監控器屏幕後的工作人員翻了個白眼,他在這裡兢兢業業干活,你們倒好還在那裡商量午餐吃什麼,怎麼一點危機感都沒有啊!

  於是工作人員一怒之下,只好就怒了一下,畢竟在到達考試會場前的考驗都已經結束了。

  經過剛才的生死危機,彭絲也把你當做可以信任的伙伴,她擦了擦額頭上滲出的冷汗,「剛才真是太感謝你了,要不是你,我都活不到現在。」

  你接過操控列車的任務,讓彭絲先去一邊休息,她好奇地觀察你的側臉,「剛才那個人是你的朋友嗎?」

  「什麼?」

  「就是聯絡器裡的那個人。」

  哦,她原來說的是酷拉皮卡啊,你含糊地回答:「嗯算是吧。」你能把他當朋友看待,倒是他警戒心那麼強,估計現在也只是把你當做「認識的人」吧,真是個炸毛刺蝟,容不得其他人一丁點的靠近。

  之後彭絲就沒再問過其他的事情,直到列車駛入終點站,你從列車上下去,她從你身邊走過時低聲對你說:「那我們就在獵人會場見面吧。」

  終點站有獵人協會的工作人員負責接引,他一一數著通過初次考核的考生人數,「一、二,三四……五,今年還真是個豐收年啊。」

  「首先要恭喜你們通過初次考核,接下來我會告訴你會場地址,但你們都應該知道的,這只是個開始,距離你們成為真正的獵人還有很長一段距離呢哈哈哈——!」列車長打扮的工作人員大笑起來。

  接著他又詢問起你們想要成為獵人的理由。

  「因為想要讓那些犯下惡行的家伙都下地獄,所以才要成為獵人。」酷拉皮卡平靜地說出這樣的話語,列車長感慨,「還真是虛無縹緲的目標呢,把復仇作為目標的話,等到復仇結束後你的人生就只會剩下一片虛無哦。」

  酷拉皮卡嚴肅地說:「但是我認為,殺人的人,就要做好被殺的准備。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就是這麼簡單的道理。」

  列車長沒再和酷拉皮卡再爭論誰對誰錯,他轉而看向你,「那麼你呢?你又是為什麼想要成為獵人?」

  「因為發現獵人考試對我來說很簡單,所以就順帶考一考咯。」這不就是東亞人刻在骨子裡的考證DNA嗎?管它是什麼證件呢,先考上了拿到手再說。

  「你回答得還真是敷衍啊……」列車長表情無語,「能不能認真回答啊,這可是會影響到你的考核成績的啊。」

  什麼?這還會影響成績嗎?行吧,你勉為其難地認真回答:「因為想要探索世界未知的角落,想要見到人類都未曾見到過的風景,而且我也不贊同你剛才所說的『復仇結束後人生只剩下虛無』這種論調噢。」

  「是麼?為什麼呢?」列車長饒有興致地追問,說起來在場的幾個考生裡也就只有你最有趣了,而且也最符合獵人的標准。

  「因為他的未來已經被我收下了,不光是他,還有他旁邊那位伙伴也是,我可是把他們復仇結束後的日程都排得滿滿當當的了啊!」

  列車長神色頓時變得異常微妙,就連酷拉皮卡也跟著咳嗽一聲,「你這麼說——」

  你壓根沒聽見酷拉皮卡的咳嗽聲,接著往下說:「而且我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啊,如果可以的話我都想直接幫他們復仇算了。」

  因為你也很想趕快結束這個副本去往下一個副本嘛!

  一番發言後,在場的人都出奇的安靜,你雙手叉腰環視一圈,問:「你們怎麼都不說話?」

  派羅笑著解釋道:「因為剛才一直都是可可在說話呀。」

  列車長若有所思,他突然靈光一閃,「你們三人……是戀人嗎?」

  嗯?不光是你,還有酷拉皮卡和派羅都一臉茫然。

  「啊?你該不會是肥皂劇看多了吧?」你反問,「我們怎麼看都是伙伴關系啊!」

  「啊……伙伴嘛?那也行吧。」列車長沒再多說什麼,他揮揮手示意你們可以走了,你還一頭霧水地和派羅嘀咕,「這人腦袋裡都是粉紅泡泡啊。」

  你的嘟噥聲被列車長聽見,他扯了扯嘴角,倒不如說你是木魚腦袋才對吧?

  彭絲和你告別後走的另外一條路,你沒忘記酷拉皮卡在列車上的承諾,倒也不是圖那一口吃的,你就是單純地想要看酷拉皮卡炸毛的樣子,你果然是個很壞心眼的玩家。

  「剛才的話你不會都忘記了吧?」你故意對酷拉皮卡說,「依你的記性不應該啊。」

  酷拉皮卡聽出你在挖苦他,他抿抿唇,「那你想要吃什麼午餐呢?」

  派羅在旁邊隨時充當調解人,還好目前你們沒有要吵起來的趨勢,所以他就提議道:「火鍋怎麼樣?」

  沒錯啦,這個游戲世界背景下飲食也是各種大雜燴。

  火鍋也可以啦,你點點頭,「那我們快點走吧!」

  你走在前頭,派羅對酷拉皮卡笑笑,「等下不要和可可吵架啦。」

  金發少年注視你的背影,「那應該算不上是吵架吧。」

  明明你是很樂在其中的,而且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他也是一樣的。


第68章

  「所以說可可的弟弟也要參加獵人考試嗎?」在用餐期間你說到自己的弟弟奇犽和亞路嘉也要參加獵人考試, 派羅略帶擔憂,「會不會太危險了?」

  「確實是有點危險。」你咬了一口蝦滑,又補充道:「我是說對於其他考生來說確實會有些危險呢。」

  派羅被你這話噎了一下, 「這樣啊。」

  「是哦。」你低頭專心吃東西,這時候放在你手邊的手機震動了下, 有誰發消息給你, 原以為會是奇犽或者凱特什麼的,但是打開一看沒想到是帕裡斯通。

  怎麼說呢,吃飯的時候收到他的短信就會有點倒胃口啊, 你打開收件箱。

  [帕裡斯通:祝賀你順利通過考試的初次考核:)]

  什麼啊, 還以為他會發什麼獵人考試題目相關的消息過來呢, 居然連帕裡斯通這家伙口風也這麼嚴, 真是一點點泄題的機會都不給你啊。

  既然是沒什麼價值的短信,你也就掃了一眼沒有回復他。

  另外一邊的獵人協會內, 考官也在通過監控觀察這一屆的考生。

  「這一屆的考生看起來就很麻煩呢。」門淇懶洋洋地坐在沙發裡。

  「麻煩,但是同樣天賦出眾。」薩茨接上門淇的話題, 而且最麻煩絕對不是考生,而是——

  「呀!各位考官真是辛苦了呢。」西裝革履的金發男人走入考官休息室, 笑眼盈盈, 沒把其他人明顯的厭惡放在眼裡,仿佛他才是這裡的主人,「今年的獵人考試真是人才濟濟啊, 想必各位也很期待這次考試的結果吧?」

  門淇小聲地嘟噥,「這家伙怎麼也來了?」

  留著莫西干發型的理伯倒是直接問:「副會長不應該在協會總部麼?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帕裡斯通保持著無可挑剔的笑容, 雖說伸手不打笑臉人, 但他絕對是個例外,因為他越是笑容燦爛, 就越惹人討厭,他說:「我已經向會長請示過了,希望能為各位分擔一些工作,畢竟獵人考試可是個大工程啊,多一個人總歸是能多一份力的對麼?」

  在場其他人的心聲在此刻不約而同地變得一致:當然不是啊!

  但凡稍微了解一點帕裡斯通的人就會知道他口中所說的幫忙,絕對是幫倒忙,添麻煩,所謂的多一份力,根本就是阻力吧!

  而他又是個受到樂趣驅使的人,也就是說他所做的一切,出發點都很簡單,那就是滿足自身的愉悅感,滿足他的惡趣味。

  他此次插手獵人考試,也說明他能從操縱考試中得到什麼,最大可能就是他對某位考生感興趣。

  想到這裡,有些考官就開始同情那位被他盯上的考生了,被這種惡劣的家伙盯上,絕對沒有好下場的。

  「啊、副會長您原來在這裡啊,剛才尼特羅會長還在找您呢。」豆面人找到在休息室內的帕裡斯通後帶著他去見尼特羅。

  等帕裡斯通一走,不知是誰先松了一口氣,門淇說:「現在反悔不當考官還來得及嗎?」

  理伯焦慮得吃完一整桶蛋卷,「來不得了,說起來既然他是向會長請示過的,那就代表會長很早之前就知道他會插手獵人考試了。」

  被他這麼一說,門淇哀嚎一聲,「怎麼會長也聯合起來坑我們啊——!!」

  跟著豆面人來到尼特羅辦公室的帕裡斯通先是向尼特羅問好,而後又問:「會長不覺得獵人考試應該稍微來一點創新嗎?」

  尼特羅問:「創新?每年的考題都是由考官自主設計的,已經足夠創新了哦。」

  「的確呢,只是有些考官的思維也已經固化了,這樣設計出的考題也會很無趣。」帕裡斯通坐在尼特羅的辦公桌前,「我的建議是增加幾個趣味環節,又或者是分出兩條支線,啊、就像是玩游戲一樣,主線任務是獵人考試沒錯啦,但在這個主線任務之下還能再多添加一些支線。」

  站在一旁的豆面人不禁為這屆的考生捏了一把汗,帕裡斯通提議的趣味環節絕對不是真的趣味啊!

  尼特羅半是苦惱地笑起來,「要是把所有考生都淘汰了,那局面也會很尷尬的啊。」

  「那會長您就放心吧。」帕裡斯通攤開雙手,胸有成竹,「我還是有分寸的。」

  辦公室內安靜下來,沉默幾秒後尼特羅說:「那就按照你的想法來吧!」

  「這樣啊,那我還得和其他考官協商,就不能和您多聊了。」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後帕裡斯通果斷地起身走人。

  辦公室的門打開後又關上,豆面人的額角滲出冷汗,他擔憂道:「會長這樣真的好嗎?」

  「我之所以會讓他坐上副會長的位置不就是為了這些嗎?他的確是個麻煩的家伙,但同樣地,他制造出的麻煩也能讓人時刻保持興奮狀態。」尼特羅說,「總是生活在一潭死水裡,遲早會喪失獵人的敏銳性的噢!」

  豆面人嘆了口氣,「好吧。」他只能祈禱這屆考生運氣好點吧。

  *

  結束用餐後你們來到列車長給出的地址,一家其貌不揚的烤肉店,還沒進門你就嗅到空氣中彌漫著的烤肉香味,後悔了,剛才應該吃烤肉的。

  「我還以為會是很高級的大樓呢。」你說。

  「所謂的獵人就是要做到能夠隱藏起自己,讓對手察覺不到吧。」酷拉皮卡說,你「啊?」了一聲,表示懷疑,「真的不是經費不夠嗎?說不定是撥的經費一層一層下來被偷摸吞了不少呢?」

  酷拉皮卡偏過腦袋,派羅站在你倆中間,他說:「還是先進去看看吧。」

  進入店內,向服務員報上暗號,你們這才順利來到電梯內,你在電梯內轉了一圈,試圖找出其中不對勁的地方。

  派羅見你滿臉認真,都不好意思打斷你,他和酷拉皮卡說悄悄話,「等一下到達考試會場後不能讓她亂跑啊。」免得你招惹到什麼危險人物。

  話說一出口,派羅就覺得這畫面似曾相識,等等,他難道以前也說過這種話嗎?

  確認電梯內沒什麼奇怪的地方,但你也沒有掉以輕心,雙手抱胸站在原地,電梯緩慢下降,然後停止,門緩緩打開,你看到一個渾身綠色的生物站在門口給考生分發號碼牌。

  這、這圓溜溜的形狀,還有這質感。

  是你,史萊姆——!

  你眼睛一亮,衝到豆面人身邊把他提溜起來,捏了下他的腦袋,力氣大得讓豆面人覺得自己的腦袋差點就要裂開來了,「這位考生!請你住手!!」

  住手啊!!他真的要裂開來了!!

  好在酷拉皮卡及時把豆面人從你手中解救出來,豆面人的臉頰還是被你揉得凹陷下去一塊,派羅在旁邊道歉,「實在是太抱歉了!!但她是無意的,還請你原諒她。」

  手裡一空,你不滿地看向酷拉皮卡,後者把豆面人放在地上,他無奈地單手叉腰,搬出一副老師模樣,「他差點被你弄死了,你不能這麼做。」

  啊……原來這是人類嗎?不對,這個外形怎麼看都不是人類吧!?

  「他不是史萊姆嗎?」聽你的語氣還有點失落,好可惜,不過你說怎麼剛才試圖把他塞進系統背包裡失敗了。

  酷拉皮卡感覺自己的太陽穴在突突突跳個不停,他深吸一口氣,「當然不是。」

  「噢這樣啊,真沒勁。」失去興趣後你就沒再瞧過豆面人,酷拉皮卡也知道想要讓你道歉難如登天,因為你壓根不覺得自己做錯了,所以他只好替你向這個可憐的受害人道歉,「實在是對不起。」

  「沒事、沒事的……」豆面人臉頰上的凹陷正在慢慢地恢復,他擦了一把冷汗,接著把號碼牌分發給你們。

  你們來得不算早,號碼牌都到三位數了。你是105,酷拉皮卡106,而派羅則是107。

  你的號碼牌還是豆面人遞給酷拉皮卡由他轉交給你的,自覺沒趣的你把號碼牌拿在手上把玩,第一場考試的地點是一處地下隧道,百來號人擠在這裡難免有些嘈雜,你准備找個地方等考試開始。

  「啊——是可可!!」人群中傳出一道熟悉的聲音,緊接著有誰一頭栽進你的懷裡。

  「是亞路嘉啊。」你抱住亞路嘉,兩個人還在原地轉了幾圈,亞路嘉還是那麼喜歡對你撒嬌,「可可剛到會場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了噢!」

  既然亞路嘉在這裡的話,那就代表——

  「真是的,你慢死了啦,我們可是在你之前就到了會場的欸。」說話間奇犽摘下鴨舌帽,衝你眨了眨眼睛,「我還以為你被拖後腿了呢。」

  明明說好了是要一個人來會場的,結果最後還是跟這兩個人一起來的,奇犽難免有些不悅,但他的不悅明顯是衝著你身邊那兩人去的,看起來就很弱啊,說不定路上是有你的幫助才能找到會場的吧?

  「喂,我們之間的號碼牌數字差得也不是很多吧?」許久沒見,奇犽說話真是越來越不討人喜歡了,你憑借身高優勢揉亂他的頭發,「真是一點都不可愛了!」

  「快住手啦!」奇犽嘴上這麼說著,但絲毫沒有反抗的意思,最後被你弄得頭發亂糟糟的,他居然也還能笑得出來,「現在你滿意了嗎?」

  奇犽的頭發就跟炸了毛一樣,你點點頭,「勉強滿意吧。」

  「哼,這次就不和你計較了。」奇犽輕哼一聲,亞路嘉湊到你的耳邊小聲說,「可可你不抱一下哥哥嗎?他很期待和你的見面啦。」

  你敢保證奇犽絕對聽見亞路嘉的悄悄話了,因為他藏在頭發下的耳尖也開始冒紅。

  「真的嗎?」你問奇犽。

  他看東看西就是不看你,甚至還在嘴硬,「假的。」

  「噢,好吧。」

  「你當真了啊!?你——」

  「當然沒有啊!」你笑著抱住奇犽,給他亞路嘉的同等待遇:也在原地轉了好幾圈。

  你知道只是轉幾圈而已,在揍敵客家訓練強度下長大的孩子絕對不會頭暈,可奇犽還是明顯感覺到一陣暈眩感,好吧,他得承認,肯定是被幸福衝昏了頭腦。

  「那個人和奇犽長得好像啊?」清脆的男孩聲音突兀響起,小傑好奇地問:「這是免費的擁抱活動嗎?我在網上看到過噢!」

  「才、才不是啦!」奇犽急急忙忙地拉住小傑,他沒覺得小傑在說謊,因為他的性格就是這樣,真的很有可能把這當成什麼免費擁抱活動啊!奇犽又補充道:「她是我的……姐姐啦!」

  「難怪長得那麼像呢。」小傑眼神明亮,直直地看向你,但被他注視的人不會感覺到不舒服,因為他的眼神就像是野生動物般純淨,你認出眼前的男孩就是凱特在鯨魚島遇到的傑·富力士,你說:「是你啊。」

  「姐姐你認識我嗎?」小傑態度自然地和你交談起來。

  「認識啊,我在凱特發來的照片裡看到過你,你之前沒見過我的照片嗎?欸,奇犽沒有給你看過我們的合照嗎?」

  「沒有欸,奇犽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呢,我有次差點看到你的照片,結果就被奇犽教訓了一頓呢!」他嘿嘿笑著,「奇犽果然很強啊。」

  啊,僅僅是因為差點看到照片就要打一架嗎?你怎麼感覺奇犽和你印像裡的性格出現了巨大的偏差?

  「這是真的嗎?」你難得用嚴肅的語氣和奇犽說話。

  「算是吧,但這個、也屬於我的個人隱私嘛。」奇犽支支吾吾地為自己找借口。

  亞路嘉揪住你的袖子,「但是不管怎麼說,能再見到可可真的太好啦。」

  眼見亞路嘉成功轉移你的注意力,奇犽不禁松了口氣,他看向在旁邊保持安靜的酷拉皮卡和派羅,表情不怎麼愉快。

  派羅還能回以他禮貌笑容,酷拉皮卡則是臉上都沒有笑意。

  派羅問:「酷拉皮卡那是什麼表情啊?」

  金發少年還在嘴硬,「就是很尋常的表情,我平常也是這樣的。」

  派羅搖搖頭,「不是哦,酷拉皮卡那明顯就是被冷落後不開心的表情嘛。」

  他也說不出自己為什麼會心情低落,你明明也只是個點頭之交而已。

  沒錯,只是泛泛之交而已,他對自己這麼說。


第69章

  距離第一場考試開始還有一段時間, 考場內雖然人聲鼎沸,但不少人也在暗中觀察周圍的考生,就比如你在人群中看到了頂著一頭鮮艷紅發的西索, 他手裡依舊拿著那副半永久撲克牌。

  他對於他人的目光極為敏感,幾乎是在你投去視線的那一瞬間就看了回來, 發覺是你後面上又笑開了花, 這不是誇張手法,而是你真的看到了他身邊飄起的粉紅色小花朵。

  呃啊,不要給這種變態人設增加這種特效啊!!

  「可可你在看什麼?」派羅問, 他明顯感知到你的情緒發生變化, 從剛才的漫不經心, 變成了……呃, 嫌棄?

  你過了一會才回答派羅,「在看一個變態。」

  酷拉皮卡光是憑直覺就能確定西索是不好惹的角色, 再加上不遠處名為東巴的路人的講解。

  東巴:「啊、怎麼今年西索也來參加考試啊!他去年明明已經通過考試了,但是因為打傷考官才被取消資格的。」

  東巴還真是個盡職盡責的講解系NPC啊。

  現在想要裝作沒看見西索已經來不及, 一對上目光就要靠過來的屬性,他真的不是犬系嗎?

  「還以為可可不會來參加考試呢。」西索緩步走到你面前, 「見不到你的日子裡我都很想念你哦~」

  你在口袋裡找來找去, 西索又問:「你在找什麼?」

  你面無表情道:「嘔吐袋,不好意思,見到你的臉就會出現條件反射。」你沒什麼誠意地補充一句, 「沒有針對你的意思,你可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很好, 西索吃癟的包子臉又出現了, 「可可還真會傷人心啊。」

  他手裡還拿著那幾張撲克牌,你看向他的雙手若有所思, 「你的牌是只有一副嗎?」

  「怎麼?你終於對我感興趣了麼?」西索或許是沒有學過說話的分寸感,明明只是尋常的對話他也能說得氣氛曖昧,搞得你都有點不自在。

  【西索深情地凝望著你,對此你決定:

  A.湊到他耳邊說悄悄話,「別逼我在這裡揍你。」

  B.友好提醒,「再這麼跟我說話,小心我把你褲子扒下來讓你光著腚見人哦。」】

  鑒於你總體上來說是個友好的人,所以你果斷選擇第二項,你端著一副禮貌性笑容,「再這麼跟我說話,小心我把你褲子扒下來讓你光著腚見人哦。」

  此話一出,西索倒是接受良好(不對,他怎麼就這麼自然地接受了??),反倒是一直偷聽你和西索對話的其他人坐不住了。

  奇犽連忙握住你的手,唯恐你真的下一秒要把西索的褲子扒下來,因為你就是這種說到做到的性格,「你、你可別那麼做!實在不行我替你做!」

  亞路嘉連連點頭,「我可以來幫忙!」

  目睹一切的小傑有些恍惚,他愣愣地問派羅和酷拉皮卡,「他們是在商量著合作扒下那個人的褲子嗎?」

  派羅笑著摸了下小傑的頭發,結果被扎到掌心,於是改為拍拍他的肩膀,「目前看來是這樣的呢,但這真的不是在獎勵他嗎?」

  小傑:「什麼獎勵?」

  酷拉皮卡咳嗽一聲,「這個,就沒辦法告訴你了。」

  總之,身為當事人的你和西索都沒覺得有什麼,西索甚至還有些興奮,「我可以認為這是決鬥的邀請麼?」

  你面不改色,「不,這是威脅,僅此而已。」

  「可還是那麼讓人激動呢~」他半點沒有被威脅到甚至還給你丟來一個wink。

  果然,這個世界是個巨大的麥當勞,你再次想到。

  好在還有其他人能制住這位變態,只見一個醜得慘絕人寰的莫西干發型釘子男拍拍西索的肩膀,開口對他「哢噠哢噠哢噠」說了一大通,西索只好戀戀不舍地又朝你看了一眼,「好可惜啊……」

  出於好奇你點開這位拉低游戲平均顏值的路人角色的信息面板,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你還真是被嚇到了。

  好你個伊爾迷,易容成這樣是吧?

  你說怎麼剛才看到這家伙的時候不光是被他的醜衝擊到了,你還感覺到一種熟悉的厭惡感,答案是伊爾迷的話那一切就都能解釋得通了。

  在西索走之前你還順帶理直氣壯地從他手裡拿走那副撲克牌,正好用來解悶,你可真是個機靈鬼。

  「有誰要來玩牌嗎?」你揚了揚手裡那副撲克牌,奇犽還很在意西索是怎麼認識你的,他問:「他是怎麼認識你的啊?」

  「嗯……說來話長,簡單來說就是我把他揍了一頓,然後他就單方面纏上我了。」你把自己在地下拳場刷經驗值的事情一筆帶過。

  酷拉皮卡嚴肅道:「一般來說,對於這種人都會有一個統稱。」

  他頓了頓,於是非常奇妙的畫面出現了,在場的四人異口同聲道:「叫做變態。」

  唯一沒有說話的小傑很不解,「哎、哎——?你們是都已經約好了嗎??」

  「至於這副牌……」酷拉皮卡猶豫了下,「還是先交給我消個毒吧。」

  看得出來他對西索有多嫌棄了,你隨手把撲克牌丟給酷拉皮卡,「那你要快點哦,等下一起玩牌呀。」

  你以前有幾個任務地點就在賭場,你順便就學了一些洗牌手法。

  你隨便找了個空地坐下,人群中西索和伊爾迷也不知道在聊什麼,不對,重點應該在於西索居然能夠聽懂伊爾迷的語言。

  酷拉皮卡動作利索,消毒過後的撲克牌還散發著酒精的氣味,你熟練地洗牌,紙牌在你手裡無比聽話,你征詢大家的意見,「你們想要玩什麼?」

  亞路嘉挨著你坐下,「可可以前有專門練過嗎?」

  「算是吧,就是看他們這麼洗牌的。」話語間你已經把牌洗好,見大家都不說話,你聳聳肩,「四個人的話……那就來玩二十一點吧。」

  酷拉皮卡蹙起眉頭,「看他們洗牌?你以前是去過賭場嗎?」

  你誠實回答:「是啊。」沒覺得這有什麼不對勁的,而且只不過是賭場而已。

  酷拉皮卡深吸一口氣,「這樣麼。」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覺得心堵得慌,明明和你也只是泛泛之交而已,他本來就不應該插手你的事情的。

  見狀,派羅笑著問:「可可的家裡人不會介意嗎?」他在用柔和的、最不會令人反感的方式探知你的過去。

  這個問題奇犽替你回答了,「不會介意噢,畢竟你們作為外人也沒辦法理解的吧?」

  派羅隨之看向奇犽,你已經開始發牌了,亞路嘉和小傑沒有參加,你作為莊家給剩余三人分別發了一明一暗兩張牌,留給自己的同樣也是明暗兩張牌。

  游戲規則很簡單,就是盡可能使自己的牌點數相加靠近但又不超過二十一點,如果點數相加超過二十一點則會「爆掉」,而牌面中A的點數既可以是1也可以是11,具體取決於玩家手頭所有牌點數相加的情況。

  看起來像是賭博,但更像是個概率游戲。

  「要賭點什麼嗎?」你問,暗牌被你放在明牌下面。

  酷拉皮卡說:「這樣就像是在賭博了。」

  「小賭怡情嘛。」你拿起那張明牌,是方塊Q,算是比較大的點數了,你只能寄希望於那張暗牌的點數不要太大,說話間你拿起那張暗牌,是梅花5,那你目前加起來的點數就是16,一個有些尷尬的點數,你有些後悔自己剛才那麼說了,但凡你再要一張牌就很可能總點數超過二十一。

  而酷拉皮卡則是很認真,要知道聰明人認真起來就是一件可怕的事情,「那就賭一個請求吧。」

  你看了眼他的明牌,是方塊4,他說:「莊家再發牌吧。」

  奇犽倒是不怎麼在意賭注,「我沒什麼想要的。」因為他想要的東西也不可能直接告訴你,而且他也更傾向於自己爭取到手。

  派羅的聲音跟在奇犽後面,「麻煩莊家再發牌。」

  早知道就不壓賭注了,你不怎麼情願地發牌給酷拉皮卡和派羅,金發少年拿到牌後唇角微微上揚,該不會是正好湊足二十一點吧??

  沒等你開口問,一個身穿深色西裝的男人一個不小心闖入你們的牌局,真的是字面意義上的闖入,他像是為了躲避什麼才不小心一腳踩到洗好的牌。

  「啊、抱歉抱歉——不是,你們居然還在這裡聚眾賭博嗎!?」他的鼻子上還架著一副有些滑稽的小巧圓墨鏡,大嗓門嚷嚷個不停,「你們真的是來參加考試的嗎?」

  奇犽把牌一丟,沒好氣地反問:「喂大叔,你都沒點自知之明嗎?你都打亂我們的牌局了。」

  「什、什麼大叔啊!我啊、我今年才十八歲啊!!」那人又氣又急地大喊道。

  「哈?你才十八歲??」奇犽一臉不相信,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怎麼相信,他站起身上下打量對方,最後得出結論,「就算你要顯年輕,也不用把自己的年齡往那麼小說吧?很沒有可信度噢。」

  你倒是很感謝這位長相老成的路人的,你順勢丟下牌,「你說得對,我們確實不應該聚眾賭博的。」

  派羅小聲地對酷拉皮卡說:「她大概是猜到自己會輸吧。」

  沒錯啦,你就是一察覺到自己要輸就直接掀桌子不玩的人,怎麼啦?有問題嗎?

  「你叫什麼名字?」你為了表示友好對他伸出手,他看了看你,表情莫名變得不自然,「這算什麼啊——搭訕嗎?」

  「你想多了吧大叔,這就是單純地問名字而已。」奇犽在旁邊陰陽怪氣,「你這樣一看就沒有談過戀愛。」

  他扶了扶墨鏡,正色道:「我叫做雷歐力,今年真的只有十八歲!」

  「嗚哇——名字聽起來也像是上了年紀的。」奇犽斜睨他一眼,真搞不懂你干嘛要和這種人搭話啊?看起來就很普通,說起來他是怎麼混入會場的啊?他的氣質顯然和這裡格格不入啊。

  「喂你這家伙!」雷歐力強忍住怒火,算了,他不和小孩子計較。

  「我叫米可,他是我的弟弟,叫奇犽,旁邊那個也是我的弟弟,叫亞路嘉。」你簡短地介紹自己還有兩個弟弟。

  「什麼嘛,姐弟的性格一點都不像啊。」雷歐力自以為很小聲地吐槽,奇犽輕哼一聲,拜托誒,在家裡他可是公認的和你最像的孩子好麼,真是沒眼力見的家伙!

  又簡單的互相介紹一遍後,你發覺自己身邊隱約形成了一個小團隊,雖然在獵人考試裡拉幫結派也不少見,但你果然還是更想一個人單打獨鬥啊,不然你還得照顧團隊裡的其他人。

  但是對上那幾雙眼睛的時候你又覺得團隊合作其實也沒有壞到哪裡去吧。

  至少看團隊裡有人互相掐架真的很有趣,正好可以用來解悶。

  第一場考試伴隨著鈴聲響起而開始,考官沒有告訴你們需要跑多久,又或者是全部路程有多長,大家只是跟在考官身後奔跑。

  奇犽先前拿的滑板就派上用場了,他抱著亞路嘉踩在滑板上,姿態輕松悠閑,仿佛就是來郊游的,和旁邊已經開始大喘氣的考生形成鮮明對比。

  「這真的不算是作弊嗎!?」雷歐力不服氣地指著奇犽大喊,你倒是很佩服他都上氣不接下氣了居然還能這麼大嗓門。

  「規則裡也沒有說不能使用滑板,沒有明文禁止即可為。」酷拉皮卡冷冷解釋道。

  雷歐力暗罵一聲,「可惡!」

  你心想這才到哪啊,真應該讓他看看什麼叫做真的作弊。

  想了下,你記得你的背包裡好像是有交通工具來著的,你一邊跑一邊翻看系統背包。

  [嬰兒學步車],這個肯定不行。

  [跑跑卡丁車],等會,你的背包裡怎麼會有這玩意的?

  [哈雷摩托],看起來就很酷啊。

  就決定是你了!出來吧[哈雷摩托]!

  【你已裝備[哈雷摩托]】

  眨眼間你的手邊就出現一輛嶄新到發光的哈雷摩托,你勾起掛在車把手上的安全帽,是啦,哪怕是在隧道裡開摩托車,但還是要戴頭盔的呀。

  雷歐力看到你的摩托車都傻眼了,在他說話前你先一步開口,「看好咯,這才叫作弊。」

  說著,你跨坐在摩托車上,轉動車把手,發出轟鳴聲,引得前面不少考生回過頭。

  「靠!這人居然開摩托車過來!?」

  「考官呢!我要舉報這裡有人作弊!!」

  這樣的聲音此起彼伏,但你都自動過濾掉了,你調整了下頭盔的帶子,又問酷拉皮卡和派羅,「需要我捎你們一程嗎?」

  酷拉皮卡瞥了旁邊氣喘吁吁的雷歐力,謝絕了,又說:「如果真的要帶一個人的話,那還是他吧,他看起來下一秒就要喘不過氣來了。」

  「哈?你們可別——小瞧我啊!!」雷歐力把西裝外套甩到一邊,忽然奮力向前跑去,可謂是一騎絕塵,你聳聳肩,「他好像還很有勁呢。」

  既然都這樣了,你就索性自己一個人開著摩托車橫衝直撞,反正也會有人給你讓路,至於不讓路的,那他們就自求多福吧。

  駕駛摩托車的你成為考生隊伍裡的一道亮眼風景線,不少人向你投來怨恨的眼神,但也不乏有人朝你拋了個媚眼,你感覺自己都要起雞皮疙瘩了,會拋媚眼的也就只有西索那家伙了。

  「可可開機車也很帥氣呢~」

  你陡然加速從西索身邊開過,你順便給他比了個中指,「你說話真的很機車誒。」

  而後留下一串車尾氣給他。

  不遠處的伊爾迷靜靜地注視著你遠去的背影,他對西索又「哢噠哢噠」幾聲。

  「哢噠哢噠。」[對方果然看不上你呢。]

  西索似笑非笑,「但至少我還記得她哦。」比起某些都被清除記憶的家伙,他贏面超大的好麼。

  「哢噠哢噠。」[你還真會自我安慰啊。]

  這已經不是西索第一次對這位友人感到無語了,他撇撇嘴,「這明明是事實噢。」

  你開著機車一路躥到隊伍最前列,正好和考官並肩同行,說起來你都沒正眼看過這位考官,因為當時鈴聲一響,你所在的位置本身就是靠後的,別說考官的臉了,你就連他的人影都沒有看到。

  【考官薩茨好奇地看了你一眼,對此你決定:

  A.「唷,你怎麼沒長嘴啊?」

  B.吹口哨,「需要我載你一程嗎?」】

  你果然很在意啊,他真的好像沒有嘴啊!難道是畫師忘記畫了嗎!?畫師扣雞腿!!

  你盯著他看了好幾秒,然後才問:「唷,你怎麼沒長嘴啊?」

  「這個問題和考試無關,恕我不能回答。」

  啊、啊!說話了!但是這個聲音是從哪裡傳出來的啊?你的目光落在他的肚子上,「難不成是腹語?懂了,你就是腹語獵人吧?」

  「根本沒有這個類別的獵人啊。」

  「真的沒有嗎?」你不怎麼相信。

  「真的沒有。」薩茨感受到一陣心累,你就是尼特羅會長特別關注的那位考生了吧?是不是有點好奇心太過旺盛了?

  「噢好吧,你們獵人協會真是沒點創新意識啊。」

  不,這種創新對於現在的獵人協會來說還是有點太超前了。

  你有一搭沒一搭地和薩茨聊著,說起來你對於獵人的晉升制度也很好奇,「獵人協會裡也會有熬資歷這一說嗎?」

  「該不會還搞非升即走這一套吧?」

  薩茨偶爾才能插上話,畢竟你的問題實在是太密集了,他剛想回答上一個問題,你下一個問題就蹦出來了。

  說實在的,你真的不是來找茬的嗎?

  覺得沒法從他口中套出有用情報的你也沒再和他搭話,你放慢速度,逐漸掉到隊伍的後面,前不久還跟打了雞血似的往前衝的雷歐力也終於精疲力盡,雙手撐著膝蓋,大顆大顆的汗珠往下掉,他嘴裡呢喃著,「我絕對、絕對要成為獵人啊!!」

  都這樣了還能吼出來啊。

  你把摩托車停在他旁邊,「你為什麼一定要成為獵人呢?看你這個年紀,不應該要去念大學嗎?」

  「因為想要成為醫學生,但是醫科大學的學費都很貴,而且要成為實習醫生最起碼也要讀到研究生,我根本負擔不起這樣的費用啊!如果能有獵人證的話,學費可以減免,還有更多的優惠政策——」說到後面他聲音逐漸變得微弱,「我只是、想要成為醫生而已。」

  原以為他只是個普通的路人角色,但看到他的台詞你頓時肅然起敬,無論是現實世界還是游戲世界,你對於選擇成為醫學生的人都充滿敬意,畢竟那條道路注定充滿荊棘,於是你對他說話的態度也跟著緩和不少,「行了,別廢話了,趕緊上車吧。」

  你拍拍車後座,「逞強可沒法讓你通過獵人考試。」

  「但這樣,可惡、就好像我才是作弊的那一個。」他直起身體。

  「區區作弊而已。」你丟給他一個頭盔,「看來你的道德底線還有待降低啊,雷歐力。」

  雷歐力接住那頂頭盔,猶豫幾秒後還是坐上你的車後座,還沒等他坐穩,你就加速往前衝。

  「啊啊啊啊——我還沒有准備好!!」雷歐力的大嗓門在空曠的隧道裡回響。

  後面跟著你的笑聲,「人生可不會給你准備的機會!哼哼,人生可是曠野啊!」

  人生到底是不是曠野他不清楚,但你這一番操作的確很狂野就是了。

  接下來你一路都沒有減速,甚至趕在考官薩茨之前衝到出口,機車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雷歐力一個沒抓穩直接從車後座往下掉,盡管你擰了剎車,但機車還是因為慣性往前衝,中途似乎撞到了什麼東西。

  摩托車的輪胎直接從對方身上碾過去了,等你停下車後走到那個半死不活的身影面前,看了一眼,你驚訝地睜大眼睛。

  謔,這家伙長得和考官薩茨可真像啊。

  「你——咕嚕嚕——」對方沒說出完整的一句話就開始口吐白沫,而後昏死過去。

  就在這時考官薩茨也抵達出口,你衝他招招手,又問:「這人是你的雙胞胎兄弟嗎?」

  薩茨: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第70章

  「這是失美樂濕地的人面猿, 經常會偽裝成人類來迷惑獵物,從而使獵物進入陷阱。」薩茨如是解釋道,「它是算准了我們會在這裡結束第一場考試, 本來想要偽裝成我的樣子來欺騙你們的。」

  你單手托腮,半蹲著仔細觀察那只昏迷過去的人面猿, 其實仔細看看的話就會發現它和考官薩茨不一樣的地方, 你伸手拍了拍它的側臉,用的力道不小,啪啪作響, 「喂, 既然已經醒過來就不要裝昏迷了噢。」

  「嚶——!」

  你揪住人面猿的後脖頸, 像是打量物件似的把它從頭到腳看了一遍, 你自言自語,「好像也沒什麼用處啊。」等級很低, 而且其他屬性也不突出,你本來還想把它收做自己的寵物的呢。

  現在看來還是直接解決掉吧, 想著,你干脆利落地擰斷人面猿的脖子, 它掙扎的尖叫聲還沒有發出來就被堵在喉嚨裡。

  出口的門逐漸合上, 薩茨清點人數,先前還有大幾百人的,等到第二場考試開始的時候就只剩下一百出頭的人。

  「第一場考試就這麼結束了嗎?」你問薩茨。

  「是的, 接下來就是第二場考試,首先你們需要穿過這片濕地。」

  「什麼啊, 第一場考試真的很沒勁欸, 你們獵人協會急需創新啊。」你說,薩茨有一瞬間在你身上看到了帕裡斯通的影子, 畢竟他也把創新什麼的掛在嘴邊,但實際上的創新就是給其他人添麻煩。

  薩茨裝作沒聽見你說的話,「那麼請各位考生穿過濕地前往第二場考試的場地吧。」

  面前的濕地霧氣繚繞,你隱約能看見其中龐大生物的身影,以及窸窸窣窣的不祥動靜,你找到人群中的奇犽和亞路嘉,你問亞路嘉,「你還想再坐在龍背上體驗飛翔的感覺嗎?」

  「史矛革嗎?」奇犽想起那條總喜歡對你撒嬌的龍,在他的印像裡它的體型還很小,遠沒有達到巨龍的標准。

  你點點頭,順便又對旁邊的酷拉皮卡他們說:「對了,你們應該沒有見過龍吧?」

  派羅好奇地問:「是魔獸嗎?」

  「算是吧,但性格比魔獸好多了。」你說著,嘗試召喚出史矛革。

  【當前地圖不能使用坐騎】

  嗯?什麼?

  你不信邪地又嘗試一遍。

  【當前地圖不能使用坐騎】

  不是吧,這就很尷尬了,你沉默幾秒,「好像不行欸。」

  一向喜歡和你對著來的酷拉皮卡此時倒是很貼心地給你找台階下,「本來這也是在考察我們的隨機應變能力。」

  奇犽附和道:「好了,那我們就出發吧!」

  你小聲地說:「我真的有一條龍的。」

  酷拉皮卡聽到你的嘟噥,他說:「我知道,我沒有不相信你。」

  走進迷霧後其他考生的身影變得模糊不可見,在這樣的環境裡很容易和伙伴走散,但你和他們走散就不是不小心的,應該說是故意的,畢竟他們想著的就是盡快通過這片濕地,但你不一樣,對於其他人來說是致命威脅的野獸在你眼中就是行走的經驗值,而且還是會掉落珍貴材料的那種。

  於是你在主動離開隊伍後就開始刷怪,出現在你攻擊範圍內的怪就沒有能活過十秒的。

  什麼把自己偽裝成土地的巨型青蛙,還有潛藏在沼澤地裡的人形鰻魚,統統被你一網打盡。

  【你對巨型青蛙發動攻擊,成功命中】

  【巨型青蛙生命值-7000】

  【你已擊敗[巨型青蛙]】

  眼冒金星的青蛙頓時分裂成碎片,你在地面上尋找掉落的物品。

  【你已獲得[青蛙蛻下的皮X1][青蛙粘液X2][經驗值X4000]】

  該說不說,失美樂濕地的怪掉落的經驗值都比外面的普通小怪要多,如果不是這有時間限制的話你真想在這裡刷怪刷到天荒地老。

  但是這裡的怪被擊敗消失後刷新時間很長,因此以你為中心方圓幾裡內的怪都被你解決後,所謂的「欺詐師的巢穴」此時居然顯得如此安靜祥和,仿佛就只是一片普通的濕地。

  「可可是為了幫助其他的考生嗎?這裡的怪物都被你解決了呀。」剛剛殺死幾個不怎麼合格的考生,西索顯然沒有盡興,果然爛果子就是會讓人掃興啊,他從喉嚨裡發出壓抑著的扭曲笑聲,「真的是好想就在這裡和你……」

  他這個台詞就非常不妙啊,你翻了個白眼,眼前的西索狀態顯然就不正常,就連畫風都變了,從好好一個帥哥真的變成不人不鬼的變態了啊啊!

  【[西索·暴走版]對你發動攻擊】

  謔,還是特別版的啊,難怪畫風都不一樣了,難道是處於暴走狀態其他屬性也會跟著提升嗎?你怎麼覺得他的速度好像變快了?

  他後來的攻擊動作印證你的猜想是對的,他仿佛徹底失去理智,放任戰鬥本能驅使著自己。

  沒錯,他現在腦子裡估計只有三件事,那就是塔塔開,塔塔開,還是塔塔開!

  就像甩不掉的口香糖,黏糊糊的,你一邊游刃有余地躲開西索的攻擊,一邊還能抽空收集地上掉落的道具,那可是你刷怪掉落的。

  盡管他的速度有所提升,但也只是在一開始讓你有些驚訝而已,你調整好自己的狀態,用比他更快的速度抓住他的胳膊,使用曲肢後尖銳的利爪刺破他的皮肉,然而疼痛反而讓他更加興奮。

  他金色的眼瞳中滿是對戰鬥的渴望,你目光觸及到他的眼神就覺得頭皮發麻。

  這人,真是變態啊!

  他絲毫不顧自己的左臂還在你手裡,調動另外一邊身體,右腿直直掃向你的腦袋,但被你在中途就抓住腳踝,你不耐煩地捏碎他的腳踝,又覺得不太保險,於是順帶把他的腿骨也打斷,左臂也給打折了。

  被你這麼對待的男人激動的神色絲毫沒有改變,他還能低啞地笑出聲,「呵呵呵——」

  呵你個頭!你對准他的腦袋就是一下,直接把他搞成昏迷狀態,你抬頭一看考試的倒計時所剩不多,就沒再和這家伙費時間,扭頭就要走,走之前你忽然想到了什麼,又折返回去,在他臉上用口紅寫了幾個大字:我是變態,不要救我。

  很好,這樣你就很滿意了。

  你頭也不回地衝出這片迷霧,奇犽他們早早地穿過這片濕地,原以為會在那裡見到你的,但直到雷歐力也滿頭大汗地從迷霧中跑出來,他都沒有等到你。

  小傑好奇地問:「奇怪,奇犽你的姐姐呢?她還沒有過來嗎?」

  「啊……估計又是被什麼事情耽擱了吧。」他說,表情明顯的焦躁不安,酷拉皮卡說:「還剩下五分鐘。」憑你的實力不可能連這關都沒辦法通過。

  終於,在他們的翹首以盼中,你跟個沒事人似的從迷霧中跑出來,還衝著他們打了個招呼「喲!」。

  「你差點就要被淘汰了,還喲什麼喲啊!」奇犽沒好氣地說,「你該不會又去忙其他事情了吧?剛才我就聽到一連串的動靜,是你搞出來的嗎?」

  「啊、這個嘛。」你試圖轉移話題,「也許是你聽錯了吧。」

  酷拉皮卡一眼看出你的心虛,他發現你袖口沾上的血跡,「你受傷了?」

  「嗯,什麼?」在剛才和西索的打鬥中,你一滴血都沒掉,酷拉皮卡點了點袖口,「這裡,血跡還沒干,是剛才留下的,不過看樣子應該不是你的血液,是剛剛和你打架的人留下的吧?」

  真不愧是酷拉皮卡,猜得七七八八,你說:「差不多是這樣的吧。」

  「打架?姐姐你和誰打架了?」小傑問道,你笑眯眯地摸了摸他的頭發,結果被扎到手,於是改為拍拍他的肩膀,「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變態而已,我這是替天行道。」

  被你打昏的西索一時半會兒是醒不過來的,而倒計時一過,他就自動被淘汰了,這樣一想,或許其他考生也都應該感謝你,畢竟你可是為他們除掉了一個大變態啊。

  酷拉皮卡大概猜到對方是誰了,他表情微妙,在一同前往下一個考試會場時他趁著其他人沒注意,低聲問:「他總沒說什麼奇怪的話吧?」

  「嗯?他對你說過什麼奇怪的話嗎?」你反問。

  「當然,不光是對我,對小傑也是,關於他是變態這一點我很贊同你的觀點。」所以他才會擔心西索也對你說出什麼不合適的話。

  「奇怪的話……那倒也沒有吧,因為我會自動過濾掉他的話。」這是事實,你進入戰鬥模式後就懶得聽對方說的台詞,人狠話少形容的就是你,「哈哈,我把他打昏之後還在他臉上寫字了欸。」

  真有點後悔你都沒拍照片,酷拉皮卡也不覺得你這樣不妥,他配合地問:「那你都寫了什麼?」

  「咳咳、」你清了清嗓子,模仿西索的聲音,「我是變態,不要救我。」

  酷拉皮卡忍不住笑出聲,他用手掩面,「你學得很像呢。」

  「真的嗎?其實我也覺得我有點配音天賦在身上的。」你毫不客氣地收下酷拉皮卡的誇獎。

  「說起來我剛才還以為酷拉皮卡你還會說教我。」畢竟在上個副本他就是這樣的,你真的覺得他很適合去做講師,教育起別人來真是一套又一套的,但他的說教並不會招致你的反感,可能是他的顏值緣故吧,也有可能是他後來學著語氣變得委婉。

  他很想告訴你,剛才他的確有這麼想過的,但礙於你們根本沒有那麼熟悉,而且身為你的親人的奇犽亦或是亞路嘉也沒有說什麼,他更沒有多說什麼的立場,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即便他說了什麼,你也會選擇性忽略的。

  「我們之間的關系只是很普通的『認識的人』,僅此而已,我沒有資格對你指手畫腳。」盡管他說這話的語氣平淡冷靜,但你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說不上來的奇怪。

  呃,你怎麼聽出一股酸溜溜的味道來?

  是你的錯覺嗎?

  在你的困惑中,你們順利抵達第二個考試的會場,兩個體型差距巨大的考官站在會場門口,扎在奇特衝天辮的女生自我介紹名叫門淇,至於旁邊那位壯得跟一座小山似的男考官則叫做蔔哈刺。

  門淇的臉色難看,倒不是因為這群考生,而是因為在第二場考試開始前副會長帕裡斯通突然打了一通電話過來,說是也增加獵人考試的創新性,硬生生地讓他們臨時修改考試內容,說好聽點是修改,說難聽點就是直接插手。

  帕裡斯通用帶著笑意的聲音說:「我認為可以參考一些美食節目的比賽模式,適當增加趣味性比較好哦。」

  傳聞中和這位副會長共事的人基本上不出半年就會主動辭職,或者是申請調崗,原因無他,就是這家伙太會折磨人了,而且還是在看似給你選擇權的前提下折磨你。

  門淇知道自己如果拒絕的話,這家伙絕對會在後面繼續找麻煩的,但她又不是那種脾氣逆來順受的老好人,根本咽不下這口氣啊!

  還是蔔哈刺勸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接受他提出的改革方案吧。」

  「在場的各位考生,首先恭喜你們活著通過失美樂濕地,但接下來迎接你們的是更大的挑戰,我作為美食獵人將會為你們介紹接下來的考試流程。」門淇不耐煩地拿起筆記本電腦,裡面下載了帕裡斯通發過來的修改方案,「考試分為兩部分,首先是挑戰賽部分,內容是菜品復現,也就是說我會在你們面前制作一道菜肴,能夠完美復制這道菜的考生通過第一部分的考核。

  在挑戰賽部分之後就是非常規主題宴會部分,考生需要組隊後抽取宴會主題,並依次完成開胃菜、主菜和甜點,超時未完成全部餐點的考生被淘汰。」

  說完這一長串話,有的考生質問道:「我們是來當獵人的,可不是來當家庭主婦的!」

  唰——

  一道寒光閃過,門淇不知何時閃身到那個挑釁的考生面前,手裡的剁骨刀抵著他的喉嚨,「你再說一遍?」

  聽她說完比賽內容,你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啊、這,這真的不是地獄廚房嗎!?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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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考試的第一部分是個人賽, 第二部分就是團隊賽了,憑借你多年觀看地獄廚房的經驗,你先搶占一個最佳觀摩點, 開清楚門淇做料理的動作才是關鍵,而且難點就在於食材處理的細節, 還有火候的把控, 這都會成為評分的關鍵。

  在你挑選好餐台後你眼前的畫面也發生微妙的變化,變成了類似於網頁風的餐飲經營類游戲界面,各類餐具器材鍋碗瓢盆也變成Q版, 就連站在你面前的門淇也變成了Q版, 她揮舞著手裡的菜刀, 「我只演示一遍, 你們要是沒學會的話,那就只能被淘汰了。」

  其他人眼中的門淇處理食材的動作快得都在半空中留下殘影, 她先是將剛才還活蹦亂跳的鱖魚一刀拍暈,接著刮去魚鱗, 處理內髒和魚鰓,緊接著又是給魚肚改花刀, 看到這裡你若有所思, 等下,這個步驟怎麼越看越眼熟啊。

  起鍋熱油,等魚下鍋炸得魚肉金黃酥脆的時候你終於想起來了, 這玩意不就是松鼠鱖魚嗎?

  嗯……之前看她那麼大陣勢還以為是什麼地獄難度的菜式呢。

  但難就難在調醬汁這一塊,因為門淇的速度對於其他考生來說實在是太快了, 稍有不慎就會錯過其中一個小小的步驟, 而醬汁的味道也會大打折扣,這才是上半場考試的難點吧。

  你盯著門淇的動作, 默默地記下各種調料的配比。

  門淇利索地裝盤,把這盤菜擺在眾考生面前,她單手叉腰,「想必你們已經學會了吧?好了,那就開始吧。」

  蔔哈刺說:「門淇你剛才是不是演示得太快了?他們都沒有看清楚啊。」

  「是麼,那就是他們的問題了。」門淇不以為意地坐回到自己的座椅上,翹著二郎腿等考生復刻這道菜。

  食材都是有供應的,你從水箱內抓走一條鱖魚,學著門淇的樣子處理魚鱗和內髒,再動作熟練地改花刀,奇犽他們雖然不怎麼擅長做菜,但學習能力很強,也屬於看過一遍就會的天才,每個人都有條不紊地進行做菜的步驟。

  考生中不乏有偷看別人的,但往往偷看了上一步就沒注意到下一步。

  你按照自己的記憶調制醬汁,好好的冒險游戲真被你活生生地完成了美食小游戲,你都有點嘴饞了。

  「啊、沒想到你居然是第一個做好的考生。」門淇居高臨下地俯視酷拉皮卡,夾起一筷子魚肉放進嘴裡,「嗯……難吃。」

  酷拉皮卡罕見地臉上出現錯愕的神色,「什麼?」

  排在他身後的派羅拉住他,「考官小姐,我能問問為什麼嗎?」

  「沒有為什麼,難吃就是難吃啊。」門淇把筷子一放,「魚肉太老了,而且醬汁味道也太酸了吧?」

  沒有例外的,後來的其他考生也被她以各種各樣的理由挖苦一番,等輪到你的時候她表情百無聊賴,應付了事地嘗了一口,「唔……味道出乎意料的不錯呢。」

  小傑驚訝道:「難道只有可可一個人能合格嗎?」

  奇犽也苦惱地皺巴著一張臉,可惡,早知道他就應該提前先提升料理水平的!

  「雖然味道還不錯,但也屬於矮個子裡拔高個而已,所以你也依然不合格。」在眾人哀嚎之際,她大手一揮,「還有下半場考試,希望你們能拿出稍微讓我滿意的東西。」

  本來她可以一次性就把你們這些考生全都淘汰的,都怪帕裡斯通突然插手搞什麼團體賽,直接導致考試時間又要拉長了,這不就相當於變相加班嗎?

  真是越想越氣呢。

  團體賽的評委是門淇還有蔔哈刺,至於蔔哈刺他對吃的倒是沒有那麼挑剔,或者說他對每個考生都非常寬容。

  團體賽的人數限制是三人,你原本想要和奇犽他們組隊的,但這樣一來小傑就會被擠出去,你正在思考到底和誰組隊時派羅叫了聲你的名字,「可可要和我們一隊嗎?」

  好像也可以噢,因為酷拉皮卡和派羅都是聰明的角色,和聰明人合作就不會太累。

  於是你說:「可以啊。」

  組好隊後就是去抽取宴會的主題,你們隊是由你來抽取的,也許是幸運屬性加成,你看到自己手裡那張寫有:非常規宴會·下午茶。

  「看起來就很簡單啊!」你得意地揮了揮手裡的紙條,酷拉皮卡沒有完全放松下來,估計剛才門淇說的話給他留下了陰影,他說:「恐怕沒有那麼簡單,越是簡單的東西越是復雜。」

  你摩挲了下自己的下巴,和派羅對視一眼,「他剛才是不是說了什麼廢話?」

  派羅熟練地打圓場,「啊?我也不是很清楚呢。」

  拋開這個小插曲,你們三人商量起下午茶的餐點,酷拉皮卡認真地推測,「她作為美食獵人見多識廣,如果制作她熟悉的菜式反而不容易通過,但如果出奇制勝的話……」

  出奇制勝嗎?你若有所思,立馬翻看自己的系統背包,按照收集的時間倒序,你找到了自己以前在揍敵客收集的餐後甜點,不光是外形精致,而且還添加了足以毒死一頭大像的神經毒素,這一口門淇總沒嘗過吧?

  酷拉皮卡看你從口袋裡摸出好幾個外表精致的甜點,他問:「這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

  你老實回答:「特別毒,吃一口就能毒死人。」

  「?」酷拉皮卡被你的話噎住,「你是認真的嗎?這算暗殺考官了吧?」

  派羅也勸你不要那麼做,反倒是在你們隔壁抽到婚禮主題的奇犽抽空來你這邊轉了一圈,看到桌子上的甜點眼睛一亮,「噢,這個!和家裡以前甜品師做的甜品好像啊!」

  說起來,這甜品還是你小時候收集的,那個時候奇犽都還沒有出生呢,這麼算來,這幾塊甜品的年紀比他還大。

  「等等、這個有毒——!」派羅話還沒說完,奇犽已經挖了一勺甜品塞到嘴裡,派羅驚恐地試圖讓他把甜品吐出來,奇犽驚訝道:「就連味道也是一模一樣啊,嗯,真是好久沒有吃到這種摻著神經毒素的甜品,都有點懷念了呢。」

  派羅都沒料到奇犽會這麼說,你索性把剩下的幾塊甜點都送給奇犽,轉頭又問派羅和酷拉皮卡,「那你們有什麼頭緒嗎?」

  「其實我也不會什麼甜點,會做的可能就那幾樣……」派羅不好意思地笑笑,那還是他的母親教給他的,母親擔心他下午會餓,就經常會准備下午茶小點心,用繡著素紋的棉布裹起放在小籃子裡,而他往往會和酷拉皮卡在森林裡的秘密基地,也就是那個小樹屋裡享用下午茶小點心。

  酷拉皮卡的思緒也飄到過去,不同於派羅的母親擅長做各種時令水果派,他的母親萊拉更擅長做餅干和水果撻。

  「喂,回神了,你們一個兩個的怎麼都走神了?」你在他們面前打了個響指,「所以你們想好了嗎?」

  兩人對視一眼,「嗯,想好了。」

  派羅說:「我打算做派哦,但是需要樹林裡的新鮮水果。」

  酷拉皮卡則說:「那我就負責餅干和水果撻吧。」

  兩人分工明確,你反倒成了局外人,你問:「那我要做什麼呢?」

  「唔……那可可就和我們一起去森林裡采摘新鮮水果吧。」派羅說,「這個季節的話,應該是莓類水果成熟的時候呢,可以做混合莓果派。」

  聽起來還不錯,你點了點頭,跟在兩人身後走向森林,門淇預留給你們一個小時的時間准備餐點,時間不算多,得要加緊動作才行。

  和派羅還有酷拉皮卡一同去往森林的時候你看著他們的背影有一瞬間的恍惚,就像是回到了上副本,你們小時候也經常在森林裡亂轉,和揍敵客副本的小時候相比,你果然還是更加喜歡窟盧塔族副本。

  「也不用采摘太多,適量就行了。」派羅率先發現一批野生樹莓,不遠處還有大片的野生藍莓,你蹲在樹叢旁邊動作麻利地摘取樹莓,失美樂濕地的土壤肥沃,哪怕是野生的樹莓也都看起來汁水飽滿,你忍不住偷偷嘗了一顆,結果被酸得直皺眉。

  嘔、那酸味直衝天靈蓋。

  你過了好幾秒才緩過來,耳邊傳來酷拉皮卡的輕笑聲,「很酸嗎?」

  你揉揉被酸到的腮幫子,「嗯它在嘴巴裡打我。」

  酷拉皮卡又是無奈又是好笑地遞給你一把藍莓,「這個很甜。」

  「真的麼?」你半信半疑。

  「真的。」

  好吧,既然他都這麼說了,你就姑且信他一次,你謹慎地只往嘴裡丟了一顆藍莓,味道果然很甜,你才一連吃了好幾顆,「真的很甜欸。」

  你的手裡又被他塞了一把藍莓,也不知道他是怎麼一下子摘了那麼多藍莓的,「剩下的這些藍莓已經足夠了,這是多出來的。」

  然而無論怎麼看都是你手心裡的藍莓品相和味道更好,你沒再追問,吃掉這些藍莓後就火速摘了滿滿一兜的樹莓,你摘樹莓摘到一半和在旁邊吃草的野豬打了個照面。

  准確來說這個品種的豬和你印像中的野豬不太一樣,而且它也有個特別的名字:[豪鼻狂豬]。

  你和這頭豬大眼瞪小眼,後者哼哧哼哧兩聲,估計是暴脾氣上來了,就要把你頂飛,但你根本沒有給它這個機會,硬是死死抓住它的鼻子,以完全壓倒性優勢暴揍它,動靜鬧得有點大,派羅和酷拉皮卡都看過來了。

  「可可,我們只要摘一些水果回去就行了。」派羅勸說你放開那頭野豬。

  「但它看起來就很適合BBQ欸。」說著,你對准野豬的腦袋來了一拳,這力度估計是直接把野豬的腦袋干裂開了。

  最後就是你心滿意足地扛著野豬准備回會場,派羅和酷拉皮卡提著滿滿一籃子的莓果跟在你身後,你們所在的是這片森林較為靜謐的角落,偶爾能聽見林間的清脆鳥鳴聲,空氣中彌漫著花草的自然香氣。

  就像是回到了還沒被滅族前,仿佛一起都沒有發生,他們也只是從森林中的秘密基地裡離開回到家中。

  派羅和酷拉皮卡兩人心照不宣地沒有說出這樣的假設,他們都早已接受事實。

  只是、

  只是在你停下來等呼喚他們走快點的時候,在酷拉皮卡小跑到你身邊,從你發間捻起那朵不知何時沾上的野花時,他還是莫名感到一股說不出來的難過。

  回到考試會場後你先是把野豬放在一邊,幫忙清洗莓果,你以前也曾這樣在派羅亦或是酷拉皮卡家的廚房裡這樣幫忙,但都是為了那一丁點的經驗值,所以你很熟悉制作這些點心的流程,甚至在他們開口前你就已經做好准備工作。

  「可可好像很熟悉這些步驟呢。」派羅找出做派的模具,壓入揉好的酥皮,又用叉子在上面戳出小孔。

  何止是熟悉,你那段時間為了刷經驗值天天往村民家裡跑,你不光擅長做點心,還擅長捉雞捉鴨,毫不誇張,你還刷新出過給母豬接生的日常任務,所以你可以說是當之無愧的六邊形玩家。

  鍋子裡熬到一半的果醬咕嚕咕嚕地冒著酸甜泡泡,你用木鏟攪拌。

  窟盧塔族制作點心有自己的一些小秘方,每戶人家還都不一樣,有的人家喜歡吃甜一些的,就喜歡往甜點裡加入特制野花蜜,有的則是喜歡酸甜口的,於是就會多加一下酸角汁。

  就比如酷拉皮卡的母親更喜歡酸甜口,他也隨了他母親的口味,只是他剛才在森林裡沒有找到酸角,用檸檬汁來替代也不是不可以。

  「那個是酸角嗎?」酷拉皮卡問,你從口袋裡拿出幾顆成熟的酸角,剝去外殼,將果肉碾碎後丟入鍋內。

  你不以為意,「嗯,剛才在森林裡順手摘的,用來調味。」

  「真少見,一般他們都會選擇用檸檬汁調味的。」派羅也有些驚訝,他把莓果派送入烤箱。

  「很少見嗎?」你反問,因為你之前多次在他們家的廚房裡給他們的母親打下手,所以自然而然地就記住了這些小秘方。

  「也有可能是我們見得比較少。」派羅說,他又似是無意地問:「可可家以前還有專門的甜品師准備下午茶嗎?」

  你不假思索地回答:「有啊,而且還都是高水平的甜品師呢。」至於水平有多高,估計就和門淇一樣都是美食獵人那一個檔次的吧。

  「的確,可可看起來也像是大家族出來的孩子。」派羅也在奇怪他為什麼會覺得你這樣的大家族大小姐應該自小生活在窟盧塔族呢?

  「根本沒必要羨慕欸,生活在大家族,我可以說,真的很無聊呢。」尤其是在那一大家子腦子都或多或少有點毛病的情況下,你寧願自己下個副本隨機身份是孤兒呢。

  酷拉皮卡也完成手頭上的工作,現在就等著點心出爐,他瞧見你悄悄地用手指沾了點果醬嘗味道,加了足量的糖粉和蜂蜜後果醬就沒有那麼酸了,若有若無的酸味也只是起到解膩的作用。

  見狀,酷拉皮卡把剩下的果醬裝在小瓷碗裡放在你手邊。

  本來就只是想要嘗個味道的你:?

  派羅繼續原先的話題,「是麼,可可原來這麼討厭家人嗎?」

  你索性解決完剩下的果醬,而後開始分解野豬,你回答派羅的問題的同時手上動作也沒有停下,你說:「所以現在算是逃出來了。」

  「喂,你們究竟要套話到什麼時候啊?」原本被烤箱內甜品香味吸引而來的奇犽打斷你們的對話,「還有可可你都沒發現他這是在套話嗎?她的過去屬於個人隱私,才不能告訴你們呢。」

  派羅被戳穿後也沒有什麼表情變化,他和善地對奇犽說:「奇犽一直都是這樣喜歡插手姐姐的人際交往嗎?雖然是家人,但我認為也是應該保持一定的邊界感吧?」

  他說得很有道理,而且奇犽在與他對視時,兩人都很清楚對方的內心想法。

  就好像是被看穿了,奇犽有種這樣的錯覺。

  派羅雖然表面上看起來脾氣溫和平易近人,但一旦接觸後,一旦觸及到他的內裡,就會發現他遠沒有表面那麼簡單,簡直像是芝麻餡湯圓,外面白白淨淨的,裡面則是黑透了的。

  奇犽有些煩躁地嚷嚷:「要你多管閑事。」

  亞路嘉抱住奇犽的胳膊,他對你說:「為了配合婚禮主題,我們還編了很多花冠呢!最漂亮的我要送給可可哦。」

  亞路嘉的出現使得氣氛緩和,他歡喜地跑到你身邊,無所顧忌地抱住你,她現在不需要踮起腳尖就能將花冠替你戴上,他們那一組還准備了一個簡約風格的婚禮蛋糕,負責打奶油的就是亞路嘉,因此他身上還有一股淡淡的奶香味。

  他扶正花冠,順便理了理你的頭發,他的眼眸裡只倒映著你的面容,他說:「也不知道可可結婚的時候會是怎樣的。」

  真沒辦法想像啊。

  「可可……」亞路嘉的聲音變得微弱,他用可憐兮兮的語氣請求你,「可可能和我跳一支舞嗎?婚禮上是要跳舞的呀。」你們的下午茶餐點准備得差不多了,時間也沒有那麼緊迫,你想了下,好像是有這個傳統噢,但你不擅長跳舞,你只擅長打音游。

  亞路嘉也沒正兒八經地學過交誼舞,他是從影視劇裡學來的,東拼西湊的舞步,乍一看還有些凌亂,如果一個不留神還會被他踩中腳,還好你躲得快。

  亞路嘉跳的是女步,你牽著他的手讓他在原地轉了一圈,這支簡單的交誼舞才結束,這時候烤箱叮的一聲,代表甜品都能出爐了。

  你幫忙把甜品切片擺盤,都忘了摘下頭頂的花冠,任由它一直戴在你的頭上,直到派羅提醒你才後知後覺,「忘記摘下來了。」

  「其實不摘下來也沒關系的,這很適合你。」派羅猶豫了下,「可可你戴花冠很好看。」

  酷拉皮卡不動聲色地注視你頭頂的花冠,在腦海裡忽然快速地閃回幾個畫面,春日宴、歡快音樂與人群、翻湧的裙擺,還有親手制作的花冠。

  你沒把派羅的誇獎放在心上,現在最重要的還是獵人考試,擺盤完畢後由你端著餐盤走到門淇面前,「這是下午茶主題的餐點。」

  門淇剛才又接到帕裡斯通的電話,說是要把淘汰率控制在50%以下,這當然不是他大發善心,而是他擔心人數太少到後面游戲就會變得無趣,因此特意打電話來叮囑門淇,沒錯,還是那個老套路,說著建議實則命令。

  門淇掛斷電話後氣得直說自己以後不會再當獵人考試的考官了。

  蔔哈刺安慰道:「放心吧,帕裡斯通就是三分鐘熱度的家伙,干涉過一屆獵人考試,在這之後他就會喪失興趣的。」

  倒不如說是因為令他感興趣的人聚集在這一屆考試所以他才直接干涉的。

  還好你是在門淇氣消後才端上餐點的,她興致缺缺地品嘗完,「還可以。」她沒有告訴你是否通過,反而問:「你知道帕裡斯通很關注你嗎?」

  「誰?那個討人厭的家伙嗎?」

  「啊、你也是這麼覺得的對吧!」門淇對你陡然升起幾分感同身受的共情,「這家伙啊,真是沒把其他獵人當人看是吧?一個電話打過來就想要操控整個考試進程,真是氣死人了!」

  從門淇的話語裡你才得知這個不幸的消息,那就是帕裡斯通這廝又來瞎摻和獵人考試了,而且很有可能還是奔著你來的。

  【門淇滿臉都是對帕裡斯通的厭惡,對此你決定:

  A.嬉皮笑臉,「那我建議你讓我通過考試,我會好好教訓他一頓的。」

  B.嬉皮笑臉,「選我,我打人超猛的。」】

  怎麼都是嬉皮笑臉?那你就盲選一個吧,你說:「選我,我打人超猛的。」

  「今天你讓我通過考試,我明天還你一個豬頭臉帕裡斯通。」你拍拍胸膛保證。


第72章

  門淇認真地盯著你看了許久, 「算了,反正也是要有一半的人要通過的,那你記得把他被揍的照片拍一張發給我噢。」光是想到帕裡斯通被暴揍的樣子門淇就忍不住笑了, 她對你揮揮手,「行了, 你們隊通過了。」

  心情不錯的門淇也讓奇犽他們隊通過了考試, 輪到易容的伊爾迷那一隊的時候門淇被他的易容嚇了一跳,她直言不諱,「好醜, 你長得實在是太醜了。」

  伊爾迷歪了歪腦袋, 他的隊友都是他用念釘操控的, 而且在剛才餐點准備中他也沒出什麼力, 妥妥的讓別人給他打白工,最後他還理所當然地端著成品送到門淇手邊, 仿佛這是他的傑作。

  聽到伊爾迷被門淇這麼直接地攻擊外表,你差點沒笑出聲。

  哈哈哈——!伊爾迷你也有今天!!

  但送上來的餐點味道也還算不錯, 門淇就敷衍地說:「勉強讓你通過吧。」

  什麼嘛,居然還是讓他通過考試了, 你有些不爽, 而伊爾迷突兀地轉過頭,他轉頭的動作很詭異。

  哢噠、哢噠。

  他看向你,你發覺還是他以前那張臉更加順眼, 這副易容裝扮實在是太辣眼睛了!!

  「好了,我宣布第二場考試結束!通過的考生搭乘飛艇前往第三場考試的會場吧。」門淇站起來對在場的考生說道。

  「總算是通過了, 但也不知道下一場考試又會遇到怎樣的考官。」雷歐力第二場考試團隊賽抽到的主題是情人節, 他和其他兩個隊友都是大老粗,磕磕絆絆地完成了餐點, 又是僥幸地通過考試。

  奇犽說:「估計又是個怪人吧,獵人怎麼都好像是怪人啊。」

  你心裡盤算著還怎麼收拾帕裡斯通,登上飛艇後奇犽和小傑還有亞路嘉一拍即合先去飛艇上探險,在他們看來既然是獵人協會的飛艇,那說不定還會藏著什麼秘密,奇犽走之前還邀請你,「可可和我們一起吧?」

  派羅替你回答:「可可也許需要休息一會。」

  奇犽瞥了一眼派羅,他明明是在問你問題,他回答做什麼?他撇撇嘴,「我只想聽可可的回答。」

  「你們先去,我還有其他的事情。」說著,你掃了一眼飛艇走廊上的監控器,你莫名可以肯定現在帕裡斯通這家伙就在監控器後注視著你。

  奇犽剛才還興高采烈的神色黯淡幾分,他說:「那說好了,等下就來找我們啊。」

  你該不會是要陪著這兩個家伙吧?想著,他抬起頭不怎麼友善地給酷拉皮卡和派羅分別遞去一個威脅的眼神,雖然沒什麼效果,這時候跑出一段路的小傑折返回來,「奇犽?不一起嗎?」

  「啊?噢,好啦我過來了!」奇犽跑到小傑身邊,亞路嘉牽起他的手,「可可肯定是因為真的有事情要做才不能陪我們的呀,奇犽是在吃醋嗎?」

  「我?哈——怎麼可能!」哪怕在亞路嘉面前他也依舊嘴硬,等走出一段路後他才小聲地說,「好吧,是有點,可惡!要是能快點長大就好了!」

  亞路嘉就沒有奇犽那樣的煩惱了,他說:「永遠做個孩子有什麼不好的呢?」那樣就可以理所當然地占據你的懷抱,理所當然地撒嬌,這些可都是孩子的特權呀。

  比起奇犽的矛盾心理,亞路嘉反而更加明白自己的內心,「只要能一直待在可可身邊,以什麼樣的身份我都能接受哦。」說著,他對哥哥奇犽揚起一個甜甜的笑容。

  奇犽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你抬頭看向走廊上的監控器,用唇形無聲地說:油膩男。

  「嗤、」正如你所料的,帕裡斯通果然在觀看監控器直播,尤其是在看到你對著鏡頭皺眉罵人的畫面時,他甚至是輕笑出聲。

  就好像是心靈感應,這也許算是你們之間的默契嗎?糾纏與厭惡,這樣的關系無疑是令他著迷的。

  你對他的厭惡越多,反而招致他愈發多的喜愛。

  雖然你現在還不算是獵人,但帕裡斯通已經把你當做協會裡除了金以外第二有趣的人了。

  似乎覺得這樣不解氣,你又對著監控器鏡頭比了個中指。

  酷拉皮卡和派羅面面相覷,派羅試探性地出聲,「可可你還好嗎?是不是需要休息啊?」

  「我嗎?我好得很啊。」你兩手插兜,臉上還帶著沒有褪盡的戾氣。

  不,你這幅表情怎麼看都不像是很好的樣子吧?

  酷拉皮卡說:「距離第三場考試還有一段時間。」言下之意就是你應該好好休整。

  行吧,你也打算先去洗個澡,剛才在森林裡鑽來鑽去,你身上都沾了不少灰。

  飛艇的房間不算充足,所以會出現兩人共用一個單人間的情況,不過這些都是隨機抽簽決定的,你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的室友是誰,直到你推開房門,和滿臉釘子的伊爾迷打了個照面。

  你:不好意思打擾了。

  你又立刻關上門,並且在心裡暗罵安排房間的人是不是對你有意見。

  門又打開了,伊爾迷還維持著易容的模樣,只是在他拔下一顆釘子後他的聲音也恢復成原來的樣子,「你就是我的室友?」

  你睜著眼睛說瞎話,「不,我走錯房間了。」

  你寧願去找其他人擠一間房,或者是睡在休息區的沙發上也不願意和這家伙住一塊。

  說完你就要關上門,但是沒成功,因為他也抓著門的邊緣,你們兩個人就像是在極限拉扯,無論是你還是伊爾迷腕力都用噸來量級,所以這樣拉扯下來受傷的就只有那扇可憐的門。

  門的邊緣都出現了可怖的裂縫,他略帶驚訝,「你還是第一個能和我在腕力上打成平手的人呢。」

  不好意思,才不是打成平手,這叫做你在放水,而且放在以前你的腕力也是吊打他的程度。

  所以被他用驚訝的語氣誇獎你是沒有半點高興,你沒好氣地說:「我都說過了,你很弱啊。」

  伊爾迷認真思考了幾秒,「你說得對呢,不過你的確很強,母親肯定會對你滿意的吧。」後半句話說的聲音很輕,但你還是聽見了,而且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啊?啊??他到底在想什麼啊??該不會是要把你帶回揍敵客吧?

  別想了,你是絕對不會讓他得逞的!

  「我對你可不滿意。」你松開手,但還是晚了一步,門已經被你掰下一塊,留下一個缺口,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伊爾迷不解道:「但你說過不喜歡西索那種類型的,而且他不是也因為你才在第二關被淘汰了嗎?」他路過失美樂濕地的時候還有幸目睹了被你暴揍一頓的西索的慘狀,但他倒是沒有多少同情,甚至覺得那是他應得的嘛,畢竟你都已經說過不喜歡他了,而西索還要死纏爛打。

  「他淘汰和你又有什麼關系呢?」想到之後見不到西索了,你心裡還是有點開心的,有點開心,但是不多,因為還有個伊爾迷在你面前晃悠,「你該不會是還要替他報仇吧?」難不成你真的低估他們之間的友情了?

  「沒有哦,相反地,我也覺得你做得很好呢。」

  聽他這麼誇你,你反而有些反胃,因為伊爾迷的誇獎反而像是惡毒的詛咒。

  他接著說:「畢竟是他死纏爛打在先的,而感情這種事情還是兩情相悅比較重要吧?」

  呃、是你的耳朵出毛病了嗎?他說的這句台詞居然還真的有點道理。

  壞了,這家伙該不會是被奪舍了吧?

  然而下一秒你就被打臉了,「所以果然還是我比較合適吧。」

  嗯?你不禁對他篤定的、自信的語氣產生懷疑,他好像認定了如果你不喜歡西索那種類型的話就會喜歡他一樣。

  等下、他該不會以為自己才是最優解吧?

  「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你表情變得非常微妙。

  「誤會?」

  「是啊,就算我不喜歡西索,那也不代表我會喜歡你。」是絕對不會喜歡他的好麼,你要以你的玩家人格發誓。

  「你討厭西索倒是很好理解,畢竟他沒有固定工作,甚至可以說是無業游民呢,我的話就不一樣了,我們家是家族企業。如果你不相信的話,我可以把這個季度的創收發給你看。」伊爾迷細數起西索的缺點,「而且他也沒有責任心,我和他可以說是截然不同的類型呢,唔……我可是很顧家的哦。」

  畢竟揍敵客從小到大的教育理念就是家人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他自詡顧家也是很有理有據的吧?

  對此你的反應是:啊?

  他又在說什麼胡話啊?

  「而且奇犽和你相處得也很好。」這樣一來就更加省心了呢。

  原先你在生氣的時候至少看到他那張漂亮的臉蛋會考慮下稍微收點力,但現在你一抬頭就看見那張醜得慘絕人寰的臉,這一次你沒有任何猶豫,朝著他的肚子結結實實地來了一拳,「滾。」

  【伊爾迷生命值-4000】

  不想再和這人廢話,你立馬轉頭去往酷拉皮卡所在的房間,因為你估算了下這個時間點的奇犽應該還在和小傑亞路嘉他們探索飛艇。

  酷拉皮卡和派羅是在同一間房間的,看來就只有你這麼倒霉分到和伊爾迷一個房間。

  「是有誰惹你生氣了嗎?」酷拉皮卡一眼就看出你在生氣,他把門又打開幾分先讓你進房間。

  派羅正在收拾行囊,見你來了他也停下動作,「可可是在生氣嗎?」

  接連被兩個人這麼問,你揉揉臉頰,「我表現得很明顯嗎?」可惡,你一直以為自己的人設是喜怒不言於表的啊。

  「也不算是……我們這也只是猜測而已。」派羅順著你的意思說。

  酷拉皮卡就更加直接一點了,「沒錯,你表現得很明顯,心裡有什麼你都會寫在臉上。」

  派羅嘆息著用胳膊肘頂了下酷拉皮卡,用眼神示意他現在不要這麼說話,「但我更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噢也沒什麼,就是遇到了討厭的人而已。」你輕描淡寫地說,「然後給了他一拳。」

  非常符合你的作風。

  「所以——」你說,「我要在你們這裡借用浴室。」

  作為異性借用浴室其實或多或少會有些曖昧,但你說得坦坦蕩蕩,理所當然,與其說是請求更像是通知。

  「嗯可以啊,反正我們現在也不需要用浴室。」派羅說完又看向酷拉皮卡像是征求他的意見,後者也點點頭。

  游戲裡只要能找到浴室就可以一鍵洗浴,非常方便的功能,你洗澡的速度也是超乎他們的想像。

  似乎你關上門沒多久就洗好澡了,還順帶給自己洗了個頭。

  你決定等下去找奇犽他們一起探索飛艇,就當做是調節心情。

  洗完澡你換了一身淺藍色的休閑裝,徑直往門外走去,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你在找到奇犽之前就在飛艇各處游蕩,正巧見到幾個長相歪瓜裂棗的NPC考生在威脅其他考生。

  「喂我說,接下來的考試很可能也是團體賽,像你們這麼弱的家伙都是憑運氣才到現在都沒被淘汰的吧,如果想要之後的考試也安然無恙,就應該看清楚形勢啊。」

  真難得啊,區區一個普通的路人NPC居然也能有這麼長的台詞?

  你沒耐心聽完他們的對話,索性從他們身邊走過。

  「你看什麼看啊!?」其中長相最凶狠的NPC瞪了你一眼,你以他都察覺不到的速度拍了下他的後脖頸,將操縱的天線植入他的後脖頸。

  俠客的念能力雖然和你的相比很一般,但用在這種小嘍啰身上就夠了。

  你拿出手機操控對方匍匐在地方陰暗扭曲爬行。

  「啊啊啊啊——大哥你還好嗎!!」

  「大哥!大哥!!你沒事吧!!」

  噗嗤,還挺好玩,你給他下達了指令在地面上爬行一個小時,而且還是繞著飛艇的走廊爬行。

  在你用偷來的能力玩得正開心的時候,被你偷走能力又消除記憶的俠客生活就沒那麼輕松了。

  又到了幻影旅團集結的時候,但他已經完全忘了自己的團員身份,因此在收到那份通知集合的短信後就當做是垃圾短信刪除。

  但很快地,意識到不對勁的其他成員也終於找上門來。

  叮咚——

  門鈴聲響了下。

  俠客打開門,來人裝扮奇特,扎著衝天辮的武士還有半張臉隱藏在立領後的男人。

  他皺起眉,「你們是誰?」


第73章

  「不是吧, 難道是在開玩笑?」武士造型的男人滿臉不相信,還以為俠客是在惡作劇,「喂俠客, 這種惡作劇玩一次就夠了,接下來旅團還有任務呢, 開玩笑也得看看時間吧?」

  聞言, 俠客愈發謹慎,「你是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的?我根本不認識你們。」

  說著他就要關上門,他從那兩個不速之客身上感受到了危險的氣息, 然而他關門的動作無論是在信長還是在飛坦看來都是無比緩慢的, 甚至於他身上都是破綻, 就像是徹底變成一個普通人了一樣。

  直到這時平日裡神經大條的信長也終於意識到俠客不是在開玩笑, 他是真的不認識他們了。

  飛坦的手卡著門縫,稍微一用力, 公寓的門就被他弄裂開,他的嗓音低沉, 「有誰對你動過手腳了。」這不是疑問句而是非常肯定的事實。

  信長聞言,「有人能夠做到這麼完美地修改俠客的記憶嗎?」雖說俠客不算是旅團裡的戰鬥主力, 平常充當的是智囊團的角色, 但他的實力也不算差,想要做到這種地步,就代表對他下手的那個人實力遠在他之上, 而且不僅是實力,就連心機也是。

  「那現在可真是麻煩了啊……也就是說接下來的任務他沒辦法參加了嗎?」旅團在進行任務前還需要制定計劃, 而收集信息的工作都是由俠客來負責的, 現在缺了他也會打亂任務進程。

  信長瞥了滿臉驚恐的俠客一眼,「所以呢?現在應該怎麼辦啊。」

  飛坦攤手, 「只能先告訴團長了,然後把他帶到團長身邊看看能不能找到解決方法吧。」

  聽到兩人討論著要把他帶到什麼團長身邊,俠客就愈發感覺到不妙,他撒開腿往臥室的方向跑去,他的手機就放在臥室裡,不管怎麼說還是先打電話給警察才行,他們說不定是什麼剛越獄出來的罪犯!

  他顫抖著跑向自己的臥室,飛坦和信長跟在後面,信長反應平淡,「啊……他怎麼突然往臥室的方向跑了。」

  「是在逃跑嗎?也有可能是去報警吧。」飛坦推測道,畢竟現在俠客對自己的認知是普通人,而普通人遇到這種類似入室搶劫的事情第一想法肯定是先躲起來報警嘛,「先不用管他,倒是先看看這裡有沒有留下什麼線索吧。」

  信長用「凝」觀察公寓的角角落落,對方很謹慎都沒有留下什麼蛛絲馬跡,「沒有啊,一丁點痕跡都沒有欸。」奇怪啊,按理來說如果對方對俠客發動攻擊的話,不管怎麼說俠客也都會下意識地反擊的吧?那怎麼可能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呢?當然也有可能這不是案發現場。

  如果案發現場不在公寓的話,搜索範圍就要擴大好幾十倍,而且旅團成員之間除了集合的時候其他時間都不怎麼聯系,距離他們上次聯系也已經是好幾個月前的事情了,別說是好幾個月,哪怕是一周就能讓對方完全掩蓋自己的蹤跡。

  信長嘆口氣,「看樣子是找不到那個凶手了。」

  而躲在臥室裡的俠客害怕得渾身顫抖,他拿起手機撥通報警電話,「喂?是警察嗎?我、我的公寓裡進了連個危險分子!他們很可能是來搶劫的!」

  警察不緊不慢地安撫,「你放心,我們這一片的治安都很好的,是不是你誤會對方了?」

  曾經被俠客戲謔地稱呼為沒用的軟腳蝦的警察此刻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喂、喂——!我是說真的!真的有兩個搶劫犯,他們就在我家的客廳裡,你們快點派警察過來!!」

  「嘟——」

  電話被掛斷了,那位警察的同事拿著咖啡走過來,「怎麼了?」

  警察接過咖啡喝了一口,「沒什麼,就是有個瘋子報假警,這種人我見多了,每個月都能遇到幾個。」

  「是麼,還真是讓人頭疼啊。」

  俠客握著手機,大腦陷入一片空白,他終於意識到警察是不會管這件事的。

  就在這時在臥室外的飛坦和信長也接到了來自團長庫洛洛的電話,信長接通電話,「嗯……已經找到他了,不過他的記憶出現了錯亂,而且似乎念能力也消失了。」

  「念能力消失了?」庫洛洛重復了一遍,信長接著說,「就好像是被偷走了一樣,真可憐,不光是被偷走了記憶還被偷走了能力。」

  庫洛洛臉上的表情沒什麼變化,他反而饒有興致地說:「聽你這麼說,或許對方是除念師?」

  飛坦不太贊同這個結論,「除念師似乎只能做到祛除他人作用在對方身上的念,好像還沒有可以直接消除本人念能力的例子。」

  「那這樣說起來,對方的念能力很可能是和團長你的一樣啊。」信長說,庫洛洛的念能力屬於特質系,一般來說念能力者的能力千奇百怪,就像是無法在世界上找到兩片一模一樣的葉子,在念能力者裡也無法找到能力一模一樣的。

  「同樣也是偷盜的能力麼……」庫洛洛對那個素未謀面的凶手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但他也沒忘記先解決俠客的問題,他說,「先把俠客帶回來吧,或許派克能從他身上提取出一些有用的記憶。」

  如果真的只是記憶錯亂的話,就代表原來的記憶還存在,就藏在記憶宮殿的深處,這是對他們來說最有利的情況,因為在這樣一來只需要通過派克的能力就能找出凶手的信息,那接下來就是順藤摸瓜找出凶手。

  當然也有一種比較糟糕的可能,那就是記憶都被消除了,派克也無法恢復已經被人為消除的記憶。

  打個比方就類似於,派克能在記憶宮殿裡找出藏起來的記憶碎片,而碎片被燒毀的話,那就真的找不到了。

  總之,還得要見到俠客以後才能確定他的情況。

  結束通話,信長聳聳肩,「那就按照團長說的把他帶回去吧。」

  躲在臥室裡的俠客聽到他們湊近臥室門,輕而易舉地破開鎖,而後武士裝扮的男人一把揪住他的後脖頸,他登時大喊大叫起來,「你放開我!我、我已經報警了!!」

  被俠客的大嗓門一嚇,信長直皺眉,「我才知道俠客你的嗓門還能和窩金一比啊?」

  飛坦提議,「干脆直接把他打暈過去算了,不然太鬧騰了,聽著心煩。」

  信長「噢」了一聲,動作干脆利落地對著俠客的後脖頸來了一下,俠客瞬間陷入昏迷,也終於不再掙扎。

  「總算是安靜一點了,剛才真是吵死了。」飛坦臉上寫滿了嫌棄。

  *

  你在飛艇裡逛了一圈都沒找到奇犽他們,後來才知道他們原來在陪尼特羅會長玩球,但等你到的時候游戲已經接近尾聲,你正好看到玩得滿頭大汗的小傑在和尼特羅說笑,而奇犽則是陰沉著一張臉站在旁邊,還好有亞路嘉牽著他的手,他的臉色才不至於太難看。

  「哦謔謔,看來你們的挑戰失敗了呀,不過沒關系,憑你們的天賦也是能通過獵人考試的。」尼特羅嘗試在言語上開解挑戰失敗的兩人,准確來說應該是奇犽才對,畢竟小傑還能興致勃勃地詢問尼特羅是怎麼變強的。

  「我以後也能變得和會長一樣強嗎?」小傑的眼睛都是亮晶晶的,「剛才真是差一點就搶到球了,好可惜啊。」

  尼特羅在挑戰開始前還拋出了極具誘惑的獎勵,那就是跳過獵人考試直接成為獵人,小傑雖然也沒有想要盡快拿到獵人證,但還是會覺得有些可惜。

  與小傑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奇犽,他沉默不語,看到你來了才緩慢地抬起頭,「可可?」

  「我在飛艇上面找了你們半天都沒找到,原來你們在這裡啊。」你說。

  「只是陪這個老頭子玩一會而已。」奇犽小聲地說,顯然是剛才輸掉了挑戰讓他很不悅,你拍拍他的肩膀,對尼特羅說:「要不讓我來挑戰一次?」

  聞言,尼特羅打著哈哈說:「啊我這副老身子骨剛才玩下來都累得不行了,恐怕沒辦法陪你玩啦。」

  說謊的吧,他就扯謊吧,你看到他頭頂的生命值還是滿值的,更別提他紅光滿面的樣子,這哪裡有累的樣子啊?

  「我可不這麼覺得哦。」你說,話音還未完全在空氣中消散,你已經以肉眼難以捕捉到的速度朝尼特羅靠近,目標就是他手中的球。

  尼特羅頓時警覺地睜大眼睛,側身一閃,「啊呀啊呀真是好險,挑戰開始前你總得跟我說一聲吧?」

  「在真正的挑戰中是沒有代表開始的訊號的。」你一記掃堂腿掃過去,尼特羅單手撐地,球頂在腦袋上,雙腿繃直與地面平行,這是一個別扭的姿勢,也很考驗身體的核心力量。

  「哎唷——!」尼特羅笑了起來,「真是出其不意啊。」

  小傑突然說:「會長你怎麼又用兩只手了!?」

  尼特羅還能抽空回答小傑的問題,「不光是雙手,雙腿都要用上,否則啊,就麻煩咯——」畢竟他的對手可是你啊,稍有不慎是真的可能會輸掉的啊。

  你趁著尼特羅和小傑聊天的空檔接著攻擊他撐在地面上的那只手,他仿佛早就預判了你的動作,以一個刁鑽的姿勢後翻,方才頂在他頭上的球就又穩穩地落在他的手裡。

  好吧,看樣子你是要認真一點了。

  感知到你的眼神發生變化,就連身周的氣勢也跟著發生變化,尼特羅就知道你認真起來了。

  啊呀真是姐弟倆一個比一個還要難纏呢,尼特羅有些苦惱地嘆了口氣,但手上的動作卻絲毫不含糊。

  你將這場對決中的主動權牢牢掌握在自己手裡,攻擊迅速且密集,完全不給人喘息的機會,如果換做其他人早就在你鋪天蓋地的攻擊下露出破綻,但尼特羅卻沒有。

  真是的,他應該算是目前NPC中最強的嗎?你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膠著的戰況,讓你有些不耐煩了,你也逐漸散發出殺意。

  哦豁,是想要殺了他啊?不得不說,奇犽幾乎和你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剛才也是這樣散發著殺意,也有可能是在他的成長過程中受到你的影響很深。

  你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尼特羅,甚至給他一種被凶獸盯上的錯覺,然而下一秒你就變了臉,「算了,我不玩了,真沒勁。」

  「啊?」尼特羅罕見地愣了一下,剛好你還表現出一副要殺了他的架勢呢,現在居然說不玩就不玩了?

  尼特羅聳聳肩,可就在你要勾起丟在地上的外套時,你又殺了回去,手指即將觸碰到尼特羅手中的球,你的手臂繃直,指尖擦過球地表面,你的雙眼因為興奮而睜大,瞳孔也跟著微微放大。

  哈,你做到了!

  「啊、這可真是——」尼特羅調整姿勢落地,「不是說要放棄的嗎?」

  你顛了下手裡的球,得意洋洋地笑了,「兵不厭詐啊,而且你知道的,我這個人從來不會放棄。」

  尼特羅無奈地撓撓頭,「不過我可沒有和你約定要是挑戰贏了就提前給你發放獵人證哦。」

  這也無所謂,反正你就是想要玩一下而已,「無所謂啊,拿到獵人證也是遲早的事情。」

  你把球隨意地一丟走回到奇犽身邊,小傑眼裡滿是崇拜,「姐姐你是怎麼做到的啊?剛才動作真的好快,我差點都看不清你的動作了。」

  這次你有先見之明地沒摸小傑的頭發,「無他,唯手熟爾。」

  小傑嘟噥,「總感覺好像是被敷衍回答了啊……」

  奇犽表情依舊不怎麼好看,你問:「飛艇探險怎麼樣啊?有趣嗎?」

  「很有趣哦!」亞路嘉說起他們闖入駕駛室差點把飛艇飛行模式調到戰鬥機模式,「差一點就能體驗一把戰鬥機模式了欸!」

  但是被後面追過來的機長給發現了,他們都有些失望呢。

  「那麼奇犽你呢?玩得開心嗎?」你問他。

  「還好吧……」他含糊不清地回答,事實總是會在他自認為能夠趕上你的時候給他沉重一擊,那就是他與你之間的差距似乎永遠沒辦法縮小,而他永遠也只能注視著你前行的背影。

  你雖然感覺到他情緒有些不對,但又不知道原因,所以只好先冷處理,沒想到有一天你也會需要處理弟弟的叛逆期問題啊,你在心裡感慨。

  「對了,今天可能要和你們擠一個房間了。」你說,「我分配到的房間室友是個很奇怪的家伙。」

  亞路嘉一手挽著你一手挽著奇犽,「好啊!那晚上睡覺前又能和可可聊天了呢!我們在鯨魚島的時候也發生了很多有趣的事情,可可呢?我們不在的時候,你的旅途怎麼樣呢?」

  「也還不錯。」你還當了一次感情騙子,騙走了某位蜘蛛的念能力,「也找到了一些有趣的東西。」

  「那哥哥我們就先回去吧?現在時間也不早了誒。」亞路嘉對奇犽說,後者抿抿唇,「嗯,那就回去吧。」

  叛逆期的小孩子心思真難懂啊,你知道如果自己直接問肯定沒辦法得到真實答案,而且說不定還會起到反作用,倒不如順其自然吧,反正他也不是第一天那麼別扭了。

  回到他們的房間,把兩張床合並成一張大床,容下三人也綽綽有余,亞路嘉歡歡喜喜地去洗澡洗頭。

  你在旁邊刷手機,氣氛安靜,直到奇犽開口,「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勁呢?」

  「嗯?你對自己有什麼錯誤的認知嗎?」他不光是外表還是各項屬性都是非常優秀的NPC啊,你不允許他這麼自怨自艾,但凡伊爾迷的自信能分給他一點,他都不至於現在心情低落到谷底。

  「我在鯨魚島上也很努力地訓練了,但好像沒什麼效果。」他低垂腦袋,「可可……我永遠也追不上你。」

  這不是很正常的嗎?畢竟你可是個掛比,啊不是,你可是正兒八經的玩家啊,而且還是氪了金的玩家,光是能點亮六個系念能力這一點就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啊。

  「這很重要嗎?」

  奇犽背對著你,你都看不清他的表情,於是繞到他身邊,低頭去看他的表情,噢還好沒有哭,要是真哭起來了你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欸。

  他的臉頰氣鼓鼓的,他是在生自己的悶氣,「當然重要啊,我不想成為你的累贅,也不想只能看到你的背影。」

  「但說起來你有見到過比我強的人嗎?我是說除了席巴啊桀諾啊之類的,那些年紀和我相仿又比我強的,你有見到過嗎?」

  「……沒有。」

  「那不就好了,更何況你年紀還比我小六歲欸,那不是很正常的嗎?」你給他加油打氣,「你的未來還有很大的發展空間呢。」

  「總覺得你只是在安慰我而已。」他其實已經沒那麼難過了,但嘴上還是喜歡說反話,明明很喜歡你說的話,還得表現出不領情的樣子。

  「那你的念能力開發得怎麼樣了?」你問,之前在開念後不久他就確定了自己念能力的大致方向,那就是電系的能力,為此凱特還特意送了儲存著自然電能的禮物。

  說到念能力奇犽才變了變表情,他說:「已經有了雛形,但還沒想好取什麼名字。」

  他現在能夠將念力轉化為電能再通過身體向外幅散,你好奇地讓他給你演示一下,「是直接就可以放電了嗎?」

  「嗯,先把念力凝聚在指尖。」你用「凝」看到薄薄的一層念力凝聚在他的指尖,緊接著厚度增加。

  刺啦。

  是細微的電流聲音。

  「啊、真的是電流欸。」那他以後豈不是行走的充電寶了?這樣一想還真是方便啊。

  你伸出手指觸碰他的指尖,指腹麻了一下,你笑著說:「E——T——」

  「那是什麼?」

  「哈哈哈我在模仿外星人。」

  奇犽控制著自己的念力,電流的強度調到最小,你的新鮮勁還沒褪去,又問:「那你能表演個電花嗎?」

  「可以啊。」這對他來說沒什麼難度。

  他雙手掌心朝上,藍白色的電光在他掌心如同花朵綻開,你毫不吝嗇自己的誇獎,「很不錯的能力嘛。」

  「你總不是在騙我吧?」他收起念力,半信半疑地問。

  「沒有啊,我是真的這麼認為欸。」

  等亞路嘉從浴室裡出來奇犽的情緒也穩定下來,你催著他去洗澡,亞路嘉則是一頭鑽進被窩裡,「可可剛才在和哥哥說什麼悄悄話呢?」

  考慮到叛逆期小男孩的自尊心,你就沒有和亞路嘉說:「既然是悄悄話就不能告訴亞路嘉了。」

  「沒關系啊,可可也可以和我說悄悄話的。」亞路嘉的長發因為剛才鑽被窩變得亂糟糟的,他又補充道:「但是拿尼加也會聽見,所以這是屬於我們三個的悄悄話。」

  要是奇犽的性格能和亞路嘉一樣就省心多了。

  亞路嘉側躺著看你,打開話匣子後她說起在鯨魚島上的事情,「我們住在小傑家裡,他們家真的好奇特哦,是我沒見過的構造,而且還開了家小酒館,又一次趁著的大人們不注意,我們還去偷偷嘗了口果酒,雖然說是果酒,但是一點水果甜味都沒有,都是酒味。」

  「酒味呢,是有點苦的,我不喜歡。」亞路嘉的表情皺巴,看得出來他很不喜歡酒味,他又說,「我還是更喜歡果汁。也不知道是怎麼的,那次偷喝酒還被發現了,小傑的阿姨,也就是米特阿姨可生氣了,不過雖然生氣,但她還是給我們准備了晚餐。」

  「米特阿姨溫柔得就好像媽媽,但是又和媽媽不一樣。」亞路嘉對母親的印像還停留在試圖控制拿尼加甚至試圖殺死他,「但是……」

  「但是?」

  「但是被人愛著的感覺真好。」亞路嘉甜甜地笑了,「我一定是個很幸運的孩子,因為有可可愛著我,還有哥哥愛著我。」

  你的表情變得柔軟,亞路嘉有時候就是太會撒嬌了,搞得你不知道如何應對。


第74章

  睡到半夜你忽然醒過來, 左右一看,行吧,亞路嘉和奇犽都跟八爪魚一樣纏著你。

  【你的生命值-1】

  你不動聲色地從他們中間掙脫出來, 看了眼時間,凌晨三點, 休息了差不多五個小時, 對你來說足夠了,你索性走出房間去飛艇休息區坐一坐。

  行走在長廊上,你有些意外地看著站在窗邊的金發少年, 他看起來心事重重, 以至於都沒有發現你的存在, 根據你以往的經驗等下就會觸發什麼事件。

  「唷, 一個人啊?」你走到他身邊突然出聲,他被嚇了一跳, 身形都跟著抖了一下,「你走路都沒有聲音的嗎?」

  「一般來說是沒有的, 但主要原因不還是你剛才想什麼想得太入神了嗎?」揍敵客訓練下長大的孩子走路都是靜悄悄的,這算是殺手必備的職業素養。

  「沒有。」酷拉皮卡第一反應是否認, 但他又意識到這樣的謊言很拙劣, 所以他抿抿唇,「稍微有點而已。」

  什麼嘛,他居然說話沒那麼別扭了, 你略帶驚奇,「那你在想什麼?」

  「在想, 我所做的一切到底值不值得呢?」派羅是支持他的復仇計劃的, 可是,如果他因此死去的話, 那麼只會留下派羅孤身一人,而如果因為他的緣故牽連派羅,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結果。

  酷拉皮卡終於明白為什麼人一旦有了軟肋就會變得畏手畏腳,可他又不能完全放下族人被屠殺的恨意,他的心中已經隱隱有了一個答案,因為害怕失去重要的人,所以他要在自己雙手沾上仇人的鮮血前,將派羅安置在安全的地方。

  在他認識的人裡,你絕對是最強大的一個,如果是你的話……絕對能夠保護好派羅的吧?

  「啊?你說的是復仇的事情嗎?」你反應平淡,你們對話的畫面有種說不出來的怪異,因為酷拉皮卡一臉苦大仇深仿佛在演什麼悲傷的劇情片,而你則是態度隨意,似乎你們討論的根本不是同一件事。

  「嗯。」他猶豫了下,「你的身份應該不是普通人吧?」

  「啊……我之前沒有和你說過嗎?」你還以為自己和他說過了的呢,「我出生在殺手世家啊,對,就是揍敵客家族,只是我最近和家裡鬧崩了,現在正在和兩個弟弟絕贊旅行中——!」說著你比出一個大拇指。

  「哪有人這麼介紹自己的啊。」剛才還苦著一張臉的酷拉皮卡被你逗笑了,他無奈地說,「是揍敵客啊……那我能委托你一件事嗎?」

  你從口袋裡摸出自己的名片,「可以,但是我很貴的,就算給你打八折也很貴的。」

  酷拉皮卡收下你的名片,他看清上面的價位表,確實是天價數字,但他沒有多驚訝,而是說:「只要付給你足夠的錢就可以了嗎?」

  「也可以用其他的支付方式,比如你可以先欠著。」你也不是那麼缺錢啦,這麼說更多的也是想要看看酷拉皮卡炸毛的樣子,但他居然接受良好,真可惜啊。

  「不,我會盡快湊足費用的。」他收起你的名片,他對你笑了下,但笑容裡帶著揮之不去的疲憊感,「謝謝你。」

  搞什麼啊,這樣一來你反而有些內疚了,你說:「我們家以前就接到過暗殺幻影旅團成員的委托,就是我老爸動的手。」

  酷拉皮卡不明所以,他的重點在於原來以前的旅團成員就被暗殺過麼?那就代表現在的成員並非全都是初始成員,「是麼……」

  「所以——」

  「所以?」

  「所以女承父業。」你雙手叉腰,驕傲地揚起下巴,「這道理你沒聽說過嗎?所有我也能接暗殺旅團成員的委托。」

  他突然斬釘截鐵地拒絕:「不行。」

  「至於錢的問題……」

  「那不是錢的問題,而是我不想讓你也被牽涉到這裡面。」哪怕他經歷了滅族之夜,他的溫柔底色也沒有改變,只是被他藏在了層層的防御刺下,「我不想那麼做。」

  你皺起眉,對於他的顧慮你是一點都沒感受到,更多的是覺得他不相信你的實力,你的叛逆心理一下子就上來了,「你那是什麼話啊?你是覺得我不夠格嗎?」

  玩家的尊嚴受到了挑戰,你嚴肅地說:「不就是區區一個幻影旅團嘛,你想要他們今天死,我就不會讓他們活過明天。」

  這番發言讓你看起來活像個大反派。

  「放寬心,別想那麼多。」有時候酷拉皮卡總會想得太多,你拍拍他的肩膀,「你的人生不會因為他們而被毀掉的。」

  然而事實是,他的人生早就在滅族之夜的時候被徹底毀掉了。

  「你為什麼能夠那麼篤定呢……」酷拉皮卡忍不住把藏在心裡的話說出口,「還有,你為什麼對我和派羅那麼了解,就好像——我們曾經親密無間。」

  因為的確如此啊。

  「不知道,或許是真的呢。」你半開玩笑地說,反正不同副本之間既然馬甲都不互通,就更別提NPC的記憶互通了,所以你還有心情說笑,「就這麼說定了啊,哦對了,你上次說想要學習念對吧?」

  酷拉皮卡看了看你,「是的。」

  你報了一串號碼,那是凱特的手機號碼,他最近正好在庫坎裘王國附近,你說:「你可以先聯絡他,等獵人考試結束了就去找他吧。」

  「他是你的朋友?」

  「是啊。」想到凱特還幫你給奇犽練級,你就又補充道,「是很好的朋友。」也是非常好用的工具人,而且凱特上次還說就要找到師父金了,到時候讓酷拉皮卡師從金好像也不錯嘛,就憑酷拉皮卡的聰明才智和天賦,這不得等級唰唰漲?

  你心裡的算盤打得劈裡啪啦作響。

  酷拉皮卡沉默幾秒才鄭重地對你說:「謝謝。」

  「口頭上的謝謝還是免了吧。」你點開酷拉皮卡的屬性欄,看到那不上不下的羈絆值,唉……這得到什麼時候才能綁定成靈魂伙伴嘛,「畢竟我以後還需要你的幫助。」

  *

  兩天後你們才到達下一個考試會場,負責第三場考試的考官理伯也和上一場考試的考官門淇那樣收到了來自帕裡斯通的建議,名為建議,實則是明晃晃的干涉。

  作為陷阱塔的管理人,理伯原先的計劃是讓考生在規定時間內從塔頂到達塔底,但這個方案卻被帕裡斯通一口否決了,後者笑吟吟地說:「不覺得這樣很無趣嗎?當然我知道你作為考官肯定有自己的考量,那不如這樣吧——」

  「陷阱塔內關押著無數刑期長達幾百年的重刑犯,其中更有好幾個連環殺人凶手是你抓到的,而身為獵人,不就是要有制造陷阱將獵物引入陷阱中的能力嗎?所以呢,不如來一次抓捕行動吧。」

  帕裡斯通越說越激動,他大手一揮,「把陷阱塔裡的重刑犯都放出來,而考生們要在規定時間內把他們抓回塔內,讓我想想……一個重刑犯就算一分吧,而每個考生需要湊足三分才能通過考試,順帶一提,如果在此期間不慎殺死這些犯人也能計分。而重刑犯們只要能淘汰一個考生,就能減去刑期的五分之一。」

  這相當於在變相鼓勵原本就已經犯下罪行的犯人們再次動手。

  好好的考試內容被帕裡斯通這樣一番魔改,活生生地變成了大逃殺,理伯的表情著實難看,他在電話裡試圖和帕裡斯通掰扯,但是對方卻很篤定,「這也是為了篩選出最適合當獵人的考生呀,你難道不能明白我的苦心嗎?」

  什麼苦心?他這就是在惡心人。

  理伯深吸一口氣,穩定自己的情緒。

  要冷靜……完全冷靜不下來!他抓起曲奇餅干狠狠地咬了一口,其他負責這場考試的工作人員又問:「那我們該怎麼辦?考試時間就快要到了。」

  聞言,理伯咽下餅干,「那就按照他說的做。」反正陷阱塔所處的地理位置偏僻,而且以陷阱塔為中心的方圓十裡內都安裝有攝像頭,倒是不用擔心重刑犯們逃跑,就是這場考試後應該會死很多人就是了。

  理伯生氣的點當然不在於死多少人,而在於自己的計劃被人一通電話給徹底改變,多少零食都沒辦法挽救他的壞心情,他拍了下桌子,「考生們都到了嗎?」

  「快要到了,飛艇在十分鐘後降落在塔邊。」

  理伯拿起麥克風試音,等到飛艇降落後,你和奇犽他們走下飛艇,降落點是在一座塔的底部,你往上望了一眼,少說也有個百米的高度,不過這對你來說不算高。

  「喂、喂?」有誰碰了碰麥克風調試聲音,「歡迎考生們來到第三場考試,我是此次考試的考官理伯。那麼廢話不多說了,我介紹一下考試內容。你們所在的塔內關押著無數重刑犯,他們會在考試開始後被釋放出來,在接下來的四天時間內,你們需要在規定時間內把他們抓回塔內,抓住一名重刑犯計一分,滿三分即可通過考試,直接殺死重刑犯也計分。

  但是相應的,重刑犯們只要能淘汰一個考生,就能減去刑期的五分之一。」

  說完這一長串的考試內容,你唯一的感受就是,這不就是鼓勵考生和重刑犯互相殘殺麼。

  「我好像聽說過這座塔,而且這個考官好像還抓捕了好幾個連環殺人凶手。」派羅說,「是個非常厲害的獵人。」

  「而且裡面的重刑犯刑期都是長達幾百年,其實算是變相的死刑。」酷拉皮卡接著說。

  你對此接受良好,因為以前揍敵客的訓練就是會從各地監獄裡調來一些重刑犯供你練手,所以你聽到這個考試內容的時候還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奇犽也是,他說:「怎麼和家裡一樣啊,真沒勁。」

  小傑問:「什麼?奇犽家裡還會有這種游戲嗎?」

  「當然不能算是游戲啊,這可是訓練,是真的會出人命的那種欸!」奇犽擺出一副嚴肅的表情,但小傑也沒有被嚇到,他更多的是好奇,「總覺得奇犽家裡很有趣呢。」

  在旁邊目睹他們對話的你緩緩打出一個問號,他對有趣是有什麼誤解嗎?

  「除了這個,還有其他的訓練啊,什麼電擊訓練之類的。」奇犽鐵了心要嚇唬小傑,但後者非但沒有被嚇到,反而聽著聽著就皺起眉,「那這樣不會很疼嗎?」

  「啊、啊?你干嘛突然問這個啊?能有多疼啊,就是……嗯,跟被蚊子咬了一口差不多吧,沒有你想得那麼恐怖啦!」

  派羅自然也聽見小傑和奇犽的對話,他小心翼翼地問你:「可可以前也是這樣的嗎?」

  「什麼?」

  「就是那些訓練。」

  「噢……只不過是一些訓練容易嘛,而且我覺得都沒什麼難度。」你是實話實說,不光是沒什麼難度,也沒什麼樂趣,你聳聳肩,「他們會找來重刑犯然後放在我們家的後山裡,讓我去一個一個找出來,嗯,有點像貓抓老鼠啦。」

  派羅沉默了,他的反應和小傑差不多,「這樣不會受傷嗎?」不會很疼嗎?這就是你的童年嗎?

  你炫耀道:「當然不會呀,我可是很厲害的好麼!」

  你的語氣歡快,可派羅卻怎麼也笑不出來,「嗯、這樣麼。」

  酷拉皮卡欲言又止,這時候考試即將開始,考生們三兩成群,通過這場考試的最好方法就是團隊合作,重刑犯已經提前釋放就藏匿在附近的森林裡,提前釋放就導致他們在暗處,而考生們在明處,這對於考生來說是非常不利的,相當於喪失了主動權。

  而且既然考生們能想到團隊合作,就代表犯人那一方也會選擇團隊合作,一場游戲突然就變成了兩方勢力的比拼。

  你們行走在森林裡,理伯後來又補充說明,被釋放的重刑犯脖子上都會佩戴電子手環,犯人被送回塔內或者當場死亡手環都能檢測到,以此來計分。

  奇犽與你並肩同行,這種感覺就像是又回到小時候和你一起在家後面的小山裡散步。

  「等下拿到三分,然後剩下幾天就可以當做是假期了。」他說,亞路嘉笑著應和,「還可以去河邊釣魚!」

  小傑說:「釣魚的話我很擅長噢!」

  旁邊的其他考生:他們到底是不是來考試的啊!?


第75章

  考試正式開始後你沒有急著組隊, 比起組隊你還是更喜歡單打獨鬥,奇犽這次很主動地說:「那就先分開吧,等到集齊點數後再見面。」

  「我還以為奇犽不會主動這麼說呢。」你半開玩笑地說。

  「什麼啊?我在你心裡就是這麼幼稚的形像嗎?」你們正好走到一個分叉口, 他用手指了指另外一個方向,「接下來我和亞路嘉就走這條路, 之後再見面吧。」

  「嗯, 那就等之後再見面吧。」你也對他揮揮手。

  你的外表極具迷惑性,如果不了解你的人或許會把你當做弱者,就比如你一路上走來, 就感受到了不下三道暗中觀察你的目光, 畢竟但凡淘汰一個考生就能減去五分之一的刑期, 而且不乏有一些罪犯在此刻又被激發出犯罪欲。

  而你就是最完美的受害者, 至少從外表上來看是這樣的。

  繼續往前走,你裝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 甚至坦然自若地把後背對著那些暗中潛伏的重刑犯,你的腳步不急不緩, 仿佛全然不知自己已經進入捕食者的陷阱。

  重刑犯們也會權衡各方面的因素,如果主動出擊反而被壓制甚至被送回陷阱塔那就是得不償失了, 所以他們並沒有貿然動手, 這是對於大部分謹慎的重刑犯而言,而有一部分重刑犯本身就享受著殺人的快樂,便不會顧慮那麼多。

  就比如說現在, 你眼角的余光瞥見樹林間閃過的衣角。

  啊、這麼快就忍不住要動手了嗎?

  你似乎是高估了他們的耐心,不過這樣也好, 就算是速戰速決了。

  你依舊沒有停下腳步, 只是一邊走一邊好奇地抬頭仰望天空,你不像是來參加獵人考試的, 更像是來旅游的。

  很奇怪……明明你身上破綻百出,但為什麼還是會感到後怕?藏在暗處的重刑犯正是薩巴市最有名的連環殺人凶手之一的泰德,他畢業於名牌大學,在校期間成績優異,並且在畢業後進入當地議會成為政要官員的助手,可謂是前途無量,但正是這樣的精英青年,在連續五年內殘害近百人,而且專挑弱勢群體下手,美名其曰這是社會的進化。

  雖然他的本科是金融學,然而他本人也對醫學極為感興趣,甚至在自己住所的地下室裡建立起一個小巧的手術室,他就是在那裡將屍體肢解。

  能殺死的,他對自己這麼說。

  你的銀色長發扎起,露出一截白皙柔嫩的脖頸,多麼美麗又多麼脆弱,他想起自己曾用雙手折斷過許多年輕女人的脖頸,沒辦法,誰讓她們生來就是弱勢群體呢?他只需要憑借力量上的優勢就能輕輕松松地將對方殺死。

  是啊,這是性別注定的,他無聲地笑了,女性生來就是第二性,他所做的也不過是利用自己的優勢而已。

  想著,他的臉上浮現出傲慢輕蔑的神色,他的刑期不算長,只不過六十年,這是家裡利用人脈關系以及輿論的力量為他爭取到的最低刑期,但這只是明面上的,在這之後他還會因為在獄中表現良好而減刑,用不了多久他就會從監獄中離開,而且再度擁有大好前程。

  這場獵人考試更是個好機會,他不僅可以有正當理由虐殺弱者,還能減少刑期。

  看吧,他果然是被上天眷顧的幸運兒。

  他目光死死地黏在你身上,那絕對不是看待人的眼光,而更像是在看待一件物品,你走到溪水邊停了下來,你靜靜地坐在溪水邊等待這個冒失的重刑犯現身,一直盯著你,你也是會覺得煩的,就好像是討厭的蒼蠅繞著你打轉一樣。

  微風拂過,夾雜著細碎的腳步聲。

  來了。

  你都不用回頭就能預判對方的攻擊,或者說是身體本能地做出躲避而後反擊,所謂的連環殺人凶手也只是相對於普通人而言的,怎麼說,就有點類似於專業的和業余的區別。

  你殺過的人可能是他數十倍,而且你殺人追求的是快准狠,畢竟多花一點力氣都算是浪費。

  泰德手裡拿著的是一塊尖銳的石頭,早在他被放出陷阱塔後他就在森林中尋找武器,並且將石頭打磨得極為尖銳,只要等刺中你的大動脈,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會順利很多了。

  他早已積攢了不少殺人的經驗,他從小到大都是別人口中的天才,不光是學業,他學什麼東西都是一點就通,就連殺人也是。

  畢竟他可是天才啊,他獰笑著刺向你的脖頸。

  血液飛濺開來,但那是屬於他自己的血液,他的笑容僵在臉上,取而代之的是驚訝和錯愕,「欸?」

  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他手裡的石頭被你奪走,他用手捂住脖子,大動脈……被你劃開了,甚至傷及聲帶,他無法說出完整的話來,眼睛死死地盯著你,瞳孔裡滿是不解。

  為什麼?

  「呵——呵——」他用盡全力也只能從喉嚨裡發出嘶啞的氣音,糟糕,聲帶也被毀掉了。

  不行,絕對不能這樣,他不能死在這裡,他還有大好前途,他本該通過暗中操作提前釋放的,像他這樣的精英不應該死在這裡,更不應該死在你這種女人手裡。

  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你的內心活動就沒有他那麼豐富了,你本來還想著把他送回陷阱塔的,但是一時沒收住手,非常不小心地給他的脖子劃出一條大口子,他這下子是死定了。

  「我好像見過你。」你剛才閑著無聊的時候還搜了搜陷阱塔裡的重刑犯介紹,裡面就有提到過這位「精英青年」,他的刑期不算長,但因為在當時造成的社會影響非常惡劣所以才被收入陷阱塔內,「泰德是吧?我記得你很喜歡殘害弱勢群體啊。」

  他曾經在接受媒體采訪時大言不慚道:「她們之所以會死掉,那都是因為她們生來都是弱者啊。」

  憑借他的家世,哪怕制造出這一系列的慘案,他也沒有受到真正的審判,或者應該說哪怕是一秒,他都沒有認為自己是錯的,他始終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確的,那是順應社會進化的。

  可就是自詡為強者,自詡為人上人的他,被你割破喉嚨,如同對待一只牲畜般,態度隨意,你還用腳尖踢了踢他的臉蛋,「喂?你該不會是死了吧?」

  就這樣死掉了嗎?那可真沒意思啊。

  他像是回光返照一樣,掙扎著朝你伸出手,嘴唇蠕動:該死的、該死的——!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清哦。」說著,你還貼心地側耳傾聽,聽到的只有他有氣無力的□□,他手腕上的電子手環閃了下,他也終於停止掙扎,死前他的雙眼還緊緊地盯著你。

  是死不瞑目呢。

  你取走他的電子手環,代表你已經取得一分,森林裡除了人類,還是不少野生動物的棲息地,在你走後沒多久就有棕熊來到還溫熱的屍體旁邊埋頭蠶食屍體。

  就這樣,這位所謂的天才,上天眷顧的幸運兒死後還被棕熊吃掉大部分身體。

  你勾著電子手環沿著溪邊往前走,或許是你剛才殺死泰德的畫面起到了威懾作用,一下子暗中觀察你的視線驟減,你都覺得有些沒勁了,真是的,他們怎麼一點挑戰性都沒有呢?未免也太過謹慎了吧?

  這樣子的話你還得反過來去找他們。

  真麻煩呢。

  不過反正你也不是急著集齊點數,你找了個樹洞坐下,拿出先前在研究室找到的標本,獵人考試後你曾經和拿尼加見過一面,你向她問起黑暗大陸的事情,但她似乎對黑暗大陸沒有太多的記憶。

  這不由地讓你推測,或許拿尼加不是來自黑暗大陸?又或許在黑暗大陸上的生物並沒有自我意識,她也是在寄生在亞路嘉身上後才覺醒自我意識的?

  這兩種都有可能,你也有想過如果向拿尼加許願直接抵達黑暗大陸呢?那樣願望會實現嗎?可是這又要付出怎樣的代價呢?

  比較穩妥的方法還是成為獵人,帕裡斯通的話語裡透露出未來不久之後V5極有可能再次向黑暗大陸發起探索,那會是一個好機會,你能夠順理成章地去往黑暗大陸。

  只是你現在還沒有收集齊關於黑暗大陸的線索,到時候很可能會發生你人都已經在船上了,但因為沒辦法開啟新地圖而被排除在外。

  這就很尷尬了。

  一個不小心你想得就太遠了,你盤坐在樹洞裡單手撐著臉頰,下意識地說:「要是能氪金買線索就好了。」

  一說出口你都被嚇到了,等等,你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想法啊?你居然差點就又要給這個游戲氪金了,太恐怖了,游戲商就是通過這種來引導玩家消費的吧!!

  「啊——抱歉,我都不知道這裡有人!」熟悉的聲音從樹洞口傳來,小傑彎腰看向裡面,他驚喜道:「原來是可可啊。」他原先也是稱呼你為姐姐的,但是後面被奇犽帶偏了,也開始叫你的昵稱。

  「唷!小傑。」你對他打了個招呼,「你現在收集到幾分了?」

  「目前還是零呢。」小傑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剛才遇到一個偷襲我的重刑犯,本來想把他打昏後送回塔裡的,但是被他跑掉了,好可惜。」

  「可可呢?」小傑嗅到了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可可應該收集到點數了吧?」

  「嗯,我本來也打算送他回塔裡的,但是失手了。」說著,你聳聳肩,「所以現在是收集到了一點。」

  「原來剛才溪邊的屍體就是可可說的那個重刑犯呀?」小傑只是在陳述事實,讓你感到驚奇的是他並不會因為你和奇犽出身殺手世家就表現出抵觸的情緒,他只是很平靜地接受這一事實,然後依舊把你們當做朋友。

  所以如果要用單純天真來概括小傑又是非常片面的,你在他身上看到的動物性多於人性,這裡說到的動物性更加偏向於動物直覺,他做事也好,處理人際關系也好,更多時候憑借的是動物一般的直覺。

  屬於直覺系的人物。

  「是啊。」你點點頭,「小傑好像不害怕這種東西啊。」

  「為什麼要害怕呢?」鯨魚島上的同齡孩子沒有多少,因此小傑的童年玩伴並非同齡人而是山林中的各種野生動物,這也就導致他沒有受到人類社會條條框框的限制,無論是思想觀念還是道德底線方面。

  他干脆坐在洞口,「死亡是很正常的事情呀,而且那個人本身就犯下了罪孽,他本就該接受懲罰。」

  「或許是因為我更喜歡可可吧,所以我覺得可可做得沒有錯。」他的手指撓了撓側臉,「畢竟人是沒辦法完全做到中立的啊。」

  忽然就理解為什麼他能和奇犽成為好朋友了,因為他這樣的性格換做是你也會喜歡他的,你從樹洞裡出來,取出系統背包裡的點心,一盒香噴噴的蛋撻,「小傑,和我說說鯨魚島是個怎樣的地方吧?」

  在副本選擇裡也有[鯨魚島]這一選項,但你到目前為止都沒去過鯨魚島。

  「那是一個景色很好的小島,大家依靠漁業而生,雖然交通不太便利,但我很喜歡那裡。」小傑吃掉兩個蛋撻,嘴角沾著酥皮碎屑,「好好吃啊!」

  「島上和我同齡的孩子很少,所以奇犽來的時候我真的很驚喜,雖然奇犽一開始也不怎麼適應島上的生活,他好像個電視劇裡的大少爺噢,而且他還會經常提起你,有時候說到你心情就會變得低落。」小傑托著下巴,「我想,應該是他真的很喜歡可可所以才會那麼苦惱的吧。」

  「聽起來小傑就好像是情感大師啊。」

  小傑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我這也是猜測啦。」

  吃完點心,你站起來拍拍衣角,「那我們就下次再見啦。」

  根據從小傑口中得到的信息,鯨魚島也只是個普通的小島,你想了下,自己應該會在所有副本完成以後再去鯨魚島,就當做是養老副本了。

  和小傑分開後你又在森林裡隨機挑選了兩個倒霉蛋,不過這兩個人和前面第一個泰德比起來就幸運不少了,至少還留下一條命,也不是你手下留情,而是對方滑跪得太快,你都還沒動手呢,他們就已經先投降求饒,並且非常主動地跟著你回到陷阱塔內。

  「我們也只是普普通通的金融詐騙犯而已。」兩人是這麼介紹自己的,這和你在手機上查到的信息不太一樣,他們不光是金融詐騙犯,而且詐騙數額特別巨大,導致無數人人財兩空,可以說是憑借詐騙毀掉了無數家庭。

  能夠從事詐騙的人往往善於察言觀色,因此你只是掃了一個眼神過去他們卻瞬間收斂起剛才討好的笑意,拿出一副謙虛認錯的態度,「所以我們現在也是罪有應得的。」

  嘴上說得那麼誠懇,是半分不提之前聯合起來謀害其他考生的行為。

  當然你也沒有完全放過他們,在送他們進入陷阱塔內後你順手捏碎兩人的手腕,「其實最應該做的是把你們的舌頭拔下來的,但我今天心情還不錯,所以就饒過你們啦。」

  說完這些你不再理會這兩人,才短短半天時間你就已經集齊點數,剩下的時間你還沒想好怎麼消磨,畢竟直接去找奇犽他們的話,估計他們還沒有集齊點數,兜兜轉轉,你還是回到了原來的樹洞,這時候太陽西沉,臨近夜晚,你在樹洞內鋪好睡袋,甚至還從系統背包裡拿出了個旅行睡眠枕

  總之還是先睡一覺吧。

  而在你安然入睡的同時會場內的其他考生則是還在為了點數努力,其中就包括酷拉皮卡和派羅,兩人更加傾向於將重刑犯帶回陷阱塔,只是中間還是難免出了點差錯,錯誤不在兩人身上,而在那個名為喳唬的重刑犯身上。

  兩人幾乎是一眼就看出對方在虛張聲勢,企圖嚇倒面前的兩個考生,然而當他亮出身上的蜘蛛紋身時,事態變得不可控起來。

  「你說你是幻影旅團的成員?」酷拉皮卡的聲音冷靜到了極點,他反問:「你確定麼?再重復一遍。」

  喳唬還以為對方嚇得語無倫次了,他得意洋洋地炫耀那道紋身,「是啊,我可是幻影旅團的成員,殺過足足十九個人,看到我胸前的刺青了嗎?那就是我美殺一個人,就會增加一個紋身,我可是旅團的四天王之一——」

  話還沒有說完,酷拉皮卡的拳頭已經落在他的臉上,這次派羅也沒有阻止,他只是安靜地站在原地,他很清楚地知道酷拉皮卡的憤怒、他的痛苦,需要找到一個發泄點,他平日裡總是把這種負面情緒隱藏起來,可是那些情緒不會就此消失,只會積攢在心裡,而後一點一點地腐爛。

  「閉嘴,你根本不是幻影旅團的成員。」金發少年說著,拳頭如雨點般在喳唬臉上落下,很快把他揍得鼻青臉腫,「你之所以冒充旅團成員是因為覺得這樣能夠威懾到別人,但你錯了。」

  他選錯對像了,讓人聞風喪膽的幻影旅團,並不會讓酷拉皮卡有多害怕,比起恐懼,更多的是憤怒,多到足以將他的理智淹沒的憤怒。

  「我不妨給你幾個忠告。」喳唬已經被他揍得陷入半昏迷狀態,他聽到酷拉皮卡的聲音傳入耳中,「首先,旅團成員的刺青中間是有編號的,其次,他們殺的人多到根本無法計數。」真正漠視生命的人,哪怕奪去他人的生命也不會有半分悔意,更不會去記下究竟殺了多少人。

  「最後,你再說出『幻影旅團』這幾個字,我就會毫不猶豫地殺死你。」他壓低聲音,滿是威脅,湛藍色的眼瞳隱隱有變紅的趨勢。

  喳唬被這麼一嚇唬登時徹底暈了過去,派羅見狀便說:「直接把他帶回陷阱塔吧。」

  酷拉皮卡過了一會才應聲,「……嗯,抱歉派羅,我剛才——」

  「沒關系的,酷拉皮卡不需要向我解釋什麼。」派羅笑了笑,「而且你能把不開心的情緒發泄出來也是一件好事,就是他這麼大塊頭要運過去會有點麻煩呢。」

  你睡到一半是在系統提示下醒來的。

  系統一旦檢測到有危險,哪怕不是針對你的危險,類似於其他人打架,但是互飆殺氣,系統檢測到了也會提示你醒過來,現在就是這麼個情況。

  但也不能算是互毆打架,而是單方面的壓制,你鑽出睡袋一看,不遠處正慢條斯理取下屍體的電子手環的人不正是伊爾迷嗎?

  真倒霉,你暗罵一聲,接著又想裝作沒看見,但是對方已經無比自來熟地來到你的樹洞口,「是你呀,嗯……晚上好啊?」

  晚上好個錘子。

  他的臉上還沾著星星點點的血跡,再配上他蒼白的皮膚,烏黑的長發,儼然一個陰暗男鬼形像,還好你的心理承受能力很強,都沒被他嚇到。

  伊爾迷臉上浮現出一些喜悅,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很高興能再見到你,但你就沒那麼開心了。

  「我現在沒空和你掰扯。」你開門見山地說,「所以還請你滾一邊去。」

  「我認為我們之間應該沒必要使用敬語的。」敢情你說了這麼多,他只聽到一個「請」字嗎?

  出現了,伊爾迷式選擇性聽懂人話。

  面對他這幅樣子,你得慶幸這家伙到森林裡以後就不再易容了,這讓你對他的忍耐度稍微多了一點,你心平氣和地說:「你這樣會很讓人討厭的,你為什麼總是會覺得你喜歡的人一定要喜歡你呢?」

  這個問題也是你在玩揍敵客這個副本以來最想問的,「你有考慮過別人的心情嗎?你好像總是從自己的角度出發,正因為這樣,你才不討人喜歡的。」

  否則就他這長相,但凡性格稍微好一點你都不會那麼煩他。

  伊爾迷歪了歪腦袋,似乎是在認真思考,他「唔」了一聲,「我確實不太懂你所說的東西,所以呢,你能教教我嗎?」

  他看向你,只要他不是那麼自說自話,你發現他其實也還算是個可愛的角色。(只看外表的話)

  你不太情願地說:「我得考慮一下。」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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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你和伊爾迷大眼瞪小眼, 如果他不說話的話,只看臉倒不至於讓人惱火,你思考幾秒, 「不,教會你這種事情的難度太大了, 你還是另尋高師吧。」

  「但我覺得你是最合適的人選。」

  你深吸一口氣, 從睡袋裡出來,「還是打一架吧。」

  結果當然是你把伊爾迷揍得不省人事,但你也同樣沒了睡意, 你半蹲在昏迷的伊爾迷身邊, 覺得這樣不太保險, 為了他在之後的考試裡不再來找你麻煩, 你又咕咚咚地給他灌了好幾杯[昏睡紅茶],確保他能一覺睡到考試結束。

  做完這些事情的你覺得自己真是太仁慈了, 想了想,還是不能太厚此薄彼, 西索當初是什麼待遇你就給伊爾迷同等的待遇,於是你拿出上次沒用完的口紅, 在伊爾迷臉上寫了幾個大字:我是變態, 不要叫醒我。

  很好,你滿意地拍拍他的腦袋,「那就再見啦。」

  你收起睡袋, 決定再找個地方,途中還巧合地遇到了用黃蜂圍攻重刑犯的彭絲, 你對她揮揮手打招呼, 「唷,晚上好啊。」

  「是你啊。」彭絲指揮黃蜂專門叮咬犯人脆弱的眼睛和鼻子, 躲不過攻擊的犯人很快腫成豬頭臉,嘴裡還在含糊不清地嚷嚷著,「別咬了,別咬了!!我投降!我真的投降!!」

  「你應該已經集齊點數了吧?」彭絲對你的實力有一定的了解,而且你能一人在深夜的森林裡滿臉悠閑的散步,根本不把其他人的暗算放在眼裡。

  「是啊,需要幫忙嗎?」反正你也想要找點事情消磨時間,而且對於彭絲你可以說是挺喜歡的。

  「不了,我想一個人解決。」彭絲說,「如果你要找酷拉皮卡他們的話,應該往那個方向去,我剛才看到他們了。」

  因為先前在車站的對話,彭絲自然而然地認為你會和酷拉皮卡他們組隊。

  「嗯……我還和他們打招呼了,只是酷拉皮卡看起來不太對勁。」說著,彭絲推了一把犯人,「現在給我乖乖回陷阱塔內。」

  你沒有刻意去找酷拉皮卡,反倒是對方先發現的你。

  派羅懷裡抱著一些柴火,見到你,他說:「可可要過來烤火嗎?會暖和一些。」

  對於念能力者來說氣溫低也沒什麼影響,可對於不會念的考生來說森林的夜晚氣溫低得可怕,他們這才不得不生火取暖,但出於謹慎起見,生火的地點挑在山洞內,山洞遮掩去大部分的火光。

  「我們還在煮湯,可可要來一點嗎?」窟盧塔族位於森林深處,因此無論是派羅還是酷拉皮卡都對森林極為了解,知道什麼樣的果實和菌類是無毒可食用的,也知道如何避開野獸。

  實際上在上個副本時,你們也經常在森林裡煮宵夜,但那是在秘密基地裡,燃燒著旺火的爐子上放著個小小的鐵鍋,熱湯咕嚕咕嚕地冒著泡泡。

  「可以啊。」你替派羅分擔了一半的柴火,他不好意思地笑笑,「還要麻煩你來幫忙。」

  「是什麼湯啊?」你問。

  「菌菇雜燴湯。」派羅說。

  和上個副本一樣呢,就是不知道味道是不是也一樣。

  走到洞口的時候派羅對裡面的酷拉皮卡說:「我帶了位客人回來。」

  站在派羅身後的你探出腦袋,配合地說:「你好,我來做客咯。」

  酷拉皮卡坐在火堆旁撥弄燒斷的木柴,掛在火堆上的簡易石鍋裡冒著熱氣,火光漫上少年的側臉,他的臉頰也被熱氣熏得泛紅,「湯已經好了。」

  你把柴火放到一邊,盤腿坐在他對面,看到他又拿出幾個小巧的石碗,這感覺真的有點像在玩過家家,「這是你自己做的嗎?」

  酷拉皮卡把盛滿湯的石碗遞給你,輕描淡寫地說:「只是隨便做的而已。」

  「那為什麼要做三個碗?」你發現了奇怪的地方,「你和派羅兩個人的話,兩個就夠了欸。」

  被點破的酷拉皮卡表情別扭,還在狡辯,「所以是不小心做多了。」

  派羅看不下去了,他出來解釋,「因為我們考慮到說不定可可也會和我們一起,所以就多留了一個。」

  「派羅、」酷拉皮卡打斷小伙伴的解釋。

  「酷拉皮卡不要那麼別扭啦,你剛才還在擔心可可呢,見到她以後為什麼又要裝出不在乎的樣子呢?」就好像前不久小聲說森林夜裡那麼冷,你該不會凍得感冒這種話的人不是他一樣。

  沒仔細聽兩個人對話,你喝了口湯,還是熟悉的味道,等你幾口湯下肚,他們的對話也隨之結束。

  你這才抬起頭,「湯很好喝。」

  剛才還在和派羅拌嘴的酷拉皮卡面上也浮現出一些笑意,「要再來點嗎?」

  「噢、好啊。」你把碗遞給他。

  「這個季節有些菌類都沒長,不然湯會更加鮮美的。」派羅說,他們從小廚藝就不錯,這點你早就知道了,尤其是在和他們旅游途中,一日三餐都是由他們一手包辦的。

  晚餐後酷拉皮卡又和派羅說起什麼,你坐在一邊把他們的對話當做白噪音,還真的有點催眠,等你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火堆旁放著早餐,你慢吞吞地走出洞穴伸了個懶腰。

  按照酷拉皮卡和派羅的進度,他們估計得卡著時間才能集齊點數,你覺得他們的效率太低,索性趁著兩人不在,在森林裡隨機挑選幾個倒霉蛋打昏放在他們回來的路上。

  「嗯……怎麼會有那麼多犯人昏倒在這裡?」派羅皺眉。

  你跳出來解釋,「是啊,可能是你們運氣比較好吧。」

  「可可你真的很不會撒謊欸。」派羅頓時明了。

  你心虛地抬頭望向天空,「他們真的只是很巧合地都倒在這裡的呀,而且如果你們不把他們送回陷阱塔的話,就會便宜別人了嘛。」

  酷拉皮卡這才問:「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你眼睛都沒眨一下,「因為昨天的菌菇湯很好喝,而且你們也是我的伙伴,反正也只是順手而已。」

  雖然有些無奈,但最後酷拉皮卡還是接受了你的好意。

  *

  時間很快就到了考試結束的時候,奇犽見到你的時候一臉惡寒地提起他在樹林裡遇到的和伊爾迷長得很像的男人,「我還以為是自己出現錯覺了,怎麼會有人和那家伙長得那麼像啊?不過總應該不是他吧,畢竟他還不至於弱到被人放倒後躺在樹林裡,而且啊——他的臉上還被人寫了字欸!」

  說著,奇犽興奮地拿出手機和你分享他拍下的照片,畫面裡的男人,臉上被人寫了幾個大字,奇犽忍不住笑出聲,「噗哈哈哈——很搞笑對不對!!而且他昏迷了好久,好像到考試結束的時候都還在昏迷呢!」

  作為罪魁禍首的你沒有絲毫的心虛或者是愧疚,甚至還能和奇犽一起開懷大笑,「是啊,真的超——搞笑的!」

  在第三場考試結束後考生又被淘汰了將近一半,但你認識的人都順利晉級了。

  盡管考試還算順利,但唯一讓你不滿意的地方就是在森林待得這幾天你的生活水平直線下降,雖然是戰鬥系玩家,但你對生活質量的要求也在揍敵客的影響下逐漸拉高,這就是所謂的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吧。

  所以到飛艇上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單人間的浴室泡澡,因為到後期考生人數減半再減半,所以飛艇上的房間總算是夠用了。

  泡澡的時間有點久,到後面你難得地感受到頭疼,你把擦得半干的頭發扎起,換上一套休閑風運動裝,吹干頭發,而後才從房間離開,泡完澡後整個人神清氣爽,你路過餐吧的時候酷拉皮卡和奇犽他們聚在一塊,每個人面色凝重。

  他們頭上還都頂著氣泡,你走近後觸發對話。

  「是可可啊,我們聚在一起很奇怪嗎?」派羅說,「剛才你一上飛艇就沒了人影,我都沒找到你。」

  「噢,我去泡澡了。」言歸正傳,你又問,「所以你們的臉色為什麼那麼難看啊?」

  「因為那個叫半藏的光頭說接下來的考試很可能是筆試嘛!可惡,我一點准備都沒有啊!」奇犽苦惱地抓了抓頭發,旁邊的小傑和他的反應如出一轍,「怎麼辦啊奇犽,我們該不會因為筆試過不了關吧!?」

  在他們談話間,雷歐力低頭奮筆疾書,仔細一看,噢,他在打小抄啊,他一邊寫小抄一邊嘟噥,「不就是考試嘛,考試這種事情——我從來都沒在怕的!」

  酷拉皮卡毫不留情地戳穿,「那你有本事就不要打小抄啊,而且你都沒辦法確定考試範圍,與其像個無頭蒼蠅一樣隨便抄點東西,還不如好好想一想獵人會考察什麼文化知識。」

  雷歐力把筆一丟,「你說得倒是輕巧,那你覺得筆試會考什麼呢!?」

  「獵人的類別很多,除去專業知識,總會有一些共通的內容的……」說著,酷拉皮卡托著下巴認真思考。

  「哼哼——承認吧,你其實也不能確定啊!」雷歐力早就看不慣酷拉皮卡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現在總算是逮住機會讓他好一頓嘲諷,「說不定我的辦法才是最有效的呢!」

  酷拉皮卡撇撇嘴,「就你那個白痴方法嗎?」

  「喂!你說什麼啊!?」

  「我說——白痴方法。」

  眼看著兩人就要打起來了,還是派羅出來拉住酷拉皮卡,小傑則是拉住雷歐力。

  「我看你啊,總是自作聰明。」雷歐力扯著大嗓門大喊,酷拉皮卡捂著耳朵,「你不要覺得說話聲音大就是有道理啊!」

  「我天生就是大嗓門,怎麼了?」他嗆回去,接著又看向你,「那不如讓第三方來評價一下到底誰的做法比較好吧?可可你覺得呢?」

  奇犽忍不住打斷對話,「什麼可可啊?她和你很熟嗎?」

  莫名其妙地,話題中心就轉移到你身上了,就連酷拉皮卡也看向你,「那麼可可你覺得呢?」

  糟糕,雖然系統沒有跳出選項,但你知道這個局面無疑是死亡選擇題。

  「我覺得……不對,你們怎麼能確定就一定會有筆試呢?」好在你還有個獵人朋友,是時候請出真正的裁判了。

  出來吧——凱特!

  你舉起手機,「我有個獵人朋友,給他打個電話就知道往年的獵人考試有沒有筆試環節了。」

  非常完美的回答,就連在氣頭上的雷歐力和酷拉皮卡也都安靜下來等你撥通凱特的電話。

  嘟——

  電話沒多久就接通了,凱特的聲音帶著幾分喜悅,「是可可嗎?你現在應該還在獵人考試中吧?」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就是剛剛結束第三場考試,他特意麻煩在獵人協會負責考試的工作人員轉告你的消息,自然也知道你在前兩場考試的表現,都是很符合你的作風。

  你沒和凱特兜圈子,開門見山地問:「凱特,獵人考試會有筆試嗎?」沒等他回答,你又急忙補充,「不是要你泄題,就是問問考試的類型而已,你就說有沒有吧。」

  你周圍一圈人的注意力都落在你的手機上,你索性打開電話免提好讓大家都聽清楚。

  「筆試?這我似乎沒有聽說過,我參加的那屆獵人考試也沒遇到筆試。」他的聲音從手機裡傳出。

  這下子真相大白,雷歐力輕哼一聲,酷拉皮卡也不屑地偏過頭。

  然而凱特的話還沒有說完,他又說:「你其實也可以用我的賬號登錄獵人論壇看看,反正賬號和密碼你應該都知道的吧?」

  你還真沒想到這一點,「也對哦,但是現在也不用啦。」

  凱特隱約笑了下,「考試感覺還好嗎?第三場考試是在森林裡的,你應該不太能習慣吧?」

  後面的內容就變成了純粹的閑聊,你也面色如常地取消免提,「嗯,是啊!這幾天我的生活水平直線下降!剛才我泡了個澡才緩過來的。」

  你和凱特的對話惺忪平常,但又從字裡行間透露出你們有多熟悉。

  雷歐力瞥了眼酷拉皮卡,後者表情微妙。


第77章

  往常都是凱特給你打電話, 而且他也有注意打電話的頻率,盡可能將次數控制在不讓你厭煩的範圍內,至於你則是很少給他打電話, 畢竟很多事情發短信就夠了,所以這應該算是你第一次特意給他打電話。

  雖然只是來問獵人考試的事情, 但是四舍五入一下, 就相當於你特意給他打電話。

  因此凱特也沒急著掛斷電話,相反地,他和你說起一些在你看來是有的沒的東西。

  「奇犽最近還好嗎?他還需要再繼續訓練才能更熟悉自己的念能力。」凱特居然還會提到奇犽, 明明之前奇犽對他的態度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接著他又說, 「我之前在歐奇瑪聯邦附近做調查人物, 發現當地出售的寵物很可愛,亞路嘉應該會喜歡, 是毛色是淡粉色的,像一團棉花, 性格很好,下次見面我再送他吧。」

  真奇怪啊, 他是在和你聊天吧?為什麼聊的話題都是你的弟弟啊?而且你一聽到他要給亞路嘉送禮物, 似乎還沒有你的份,你下意識地反問:「你都不准備送我一只嗎?」

  凱特卻用篤定的語氣說:「那是很弱的動物,既不能飛翔也不能快速奔跑, 你不會喜歡的。」

  好吧,還真被他說中了, 比起可愛, 你更喜歡有用的寵物。

  「只有強大的東西才能獲得可可你的喜歡。」凱特冷不丁來了一句總結,前言不搭後語的。

  他很清楚, 無論是寵物也好,還是人也好,只有足夠優秀才能入你的眼。

  「啊對了,我一個認識的人可能要找你當念能力老師,等考試結束了他就會來找你,你那個時候有空嗎?」你又想起要把酷拉皮卡丟給凱特練級這件事。

  對面沉默幾秒,「他?」

  「嗯,他。」你繼續說,「他是個聰明又有天賦的人,而且也算是尊重老師,所以你教他不會太吃力的,至於報酬的話,你想要什麼?」

  聽你這麼直接地誇獎一個人,凱特頓了頓,「報酬就算了吧,嗯……我到時候見他一面好了。」

  「好啊。」你應了一聲,「還有什麼要說的嗎?」說著,你也回憶了下自己有沒有漏掉什麼事情,應該沒有吧?

  「呃、」他唯恐你利落地掛斷電話,卻又苦於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從喉嚨裡發出有些含糊的單音節,「我們好像很久沒有見面了。」

  「久嗎?」也才幾個月吧?

  「那應該就是不算久吧。」如果不直說的話你很難聽懂他的言外之意,可如果點明的話,那不就是在無形之中給你增加心理負擔嗎?

  用自己的情感給對方造成困擾,這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

  「那我就掛了噢。」說著,你就要掛斷電話。

  「我——」我在過去的幾個月裡想念著你,想要這麼說的,但是說出口,就變成了其他的話語,「我會給你挑一只漂亮又強大的寵物的。」

  你的喜悅很直白,直白地表現在上揚的語調,表現在改變的呼吸頻率,他能夠想像得到你臉頰貼著手機笑起來的樣子。

  「那你可不能讓我失望啊。」

  「好。」

  嘟——

  電話被你掛斷。

  奇犽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他陰陽怪氣地嘟噥,「這下子他得開心到明年了吧。」

  亞路嘉提醒道:「哥哥你的語氣好怪哦。」

  奇犽這才有所收斂,他咳嗽一聲,「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一想到凱特接到你的電話那副表情,不用猜也知道是樂開了花的。

  掛斷電話的你回到餐吧,「對了,你們剛才說起來是誰說要筆試的?」

  這時候眾人才想起引發種種爭吵的罪魁禍首,也就是那個名叫半藏的光頭。

  「我就知道那個光頭沒安好心!」雷歐力激動地說,「什麼正經人好端端地剃光頭啊!?」

  「他到底是在歧視半藏還是在歧視剃光頭的人啊?」亞路嘉在奇犽耳邊小聲地問道。

  奇犽同樣小聲回答:「他在歧視一切人。」

  歸功於雷歐力的大嗓門,在餐吧另外一端的半藏也聽到他在嚷嚷,他說:「我這只是推測而已,分明就是你沒有半點判斷力,還要怪怨別人嗎?」

  酷拉皮卡有先見之明地挪動位置,派羅也很配合,於是你們轉移到另外一邊,再麻煩侍應生把點好的餐品送到另外桌。

  「剛才和可可打電話的人也是獵人啊?」派羅明知故問,他的本意不在於得到答案,而在於將話題引到凱特身上,但不幸的是你沒聽出他的弦外之音,還奇怪地反問:「咦,我剛才沒有說過嗎?」

  看穿派羅心思的奇犽哼哼唧唧,「你當然說過了啊,但有些人就是記不住那也沒辦法嘛,就憑這種記性是沒辦法成為獵人的哦。」

  派羅笑眯眯地用叉子叉走奇犽看准的草莓蛋糕上的那顆草莓,奇犽登時眼睛睜大,「這是我看中的!」

  「抱歉,要不然我再給你點一份吧?後廚應該還有的。」派羅咽下酸甜口的草莓,「而且之前奇犽也沒有說這是你看中的嘛。」

  奇犽又氣又惱,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家伙就是故意的,仗著有你在場他不敢發脾氣。

  「那個人……名叫凱特的獵人,他是從事動物調查的獵人,是麼?」酷拉皮卡問。

  「是啊。」不過你以前沒和酷拉皮卡說得那麼清楚吧?他又是從何得知的呢?

  察覺到你的疑惑,他才說:「剛才稍微查閱了下相關資料,獵人協會官網上會有獵人的相關介紹。」介紹並不算多詳細,頂多就是一個名字再加上一些簡略事跡,畢竟獵人的信息大部分都是處於保密狀態,就連照片都沒有公開。

  但他這麼做就顯得仿佛很在意這件事,話說出口後他也覺得不妥,糾結著要不要再和你解釋一番。

  但似乎只會越描越黑,好在小傑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誒!真的嗎?我的爸爸也是獵人,這上面也有他的介紹嗎?」

  酷拉皮卡順勢替小傑找起金·富力士的介紹,兩個人湊到一塊,等看到金的名字時,兩人卻都傻了眼,因為那一塊是一片空白,只有一個名字:金·富力士。

  「還是除了名字就什麼都不知道啊。」小傑嘆了一口氣。

  「小傑有問過其他的考官你父親的事情嗎?」派羅安慰道,「同為獵人,他們應該還知道一些其他的信息。」

  小傑很快振作起來,「也對!等到考試結束,等我成為獵人後,我就距離他更近了一步,等著我吧,總有一天我會找到你的,金——!」

  目睹小傑心情變化的你愣了下,和你比起來,他好像更像是熱血冒險游戲的玩家欸。

  可惡,有種微妙的輸了的感覺啊!

  在其他人的注意力被小傑吸引時,你的手機震動了下,發消息的是個難纏的家伙。

  [西索:考試好玩麼?]

  你有猜到他在淘汰後可能會聯系你,所以收到他的信息也不算多驚訝,甚至還能陰陽怪氣地刺回去。

  [可可:沒有你當然好玩。]

  [對方正在輸入中……]

  [西索:旅團已經找到俠客了哦,你覺得我應不應該說出真相呢?]

  哇哦,這人在威脅你啊?你無聲地冷笑,回消息的速度很快。

  [可可:說出來的話,那我就匿名委托揍敵客暗殺你噢,而且不止一個委托,你躲過一個我就會發起下一個委托,沒事,反正我錢多。]

  有錢說話就是硬氣。

  西索過了幾分鐘才回復。

  [西索: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呢,萬一他們懷疑我呢?]

  他可真會裝傻,只要他想,就憑他的演技,就連庫洛洛都很難看破他。

  [西索:旅團裡可是有能讀取記憶的念能力者呀。]

  這點你是知道的,那個名叫派克諾妲的團員能力就是讀取記憶。

  你倒是不會多擔心,因為但凡派克讀取西索的記憶,的確能夠獲得你的信息,那麼同樣的西索的異心也會暴露。

  [可可:哦。]

  盯著手機屏幕上你冷淡的回復,西索撇撇嘴,你還真是絕情呢,不過還真被你猜對了,西索無論如何都不會暴露自己的,他在保守自己秘密的同時也是在變相地為你保守秘密。

  「你的意思是他記憶都被清空後又塞入一段不屬於他的記憶?」庫洛洛低聲詢問派克諾妲,後者點點頭,而俠客則是被這陣勢嚇得瑟瑟發抖。

  他、他到底是什麼時候得罪了這一群窮凶極惡的盜賊的的!?

  信長看到他這幅樣子就覺得別扭,窩金揉了揉俠客的金發,「到底是誰對你下手了啊?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嗎?」

  俠客的頭發被揉得亂糟糟的,他害怕得都不敢亂動,一副快要被嚇哭的表情。

  那、那個家伙看起來好像個野人啊,而且他的拳頭和他的腦袋差不多大,這是真的能一拳打死他的吧?絕對的吧!!絕對的!!

  「不是篡改記憶,如果只是篡改的話,那麼只要原始記憶還在我就能讀取他的記憶。」這就有點類似於把照片修改後,但只要底片還在,那麼無論怎麼修圖都沒用,可這次的情況不一樣,因為底片、也就是原始記憶也被刪除了,而且是徹底清除。

  「而且他的認知也被修改了,他認為自己只是個普通的旅行家。」派克諾妲繼續說。

  窩金收回手,他果然還是更喜歡之前那個俠客,現在這個未免也太膽小了吧。

  「修改認知嗎?」庫洛洛若有所思,他凝視著俠客的身影,「那麼如果找到除念師的話,至少能夠恢復他的記憶吧?」

  「首先得要找到。」除念師屬於在念能力者裡都很稀缺的類型。

  庫洛洛臉上看不出一絲焦急,反而有些好奇地說:「這個能力真的很有趣。」

  啊呀,這可不行,你可是他盯上的,要是被別人覬覦的話,會讓他很不悅呢,西索在一旁悠閑地搭起紙牌,時不時向庫洛洛投去目光。

  「那近期的活動還要繼續嗎?」芬克斯有些不耐煩,「還是說要推遲?」

  「推遲?當然不,活動照常進行。」庫洛洛說,「只是得要有個人看著俠客,免得他又逃跑了。」

  旅團其他人沉默幾秒,還是窩金站起來,「大不了就讓我來吧,反正只是看著他別讓他亂跑而已。」

  瑪奇淡淡地說:「讓窩金來反而更加不讓人放心了。」她的眼神掃到在旁邊玩牌的西索,「就讓西索來吧,反正他平常也很喜歡偷懶。」

  西索愣了一下,面前的紙牌也跟著倒塌。

  「那麼西索你覺得怎麼樣呢?」一時間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西索表情微妙,「看樣子……我是沒有拒絕的權利了呢。」

  一頭霧水的俠客也看向西索,相較之下,西索至少比窩金看起來沒有那麼強的壓迫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他用手背擦去額頭上的冷汗,「我……呃、我也覺得他比較適合。」

  窩金不滿地拍了下俠客的肩膀,「喂,怎麼說你認識我的時間比他長吧?你現在居然選擇這個奇怪的小醜?」

  好痛,被拍到的肩膀那一塊痛得讓他懷疑那裡要腫起來了,這家伙果然是野人吧?力氣怎麼會這麼大啊!?

  聞言,西索無奈地聳聳肩,算了,不過是監管俠客而已,雖說是無趣了點,但他也很想知道你到底把他的記憶替換成什麼樣子了,這樣一想,也不是無趣透頂嘛。

  於是西索說:「那就把他交給我吧。」

  他順帶給你發了條消息。

  [西索:現在由我負責監管俠客哦,你說我會從他嘴裡問出什麼東西來嗎?]

  西索就是很喜歡在別人的雷區上亂舞,但這招對你沒什麼用,你反應平淡。

  [可可:哦。]

  好冷酷的回復,你這真的不是自動回復嗎?西索看著手機屏幕,俠客已經主動走到他身邊,神情拘謹,「你好,接下來還請多多關照了。」

  非常有禮貌,有禮貌到了無趣的地步,西索收起手機,「好哦,我會『多多關照』的呢。」

  俠客忽然背後一涼,他應該不是在說反話吧?他僵硬地笑笑,「嗯嗯、那就麻煩你了。」

  而另外一邊的你在飛艇上休整兩天後順利降落在軍艦島,接待你們的是一對長相和藹的老夫妻,島上還有一個旅館,但是想要入住旅館得要支付天價住宿費。

  當然這個天價是相對於其他人而言,至於你的話,不算貴,在雷歐力「你真的不是在宰客嗎!你們要價這麼高可是會折壽的!」「什麼你們居然還漲價??你們這是坐地起價!!」的背景音中,你拿出了卡,問道:「這裡能刷卡支付嗎?」

  雷歐力頓時噤了聲,有種突然被自己的貧窮擊中的感覺,「這、這就是人生的參差嗎?哇你小小年紀怎麼會有這麼多錢啊!?」

  話語間他的眼睛死死盯著你的卡,你把卡舉高一點,他也跟著抬頭看,你覺得頗為有趣,左右移動卡,「唔……我也不是很清楚呢,但我就是很有錢。」

  「切,有錢了不起啊!」雷歐力酸溜溜地說。

  你想起了那個著名台詞,「不好意思啊,有錢就是可以為所欲為的。」

  但是老夫妻中的妻子說:「這裡不提供刷卡服務。」

  「這樣啊……」

  雷歐力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看吧,到頭來我們還是一樣的。」

  「不是哦,我們還是不一樣的。」你又問,「那麼現金可以嗎?」

  說著,你從系統背包裡拿出滿滿當當幾箱子的現金,整整齊齊地壘在前台邊,眼見那位老婦人還不松口,你就一箱子一箱子地往上加,期間挑眉問:「現在呢?夠了麼?」

  「這……」男人對她遞去一個眼神,「可以是可以,至於其他沒有現金的人,那就用寶物來當做房費吧。」

  其他考生忿忿不平,但又在老夫妻的提醒下才發現附近的海域裡滿是沉船和寶藏。

  你看一眼海底的寶藏數量,一下子變了臉色,急匆匆衝回那對老夫妻那裡,直截了當地拿回自己的那幾箱子的現金,「周圍全都是寶藏這麼重要的事情你們居然不早說。」

  今天如果你沒有把這片海域的寶藏收集光的話,那就說明你不是個合格的玩家。

  一不做二不休,你又折返回岸邊,這時候考生們三三兩兩地分布在不同的海域,你也沒想太多,潛水對你來說也很簡單,你甚至還能在水下憋氣超過三十分鐘,如果使用道具的話,甚至能直接用鰓呼吸,但那個道具還有個缺點,那就是你擁有魚鰓的同時雙腿也會變成魚尾。

  簡單來說就是變成了美人魚,漂亮倒是很漂亮,但戰鬥力會受到影響,所以你收集到這個道具後就沒打算用過。

  你做了點熱身運動,拉伸了下雙腿,緊接著一頭扎進水裡,你在水中睜開眼睛,那點輕微的不適感被你忽略掉,你開啟尋寶模式。

  什麼金光燦燦的黃金制品?拿下!什麼亮晶晶的寶石?拿下!什麼看起來就很不祥的祭祀道具?拿下拿下!

  反正你目光所及之處的寶藏統統被你一網打盡,你還意猶未盡地游到其他地方。

  大部分考生都集中在靠近東面的海域,而你游的方向則是直奔西面,一艘破舊的木船倒在岸邊,浸泡在海水中的船身已經泡得腐爛斷裂,船底有著一個大洞,應該撞擊到什麼造成的。

  你向上游去,逐漸靠近船底,這艘沉船擋住大部分的光線,外加之現在時間來到傍晚,光線本就不算多明亮,船底更是可以用幽暗來形容,透過波動的海水,你隱約看見一道人影,視線捕捉到對方的藍色衣角,這讓你確定對方的身份。

  【海水模糊視野,金發少年站在船艙內,沒有察覺到你的存在,對此你決定:

  A.突然躍出水面嚇他一跳,「被我嚇到了嗎!?」

  B.悄無聲息地來到船艙,陰暗扭曲爬行】

  你覺得B選項更適合伊爾迷,只可惜他已經被淘汰了,那看來你只能選擇A了。

  想著,你一個鉚足勁躍出水面,「哼哼,被我嚇到了嗎!?」

  酷拉皮卡聞聲看來,臉上帶著沒有褪去的哀傷,但當看到你時,他的表情幾經變化,他半垂下眼簾,目光落在別處,就是不看你。

  哇,酷拉皮卡你小子性格有點別扭過頭了啊。

  你滿臉不解,「沒被我嚇到嗎?」

  「要說實話的話,那的確沒有,但顧及到你的心情,我還是會回答,是的,被嚇到了。」酷拉皮卡說,他一旦情緒發生波動,話也會變多,就跟個話癆似的,但他說那麼多話都是為了鋪墊。

  就比如說現在,他又說:「你已經收集到抵作房費的寶物了嗎?」

  「嗯。」

  「我以為你會和奇犽一起的。」

  「我們又不是連體嬰。」

  「我……」

  「酷拉皮卡你是不是想對我說什麼啊?直接說吧,別拐彎抹角的了。」你更喜歡心直口快的人,「還有你為什麼不看我呢?你是討厭我嗎?還是我現在很奇怪嗎?」

  你平常為了追求舒適度裝備的都是輕便的休閑裝,就代表布料輕薄,尤其是被海水浸濕後變得更加貼身,勾勒出你姣好的身形線條,銀白色的發絲貼著側臉或是脖頸,水珠順著你的頸部往下滑落。

  他沉默幾秒,「正是因為尊重所以才不應該看你的。」說著,他解下那件極具民族特色的藍色外衣遞給你,全程都沒有對上你的眼睛。

  說起來你也不是第一次穿他的衣服了,上個副本的時候你們在某次旅行途中也是天降暴雨,你和酷拉皮卡不幸被困在偏僻小鎮,被淋成落湯雞的你還能笑得出來,酷拉皮卡則是滿臉嚴肅,那次也是這樣,他嘟噥著會感冒的,然後脫下外套給你披上,而且他還紅了臉。

  無論是上次還是這次,你都不太能理解,你索性走到他跟前,像是在回答上次的話語,你說:「我不會感冒的。」

  就好像你已經猜到他會怎麼說了。


第78章

  「不是感冒不感冒的問題。」酷拉皮卡表情為難, 「總之還是披上衣服吧。」

  不是感冒的問題,那又會是什麼問題呢?你敷衍地把他的外套披在肩頭,大落落地走到他身側, 你的發梢還在滴水,滴滴答答的。

  環視一圈四周, 船艙內沒有你想像中的那樣堆滿珠寶, 更多的是一些看起來破舊的木箱子,你問:「這裡都沒什麼特別貴重的金銀珠寶,你不去其他地方看看嗎?」

  「或者我也可以分一點給你。」正好你也想送出一些物品騰出幾個背包格子。

  「不, 不用了。」酷拉皮卡說。

  你眼尖地瞥見他手裡攥著一枚吊墜, 和他以前送給你的很相似, 還沒等你問, 他就主動開口,「這艘船當初載的是一部分外逃的窟盧塔族, 但後來因為種種原因沉船在這裡。」

  「抱歉,我不應該和你說這些沉重的話題的。」明明他在派羅面前都可以做到隱藏起自己的情緒, 可在你的注視下,他會忍不住把內心的想法說給你聽, 就好像是冥冥之中覺得只有你是能夠理解他的。

  實際上剛才習慣性跳過對話的你:嗯?他剛才都說了什麼話題嗎?

  翻看歷史對話, 你看到酷拉皮卡先前說的話,這才了然。

  「沒錯,你現在搞得我的心情也很沉重。」你想了下, 忽然狡黠地笑了,「所以你要補償我。」

  「什麼?」酷拉皮卡看到你的表情就知道你又在動壞心思了, 你是藏不住心事的人, 尤其是在盤算什麼惡作劇的時候,幾乎要把「我等下要做壞事」這幾個字寫在臉上了。

  你無比自然地拉過他的手, 看到他皺起眉神色凝重的樣子你也會感到不悅,「當然是帶你去找樂子啊。」

  說著,你拉著他跑到船底的洞口,自己先往下一跳,被你牽住手的酷拉皮卡也跟著被帶下去。

  突然下水的酷拉皮卡有些錯愕。

  說什麼找樂子,這分明就是把他給當做樂子了吧?

  本來是應該生氣的,但是在看到你笑出一連串泡泡的時候酷拉皮卡也沒出現該有的生氣,相反地,他也跟著唇角上揚。

  你在水中游動的姿態靈巧,銀白色的長發在海水中飄開,有幾縷拂過他的側臉,你帶著酷拉皮卡向下潛去,其他考生都是在淺水區尋找寶藏,這就使得深水區的寶藏還沒有被人發現。

  火紅的夕陽透過海面,穿過層層海水,光線變得幽暗而朦朧,你找到另外一艘沉沒的商船,看船只的構造就不是本世紀的,也許是上世紀的商船。

  你注意力都在沉船上,不光是珠寶,說不定還會有其他稀奇古怪的道具,光是想到這點就讓你興奮不已,以至於你都沒察覺到酷拉皮卡搖晃了下你的手腕,示意他要上去換氣。

  等你游到艙門入口時才感覺到酷拉皮卡的不對勁。

  啊、啊!?他頭頂的生命值怎麼在哢哢哢地往下掉啊!!?

  而且這個[昏迷狀態]又是怎麼回事??

  在你手忙腳亂地給酷拉皮卡灌了瓶補血劑但發現補血效果甚微時,你才發現他的[昏迷狀態]旁邊還有一行小字,[因缺氧陷入昏迷]。

  啊……你差點忘了不是所有人都能在水下憋氣三十分鐘還安然無恙的。

  翻遍系統背包你都沒有找到氧氣瓶和氧氣罩,估計你以前也沒有想到自己會遇到這種情況。

  你思考片刻,看來這個是無奈之舉了,你從系統背包裡找出[人魚之心]。

  [人魚之心]:使用後長出魚鰓能夠在水下自由呼吸,代價是雙腿變為美人魚尾,效果將持續一個小時。

  但願他事後不會生氣吧,你把[人魚之心]用在他身上。

  少年的脖頸兩側先是出現幾道淺痕,緊接著顏色加深,最後變為隱蔽的魚鰓,如同水形物語中的女主角一般,魚鰓過濾出海水中的氧氣,他才得以從缺氧昏迷狀態中恢復過來。

  他驚訝地用手指觸碰下脖頸一側的魚鰓,緊接著又驚奇地發現自己的雙腿變為美人魚尾,臉上更是寫滿了困惑。

  然而你不得不說,酷拉皮卡長相漂亮精致,哪怕變成了美人魚估計也是最漂亮的美人魚。

  他歪了歪腦袋,想要說什麼,但是在海裡一開口就是咕嚕嚕地吐泡泡,他只好緊抿雙唇,用那雙倔強的藍眼睛看你。

  你拉過他的手,在他的手心寫字:等一個小時後你就會變回來的,不要擔心。

  好在他的接受能力也很強,哪怕變成美人魚也能接受良好,也有可能是因為出於對你的信任。

  他也學著你的樣子在你手心寫字:好。

  原來指尖滑過掌心的觸感是癢癢的,你忍不住有點想笑,那你剛才在他掌心寫了那麼多字他居然能忍住不笑,那是真的很厲害啊。

  而後你又轉身用蠻力打開艙門,扯下艙門後直接把它往旁邊一丟,嚇得旁邊一群小魚頓時散開。

  這艘船沉沒後又因為後來的各種風浪,幾乎翻轉了一百八十度,進入船艙後你腳下踩著的是天花板,頭頂上方的反而是原先的船底。

  一些海草順著裂口蔓延到船內,一些小巧的銀魚也在海草間游動,見到有人到來又飛快地躲起來。

  你搜刮了一圈,真正價值連城的珠寶沒有,你倒是找了個幾個裝著滿滿當當金幣的箱子,上面還印著海盜的圖案,你這才明白這原來是海盜的船。

  毫不客氣地把金幣箱子都收起,剩下還有個小隔間你沒有打開看過。

  本來你拿了東西就想走人的,但是那個小隔間門上閃爍著系統亮晶晶的提示,這不就是擺明了讓你打開你看看嗎?

  反正來都來了,你沒怎麼猶豫,一腳踹開隔間的門,撲面而來的就是一只烏賊,還朝你噴出大團大團的墨汁,你的視野也霎時間變得一片漆黑,向後退一步,等那團墨汁被海水稀釋你這才看清小隔間內景像。

  是一具海盜模樣的屍骨,血肉都被其他海洋動物吞噬,只留下一副白骨,從骨盆來看,這是個男性,而他的手中還捧著一個小盒子,他以絕對守護的姿態保護著這個盒子。

  那是什麼東西值得他這麼保護?

  你走到那副白骨前面,用手試圖拿走小盒子,但是第一次嘗試居然沒有成功,你不信邪地伸出雙手抓住小盒子的邊緣,雙手一用力。

  哢嚓、

  那是白骨斷裂的聲音,你折斷了他的骨頭才得以拿起這個小盒子。

  【獲得[古怪而不詳的小盒子] 散發著不祥的氣息,裡面究竟藏著什麼東西呢?究竟是祝福還是詛咒呢?】

  這種不一看就知道詛咒之類的嗎?怎麼可能會是祝福啊。

  不過哪怕是詛咒你也沒在怕的,畢竟你身上疊加裝備的各種道具足以消除詛咒帶來的負面影響。

  酷拉皮卡本想阻止你的,但還是晚了一步,你已經迫不及待地打開這個通體漆黑的小盒子。

  一團黑色煙霧隨之飄出,那不僅僅是一團煙霧,而更像是某種生物的一部分,由於長時間脫離主體而變得缺乏活力,它在你的手掌心蠕動。

  發出微弱的聲音,「埃、」

  你幾乎是一瞬間就聯想到了之前在明波共和國實驗室裡目睹過的黑暗大陸五大災難。

  ——不知名的霧狀生物。

  ——只能發出單音節「埃」的生物。

  這麼說來,早在上個世紀,甚至是更早以前,人們就已經去過黑暗大陸了,至於這個東西為什麼會落在海盜手裡,而且它既然只是一小部分的話,就代表還有其他的部分,是被分割成不同的部分了嗎?

  你對此充滿好奇,而且你還想知道,拿尼加見到這團生物又會是什麼反應呢?

  想著,你果斷把它關回小盒子裡,而後把小盒子往系統背包裡一丟。

  臨走前酷拉皮卡發現了什麼,因為整艘船都翻了個底朝天,所以你都沒發現小隔間的牆壁上寫著什麼,那幾個字也都倒過來了。

  ——任何奪走它的人,都會陷入萬劫不復!

  ——它不會實現任何願望,只會帶來災難!

  那幾個字都是那名海盜在生前用硬生生用手指在牆壁上留下的血字。

  你對此反應平淡,不就是普普通通的威脅嘛,你玩游戲到現在早就見怪不怪了。

  酷拉皮卡卻還是有些擔心,他不太贊同你的做法,抓住你的手,在你手心寫字:這個東西很不詳,不能帶走。

  他寫字的力道加重一些,你下意識地收攏掌心,反扣住他的手,對他笑笑。

  算了,他就知道肯定拗不過你的。

  被整艘船都掃蕩一圈的你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船艙,這期間你都沒注意自己的憋氣時間,等仔細一看視野正上方的倒計時。

  很好,只剩下10秒了,這意味著再過十秒鐘你就會因為缺氧陷入昏迷狀態。

  你急急忙忙地向上游去,酷拉皮卡看出你的著急,他索性抱住你用魚尾奮力向上游。

  即便這樣時間也還是來不及,你不耐煩地皺起眉,背包裡的[人魚之心]數量只有一個,還用在酷拉皮卡身上了。

  你略作思考,用手拍拍他的臉頰,不等他反應過來,你已經以理所當然的姿態貼上他的嘴唇。

  什麼?這不是很常見的渡氣嗎?而且要不是你把道具給他用了,你也不至於現在這麼狼狽欸,所以你完全沒覺得自己哪裡做錯了。

  不同於你的坦然自若,金發少年睜圓眼睛,抱住你的雙臂也不由自主地收緊。

  親吻的時候因為他的發絲掠過你的眼睫,你無奈之下只好閉上眼睛,夕陽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皎潔月光,幽淡的銀色月光撒向海底,他甚至從你緊閉雙眸的面容上讀出幾分虔誠。

  心跳變得好快,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他拿出平日裡那副對凡事都考究的態度來分析原因,但是大腦在這短暫幾秒裡停止思考。

  感覺氧氣補充足夠後,你果斷結束這個吻,掃了眼倒計時,變成兩分鐘了,很好,接下來你就可以優哉游哉地往上游了。

  【獲得CG[美人魚之吻]】

  嗯?怎麼還會掉落CG圖啊,你看了眼那張CG圖,畫面中的你單手托著酷拉皮卡的側臉,緊閉雙眼輕吻他的嘴唇,光與影在你們身上交織,畫面看起來唯美動人,用來當做什麼純愛片的海報都不會有違和感。

  但你倒是沒想那麼多,你想要先游到岸上,只是因為剛才的吻,你的一縷頭發和他的纏在一塊。

  問題不大,你干脆利落地用指甲割斷那一縷頭發,並且還提出要幫酷拉皮卡也把那一縷糾纏在一起的頭發割斷,但是被他拒絕了,真奇怪。

  既然他拒絕了,你也就沒再堅持。

  等游到岸邊後你爬上岸,但因為[人魚之心]的作用,酷拉皮卡還得過一會才能恢復雙腿,你問:「真的不需要我抱你回去嗎?」

  你們所在的位置距離旅館有段距離因此燈光昏暗,他的雙手搭在岸邊,臉頰微微泛紅,語氣有點衝,「不需要。」

  「你是在生氣嗎?」你又問,「因為剛才我向你借氧氣嗎?」

  「你是用『借氧氣』來概括剛才的事情的嗎?」他眯起眼睛,總覺得神色危險。

  你認真思考幾秒,然後點點頭,「是的,不然用什麼來概括啊?」

  如果派羅在場的話,他應該會趕在你說出最糟糕的回答之前攔住你,但很可惜,他不在這裡。

  酷拉皮卡過了幾秒才說:「我不知道,但至少你在那麼做之前應該爭得別人同意,而且、等等,你有對別人那麼做過麼?」

  話題的重點又跑到你是不是也對別人這麼做過上面去了。

  你坦坦蕩蕩地搖頭,「沒有啊,你是我第一個這麼做的人。」畢竟你差點翻車的次數可是很少的,剛才算是難得差點要翻車。

  「……噢。」出乎意外的,他似乎沒那麼生氣了。

  你滿不在乎做出保證,「那我下次這麼做之前征得你的同意總可以了吧?」

  反正也不會有下次了,你想。

  話音落下,你眼前哪裡還有酷拉皮卡的蹤影。

  咦,這家伙怎麼突然躲回水裡了啊!?


第79章

  等到酷拉皮卡雙腿恢復原狀後你們才一同回到旅館, 但這時候房間所剩無幾,好位置也都被人搶走,老婆婆說:「只有走廊盡頭的一間雙人間。」

  你以前住酒店的時候就經常聽說盡頭的房間多少有些不吉利, 不過反正這是在游戲裡,而且你本來就不相信這些。

  「等等、你的意思是他們兩個人住在一起嗎!?」奇犽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這一點也不合適吧!」

  「但是房間已經滿了。」老婆婆解釋道。

  「那我就把我的房間讓給她好了。」奇犽和亞路嘉一個房間, 現在調換一下的話就變成他和酷拉皮卡一個房間了。

  酷拉皮卡雖然對奇犽的態度感到不滿,但他也覺得和你一個房間不太妥當,所以並沒有說什麼。

  奇犽剛才在海邊找了你一圈, 還以為你出什麼意外了, 但又覺得憑你的實力不至於那麼脆弱, 可一直沒找到你也讓他安心不下來。

  好在你趁著夜色回了旅館, 只是身邊還跟著一個酷拉皮卡有些礙眼而已。

  奇犽把鑰匙交給你,「亞路嘉剛剛在睡覺, 現在可能已經醒過來了吧。」

  收下鑰匙,你對換房間倒是沒什麼意見, 無論在哪個房間你都能睡覺嘛,這不是重點, 重點在於跳出來的支線任務更新。

  【支線任務:獵人考試

  ·逃出旅館(進行中)】

  這就是這場考試的內容了嗎?逃出旅館的意思是指接下來你們會被關在這裡嗎?

  可惡, 給的信息也太少了吧?僅憑這麼幾個字你也猜不出什麼來,反而像個無頭蒼蠅。

  走到亞路嘉的房間,沒等你用鑰匙開門, 亞路嘉已經打開門,一頭撲進你的懷裡, 說起來你還沒忘記自己在海底沉船裡找到的那個小盒子, 正好能和亞路嘉一個房間,而且奇犽也不在。

  你抱住亞路嘉帶著他在原地轉了一圈, 然後才放下他,「奇犽說你在睡覺。」

  「嗯,但是我感覺可可你可能要回來了,所以就醒了過來。」亞路嘉與你十指相扣,「這可能就是心靈感應啦!」

  你關上門,只是半個下午沒有見面,亞路嘉黏糊糊地撒著嬌,「我和哥哥剛才都找不到可可欸。」

  「我去海底尋寶了,找到了一些有趣的東西。」你又問,「能讓拿尼加出來一下嗎?我有話要對她說。」

  亞路嘉沒有馬上同意,他的指尖扣著你的手背,「亞路嘉呢?可可沒有話要對亞路嘉說嗎?」

  雖然很多時候亞路嘉都認為拿尼加和自己是一體的,但你的喜歡顯然不是能夠完全讓給別人的,哪怕是拿尼加也不行。

  「呃……晚上好?」你想不到要對他說什麼。

  亞路嘉嘆了口氣,「可可總是這樣呢,這種時候,可可應該說——我很想你。」

  「啊?我們才幾個小時沒見面而已吧?」他這個台詞真讓你摸不著頭腦。

  「不對呀,是『已經』有幾個小時沒見面了欸!」亞路嘉的嗓音柔軟,哪怕說出這種話也不會讓人討厭,反而只會覺得他是在撒嬌,「那麼我先來。」

  他牽起你的手,側臉貼著你的手背,圓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視著你,「我很想你。」

  「好了,現在輪到可可了!」

  好麻煩哦,你有樣學樣,側臉貼著他的手,但是語氣宛若棒讀,「我很想你。」

  盡管如此,亞路嘉還是很開心,興奮地親吻你的臉頰,像只可愛的狗狗蹭過你的下巴,「拿尼加也很想見可可哦。」

  說著,他的面容已經發生變化,拿尼加重復著你的名字,「可可……可可?」

  你拿出那個小盒子。

  「拿尼加,我想讓你看個東西,如果裡面的東西你熟悉的話就點點頭。」其實你更想知道拿尼加能不能控制這一團殘缺的「埃」,「如果你能控制它就更好了。」

  還沒等你打開小盒子,拿尼加早就從你拿出盒子開始就意識到裡面裝著的是什麼了,她的手搭在你的手背上,「可可、」

  她無法說出完整的話語,除了你和奇犽的名字,她只能發出「埃」的單音節。

  「埃。」

  你打開盒子,那團黑色的霧狀生物見到拿尼加後縮在盒子的角落裡,一動不敢動,似乎很抗拒拿尼加的靠近。

  拿尼加停頓幾秒,才伸出手指觸碰了下那團生物。

  兩者發出的單音節重疊在一塊,但就在轉瞬之間,當拿尼加抓起那團黑霧時,煙霧逐漸消失,不,准確來說更像是被拿尼加吸收了。

  這又是怎麼回事呢?不過想要讓拿尼加解釋清楚是很難的,所以你只好先陪拿尼加玩一會,希望等她玩夠了再換成亞路嘉來告訴拿尼加究竟想要說什麼。

  「剛才拿尼加說很驚喜呢,因為這是第一次見到她的同類。」亞路嘉占據身體主導權後對你這麼說。

  「她好像直接把那團東西『吃掉』了欸。」你說。

  「准確來說應該是被『吸收』了?」亞路嘉微微皺起眉,「不過……可可是在哪裡發現這團東西的呢?」

  「在一艘沉船裡。」

  你單手托著下巴,如果能夠吸收的話,是否代表拿尼加還能控制同類呢?同類之間應該是能夠互相溝通的吧?

  疑問越積越多,你揉揉臉頰,先去浴室衝了個澡。

  今天晚上你不打算睡覺,不光是因為腦袋裡問題太多,更是因為你知道第四場考試已經開始了。

  但亞路嘉還是熬不了夜的小孩子,他本來想著和你一起熬夜的,但是到後半夜的時候就哈切連天,抱著你的胳膊沉沉睡去。

  耳邊是亞路嘉清淺而規律的呼吸聲,你的思緒又飄回到考試內容上。

  老舊旅館走廊上亮著的燈忽然閃了閃,安裝在旅館各處的監控器將旅館內任何一點的動靜都記錄下來。

  「道具已經准備完畢了吧?」帕裡斯通看著監控器裡旅館內部的畫面。

  「已經准備完畢,工作人員也即將撤走。」只余下一名操控魔獸的獵人,「接下來馴獸師會命令魔獸將整座旅館都包裹在夢境中。」

  這個世界存在各種各樣的魔獸,並非所有魔獸都是凶惡的,也有一部分的魔獸攻擊力不高,但是能力特殊,就比如目前這只被獵人輕撫腦袋的結夢獸,沒什麼攻擊力,但非常擅長編織幻境,而且如果無法破解夢境的話,意識將會永遠被困在幻境裡。

  「那就選個主題吧。」帕裡斯通笑著說,結夢獸的能力是輸入幾個關於幻境的關鍵詞,而後它會根據關鍵詞隨機制造出一個幻境,所以哪怕是帕裡斯通也不太能確定最後的幻境是什麼樣子的。

  但至少他能確定關鍵詞。

  「嗯……讓我想想,什麼主題比較好呢?」他的手指敲了敲桌角,自言自語,「可不能太平淡啊,平淡的故事就代表了無趣。」

  一邊說著,他一邊添加關鍵詞:血腥、詭異、恐怖。

  想了下,他又在最後加入一個關鍵詞:愛情。

  收到這一連串關鍵詞的獵人忍不住扯了扯嘴角,這最後一個關鍵詞和前面那幾個格格不入吧?不過想到對方是帕裡斯通,再不合理的事情也變得合理起來了。

  只是也不知道會生成怎樣的幻境呢?

  把這幾個關鍵詞告訴魔獸,結夢獸緩慢地眨了下眼睛,湛藍色的眼瞳逐漸變成一片漆黑,那是它在編織幻境。

  與此同時在旅館裡的你也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原先老舊而狹窄的雙人間居然在逐漸擴大,而且泛黃的牆紙替換成印著碎花的嶄新牆紙,不光是牆紙,就連房間內的擺設也在發生變化。

  就如同在魔法的作用下,改變房間布局,不,不僅僅是你所在的房間,你跳下床,放在床邊的一次性拖鞋也變為考究的刺繡拖鞋,白色被套上浮現出優雅精致的繡花,枕套和被套以及床單都是帶蕾絲花邊的。

  不到一分鐘,房間就從普普通通的旅館房間變為富家千金的臥室。

  你沒有穿那雙刺繡拖鞋,而是赤著腳走到窗邊,原先旅館只有兩層,而在你拉開窗簾後,向外望去,你所在的高度最起碼也有四層樓那麼高。

  而你身上的裝扮也從簡單的睡裙變為帶著繁復花邊的復古襯衫。

  搞什麼啊?

  你拉上窗簾,奇怪的是亞路嘉在經歷這一系列動靜後都沒有醒過來,雖說他的確睡得很沉,但不至於這樣都沒有醒來。

  檢查一遍後你發現他一切正常,生命值也是滿值的,那又是為什麼沒有醒來呢?

  就在你一籌莫展之際,一道枯燥的、沒有感情的男聲在你耳邊響起。

  是系統的聲音嗎?好像不是。

  ——「想要取消婚約的米可子爵來到莊園後就一直以照顧生病的弟弟為由躲避與未婚妻的見面,如今弟弟病情痊愈,他也不得不直面現實:他並不愛自己的未婚妻。」

  哈?什麼子爵,又什麼未婚妻?等等,你是性轉了嗎?嚇得你趕緊往衣領裡瞟了一眼,還好,你沒有性轉。

  那就是這個旁白聲的問題了。

  根據旁白給出的信息,亞路嘉還是你的弟弟,而你又多了個未婚妻。

  你推開門往外走,狹窄逼仄的旅館走廊也變得寬闊氣派,你還在路上遇到了一兩個身穿黑白制服的女佣,讓你有一瞬間仿佛回到了揍敵客,侍女見到你也都畢恭畢敬地鞠躬行禮,並稱呼你為:「米可子爵。」

  有種非常微妙的cosplay的羞恥感。

  好在其他考生也都察覺到了不對勁,紛紛走出房間,彭絲身上裝扮和管家很像,奇犽則是典型的貴族小少爺打扮,襯衣外加黑色背帶褲,腳踩一雙深褐色皮鞋,就和你買給柯特的學院風套裝差不多。

  至於最讓人大跌眼鏡的,那就是女佣裝扮的雷歐力,黑色套裙穿在他身上格外別扭,奇犽見到後就一臉惡寒,「好惡心的裝扮,你的腿毛也太多了吧!」

  的確,毛褲再加上女佣裝的大裙擺,視覺衝擊力非常大,奇犽只看了一眼就沒再正眼看過雷歐力。

  「喂!你那是什麼意思啊!這我也不想的好麼!」雷歐力扯著裙擺,但是怎麼也脫不下來,而且更糟糕的是,根據剛才的旁白介紹,他的身份還是酷拉皮卡那個刻薄家伙的陪嫁侍女!

  光是他成為侍女這一點他就很不能接受了,而且還是當酷拉皮卡這家伙的侍女,他就更加不能接受了!

  「我為什麼會是酷拉皮卡的陪嫁侍女啊!」雷歐力痛苦地大聲哀嚎。

  「吵死了。」酷拉皮卡的聲音從二樓的樓梯口傳來,你抬頭望去,但是他的身影被懸在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遮去大半,燈光經過水晶吊飾的折射營造出一種朦朧的氛圍感。

  等他緩步走下樓梯,你才看清他的裝扮,那是非常典型的洛可可風格裙裝,層層疊疊的裙擺,魚骨收腰設計勾勒出纖細的腰身,領口還鑲著好幾層的花邊,他不悅地抿起塗著口脂的雙唇。

  酷拉皮卡的五官本就是精致得帶有幾分女生氣的,現在這麼一打扮,真的讓人分不清性別,那大裙擺極其影響行走,因此他不得不手扶著樓梯欄杆緩緩往下走,你瞥見他在裙擺下的高跟鞋。

  基裘以前也喜歡那麼給你打扮,所以你知道這一身打扮有多繁瑣而且累人,你不由地有些同情酷拉皮卡。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想扮演這個貴小姐的角色的。」酷拉皮卡說話依舊伶牙俐齒,他挑眉問雷歐力,「要不然你和我換換?」

  看到酷拉皮卡的衣服,雷歐力光是想想就覺得喘不過氣來。

  剛才還對著雷歐力男扮女裝陰陽怪氣的奇犽見到酷拉皮卡後也沒說什麼嘲諷的話,畢竟他女裝也是實打實的好看,他更在意的是其他的事情,「你如果是那個貴小姐的話,等等、那你就是那個什麼子爵的未婚妻吧!?」

  噢、原來他就是你的未婚妻啊。

  酷拉皮卡說:「應該是的,而子爵應該就是……」

  你舉起右手,痛快地認領自己的身份,「是我。」

  像是為了緩解緊張的氣氛,你對酷拉皮卡揮揮手,「嗨,未婚妻。」

  「只是角色而已。」酷拉皮卡被你的直球擊中,「還有,你怎麼這麼快就進入角色了?」

  額……你也不知道欸,可能是因為女裝的酷拉皮卡實在是太漂亮了吧,看著他就不由自主地說出那句話了。

  「不好意思。」你從善如流地道歉,然後實話實說,「因為你太漂亮了。」

  聞言,酷拉皮卡不知是氣得還是別的什麼原因,說話都不利索,「別說這種話。」

  侍從打扮的半藏說:「總之現在還是想想該怎麼辦吧,我剛才檢查過旅館的大門,發現無論是前門還是後門都被鎖上了,怎麼也打不開,而且門也沒辦法破壞。」明明那只是一扇小木門而已的,但就是莫名其妙地無法打開。

  「而且先前那對夫妻也消失不見了。」派羅是普通的貴族少爺打扮,「他們估計是早就計劃好要把我們困在這裡了的。」

  「那不如先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出口,不能從窗戶往外跳嗎?」小傑問,他的角色是莊園裡跑腿的小伙計。

  半藏回答:「我早就試過了,雖然打開窗戶能夠看到遠方的景色,然而一旦想要跳窗,就會被不知名的力量拉回房間內。」

  「那就只能從旁白切入了。」你說,接著你說起自己聽到的旁白,「我的身份是想要取消婚約的子爵,還借著照顧弟弟逃避和未婚妻見面。」

  你的話音還沒落下,酷拉皮卡突兀地問:「你想要取消婚約?」

  他都沒察覺到自己那語氣有多幽怨,你愣了下,「是啊,我要取消婚約,因為我並不愛你,但是礙於家族的壓力,所以我到現在都還沒有開口。」

  酷拉皮卡才意識到你是在代入角色陳述旁白說的話而已,他輕聲向你道歉,「抱歉,嗯……我聽到的旁白是,我深愛著我的戀人,甚至這份婚約也是在我的懇請之下父母才答應的。」

  哇、這麼一看,你還真的是人渣欸。

  「你看起來就很像人渣,你不用那麼驚訝。」半藏說。

  你好像剛才把自己的真心話給說出來了。

  酷拉皮卡瞥了一眼半藏,後者這才收斂一點,酷拉皮卡接著說:「而且我還得知這座莊園的一個秘密,那就是相愛的戀人在這裡舉行婚禮就一輩子都不會分開,但如果其中一人違背婚約,就會離奇死亡。」

  還多了點懸疑和詭異元素呢。

  「所以婚禮會在這裡舉行?」你問,其實你剛才一路走下來,莊園的邊邊角角都被裝飾得充滿婚禮氣息,應該就是要在這裡舉行婚禮了。

  「是的,但是在婚禮舉辦前夕,莊園裡出現了各種奇怪的事情。」半藏說,「先是空房間裡傳出的不知名女人的哭泣聲。」

  派羅接著說:「然後就是莫名其妙枯萎的婚禮花束。」

  這……真的不是在玩劇本殺嗎?

  小傑也跟著補充,「還有午夜時分莊園角落裡閃過的人影。」

  你點點頭,「那就先把那個裝神弄鬼的家伙找出來吧,說起來,真的不能把這裡砸塌嗎?」一拳頭能解決的事情,你不想搞得太復雜欸。

  半藏勸你,「省省吧,我都試過了,這莊園就是銅牆鐵壁,無論用多大的力氣——」

  「咚——!」你一拳砸在宴會廳的牆壁上,力道之大整個莊園都為之震動,而在旅館外的獵人則是驚慌失措地摸了摸結夢獸的腦袋,「堅持住啊!」

  你不信邪地繼續砸下第二拳。

  嘔——

  幻境外的魔獸開始吐血。

  獵人被嚇得要死,「啊啊啊啊——撐住啊!!」

  正當你要揮下第三拳的時候被人阻止了,酷拉皮卡說:「看樣子還是得要按照故事的劇情來。」他握住你的手腕,他的中指套著一枚戒指,那是和你的訂婚戒指。

  「噢那就是說婚禮如期舉行嗎?」你對此接受良好,倒是奇犽就跟快要炸毛的貓一樣,「就不能跳過結婚這個步驟,直接找出幕後真凶,然後讓對方結束這個劇本就好了嘛!」

  「前提是能夠找到幕後黑手。」酷拉皮卡說,「我們現在沒有太多的線索,這算是將計就計。」

  奇犽半信半疑,不對,應該是完全不相信他說的話,好一個將計就計,他這應該是正合他意吧!

  派羅還嫌氣氛不夠劍拔弩張,火上澆油般地對奇犽說:「奇犽你可以當花童的,也算是參與婚禮了,怎麼樣呢?」

  什麼怎麼樣?

  派羅說這話的時候還是笑眯眯的,奇犽終於知道比起酷拉皮卡,派羅才是最不好惹的家伙,因為他但凡吃癟過,就一定會找機會「報復」回來,而且還是笑眼盈盈的。

  可惡!可惡的酷拉皮卡!可惡的派羅!

  奇犽雖然生氣,但看到你沒有反對的意思,他只好忍著怒氣,「花童……就花童。」

  於是眾人就這樣達成一致,決定先進行婚禮,看看到時候旁白是否會透露出什麼其他的信息。

  非常詭異的是,莊園外原本還是一片漆黑,但是在你們決定要舉行婚禮的那一瞬間,外面的天亮了,甚至天氣不錯,晴空萬裡,沒有自我意識的女佣搬著花束還有各種婚禮裝飾去到後花園。

  你們一眾考生也跟在後頭,此時莊園的側門打開了,僅供你們進入後花園,期間爆庫兒企圖繞過後花園逃跑,但繞了一圈又回到了原點,他重復了好幾次。

  在你觀察後花園的時候,爆庫兒的繞圈跑,等你站在牧師旁等酷拉皮卡入場的時候爆庫兒還在繞圈跑,等婚禮音樂響起時,爆庫兒才選擇放棄從這裡跑出去。

  婚禮的入場曲是舒緩的鋼琴曲,你百無聊賴地站在紅毯終點等酷拉皮卡走過來。

  也許是你太吊兒郎當了,就連幻境裡的NPC牧師都看不下去了,他提醒你,「你就不能認真點嗎?能夠有這麼漂亮的妻子,你應該感到幸運的!」

  你瞟了一眼牧師,後者縮起脖子,「你、你真不識好歹!」

  酷拉皮卡也在這時候走到你面前,你沒等牧師說婚禮誓詞,直接搶答:「我願意,好了快點交換戒指吧。」


第80章

  牧師不滿地哼哼唧唧, 「婚禮誓詞是很重要的。」

  你放出點殺氣,「是麼,那你最好給我快點。」

  「我、我盡量。」他的額頭滲出冷汗, 緊接著就以兩倍速接近三倍速的速度說完整段誓詞,而後松了一口氣, 「現在, 新人可以交換戒指了。」

  你拿過戒指,從善如流地要給酷拉皮卡戴上,期間你瞄了一眼他的臉, 發現他的表情莫名的鄭重, 他該不會是當真了吧?

  決定先給他打一針預防針, 你說:「你應該沒有當真吧?我們這是在演戲噢。」

  酷拉皮卡說:「我知道, 還有,你也不是什麼合格的結婚人選。」

  把戒指套入他的無名指, 你有點不解,作為六邊形玩家, 你覺得自己已經非常優秀了,怎麼到他那裡就連合格的標准都夠不上呢?

  「我真的有這麼差勁嗎?我覺得自己已經很優秀了欸。」有錢有實力, 而且也很體貼, 這怎麼不能算是優秀的結婚人選呢?

  酷拉皮卡只是隨口一說的,像是為了掩蓋自己差點被你看穿的心虛,慌張之下的口不擇言而已, 「是麼。」

  現在輪到他給你戴戒指,他握住你的左手, 拿起那枚戒指, 你還不依不饒的,「是啊, 說不定還有很多人想要和我結婚呢,如果酷拉皮卡真的和我結婚的話,你還能分到揍敵客家族企業的股份這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而已,除此之外還有其他的不動產。」

  「這種東西我都不在乎。」酷拉皮卡打斷你的話,你那個時候已經開始報自己名下都有什麼財產,就跟報菜名似的,神聖的婚禮氣氛也變得有些搞笑,他調整了下戒指的角度,他臉上沒什麼笑影,「真正相愛的人不需要那麼多東西,但是——」

  但是他早已被剝奪了愛人的資格,在他選擇走上復仇之路那一刻開始。

  牧師一看你們兩人交換好戒指了,他又說:「現在新郎可以親吻你的妻子了。」

  「這個很有必要嗎?」你反問牧師。

  「你到底是不是誠心結婚的啊?」牧師氣得就差要用手裡的聖經砸你了。

  「好吧,親就親嘛。」你小聲嘟噥,為了避免誤會,你注視著酷拉皮卡的雙眼,「這都是劇情需要。」

  「我知道,你不用再和我說一遍。」

  想到之前和他定下的承諾,你就又問:「我可以親親你嗎?之前你說過的,做這種事情要經過你的允許。」

  奇犽聽到你說的話,他頓時嚷嚷:「什麼、什麼這種事情啊!酷拉皮卡你這家伙——!」

  好在雷歐力用侍女的圍裙裹住奇犽的腦袋,「你這小屁孩,現在正好進行到關鍵環節啊!!」

  如果忽略到這背景音,那這幅畫面的確能夠打動人心,藍天白雲綠草坪,流淌在空氣中的慢節奏音樂。

  酷拉皮卡有些後悔,上次在海底你根本沒有給他反應的時間,至少他還不至於那麼糾結,現在明明提出請求的人是你,但你滿臉不在意,反倒他成了被玩弄心情的人。

  他躲開你直率的目光,僵硬地說:「可以。」

  征得他同意後你才向他靠近,只是在他側臉留下蜻蜓點水的一個吻,但是其他觀眾因為視角不同,再加上頭紗的遮擋,所以幾乎所有人都把這個當成了真正的親吻。

  這樣一來他總不會生氣了吧?你覺得自己真是個機靈鬼。

  酷拉皮卡再沒看你,牧師也宣布你們兩人正式結為夫妻。

  然而在一切結束後,你們還是不能離開莊園,甚至於在婚禮順利結束後剛才還晴空萬裡的天空頓時烏雲密布,莊園裡無自我意識的NPC也都回到莊園內。

  「這樣行不通麼?」酷拉皮卡低聲說。

  「還是說不能按照這個劇情來呢?」如果真的是玩劇本殺的話,那就是要找出幕後真相,也就是這個莊園的秘密,真心相愛的戀人在這裡舉辦婚禮後真的能一輩子不分開嗎?根據你玩劇本殺的經驗,說不定這個不分開只是字面意義上的呢。

  而且按照你所扮演的人物角色性格,你現在就是想方設法地要取消婚約,所以你要是按部就班地結婚那就算是崩人設了。

  問題也許就出在這裡。

  「我不應該和你結婚的。」你說,「畢竟根據旁白,我是要和你取消婚約的。」

  「你不能取消婚約——」一道聲音從大廳二樓傳來,一個貴族裝扮的中年男人站在二樓俯視你們,他長著一雙丹鳳眼,鷹鉤鼻,五官給人的感覺尖酸刻薄,「你的任性會讓兩家都淪為圈子裡的笑柄,而且……這份機會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你大可以再找一些喜歡的情人。」

  啊、這是可以當著大家面說的嗎?你眨巴眨巴眼睛,酷拉皮卡還站在你身邊呢,你遲疑道:「這……不太好吧?」

  旁白在這時候又出現了:「米可子爵的父親,一個精明的投機者,為了利益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兒子破壞這樁親事,真愛?這當然在貴族聯姻是不存在的,利益才是永恆的。」

  男人走下樓,對著酷拉皮卡虛偽地笑了笑,「我可能要和我的孩子說兩句話,等下再把他還給你。」

  你跟著這個NPC走到小隔間裡,想看看他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你難道忘了我們之前的打算麼?她的父母都是心軟的人,而她也愛你愛得瘋狂,只要在結婚後解決掉她的父母,那麼他們家的財產都是你的,田地、豪宅,甚至還有國外的種植園,都是你的。你要是現在搞砸這件事,我肯定饒不了你!」他眯起眼睛惡狠狠地對你說。

  噢你懂了,搞了半天原來是打的吃絕戶的算盤啊!

  還沒人這麼威脅過你欸,你想都沒想就給了他一個大耳刮子,他的頭都被你打歪了,但仿佛感覺不到疼痛的人工智障,還在重復剛才的台詞,「你難道忘了我們之前的打算麼?她的父母——」

  你聽煩了,索性從小隔間走出來,那也許幕後真凶不希望你順利結婚,直接取消婚約會有用嗎?

  你走出隔間後和大家說了剛才得知的信息。

  「原來是為了女方家的財產啊。」雷歐力一反常態地皺眉。

  「怎麼?我以為雷歐力會很贊同這種做法呢。」奇犽挖苦道。

  「什麼啊?我才不是那種人呢!」

  只有酷拉皮卡認真地分析情況,「那麼該怎麼取消婚約呢?」

  「先去見你的父母吧。」你對他說。

  「實際上我到現在也沒有見過這個身份的父母。」

  話音落下,就有一位女佣走過來對酷拉皮卡說:「夫人和老爺想要見見您一面。」

  這個幻境就好像人工智能,一開始還會有很多bug,但到後面這些bug就一點一點地修正,比如你剛才冒出來的父親。

  你和酷拉皮卡面面相覷,你提議道:「那就一起吧,看看他們會說什麼。」

  相較於你的那位尖酸刻薄的「父親」,那麼酷拉皮卡的「父母」就看起來和善許多,說的話也都是希望孩子婚姻幸福美滿。

  你坐在旁邊喝茶,終於等到他們說完話了,你把茶杯一放,舉起手,「是這樣的,我要解除婚約。」

  「為什麼呢?你對你的未婚妻不滿意嗎?」貴婦人憂愁地皺起眉,「陪嫁的事情還可以再商量,再加兩個商鋪你覺得怎麼樣?」

  你要是真的鐵了心要吃絕戶的人渣,現在心裡肯定笑開了花,但你不是,你只想著從這個幻境裡逃出去,所以你搖搖頭,「我還是要取消婚約。」

  「再加一棟別墅。」

  「我心意已決。」

  「那再加……」

  你目光真誠,「阿姨,金錢是買不來愛情的。」

  然而估計這兩個NPC也就被輸入了這些台詞,你說的話超出他們的反應範圍後他們就又開始重復之前的話。

  「恐怕是沒辦法取消婚約了。」你嘆了口氣。

  「還有一個關鍵點我們忘了。」酷拉皮卡突然說,「之前有誰提到過這棟莊園鬧鬼,或許這才是真正的切入點,找出鬧鬼的原因。」

  你們從房間裡離開,又和其他考生說了下自己的打算,這時候莊園外下起傾盆大雨,狂風大作,而且莊園裡也好巧不巧地斷電了,僅有的光源是大廳裡燃燒的幾支蠟燭,一下子氛圍就變得詭異而不祥。

  半藏搓了搓胳膊,「忽然感覺好冷啊,是有誰開了冷氣嗎?」

  雷歐力斜睨他一眼,「這裡哪有什麼冷氣啊。」

  旁白出來解釋:「不詳的氣息籠罩著整座莊園,隱藏在這裡的秘密也在一點一點被人們知曉,黑暗中突然出現的人影,凄厲的哭喊聲,這都是誰的血與淚呢?」

  行吧,旁白都提示到這種地步了,再不去探秘那就真的不禮貌了,你說:「那大家就分頭行頭吧。」

  「你瘋了嗎!?恐怖片裡不都是這樣的嗎?本來一群人待在一塊就不會死的,但就是有個蠢貨說要分頭行動,結果到後面大家都死了!」半藏說。

  「我看是你的害怕了吧?你該不會真的害怕鬼吧?」奇犽不懷好意地笑了下,「膽小鬼。」

  你聳聳肩,「兩兩組隊也是可以的啊。」雖說你更傾向於一人行動。

  派羅說:「說起來,我先前在書房看到過一本相冊,以前也有人在這裡舉辦過婚禮,就是這座莊園原來的主人,但是相冊後面幾張照片似乎是被人取走了。」

  你當即決定先和派羅去書房一趟,你一邊走一邊問他其他的信息,比如相冊裡的照片,一般來說相冊的照片旁邊都會標注日期甚至是特殊事件,種種信息一結合,你有種預感自己就快要接觸到真相了。

  「裡面也有婚禮的照片,不過照片是黑白的。」那個時代能夠拍照都算是貴族的特權了,相機技術還沒有先進都彩色照片的地步,「照片上的新娘滿臉笑容,只是她的新婚丈夫笑容勉強。」

  那就說明這段婚姻從一開始就注定不幸福了,對此你見怪不怪。

  「真是不幸的婚姻。」你如是評價。

  派羅帶你來到書房,從前面幾個書架旁邊走過,在最後一個書架前停下,他的記性很好,還記得那本相冊的位置,但由於莊園斷電,所以僅有的光源就是你手裡的燭台,你和火光一起走到他身邊,蠟燭頂端的火苗因為你的動作而晃動。

  「這是莊園原來的女主人,凱瑟琳,這一整本相冊記錄的是她的一生,從出生到結婚。」派羅翻開相冊,輕聲向你介紹,「她是家中獨女,而且還是老來得女,所以父母都很愛她,從小她就是在溺愛中長大的,顯赫的家世讓她擁有一切想要的東西,直到她在十六歲時對自己的丈夫一見鐘情。」

  派羅很有講故事的天賦,他的聲音柔和,講述故事總是娓娓道來,也不會讓人覺得枯燥。

  「你看這裡,這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面,就在舞會上。」派羅點了點其中一張照片,少女笑顏如花,沒有完全看向鏡頭,她側過頭,偷看在一旁的少年,火光微弱,你只得湊近看,於是你和派羅的距離就變得很近,「真是把喜歡對方的心情都寫在臉上了欸。」

  「是啊,所以在不久之後她就懇請父母讓少年成為自己的未婚夫。」說話期間派羅的目光有一瞬落在你的側臉,「父母看出來少年不是合適的人選,勸說女兒放棄,但墜入愛河的少女是聽不進任何勸說的,她滿心以為能夠和心愛的人組建完美的家庭。」

  「等等,這個劇情是不是有點似曾相識啊?」讓你一下子就聯想到了酷拉皮卡扮演的角色,也是這樣的傻白甜貴族小姐,被愛衝昏頭腦,懇請父母允許她和對方定下婚約。

  「沒錯就像是歷史重現。」派羅肯定地說,「而婚姻當然是不會美滿的,少女雙親還在世時丈夫看在她父母的份上還能演一演,但一等到她的父母相繼離世,他也終於露出真面目。」

  很無聊的劇情呢,你忍不住打了個哈切,「你繼續。」

  「後面應該還有幾張照片的,但是我沒有找到,而且這本相冊的邊角有明顯被燒過的痕跡。」說著,派羅點了點相冊的邊緣,「應該是有人曾經想要燒毀這本相冊。」

  「行了,我差不多明白了,所以在莊園裡鬧鬼的就是原來的女主人是吧?」你理清來龍去脈,「不過還有一點疑惑的地方,那就是既然這裡發生過這種事情,為什麼還會被人認為在這裡結婚會受到祝福呢?」

  派羅想了想,說:「或許這更像是一種懲罰。」

  而在另外一邊,和酷拉皮卡一隊的雷歐力不怎麼情願,但是比較下來還是酷拉皮卡更靠譜,至少不會對別人見死不救,所以他最後只好選擇了他。

  「你一直都是那麼明目張膽偷看別人的嗎?」酷拉皮卡放下通往閣樓的木梯子,他一手拿著燭台一手扶著提子就要往上爬。

  「閣樓上會有什麼線索嗎?」雷歐力忽略掉酷拉皮卡前面那句冷嘲熱諷。

  「聽其他人說,晚上有時候會聽見閣樓上傳來女人的尖叫聲,還有砸門的聲音,如果真的有鬼魂的話,那麼很可能就在這裡。」實際上酷拉皮卡是最不相信鬼魂存在的人,如果真的有鬼魂的存在,那麼他在屍橫遍野的窟盧塔族族地的時候就應該聽見鬼魂的哭泣聲,但事實是,什麼都沒有,那裡只是……安靜得可怕。

  說著,他提著裙擺爬上樓梯,閣樓裡撲面而來的是一股腐臭味,像是屍體腐爛已久,而且經過發酵後的味道,刺激性很強,他用手捂住鼻子,提醒在後面的雷歐力,「小心一點,這裡味道很難聞。」

  雷歐力也早有預感,好在他作為預備役醫學生,對這種事情的接受度很高,他甚至沒有表現出明顯的表情,只是說:「曾有人死在這裡。」

  酷拉皮卡手中的燭台火光照到門板,他們也看清門板後的樣子,那是被人用手劃出的血痕。

  「那個人在死前一直想要逃離這裡,但閣樓的門是從外面鎖死的。」酷拉皮卡總結道,雷歐力瞥見躺在閣樓角落裡的白骨,判斷出死者的性別,他補充道,「應該說是她。」

  再結合之前派羅所說的,無論是酷拉皮卡還是雷歐力都大概推測出隱藏在這座莊園背後的秘密了。

  旁白又在此刻冒出來:「那道鬼影在黑暗中注視著眾人,她又一次目睹了一場不幸的婚姻。『該死、都該死——你們都該死!』她憤恨地怒吼著,『為了金錢和權勢利用妻子的家伙都該死!』」

  酷拉皮卡忽然想到你,他顧不得太多,想要推開閣樓的門,但是無論他再怎麼用力門都是紋絲不動的。

  「你真的有用力嗎?」雷歐力表示懷疑,酷拉皮卡冷冷地說:「那換你來試試?」

  「你那是什麼語氣啊?試試就試試。」雷歐力走到門邊,用身體撞閣樓門,一下接著一下,撞得他半邊身體都發麻了,但門還是沒有要打開的意思,這下子換雷歐力傻眼了,「怎麼會這樣?」

  「所以你現在還要質疑我嗎?」

  「那我們總不會被困死在這裡吧!?」聯想到被困死在這裡的女人,他頓時害怕起來,更加用力地拍打門。

  「比起我們,更危險的應該是米可,剛才的旁白已經告訴我們了,鬼魂盯上的是『不忠的男人』,正好和她扮演的角色相重合。」

  雷歐力有些崩潰地大喊:「哈——?都這種時候你居然還擔心她!?」而且你的實力大家都有目共睹的,所以他真的不是腦子出問題了嗎??「倒不如擔心擔心我們吧!我們很可能會死在這裡啊!?」

  酷拉皮卡掃了眼雷歐力,「我們倒不至於死在這裡。」

  而正如酷拉皮卡所預料到的,在書房的你遭到了來自鬼魂的攻擊,不得不說,你一個抬頭發現鬼魂就趴在天花板上對你獰笑還是很有畫面衝擊力的。

  簡單來說就是,還真嚇到你了,而你一個激動就揮舞拳頭把天花板砸出一個大洞。

  她明顯是衝著你來的,因此你先揮揮手讓派羅離開這裡,決定自己一個人應戰,說是應戰也不太准確,因為對方除了長相的確有些嚇人以外,戰鬥力就和她的臉一樣完全不夠看的。

  在你給書房天花板砸出四五六七個大洞,並且中途把她拽下來貼臉開大後,哪怕是人工智障也意識到你不好惹,一溜煙又跑沒影了。

  留下你一個人在原地有些不解。

  啊?這就走了啊?真的不再玩會嗎?

  聽到書房外傳來的尖叫聲,你就知道這家伙打不過你所以去找其他人下手了,她攻擊力不算強,但是速度和隱蔽性都很高,所以很容易殺個措手不及,鬼影從莊園大廳一路飛竄到閣樓旁,你也跟了上去。

  「不忠的人,你只是為了金錢和名利才娶她的,難道你願意為她付出性命嗎!?」鬼魂臉上滿是腐爛的痕跡,仔細看還能看到蛆蟲在蠕動。

  這畫面太傷眼睛了,你錯開目光,思考該怎麼回答,按照一般套路,應該是讓鬼魂被真愛感化吧?

  所以你說:「當然願意。」

  「你在說謊!!你這樣自私的人怎麼會願意為別人付出性命呢!?我明明付出了一切……卻換不來他的真心,所以你們也休想幸福!!」說著,她放聲大笑,笑聲尖銳刺耳,甚至比基裘的尖叫聲更勝一籌。

  話語間她打開閣樓的門,雷歐力和酷拉皮卡同時掉下來,她攥住酷拉皮卡的脖子,用的力道很大,足以令人窒息,「我會先後殺了你們。」

  雷歐力試圖攻擊鬼魂但是被她一手拍開撞到牆角後暈倒。

  你撇撇嘴,「真可惜,你是沒辦法成功的。」話音還未落下,你利落地把她的腦袋扭了一百八十度,又從她手裡救下酷拉皮卡,索性把他抱在懷裡。

  鬼魂的腦袋緩慢地轉過來,「你這虛偽的家伙,你不配擁有真愛!」

  盡管抱著一個人,你的動作依舊輕巧,你尖銳的利爪將鬼魂一分為二,你說:「真失禮啊,我們可是純愛啊。」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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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為了保險起見, 你還順帶給鬼魂補了好幾刀,確認對方已經死透了後才放心。

  「現在你可以把我放下來了。」酷拉皮卡出聲,你才發現自己原來還抱著他, 你「噢」了一聲,干脆利落地把他放下來, 同一時間你們周圍的景像也開始發生變化, 逐漸從富麗堂皇的莊園變回到原來那個樸素破舊的旅館模樣。

  考生們身上的服裝也變回原來的樣子。

  有點可惜,你覺得酷拉皮卡女裝還挺好看的呢。

  酷拉皮卡理了理衣領,「剛才……謝謝你了。」

  「什麼?這就不用謝了吧, 畢竟你是我的妻子啊。」你說, 「我是說在這個故事裡的角色。」

  從昏迷中醒過來, 還有點迷迷糊糊的雷歐力對著你們兩人說:「這種時候你們還是關心關心其他人吧!」

  「還能這麼大嗓門, 說明你的情況還不錯。」酷拉皮卡走到雷歐力身邊,對他伸出手, 「不過還是謝謝你。」

  雷歐力借力站起來,「沒想到你這家伙也會說謝謝啊?」

  「我得要感謝你剛才嘗試救我, 雖然沒有成功而且你自己還受傷了。」

  「……你就知道你不會說什麼好話。」雷歐力表情一下子垮下來,他揉揉腦袋, 「算了, 這次就原諒你了。」

  沿著旅館走廊往前走,你們看到了打開的大門,代表這場考試也終於結束。

  三分之一的考生也在和鬼魂的搏鬥中受傷或者是失去意識陷入昏迷, 這部分考生都被判定為喪失考試資格。

  來接你們的工作人員無意中透露下一場考試就是最後一場考試,你伸了個懶腰, 「總算是要結束了。」獵人考試和你想像中的不太一樣, 不像是考試,更像是闖關小游戲。

  奇犽對上一場考試不是那麼滿意, 「希望考試內容不會太奇怪。」

  亞路嘉對剛才那場考試沒什麼印像,在他看來就是睡了一覺,醒來後考試就結束了,於是他問哥哥奇犽,「剛才的考試怎麼了嗎?很奇怪嗎?」

  「非常非常奇怪啊!」奇犽一連用了兩個非常,「真不知道設計考試內容的家伙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偏好啊!」

  走在酷拉皮卡身邊的派羅低聲詢問:「從剛才開始酷拉皮卡就沒說話,你還好嗎?剛才是可可救了你吧。」

  「嗯……我還好。」只是感覺有些奇怪而已,和不怎麼熟悉的人在幻境裡結婚了,雖然知道是假的,但在看到你的時候還是會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剛才的都只是幻境而已,酷拉皮卡不用放在心上。」

  「我知道。」他眼角的余光撇到面色如常的你。

  忽然有些不服氣了,相較之下你怎麼就能這麼快就變回沒事人的樣子?仿佛奇怪的人就只是他而已。

  你在這時接到了帕裡斯通打來的電話,此時你們正在走向飛艇降落的地方,後者站在飛艇窗戶後居高臨下地俯視你,就如同和你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樣,俯瞰打量你。

  「剛才的考試怎麼樣,好玩嗎?」帕裡斯通問,完全以朋友的語氣發問,但你一下子就反應過來那場考試就是他設計的。

  他應該就在這附近吧?你抬起頭掃視一圈,很快就找到了窗戶後的帕裡斯通,偷看抓包他也絲毫不尷尬,還笑著衝你揮揮手。

  「就是你給我送老婆啊?」你忽然就有些不太明白帕裡斯通的意圖了,之前他的確是個討人厭的家伙,但他設計的考試內容又讓你感到迷惑。

  你以為的反派玩陰的:設計的考試內容危險又復雜。

  實際上的反派做法:設計考試內容是劇本殺還送你老婆。

  心情……莫名復雜起來了。

  帕裡斯通雖然輸入了幻境關鍵詞,但是他也無法控制幻境裡發生的事情,所以聽你這麼說,他也不禁打出一個問號,「誒,什麼?」

  「剛才那場考試還挺好玩的,但是你如果是想要用這種東西來挑釁的話,會讓我懷疑你是不是腦子出問題了的。」

  說著,你對站在窗邊的帕裡斯通豎了個中指,旋即掛斷電話。

  你們登上飛艇後就聽豆面人說接下來尼特羅會長會找考生單獨談話,半藏又懷疑這很可能是面試這一類的測試,搞得人心惶惶,當其他人想要再找你求證的時候你已經不見蹤影。

  你來到帕裡斯通的辦公室,他的辦公室裝修風格和他給人的感覺差不多,虛偽浮誇,你站在辦公室的一角,「我都聽說了,你這次插手獵人考試把原來的考試內容改得面目全非。」

  「有嗎?我以為我這應該算是提出建議誒,而且他們不都是欣然接受了嗎?」帕裡斯通裝出一副苦惱的表情,「沒想到他們也是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人呀。」

  反潑髒水倒是挺厲害的,你說:「話不多說,因為我答應過一個人,所以我得揍你一頓才可以哦。」

  「是麼?如果我還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說呢?」帕裡斯通笑容狡猾。

  「咦——這兩者不矛盾啊,我可以揍你,又不會傷害到你聲帶和舌頭。」話還沒說完,你已經閃現到他身後,就跟擒拿動物一樣捏住他的後脖頸把他按在桌子上,他的側臉貼著桌面,你將他的雙手反剪到身後,「嗯……我可是很貼心的哦。」

  就在這時,帕裡斯通辦公室的門被某個考生不小心推開,你抬頭看去,居然是半藏那家伙,他看清辦公室內的畫面後臉色變化非常精彩,在短短幾秒內他從震驚變為驚恐,而後又是後怕,立馬九十度鞠躬,「不好意思打擾了,我什麼都沒有看見!!」

  緊接著他就馬上關上辦公室的門,一溜煙跑走了。

  他那是什麼表情啊?你也沒有做什麼吧?

  帕裡斯通艱難地轉動了下腦袋,「啊呀,恐怕是要被他們誤會了呢。」

  「誤會什麼?」

  「誤會我和你的關系呀。」帕裡斯通的臉頰漲紅,那不是因為害羞,而是單純因為你壓制的動作導致鮮血湧上臉頰而已,但是在別人看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是吧,帕裡斯通真的以為你會在乎這些啊?你笑眯眯地掰斷他的一根小指,「你再說一遍?」

  「也不知道他們會怎麼想呢?」被你掰斷小指的帕裡斯通還能笑得出來。

  「我不在乎。」說著,你又分別掰斷了他的無名指中指。

  帕裡斯通的笑容終於維持不下去了,你順勢給他拍了張照片發給門淇,「好了,我的任務完成了。」

  「別人可能會多想的,如果你不去阻止那個考生散布謠言的話。」帕裡斯通站直身體後看了眼被你掰斷後扭曲的手指,「而且,你不是很在意那個名叫酷拉皮卡的考生嗎?說起來,我在知道他想要憑一己之力解決幻影旅團的時候也很佩服他的勇氣欸。」

  「只是如果幻影旅團先一步知道他的信息會怎樣呢?」

  哢噠一聲,他把小指復位,面無表情的樣子散發出強烈的壓迫感。

  「有沒有人說過你真是死性不改啊,明明之前每次威脅我都沒什麼好下場,還在持之以恆地威脅我,我都不知道該說你有恆心還是固執了。」而且他想得太理所當然了,「你是不是覺得無論是誰都一定會有在乎的東西?」

  帕裡斯通也曾經這樣威脅過金,對方也給出了這樣的回答,某一瞬間你的樣子與金的影子發生重疊。

  ——「無所謂,你以為這樣能夠威脅到我那就試試看吧,反正結果都會讓你失望的。」

  這是金曾經給出的答案。

  「難道不是嗎?」他反問,既像是在問你,又像是在問記憶中的金。

  你理直氣壯地搶過他的辦公椅坐下,「不是啊,至少對我來說不是哦。」畢竟這就只是個游戲世界而已,但凡讓你覺得無趣了你就會棄游,一刻都不帶猶豫的。

  所以真的要說你對這個游戲世界有多在乎,那還真沒有。

  「不過你看起來好像還知道其他什麼東西的樣子。」你用腳踢了下他的小腿,這動作就跟逗小狗一樣,「那麼說來聽聽吧,你上次給的黑暗大陸情報還算有用。」帕裡斯通雖然有時候讓你討厭,但畢竟是個很好用的情報販子,這也是他能活到現在的原因吧。

  「你想知道哪方面的呢?」被你這樣對待的帕裡斯通反而順從地半跪在你的辦公椅旁邊,手搭在你的膝蓋旁,那架勢仿佛是公主的騎士,他想,「你在考試的時候淘汰的那兩個考生,都不是好惹的家伙呀。」

  噢,他說的是西索和伊爾迷啊,你敷衍地「唔」了一聲,「然後呢?」

  「其中一個還是幻影旅團的成員不是麼?說到這個,幻影旅團最近在尋找除念師,看樣子是他們的成員被其他人的念能力束縛了。」帕裡斯通平常偶爾也會關注幻影旅團,因為他們的確給這個世界帶來了不少樂趣。

  除念師啊?那就是要給俠客除念咯?你單手撐著側臉,陷入思考,除念頂多就是讓俠客恢復記憶,至於被偷走的能力會不會回來,那大概率是不會的,除念師所能做的就是將殘留在身上的念力去除。

  記憶恢復的話……那不出幾天幻影旅團就會找上門來,這倒是省了你主動去找他們。

  但是你心裡又有另外一個計劃逐漸成形。

  有沒有一種可能,你還能開發類似於除念師的念能力呢?所謂的除念師的能力,把它概念化就是念力無效化的意思,假如能夠運用到實戰中,那就會變成對方使用念能力直接被你無效化。

  這是比起其他念能力更加bug的存在,想到這裡你唇角上揚,表情興奮。

  該說不說,帕裡斯通還是很有用的嘛。

  「想到有趣的事情了?」帕裡斯通抬起頭仰望你,似乎還想向你靠近,見狀你果斷一腳踩在他的肩頭,防止他的靠近,你說,「然後呢,他們接下來要去哪裡呢?」

  帕裡斯通報出一個地名,你記了下來,「你還知道伊爾迷的動向?」

  「這個嘛,當然是知道的。」昂貴的西裝被你踩髒他也沒眨一下眼睛,「雖然忘了你,但他還是深愛著你。」

  你翻了個白眼,「別說那麼惡心的話。」

  然而帕裡斯通說的都是實話,伊爾迷在被淘汰後先是回了揍敵客一趟,母親基裘對於他沒有通過獵人考試的事情感到不解,「這種程度的考試小伊應該是能輕松通過的吧?」

  伊爾迷回答:「本來應該是這樣的,但我遇到了一個人,唔……對我來說很特別的人。」他認真思考幾秒,又對基裘說,「我對她一見鐘情了。」

  基裘發出尖銳的尖叫聲,「什麼!小伊對誰一見鐘情了!?」

  恰好完成任務路過大廳的柯特停住腳步,他記得你也去參加獵人考試了,而且還給他發了在考試時拍的風景照,這就代表你在考試中肯定也遇到大哥伊爾迷了。

  忽然之間,柯特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他猜到伊爾迷要說什麼了。

  其實對於伊爾迷失去關於你的記憶這件事揍敵客並沒有多緊張,甚至可以說包括管家在內的大部分人都松了一口氣,畢竟伊爾迷平常對你的控制欲和占有欲大家都有目共睹,這樣一來,少了這位頂級毒唯激推後,大家都能更加平和地喜歡你了。

  以前的伊爾迷就有點類似於偶像文化中的過激同擔拒否,是真的非常過激的類型,搞得其他人都心驚膽戰。

  明明喜歡你根本就沒有錯嘛!錯的都是伊爾迷那家伙!這才是大家的心聲。

  哪怕是席巴亦或是其他的長輩在發現伊爾迷忘記你後也都是不約而同地松了一口氣,怎麼說呢……伊爾迷對你的喜歡就連揍敵客的其他人也覺得太黏糊沉重了。

  所以沒有人主動在伊爾迷面前提起你,他們都很有默契地藏起你的信息,哪怕發出的懸賞也是背著伊爾迷發布的。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伊爾迷的確做到了被其他人孤立呢。

  柯特在心中祈禱,而可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伊爾迷笑著說:「她的名字叫做米可,我認為她會是我絕佳的妻子人選。」

  完蛋了,基裘的尖叫聲傳遍整個主宅。


第82章

  「這次就暫時放過你吧。」得到情報的你心情不錯, 用腳尖踢了下他的胸膛。

  【帕裡斯通生命值-300】

  「不過我還是有點好奇,你為什麼要干涉這次獵人考試?」

  帕裡斯通維持原來的姿勢,「為了樂趣哦, 如果要我說實話的話,那就是為了你呢, 你是我見過第二個真的讓我感到新奇的人。」

  這不就是擺明了讓你問第一個是誰嗎?你也順著他的意思問:「那第一個是誰?」

  「金·富力士。」

  「……你知道他的兒子都已經十二歲了吧?」你表情微妙。

  「所以?」

  「所以我的意思就是你還是放棄吧, 能夠狠心丟下自己兒子這麼多年的人,無論怎麼看。」你用手指戳了下他的額頭,帶著幾分羞辱的意味, 「你都是玩不過他的。」

  「我不這麼認為哦, 不管是你還是金, 我可都是很有信心的呢。」他笑起來的時候眉眼彎彎。

  雖然還沒見過金·富力士, 但你對他被帕裡斯通纏上深感同情。

  眼看有用的情報挖到手了,你就不在這裡停留太久了, 他的辦公室裡彌漫著一股熏香,聞久了你都有些惡心, 當然也有可能是你看到帕裡斯通就覺得惡心。

  「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會不會露出驚慌失措的、痛苦的表情呢?」帕裡斯通在你推開辦公室門時輕聲呢喃一句, 他很肯定你能聽見的, 然而你的動作絲毫沒有停頓的意思,你只是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路上還遇到了爆庫兒,他偷瞄你一眼, 偷看被抓包後他又支支吾吾地問:「米可你真的和副會長是那種關系嗎?」

  「嗯?哪種關系?」

  爆庫兒臉頰通紅,「就是、額……就是那種關系啊!」

  又在這裡跟你打啞謎是吧?你雙手環胸, 「你把話說清楚, 還有,你是從哪裡聽說來的?」

  一旦認真起來, 你身上的氣勢就非常嚇人,爆庫兒深吸一口氣,「是半藏說的!他說你和副會長是戀人關系!」

  哈!好你個心思歹毒的光頭半藏!

  你已經猜到是那家伙散播的謠言,你皮笑肉不笑,「是麼,那我知道了。」

  爆庫兒鼓起勇氣問道:「所以是真的嗎?他特意在最後一場考試前和你見面就是給你透題?」

  怎麼可能,不過他們的反應和現實世界的職場人倒是很相似,看到身邊人和上司可能有點裙帶關系就背地裡揣測個不停。

  「你覺得呢?」你俯視爆庫兒,後者被嚇得一個激靈,立馬搖頭,「我、我不這麼覺得,肯定是半藏在說謊!」

  還沒等你趕到現場狠狠暴揍一頓半藏,隔著一段距離你就聽見酷拉皮卡的聲音,「在沒有任何證據之前散播謠言,只能說明你的品格有問題。」

  半藏用篤定的語氣說:「那時候我看得一清二楚欸,而且那個副會長還是心甘情願被她按在桌子上的嘛!」

  這話說得,真是越描越黑,你很佩服半藏的語言天賦,你突然出聲,「戀人關系嗎?那我怎麼不知道呢?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只是單純地想要揍他呢?」

  在背後說人壞話結果被抓現行,半藏表情尷尬,你想了下怎麼教訓他,但是發現他的等級遠在你之下,真的是很弱啊,弱到你稍微不注意就會被你弄死,所以你有些苦惱。

  在你思考的時候豆面人跑來通知你可以和尼特羅會長單獨對話了。

  你帶著點怒氣走向尼特羅的辦公室,他這回算是運氣不好撞你槍口上了。

  「噢是米可啊,先坐吧,我們可以慢慢聊。」

  「不用慢慢聊,還是長話短說吧,你要和我說什麼?」

  尼特羅辦公室裝修風格樸素簡約,和他給人的感覺差不多。

  「接下來的最後一場考試會以一對一的形式進行,和我說說你最想交手和最不想交手的人選吧。」盡管你的態度惡劣,尼特羅依舊是笑呵呵地,「就算是個小調查。」

  「最不想交手的人是奇犽還有亞路嘉。」你說,「至於最想交手的人,那就是半藏了,哦對了,把對手殺死也是可以的嗎?」

  「當然是不可以的,打敗對方或者是讓對方主動說出放棄這類話語,都能判定你贏得比賽。」尼特羅解釋道,「我剛才看到了副會長的照片,不得不說,你還是第一個讓他那樣狼狽的人,真有趣啊。」

  奇怪,你的照片只發送給了門淇吧?尼特羅又是怎麼收到的?

  「我還以為你會勸告我以後不要那麼做的呢。」

  「我看起來像是這麼古板的人嗎?獵人嘛……就是要保持對周圍事物的新鮮感,這也是我讓他成為副會長的重要原因。」尼特羅得意地笑了笑。

  「不,你看起來像是非常惡趣味的人。」

  「總而言之,我很期待你成為獵人,為獵人協會注入新鮮血液。」你猜他真正想說的其實是很期待你未來給帕裡斯通使絆子,「好了,那我們就等考試結束以後再見面吧。」

  奇怪的老頭,你在心裡如是評價。

  走出辦公室後號碼排在你後面的酷拉皮卡和派羅也相繼進入尼特羅辦公室單獨談話,你則是在暗中觀察半藏,先前尼特羅說過如果肆意殺人是要取消考生資格的,但你大可以鑽空子,把他弄得半死不活,在他瀕死的時候再給他回復生命值,從而做到反復暴打。

  簡直就是最絕妙的方法。

  被你一直盯著的半藏背後發毛,他突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但是一回頭又找不到究竟是誰在看他。

  小傑拍了下你的肩膀,「可可剛才都和會長說了什麼呢?」

  「就是一些簡單的問題而已,不用太緊張的。」

  小傑說:「但畢竟是最後一場考試了,果然還是會有一點緊張的……」

  你遞給他一把小熊軟糖,「吃點甜食吧,能緩解緊張情緒。」

  「以前米特阿姨也是這樣,我心情不好的時候會給我做吃的。」他一顆一顆地吃掉小熊軟糖,軟糖都是水果口味的,他又說,「要是可可也是我的姐姐就好了。」

  「我覺得我的弟弟夠多了。」要是算上小傑那就是四個弟弟了,但說起來你還是挺喜歡小傑的,畢竟長相可愛而且性格在周圍一眾變態的映襯下也非常陽光可愛,所以你對他的態度也算很不錯了,你說,「那小傑可以做我的朋友啊。」

  「伙伴?」

  你點點頭,「對,就是伙伴。」

  碰巧這時候酷拉皮卡和派羅也先後結束和尼特羅的談話正往你這邊走來。

  「等到最後一場考試結束後,大家都有什麼打算呢?」小傑問起關於未來的短期打算,你自然是先去解決俠客這個麻煩,花一段時間來開發將念力無效化的念能力。

  不過修煉在那裡都是可以的,所以你說:「應該是到處旅游吧。」

  「至於我們的話,應該會繼續修煉。」酷拉皮卡說,他前不久聯系過那位名叫凱特的獵人,對方態度友善,甚至主動提出在考試結束後見一面測試下他的能力,這樣一來反而顯得原先在心裡揣測他的酷拉皮卡有些心思過重了。

  派羅也應聲,「我會和酷拉皮卡一起修煉。」

  「是凱特當老師嗎?」你問。

  「是啊,他說很樂意當我們的老師。」派羅說,當然也有可能他只是表面上這麼樂意的而已,但僅僅是這樣也已經足夠了,畢竟他和酷拉皮卡目標很簡單就是提升實力。

  「那我可能會暫時和你們一起,我也要和凱特見一面。」你對他會送你的禮物很好奇,經過精挑細選的總不會差到哪裡去。

  酷拉皮卡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也沒有開口。

  最後一場考試每個考生都有兩次機會,只需其中一次勝利就能通過最終考試。

  尼特羅還是很聽勸的,聽說你最想要交手的人是半藏後麻溜地給你安排和半藏的對決,而半藏也知道從武力上面不能取得勝利,但是他可以選擇其他方法攻破你的心理防線,但可喜的是,你早就在考試前就在他身上植入了手機天線。

  偷來的念能力就是好用,哎嘿。

  半藏對此還一無所知,當你和他站上對決台時,他還在思考挑選什麼話題來一步一步擊潰你的心理防線。

  可是就當他要說話時,他猛然發現自己的舌頭不受控制了,准確來說是他的身體都不受控制了,無法發出聲音,四肢也變得僵硬,唯一能受控制的是雙眼,因此他的雙眼充滿驚恐地看向你。

  在他害怕的目光中你活動了下筋骨,對他扯出個笑容,「不要急,我們可以慢慢來。」

  控制他也是為了防止他過早地棄權,要不然你都還沒有盡興他就直接說棄權了,那豈不是很沒意思?

  你控制著力道沒有一擊必殺,而是慢吞吞地磨掉他的血槽,期間因為他身體被你控制,他都沒辦法發出求饒聲,這場對決變成了單方面的壓制,那畫面有幾分說不出的詭異。

  「都到這種程度了他居然還不認輸啊,還真是意志力頑強呢。」雷歐力在旁邊低聲感慨,酷拉皮卡因此瞥了他一眼,「不是他不想認輸,而是他根本就沒有機會認輸,他被控制住了。」

  「什麼?但是……她又是怎麼控制他的?而且又是什麼時候?」雷歐力滿臉不解,在他看來就是半藏莫名其妙被打得半死但就是不願意認輸。

  派羅耐心解答:「應該是在比賽開始前就已經被控制,只是那個時候可可還沒有主動控制他,所以半藏會以為自己還擁有身體的主動權。」

  這樣神奇的能力,應該就是你曾經說過的「念」了吧?念能力對於普通人來說幾乎是降維打擊。

  派羅注視著你的背影,在他們對「念」還一無所知的時候,你就已經是那麼強大的念能力者了,他們和你之間的差距可想而知。

  感覺把半藏的血條磨得差不多了,你才解開一部分控制,他驚慌失措地連連大喊,「我認輸!我認輸!」

  好吧,他滑跪得太快,你真的一點成就感都沒有,但凡他稍微再掙扎一下你都會更滿意一些。

  裁判立刻宣布你贏得比賽,半藏被嚇得滿頭大汗,顧不上身上的傷口連滾帶爬地逃離你的視線範圍,唯恐你還會再對他下手。

  對此你聳聳肩,「我還以為他會再堅持一會的呢。」

  奇犽在得知半藏傳播你的謠言後對他的觀感一直不太好,他甚至還覺得你就這麼放過他未免也太仁慈了一些,他問:「真的不需要再做點什麼嗎?」

  你看了看自己將近負四位數的道德值,想了下,「沒這個必要。」

  「噢。」奇犽顯然不是不太贊同你的決定的,但是礙於這是你的決定,而你以前表現過不希望他人干涉自己的選擇,所以他也只好悶悶地暗罵一聲,「算他運氣好。」

  接下來的比賽你就不需要參加了,你索性從系統背包裡拿出一張躺椅在旁邊坐下點開念能力面板。

  你目前點亮了強化系、操作系還有特質系的念能力,還剩下三個系的念能力沒有開發,你在思考除念師的能力究竟是屬於那個系的,但其實歸根結底,不同系別只是念力的表現形式不同而已,你目前看來特質系出現除念能力的可能性最大。

  所以你打算先從特質系開始,實在不行就先找到除念師再偷走對方的能力也是一個方法,只比起偷走別人的能力,由自己一點一點開發新能力,這兩者帶來的成就感是截然不同的。

  果然還是先試試看能不能自己開發這類能力吧。

  選中[特質系],因為你已經點亮了這個系別,所以再開發新能力就需要准備材料,又或者是氪金,特質系的材料非常刁鑽,一度讓你有種在上魔藥課的錯覺。

  什麼[死在四月底的蝙蝠左翅膀],還有什麼,[在二月的第二個周日死在墓地旁的兔子腿]。

  都是奇奇怪怪的材料,根本不可能收集齊的嘛,無奈之下你只好選擇氪金,該死的,這游戲就是這樣引導玩家氪金的吧!!你都已經把游戲商的套路摸清楚了。

  【正在抽取新能力中……】

  【恭喜獲得特質系能力·萬物生長】

  果然,你就知道這次沒有好運氣一下子抽到你想要的能力,而且看這個能力的概念就很難往除念上面靠近啊。

  難道真的只能再偷走除念師的能力嗎?

  結果不是很讓你滿意,你的表情也寫滿了不悅。

  旁邊考試進程過半,奇犽和亞路嘉還有小傑也都順利通過考試,至於酷拉皮卡和派羅則是在第二場比試中贏得勝利,雷歐力的對決更是極具戲劇性,比賽到一半對手突發急性過敏,還是他搶救過來的。

  總而言之,似乎和你認識的人都順利通過獵人考試了。

  考試結束後還有專門的獵人培訓,其實就是簡單開個會介紹一下相關的獵人知識。

  你全程都是跳過的,時不時低頭看眼手機,你讓糜稽替你查找除念師的蹤跡,消息才發出去沒多久,這還是有點難度的,所以你也不覺得他能馬上回復。

  手機彈出新消息的時候你還以為是糜稽發來的,但定睛一看,噢,原來是柯特啊。

  [柯特:大哥對母親大人說可可你是很適合的未婚妻人選,現在她情緒很不穩定。]

  怎麼他發的每一個字你都能看懂,但是拼湊在一起就看不懂了呢?什麼叫做很適合的未婚妻人選?你蹙眉,盯著那條短信看了好幾秒,還是沒看懂。

  [可可:什麼未婚妻?]

  [柯特:大哥說的。]

  好你個伊爾迷,哪怕不在你面前也要膈應你一下是吧?

  [對方正在輸入中……]

  你對著手機按鍵敲敲打打,手機屏幕對面的柯特則是等待著你的回復,他非常罕見地對大哥伊爾迷產生不滿,在這之前他鮮少對家人有厭惡,對待大哥伊爾迷更是十分敬重,只是在涉及到你的事情時,他發現自己的容忍度其實沒有那麼高。

  沒有誰能夠將月亮占為己有,就算是大哥伊爾迷也不行,原先的局面一直維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可伊爾迷卻總是想要打破這種平衡。

  不悅、

  甚至有些惱怒。

  只是他很擅長隱藏自己的情緒,所以不會像二哥糜稽那樣直接在背後大罵特罵伊爾迷,柯特還記得糜稽因為這件事氣得臉漲紅的樣子,嘴裡還在來回重復著「可惡!可惡!他怎麼可以成為可可的未婚夫嘛!」

  這並不是單純的憤怒,似乎還夾雜著一些隱約的嫉妒,他妒恨伊爾迷可以坦然地說出這種話,而他在再三斟酌下都不敢太靠近你,唯恐被你討厭。

  所以伊爾迷到底是哪裡來的自信啊!!

  至於長輩們的反應,基裘情緒波動巨大,在憤怒驅使下她甚至對自己的大兒子直接動了手,「小伊、你這次讓媽媽很生氣,也很失望!」

  基裘的憤怒更多來自於伊爾迷嘗試占據你身邊重要的位置。

  「為什麼小伊要這麼貪心呢!?」基裘質問,「想要把可可占為己有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那孩子……明明是所有人的珍寶,而他卻會產生這種想法,基裘怒不可遏地動手,尖銳的利爪劃破伊爾迷的臉頰,鮮血順著臉頰往下滑落。

  伊爾迷的長相更多的遺傳了母親基裘,無論是發色也好還是五官也好,都是如此的相像,以至於基裘有一瞬間將伊爾迷當做自己,遺傳母親外貌的伊爾迷,似乎也繼承了母親對你的愛意。

  「這種事情,你還是放棄吧。」基裘的情緒總算穩定下來,「你不會成功的。」

  目睹全程的父親席巴不置一詞,准去來說,他放任妻子的行為其實就是在無聲地表明自己的態度。

  席巴固然是愛你的,只是這份愛還摻雜著其他利益關系,所以在這之前他才會任由伊爾迷對你的控制,然而之前你逃離揍敵客展現出你的魄力和能力,席巴也意識到不能再使用老方法,所以他得要借著這次機會好好讓大兒子收斂下那份愈發膨脹的控制欲。

  就不能學學他的那幾個弟弟嗎?做個討你喜歡的兄長,這對他來說也不難吧?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揍敵客是個極端慕強的家族,在這裡擁有絕對實力才有最終話語權,而顯而易見的,因為你的實力使得他們心中的天平逐漸向你傾斜(雖然本來就已經足夠偏心了),現在更是將這種偏心演繹到了極致。

  伊爾迷平靜地觸碰了下臉上的傷口,指尖沾上鮮血,「可可,你們口中提到的『可可』究竟是誰,為什麼我一無所知呢?那不是你們的假想嗎?」

  在他看來除他之外的家人們反而是瘋了,那麼固執地守護著那個名為「可可」的孩子。

  但是——

  但是他從來都不記得家裡還有叫做可可的孩子。

  到底是為什麼呢……?

  伊爾迷臉上浮現出困惑。

  柯特在慶幸伊爾迷忘掉了你,因此看待他的眼神裡都帶著幾分自己未曾察覺的憐憫。

  真可憐啊,被你拋棄的感覺,該是多麼痛苦呀。

  柯特等到了你的回信。

  [可可:這人就是腦子有毛病,上次教訓過一頓還是沒用,柯特你可別學他。]

  當然,他是絕對不會變成伊爾迷那副樣子的,准確來說應該是他會小心翼翼地試探你容忍度,絕對不會像大哥那樣。

  但如果說起本質的話,那作為同父同母的親兄弟,柯特的本質和伊爾迷又是重疊的,只是他更加擅長察言觀色,更加擅長隱藏自己的情緒而已。

  [柯特:可可獵人考試結束後還要去旅游嗎?]他恰好最近一段時間是淡季假期。

  [可可:嗯,已經和朋友約好了。]

  他上揚的唇角一點一點地撫平。

  啊……還是晚了一步呢。

  你似乎總是向前看的,永遠不會回頭看一眼身後的人。

  沒關系,他可以習慣的。


第83章

  等培訓會結束後就是慶祝晚宴, 門淇精准地在人群中找到你,剛想一把勾住你的脖子,但是被你下意識地躲開, 她一手端著酒杯,「不要那麼冷淡嘛!怎麼說我們以後也會成為同事的欸。」

  啊?你可不打算在獵人協會任職啊, 光是有帕裡斯通這個副會長就很勸退了。

  「你真的不想來協會工作嗎?」門淇問, 「好吧,看你的表情就知道可能性很低了,不過還是感謝你的照片, 真是讓我心情舒暢啊!」

  「你該不會還群發了吧?」你問, 從尼特羅也收到這張照片你就能猜出個七七八八了。

  門淇東看看西看看, 「是啊……這種好東西當然是要和別人一起分享啦。」尤其是分享給那些平常就對帕裡斯通頗有怨言的獵人, 能讓大家伙都開心的事情何樂而不為呢?門淇還覺得自己做了件好事呢。

  「你早說嘛。」你皺起眉,「早知道那我就多拍幾張了。」當時你只給門淇發了一張照片, 要是想到她會順手轉發到其他討論群裡,那你不得哢哢哢地拍個幾十張。

  門淇大力地拍了拍你的肩膀, 「我就知道我們能夠成為朋友的!你的性格我很喜歡!」性格倒不是重要因素,重要的是你和她一樣都非常討厭帕裡斯通。

  眾所周知, 討厭同一個人就代表有很大可能成為朋友。

  「以後有什麼事情我幫得上忙的都可以來找我。」門淇豪爽地說道, 「而且你現在還沒有確定成為什麼類型的獵人吧?如果你要選美食獵人的話,我可以幫你。」

  「這個我倒是還沒有考慮過。」

  不知道為什麼,選什麼類型的獵人, 給你一種研究生選擇研究方向的錯覺,而門淇就像是非常熱情的年輕導師。

  啊、這恐怖的既視感!

  好不容易從門淇手下逃走, 你在長桌旁拿起一杯果汁, 沒嘴巴的薩茨向你打招呼,「你在考試中的表現非常亮眼。」

  你回憶了下自己參加考試的全過程, 開摩托車創死人面猿,暴揍西索還有伊爾迷並且把他們淘汰,順便再把旅館附近海域的寶藏全都清空。

  你的行為可以用橫衝直撞來形容,得虧薩茨還能這麼違心地說出誇獎話語,你問:「演的吧?說實話也沒關系的。」

  「我說的都是實話。」薩茨說,「而且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副會長那副模樣,所以也很佩服你。」

  「門淇是給所有人都發了照片嗎?」

  「差不多吧,說不定就連金也收到了照片。」聽到薩茨提到金,小傑豎起耳朵,「薩茨先生能再和我說說金的事情嗎!」

  「金先生是一位非常傑出的遺跡獵人,只是他平常都神龍見首不見尾,大部分時候都在世界各地的遺跡裡。」

  正如薩茨所說的,就在現在世界的某一處自然森林裡,坐在魔獸背上的男人難得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光是從他的五官來看就能辨認出他和小傑的關系。

  手機因為長時間不充電就在報廢的邊緣徘徊了,開機後屏幕上彈出一條消息。

  [門淇: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分享今日笑料。]

  緊隨其後的是一張帕裡斯通被揍得鼻青臉腫的照片,男人這才有些驚訝地挑眉,他又覺得有些好笑。

  於是萬年不登社交賬號的金·富力士,終於上線了一會,並且發了條消息。

  [不干人事的金:誰干的?]

  [門淇:???是本人嗎?]

  [理伯:本人??]

  [尼特羅:居然有空回復消息啊。]

  [門淇:會長!?您怎麼也在這群裡!!?]

  討論群內頓時炸開了鍋。

  門淇驚呼一聲,「我沒看錯吧?那家伙居然在群裡回復消息了!?」

  但金在發了這條消息後就又回到原來的潛水狀態,任憑群裡消息轟炸也沒半點反應。

  這時候奇犽走到你的身邊,「你考試後還要和酷拉皮卡他們一起?」他應該是從小傑口中得知你接下來的計劃的。

  「是啊,順便再去看看凱特。」你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奇犽有些郁悶地說:「本來還想你和我們一起去鯨魚島的,小傑說他父親還留下了一些東西,說不定在裡面能找到一些關於他的線索。」

  「這不是很好嗎?你也找到了自己的目標。」

  亞路嘉也問:「但是我們也想和可可在一起,可可真的不和我們一起去鯨魚島嗎?」

  雖然系統沒有跳出選項,但擺在你面前無疑是兩條支線,你思考再三,還是堅持自己先前的選擇,「不了,我們以後還會再見面的。」

  奇犽鼓起臉頰,「那兩個家伙有什麼好的啊,居然把你迷得神魂顛倒的。」

  「你這話都是哪裡學來的啊?」你感覺好笑地揉揉他的臉頰,「還有,他們只是伙伴而已。」

  奇犽木著一張臉,「你對凱特也是這麼說的吧?只是伙伴而已。」

  你到底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的啊?

  「是啊,所以呢?」

  奇犽登時陷入思考,「你……難道沒覺得不太對嗎?」

  「呃……我應該覺得不對嗎?」

  亞路嘉倒是看得很開,「但無論如何,我們和可可是血脈相連的。」血緣是永遠無法斬斷的紅線啊,而其他人也只會是你生命中的過客而已。

  *

  宴會後半段背景音樂變得輕快緊湊,亞路嘉興奮地拉著你進入舞池,牽住你的手,說是跳舞那是算不上的,頂多就是跟著音樂蹦跶,你沒什麼跳舞的天分,亞路嘉也是,但兩人都是樂在其中。

  「要轉圈圈嗎?」亞路嘉小聲問你。

  「好啊。」

  你轉了一圈,發現身邊的舞伴變成了奇犽,亞路嘉在旁邊偷笑,是他把哥哥奇犽推到你身邊的,否則別扭的奇犽肯定不會主動過來的。

  既然來都來了,你牽起奇犽的手,舞步輕快。

  奇犽一開始還會有些緊張,身體僵硬,舞步也是僵硬的,被你問了一句「你是在緊張嗎」,他又臉頰泛紅,又羞又惱,「我才沒有,我只是……」

  他只是太珍惜和你跳舞的機會了而已。

  跳著跳著舞曲也從輕快明媚的小調變為舒緩的舞曲,你不打一聲招呼就抱著奇犽在原地轉了一圈。

  「哇啊啊——你做什麼啊!?」他驚呼。

  「嘿呀!愛的魔力轉圈圈!」你開懷大笑,「什麼,奇犽你不喜歡嗎?明明亞路嘉很喜歡的。」

  「我才不像亞路嘉呢!」他撇撇嘴,「難道你就喜歡被人抱著轉圈圈嗎?」

  「其實也不討——」話音還未落下,奇犽雙臂圈住你的腰,動作干脆利落地抱起你轉圈圈,他笑容燦爛,理直氣壯地說:「這是你說的,你不討厭的對吧?」

  看在他長相可愛的份上,你就不和他計較了。

  在宴會臨近結束的時候不知是誰提議拍照合照,或許是雷歐力吧,你考慮了下,「我還沒有和家人以外的人拍過合照。」

  雷歐力驚訝:「你們家管得這麼嚴嗎!?」

  奇犽說:「什麼啊,才不是你想的那樣的,而是但凡和揍敵客相關的信息在黑市都能賣出很高的價格,如果是家族成員的照片,一張就能賣出一億哦。」

  「什、什麼!?一億!?」雷歐力震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他張大嘴巴,「那可是一億戒尼啊,這是什麼概念啊!!那兩張就是兩億……光是靠這個就能變成有錢人啊!」

  奇犽扯扯嘴角,「我就知道他會是這德行,不過你就不怕沒命花這錢麼?」

  「咳咳,再怎麼說我做人也是有底線的好麼。」雷歐力咳嗽一聲。

  「什麼底線?我怎麼沒聽說過?」酷拉皮卡涼颼颼地說。

  「那就是絕對不出賣朋友!」他拍拍胸膛,「這就是我的底線。」

  聞言,無論是奇犽還是酷拉皮卡都少見地沒有反駁他,派羅手裡拿著從薩茨那裡借來的相機,他調試好鏡頭和架子,問大家,「所以還要拍照嗎?」

  奇犽嘆了口氣,亞路嘉已經拉著他占據你身邊最近的位置。

  因為人太多,所以你們分成了兩排站,亞路嘉、你和奇犽還有小傑站在第一排,雷歐力和酷拉皮卡還有派羅則是站在第二排。

  派羅調好定時拍照的功能後就跑到第二排去。

  「派羅你定了幾秒鐘的?」

  「五秒鐘的。」

  雷歐力擺好一個自認為很帥氣的姿勢,他問:「怎麼還沒聽到快門聲啊?我鼻子好癢,可能要哈秋——!」

  「哢嚓、」

  相機中的畫面定格,正好捕捉到雷歐力打噴嚏,他身邊的酷拉皮卡一臉嫌惡,派羅無奈地笑著,你則是坦然自若地躲開他飛濺的唾沫。

  難得的一張大合照主打的就是一個亂中有序,動靜結合。

  事後看到合照裡一副醜樣的雷歐力嚷嚷著再重新拍一張,「啊啊啊——我絕對不能以這麼醜的樣子留在照片裡啊!!」

  「別叫喊了,你不覺得這樣反而很符合你的形像嗎?這才是真實的你嘛。」奇犽笑眯眯地說。

  派羅看他實在可憐,就安慰道:「其實仔細看的話,還是能辨認出雷歐力你的帥氣的。」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派羅的安慰雷歐力反而更想哭了。

  *

  正式完成獵人考試這一支線任務後你在與凱特會面的路上查收系統發放的任務獎勵。

  【任務獎勵:技能[絕對靜止·碎片]】

  還差最後一塊碎片就能兌換這個技能,真是的,只差最後一個碎片了,真的不能直接氪金嗎?搞得你心癢癢的,真的很想試試看這個新技能啊。

  你們約定在歐奇瑪聯邦見面,其實原先凱特說的是他可以過來找你們,但被你拒絕了,主要是你還沒去過這個國家,這次就當做是旅游了。

  面對你的決定凱特也沒有多說什麼,他很清楚沒人能改變你的決定,於是只好再三確認你的行程,確保他到時候准時來口岸接你。

  這次你們沒有坐飛艇,而是走的陸路,拿到獵人證後訂票也能夠享受優惠,而且還有專門的候車廳,待遇甚至比頭等座還要好,從這點就能看出來在這個社會裡獵人可以算得上是特權階級。

  你一上列車就開始睡覺,大睡特睡,睡得昏天黑地,睡到酷拉皮卡都要擔心你會不會餓死,他拿著從餐車打包的晚餐叫醒你。

  「唔……到了?」你把眼罩往上扯,露出惺忪睡眼,看到窗外的景色,你又打了個哈切,「什麼嘛,還沒到啊。」

  「是啊,你是打算一直睡到終點站嗎?」酷拉皮卡把打包的晚餐放在桌子上,派羅用眼神示意你趕緊下床吃東西,不然後半段路程酷拉皮卡肯定又要板著張臉了。

  可惜的是你沒有領會到他的眼神意思,甚至還回答:「不然呢?」

  酷拉皮卡蹙眉,「長時間不進食,你還是人類嗎?」

  你嬉皮笑臉地從床上往下跳,「當然不是,我可是神明哦。」

  你這麼說也沒有錯,畢竟玩家是游戲世界的中心,那麼最強的玩家也理所當然是游戲世界的神明嘛。

  要不然改天成立個教派玩玩好了,說不定還能混成個很厲害的神明呢。

  酷拉皮卡遞給你刀叉,「你如果是神明的話,那世界就要亂套了。」

  你喝了口檸檬水,「為什麼酷拉皮卡會這麼覺得啊?我會把世界變成更好的樣子欸。」

  「變成游樂場嗎?」酷拉皮卡有種預感,這是你會做出來的事情,因為追求趣味所以把世界都當做游樂場,可怕的是不光是你可能會這麼做,而且憑你的實力,真的能夠實現。

  「我討厭游樂場,小孩子太多了,人又多又吵。」而且你僅有的幾次游樂場回憶都是在夏天,所以在你的記憶裡游樂場又和炎熱的氣溫綁定在一塊,所以你對此說不上多喜歡。

  酷拉皮卡抿抿唇,「可可,你會毀掉世界嗎?」

  你咬著叉子,唇角上揚,好像在笑,「目前還沒有這個想法。」

  你所有副本都沒嘗試過一遍呢,現在提毀滅世界還為時過早。


第84章

  你把酷拉皮卡打包的晚餐消滅大半, 糜稽也在這時候給你發來除念師的信息,裡面囊括了十位除念師的信息,糜稽的意思就是任你挑選, 要是全都想要也不是問題,你挨個研究過去, 果然也不是所有的除念師念能力都是特質系的, 有些是具現化系的,甚至還有強化系的(這個真的出乎你的意料)。

  你沒有馬上確定人選,不過你更傾向於選擇你目前還沒有點亮的系, 比如具現化系。

  把餐盒往旁邊一推, 你頭頂上還戴著眼罩, 不過被剛才酷拉皮卡那麼一說, 你也沒什麼睡意了,既然睡不著, 那就索性來找點樂子吧。

  酷拉皮卡看見你找出筆記本電腦對著鍵盤敲敲打打,你根據自己的回憶寫下旅團各個成員的能力信息, 還有弱點之類的。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那不如給旅團添點堵吧!

  敲下最後一個句號, 你把電腦轉過去, 屏幕正對著酷拉皮卡和派羅。

  「這個是什麼?」酷拉皮卡問。

  「獵蛛指南。」你隨便現場編了一個名字。

  酷拉皮卡頓了下,「不,我說的是這個。」他指了指你剛才用筆記本自帶的觸摸屏畫出來的簡筆畫, 其實就是醜陋版的火柴人,但你至少拿捏了旅團眾人的長相精髓。

  比如信長的衝天辮, 又比如俠客的娃娃臉, 還有窩金的粗獷發型,以及派克諾妲的鷹鉤鼻, 噢,差點忘了庫洛洛的逆十字,你拿過電腦給庫洛洛的火柴人臉上又多加了一個逆十字,很好,一下子就有那味道了。

  「這是簡筆畫啊。」你說。

  「這些人是……」派羅已經猜到答案了,但還是得要聽到你的回答才能確定。

  你眼睛都沒眨一下,「都是幻影旅團的成員啊,還有他們的念能力和弱點。」

  酷拉皮卡表情冷下來,他凝視著電腦屏幕,就像是在透過這些信息凝視真正的旅團成員。

  派羅又問:「這些東西可可又是怎麼知道的?」

  你半是敷衍地說:「道上的事情你少打聽。」

  聽出你是在開玩笑,這次派羅卻笑不出來,他不知道你是動用了怎樣的情報網才收集到幻影旅團眾成員的信息的,但他更多的是愧疚,因為把你也卷入其中。

  他內疚地說:「抱歉,還讓你這麼費心思。」

  啊?這算費心思嗎?這些都是你上個副本留下的經驗,你只是記錄下來而已,而且派羅又為什麼一副非常對不起你的樣子啊?

  「我沒費心思啊,還有,你是怎麼回事?」你直接發問,「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欸。」

  酷拉皮卡這才有些緊張地去看派羅,後者揚起笑容,「沒有啊,我只是很感動而已。」

  「這些信息你能確定真實性嗎?」酷拉皮卡更加冷靜地發問。

  「能確定。」

  當然能確定啊,他們的弱點可是你在上個副本一個一個殺過去摸索出來的,至於他們的能力也是,那可是從他們昔日伙伴希拉口中得知的,百分百准確。

  酷拉皮卡想要向你道謝,但還沒開口就聽見你用討論等下捏死哪只蟲子的語氣詢問:「那麼,你們想要從哪一個開始殺呢?」

  「這兩個都是強化系,只不過這個偏向速度型,至於另外一個則是力量型。」你點了點信長和窩金,又想到什麼,「啊……對了,他們還是好朋友來著,殺死其中一個的話,剩下那個也會傷心的吧。」

  你想到上個副本殺死俠客後把他的頭顱丟到旅團眾人面前他們的反應。

  什麼嘛,還以為是冷血的殺人機器,結果原來只是把自己的伙伴當做人類看待啊。

  怎麼說呢……固然是會有人喜歡這種對外殺人如麻對內重視伙伴情誼的戲碼的,但你就屬於不好這一口的玩家。

  還不如直接把人設固定為極端冷靜理智的殺人魔呢。

  不過那畫面確實挺搞笑的,你現在想起來還是覺得搞笑。

  「啊、我其實不太建議你們先從這家伙入手的。」你點了下飛坦的資料,「這家伙脾氣就和他的必殺技一樣火爆。」

  你摸著下巴,總結道:「個子不高,但脾氣不小。」

  「至於他們的團長,他歸我了。」你笑眯眯地說,「我要找他做點試驗,所以不能讓給你們。」

  那語氣,不像是在討論人,更像是在討論什麼有用又好玩的東西,而你全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甚至還補充道:「如果你們想要親自解決他的話,可以等我用完後再轉交給你們。」

  這足夠貼心了吧?

  酷拉皮卡卻有些擔心地問:「做什麼試驗?他是旅團的團長,沒那麼好對付。」

  「我要從他那裡偷走點東西,真正應該擔心的人是他才對。」你沒有半分懼意,「等我想要的東西到手後就把他交給你們,還是說你們要我來解決?」

  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殺死庫洛洛了,他少說也在你手上死過三次,所以你殺他已經很熟練了。

  就好像你已經殺了十年的魚。

  「我……也不清楚。」酷拉皮卡眉眼間浮現出迷茫的神色,他應該手刃滅族仇人的,這樣才能平息心中的怒火。

  一看他那副不知所措的樣子,你一拍手,「那這樣吧,我讓他留一口氣,然後你有什麼想問的可以問他,之後再送他下地獄嘛。」

  這已經是目前看來最完美的解決方法了,既能滿足你的需要,也能滿足酷拉皮卡的要求。

  派羅替酷拉皮卡回答,他有時候就是會比酷拉皮卡更加冷靜,「我覺得可以,那就麻煩可可你了。」

  「派羅——」酷拉皮卡急忙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我是以我的名義請求可可那麼做的。」言下之意就是,後果也是由他來承擔的。

  你喝完檸檬水,示意派羅再給你倒點,等他走後你就對酷拉皮卡說:「那就來計劃吧,別這麼沒精打采的樣子,這只是個小困難而已,邁過去以後未來會很廣闊噢。」

  「等……結束了。」他鄭重地說,「你什麼請求我都會答應的。」

  「什麼請求都可以?」你動了點壞心思。

  被你盯得太久,他挺直背脊,「都可以。」

  「那這樣吧,以後如果我真的成為了神明,酷拉皮卡就做我的主教吧,或者是大祭司?傳教徒?」你對宗教不怎麼了解,不熟悉的名詞一個接著一個往外冒。

  酷拉皮卡忍不住糾正,「這是三個不同的職位吧?」

  你撓撓頭,「算啦,那酷拉皮卡就做我的二把手好了。」

  「聽起來更像是Mafia啊。」酷拉皮卡面不改色地吐槽。

  「……你的態度看起來完全不像是會答應我任何請求的樣子啊。」反而更像是你以後提出一個方案要被他追問很多細節,到最後你煩得不行了他才勉強通過。

  這是什麼啊?這難不成反向push!?

  不行,你得把這種苗頭從一開始就掐掉,於是你又問:「你該不會是在騙我吧?」

  「沒有,就算是請求也要考慮可行性的,我問的問題都是為了增加可行性。」他說得有理有據。

  派羅端著檸檬水回來,你抓住機會,「好吧,既然你不珍惜給我當二把手的機會,那我就把這個好機會讓給派羅。」

  沒聽到剛才對話因此一頭霧水的派羅:啊?(端著檸檬水版)

  酷拉皮卡無奈地解釋,「可可打算讓你當她以後的組織的二把手。」

  把檸檬水遞給你,派羅疑惑地反問:「這聽起來好像Mafia啊。」

  兩人的反應居然大差不差,怪不得能成為好伙伴。

  「難道不應該覺得我的想法絕妙嗎?」你雙手叉腰。

  「那麼如果可可要成立一個宗教的話,教義又是什麼呢?」酷拉皮卡把話題拉回正軌,「對於信徒的要求又是什麼呢?這些都是應該考慮的東西吧。」

  你認真思考幾秒,發現自己還真的沒想那麼多,你玩游戲很多時候都是心血來潮,等熱度過去以後就提不起興致了。

  「好吧,那就先放著,等以後再慢慢完善計劃吧。」你洗漱過後又回到自己的被窩,眼罩一戴再次進入夢鄉。

  這次醒來後你終於到達了目的地,你唰的一下從床上跳下,穿上鞋子,列車到站很准時,凱特也正巧在這時候打電話過來,「我看到列車已經進站了,我就在出站口等你們。」

  「但也不用太著急,車站裡人太多了。」他繼續說。

  你自動忽略他這些關心話,直接問:「我的禮物你准備了嗎?」

  他就知道你會這麼問,「准備了,等下就能看到。」

  聞言,你腳底生風,在人群中穿梭,期間都忘了掛斷電話,凱特聽見你那頭嘈雜的背景音,還有你衣物摩擦的細微聲響,這些小細節都在告訴他,你在向他奔來。

  幾乎是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凱特,你嫌坐扶梯太慢,索性翻過二樓圍欄一躍而下,嚇得其他乘客都愣住,你對此毫不在意,徑直向他奔去。

  而凱特早在你發現他之前就已經看向你的方向,他仔細地觀察你,揍敵客家的孩子都是冷白皮,皮膚白皙怎麼也曬不黑,因此他也不能從你的膚色判斷你在獵人考試中究竟過得怎麼樣。

  你一個腳剎在他面前停住,理所當然地伸出手,「我的禮物呢?」

  「我聽說你見到豆面人後把他當做玩具了。」這都算是委婉的說法了,真實情況是你真的差點把豆面人的腦袋捏爆,事後豆面人看到你都會害怕得微微發抖,凱特是從他曾經共事過的同事口中得知這件事的。

  你不知道的是凱特背著你專門給豆面人打了個電話道歉,對方態度很好,豆面人性格本來就很好,哪怕是差點被你弄死,他居然也能原諒。

  只是他當時有些好奇地詢問凱特,「這位米可小姐和凱特先生關系很好嗎?」

  關系好嗎?面對他人的提問,凱特沒有馬上地、肯定地回答,因為他認為關系這種東西是雙向,哪怕他單方面認為和你的關系的確很好,但也不代表可以直接替你回答,所以凱特只是含糊地回答:「我也不確定,只是我覺得我應該替她向你道歉。」

  時間回到現在,你沒理會他前面說的話,而是又問了一句,「禮物你沒帶過來嗎?」

  凱特回答:「不,這是送給你的。」他從斜挎包裡拿出一個小盒子,你不解地蹙眉,他之前說過的是動物吧?現在總不會是拿點什麼其他的道具來敷衍你吧?

  想都沒想地立刻打開盒子,裡面躺著一個圓不溜秋的綠色透明膠質動物。

  這不是史萊姆嗎?你捏住史萊姆,「這個、手感真的很好玩欸。」你用的力道不小,以至於史萊姆扭曲成一個詭異的形狀,但你沒有半分要收手的意思,甚至還越玩越起勁,笑容滿面,「這個禮物我很滿意!」

  「我以為奇犽和亞路嘉他們會和你一起來的,他們還有其他的事情嗎?」凱特主動提起奇犽和亞路嘉,你專注玩史萊姆,心不在焉地回答:「噢,他們先回鯨魚島了,說是要去看小傑爸爸留下的東西。」

  「所以就只有那兩位一起過來了是吧?」凱特像個貼心的東道主詢問你相關事宜,你則是略顯敷衍地回答,直到凱特問起,「那麼他們兩人呢?」

  啊,你好像把他們倆給丟在腦後了,都是因為凱特打過來的那通電話,你光顧著去見他還有收禮物了,到現在才想起酷拉皮卡和派羅。

  凱特已經從你臉上的表情得到答案,他沒有多說什麼,「不過他們總不應該迷路,能夠通過獵人考試的人還不至於這麼迷糊,先在這裡等一等吧。」

  反正什麼話都已經被他說去了,你需要做的就是點點頭就行了,你把史萊姆分成兩截,分別在兩只手裡盤史萊姆。

  沒錯,萬物皆可盤。

  和你一比較,反而是凱特更加上心,他在人群中找到了酷拉皮卡和派羅,「你們就是酷拉皮卡和派羅吧?我是你們接下來的念能力老師凱特。」

  酷拉皮卡略作點頭,「那就麻煩你了。」

  派羅也對凱特點點頭,他旋即又對你說:「剛才可可你跑得太快了,我們都追不上你。」

  你頭都沒抬,「這不是很正常的嗎?剛才的速度你們的確追不上啊。」

  凱特知道你就是心直口快,並沒有別的什麼意思,他對派羅解釋,「她只是在陳述事實而已,你們不用多想。」

  原以為和凱特見面氣氛哪怕不劍拔弩張至少也會很微妙,但實際上凱特為人和善,對於酷拉皮卡和派羅提出的問題也都知無不答,實在讓人討厭不起來。

  酷拉皮卡不得不承認他先前對凱特的確存在一些因為個人情緒導致的偏見,現在偏見被消除大半。

  「總之就先進行念能力的入門吧。」凱特總結道,他之前已經遇到過更加不配合的學生了,這裡說的就是奇犽,有這樣的例子在前,酷拉皮卡和派羅的態度可以說得上是非常配合的。

  只是有時候兩人投來的目光會讓凱特感覺微妙就是了,但還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

  凱特此次任務在歐奇瑪聯邦有專門的住所安排,聯邦出手闊氣,分配給他的是一棟三層別墅,他在開門的時候說:「當時還覺得這房子會不會太大了一點,現在看來剛剛好。」

  一路上你已經把史萊姆玩得半死不活,你三分鐘熱度褪去後把史萊姆往鞋櫃上一丟,脫下鞋子赤著腳參觀別墅內部布局,別墅向陽,采光很不錯,而且裝修多采用大面積的落地窗,所以白天屋內不需要開燈也寬敞明亮。

  凱特對後面兩人說:「鞋櫃裡有還沒用過的新拖鞋,稍等片刻。」

  說完他提起另外一雙新拖鞋走到你身邊,「拖鞋。」

  「嗯?那是什麼?新發現的植物新品種嗎!?」你看到養在陽台的盆栽,撒開腳丫子往陽台跑去,凱特只好無奈地跟在你身後,當然,手裡依舊提著那雙為你准備的新拖鞋。

  你跑到陽台,盆栽裡種著的是一棵巨型化的向日葵,神奇的是,這個向日葵它在非常有節奏地左右搖擺欸!

  「這是什麼?」你指著向日葵,「它該不會還能產陽光吧?」

  凱特明白不回答你的問題你就會一直問下去的,所以他認真解答:「這是歐奇瑪聯邦南部特色植物,光日葵,能夠直接產生光能,一棵每天產生的光能甚至能滿足小型電器的用電量。」

  懂了,這就是那什麼什麼的向日葵,你摸了一把向日葵的葉子,把它嚇得一個激靈,左右扭動的頻率都變高了。

  凱特用帶著笑意的聲音說:「你嚇到它了。」

  「膽小鬼。」你聳聳肩。

  感覺時機差不多了,凱特才揚了揚手裡的拖鞋,說:「拖鞋?」

  噢……你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剛才他一直跟在你身後說拖鞋,你指揮道:「放旁邊吧。」

  他彎腰放下拖鞋,你這才看清他頭頂有一小撮翹起來的頭發,你穿上拖鞋,起了捉弄人的心思,你嚴肅地說:「別亂動,你頭上有東西。」

  「?」凱特歪了歪腦袋,但還是沒懷疑你,可以說是非常乖巧地半跪著,直到你嬉皮笑臉地揉亂他的頭發,「噗哈哈——凱特,你的警戒心還是不夠啊!」

  被揉亂頭發的凱特也沒生氣,明明長發弄亂後很容易打結的,他只是嘆息著說:「你還是很喜歡惡作劇。」

  站在客廳的酷拉皮卡再度體會到了這種感覺,完全無法介入的氛圍,明明你和凱特都沒有表露出任何排斥的意思,但就是……

  讓人意識到自己只是局外人。

  你趿拉著拖鞋上樓查看自己的房間,客房凱特也都打掃過了,直接提包入住就好。

  剩下三人留在一樓,凱特收回目光,「抱歉,她的性格有時候就是那麼我行我素,你們和她相處可能會有些累吧?」

  那是什麼語氣啊,仿佛有多了解你,仿佛已經認識你很久,以近乎戀人的姿態替你向他們說這些寬慰的話。

  恰恰沒有起到寬慰的作用啊,甚至可以說是起到了反作用。

  派羅面不改色,「不會呢,和可可在一起是件令人開心的事情,而且我認為那不算是我行我素,她只是很有自己的想法而已,這樣的性格不會讓人討厭。」

  不光是不會讓人討厭,恰恰相反,你這種性格還很容易招惹來奇奇怪怪的人的喜歡,就比如伊爾迷又或者是西索,乃至帕裡斯通。

  「是麼……」凱特頓了頓,「那先把行李放房間吧,接著就開始今天的課程,我空閑的時間不太多,我們可能要加快速度才行。」

  在修煉這件事情上三人的態度都不含糊。

  你在房間裡研究自己之前新抽到的特質系念能力[萬物生長],這個定義就太寬泛了,萬物是指活物嗎?還是說死物也可以呢?

  如果只是從字面含義來看的話,那就更偏向於活物。

  算了,反正這個能力也聊勝於無,你就當做是消遣隨便開發,定下幾個約束條件,比如要接觸到活物三秒以上,動物比植物的難度更大,你目前設想的效果是促進植物快速生長。

  就跟那啥火ま忍者裡的木遁差不多的原理,開發得差不多了,你就迫不及待地尋找實驗品,你眼睛往窗外一瞄,瞄見了在陽台左右搖擺的光日葵。

  啊這不就是現成的實驗品嗎?你不懷好意地一笑。

  *

  凱特是在別墅三樓的書房給酷拉皮卡和派羅上課的,兩人聽課都很認真,尤其是酷拉皮卡,看他的架勢是想要在短時間內就掌握念能力,凱特沒有明說,他只是說:「練習念能力不能太心急。」

  「我有必須這麼做的理由。」酷拉皮卡說。

  凱特正要說什麼,忽然之間,砰——地一聲,凱特第一時間衝到窗邊。

  是敵襲嗎?

  下一秒他排除了這一可能,因為你坐在超巨大化的光日葵上,那高度正好夠到三樓的窗戶,你笑容燦爛,「這個發電量都能供應整個別墅的用電了吧?」

  凱特應該說些什麼的,比如你這樣太危險了,又比如你這樣會嚇到別人。

  但是都沒有,他只是看著你的笑容,然後自己也笑了。


第85章

  「是你新的念能力嗎?」凱特打開窗問你, 「特質系?」

  你比了個大拇指,「bingo——!」

  「目前還在摸索階段,但是看來效果還不錯。」你拍拍日光葵的花瓣, 梆硬梆硬的,如果你是將本來就有攻擊性的植物巨大化的話, 那就可以在戰鬥中發揮大作用, 這樣一來森林這一類作戰地點就是你的快樂老家了。

  看到凱特身後的酷拉皮卡和派羅,你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他在給兩人上課,你聳聳肩, 「下次再說吧, 你先給他們上課。」

  緊接著你又拍拍日光葵, 將它瞬間變回到原來的大小。

  「我以為她是強化系的。」酷拉皮卡剛才才接觸到念能力的入門知識就已經能靈活運用, 念能力者也能跨系修煉能力,但那是對於臨近的系別而言的, 特質系從名稱就能看出有多特殊,既是強化系又開發特質系的能力, 這在念能力者裡也是少見的。

  「她的確是強化系的,同時也是特質系。」凱特回答。

  如果你在場的話還會再加上一句, 「我可是六邊形戰士啊。」

  凱特索性就把窗打開, 他回到書桌旁,「准確來說,她是少見的天才。」或許你再修煉幾年都能成為人類最強, 又或者,你現在的水平已經達到了這一程度。

  「念能力的修煉本來就是非常看天賦的, 有的人終其一生都無法開念, 而有人生來就是念能力者,有人哪怕開念後也是實力平平, 而有的人……實力能夠毀掉世界也說不定。」凱特平靜地說完這一長串話。

  派羅說:「那念能力可真是深奧啊。」

  「是啊,不過我相信你們會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的。」

  沉默許久的酷拉皮卡問道:「這是安慰的話嗎?」

  「不,這只是出於對她的眼光的肯定而已,能夠被她青睞的人,都不會是普通人的。」凱特說,「而且我知道她也會幫你們的。」

  「她告訴你的嗎?」

  「她沒有告訴我,是我個人的猜測,而她那麼做,不是出於正義感,更多的是因為覺得好玩吧。」說著說著,凱特意識到話題開始跑偏,他輕咳一聲,「那我們繼續剛才關於念能力的四大行的話題吧。」

  *

  你把別墅周圍的植物全都用新能力謔謔一遍後時間來到傍晚,晚餐是凱特准備的燉菜,酷拉皮卡和派羅幫忙打下手准備餐後甜點和水果。

  至於你就是在別墅外一個人探索順帶練習新能力。

  鍋裡的燉菜在咕嚕咕嚕地冒泡,空氣中彌漫著食物的香氣,凱特把火候改成小火慢慢燉,他偏頭對酷拉皮卡說:「主菜差不多了,你們剛才有看到可可嗎?」

  「我上次看見她還是在後花園,現在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派羅說,他們倒是不擔心你的安危,就是擔心你會玩心上來把誰家的房子給炸了,這樣就很麻煩了。

  酷拉皮卡問:「要打個電話嗎?」

  「她的手機放在客廳了,沒有帶在身上。」凱特嘆了口氣,「麻煩看著燉菜不要讓它糊掉,我去找找她。」

  而另外一邊的你的確玩得正開心,方圓十裡的樹木都被你試驗過一遍,政府安排的別墅周圍環境不錯,植被覆蓋率很高,環境靜謐,行走在林間還能時不時聽見鳥叫聲。

  你路過一個蛇窟,順手就把這一窟的蛇全給端了,凱特找到你的時候你正在收集掉落的毒蛇牙齒。

  歐奇瑪聯邦地理位置橫跨南北半球,南部完全處在南半球,氣候宜人,四季如春,因此森林也是一年四季郁郁蔥蔥,你蹲在蛇窟口撿起毒牙,早就察覺到凱特的存在,但沒說什麼,還是凱特先開的口,「晚餐都要准備好了。」

  「是麼,我也沒那麼餓。」你剛才為了補充體力剛剛吃了幾塊巴掌大的曲奇。

  凱特也沒有多說什麼,他只是換了個話題,「這是歐奇瑪當地特有的毒蛇,雖然是毒蛇,但是膽子很小,平常都不怎麼傷人,而且很喜歡一家族聚在一起。」

  說著,他走到你的身邊,學著你的樣子也蹲在洞口,你奇怪地問:「毒蛇也有家族觀念嗎?」

  「根據毒蛇專家的研究顯示,有些品種是有的。」凱特偏頭看你,你雙手抱著膝蓋,突然笑了一下,「那剛才我是把它們一家五口全給滅了欸。」

  「……對,可以說是滅門慘案。」凱特偶爾也會說些冷笑話,非常出其不意的,和他平常嚴肅的人設形成鮮明對比,於是好笑程度翻倍。

  「噗哈哈——!」你笑得臉頰有些發酸,「凱特你忽然變得很會說笑話嘛。」

  你又想起自己還想再開發具現化系的念能力,如果沒有記錯凱特他就是具現化系的吧?

  「凱特還沒有給我看過你的念能力啊,上次我好像這麼問過你的。」但是因為事情太多就暫時擱置了,現在空下來後你又想起來了,「你該不會是不願意吧?」

  不可能啊,他對你的好感度那麼高也會拒絕你嗎?這樣會讓你覺得自己的好感度都白刷了的。

  「沒有不願意,只是……」他尷尬地停頓幾秒,「我的能力也不是完全受到我控制的,嗯,就是有一定的隨機性。」他說得很含糊,但是成功地引起了你的好奇心。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你就更要看一看了,你催促道:「快讓我看看!」

  「我的念能力是瘋狂小醜,能夠具現化出小醜,通過小醜口中的輪盤隨機的數字具現化出武器。」凱特一邊說一邊具現化出小醜。

  「唷,好久不見啊凱特,今天怎麼把我叫出來了?」小醜看到你,意味深長地「噢」了一聲,「原來是要在女孩子面前耍帥啊,真是的,你那點心思也太明顯了吧?」

  「這是有自我意識的嗎?還是說這都是凱特你的內心想法?」你向小醜靠近,好奇地用手戳了一下。

  凱特連忙回答:「這當然不是我的內心想法,它是有自我意識的。」這才是最讓他頭疼的一點。

  見凱特這麼著急忙慌地和自己撇清關系,瘋狂小醜嘴巴一撇,「喂,再怎麼說我也是你的能力吧?你想什麼我能不清楚?別把自己摘得太干淨嗷。」

  你揪住小醜的腦袋甩來甩去,「怎麼還不開始抽獎啊?」

  「額啊啊啊——凱特,救救!哇啊啊——!!誰來救救我!!」你饒有興致地把它甩出殘影,瘋狂小醜在你手下終於變得稍微老實一點,它急急忙忙地向凱特求救,「我要死掉了啊啊!!」

  太恐怖了,凱特你這家伙到底喜歡的是什麼怪物啊!!?

  「咦,怎麼還不出獎啊?」你困惑地發問,凱特看到瘋狂小醜神色懨懨的樣子,他這才說:「你先放開它吧。」

  差點就要口吐白沫的瘋狂小醜過了一會才緩過來,然後無精打采地從嘴巴裡吐出數字:4。

  緊接著凱特手中出現一把長槍,你又問:「這是只有你才可以使用的武器嗎?」

  「理論上來說是的,而且如果不使用的話具現化出的武器也不會消失。」

  有點麻煩的能力呢,你在心裡評價。

  「所以你要先具現化出瘋狂小醜,然後再根據輪盤數字具現化出相應的武器?」有點像雙重套娃。

  凱特點點頭,你概括得很准確。

  「總覺得名字叫『幸運大轉盤』更合適嘛。」你還沒見過單純看運氣的念能力,這算是開開眼界了。

  瘋狂小醜頓時嚷嚷,「喂!我才是這個能力裡最重要的部分,絕對不可能改名的!」它這次學乖了,是躲在凱特身後衝你嚷嚷,做好逃跑的充足准備。

  它又在凱特耳邊碎碎念,「算了吧,這種類型的女孩子你是絕對追不到的!追到了也是受折磨!啊、你該不會是受虐狂吧!?」說著,瘋狂小醜瞪大眼睛,「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的被我猜中了吧!?」

  凱特沒有馬上回答,這反而讓瘋狂小醜更加後怕。

  「所以現在要使用具現化出的武器。」你說,只可惜附近沒有什麼動物能當靶子,因此你隨便指了一棵樹,「打那裡吧。」

  他舉起槍口,對准前方。

  砰。

  槍聲驚起森林中的幾只飛鳥。

  使用過後的長槍也逐漸消失,你問起具現化系開發能力的特點,凱特很認真地回答:「其實無論什麼系,都只是念力表現形式不同,就類似於用不同的工具建造房屋,只是過程不同,但結果都是一樣的。」

  「具現化系也是一樣,具現化出『工具』是這一系別的特點,這其他系別的念能力中也會出現類似於具現化的細節。」聽他說到這裡你就想到了庫洛洛的念能力,雖然是特質系,但是也會具現化出存放偷盜而來的念能力的「盜賊的極意」。

  所以念能力的系與系之間其實分得也不是那麼清楚的。

  你問:「如果能夠具現化出足以吞噬念力的工具,這樣一來就能達到除念的目的吧?」

  凱特這次才會意識到你的真正目的,他問:「你想要成為除念師?」

  「也不能這麼說吧,只是單純覺得這個能力很有用,也很有趣而已。」你對凱特說,「要是以後你被其他人的念力纏上了,我也可以幫你噢。」

  「那應該先謝謝你?」

  「也不是不可以啊。」你活動了下胳膊,「晚餐吃什麼啊?」如果是你喜歡的彩色的話倒是能考慮下吃一點。

  凱特言簡意賅地回答:「燉菜。」

  你「噢」了一聲,沒什麼興趣,回到別墅後酷拉皮卡和派羅兩人已經把晚餐裝盤,你坐在桌邊吃飯後水果,詢問酷拉皮卡和派羅差不多什麼時候能夠開念。

  「開念速度不能太快,他們現在還在入門階段。」凱特把裝著飯後水果的餐盤移到你手邊,免得你總得站起來拿水果,你咬了一口外形和牛奶棗很像的果子,但是味道卻和百香果一樣是酸甜口的,口感和味道都是非常新奇的組合。

  「噢。」手裡的棗子吃到一半,你的手機震動了下。

  凱特瞥了一眼手機,「有人給你發消息?」

  「嗯……」你叼著果子拿起手機,打開收件箱一看,看到對方發來的圖片,你驚得差點嘴裡的水果都要掉了。

  在場其余三人的注意力本就都集中在你身上,注意著你的一舉一動,自然是目睹了你的表情變化。

  派羅問:「怎麼了?」

  你看了眼手機屏幕上西索發來的出浴圖,扯了扯嘴角,這已經算是騷擾了吧?

  而且再搭配上他的文字。

  [西索:寂寞的夜晚,等待一個人~(愛心)(愛心)]

  屬於會被歸類到不良信息那一類的程度了。

  「沒什麼,就是垃圾廣告而已。」你果斷把這條信息刪除。

  西索倒是很有毅力,接連又給你發了好幾條短信,你終於忍無可忍,拿起手機衝到陽台給他打了個電話,對方幾乎是秒接的。

  「可可會打電話給我真是意外呀,我剛才還在想你哦,這算不算是心有靈犀呢?」西索說話的尾調微微上揚,流露出他愉悅的心情。

  「別跟我扯東扯西。」你打斷他接下來的廢話,「到底有什麼事情就直接說吧。」

  「難道沒什麼事情就不能和可可聊天了嗎?真冷漠呢。」他裝出一副埋怨的語氣,成功讓你的表情變得更加難看了,「當然不可以,如果不想讓我把你的照片掛在小網站上你最好是有話快說。」

  西索站在浴室的鏡子前,浴室的門被敲了敲,隔著門傳來俠客的聲音,「西索先生,晚餐已經到了,您要先用晚餐嗎?」

  他很肯定你能聽見俠客的聲音,所以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反問一句,「所以我現在該怎麼辦呢?本來就已經很疲憊了,現在還要再帶一個累贅,更累了欸。」

  旅團居然會把俠客交給西索,你不知道該說是心大還是太無所謂。

  你說:「真惡心,我要吐了。」

  西索沉默幾秒,而後說:「他們在尋找除念師,看樣子是還沒有找到呢。」

  聞言,你的臉色終於好看了點,你說:「是麼,那他們算運氣好的,很快就能找到除念師了。」

  至於除念師是誰,那毫無疑問,就是你咯。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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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掛斷西索的電話後你就手機調成飛行模式, 你穿過客廳徑直上樓,今天晚上的時間你都會用來研究具現化系的能力。

  為了一次就抽中你想要的具現化系能力,你還在抽能力之前虔誠地握住凱特的手, 搞得對方都不知所措,他問:「可可你還好嗎?」

  「噓, 這是玄學。」你讓凱特安靜一點, 「我正在祈禱。」

  給個你想要的念能力吧,給一個吧,給一個吧!!

  圍觀全過程的派羅對酷拉皮卡小聲地說:「現在看來她好像還真挺適合成立自己的教派的。」

  酷拉皮卡真有點擔心你的精神狀況。

  你一只手牽著凱特的手, 另外一只手點擊抽取能力的按鍵。

  【正在抽取能力中……】

  【獲得能力[具現化系·無效化]】

  看到這幾個字的時候你一下子蹦了起來, 一把抱住凱特, 「你是我的幸運星!!」

  興奮的你在原地轉了一圈, 又跑到酷拉皮卡和派羅身邊,激動地分別擁抱兩人。

  「可可!你太用力啦!」派羅都要喘不過氣來了, 幸好你在他們窒息前松開雙臂,而後像個沒事人一樣跑回樓上自己的房間, 留下三個人面面相覷,大眼瞪小眼。

  酷拉皮卡有些無奈, 他發現凱特的表情和自己如出一轍, 他們似乎都已經對你跳脫的思維習以為常。

  *

  這次抽中的能力概念是[無效化],使用得當就會成為bug一般的能力,你不光是可以往除念師的方向思考, 更可以往其他的方向開發。

  除念師不就是把他人的念消除嗎?那麼這樣看來,除念只是這項能力的一個很小的應用面而已。

  你越想越激動, 在草稿紙上寫約束條件, 先是具現化出吞噬念力的念獸,念獸通過肢體接觸吞噬對方身體上附著的念力, 而後起到消除的效果。

  那麼第一個約束條件就是念獸接觸對方的身體。

  第二個條件是能力的冷卻時間,使用一次後需要三天的冷卻期。

  你還想把這項能力運用到戰鬥中的,但是一時半會也沒辦法開發出適合戰鬥的能力,只能暫時擱置。

  研究能力到大半夜,你少見地感受到睡意,一沾枕頭就睡著了。

  隔天早上九點多才醒來,凱特已經帶著兩位新學生去附近的森林訓練了,餐桌上還放著溫熱的早餐,旁邊有他留下的字條。

  你端著玻璃杯小口小口地喝果汁,偶爾咬一口烤吐司,早餐就這麼解決了。

  別墅位於郊區遠離市中心,郊區昨天都被你玩了一圈,於是你索性打車去市中心逛逛。

  如果說去市中心是巧合,那麼你在市中心遇到剛剛出完任務的柯特那就是巧合中的巧合,這次是你先發現他的,想到上次被他一路跟蹤,你這次沒有主動出現,而是隱藏蹤跡跟在他身後。

  你隱藏起蹤跡柯特是根本不可能發現的,因此你跟了他一路,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stk的時候,柯特終於察覺到了什麼,他的目光短暫地被斜前方的銀色長發少女吸引,那只是一個路人而已,只是發色還有身影和你很像。

  但僅僅是這樣也足夠讓他注視好幾秒,甚至有些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

  而在你看來就是他認錯了人,不是吧,他這都能認錯嗎?

  實在沒忍住,你隔著人群叫了一聲柯特的名字,「柯特。」

  他第一時間回過頭,臉上還帶著錯愕的表情,更准確來說是不敢置信的神色,他站在原地,定定地看了你好幾秒。

  應該說些什麼的,應該和你打招呼的,他卻楞在那裡,這樣看起來傻乎乎的,會被你討厭的吧?

  「……可可?」他呢喃著你的名字。

  「嗯,你剛剛結束任務嗎?」你朝他走去,後者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你看,目不轉睛,「是的,才結束任務,可可怎麼會在這裡呢?」

  你說:「來看看朋友。」

  「朋友啊……」柯特小聲地重復那個詞語,「所以現在可可還要去陪朋友嗎?」

  丟下他也沒關系的,他想,只是會稍微有點難過而已。

  「不用啊,他們也有自己的事情,現在是我的個人支配時間。」

  「那可可接下來有安排嗎?」柯特並不是個不懂得主動的人,只是他的主動都會以看似被動的形式表現出來,這樣一來你多半也不會反對,這是他摸索出來的與你交流的小訣竅。

  你來市中心前也沒有具體的計劃,只是單純的閑逛而已,「沒有,應該就是到處逛逛吧。」

  「附近的廣場每周二的中午十二點到下午五點都會有露天集市,出售各種各樣的東西。」柯特在出任務前都會提前了解當地的一些相關信息,關於集市也是他在查閱信息的時候無意中看到的,「今天恰好是周二,可可要去看看嗎?」

  你對於集市的印像還停留在早市,主打的就是賣早餐,當地的集市你還沒有去過。

  柯特自然地牽起你的手,他的身高似乎長高了一些,不用再抬起頭看你,「上次可可讓我帶回去的珠寶,媽媽收到以後很開心。」這麼說算是委婉的了,應該說是非常激動才對,基裘抱著那盒珠寶尖叫流淚的樣子柯特很難忘記。

  「是麼,我知道她會喜歡的。」你對他這個話題反應平淡,「柯特沒有挑兩件珠寶拿走嗎?」

  「沒有……那是送給媽媽的禮物不是麼?」他似乎特別在意這一點,既然是送給母親基裘的,他就沒有理由分一部分給自己。

  他不在乎禮物是否貴重,他在乎的是這份是否是你專門送給他的。

  作為家裡最小的孩子,他從小從父母那裡得到的情感好像一直都是剩下的邊角料。

  人的感情是有限的,父母對子女的愛也是有限的,他們先是將這份愛毫無保留地給你,剩下來的殘渣裡有一些是分給與你長相、天賦都極為相近的奇犽,而後才是其他孩子。

  他收到的都是剩下的愛。

  但他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的,他只是試圖從你那裡得到一些關於愛的殘屑。

  你反握住柯特的手,成功開發新能力讓你心情好得可以陪柯特逛街,如果放在平常的話你估計就沒這麼多的耐心了,你問:「那柯特是想要專門的禮物嗎?」

  話說出口你就覺得自己說了廢話,真正要送禮物的人不會那麼問對方,而依照柯特那麼懂事的性格,他絕不會主動要求什麼。

  所以你補充道:「不對,我只是單純想要送你禮物而已。」

  「這兩者有什麼區別嗎?」柯特問道。

  其實你也說不太清楚,感情方面的事情你是不怎麼精通的,啊……要是感情也能像打架一樣一拳解決就好了。

  「不清楚,小孩子不要問太多啦——!」你就跟個差勁的大人一樣揉揉他的臉頰,用他還只是個小孩子這種借口敷衍過去。

  「但其實,無論可可怎麼說,我都很開心。」

  柯特說的都是實話。

  你從他臉上找不出說謊的痕跡,也正因為如此你才對這個角色有更多的心疼,你闊氣地說:「等下想要什麼就和我說吧,我可是很有錢的哦。」

  柯特的唇角上揚,「我知道。」

  「不一定哦,你可能對我的有錢程度一無所知欸。」說著,你衝他眨眨眼,後者笑意更濃。

  集市上的攤位賣什麼的都有,吃的、用的,還有出售收藏品的,什麼剛出土的文物的(這真的不會被抓起來嗎?),廣場的面積有兩個學校操場那麼大,攤位更是多達三位數,你們從東面入口開始逛起。

  才走出沒多少路,手上就多出零零碎碎的小吃,大部分都是買給柯特的,柯特要跟上你的腳步,還要以優雅的姿態小口進食,真是辛苦他了。

  在攤位之間兜兜轉轉,你居然還意外遇到了流浪商人。

  不是,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不過既然他都已經出現了,那麼你當然是要去湊湊熱鬧的,這次流浪商人那裡刷新出來的商品你都不是很感興趣。

  你不滿地踢了一腳商人的小腿,「就不能賣點有用的東西嗎?」

  流浪商人還在重復他的台詞,「要來看看嗎?這裡或許有你需要的東西!」

  你沒再理會他,反倒是旁邊的攤位吸引你的注意力。

  「你是算命的?」你坐在攤位前。

  攤主是個身穿鬥篷的女性,寬大的帽子遮住她的大半張臉,因此你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能從她的聲音判斷她的年紀不算大。

  「是哦,請問你想要算哪方面的呢?愛情?財運?事業學業?」她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看你那麼年輕,情竇初開,肯定是想要算愛情運吧?」

  你戳了下她掛在攤位上的流蘇,「你這也太刻板印像了吧,我對愛情不感興趣,嗯……就不能籠統地算一算我的未來嗎?」

  在游戲裡算命,這又何嘗不算是一種電子迷信呢?

  她聳聳肩,「你的未來嗎?那把你的雙手遞給我。」

  柯特站在你身邊,他從來不相信這些,也弄不懂你為什麼會讓對方握住你的雙手,他向你投去不解的眼神,你對他狡黠地笑了下,「反正都是為了好玩嘛。」

  「你的命運……還真是神奇啊,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她略帶困惑,「你真的是人類嗎?」

  「百分百的純種人類。」你的種族那一欄顯示的的確是人類。

  「我無法預見到你的未來,換句話說,你的未來像是一團迷霧。」不確定的同時也充滿了無限可能,「不過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你的命運從始至終都掌握在你手中。」

  柯特小聲嘟噥,「你對每個客人都是這麼說的吧?」用含糊的說辭方面客人代入,從而獲取對方的信任,以此進一步行騙,這種套路他見過不少,甚至可以說是屢見不鮮了的。

  沒成想攤主對他招招手,「那不如讓我來給你算一下?不用收錢。」

  「不用了。」柯特抿抿唇,活像只充滿警惕心的黑貓,因為察覺到對方不懷好意所以果斷拒絕對方的邀請。

  然而攤主又說:「或許你擔心的事情都能迎刃而解呢,比如在意的人會回頭看你之類的。」

  柯特用審視的目光打量這位攤主,後者任由他的打量,唇角上揚始終保持禮貌性的微笑。

  他聽到你又問:「柯特要試試看嗎?還挺有趣的。」

  什麼啊……他可不覺得有趣,更何況剛才那種被人戳穿心事的感覺也讓他感到非常不爽。

  於是他更加堅決地回答:「不了,這種事情還輪不到你來指教我。」

  聞言,攤主聳聳肩,嘆息道:「油鹽不進的家伙,隨便你咯。」

  *

  後來你在射擊攤上一口氣把攤子上所有的氣球都打爆了,搞得攤主面色鐵青,你得意洋洋地挑了幾只最大最可愛的玩偶送給柯特,幾只玩偶堆在一起都比柯特的個頭還高,他那張精致小臉藏在玩偶的縫隙後,眼睛亮晶晶的,看起來就很開心。

  「會不會太多了?」柯特有些苦惱地說,但也只是一點點的苦惱,和喜悅比起來,大概就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喜悅和百分之一都不到的苦惱吧。

  「那柯特丟掉幾個不喜歡的就好。」你隨意地說。

  柯特看了看白色薩摩耶的狗狗玩偶,又看看粉色卡通玩偶,還有黑貓玩偶,秀氣的眉毛皺到一塊,臉上寫滿了糾結,他做不到取舍,因為你送給他的禮物每一樣他都很喜歡,根本就不可能丟掉。

  「不要,我都很喜歡,我一個都不會丟掉的。」說著,他抱緊了所有的玩偶,臉頰貼著其中那只黑貓玩偶。

  你愣了下,「哈哈——我不是一定要你丟掉的意思呀,都喜歡就全都留下來嘛。」

  他怎麼這麼喜歡鑽牛角尖呢?

  柯特的大半張臉藏在黑貓玩偶後面,他緩慢地眨了下眼睛,連聲音都在害羞,「可可,謝謝你。」

  謝謝你的禮物,也謝謝你偶爾的關注,只是這樣就足以讓他滿足。

  射擊攤的獎品除了玩偶還有兩張電影票,集市旁邊有一家小型影院,播放的都是有些年頭的影片,電影票錢也不貴,來看電影的人更多的是來懷舊的,攤主給你的電影票正好就是這家影院的。

  你從柯特手裡拿過兩只玩偶讓他得以空出一只手,他剛才也看到了攤主給你的其他獎品,他問:「我們要去看電影嗎?」

  他想,他真的很喜歡「我們」這個詞,簡單的詞彙卻能拉近和你的關系,仿佛你們一直以來都是那麼親密的。

  「是啊。」從電影票上因著的電影名字你也猜不出這究竟是一部怎樣的電影。

  那家小型影院符合你對這類影院的印像,往往入口的門面不會太大,而且燈光總是昏暗的,偶爾還會在門口擺出一個小掛牌,上面手寫著今日放映名單和放映時間。

  你站在門口往裡面望,今天下午就只放映一部電影:《綠辣椒》。

  ……

  真的不是在碰瓷今敏嗎?

  你看了眼貼在牆上的海報,很好,構圖也和紅辣椒是一樣的,你不得不佩服游戲商的膽量,真的很會打擦邊球欸!

  坐在窗口後的影院工作人員把你遞過去的電影票撕開,再把票根遞回給你。

  「和弟弟一起看嗎?」工作人員隨口問了一句,「這個電影小孩子可能看不懂呢。」

  聽她這麼說,柯特臉頰略微鼓起,「我能看懂的。」

  直到你拉著他走出一段距離他才試探性地問:「我在可可眼裡也只是個小孩子嗎?」

  「當然不是。」你很能理解柯特這種急於長大證明自己不是孩子的心理,因為奇犽就是這樣的,所以你已經能熟練應對,「柯特你是一只小黑貓,就像這個。」說著,你戳了下黑貓玩偶的臉頰。

  「我是貓?」他那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看向你。

  「嗯,很像。」你帶著他走入放映廳,裡面沒開燈,只有台階兩側的指示小燈亮著,但無論是你還是柯特的夜視視力都很好,哪怕裡面沒開燈也不會有影響。

  因為放映廳裡除了你們就沒有別的觀眾,所以你們沒有按照票上面的位置落座,而是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

  柯特還把那幾只玩偶依次擺放在其他空座位上,仿佛它們也是觀眾之一,做完這些他才挨著你坐下。

  沒過多久電影開場,先是背景介紹,伴隨著人類精神疾病發病率逐年增高,研究所發明出能夠檢測修改夢境的儀器來治療精神類疾病,然而儀器失竊,電影故事就圍繞著這起失竊案展開。

  哈,這不就是完完全全地照抄嘛,你打了個哈切,而且類似於夢中夢的題材對你來說也不算多新鮮了,你看到開頭就能猜到結局。

  但柯特顯然沒有你那麼大的閱片量,雖然揍敵客家不會刻意限制子女接觸各類娛樂活動,但是柯特為了讓父母滿意,他更多的時間都會花在訓練和任務上,時間是有限的,這就導致他平常沒空接觸太多影視劇亦或是漫畫等娛樂產品。

  這樣看來柯特簡直就是傳統家長心目中的完美小孩,聽話乖巧,而且也懂得把時間花在有用的事情上。

  但也正因為如此你才會在看到柯特時有種莫名說不出的壓抑感,你並非對他本人感到壓抑,而是對於他被迫乖巧懂事而感到壓抑。

  所以此刻柯特挺直背脊哪怕在影院裡還要保持坐姿,你有些看不過去,拍拍他的肩膀,「這裡不是家裡。」

  柯特轉過頭,無聲地等待你的後話,你又說:「不用時刻緊繃著,你看,像這樣——」說著,你窩進座椅裡,「這樣坐不是很舒服嗎?」

  而且你以前帶奇犽去看電影的時候他就喜歡這樣窩在座椅裡,奇犽還很喜歡吃焦糖奶油味道的爆米花,往往電影開場沒多久他就已經吃完整桶爆米花,等到電影到後半段的時候就不怎麼情願地吃掉你那邊的淡味爆米花。

  他畢竟和奇犽是兄弟,喜好總應該是差不多的吧?你想,於是又說:「要再來點爆米花嗎?焦糖味的怎麼樣?」

  「好。」他不知道你為什麼突然要點爆米花,但他對於你的建議往往都不會拒絕。

  你貓著腰出去買了一份焦糖味爆米花回來,還順帶買了兩瓶可樂,又貓著腰回到自己的位置。

  「哼哼——很香吧?快嘗嘗吧!」你把大份爆米花塞到他懷裡,期間捻起一顆丟進自己嘴裡,外面裹得那一層焦糖就是聞起來很香,但真的一口咬下去又會覺得膩。

  柯特一顆一顆慢條斯理地吃爆米花,很有規律,也很有節奏感,他嘗試著像你說的那樣把身體窩進座椅裡,不太習慣,但是偏頭看到你也窩在座椅裡,他突然就笑了下。

  焦糖味的爆米花原來那麼美味嗎?他緩慢地咀嚼,唇齒間都是甜滋滋的味道,沒有小孩子會討厭甜味,就算柯特也不例外,他的口味還像個孩子。

  他同時也沒忘認真看電影情節,雖然你更多時候都在走神,但他卻看得津津有味,到後半段都忘了吃爆米花。

  電影結束的時候你已經把可樂都喝光了,因為喝得太快,裡面的冰塊都沒有完全融化,你晃動下杯子還能聽見冰塊嘩啦嘩啦的聲響,你把杯子放到一邊,而後起身,伸了個懶腰。

  柯特收回目光,「現實和夢境的界限究竟是什麼呢?」

  普通的孩子看完這片子估計就是在感嘆特效做的不錯,柯特反而思考起這樣的問題,你好笑地反問:「說不定柯特一直都在夢境中呢?畢竟你也沒辦法完全確定自己的世界就是真實的嘛。」

  你是在開玩笑的,但是對於游戲NPC來說,現實和夢境有區分的必要嗎?畢竟他們接觸到的一切都是虛幻的游戲世界而已。

  柯特抬起頭仰望你,他微妙地感受到從你身上流露出的傲慢。

  仿佛將這個世界都踩在腳下的傲慢。


第87章

  走出影院的時候天色已經變暗, 你看了眼時間,六點半,街對面廣場上的集市也差不多都收攤。

  「你要回家了嗎?」你這樣問柯特。

  「這次可以晚一點再回去。」如果是為了和你多相處一會的話, 哪怕到時候招致母親基裘的盤問還有二哥糜稽的妒恨他也無所謂啊,「我可以明天、不, 後天再離開。」

  你有些驚訝, 「難得的假期呀。」

  柯特不太好意思地垂下眼簾,「嗯……只是假期而已。」

  「好吧,那就先把東西放一放, 晚上一起吃晚餐吧。」

  柯特先前根本沒有考慮過要在這裡過夜, 所以自然是沒有訂酒店的, 而問了幾家酒店, 正趕上旅游旺季酒店全都爆滿,於是你和柯特大眼瞪小眼, 最後你想到一個辦法啊,「正好可以帶柯特認識一下我的朋友們。」

  *

  「咳咳——所以, 這就是我帶他回來的全部來龍去脈。」你站在別墅客廳裡咳嗽一聲,把藏在你身後的柯特推到三人面前, 「這位是我最小的弟弟柯特, 長得可愛吧?性格也很好,接下來他會在這裡短住幾天,那麼大家就好好相處吧。」

  一整天都在辛苦訓練的酷拉皮卡和派羅兩人累得臉上都沒什麼表情, 勉強擠出個笑容就算是打招呼了,凱特早就見過你的其他兩個弟弟, 柯特之前倒是沒有見過, 他對柯特態度同樣溫和,「你好, 我見過你的兩位哥哥。」

  柯特只是草草地看了一眼凱特,語氣平淡中帶著點敷衍,「嗯,你好,我聽可可提起過你。」

  「是麼。」凱特見柯特沒有太明顯的抵觸情緒,他才松了口氣,「可可也經常向我提起你。」

  「是麼?」柯特抬起頭,跟著一並上揚的還有他說話的尾調,他又瞬間意識到自己這樣不妥,抿抿唇,恢復到那副疏離的狀態,「這樣啊。」

  明明都已經好奇得想要問他你到底說了些什麼,但還得要裝出一副淡定的樣子,凱特接觸過你的那幾個弟弟一個賽一個的愛偽裝,可偏偏在涉及到你的事情時又總會露出點馬腳來。

  所以難免會讓旁人覺得好笑。

  凱特自然是不會真的笑出來的,除非他想和柯特的關系徹底鬧僵,因此他只是轉移話題,「你晚餐有什麼偏好嗎?」

  他才不會在不熟的人面前暴露自己的偏好呢,柯特給出個模棱兩可的答案,「隨便,我都可以。」

  「真的嗎?你確定嗎?」凱特再三確認。

  干什麼,是在尋找他的破綻漏洞嗎?柯特肯定地點點頭,「我確定。」

  「好吧……」凱特扭頭對酷拉皮卡和派羅說,「你們先去洗漱休息一會,晚餐由我來負責好了。」

  其余兩人拖著沉重的步子上樓,柯特在凱特轉過身時目光直直地看向他。

  這就是你的朋友嗎?似乎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也不算特別強,還是說你喜歡銀白發?長發?

  柯特苦惱地理了理自己的頭發,思索著自己是不是應該染發。

  「柯特,你要來幫忙嗎?」說著,凱特解開袖扣把袖子往上卷了卷,露出手腕和一截小臂,他沒有回過身但是能猜到柯特在尋找你的蹤影,於是他又解釋道,「可可剛才已經回自己的房間了,你要去找她嗎?」

  如果答應下來那就搞得他好像很粘你,盡管事實的確如此,但是自尊心不允許他在凱特面前這樣做,他說:「沒有,我來幫忙吧。」

  「只是簡單地切蔬菜和處理一些肉類而已。」凱特顯然是經常進廚房的人,他對於廚房事務非常熟悉。

  「嗯。」柯特也不甘示弱地卷起袖子,走到水池邊擰開水龍頭清洗蔬菜,而後再用菜刀切成規則的塊狀,西藍花切好後裝盤,胡蘿蔔也是,等看到一旁的彩椒時他的臉色才變了變,就和自己的哥哥奇犽一樣,他同樣不喜歡彩椒,討厭那股味道還有口感。

  他頓了頓,問凱特,「這個也要嗎?」

  凱特在熱鍋,只是掃了一眼,他反問:「你不喜歡彩椒嗎?」

  「不……我只不過是問問而已。」想讓他在凱特面前承認自己挑食?那不就是在變相地承認自己還是個小孩子嗎?他絕對不可能讓這家伙得逞的,「我不挑食的。」

  鍋熱得差不多了,倒入油,他晚上打算做照燒雞排,還有蔬菜牛肉串,剛才就是讓柯特准備牛肉串的配菜。

  處理完手頭工作的柯特悄無聲息地暗中觀察凱特,一邊觀察一邊在心中評分。

  實力還算可以,但也只是勉強看得過去而已,長相也不是揍敵客那一掛的精致類型,性格看似溫和,實則滿是心機。

  一點也不合格,他在心裡給凱特打了個大大的叉。

  實際上哪怕再完美的人選擺在柯特面前,他也會毫不留情地打叉,他根本不能接受有人會占據你身邊戀人的位置。

  早就腌制好的雞排煎熟,而後倒入剩余的醬汁蓋上鍋蓋,一回頭果不其然的,柯特一直都在觀察他,他也早就習以為常,畢竟以前在天空競技場的時候還被你的大哥伊爾迷威脅,等到後來又是被奇犽暗中觀察。

  還真是揍敵客特色兄妹姐弟情啊,凱特忍不住在心中感慨,他又問:「你是不是有什麼想問的?」

  「沒有。」柯特嘴硬地否認。

  凱特嘆了口氣,「柯特和你的哥哥奇犽真的很像啊,他以前也是這樣的,我想說,我和可可只是朋友關系,你沒必要想太多。」

  「你想要的恐怕不只是這一層關系,還有,我們家本來就是不應該交朋友的。」他放下和服袖子,理了理袖口,「都是你的出現把她帶壞了。」

  這話經常在基裘口中重復,她想不通你為什麼會這麼叛逆,卻又因為愛你而不忍心怪罪你,所以只好把原因歸咎到外人身上,她總認為是誰帶壞了你,有時候也在柯特耳邊重復這樣的話語,在這樣的耳濡目染之下,柯特脫口而出的話反而代表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這樣的指責我倒是第一次聽到。」凱特居然還能笑得出來,他拿出一把簽子,串起牛肉串,「我想告訴你事實是,哪怕沒有我的出現,她也一樣會離開家的,這是必然的事情,只是、」

  「只是?」

  只是他很慶幸他能夠遇到你。

  他搖搖頭,「沒什麼,主動權一直都在她手裡,你要是把問題原因歸咎到他人身上,那你就永遠無法了解她。」

  「你在驕傲什麼啊?」柯特拔高音量,「好像你和可可有多親密似的,只不過是仗著朋友這個身份——」

  「並不是因為我仗著朋友的身份才可以說我了解她的,而是因為我了解到她的內心才被允許成為朋友的。」凱特偏頭注視著柯特,「不要搞錯因果關系好嗎?」

  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些過重,凱特又緩和氣氛似的開口,「但你作為她的弟弟,無論怎樣都不會被忘記的。」這是血緣帶來的羈絆。

  「照燒雞排差不多了,能麻煩你幫忙裝盤嗎?」凱特說,柯特沒有之前那麼生氣了,他沉默著將料理裝盤。

  晚餐的氣氛說不出的奇怪,但這只是對於除你之外的四人而言的,至於你,完全不會讀空氣,也完全不在乎氣氛這種東西,安安靜靜地吃雞排,偶爾喝幾口檸檬水。

  「柯特也是從家裡逃跑了嗎?」派羅嘗試開啟晚餐的第一個話題,但似乎不太成功,因為柯特不買他的賬,他敷衍地回答:「當然不是。」

  「他只是剛出完任務在這裡待幾天而已。」你在旁邊解釋。

  派羅不可能沒有感覺到柯特對他的排斥,他用禮貌性的笑容掩飾尷尬,「那些玩偶也是可可送給你的嗎?」

  很討厭別人稱呼你為「可可」,好像和你多親近似的,柯特反問:「這你應該很容易就能推測出來吧?」

  你替他回答:「是啊,市中心有一個集市,集市上有很多攤位,裡面就有射擊攤,哈哈——我可是把攤位的獎品全給包圓了的,那個老板的臉色變得可難看了。」說到這件事你忍不住笑出聲,晚餐的氣氛才變得輕松一些。

  這樣也就達到了他一開始和他搭話的目的吧?無非就是想要和可可搭話而已,柯特不滿地想。

  更讓他不悅的牛肉串上的彩椒,哪怕刷上一層烤肉醬他還是能嗅到彩椒獨特而難聞的氣味,他為難地皺起眉,真的無法下咽。

  早知道就不應該拿那一串牛肉串的,他咬了一小口彩椒,又咬了一口烤肉,企圖用肉味蓋掉蔬菜的味道,但根本不起效,甚至還毀了烤肉的香味,他不情願地、慢吞吞地咀嚼,臉上雲淡風輕的表情就快維持不住了。

  坐在柯特對面的酷拉皮卡也察覺到這一點,他悄悄地多看了亮眼,訝異地發現原來這位那麼傲氣的小少爺居然也會挑食。

  突然之間,他似乎看起來也沒有那麼不近人情,也多了點鮮活氣。

  「欸……今天可可還去市中心了嗎?」派羅說,「我們今天一直在森林裡訓練,雖然很辛苦,但效果真的很不錯哦。」

  這一點你從他們倆頭頂上的等級就能看出來,不愧是凱特老師!短短一天就能帶他們升好幾級!要不然讓凱特開班得了,這可比當獵人賺的多多了,而且這裡還不會有政策限制。

  你給派羅加油打氣,「我很期待你們變強的那一天。」說著,你轉過頭看向凱特,借花獻佛般地把他切好的果盤推到他面前,「同時也要謝謝我們的凱特老師!」

  「不,怎麼突然就變成『老師』了?」凱特還沒太適應過來。

  「就在剛剛,我自己決定的。」你回答得理直氣壯。

  晚餐結束後你打算放史矛革出來散散步,它現在已經長到接近成年體的體型,當然是不能在別墅裡把它放出來的,你來到後花園比較空曠的地方放它出來,雖然體型巨大,但內心依舊還像個小孩子,甚至還非常喜歡朝你撒嬌。

  「咩!」[好想您!]

  你摸了摸它的腦袋,它伸展開自己的翅膀,翅膀大得足以遮去大半月光,你察覺到有誰站在你身後,回頭一看,哦,原來是柯特啊。

  「當初是它帶著你離開家的。」柯特用的是陳述語氣。

  「是啊,雖然看起來笨笨的,但在關鍵時刻意外地可靠呢!」你沒讀出他的話外之音,甚至還覺得他只是對史矛革感到好奇,於是你邀請他摸摸史矛革的腦袋,「你要來摸摸看嗎?」

  柯特遲疑幾秒,最後還是走到你身邊抬起手,試探性地摸了下史矛革,他原先只在天空中看到過這只龍,可此刻它正乖巧地低下頭顱任由他的撫摸,溫馴得宛若寵物。

  「感覺我有點像神奇動物課的老師欸。」你小聲的碎碎念在他耳邊響起,緊接著你又問,「要坐在龍背上去兜個風嗎?」

  「什麼?」

  「我說——去兜個風吧!」你拖長語調。

  柯特正在猶豫,但你沒給他太多思考的時間,干脆利落地把他打橫抱起丟到龍背上,緊接著自己也跳了上去,你對他說:「坐穩了,我們就要出發啦!」

  史矛革也興奮地嗷了一嗓子,你大喊道:「出發吧!巴克比克!」

  史矛革:咩?

  啊抱歉,一時激動喊錯名字了,你咳嗽一聲,「出發吧!史矛革!」

  史矛革揮舞翅膀,帶起的風吹得後花園的花花草草都東倒西歪的。

  坐在龍背上的柯特渾身緊繃,那樣子又搞笑又可愛,你笑著說:「放輕松一點啦,不會有事的。」

  其實只是有些不習慣完全沒有害怕的柯特一眨不眨地盯著你看。

  你是不是誤以為他在害怕呢?

  雖然這樣不太好,就像是在鑽空子,但這樣一來就能順理成章地靠近你了不是麼?他猶豫幾秒後抓住你的袖子,「可以靠得近一點嗎?」

  「柯特是在害怕嗎?」

  他會害怕嗎?

  害怕這樣的高空?當然是不可能的,但是他此時此刻還是選擇了說謊,他說:「嗯……有一點。」


第88章

  飛行在夜晚的高空, 夜風吹起柯特額前的劉海,頭發被吹得亂糟糟的,他嘗試整理頭發, 但是無果,因為史矛革又加速了。

  你非常享受夜晚兜風的感覺, 張開雙臂, 微涼的夜風從你指縫間穿過。

  「好玩嗎?」你忽然這麼問。

  「……還可以。」他挑了個中規中矩的回答。

  「柯特說話有時候還真是讓人捉摸不透啊。」你偏過頭,看到頭發都要被吹成雞窩頭的柯特,噗嗤一聲笑出來, 難怪他高興不起來, 你找出一個發圈, 動作利落地把他的短發扎起來, 他的頭發又長長了一些,現在正好能夠用發圈扎起來。

  他腦袋後面多了個小揪揪, 他還有些不太習慣,觸碰了下後腦勺的頭發, 糾結地問:「樣子會不會很奇怪?」

  小小年紀包袱就這麼重嗎?你都沒給他梳大光明發型呢。

  「一點也不奇怪,很可愛!」你毫不吝嗇自己的誇獎。

  在你的誇獎下柯特淺淺地笑了起來, 那笑容是摻雜著幾分羞赧的。

  史矛革掠過市中心上方的天空, 你們將這座城市最繁華的地段收入眼底,不遠處還能看到大橋旁的煙火秀。

  你認真觀看,等到煙火秀結束才收回目光, 柯特說:「可可喜歡煙火嗎?」

  雖然他在凱特面前自認為和你比他更加親密,然而他對你的了解並不算多, 他說的是, 他根本不了解你的內心想法,他可以記住你在飲食上的喜好, 也可以記住你喜歡什麼類型的游戲,但這些都是浮於表面的。

  真正讓他感到嫉妒的是凱特似乎明白你在想什麼,這一點是他從未做到的。

  所以才會那麼在意,才會對他有那麼強的敵意。

  「還可以。」你想到自己在現實世界過年回家難得睡懶覺卻被家附近的鞭炮聲吵醒,尤其是初一和初五,迎財神真是沒完沒了!

  這樣一想,你也沒多喜歡煙火,甚至還覺得吵鬧,因此你又補充道:「也沒有那麼喜歡,放煙火的聲音太吵了。」

  「那可可到底喜歡什麼呢?」他像在問你,又像在問自己。

  「喜歡……游戲吧。」畢竟這個世界就是個巨大的游戲場。

  柯特平常沒那麼多話,他只有在別人開口問些什麼時才會出於禮貌回答,在你面前則是不知道該找些什麼話題,聊到揍敵客生怕惹你不高興,聊到任務又很無趣,想來想去,他發覺自己其實是個無趣的人。

  你們飛過市中心,正在回程的路上,你隨意地問了一句,「那柯特喜歡什麼?」

  「我……」喜歡母親基裘的擁抱嗎?那並不溫暖甚至會讓人窒息的擁抱。還是喜歡大哥的誇獎呢?那批評多過贊賞的誇獎。還是其他的什麼呢?他鼓起勇氣,做好被你討厭的准備,第一次主動抱住你,「我喜歡可可。」

  喜歡你的擁抱,也喜歡你毫無保留的誇獎,喜歡你輕柔地撫摸他的頭發,喜歡你用亮晶晶的眼睛笑著看他。

  喜歡你的一切。

  盡管是擁抱,本該是很親密的動作,他的身體卻是緊繃的,做好了隨時被你推開的准備。

  沒有被推開,反而被好好地抱住了,好像在告訴他這樣才算是擁抱,「我也喜歡柯特。」

  是在騙人的吧?

  肯定是在安慰他的吧?

  可又為什麼眼睛變得酸澀呢?

  果然還是……好喜歡你。

  *

  從市中心兜了一圈風回來,你整個人神清氣爽,柯特先去浴室洗漱了,你則是跑到凱特的書房,你猜他現在應該在書房的。

  是時候試驗一下你的具現化系念能力了,你啪的一下把書房門關上,大大落落地表明來意,「我要測試一下我的新能力。」

  凱特顯然是洗漱過了的,已經換上了居家服,銀色長發披散在腦後,被打斷工作他也沒有半分不悅,反而耐心地問:「你開發了新能力?是上次的那個嗎?」

  他指的是你上次把日光葵給巨大化的能力,你搖搖頭,「當然不是啦,是另外一個,這次的能力是具現化系的。」你在這裡賣個關子,沒有直接說明自己的念能力內容 ,而是對他說:「你先把自己的念力附著在我身上試試看。」

  說著,你朝他伸出手,示意他把念力附著在你的掌心。

  這無疑是非常信任對方才能做出這種決定,畢竟但凡對方存有一定的敵意,那麼附著在身上的念力極有可能成為殺人的利器。

  而你還能笑盈盈地催促他快點,仿佛完全沒有考慮到這件事。

  念能力者的念力往往也會因為主人的性格而具有不同的特性,甚至就連顏色也不一樣,比如西索的念力顏色和他的性格一樣非常鮮艷,而凱特則不同,那是柔和的淺藍色,凝聚出的念力附著在你的掌心,似乎還有沿著小臂向上蔓延纏繞的趨勢。

  「只附著在掌心這一塊就好了。」你提醒道。

  「抱歉。」

  「算了,就先這樣吧。」凱特的念力蔓延到的小臂倒也沒什麼大影響,就是看起來怪怪的,你具現化出吞噬念力的念獸,如果只是去除自己身上附著的他人念力條件就沒那麼復雜了。

  看清楚你具現化出的念獸,凱特很驚訝,「這是具現化系念能力……?」

  「是啊,我最近新開發的哦,目前看來還不錯嘛。」念獸是一只毛茸茸的松獅,它張開嘴一口一口吃掉凱特的念力,最後停在你的腳邊歡快地搖著尾巴。

  「除念類型的能力?」凱特也曾見過獵人協會的除念師,所以也知道除念的能力是怎樣的。

  「是的,怎麼樣,我很厲害吧!」

  他原先以為你只是心血來潮,而且除念的能力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正因為如此除念師才如此稀缺,而你前幾天才隨意地提起這個話題,跟開玩笑似的的說自己也想開發這樣的能力,沒過幾天就真的開發成功了。

  凱特點點頭,「很厲害,可可你或許能成為這個世界最強的人。」

  這句話很中聽,你得意洋洋地笑了,「不是或許,而是肯定,是必定哦!」

  這樣的話從他人口中說出或許是狂妄的,但你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反而讓人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

  「你不會平白無故開發新能力,是要為了什麼嗎?」凱特問,「如果不方便說也沒關系。」

  「倒也沒有不方便。」你收起念能力,「就是為了對付幻影旅團而已。」

  凱特很想問的,是因為酷拉皮卡和派羅嗎?所以你才決定對付幻影旅團?奇怪的是,據他所知,你和他們認識的時間甚至都不超過一年,就算真的成為伙伴,他們也值得你這麼做嗎?

  然而這樣問就像是在質疑你的決定,他沉默片刻,才說:「注意安全。」

  真的該注意安全的人是幻影旅團才對,而你需要留意的就是不要玩得太盡興直接把對方玩死了。

  「這話應該說給幻影旅團聽的。」你完全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還嬉皮笑臉地開玩笑,「遇到我,他們可算是踢到鋼板上咯。」

  凱特的臉色並沒有因為你的玩笑話緩和,他只是問:「大概什麼時候離開?」

  「過兩天吧,等柯特走了以後。」這幾天你正好可以用來再練習練習除念能力。

  「他們……好像和你認識的時間並不算太長。」還是克制不住地提到這個話題,凱特不贊同地蹙眉,「你和他們達成了什麼交易麼?」

  「這個就是秘密了。」

  你察覺到凱特的語氣說不出來哪裡怪怪的,在凱特看來你的確和酷拉皮卡他們認識沒多久,但如果算上之前副本的話,那認識的時間甚至比他的時間還長。

  「秘密啊……」他勉強笑了下,「那就沒辦法了,那大概什麼時候會回來呢?」

  「不知道啊,等我什麼時候玩盡興了唄。」你覺得凱特問得有點太多了,你反問他,「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凱特本就勉強的笑容變得僵硬,他看了看你,「抱歉。」

  看他這麼利落地道歉,你也就沒再在意,剩下的兩天都陪著柯特在當地四處游玩,等到柯特要回去的時候你送的禮物都已經堆滿了大半個房間,只能先把禮物郵寄回去。

  你對柯特說可以丟掉一些的,畢竟你送東西完全就是看心情,主打的就是隨便亂送,柯特沒答應,還把每樣禮物都裹上一層厚厚的泡沫紙防震,然後再分門別類地裝進大箱子裡寄出去。

  送走柯特後沒多久你也准備離開,也不知道酷拉皮卡是怎麼得知你要去找幻影旅團的成員,總之,在你離開的前夜他敲了敲你房間的門。

  「干嘛又是那副表情啊?」你單手叉腰,懶洋洋地靠著門框,這幅畫面和當初在他的公寓裡一樣,歷史重演了,「你下次敲門以後就直接說話,別等著別人來問話啊。」

  「你接下來要去找他們了?」

  「是啊,怎麼,你舍不得我嗎?」你笑嘻嘻地,知道這句話說出口他很有可能炸毛,但你就是惡趣味地想要看他炸毛的樣子。

  出乎你意料的是他並沒有生氣,甚至情緒都沒有波動,他只是注視著你的雙眼,「有一點。」

  你終於在他身上再度找回曾經那個少年的影子,你裝作沒聽懂,「啊?有一點什麼?」

  這回酷拉皮卡終於忍不了了,他的臉頰泛紅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氣得,他偏過頭,「有一點的舍不得,只是擔心你而已,更何況我們作為朋友,擔心也是正常的吧,你一個人行動真的沒問題嗎?算了……你就當我沒說吧。」

  說完這麼一長串的話,最後又來一句當他沒說,你真搞不懂他的腦回路。

  「可是我都聽見了。」你站直身體,「兩只耳朵都聽見了,你沒必要解釋那麼多吧,擔心別人本來就是一件正常的事情啊。」

  以前的酷拉皮卡能夠直爽而坦率地表達自己的內心,他會關心家人朋友,關心弱者,他的關心不需要加上那麼多的解釋,只是他在滅族之夜後下意識地拒絕和別人建立親近關系,所以說的話需要斟酌,做什麼也需要斟酌,不能輕易表露自己的內心,不能和他人走得太近。

  他一直以為自己偽裝得很好,直到被你這麼直接地戳破,你說:「你在害怕什麼嗎?」

  「沒有,我要說的話也已經說完了,就這樣。」酷拉皮卡討厭被人看穿的感覺,這代表將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展露在他人面前。

  你叫住他,前言不搭後語地來了一句,「我查過了,主教,這個職位很適合你。」但你很肯定酷拉皮卡能聽懂的。

  酷拉皮卡停住腳步,他回過頭,走廊只亮著一盞燈,光線微暖卻昏暗,他說:「可我不相信神。」如果真的有神明存在的話,那麼像幻影旅團這樣罪大惡極的家伙就都該下地獄的,可是沒有,他們安然無恙地活到現在,甚至活得比受害者還要逍遙自在。

  你走出房間,站在走廊上,兩人隔了一段距離,你說:「那你可以嘗試相信我,嗯……就當是練習好了,向我許願吧,我會完成你的心願的。」

  「這麼說是不是有點神明的味道了?」你小聲地嘟噥。

  比起聖潔的神明,你更像是邪神。

  酷拉皮卡說:「但是比起神明,我更希望你能做個自由自在的人類。」

  「你真的不打算做我的主教嗎?」你還不依不饒地追問。

  「那還是做你的二把手比較好吧。」酷拉皮卡在兩個選項中選擇了後者,如果你真的成立教派的話,說不定整個世界都會被你控制在手中,相較之下,Mafia都算是比較善良的選擇了。

  得到他回答的你才滿意地點頭,「那你等著,我會把這個位置空出來留給你的。」

  酷拉皮卡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但正要說點什麼時你已經回到房間並且關上門。

  你該不會……真的要成立Mafia組織吧?

  *

  你當然不可能老老實實地成立組織啊,這樣得費多少心血啊,最方便的難道不是直接從別人手裡搶走幫派的權力嗎?

  不過這件事你還得再放一放,畢竟當務之急是對付俠客他們。

  西索後來又給你發了一些消息,期間還發了幾張俠客的照片過來,照片裡的俠客神色純良,根本不會把他和窮凶極惡的盜賊聯想到一起。

  看來你對他的記憶改造很成功嘛,他對自己是個好人這一點從來沒懷疑過,俠客跟在西索身邊生活質量直線上升,但西索倒是因為被迫帶著一個拖油瓶而郁悶不已,有種帶孩子而沒辦法出去鬼混的即視感。

  好在庫洛洛也想見一見所謂的除念師,因此俠客就暫時交給庫洛洛了,恢復單身狀態(?)的西索非常興奮地給你一連發了好幾條短信,把庫洛洛接下來的行程和你說得清清楚楚,就差沒把當天庫洛洛穿的底褲顏色告訴你了(你很懷疑他可能真的知道是什麼顏色)。

  總之,西索在不發癲的時候還是一款很好用工具人的,看在他給你提供這麼多情報的份上,你回復消息的語氣都變得友善了一點。

  但是事實證明對有的人就不能太友善,否則他就會蹬鼻子上臉,得寸進尺。

  [西索:可可不如和我打一架作為謝禮吧?]

  [可可:滾。]

  果然對待西索這類人還是應該粗暴一點。

  言歸正傳,根據你得到的情報,庫洛洛和俠客會在這個月底到達貝格維塞聯合國,聽說那裡有一位除念師,你得趕在他們之前把這位除念師頂包。

  事不宜遲,你訂好機票隔天就離開歐奇瑪聯邦,隔天凌晨落地,又馬不停蹄地找上那位除念師,話不多說,直接把人給打昏關起來,再理直氣壯地鳩占鵲巢。

  這位除念師估計也沒想到有人會直接上門來找事,甚至還把你當做了迷路的旅人,本來還想好心給你指路的,沒成想直接被你打暈過去。

  這一系列動作就發生在短短十幾秒內,因此現場也沒有打鬥痕跡,你給她灌了好幾杯昏睡紅茶,確保她能一覺睡到十天半個月以後。

  而後再進入房子內巡視一遍,儼然一副房子主人的姿態。

  房子戶型類似於loft公寓,內部分為兩層,中間有著一道旋轉樓梯連接二樓和一樓。

  房子面積不算大,但是一個人住綽綽有余,而且房子的每一處細節都體現出原主人是個熱愛生活的人,除念師的年齡比你大幾歲,穿衣風格和生活習慣和你都不太一樣,但是問題不大,你在庫洛洛造訪之前利用那短短幾天時間把公寓又重新裝修一遍,

  得感謝原主人深居簡出,以至於周圍鄰居也記不清她長什麼樣,你只需要改變發色和瞳色就能糊弄過去。

  時間流轉,很快就到了庫洛洛造訪的那一天。

  身穿黑色西裝的庫洛洛按響門鈴的那一刻,他絕對不會想到自己的命運也會隨著這道門鈴聲而徹底改變。

  他無法預料到自己的未來會被你弄得何等亂糟糟。

  「叮咚——」

  門鈴聲響起。

  你趿拉著拖鞋走向門口,沒有馬上開門盡管你已經猜到來人是誰,但你還是慢吞吞地發問:「誰啊?」

  「抱歉打擾您了,我是庫洛洛,有件事情需要麻煩您。」庫洛洛的嗓音低沉柔和,極具欺騙性,如果是不了解他本質的人估計真的會把他當做謙謙紳士,尤其是再搭配上他那張俊俏的臉蛋,但很可惜,你不吃這一套,甚至好覺得他好裝。

  算上之前的副本你已經見過庫洛洛好幾次,每次接觸下來你都會發自內心地感慨:庫洛洛你真的很裝欸。

  平常面上裝出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實際上內心的惡劣程度和你比較不相上下。

  你頓了頓,遲疑幾秒才把門打開一條縫,正好可以讓你的眼睛往外看,庫洛洛站在原地挺直背脊,嘴角的笑容禮貌得體,「是萊爾小姐麼?」

  「是啊。」你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撒謊,「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其實也不算什麼重要的事情,只是我聽說萊爾小姐的能力很特殊,我的一位朋友現在需要您的幫助。」庫洛洛很懂得如何拿捏對話的分寸感,他知道自己只是來請求的,而且是以陌生人的身份,所以語氣不能說的太絕對,並且要把自己放在被動的位置。

  他又補充道:「如果您不願意幫忙也沒關系,只是,那是我很重要的朋友。」

  演吧,就繼續演吧,你在心中冷眼旁觀。

  俠客是旅團的初始成員,用重要來形容也不奇怪,只是你很好奇,庫洛洛真的明白朋友的定義嗎?

  你靜靜地看著他的表演,聽他的聲音逐漸變得顫抖,你才打斷他的表演,「你是演員嗎?雖然你剛才說的話讓人動容,但是你的情緒並沒有那麼大的波動欸。」

  就和之前對待俠客一樣,你都是懶得配合他們的表演,不光是不配合,還要一針見血地戳穿他們的表演,這就是你的惡趣味。

  「萊爾小姐說話還真是……言簡意賅啊。」被你這麼對待的庫洛洛也沒生氣,他淺淺地笑了起來,「不過他的確對我來說很重要。」

  當然重要,你在上個副本可是親眼目睹了其他成員為俠客報仇的畫面。

  你沒在這個話題上繼續和他掰扯,你揚起下巴,「有話直說吧,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庫洛洛終於不再兜圈子,他說:「我知道您是除念師,所以希望您能除掉我的伙伴身上的念力。」

  一開始就這麼說不挺好的嗎?非得要拐彎抹角的。

  你沒打算就這麼輕易地答應,一方面是出於玩弄他的心思,另一方面你直接答應恐怕這家伙反而會起疑心。

  所以從現在開始你就要試著釣魚了,你對他扯了扯嘴角,「我拒絕,噢還有,你笑起來真的很醜很裝欸,下次別那麼笑了。」

  說完,砰地一聲關上門。

  恐怕庫洛洛也沒想到自己會吃閉門羹吧?


第89章

  你知道庫洛洛還會再來拜訪的, 他就是這樣的人,為了到達目的會使用一切手段的家伙。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才會比較好玩嘛,要是像俠客一樣沒有難度反而會變得很無趣, 在庫洛洛離開後你查看了下他對你的好感度。

  好感度是20,怎麼說呢……從好感度就能看出他和俠客就不是一個難度等級的, 畢竟俠客在看到你的時候可是好感度都已經超過及格線了的。

  這樣看來, 俠客還真是特別白給的一人啊,你在心中感慨。

  好感度倒不是太重要的,反正在後續的相處中總會慢慢上漲的, 如果沒辦法達到好感度這個條件, 意味著你無法偷走庫洛洛的念能力, 那估計到時候你會惱羞成怒把他殺了吧。

  反正無論怎麼看, 到最後庫洛洛還不都是要死在你手上的。

  只是偷不走他的能力稍微有點可惜而已,但要你一門心思去攻略他刷好感度, 那還真的做不到。

  不光是你在思考未來的打算,在你那裡吃到閉門羹的庫洛洛也在思索該怎麼讓你卸下防備心。

  剛才透過門縫他和你打了個照面, 從你的微表情就能看出你當時非常不耐煩,雖然沒有直接把他趕走, 但說話的語氣也是冷冰冰的。

  是自己哪裡冒犯到你了嗎?黑發青年臉上少見地流露出困惑的神色, 他並不是第一次依靠自己的外表騙取他人的信任,基於先前每次欺騙都能順利得手,以至於他對自己外表也有一定的自信。

  奇怪呢, 明明調查顯示你只是一個不常出門的單身女性,他所表現出的人設至少是不會惹人厭的。

  所以為什麼還會被你那麼討厭呢?

  庫洛洛思考片刻, 他想自己或許是找到答案了, 切入點就是單身女性,而且還有特殊能力, 但是自身實力又不太強,甚至可以說是沒有自保能力的,所以面對突然造訪的陌生人,哪怕表現得再溫文爾雅也會心存警惕。

  這樣一來就講得通了。

  回到住所的庫洛洛敲了敲門,開門的是俠客,他對庫洛洛禮貌地笑笑,「庫洛洛先生您回來了呀?」

  還是有些不太習慣俠客現在這幅樣子,只不過現在已經找到了除念師,很快就能恢復原狀了吧?庫洛洛的面色溫和,「俠客,你現在還不能使用念的四大行嗎?」

  雖然俠客被偷走了念能力,但是不代表他的念力也被偷走了,按理來說他的念基礎還在就能繼續開發新能力,只是非常不湊巧的是他的記憶被你胡亂修改一通,讓他始終認為自己只是個普通人,無法接受念能力的存在,自然也就無法再使用念力。

  大腦是很神奇的存在,有時候意志對機體的影響超乎人們的想像,就比如現在,正是因為他從認知裡就抗拒念能力的存在,所以他真的變成徹頭徹尾的普通人。

  這也是最讓人頭疼的一點。

  俠客笑容僵住,他不太喜歡和庫洛洛相處,因為總覺得對方的笑容背後藏著的都是一肚子壞水,盡管他對自己並沒有惡意,但他還是會擔心自己是否會被算計。

  「我……還是不太理解這個能力,這算是特異功能嗎?」在俠客的認知裡這一點都不符合科學常識啊,什麼體內的氣,然後再凝結成念力,還有什麼六大系,這些名詞對他來說都很陌生,他有時候都會懷疑庫洛洛是不是腦子出問題了。

  等等,也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所謂的幻影旅團,其實是一群從精神病院裡跑出來的精神病人?這樣就什麼都能解釋得通了。

  「算了,也沒什麼關系,很快你就會都想起來的。」庫洛洛安慰道,而俠客恢復記憶後他自然也就能找出偷盜走他能力的凶手,倒不如說這才是真正讓他感興趣的東西,找到和他能力相似的念能力者,再把對方當做實驗品一樣仔細研究分析,以此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當然,庫洛洛肯定是聽過好奇心害死貓這一道理的,只不過無論是他還是俠客,總是認為自己會永遠站獵人的位置,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也會有成為獵物的一天。

  *

  對於如何應付庫洛洛,你思考了幾分鐘,最後還是決定順其自然,反正等不及的是對方可不是你,時間你還是耗得起的。

  根本不需要你主動,沒過幾天你在出門丟垃圾的時候就遇到了庫洛洛,你看他依舊西裝革履,而你則是睡衣睡褲外加人字拖,手裡還提著兩大袋垃圾。

  這不就是潦草出門結果遇到帥哥的真實寫照嗎?但你面對庫洛洛那張帥臉也沒什麼心動的感覺,再帥死了還不都是一個樣子。

  「早上好啊萊爾小姐。」

  你挑眉,「你也是來扔垃圾的?」

  「當然不是。」

  「噢,那你就是來收垃圾的?」你和酷拉皮卡相處久了都學會了陰陽怪氣,你說,「你等等,我家裡還有一些硬紙板和空的易拉罐,這些都能賣錢的吧?」

  說起來庫洛洛小時候不就是在流星街長大的嗎?那裡都是大片大片的垃圾山,沒准,不對,應該說他小時候他鐵定干過收廢品的事情。

  庫洛洛略帶苦惱地蹙眉,「這個我也不是很了解,我不是來收廢品的,我是專程來找您的。」

  嘿,裝什麼裝啊庫洛洛,等下個副本你就去流星街看看小時候的庫洛洛,他說不定還是收廢品的好手呢。

  你知道他揣的什麼心思,但就是不松口,你想了下,「是麼,我可以理解為你在邀請和我一起約會麼?」

  此話一出正中下懷,庫洛洛嘴上卻還在解釋,「這或許有些太冒昧了,但您能這樣想至少說明我們還有機會成為朋友。」

  成為朋友那就免了。

  你聳聳肩,「是麼,那就先幫我把垃圾扔了吧。」說著,你把兩大袋垃圾遞給庫洛洛,後者提起垃圾袋居然還能動作優雅地把垃圾丟入箱子裡。

  優雅,實在是優雅。

  他越是這麼做作,你就越想看他出糗的樣子。

  一些玩家特有的逆反心理一下子就湧上來了。

  【青年丟完垃圾後理了理衣角,回過頭看你,表情溫和有禮,對此你決定:

  A.鼓掌,「哇哦——你真的很會扔垃圾呢。」

  B.感謝他,「謝謝你幫我的忙。」】

  毫不猶豫地選擇了A選項,他丟完垃圾後你在旁邊鼓起掌,沒有感情地棒讀道:「哇哦——你真的很會扔垃圾呢。」

  這是在冷嘲熱諷吧?

  可就在他看向你的雙眼時,你的眼中沒有嫌惡或是嘲諷,只是很平靜地注視著他。

  宛若注視著一件死物。

  是會讓人在意的眼神,庫洛洛並不在乎他人的厭惡或是憎恨,在幻影旅團離開流星街制造幾起大案子成為世界聞名的犯罪組織後他也經常遇到前來報仇的家伙,或是因為至親至愛被殺死,或是因為利益。

  但毫無例外的是那些人眼中的厭惡,然而你的眼神卻截然不同,那不是厭惡,只是單純地將他當做物品來看待而已。

  他已經很久沒有過這樣的感受,只有在兒時,在他還很弱小的時候,流星街的孩子也是這樣被人當做物品來看待。

  忽略掉這點不適感,庫洛洛體貼地說:「萊爾小姐應該還需要再梳妝打扮麼?我正好可以利用這段時間看一看我們等下去哪裡約會比較好。」

  「不用了,直接這樣走就好。」開玩笑,庫洛洛可不值得你梳妝打扮,而且睡衣睡褲穿著真的很舒服啊,你還不忘反過來PUA庫洛洛,「你每天穿得這麼正式,真的不會覺得很累嗎?而且還很做作。」

  「因為要見很重要的人所以才盛裝打扮,這也是對對方的尊重。」庫洛洛又說,「如果讓您觀感不好的話,那下次我可以換個風格。」

  庫洛洛還真挺會說話的,黑的都能說成白的。

  「那我們現在就出發嗎?」他問,說著,他又仔細地看了看你的臉,關於這位萊爾小姐的信息並不多,照片更是一張都沒找到,因為除念師的能力讓她不得不避人耳目,平常都是低調行事。

  你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黑框眼鏡,這只是用來削弱你的存在感的,功能就類似於超人的眼鏡,但當然沒有他的那副眼鏡那麼厲害,頂多就是起到迷惑作用。

  現在出發就出發唄,出發前你又查看了下庫洛洛對你的好感度,從20變到19了。

  庫洛洛你果然很小心眼,剛才讓將他丟個垃圾都能降低1點好感度。

  你的逆反心理又開始作祟,有點想看看這一天下來他的好感度能降到多低。

  「嗯……那就出發吧。」你說,又忽然笑眯眯地對他說,「你要先做好心理准備哦,畢竟我可是很刻薄的人呢。」

  「怎麼會呢,你只是很有性格而已,更何況女生有些脾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呀。」庫洛洛的回答堪稱完美答案,再加上他唇角無可挑剔的笑容,可以說是男女通吃。

  你莫名地想到了帕裡斯通,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兩人也是很有共同點的,都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類型。

  「庫洛洛先生還真是會說話呀。」你也跟著唇角上揚,眼睛裡卻沒有一丁點的笑意,「那我們接下來要去哪裡呢?」

  庫洛洛會挑選書屋作為約會地點你是不感到意外的,畢竟按照他的人設,就是會喜歡去一些書卷氣濃厚的地方,來到書屋後你找了個清靜的位置坐下,拿了本沒什麼內涵的流行小說翻看起來。

  過了一會庫洛洛才端著兩杯咖啡過來,你頭都沒抬一下,只是用手指點了點桌面示意他放在這裡。

  「萊爾小姐也喜歡看書麼?那我們也算是有共同話題了。」庫洛洛試圖開啟新話題,你用勺子攪拌咖啡,「是麼,那你喜歡看什麼類型的書?」

  「哲學類的,以前也會看一些宗教類的書籍。」

  聽他這麼回答,你眉頭一皺,登時聯想到現實世界裡看過幾本有深度的書就熱衷於給別人傳授知識的男人,你趕忙叫停,「那我們看樣子是沒有共同話題了。」

  庫洛洛耐心地追問:「那您喜歡的什麼類型的書?」

  「低俗小說,越低俗越好,前一段時間還在看廁紙讀物。」說著,你翻了一頁繼續往下看。

  「文學是不分高雅和低俗的,真正好的作品就應該是雅俗共賞的,不過我還是很高興看到您願意分享自己的興趣愛好。」庫洛洛喝了口咖啡,手邊放著一本《宗教起源》,他如果不說話只看臉的話還是很賞心悅目的,進入書屋後他就脫下西裝外套,露出裡面的白色襯衣,他的五官本就是秀氣那一掛的,這就導致明明你們坐在角落裡,但總有客人非常巧合地路過這裡。

  你真想拉著這幾個路人NPC搖醒他們(沒錯是有男有女的),面前這家伙就是個超級會裝的大騙子!

  庫洛洛仿佛沒有看到他們巧合的路過,也沒有聽見他們的竊竊私語,還在若無其事地喝著咖啡,到後面你都受不了了。

  「你不打算處理一下麼?」你沒好氣地反問。

  「處理什麼?」都到這時候他還在裝作不知情,雙眼滿是無辜,「我不太明白您在說什麼。」

  你把書倒扣,單手托腮看他,「他們一直在商量向你要聯系方式,這你會沒聽見?除非你是耳朵出問題了。是你引來的這些人,現在已經影響到我看書了,你自己處理好。」

  庫洛洛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嗎?真是抱歉呢,我這就去告訴他們。」

  庫洛洛起身向他們走去,你隱約聽見他們傳出的驚呼聲,都是在感嘆庫洛洛的帥氣。

  「抱歉,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恐怕不能給你們聯系方式,還有,你們說話聲音可以小點嗎?吵到她看書了。」庫洛洛順理成章地把火拱到你身上。

  好你個庫洛洛!

  你索性也走到他身邊,笑眯眯地抓住他的手腕,「是的呢,否則我就會斷掉他這個月的包養費讓他去睡大街哦。」

  不就是抹黑對方嘛,誰不會啊。


第90章

  成功嚇退這一波人, 你才轉過頭,「下次別再說這種讓人誤會的話了,你是想讓我成為眾矢之的嗎?」

  庫洛洛笑著說:「剛才您不也是嗎?說出的話也很容易讓人誤會呢, 所以我們這算是扯平了吧?」

  怎麼可能扯平,你那麼說是理所當然的, 他這麼造謠就是不可饒恕的。

  雙標沒有聽說過嗎?這就是雙重標准咯。

  「不要用敬稱了, 假惺惺的。」而且你合理懷疑他是在借機陰陽怪氣,別以為你沒有聽出來。

  庫洛洛順從地改變稱謂,「好的, 你還要再看會書嗎?」

  當然要看啊, 你剛才恰好看到女主角反殺的劇情, 要不是太吵了你也不至於把書放下, 於是你又走回自己的座位,繼續看書。

  「我很好奇, 你是怎麼做到在別人面前那麼坦然自若的,就好像什麼都不在乎呢, 你應該知道我來找你幫忙就代表我不是什麼善類吧?」庫洛洛觀察你一段時間忍不住問道,他和俠客都是好奇心旺盛的類型, 而且總希望能找到答案。

  「真令人驚訝, 我還以為你會一直裝下去的,怎麼了,是感覺到累了嗎?」你看了眼時間, 也才過去幾個小時而已,他也太不敬業了吧。

  「確實會有一些累, 尤其是還要再應付你的冷嘲熱諷, 還真是非常打擊人的自信心啊。」

  這時候你很不合時宜地想到了伊爾迷,你真的很想建議庫洛洛向伊爾迷學習學習人家的自信心。

  「是麼, 你的意思是在怪我咯?」你一目十行地看完反殺情節,寫得還可以,你說,「但我可不會道歉呢,畢竟——我說的都是實話呀。」

  你凝視庫洛洛,之前你在滅族之夜主線任務中把他殺死時也曾這樣長久地凝視他,但那是為了隨時給他補刀,和現在不一樣,現在的庫洛洛沒有面色蒼白,臉頰也沒有沾上鮮血,他面色紅潤帶著蓬勃生氣。

  相較之下,你還是覺得奄奄一息的庫洛洛更具美感,大概就是字面意義上的易碎感吧,畢竟那個時候他確實差點就要被你碎屍了。

  「你的額頭上為什麼要綁著那麼多的繃帶呢?」你指了指他的額頭,你記得他的額頭上有著逆十字的刺青。

  誰家好人腦門正中央搞個紋身的啊?這簡直就是在明晃晃地告訴玩家他不是個好東西嘛。

  「因為一些特殊原因。」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含糊過去。

  你聳聳肩,點開他的好感度面板一看,謔,居然升到30了,你剛才都做了什麼?

  你在心裡短暫地復盤,你剛才好像也沒做什麼,就是陰陽怪氣他,並且造謠他是被你包養的小白臉。

  不是吧,這樣也能漲好感度嗎?你還以為庫洛洛至少是個硬氣的人,但現在看來,他沒准和俠客是一個路數,搞不好也是個麥當勞。

  短暫復盤過後你又順勢問道:「既然你知道除念師,那麼你應該也是念能力者,你的能力又是什麼呢?」

  這只是隨口一問,你沒想著庫洛洛會回答。

  「只是很普通的復刻能力,其實如果能夠復刻你的能力,我也就能幫助我的朋友了。」庫洛洛皺了皺眉,儼然一副擔心朋友的絕世好友模樣。

  要不是你知道他的念能力,恐怕就會被騙吧?還復刻能力呢,庫洛洛你可真會裝,他打得什麼算盤你一眼就看穿了。

  這家伙就是想要偷走你的念能力,巧的是你也是這麼想的。

  「復刻能力?還真是普通的能力啊。」你毫不留情地諷刺,「這能力和你的樣子很不搭嘛。」

  庫洛洛說起謊來也是臉不紅心不跳地,甚至還能坦然地對上你的目光,「那說明不能以貌取人呀。」

  手邊的咖啡已經冷掉,冷了以後再喝苦味就更加明顯了,你把咖啡放在一邊,「說說你那位朋友的情況吧。」

  別多想,你這不是在關心俠客,更多的是帶著些許幸災樂禍看熱鬧的味道,「你的朋友是怎麼招惹上對方的?」

  「這點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對方消除了他的記憶,讓他忘掉自己過去的身份,這給我帶來了很多的煩惱,會直接影響到我們接下來的計劃。」

  接下來的計劃?這勾起你的興趣。

  「噢是麼,那能說說你們接下來的計劃是什麼嗎?」估計又是去哪裡盜竊殺人搶劫吧?

  庫洛洛抿抿唇,「友克鑫會舉辦一個展會,我原本打算和他一起去的,他和我一樣都對收藏品很感興趣,如果錯過這次的話那真是很可惜。」

  聽他說的這鬼話,你差點沒笑出來,他那是去看展品嗎?他那是直奔著展品去的。

  你咳嗽一聲,「那你真的很喜歡藝術啊。」

  「算不上,還是言歸正傳,所以我希望你能夠去除他身上殘留的念力,讓他恢復記憶。」

  「那報酬呢?我不做白工的。」你朝他伸出手掌心朝上,「你又能給我什麼東西呢?」

  庫洛洛反問:「你想要什麼?」

  「一些藏品。」但你沒有明說,當初幻影旅團屠殺窟盧塔族時應該會留下幾對火紅眼作為收藏的,不過現在不太適合直接說出來,「目前還沒有想好。」

  「萊爾小姐也喜歡收藏東西嗎?」庫洛洛真是找到個共同話題就會嘗試和你拉近關系,他簡直就是天生的交際花。

  「算是吧。」你不想在庫洛洛面前透露太多信息。

  你合起書,你早就在和庫洛洛第一次登門拜訪後就發動能力[拿來主義],這次隨機到的條件倒是很簡單,[讓對方為你流淚]。

  看到這個條件,你起初還愣了一下,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在玩什麼戀愛小游戲。

  但很快你就意識到這其中有空子可以鑽,前面提到過隨機抽中的條件並不需要嚴格遵守,玩點文字游戲也是完全可以的。

  流淚的原因可以有很多,比如疼得哭了,又比如辣哭了,你更傾向於後者。

  「先去吃點東西吧。」你提議道,「有家餐廳的咖喱很不錯,尤其是特辣咖喱,去試試看吧。」

  庫洛洛看了眼時間,才下午四點,「現在吃晚餐會不會有些太早了?」

  「所以是下午茶啊。」你說,「怎麼,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嗎?」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你感覺自己仿佛惡毒女配上身,無論是神態還是語氣都帶著十足的尖酸刻薄。

  「沒有,咖喱作為下午茶還真是……新奇的搭配呢。」庫洛洛笑著說,「萊爾小姐已經給我帶來很多驚喜了。」

  這算什麼驚喜,更大的驚喜還在後頭呢。

  庫洛洛聽話地跟著你離開書屋,兩人並肩同行在人行道上,因為兩人穿著打扮還有氣質都截然不同導致引得路人頻頻回頭,你的聽力又很好,足以聽到他們悄悄話的內容。

  「啊……那個男的一看就是小白臉,旁邊那個就是包養他的富婆吧?」

  「那個富婆也太不修邊幅了吧?」

  「啊、她看過來了!」

  你看了過去,剛才還聊得火熱的路人頓時噤聲。

  「真多嘴。」你小聲嘟噥,庫洛洛倒是接受良好,「你在生氣嗎?」

  「沒有。」

  都不用放出殺氣,僅憑你身上的氣勢只需要多看兩眼,路人就額頭冒出冷汗趕緊換話題,你輕描淡寫地說:「好了,去吃咖喱吧。」

  下午四點的確不是飯點,餐廳的服務員看到你們略帶驚訝,不過還是耐心詢問你們需要點什麼。

  「特辣咖喱是你們店的招牌菜吧?」你問,手裡的菜單翻到咖喱那一頁,右下角還備注了可以挑選辣度,你一眼就看到了魔鬼辣,很好,這個一看就很適合庫洛洛。

  服務員回答:「是的,但因為非常辣所以不擅長吃辣的客人不建議點這道。」

  你秒答:「那就來兩份這個吧。」說完你才形式上詢問庫洛洛,「這種辣度你應該是可以的吧?」

  「你不是已經做好決定了嗎?」庫洛洛說,等服務員走後他又補充道,「其實辣味不算是味覺,而是痛覺,所以所謂的更能吃辣應該說是更能忍痛才對。」

  反正你早就已經把痛覺調到最低了,所以哪怕再辣的東西你也能面不改色地吃下去,你帶著惡趣味期待等下庫洛洛的反應。

  因為店裡面就只有你和庫洛洛兩位客人,所以上餐速度也很快,你笑容惡劣,「嘗嘗看吧,庫洛洛先生。」

  「以前有人說過你很惡趣味嗎?」

  那還真沒有,畢竟你身邊的人一個賽一個變態,所以你混跡其中反而是最正常的那一個。

  「沒有,怎麼,你是覺得我很惡趣味?」

  「直覺告訴我的,不過怎麼說呢……盡管性格惡劣,但卻也讓人討厭不起來。」庫洛洛總結道,「萊爾小姐反而是個很可愛的人啊。」

  還有什麼比討厭的NPC誇獎你帶來的侮辱性更強呢?恍惚間你回想起自己被伊爾迷誇獎的時候也是這樣感到不爽。

  歸根結底,還是因為他們的誇獎總是高高在上的,總是將你視作永遠處於被動的弱者。

  啊……這樣一看,就好像是被小瞧了呢。

  更加不爽了。

  「別在吃東西的時候說話了。」你做出個要吐的假動作,「很倒胃口。」

  面對你這麼直接的表達,庫洛洛終於安靜下來,慢條斯理地吃掉特辣咖喱,顯然他還是低估了特辣的辣度,到後面你聽見他微弱的吸氣聲,你立馬抬起頭,幸災樂禍地想要目睹他流淚的樣子。

  沒想到他只是臉頰微微泛紅,眼裡水霧朦朧,你得承認,雖然庫洛洛這家伙的性格你不喜歡,但他的皮囊確實很好看,那種可以競選游戲看板郎的好看程度。

  因此還沒等你說點什麼,在旁邊偷偷觀察的服務員連忙跑來遞上紙巾,「這位客人您還好嗎?這是附贈的牛奶可以解辣,如果不能吃辣就不要勉強自己啊!」

  啊?這個服務員是從哪裡竄出來的啊!?

  庫洛洛接過紙巾,小聲道謝,聲音都被辣得有些沙啞,「謝謝,我還好。」

  「真是的,點餐之前就已經提醒過了,怎麼您通行的伙伴都不照顧一下您的嗎!?」那個服務員他說著,還瞥了你一眼,你笑容危險,放出點殺氣,對方陡然僵在原地,睜大眼睛。

  你笑眯眯地看著他,而後用小拇指輕輕地劃過自己的脖頸,用口型無聲地對他說:小心我殺了你哦。

  服務員立馬收起剛才那副尖酸刻薄的模樣,顫顫巍巍地跑回後廚,看那背影像是落荒而逃的。

  「果然我還是不太擅長吃辣啊。」庫洛洛自嘲地笑了下,眼淚順著臉頰滑落,這副模樣再怎麼鐵石心腸的人看到了都要動容,但是不包括你,因為你看著他掉眼淚也無動於衷,心裡想的都是念能力的條件總應該滿足了吧?

  你點點頭,「你也知道你很菜啊?」

  調低痛覺的你只是感覺到嘴巴變麻了而已,除此之外沒有別的什麼感受。

  「這會讓我很好奇萊爾小姐的過去到底是怎樣的,是怎樣的環境培養出你現在的性格。」庫洛洛一旦對什麼感興趣就一定要找出答案,小時候是這樣的,長大以後也是這樣。

  「顯然是和你截然不同的環境。」揍敵客家雖然訓練強度大了點,家人或多或少都有點癲以外,生活質量高這點是毋庸置疑的,和流星街的生活水平一比那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所以你的回答還是很客觀的。

  「那就是殊途同歸了,我和萊爾小姐身上有很多共同點呢。」庫洛洛起初以為你會是膽小畏縮的性格,然而接觸下來和他的猜測完全不同,你的性格張揚,無視規則,他莫名有種預感,那就是你或許很適合成為幻影旅團的成員。

  「你別以為這樣我就聽不出來你是在罵人了。」

  「總覺得萊爾小姐對我有什麼偏見啊,我認為我們應該能成為朋友的。」這後半句話他在上個副本被殺之前也曾經說過,那時他已經奄奄一息,毫無反抗之力,他卻是那麼平靜地看著你,對你說,「為了伙伴而復仇,我們很像啊……說不定我們本來還能成為朋友的。」

  「我不這麼認為。」你很不客氣地搶走剛才服務員獻殷勤送給他的牛奶,「接下來就帶我去看看你的那個倒霉蛋朋友吧。」

  想要偷走庫洛洛念能力的難度顯然比偷走俠客的難度要高出一截,而且更重要的是和他相處你感覺得到他時時刻刻對你的觀察和算計,你還是頭一次看到人能有這麼多心眼子,好一個心機男。

  唯一讓你開心的就是庫洛洛對你的好感度上漲到35了,雖然你好像依舊什麼都沒做。

  思來想去,就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你引起了他的好奇,所以好感度才會跟著往上漲的。

  從餐廳出來,這個時間點正值下班高峰期,路上行人大多是剛剛下班的成年人或者是放學的學生,你伸了個懶腰,這種不用上班也不用上學的生活可真美好。

  庫洛洛走在前頭為你開路,不多時你們來到他們租住的居民屋門前,他說:「我們到了。」

  他輕輕地敲了下門,裡面很快傳出動靜,開門的是俠客,這是你時隔幾個月再一次見到俠客,看到庫洛洛身邊還跟著個你,是個他不認識的陌生人,他便友善地詢問:「這位是?」

  「一個路過的人而已。」你主動自我介紹。

  聞言,俠客的表情有些緊張,他知道庫洛洛是犯罪組織的頭子,雖然平常表現得溫文爾雅,但也很有可能手癢想要殺人,這不是經常在影視劇裡出現的嗎?就是殺人狂太久不殺人就會克制不住殺意。

  他的緊張明明白白地寫在臉上,可他還要在庫洛洛面前裝出一副冷靜的模樣,在你看來怪滑稽的,他衝著你笑笑,「這樣啊,那……那先進來坐坐吧。」

  你還問道:「你的表情很難看啊,真的沒事嗎?」

  俠客渾身僵硬,「我還好,還不知道你的名字……我叫俠客,你呢?」

  你報上自己的假名,「萊爾。」

  俠客躲避你的目光,「那我先去給你倒杯茶吧。」說著就借機走回廚房,至於他真的要做什麼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他的性格不是挺好的嗎?」你看熱鬧不嫌事大,「確定要讓他恢復記憶嗎?」

  「人是由記憶組成的,如果缺失過去大部分的記憶,那麼他就不是原來的他了。」

  庫洛洛就是喜歡說這些堪比謎語的話。

  不過你也很好奇現在俠客真的變成單純的大好人的話,是否證明人性本善呢?只不過是後天原因導致他們成為惡人的?

  在你和庫洛洛悠閑交談的時候在廚房的俠客就沒有那麼悠閑了,他一邊拿出茶葉准備泡茶,一邊在心裡糾結是否要打電話報警,但是上次的教訓告訴他報警也是沒有用的,而且很可能打草驚蛇。

  但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被殘害。他急得額頭冒出冷汗,就連倒水的手都在發抖,一個沒拿穩,茶壺就摔落在地,碎片散落一地。

  你和庫洛洛都聽見了廚房裡傳出來的動靜,你走在前頭先一步來到廚房,看到俠客無措地面對這一地的碎片,正打算蹲下撿起來,但是才撿起一片就被劃出一道口子。

  哇……失去記憶後他也變得好弱啊,你忍不住在心裡感嘆。

  真的好弱欸。

  「還是讓別人來撿吧。」說著,你用眼神示意庫洛洛,「幫忙把這些碎片都撿起來吧。」

  蹲在一邊的俠客滿臉驚愕,你是在使喚庫洛洛嗎?他可是犯罪團伙的頭子啊!你這樣可是很危險的!因此他又急急忙忙地說:「沒關系的,我可以自己來的!」

  要是惹怒了庫洛洛,你說不定會死在這裡的!俠客知道自己是沒辦法逃跑的,但他不希望你死在庫洛洛手下。

  你當然不知道俠客復雜的心理活動,只覺得這個人還真是又蠢又善良啊,就差沒把「我很好欺負」寫在臉上了。

  你俯視俠客撿起碎片的身影,看來你的改造還是很成功的嘛。

  在俠客收拾碎片的間隙庫洛洛給你泡了一杯茶,而後對俠客說:「這位小姐就是來幫你恢復記憶的。」

  俠客收集碎片的動作一僵,「其實……我不覺得自己丟失了什麼記憶。」而且這說不定是什麼犯罪團伙的洗腦招數呢!?神經高度緊繃的俠客聲音都是僵硬的,「或許,我不太需要恢復記憶?」

  說話的尾調微微上揚,泄露出他的恐懼和不確定,還帶著幾分討好。

  真該把這段錄下來讓恢復記憶的俠客看看他現在有多慫的。

  你說:「是麼,那看來是不需要我的幫助了啊。」

  俠客著急忙慌地補充道:「也沒有,只是、只是,呃……接下來能讓我和萊爾小姐單獨談談嗎?」

  他低垂眉眼,征求庫洛洛的同意。

  庫洛洛似乎是嘆了一口氣,「好吧,我明白了,那萊爾小姐和他先單獨談一談吧,有問題再找我吧。」

  等到庫洛洛回到自己的房間,俠客才如卸重負地松了口氣,他壓低聲音對你說:「先去我的房間可以嗎?啊……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那裡比較適合單獨談話,而且我也有一些事情想要對你說的。」

  就比如他要告訴你庫洛洛不是個好人,又比如他希望你能從這裡逃跑。

  你沒想那麼多,跟著他來到房間裡,他的碎發被冷汗打濕黏在皮膚上,樣子看起來頗為狼狽,但他那雙祖母綠的眼瞳卻始終剔透澄澈,他說:「庫洛洛不是個好人!」

  「我知道啊。」開玩笑,你會不知道庫洛洛不是個好東西?

  俠客被你這話噎了一下,他繼續說:「他、他就是幻影旅團的團長,他殺人如麻,很有可能會殺了你的!」

  忽然之間你很想笑。

  俠客啊,你以前也是這樣殺人如麻的家伙呀。

  「所以呢?」你又問,「你打算怎麼做?當個幫凶嗎?」

  「不……我想幫你逃出去。」俠客小聲地說。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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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這事情發展的趨勢出乎你的意料, 你挑眉,「你說什麼?」

  俠客抿抿唇,更加認真地重復一遍, 「我想要幫你逃出去,庫洛洛他……很可能會對你下手的。」

  他該不會是把你當成了被庫洛洛欺騙的無辜路人吧?什麼叫做他可能會對你下手?應該說你對他下手才對吧。

  不過你沒有明說, 而是順著他的意思往下說:「那你之前都說了他是窮凶極惡的壞人, 那你打算怎麼幫我呢?」

  「待會我會幫你吸引庫洛洛的注意力,你到時候趁機逃跑吧!」他滿臉嚴肅,他越是這麼嚴肅, 你就越想笑。

  「噗嗤、」原來是你真的笑出聲了, 「你現在這幅樣子倒是出奇地討人喜歡。」

  至少比起之前那副自以為掌握主動權高高在上的樣子好多了。

  俠客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他甚至還以為你是被嚇傻了, 他又耐心地安慰你,「放心吧, 你會安全逃離這裡的。」

  「唉……」你拖長語調,沒忘記自己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當然是讓俠客恢復記憶,你握住俠客的手超過五秒, 而後再稍微用力把他剛才被碎片劃開的傷口擠出血液。

  兩個條件都滿足了, 你這才發動操作系念能力[萬物聽令]。

  你湊近他的耳邊,用氣音說:「恢復你以前的記憶,但是關於我的記憶全都會消失, 你只是在結束任務後被人暗算,等醒來後就失去了念能力還有那一段記憶。」

  俠客的記憶就像是一團橡皮泥在你手中被你隨意揉成各種形狀, 被抹去的記憶逐漸復蘇, 只是關於你的記憶永遠都不會被想起,緊接著你又用念獸吞吃掉自己留下的念力痕跡, 這一系列操作簡直就是天衣無縫。

  你的指令生效了,你親眼看著俠客的雙眼從充滿天真清澈的愚蠢變為滿是警惕和算計。

  好吧,果然還是之前天真愚蠢的俠客比較討喜。

  「你是?」俠客揉了揉酸痛的腦袋,他翻找記憶,才確定你的身份,應該就是庫洛洛找來的除念師,「啊……是除念師麼。」他回想起自己失憶那段時間做出的蠢事,表情變得很難看,尤其是想起見到飛坦和信長後報警的事情。

  完蛋,估計到時候要被他們笑話好久了。

  「謝謝你啊。」俠客揚起你熟悉的笑容,你走到門口,打開門又敲了敲庫洛洛的房門讓他出來檢查你的成果。

  庫洛洛幾乎是在和俠客對上目光的時候就知道俠客已經恢復記憶了,你問:「還需要再問他點什麼嗎?」

  「目前還沒有,真是太感謝你了,至於你先前提到過的報酬,你想好要什麼了嗎?」庫洛洛還沒有傻到直接當著你的面問俠客那些機密問題,他順勢轉移話題,「我平常也有收集一些藏品,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從中挑選你想要的。」

  啊哈,你等的就是他這句話,但你可不只是從中挑選,而是直接搬空。

  你不客氣地說:「真的嗎?那事不宜遲,今天就帶我去看看你的那些藏品吧。」

  庫洛洛也沒想到你是真沒把自己當外人,說話還這麼理直氣壯的,在一旁的俠客也頗感驚訝,能用這種語氣對團長說話居然還能活到現在?

  只能說你的運氣太好了,又或者是團長想要從你身上得到什麼東西吧,聯想到你的除念能力,那應該就是想要偷走你的念能力了,憑借他對庫洛洛的了解,基本上能夠推測出他接下來會怎麼做。

  而作為一個合格的旅團成員,他所要做的就是配合庫洛洛,「今天恐怕時間不太夠,過兩天可以嗎,萊爾小姐?」

  你給俠客遞去一個眼神,像是無聲地說:我在和你們團長說話你插什麼嘴?

  明明也沒有放出殺氣,但你面無表情的樣子卻讓人不寒而栗。

  俠客很識相地沒有再說話,庫洛洛當然是順著俠客給的台階下,「今天的時間的確不太充足,要不然明天吧,我會去接你的。」

  看得出來他們現在急於交流情報,你聳聳肩,那就讓他們交流唄,反正重要的信息都已經被她從俠客的腦子裡刪除掉了,他們最多也就只是嘮嘮嗑,或者是一起怒罵那個不要臉的偷襲者,而對你不會有任何影響。

  「噢,那就明天見吧。」你沒有多說什麼,徑直走到大門口離開。

  聽到門被關上的動靜,哪怕隔著一扇門他們也能聽到你的腳步聲,逐漸走向遠方而後消失。

  確認你已經離開後庫洛洛才問,「你都記起來了嗎?究竟是誰偷走了你的能力?」

  「我是被暗算的,對方從背後偷襲,我沒有看清來人的臉。」俠客搖搖頭,如你所料地暗罵一聲偷襲者,「可惡!要是抓到了這家伙,我一定要把這人碎屍萬段!」

  庫洛洛的反應就平淡了很多,「那看樣子對方是做了充足准備的……等下次成員集會的時候讓派克再看看你的記憶吧。」

  俠客不贊同地蹙眉,「下次集會?那不是要很久嗎?」

  「也不算太久,一個月以後在友克鑫見面。」話語間庫洛洛解開纏繞在額頭上的繃帶,露出額頭上的逆十字刺青,「當然,你也可以先去找派克,我一時半會走不開。」

  「說起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除念師啊,這能力還真有趣呢。」俠客說,「團長你打算收集起來的吧?」

  庫洛洛沒有直接回答,「還不確定,比起能力,難道不是她本人更加有趣嗎?」曾有幾個瞬間他從你身上嗅到了同類的氣息。

  俠客撇撇嘴,就憑剛才和你的接觸他就知道你絕非善類,一個不小心就很容易被你算計死的吧?

  俠客欲言又止,「是嗎……」

  「俠客,你是想說什麼嗎?」庫洛洛聽出他的話外之音。

  「我是覺得她好像也在算計我們欸,團長你還是留心一點吧。」雖然他到現在就沒見過團長被人坑的時候,但也不排除有這種可能。

  庫洛洛反而笑了出來,「在算計別人的時候當然要做好被別人算計的准備,但正是因為這樣,才會讓游戲變得好玩的。」如果說西索享受的是戰鬥帶來的愉悅,那麼庫洛洛就是享受博弈帶來的愉悅,在這一點上兩人倒是沒什麼差別。

  俠客沉默不語,他打開手機先是給派克發了條消息,旅團成員之間消息傳播得很快,不多時俠客他恢復記憶的事情就已經傳遍了整個旅團。

  飛坦和信長在意料之中地來嘲笑他了,俠客都裝作沒看到他們的消息,得到派克發來的位置後他沒有在這裡待多久,決定直接去找派克,看看能不能從恢復的記憶裡找出偷襲者的信息。

  離開前庫洛洛對他說:「那麼,我們就友克鑫再見面吧。」

  「嗯,友克鑫再見面吧。」俠客也點點頭,雖然他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但到最後他都沒有說出口,可能只是他的錯覺吧,畢竟團長很少有失手的時候。

  *

  你回到公寓後先是查看了下還在昏睡狀態的除念師萊爾,確認她沒有醒來的跡像後你才離開儲物間。

  就在這時你的手機鈴聲響起,有人打電話給你,一看手機屏幕,原來是糜稽啊。

  接通電話,「干嘛突然打電話過來啊?」

  你上來第一句話就是這樣,反而打得糜稽措手不及,他只是想告訴你家裡接了個大單子,要全家出動的那種,他正好可以趁著那時候順便離開家旅游一段時間,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在於這樣一來就有機會和你見面了。

  「我……」糜稽登時卡殼,說話吞吞吐吐,「我最近可能會離開家,家裡接的大單子我也要一同去出任務,所以……」

  這得是多大的單子需要讓揍敵客全家出動啊?

  你問:「所以?」

  「最近我又改裝了幾個游戲機,用起來手感很好,而且還有改裝過的顯卡打游戲會很順暢,畫面清晰度也很高。」他干巴巴地說著和他之前設想的毫不相干的話題,臉上卻是一副快要急哭的表情,他到底在說些什麼啊?那麼語無倫次,就像個蠢貨一樣。

  你肯定會感到不耐煩的吧?說不定會掛斷電話的,那樣做也很正常,畢竟他說的都是沒趣的東西,他也只是沒趣的人而已。

  電話那頭沉默幾秒,那短短幾秒內糜稽如坐針氈,他僵硬地叫了聲你的名字,「……可可?」

  「噢,我在聽啊,就是剛才在收拾東西。」你對糜稽剛才矛盾的心理活動一無所知,你走進廚房把手機放在一邊,而後打開冰箱給自己倒了杯冰水,「你剛才說了什麼?游戲機嗎?你又改裝了游戲機啊?」

  他都能想像你說這話時微微上揚的唇角,讓他回想起你以前還在家裡的時候也是這樣,笑著誇獎他改裝過後的游戲機。

  「嗯……還有顯卡。」不行,不能再繼續話題跑偏了,他深吸一口氣,「我接下來要出來旅游一陣子。」

  「是麼,那挺好啊。」

  「然後就是、能和你見個面嗎?」這話說到後面他像是泄了氣的皮球,說話聲音越來越微弱。

  「見面?我得看看時間欸,而且你要去哪裡旅游啊?」

  旅游都只是幌子,如果可以他會直接買去往你所在的城市的機票。

  「我呃,現在還沒有想好,只是想先和你見一面,不可以嗎?」說到後面他莫名有些不服氣,別以為他不知道,之前柯特出任務有好幾次都偷偷去找你玩了,這難道不是偏心嗎?換做柯特就能這麼理所當然地和你見面,而輪到他就變得那麼困難。

  因此沒等到你的回答,他又飛快地說:「你就那麼討厭我,不想和我見面嗎?」

  有些茫然的你:啊?

  好端端地,怎麼就轉到你是不是討厭他這個話題上了?

  「我沒有討厭你啊。」恰恰相反,經常給你提供情報的糜稽算得上是你比較喜歡的NPC了欸,畢竟沒有誰會討厭這種有用而且還聽話的NPC啊,因此你對他的耐心也比對別人稍微多一點。

  但也只是稍微多一點點而已,再多就沒有了。

  「糜稽想要見我的話,那就等到……嗯,等過兩天吧。」目前你還得處理庫洛洛這家伙,糜稽過來就會打亂你的節奏。

  「這是在敷衍嗎?」糜稽抿抿唇,徹底瘦下來後他的五官和大哥伊爾迷有五六分相似,不同的是他的眼尾是微微上挑的,但他的眉眼間沒有伊爾迷給人帶來的非人的不適感,相反地,光看糜稽的眉眼只會覺得他是個清秀精致的少年。

  「不是啊。」你討厭別人打亂自己的計劃,就算是糜稽也不行,你說,「我現在還有自己的計劃,你別過來添亂。」

  「我不會添亂的。」糜稽急忙說道,「我很有用的……也能幫到你的。」說著說著,他也沒什麼底氣了,他對你來說真的有用嗎?他能做的事情好像也沒什麼,似乎你說的沒錯,不應該過去給你添亂的。

  只是想到奇犽還有亞路嘉,甚至是柯特都能理所當然地待在你身邊,不滿的情緒幾乎要將他吞沒。

  「是因為奇犽陪著你嗎?你怕我打擾你們嗎?」糜稽顯然還不知道你已經和奇犽亞路嘉他們分開了,在他的印像裡奇犽那個跟屁蟲一直跟著你,哪怕獵人考試結束了還要黏著你,有時候他做夢都會夢到你和他們相處的畫面,自己則是站在距離你們幾步之外,看著你們歡聲笑語,自己就像是格格不入的局外人。

  你因為他的質問愣了下,「什麼啊,我早就已經和奇犽他們分開了,現在沒有待在一塊啊。」

  糜稽又想到柯特,他還沒回家,因此又追問:「那柯特呢?」

  「也沒有啊,我現在就是一個人。」你如實回答。

  糜稽沉默幾秒,情緒緩和下來,雖然他還不能和你見面,但至少那幾個討厭的弟弟沒有粘著你就好,這也起到了安慰作用。

  「好吧,等你計劃結束了,再打電話給我。」他依依不舍地說。


第92章

  說完見面的事情你又問:「還有什麼事情嗎?」你平常如果不是緊急情況都不會選擇打電話, 如果是為了交流信息的話明顯是文字信息更加高效吧?

  「……你在外面過得開心嗎?」糜稽很矛盾,一方面他還會時不時怨恨你把他拋下希望你在外面過得不開心,另一方面他又不忍心看到你不開心的樣子。

  那麼矛盾, 那麼糾結的心情,你是絕對無法體會的吧?畢竟你從來都沒有為誰而悲傷過, 也不曾為誰流淚過, 真是不公平,上天給予你那麼多的天賦,甚至還收走了你的煩惱。

  糜稽這話一出來, 你就有種在和家裡長輩打電話寒暄的錯覺, 如出一轍地不擅長找話題, 如出一轍地試圖了解你最近過得怎麼樣。

  但糜稽的年齡和你是一樣的, 所以就產生一種反差感,你笑著問:「糜稽是在關心我嗎?」

  「我嗎?我——」聽到你的笑聲在知道你就是在等著看他出糗, 急於辯駁的窘態,他停頓一秒, 改變答案,這次他選擇誠實回答, 「是啊, 我想要關心你有什麼錯嗎?我很在意你有什麼錯嗎?」

  想要靠近你,想要聽到你的聲音,想要擁抱你有什麼錯嗎?

  說到後面他的語氣也變激動, 你也搞不懂他為什麼會那麼激動,「沒有錯啊, 我從來都沒有說過你是錯的。」

  一下子就被安撫得穩定情緒了, 看似脾氣暴躁的糜稽其實是最好哄的一個,哪怕你現在掛斷電話, 過兩天他也會自己想開然後慢慢消氣。

  「噢……」糜稽的手指扣著手機邊緣,那是他緊張時的小動作,「那說好了,要見面的。」

  「嗯,會見面的。」

  掛斷電話後糜稽愣愣地盯著手機出神,為了這通電話他刻意繞開揍敵客的監聽系統,那花費了他好一番功夫,只是為了能夠聽到你的聲音,幸好他還很有先見之明地錄音了。

  截掉他的音頻,少年戴著耳機安靜地聽著編輯過後錄音裡你的聲音。

  錄音最後幾秒是你溫和的嗓音。

  ——嗯,會見面的。

  他把頭靠在桌子上,一遍又一遍地聽著錄音,直到最後,在你最後那句話說出的同時,他也出聲輕輕附和。

  ——我們會見面的。

  少年的臉上浮現出名為幸福的笑容。

  *

  結束和糜稽的通話後你又搜了下世界知名的那幾個Mafia家族,提到Mafia就不得不提到另外一座城市了,那就是友克鑫,這座城市可以說是Mafia林立。

  你有考慮過直接奪走某個Mafia大家族首領的權力自己當首領來著的,但是一查就發現沒那麼簡單,而且規模越大的Mafia內部派系林立,你只是想要搞個Mafia首領玩一玩,不代表你還想玩政鬥啊。

  政鬥真的很費腦子啊,你在現實世界裡混跡職場都沒能把辦公室政治弄透啊,那就更別提游戲裡的Mafia政鬥了。

  所以思來想去,還是找個規模不算大,中規中矩的Mafia家族下手咯。

  把目前能收集到的中等規模Mafia信息整合到表格裡,你發現就算是當Mafia也免不了要內卷,小幫派想著變成中等規模的,而到了中等規模那就會想著躋身Mafia圈子的頭部。

  天殺的,都已經了當Mafia了還得要那麼卷嗎!?你一邊看信息一邊在心中吐槽。

  經過你精心挑選和對比,你選中了五個倒霉蛋家族,至於最後選誰,你還沒想好,反正無論是實力水平還是發展歷史,這五個家族都差不多,到最後你直接抽簽選一個出來也說不准。

  時間很快就來到隔天早上,庫洛洛如約而至,這次你換了身休閑裝,庫洛洛拿出兩張畫展的門票,「請問我有這個榮幸和你一起去看畫展嗎?」

  你低頭看了眼畫展門票,看起來就很沒勁,你就是個俗人,欣賞不了這些高雅的藝術,當然也有可能因為邀請你的人是庫洛洛所以你才會有抵觸心理的。

  「沒有,你是個沒什麼好運的倒霉蛋。」你說這話時眼睛都沒眨一下。

  庫洛洛像是早就料到了,「那游樂園?」

  「我討厭游樂園。」

  「電影?」

  「不。」

  「那你希望做什麼呢?」

  你斜倚著門框,雙手環胸,「嗯……要不然我們去收廢品吧,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你應該會很擅長撿垃圾。」

  這話擺明了就是在挑釁,你也絲毫不掩飾自己的真實意圖。

  「好啊,你想去哪裡撿垃圾呢?這活動聽起來也不錯。」能屈能伸還得看庫洛洛,你自覺沒勁就不再繼續這個話題,「算啦,那就……」

  「正好我還有拍賣會的邀請函,要去看看嗎?」庫洛洛說,揚了揚手裡的邀請函。

  拍賣會啊,也算是勉強可以的選項吧,你勉為其難地點點頭,「那就去拍賣會看看吧,對了,你的朋友不和你一起嗎?」

  「他有事情先行離開了。」

  估計是急著讓派克檢查他的記憶吧?

  但這樣也是沒用的,你早已把與你相關的記憶都徹底清除,哪怕是派克來了也只能看到你捏造過後的記憶。

  你「噢」了一聲,根據你對庫洛洛的了解,他去拍賣會應該是直接搶拍賣品的,根本不可能老老實實地在那裡競價,當然也可能是為了裝模作樣,至少這次在你面前他全程非常配合。

  你們來的時間太晚,就隨便找了個靠後的位置坐下,他認真閱讀拍賣名冊,指尖搭著名冊邊緣。

  「現在開始競價。」拍賣師用麥克風說話,你也沒看清是什麼東西就舉手示意加價。

  「一千零五十萬一次!」

  緊接著其他人舉手加價,你又跟著追加。

  幾輪下來價格已經翻了好幾倍。

  庫洛洛問:「你那麼喜歡那個鼻煙壺嗎?」他仔細觀看後又說,「做工確實很精美,不過現在的價格已經遠超過它本身的價值了。」

  談話間你又舉起手加價,你說:「反正也不是我付錢,既然是你邀約的,那就由你付錢吧。」你就不相信庫洛洛當了那麼多年的壞蛋不會沒點錢?怎麼可能,少說也是家財萬貫吧?都到他這種程度的犯罪團伙頭子了還沒錢的話,那看來干這一行也挺沒出路的。

  「五千六百萬,成交!」

  拍賣錘被敲了一下,你對著庫洛洛眨了眨眼睛,用使喚的語氣說:「好了,等下記得去付錢吧。」

  他緩緩地笑了,「好啊。」

  接下來拍賣品不是什麼奇珍異寶,而是初版的漫畫,巧合的是那也是當初俠客在漫畫店送你的漫畫書。

  「第六件拍賣品是初版《清潔戰隊》漫畫版,起拍價兩百萬。」拍賣師介紹道。

  俠客有提到過自己和自己的伙伴都很喜歡這部作品,那麼推理可得庫洛洛應該也是喜歡這本漫畫書的,你沒有多想舉起手加價。

  在場的人對這件拍賣品興致缺缺,在你加過一次價後只有另外一個買家又追價一次,最後成交價格是三百萬。

  「你也喜歡這部作品嗎?」庫洛洛問。

  「不喜歡啊,我都沒看過,只不過這應該是所有拍賣品裡最便宜的一個吧。」你說。

  在拍賣會的後半段你又分別拍下了一串佛珠,一鼎香爐還有一只手鐲,具體數字忘了,反正加起來一億多吧。

  最後你笑眯眯地注視著庫洛洛付錢,雖然你也知道這點錢對他來說不算什麼,但是成功算計到對方還是讓你很有成就感的。

  拍下的拍賣品被你麻溜地收入系統背包內,行雲流水地完成這一系列動作,只有那本漫畫書被你留在手中,看在他付錢的份上,你把這本初版漫畫書隨手丟給他,「給你了。」

  「不看看內容嗎?」庫洛洛接住漫畫書,「我覺得你應該會喜歡的。」

  你頭也沒回,「不感興趣,就是很無聊的故事,但是你應該是喜歡的吧?那就送給你好了。」

  「那我應該謝謝你。」庫洛洛的指腹摩挲漫畫書的邊緣,「我的確很喜歡這個故事。」

  他跟上你的腳步,向你說起他過去和伙伴給這部作品配音的事情,他大部分的對話你都是跳過的,或者是忽略他的話,把他的聲音當做背景白噪音。

  眼看他一打開話匣子就沒完沒了的,你忍不住打斷他,再不打斷真不知道他還得說多久。

  你還記得自己在上個副本從希拉口中得知他們曾經的夢想以及幻影旅團成立的前因後果,你深知如何用言語刺痛他,你問:「所以你實現兒時的夢想了嗎?」

  庫洛洛得體的笑容變得微妙,「正如你所說的,那不過是兒時的夢想,我們都知道的,小時候總是會有些不切實際的想法,等到長大以後就發現那是無法實現的。」

  那是對於普通人而言的,普通人會在長大以後才發現夢想無法實現,而他則是在找到薩拉薩的屍體時就猛然意識到,作為流星街人,夢想本來就是不被允許存在的。

  他似乎是在認真回答你的問題,但思緒已經飄回到的兒時,飄回到那個夜晚,他看到那個漆黑的、圓滾滾的布袋,裡面裝著的是伙伴的頭顱,也是世界對於流星街無限的惡意。

  「萊爾小姐呢?你的夢想已經實現了嗎?」庫洛洛把自己的思緒從回憶裡扯回來。

  你的夢想啊?說起來,你作為玩家能有什麼夢想呢?無非就是把這個游戲世界都玩個遍嘛,如果把這個作為夢想的話,你現在才進行到第二個副本欸,算是穩扎穩打吧。

  「就快要實現了。」你半是敷衍地回答,「這麼看來,還是你能力不足嘛。」

  「或許是吧。」想到當初流星街的狀況,如果說出來的話你肯定是無法相信的吧,人只能相信自己接觸到的東西,未曾見過的、不曾接觸到的,都會下意識地認為不存在,仿佛就是與生俱來的傲慢。

  「我以前也很向往清潔戰隊,希望能夠懲惡揚善。」庫洛洛輕輕地說,多麼奇怪的感覺,在你面前不由自主地想要說起這些事,就好像以前見過你許多次,也曾對你說過許多話。

  庫洛洛是個隱形話癆這個事實你對此並不意外,他之前在快要死的時候還有那麼多話要說,就沒見過那麼話癆的人。

  「噢,然後發現自己做不到是吧?」不光是做不到,反而從夢想成為屠龍少年變成真正的惡龍是吧?

  「是啊,萊爾小姐真了解我啊,我都在想,以前是不是見過你呢?而且不止一面,我或許見過你很多次,所以你才會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

  他還真說對了,你們的確見過很多面,准確來說是你殺過他很多次。

  你嘲諷地冷笑一聲,「說不定是的呢。」

  在這個副本裡你曾在差不多十年前去過流星街,和庫洛洛有過一面之緣,但十年時光過去,再加上你現在又是變裝後的樣子,庫洛洛沒有認出你來也是很正常的。

  庫洛洛把漫畫書小心地放回袋子裡,「我以前聽說過一個理論,說的是我們所在的世界只不過是無數平行世界裡的一個,這是無限可能中的一種可能而已。」

  噢……平行世界理論啊,那不是在各類影視劇作品裡都被用爛了的嗎?只是在游戲世界裡還沒刮起這陣潮流。

  而玩家隨意讀檔就相當於隨便進入某個平行世界,游戲世界裡的NPC不會察覺到什麼,畢竟他們只是NPC而已。

  你心不在焉地聽庫洛洛說著這套理論,最後他就跟老師抽查知識一樣發問,「你覺得呢?你又是怎麼看待這套理論的?」

  剛才都在走神的你:啊?

  「感覺……就是唬人的噱頭而已,哪怕真的存在平行世界,你又該如何去證明呢?你能找到什麼證據嗎?」你看向庫洛洛,他的雙眼瞳色都是純粹的黑色,伊爾迷的瞳色也是純黑的,但兩者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

  後者只會讓人產生恐怖谷效應,至於前者……你注視他的雙眼時,有一瞬間都在懷疑這NPC搞不好還真的覺醒自我意識了吧?

  但很快你平靜下來,就算覺醒自我意識又怎樣呢?他照樣還是打不過你呀,在絕對實力壓制下所謂的NPC覺醒危機似乎也沒有那麼恐怖欸。

  大不了就覺醒一個解決一個嘛,完全沒在怕的。

  庫洛洛輕聲呢喃,「證據啊……這還真是麻煩呢。」

  這個話題暫時告一段落,你有些想放棄偷走庫洛洛的念能力,但是你看了眼他的好感度後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好感度跳到了59,就卡在及格的邊緣,這就很搞心態了,你思考幾秒,還是決定再試試看。

  從拍賣會出來,你們穿過步行街,庫洛洛還順手從街邊賣花的老奶奶手中買走一束粉玫瑰。

  他有禮貌把錢遞給老奶奶,而後溫和地說:「剩下的錢不用找了,就當做是小費吧。」

  「能有您這樣的戀人真是件幸運的事情。」老奶奶收下錢,而後又多送了一支紅色山茶花,「這是贈禮,請不要拒絕。」

  「那真是謝謝您了。」庫洛洛的言行舉止無可指摘,他捧著粉玫瑰向你走來時,引得路人頻頻側目,他絲毫不在意,仿佛只注視著你。

  好會裝一男的。

  你在旁邊冷眼旁觀,任憑他用不好意思的語氣對你說:「因為看她在街角擺攤很辛苦,所以就買了一束,這支山茶花也很襯你。」

  「那也沒必要走得那麼慢吧?你是把這裡當做秀場了嗎?」

  「看來我猜對了。」庫洛洛把花束遞到你懷裡,「你沒有挑這束花的刺,說明你其實是對它滿意的對麼?」

  接過花束,你們兩人並肩同行,他一路送你回家,臨到公寓門口,他忽然說:「說起來,我還沒見過你的念能力形態,我之前從未見過除念師,不知道我能不能有幸看一眼你的能力?」

  你心裡冒出一句「果然他還是在惦記別人的念能力」,你差點以為庫洛洛不打算偷你的能力呢。

  庫洛洛說話很會挑時機,這種時候,再加上這一整天他都對你百依百順,換做其他人估計就會心甘情願地向他展示念能力了吧?

  你也打算給他露一手,只不過展示的不是除念的能力,而是操作系念能力[萬物聽令]。

  「你真的想要體驗一下嗎?」你打算再給他一次機會,要是他現在拒絕你興許會推遲兩天再對他下手。

  但庫洛洛等待這一時刻已久,他也不會想到面前的人就是當初盜走俠客念能力的偷襲者,他說:「是的,我很想看一下你的念能力。」

  「嗯……這可是你說的哦。」你扯了扯嘴角,終於向他打開公寓的門,裡面沒有開燈是黑漆漆的一片,仿佛某種凶獸的巢穴,在黑暗處危機四伏,你對他招招手,「那就快點進門吧,到裡面我再給你展示我的念能力吧。」

  大概是你的回答讓他滿意,因此你最後一次查看他的好感度已經跳到61了,剛好擦過及格線。

  這可怪不了你,因為這是庫洛洛他自己給了你可趁之機的嘛。

  按下玄關處燈的開關,你對庫洛洛說:「鞋櫃裡有一次性拖鞋,你自己找一找。」

  你換好拖鞋往客廳走,拿出一副招待客人的主人姿態,「要喝點什麼嗎?」

  「純淨水就好。」庫洛洛打開鞋櫃,抽出一雙一次性拖鞋換上,旋即跟在你身後。

  打開冰箱門,從裡面拿出純淨水倒在杯子裡,庫洛洛環視四周,將房屋的每一處細節都收入眼底,他接過你遞來的玻璃杯,說:「萊爾小姐很熱愛生活啊,房子布置得很溫馨。」

  「我確實很熱愛這個世界。」畢竟游戲商確實很會做游戲。

  兩人突然莫名地沉默,如果庫洛洛不主動提起話題的話,氣氛就會陷入死寂,這次你少見地主動開口,「我的能力叫做[跟所有的煩惱說拜拜]。」你知道庫洛洛的念能力需要得知對方的能力名還有其他信息,所以你面不改色地胡謅了個念能力名字。

  這時候你就很佩服自己的演技了,畢竟這個念能力名字真的很難不唱出來啊!你面上還維持著一副嚴肅表情。

  庫洛洛若有所思,「是可以去除他人的念能力,所以才取這個名字的麼……」

  啊,他居然還真的相信了嗎?不過轉念一想,庫洛洛大概也沒想到這幾天相處下來你說的全都是假話吧。

  你點點頭,克制住想要笑出聲的衝動,「是啊,如果你想的話,我還可以給你演示一下,只是需要你的配合,啊,不用擔心,只是當做演示。」

  庫洛洛的念能力條件裡有一項就是需要目睹對方使用念能力,現在你主動要求這麼做,他當然不會拒絕,更何況,一旦有突發情況,他也有自信第一時間制服你。

  然而庫洛洛錯就錯在太有自信了,甚至以輕蔑的態度看待你。

  難道他不明白輕敵是大忌這個道理嗎?或許是忘了吧。

  你一邊向他靠近一邊緩緩介紹起自己的能力,「我的能力條件是需要與對方接觸,這是其一。」說著,你牽住他的手,這一點和俠客與他說過的吻合,你在替他除念時也是需要肢體接觸,緊接著應該就會召喚出念獸吞噬念力。

  念獸沒有出現,因為下一秒你牽著他的手陡然用力,指尖刺破他的皮膚,瞬間湧出鮮血。

  兩個條件都已經滿足,你輕輕地說:「萬物聽令。」

  「什麼?」陷入控制狀態的庫洛洛沒有太驚慌,他鎮定地看著你,「這才是你真正的能力嗎?不……你是特質系和操作系的雙系念能力者?」

  懶得跟他廢話,你也懶得解答他的問題,你說:「現在來介紹一下你自己的能力吧,然後再展示下你的能力給我看看。」

  身體不受控制了……自動說出關於自己念能力的秘密。

  庫洛洛忽然想到了什麼。

  啊、你就是那個偷襲者吧?


第93章

  [拿來主義]的所有條件都已滿足, 你用手戳了他的額頭,直到這時庫洛洛的面色才發生改變,但是因為身體被你控制, 除了回答你的問題外無法發出其他聲音,他只只能定定地看著你, 漆黑的眼瞳倒映出你張揚的笑容。

  「你的能力很好, 現在歸我了。」話音落下,你理所當然地從他手中拿走那本盜賊的極意,隨意地拋起後接住, 你嘟噥, 「封面真的有點醜欸。」

  說著, 封面發生改變, 從原來暗紅色變為芭比粉,甚至封面正中央還印著一個同色系的蝴蝶結, 你滿意地笑笑。

  你沒有解除對庫洛洛的控制,因為他的意志力比俠客強大太多, 所以無法輕易做到徹底修改他的記憶,但是讓記憶變得模糊混淆倒是可以做到的。

  「那就麻煩你先睡一覺啦。」說著你對准他的腦袋就是一拳, 拳頭撞擊腦袋發出悶響, 那聲音還挺好聽的。

  好聽就是好頭。

  你沒有收斂力氣,因此他登時昏迷過去,你想了下, 能力也已經拿到手了,要不然直接殺了他嗎?也不是不可以, 不過你想起來之前和酷拉皮卡的約定, 於是你又拿出手機給酷拉皮卡打了個電話。

  他過了幾秒才接通電話,原本這個時間點他還在加訓中, 凱特給他們制定的訓練強度越來越大,晚上的加練更是手下不留情,剛才在打鬥中他聽見了手機鈴聲,本來想要忽略的,但是在旁邊休息的派羅看到來電顯示便說:「是可可打過來的。」

  剛才還打得難舍難分的酷拉皮卡和凱特兩人幾乎是同時收手,凱特沒有酷拉皮卡那麼狼狽,他說:「先接她的電話吧。」

  酷拉皮卡拿過手機接通電話,氣還沒喘勻,「喂?可可?」

  你開口第一句話就像是平地驚雷,你說:「我抓到庫洛洛了,現在他被我揍昏過去了,你有什麼想問他的嗎?還是說我直接殺死他呢?」

  站在暈倒的庫洛洛旁邊,你就跟踢垃圾似的踢了踢他的胳膊,確認他的確完全昏迷過去了。

  「他昏迷了?等等、那你現在還好嗎?」酷拉皮卡的大腦空白了幾秒,他很快反應過來,你剛才的話意味著你已經和庫洛洛交過手,比起這個,他反而更加擔心你的安危,「有沒有受傷?你現在還是在原來的位置嗎?你等等、我明天,不,我今天晚上趕過來!」

  你搞不懂酷拉皮卡怎麼會突然變得這麼緊張,你只是和他說了一件小事而已,難不成他是在質疑你的實力嗎?

  「你確認他已經完全昏迷了嗎?不會再有反擊的可能性嗎?」酷拉皮卡努力想讓自己平靜下來,但是他發現自己很難做到,只是想到你可能陷入危險,而且是因為他的緣故,他又無法及時趕到你身邊,他名為理智的弦就快崩斷了。

  你後知後覺地察覺到酷拉皮卡的不對勁,你說:「酷拉皮卡,我沒受傷啊,我現在好得很,還有你再怎麼趕,來我這裡也得要一天時間吧?」

  酷拉皮卡的情緒波動過大,凱特和派羅也都看在眼裡,派羅擔心地皺起眉,「酷拉皮卡……你還好嗎?可可都說了什麼?」

  「我、沒什麼……」酷拉皮卡對著派羅勉強笑笑,「只是一點小事而已。」

  他的回答顯然是出於善意的謊言,酷拉皮卡又問你:「那我明天晚上過來可以嗎?」

  「可以啊。」你扯著庫洛洛的胳膊把他拖到書房,隨手從系統背包裡拿出一根特制麻繩,把他纏繞得死死的,為了防止他再掙扎,你索性扭斷他的手腳,做完這一系列工作後你才站起身拍了拍手,還有心情問酷拉皮卡大概幾點到,「噢,你要是來的話,再帶一份蝴蝶酥吧,這裡甜品店的蝴蝶酥做得都很難吃。」

  酷拉皮卡感覺到自己的聲音有些僵硬,他說:「好。」

  感覺沒什麼其他的事情要說的了,你平淡地「嗯」了一聲而後掛斷電話。

  凱特在電話掛斷後第一時間問:「她怎麼了嗎?」

  酷拉皮卡猶豫了下,他看了看派羅,而後對凱特說:「我需要單獨和你談談。」

  派羅想要說些什麼,但是被酷拉皮卡搶先一步回答:「她沒事,只是接下來的話我想和凱特先生單獨說。」他知道派羅能夠明白他的意思。

  「好。」派羅點點頭。

  凱特跟著酷拉皮卡來到森林另外一處,他雖然知道憑你的實力不太可能吃虧,但也說不准會被人暗算,尤其是像幻影旅團這樣奸詐的犯罪組織,所以他的表情嚴肅,「她剛才都說了什麼?是出了什麼事嗎?」

  「她沒事……只是她對我說,幻影旅團的團長在她手裡。」酷拉皮卡說,他垂在身側的手緊攥,「我可能要去她那裡一趟。」

  「既然她沒事了,那就沒必要露出這種表情了,還是說你覺得這是在虧欠她?」盡管嘴上說著沒事了,但凱特的語氣不像是沒事的樣子,他當初在得知你決定替酷拉皮卡復仇的時候就持不贊同的看法,他得要承認,這其中的確是有妒忌的成分在作祟。

  酷拉皮卡說:「接下來,派羅那邊麻煩你了,我會盡快回來的。」

  「嗯,我明白的。」他補充道,「見到她的時候,代我向她問聲好吧。」他最近幾天發給你的消息都是未讀狀態,根據他以往的經驗就知道你是又找到新的樂子了,現在沒空回復他的消息。

  凱特似乎是覺得這樣說還不夠,「再看看她有沒有照顧好自己,如果惹上什麼麻煩了也告訴我。」你有時候玩得太過了也會惹上麻煩,凱特替你解決過幾次麻煩,反正都已經習慣了。

  「我好像太多話了,總之……你應該也能明白這種心情吧。」凱特對酷拉皮卡露出個笑容。

  心思細膩的酷拉皮卡不會看不出來的,他們其實從本質上來看是一類人,對所愛之人都能無限包容。

  「能夠明白,但是比起默默守護,我想做的還是和她並肩同行。」酷拉皮卡觀察凱特和你的相處不難看出你從始至終都掌握著主導權,而凱特所能做的,也只是站在你身後默默地提供幫助。

  然而酷拉皮卡不想扮演這樣的角色。

  「是麼,那就祝你好運吧。」凱特輕輕地說。

  *

  酷拉皮卡購買的是當天晚上的機票,他來的時間比你想得還要早,在隔天下午四點多的時候你住所的門鈴被按響,你走到門口,透過貓眼看到金發少年的側影。

  他的聲音隔著一道門顯得悶悶的,「可可?」

  你打開門,「我以為你會在晚上才到的。」

  他昨天晚上幾乎都沒有合眼,只要一合上眼腦海中就會浮現出族人慘死的畫面,在短暫的淺眠中他甚至還夢到了那道隱約而朦朧的「幻想朋友」的身影,這一次他終於聽到了對方的聲音,是柔和的女生嗓音。

  只是當他想要再靠近一步的時候夢卻醒了。

  一夜沒有休息好的酷拉皮卡稍顯憔悴,你把門又打開幾分讓他走進來,「我還以為派羅會和你一起過來的。」

  「這件事情我沒有告訴他。」

  「是麼,好吧。」你聳聳肩,對酷拉皮卡這麼別扭的決定也不感到奇怪,你指了指書房,「庫洛洛就被關在那個房間,手腳都被我擰斷了,目前來說是沒有什麼反抗能力的啦,你想問什麼就去問問吧。」

  為了確保庫洛洛不會中途通過激怒酷拉皮卡找到破綻,你索性也跟了上去。

  說起刑訊,你可是在揍敵客專門上過課的,那你也算是個刑訊好手。

  「准備好等下問點什麼了嗎?」你在打開書房的門前這麼問酷拉皮卡,後者沉默幾秒,「我想問問他,為什麼要選擇殺害窟盧塔族呢?只是因為火紅眼嗎?而我們又做錯了什麼呢?」

  聽他這麼說,你開門的動作一頓,不是吧,哪有人這麼問問題的啊,你站在酷拉皮卡面前與他四目相對,「那你聽好了,你的這些問題是不會得到滿意的回答的,他們能夠做出這種事情,就代表他們是以殺戮為樂的,你這樣就好像在問一個人,你還記得自己吃過多少塊小面包嗎?那麼答案就是,根本不記得,他們不會去記自己究竟做過多少惡。」

  而且那麼問,不就是從一開始就讓自己處於被動地位嗎?庫洛洛想要激怒酷拉皮卡還真是輕而易舉啊,你都能想像到酷拉皮卡這麼問以後,庫洛洛淺笑著說:「殺了就是殺了,並沒有想太多。」而後酷拉皮卡情緒崩潰的畫面。

  「但是、他們難道沒有一點點的懺悔嗎!?」酷拉皮卡的聲音顫抖,他在壓抑著自己怒火。

  你肯定地回答:「沒有,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有的,想要讓他們有懺悔?唉……那你還不如祈禱太陽從西邊出來呢,趁早放棄這種幻想吧。」

  你又提議道:「那不如這樣吧,你可以這麼對他說,就說『你接下來的回答會影響到我殺死你旅團成員的順序,你覺得是正序好還是倒序好呢?』。」

  酷拉皮卡抿抿唇,沒說話,你接著拍拍他的肩膀,「暴力是他們唯一能聽懂的語言。」

  看他情緒恢復穩定,你這才打開書房的門,你輕聲說:「放輕松,就當做是玩游戲吧,而且還是解壓小游戲哦。」

  庫洛洛被你五花大綁丟在書房的角落裡,你拉過兩張椅子示意酷拉皮卡坐在你旁邊,而後抄起一邊書桌上的玻璃杯把裡面剩下的水往庫洛洛臉上一潑。

  「唔呃……」

  過了幾秒庫洛洛才醒過來,你一手拿著玻璃杯,另外一只手對他揮了揮,「哈嘍,你終於醒過來啦庫洛洛先生,不,我應該稱呼你為團長才對吧?」

  「你早就已經知道了嗎?」純淨水順著他的側臉滑下,打濕他的碎發,換做普通人應該是非常狼狽的姿態,但放在庫洛洛身上就變得雖然凌亂但依舊好看。

  再說一遍,畫師真的很會畫帥哥,雖然這位帥哥是個人渣。

  你說:「是啊,早就已經知道咯,噢,順帶一提,你的能力也已經歸我啦,怎麼樣,還是粉紅色的封面更加可愛吧?」說著你具現化出盜賊的極意,得意洋洋地在他面前顯擺。

  庫洛洛掃了一眼那個芭比粉的封面,沒有多說什麼,顯擺完畢後你又收了起來,接著咳嗽一聲示意酷拉皮卡可以開口了。

  酷拉皮卡雙手攥成拳,他平靜的語調下是翻湧著的憤怒,他問:「你還記得被你們殘害的窟盧塔族麼?憤怒或是情緒激動時雙眼會變成火紅色,在這時候挖出眼球就可以永遠保持火紅色。」

  如你所料的,庫洛洛平淡地「哦」了一聲,「好像有點印像,我以為那個時候全都已經殺光了呢,畢竟這一族也沒有多少人。」

  看吧,庫洛洛就是會理直氣壯說出這種話的人,你一點也不意外,而酷拉皮卡也因為你先前的提醒而沒有喪失理智,但也在情緒崩潰的邊緣了。

  「那你們究竟是為了什麼,為什麼要做出這種事情啊——!?」酷拉皮卡拔高音量,說著,忍不住給了庫洛洛一拳,正好打在他完好的右臉,和你在他左臉留下的淤青正好對稱,你們還是很有默契的嘛。

  口腔裡彌漫開血液的鐵鏽味,庫洛洛還能面不改色地回答:「因為,想要讓世界害怕流星街,所以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這就是代價。」

  哇,庫洛洛真的很會顛倒是非欸,有仇不找真正的仇人報復,還得牽連到無辜的路人,他的腦回路可真清奇啊。

  「說實話,我對你除了討厭,更多的是憐憫,因為你只是一個會對著弱者施加暴力的可憐蟲,打著什麼犧牲啊,代價啊這些幌子,做的卻都是曾經那些人對流星街做過的事情吧?」你把酷拉皮卡拉到身後,自己半蹲在庫洛洛面前,對他笑了下。

  你說:「你接下來的回答會影響到我殺死你旅團成員的順序,你覺得是正序好還是倒序好呢?」


第94章

  庫洛洛安靜地看著你, 是打算裝沉默嗎?你嘆了口氣,「就算裝沉默也沒用的啦,那這樣好了, 我數三個數,如果你還不回答的話, 那就由我來選擇咯。」

  「三、」

  「二、」

  在你報出最後一個數字前, 庫洛洛終於開口了,「隨便你,雖然你是這麼問的, 但是選擇權從來都不在我手裡。」庫洛洛很清楚這一點。

  「誒你有時候說話真的很沒勁啊。」說著, 你戳了下他的腦袋, 「哪怕是稍微配合一下, 裝一下都不願意嗎?你就真的不好奇嗎?到底是以何種順序,如果我心情好的話還能告訴你我打算怎麼殺死他們哦。」

  你拍拍他腫起來的臉頰, 就像是輕拍敗家之犬的臉,「真的不考慮一下嗎?」

  「我對這種事情不感興趣, 倒不如說我從一開始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備。」庫洛洛語調平淡,你緩慢地眨了下眼睛, 「好吧, 你還真是油鹽不進呢。」

  你翻開從他手裡偷來的盜賊的極意,在裡面尋找有什麼念能力可以派上用場,期間你偏頭對酷拉皮卡說:「你還有什麼話要對他說的嗎?我准備解決他了哦。」

  為了表示自己很公平, 你同時也問庫洛洛,「你還有什麼遺言要說的嗎?」

  酷拉皮卡說:「以死謝罪吧。」

  庫洛洛輕聲呢喃, 「有罪嗎?的確是有罪呢, 那這就是所謂的正義的審判吧。」庫洛洛和西索最大的區別就在於後者犯罪完全是為了好玩,而前者則是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犯罪。

  你分別問兩人, 「都說完了吧?」你也找到了一個有趣的念能力,叫做密室游魚,是一種特殊的游魚,只有在密閉空間內才能存活,而且喜好人肉。

  選好啦!那就用這個能力吧!

  把書房門一關,這就是個現成的密閉空間,你放出游魚,那是一條通體只有骨架的造型奇特的游魚,猩紅的雙眼注視著空間內的人類。

  你手裡捧著書,問酷拉皮卡,「要留下來觀看嗎?還是去外面呢?」這對你來說只是一場普通的表演而已,但對酷拉皮卡則具有不尋常的意義。

  酷拉皮卡的雙眼變成火紅色,這代表他正處於情緒激動狀態,你感知到他的氣息不規律,好奇地去看他的臉,他別氣出毛病來啊,畢竟這是你將來要用的工具人欸。

  「你在哭嗎?」你直白地問道,酷拉皮卡眨了下眼睛,眼中的水霧逐漸淡去,他的嗓音沙啞,「沒有。」

  游魚繞著庫洛洛打轉,先在他的肩頭咬一口,然後再是他的胳膊,一口接著一口真是吃得津津有味,你都有點好奇,人肉真的有那麼美味嗎?

  你「噢」了一聲,「那你還要繼續看嗎?」

  「當然,我要親眼看著他們死去的樣子。」他的樣子有些偏執。

  你聳聳肩,「好吧,隨你。」

  說完你就無聊地在書房裡打轉,從書架上抽出一本童話書看起來,看到後面你才發現這不是丹麥童話那種宣揚真善美的童話,而更像是暗黑版的格林童話,你一連看了好幾個童話。

  你坐在書桌邊緣,童話書放在你的大腿上,你的小腿一前一後地搖晃著,透露出你的好心情。

  等你把書看到一半,抬頭一看,嗯,游魚都已經吃得差不多了,你拍拍游魚的腦袋,笑著問:「惡人的味道怎麼樣?」

  游魚不會說話,只是用那雙猩紅眼瞳凝望著你。

  你合起童話書,打開窗透透氣,房間內彌漫著一股血腥味,你站在窗邊,屋外夜幕降臨,你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用輕松愉快的語調對酷拉皮卡說:「晚餐准備吃點什麼呢?」

  等你說完才發現酷拉皮卡垂下頭,整個人的情緒都很不對,他的確是個各方面屬性都很強的NPC啦,但就是有個缺點,有時候情緒上來了你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在你的邏輯裡庫洛洛這個最大仇人都已經解決了,不應該是大快人心嗎?他怎麼看起來沒有半點喜悅,反而心情更加沉重了?你百思不得其解,走到他面前嘗試理解他的心情,但是理解失敗,你就只能張開雙臂抱住他。

  他原來在顫抖啊,是在難過嗎?為什麼要難過呢?

  在上個副本你惹酷拉皮卡生氣的時候也是擁抱他就好了,這是最有效的方法,於是你這次也效仿之前的做法,你拍拍他的後背,「酷拉皮卡,不要難過啦。」

  他原本是挺直背脊的,後來才漸漸靠在你身上,柔軟蓬松的金發蹭著你的頸窩,有點癢癢的。

  「……謝謝。」過了很久,他用氣音輕輕地對你說。

  「不用謝,如果真的要感謝我,那就把你接下來的人生都交給我吧。」你開始暢想自己帶著高等級伙伴刷黑暗大陸地圖,光是想一想你都要笑出來了,「復仇結束後的事情不需要多想,反正按照我的安排來就好。」

  酷拉皮卡想起在軍艦島上的考試,在那場虛假婚禮的現場你不耐煩地跟著牧師說結婚誓詞,其中就包括這一句:我們將會把接下來的下半生托付給對方。

  盡管你只是跟著牧師重復一遍,但酷拉皮卡卻記得很清楚你說這話時的語調還有細微的停頓,你直視他的雙眼,說:「我們將會把接下來的下半生托付給對方。

  」

  那只是一場虛假的婚禮,但你剛才說的話,卻和誓詞微妙地相吻合。

  就像是精妙的巧合一樣。

  在酷拉皮卡沒說話的時候你打開看了下他和你的羈絆值,果然突破八十大關了,這樣一來就能邀請他成為你自己的靈魂伙伴了吧?

  還沒等你問出口呢,酷拉皮卡卻說:「好,等一切結束後,我的未來、我的一切,乃至靈魂,都交給你。」

  你:啊?不是,你都還沒這麼問了,他的主動出乎你的意料。

  不過沒有玩家不喜歡白給的NPC,就連你也不例外,你自然是欣然答應咯,你說:「好啊,全都給我吧。」

  最後是你先結束這個擁抱的,你問:「所以晚餐到底吃什麼呢?」

  先前說過這片地帶位置偏僻,一入夜後就沒什麼餐廳是開著的,最後想了下,酷拉皮卡還是從廚房裡找出圍裙系上,冰箱裡還剩下一些食材,但都不新鮮,看得酷拉皮卡直皺眉,「果然你沒有好好照顧自己啊。」

  雙手插兜站在旁邊的你跟個沒事人一樣,「你那語氣和凱特好像啊,怎麼回事,我讓你跟著他學習念能力沒讓你把他這種語氣也學會啊。」

  酷拉皮卡關上冰箱門,「我來之前他還讓我好好看一下你過得怎麼樣,現在看來,你的確沒辦法照顧好自己。」

  瞧瞧,這叫什麼話啊,你一沒生病,二沒掉血,生命值還有精神值都是滿值的,這難道還不算是照顧好自己嗎?

  「我不那麼覺得啊。」你靠著冰箱,你也沒有那麼想要吃晚餐,這麼說只是想要轉移酷拉皮卡的注意力而已,「所以晚餐到底吃什麼啊?」

  「食材都不新鮮了,附近的生鮮市場有多遠?」他一邊說著一邊解下圍裙,「算了,普通超市也可以。」

  你一問三不知,這不是很正常的嗎?你平常就靠系統背包裡的食物過活,誰會沒事還去留意附近的生鮮市場和超市啊?

  噢,不過你倒是知道附近的便利店在哪裡,你像個在考試中遇到題目完全不會,但突然靈光一現把和答案沾邊的東西形成地往上寫,你說:「我知道附近的便利店。」

  「該不會你平常都是去便利店解決一日三餐吧?」酷拉皮卡表情變得嚴肅起來,你暗道不好,心虛地東看西看就是不看他,「啊……就是偶爾去幾次而已,算下來的話麼,也就是一天去個三次吧,也不算多吧?」

  酷拉皮卡挑眉,「是不算多。」

  是你的錯覺嗎?他今天對你的包容度格外的高啊,這就要感謝死去的庫洛洛了,讓你免於酷拉皮卡的嘮叨。

  「現在我要去附近的超市一趟,買點食材。」他走到玄關處,突然回頭看你,你也不解地看看他,問他:「你想我和你一起去逛超市嗎?」

  這次酷拉皮卡終於沒有那麼別扭了,「嗯,和我一起吧。」

  好吧,看在他請求你的份上,你就勉為其難地答應了,你換上鞋子和他一前一後出門,酷拉皮卡查了附近的商家地圖,就由他帶路吧,你插兜跟在他旁邊,心情不錯地哼著小調,在旁人看來你們只是兩個極為普通的路人。

  誰也不會想到你剛才殺了人,而且那個人還是臭名昭著的幻影旅團的團長。

  「晚上我要吃海鮮燴飯。」還沒到超市呢,你就已經開始點菜了,「還有羅宋湯,但是不要太酸。」

  酷拉皮卡認真地聽著,他補充道:「蔬菜攝入量太少了,再加一道沙拉吧。」

  也可以,反正你不會動那道沙拉的,就當做是敷衍他咯。

  步行到超市門口,你拉過一個購物車,把隨身帶著的背包丟進購物車裡,雙臂靠在購物車推手上,整個人的大半重心都落在購物車上,你腳尖點地,借助購物車的滑輪往前移動。

  酷拉皮卡則是緊隨在你旁邊時刻防止你撞到其他人,期間差點撞到一個路人,他也是低聲向對方道歉,而後追上你,「剛才你差點就要撞到人了。」

  「那也只是差點而已,我可是很有分寸的,距離控制得很好的,是你太緊張了嘛。」你滿不在乎地回答。

  勸阻無果後,酷拉皮卡只好扶著購物車的車頭,把你往食品區的方向帶,期間路過了零食區,你果斷跳車逃跑,一頭扎進零食區。

  黃油蜂蜜味的薯片,看起來就很好吃!芝士球?看起來也很好吃!還有一看就是色素拉滿的藍色軟糖,看起來也很好吃!

  你捧著滿懷的零食回到購物車旁,嘩啦啦地往裡面一丟,而後又去冰櫃裡拿出幾罐類似希腊風味的酸奶同樣丟進購物車裡。

  干完這些,你問酷拉皮卡,「食材挑好了嗎?」

  「你也知道我們是來買食材的啊?」酷拉皮卡好笑地反問。

  「當然知道啊。」你仔細打量購物車內的商品,查看自己是不是漏掉了什麼零食,似乎沒有遺漏的,你這才抬起頭和酷拉皮卡大眼瞪小眼,你理直氣壯地說:「所以還挑食材嗎?」

  酷拉皮卡把你點餐的食材都放入購物車內,果然比起沉默的酷拉皮卡,你還是更喜歡會和你認真辯論的他。

  回去的路上他提著購物袋,你拆開那袋藍色長條軟糖,一口吃掉兩顆軟糖,味道就是普通的軟糖味,包裝上說還添加了藍莓汁,但是你沒嘗出來,更多的是藍莓香精的味道,唯一的優點就是咀嚼過後的軟糖不會黏著你的上牙膛。

  酷拉皮卡本來以為自己在目睹庫洛洛的死亡後心情會很沉重,然而在你身邊的時候他奇異地發現自己的注意力並沒有在這件事上停留太久。

  他在思索接下來的幾個幻影旅團成員怎麼解決,你問:「要吃點軟糖嗎?我的舌頭現在應該已經變成藍色的了吧?」

  剛剛主導殺死庫洛洛的你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又仿佛只是踩死了一只微不足道的蟲子,就好像比起庫洛洛的死,這把你舌頭染成藍色的軟糖更加吸引你的注意力。

  「什麼口味的?」酷拉皮卡問,真神奇,和你對話的時候他不會想太多其他的事情,只是跟著你的話題走,好像心神都跟著放松下來了。

  「藍莓口味啊。」你把剩下的大半包軟糖都丟給他,然後從他手裡接過購物袋,對他眨眨眼,「嘗嘗看吧。」

  酷拉皮卡嘗了一顆軟糖,味道很普通,但在你問起好不好吃的時候,他還是說:「挺好吃的。」

  「啊……那酷拉皮卡是真的餓了啊,這味道很普通噢,」你晃了晃裝得滿滿當當的購物袋,「所以等下快點做晚餐吧!」

  唇齒間還殘留著軟糖的甜味,酷拉皮卡注視著你的背影,蹦蹦跳跳的,和夢裡的那道身影很像,幾乎有一瞬間他都要認錯了,他說:「可可,我們以前見過面嗎?」

  嗯,怎麼一個兩個的都說這種話啊,你沒回頭,「沒見過,難不成你在夢裡夢到過我嗎?」說完,你也覺得這說法很俗套,自己忍不住笑了,「肯定沒有吧。」

  少年在心中呢喃,或許是有過的呢?

  *

  晚餐由酷拉皮卡負責,你在客廳開著電視機打游戲,打完一盤游戲後才慢吞吞地走進廚房,手裡拿著一盒剛剛開封的酸奶。

  「奧斯頓、裡斯特、萊恩,僅憑直覺,你喜歡哪一個?」你忽然這麼問酷拉皮卡。

  少年握著菜刀把食材切塊,旁邊擺放著處理好的海鮮,湯鍋裡煮著羅宋湯,他略作思考,說:「萊恩?」

  他接著又問:「不過,你問這些做什麼?」

  「噢,就是過兩天打算搞個Mafia的首領位置坐一坐。」你這話說得輕描淡寫,就跟去超市裡買根蘿蔔一樣簡單,不過對於你來說的確很簡單,你說,「那就選擇萊恩家族吧,名字短,還挺好記。」

  酷拉皮卡這才認真地看你的表情,發現你沒有半點開玩笑的跡像,你是真的要接手那個Mafia家族。

  「其實也可以等我坐上首領的位置以後再改名,名字也不是那麼重要啦。」而且什麼萊恩家族啦,奧斯頓家族啦聽起來一點都不接地氣,等你一上任干脆改成斧頭幫算了,多朗朗上口。

  「沒必要做到這種地步。」酷拉皮卡用圍裙擦了下手背上的水珠,「剩下的成員我可以自己解決的。」作為旅團核心的庫洛洛已經死去,缺少領導人物的旅團也必然會出現群龍無首的狀況,只需要利用好這次機會……

  你奇怪地問他:「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啊?我那麼做並不全是為了你欸,好吧,如果真的要算的話,那就是百分之一是為了你吧,其他的都是因為我覺得好玩才這麼做的呀。」

  你發現酷拉皮卡總是誤解你的意思,所以你特意解釋:「更多的是為了好玩,唔……有時候酷拉皮卡好像有點太自作多情了欸。」

  果不其然地,酷拉皮卡的臉色變黑了,你偷笑,而後說:「我不是故意這麼說的。」

  「的確我不應該自作多情。」酷拉皮卡語氣悶悶地重復你剛才的後半句話,這讓你感覺更好笑了,你偷嘗一顆洗好的車釐子,「真的嗎?可是你的表情很難看誒,真的沒事嗎?」說著你向他湊近,嬉皮笑臉的。

  但看到你的笑容後酷拉皮卡也沒那麼在意了,他忽然問:「只有百分之一的話,那別人會占比多少呢?」

  「別人?」好端端地,他怎麼會問這個?

  酷拉皮卡低頭看你,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他發現你的瞳色比他的稍微淺一點,偏向冰藍色的,他應該指明那個別人是誰的,但假如真的點明了,反而會顯得他格外在意,所以他含糊地說:「就是其他人。」

  你聳聳肩,「那可能就是連百分之一都沒有了。」

  「你確定嗎?」

  「干嘛還要再確認一遍啊,這又不是什麼很嚴肅的問題。」你頗感古怪地皺起眉,勉強配合道,「是啦,我確定,很確定,這總可以了吧?」

  酷拉皮卡裝作去看羅宋湯的火候,感覺差不多了才關火,把羅宋湯分為兩份,然後讓你端出去。

  晚餐期間你還和酷拉皮卡聊起接手Mafia以後都要做些什麼,「首先,要掃黑除惡!其次,進軍娛樂圈!最後,再投資航天公司爭取五年內實現太空旅行!」

  酷拉皮卡越聽越不對勁,聽到後面他的眉毛都快擰巴到一塊去了,終於等你說完,他忍不住問:「等一下,第一步掃黑除惡的話,有沒有一種可能,你自己帶的組織就是Mafia呢?當然如果是要洗白產業的話倒是合理的,但哪怕只是一個中等規模的家族,想要洗白產業也很棘手。

  不過洗白產業以後,第二個目標倒是容易實現的,至於最後一個目標,我的建議是把時間放寬到十五,不,還是二十年內吧。」

  盡管在旁人看來你說的東西都很天馬行空,甚至是思維跳脫的,但酷拉皮卡的確在很認真地分析每一個目標實現的可行性,他並沒有任何嘲笑的意味在裡面,相反地,說得誇張點,你感覺自己說出再離譜的事情,估計酷拉皮卡也會認真思考後給你列出實現步驟,還給你提供不止一個方案。

  所以說吧,酷拉皮卡真的是個很好用的角色。

  酷拉皮卡一提起這種關於計劃的話題就會說個不停,你在旁邊一邊吃東西一邊點點頭,「嗯嗯嗯。」實際上一看就知道你沒在聽。

  「如果按照我說的方案來,你的目標或許在十年內就能實現了。」酷拉皮卡最後得出結論。

  你一愣,「剛才不是還說要二十年嗎?」

  「那是穩扎穩打的話,如果追求速度的確可以在十年內實現,還有,你從剛才開始就沒在認真聽我說話吧?」

  啊、被抓包了,你嘿嘿一笑,坦然承認,「是啊,因為海鮮燴飯很好吃!湯也很好喝!」說著,你給他比出一個大拇指。

  「那沙拉呢?」

  「啊……這個啊,我打算留到之後再吃的。」你面不改色地扯謊。

  酷拉皮卡嘆口氣,「很難想像未來的Mafia首領會是個挑食的人。」

  「你這個就屬於刻板印像了,誰說首領就要不苟言笑冷血殘酷的啊?」你說,「不過我成為首領後,酷拉皮卡就是二把手了,首先你要知道,Mafia裡都是等級分明的,你屬於下屬,而我就是你的上司。」

  金發少年眉眼間隱約帶著點笑意,他問:「然後呢?」

  你理所當然地說:「下屬不可以駁上司的嘴啊。」


第95章

  酷拉皮卡並沒有在你這裡待多久, 他還得繼續修煉,而且離開的時間太長也會讓派羅擔心,所以在隔天早上他就提前和你打了聲招呼, 「我下午就要回去了。」

  他和你說話的時候你正在給萊恩家族的成員發消息,當然不是什麼友好問候的郵件, 而更像是挑釁書, 總之就是先從其中幾個中層成員下手,然後再借機靠近首領,直接殺死首領肯定會引起軒然大波, 所以你選了個折中的方法那就是選擇控制這位倒霉蛋首領。

  「噢……你要走啊?」你把鍵盤敲得劈裡啪啦作響, 最後敲下回車鍵把這份充滿挑釁意味的郵件發送出去, 而後你才轉過頭去看酷拉皮卡, 「怎麼這麼快就走啊?不再坐坐嗎?」

  「派羅會擔心的。」酷拉皮卡沒有告訴他這件事的真相,也就是說派羅現在還被蒙在鼓裡。

  「好吧, 那我送你去機場吧。」正好你手頭的事情也完成了,你站起來伸了個懶腰, 電腦旁邊放著一個空掉的紙盒子,那是酷拉皮卡給你帶的蝴蝶酥, 你說, 「早知道就讓你多帶一點過來了。」

  「下次見面,我會多帶幾盒的。」

  你趿拉著拖鞋往外走,「下次見面的話——」

  根據你從庫洛洛口中得到的信息, 旅團下一次集合就是在友克鑫的時候,因為Mafia中的高層, 也就是十老頭會在那裡舉辦一場盛大的拍賣會, 屆時你掌控的家族肯定也會參加。

  「那就在友克鑫見面吧。」你對他眨了眨眼睛,「我的二把手。」

  開車去機場的路上你打開車載音樂, 是一首輕快的小情歌,你跟著調子輕輕哼唱,你又問起酷拉皮卡修煉得怎麼樣了,開發念能力有眉目了嗎。

  「具現化系的念能力……我想要具現化出鎖鏈。」他說,「能夠將他們束縛的鎖鏈。」

  「鎖鏈嗎?那現在到什麼程度了?」正好這時候綠燈跳紅,你把車暫時停在斑馬線後,「是什麼樣子的鎖鏈?」

  酷拉皮卡說:「現在雖然能具現化出鎖鏈,但是具體能力還沒有完全確定。」話語間他右手手上浮現出鎖鏈的模樣。

  你碰了下他的鎖鏈,好奇地觀察,結果他的無名指垂下的鎖鏈纏上你的手腕,一圈繞著一圈,甚至還有向上蔓延的趨勢,你更加好奇了,問他:「這有什麼用呢?」

  「無名指鎖鏈的能力是追蹤和測謊。」他回答,嘗試著把鎖鏈從你手腕上撤走,但是無果。

  念力是本身就是主人的精神力外化,按理來說是完全可以被控制的,纏繞著你手腕的鎖鏈只是他內心真實想法的寫照而已。

  不想和你分開,這樣的真實想法。

  好在你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反而催促他試試看測謊的能力。

  你以前知道酷拉皮卡念能力不錯,但沒想到他的能力內容這麼豐富啊,而且有他在的話你就多了一個行走的測謊儀。

  值得,實在是太值得了!

  酷拉皮卡好不容撤走鎖鏈,鎖鏈垂在半空中,「如果你說謊的話,它就會晃動。」

  「噢噢,那就開始吧,隨便問我點什麼。」眼看紅燈跳綠,你踩下油門駛入車流。

  「你喜歡吃蝴蝶酥嗎?」他先問了簡單的問題。

  你笑笑,「喜歡啊。」

  鎖鏈沒有動,說明你說的是真話。

  他接著發問:「你喜歡貓嗎?」

  「嗯……一般般啦,我更喜歡狗欸。」

  這次鎖鏈依舊沒有動,你說的還是真話。

  酷拉皮卡抿抿唇,他問:「你很喜歡凱特嗎?」

  還是問出口了,盡管他自己也認為利用這種手段探知你的內心是不道德的,但他還是……

  「還可以吧,他是個很好的人。」你這樣評價凱特,「就像酷拉皮卡和派羅一樣,都是我不可或缺的重要伙伴。」

  鎖鏈一動不動,你說的都是實話。

  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松了一口氣,轉而就又有些厭惡自己剛才卑劣的做法,他收起鎖鏈,似是無意地問起,「不需要給他也留一個Mafia的位置嗎?」

  「誰?」

  「凱特。」

  「噢不需要,他不喜歡Mafia,知道我這麼玩又會碎碎念的,那很煩人。而且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這不是他還沒找到自己的師父金嗎?

  車在機場大門口停下,酷拉皮卡下車後走出幾步又回頭看看你,見狀,你坐在駕駛座降下車窗,探出腦袋,「還有什麼話要對我說的嗎?」

  「冰箱裡還有一些切好的蔬菜包,搭配好了調料,下鍋就能做成燉菜,你剩下的零食我收到櫃子裡了。」這些瑣碎的話,並不是他真正想要說的,而真正想說的話卻卡在喉嚨裡不上不下的。

  【酷拉皮卡欲言又止,他到底想要說些什麼呢?對此你決定:

  A.隔著一段距離大聲問:「你到底要說什麼啊?」

  B.對他揮揮手,「好的我知道了!我也會想你的!」】

  啊!好久不見的選擇題!

  惡作劇心理作祟的你選擇B,你一邊揮手一邊對他大聲喊道:「好的我知道了!我也會想你的!」

  你的聲音響亮,周圍人都聽見後看向你們這邊,酷拉皮卡臉頰騰地泛紅,「我、」他急急忙忙地朝你走過來,在車窗旁停下,他看了看周圍,「你說得也太大聲了吧?」

  你拿出一副厚臉皮的態度,「是嗎,我天生就是嗓門大。」

  酷拉皮卡忍不住笑了笑,「你以為你是雷歐力那家伙嗎?他才是真的大嗓門好麼。」

  可憐的雷歐力,即便不在場還得被cue一下。

  「但我只是把酷拉皮卡想說的話說出來了而已,是吧?」

  酷拉皮卡還在嘴硬,「不是。」

  你伸出右手無名指,裝模作樣地垂下一條鎖鏈,你指了指那條看不見鎖鏈,說:「看!鎖鏈動了!這說明酷拉皮卡在說謊!」

  「這裡根本沒有鎖鏈。」他笑得露出可愛的虎牙。

  「這是國王的鎖鏈,看不見很正常,說明你現在實力不夠。」你故作高深。

  酷拉皮卡終於不再否認什麼,他注視你的雙眼,「是的,我會想你的。」

  「讓我看看,嗯,這次鎖鏈沒有動,恭喜你通過測謊——」

  說完這話後你又催著他趕緊登機,不然時間就要來不及了。

  走入機場大廳前他還是沒忍住回頭看了你最後一眼,你已經升上車窗准備離開。

  *

  發送出去的挑釁書很快就得到回復,對方也不是什麼好惹的善茬,一看你這麼氣勢洶洶地來挑釁,當即決定和你約架,啊不是,應該說是和你見一面。

  在去往友克鑫之前你還給糜稽發了消息,說是自己接下來會在友克鑫待一陣子,如果要見面就在這裡見面吧。

  糜稽很快回復你。

  [糜稽:好,我今天晚上就去友克鑫。]

  他當即訂好飛往友克鑫的機票,一刻也沒有遲疑,馬上就開始打包行李,為了不讓人生疑,行李從簡,用一個小巧的便攜式手提箱裝下要用到的行李,他先前就和父母打過招呼說自己最近一段時間要出去旅游。

  所以在這時候離開揍敵客也是很正常的。

  一切都非常順利,直到他在走到山腳下的時候碰巧遇到剛回家的伊爾迷,糜稽幾乎是瞬間進入警戒狀態,頭皮發麻地向他問好,「大哥、你回來了啊?」

  「嗯,糜稽你是要出門嗎?你最近的安排裡沒有需要外出的任務吧?」而且糜稽一向都是宅在家裡的典型代表,所以伊爾迷不免有些好奇,但這更多的也是出於對弟弟的關心,這不就是大哥應盡的責任嗎?

  「是沒有……我打算出去旅游一段時間。」唯恐伊爾迷會不同意,糜稽又急急忙忙地搬出父母的名號,「母親還有父親大人都已經同意了的。」

  「我沒有要反對的意思,只是簡單地詢問一下而已,倒是你為什麼會這麼緊張?」伊爾迷不解地歪了歪腦袋,他看見糜稽額角滲出的冷汗,他的這位弟弟性格還算聽話,雖說資質平庸但是聽話乖巧就足以彌補資質上的不足,所以總的來說他對這位弟弟還算滿意。

  「啊?哈哈——有嗎?可能是天氣熱起來了吧。」

  「的確,開春以後氣溫就開始上升了。」伊爾迷順著糜稽的話題往下說,「這個天氣的確適合旅游,不過糜稽你要去哪裡旅游?」

  「呃、就是附近的城市轉一轉,最近市裡有漫展。」

  伊爾迷不太了解糜稽口中的漫展,但他記得那是糜稽喜歡的東西,他「唔」了一聲,「雖然偶爾的放松很好,但也不能玩物喪志啊。」

  想著趕緊結束對話的糜稽連連點頭,「嗯嗯,我知道的,大哥你說的對。」

  嘴上是這麼說著的,但他的心思早就飄到遠方去了。

  「糜稽,你是在走神嗎?」伊爾迷稍微俯身,他比糜稽稍微高一點,他一俯身,壓迫感就撲面而來,尤其是他那雙漆黑無光的眼睛盯著糜稽看的時候,後者只覺得背後發涼。

  「算了,既然父母都已經同意了……不過要早點回來哦,你知道的我們接下來還有個大單子的吧?要是因為你耽誤這個大單子,你得受罰的。」伊爾迷不忘再提醒糜稽接下來的工作安排。

  「嗯嗯,我知道了。」說完這話糜稽逃似的離開這裡。

  他推開試練之門來到門外,剛才額角滲出的冷汗被風一吹變得涼颼颼的,他無意識地打了個冷戰,接著一邊往外走一邊給你發消息。

  [糜稽:你大概什麼時候到?那我先訂好酒店吧?]

  他沒和你一起出來玩過,光是想想就覺得不公平,無論是奇犽還是亞路嘉,甚至是柯特那家伙都和你出去玩過了,而他作為你的雙生子哥哥,本該是最親密的人卻沒有機會和你一起外出。

  以至於他都不知道你在外對酒店的要求是什麼,挑貴的總歸是不會錯的吧,他想。

  你沒有馬上回消息,他發了一條又一條消息,後面一看,他加起來給你發了十幾條消息,從酒店的挑選到餐廳的選擇,還有其他各種小細節的詢問。

  這樣就差不多了吧?他還是有點不放心。

  而另外一邊的你打開手機就看到糜稽發來的十幾條消息,你還以為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呢,結果仔細一看,就只是問你酒店要選哪一家,餐廳要選什麼菜式的。

  真奇怪,他以前也會那麼啰嗦嗎?你簡單地回復。

  [可可:都可以,隨你。]

  畢竟你到友克鑫的重點不在於旅游,而在於收服那個Mafia組織。

  看到你回復的消息糜稽愣了幾秒,他又刷新了下,發現你的回復就真的只是那麼簡短的一條,他抿抿唇,神情低落,但還是立刻回復你。

  [糜稽:嗯,我會在那裡等你的。]

  這樣的消息不出意料你都不會點開看,所以消息一直都是未讀狀態。

  在登機前他又看了一眼消息狀態,好吧,還是未讀。

  等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糜稽透過窗戶看向窗外,起飛後飛艇逐漸拔高高度,在夕陽中他看到了枯枯戮山的一角,這似乎還是他第一次那麼正式地離開家,心情有些復雜,他又在想,你當初離開揍敵客的時候也會是這樣的心情嗎?也會是這麼矛盾復雜嗎?

  或許是沒有的吧,你從來不會為了感情而煩惱。

  到後半夜的時候糜稽又醒來一次,他從床上坐起來,借著指示燈的微弱光亮他看見窗戶中自己的倒影,他定定地看著倒影,試圖從中找出和你相似點,沒有一丁點的相似之處,你和他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這不是糜稽第一次半夜驚醒,實際上從半個月,甚至是更早以前,他就出現這種症狀了,尤其是在和你約好見面的當天晚上開始,晚上醒來的次數也是越來越多。

  腦袋因為缺少睡眠而隱隱作痛,但還在可以忍受的程度內,他找出耳機戴上,面色平靜地聽著你的錄音,一遍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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