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史塔克，解釋。」他不說話，抱得我脊柱發痛，我只好又重覆一遍。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他把我抱起來，雙腳離地的滋味可不好受。不耐煩的推他，我要知道真相，上演阿市的那一套沒用，以為裝可憐說幾句「都是史塔克的錯」我就能含笑帶過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了嗎。不行！今天我一定要知道真相！嚴刑逼供也要撬開你的嘴！
——說是這樣說，剛才暴走完已經能量耗盡了餵！重新充電至少也要等上個一兩天，悔恨得連腸子都青了，大絕殺果然應該最後再用的，對一個小BOSS太浪費，可不可以要求讀檔重來？
他的嘴角抿得很緊，默不作聲的帶著我離開了那片早就變成斷壁殘垣的屋頂。我全身脫力的靠在他肩膀上，一半是因為靈力的極度虛耗，一半是被他的固執郁悶到無話可說。拜托了史塔克，現在就算你告訴我愛上了藍染想和他結婚媽媽也不會驚訝的，到底我身上有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秘密，說了一半就閉嘴，吊胃口是很不道德的！X的，眼看著都要生死決戰了都不肯劇透，安心要我死不瞑目啊？
周圍的景物顯得很眼熟，確定我沒來過虛夜宮，但那些高大的白色石柱以及透出幾絲光線的狹小窗戶，怎麼看怎麼有印象，我拉拉他的頭發：「這是哪兒？」
「烏爾奇奧拉的宮殿。」
……還宮殿，他又不是阿拉伯國王。我怒了，掙紮著跳下地來：「想幹嘛？當我是什麼還隨便轉手，不把話說清楚想跑沒門兒。」
他裝著沒聽見，自己說自己的：「他會保護你……」
「柯雅泰•史塔克。」我索性擋在他前進的路上，擺出死不罷休的架勢，「如果堅持要神秘到底把一切都瞞著我，那好，從此之後我們就什麼關系都沒有，是死是活也不麻煩你管。自己看著辦。」
他不說話，我看了他一分鐘，轉頭就走。
「等等，你要去哪！」他追上來拉住我。
「放手，我說話算話，你是誰，我不認識你！」
我知道這是在威脅他讓他為難，可是真的再也受不了那種什麼都被蒙在鼓裏的狀況了。即使是我馬上就要掛掉，好歹也給個確切的時間吧。一味的強調我很危險我隨時會消失，偏偏不告訴原因和理由。倒底我是什麼東西？倒底未知的前方有什麼結局在等待著我？史塔克為了讓我逃過這一劫，甚至不惜做到從背後捅刀子的地步。藍染啊藍染，你是怎麼給他洗腦的？
也許，他看出了我是來真的，相處這麼久，我的固執他也應該很了解。史塔克露出非常疲倦的神情，拉著我的手無奈的說：「我不告訴你是有原因的。」
我死死瞪他，所以就是很想知道那個原因啊！
他猶豫著，似乎是在思考應該如何措詞：「這些事情……本來永遠也不想讓你知道……其實，在很久之前，我就已經死掉了。」
啊？一上來就是一個重磅炸彈，我完全被打蒙了。事先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無論聽到多麼詭異的事件都不會驚訝，甚至我還幻想過藍染就是修煉成仙的小黃，可都比不上這一句開場白來得震撼。什麼叫「我已經死了」？莫非現在站在面前的是史塔克的鬼魂？虛死掉之後都會直接沙化，管你是什麼級別的虛全部一樣。史塔克你在和我講冷笑話呢！
「那個叫藍染的死神也一樣，是死去又活過來的靈魂……甚至，連你也是。」棕色的眼珠一錯不錯的望向我，在裏面可以清楚的看見自己張口結舌的那副傻樣。能不驚訝嗎？突然有人告訴你說「你其實已經死了」——這裏是死神的世界不代表可以隨便講無聊鬼故事啊。
「等一下，史塔克。你說的話我一句都沒聽懂。就算你說的是真實，那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為什麼你會知道？」我揪住他的衣領激動的問。
「不覺得很奇怪嗎？你的靈魂，不，應該說你的思想，根本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和我們不一樣，你的身體雖然是虛，但你的內在——」他伸出細長的手指觸到我的胸口，「是來自於另一個世界。你的真名也根本不叫虛子。」
「你、你、你——」除了會重覆單字，我什麼都說不出來。自己是穿越來的這件事，隨著時間的流逝幾乎都快忘光了。這個秘密我一直藏在內心的最深處就連當初無聊得要發瘋的時候都沒有說出來過哪怕一個字，包括小黃，小黃我也沒告訴過。為什麼？為什麼史塔克會知道！我呆呆的看著他突然顯得很陌生的臉，一陣巨大的恐慌從腳底慢慢席卷而起，背上一陣陣的發冷。他到底是誰，他真的是史塔克不是其他什麼生物？其實第一次從屍魂界回到虛圈，見到已經進化成人形的他就有微妙的怪異感，可在有意無意的試探下他表現得和以前一樣，我也就用「進化」這個理由來安慰跳過不管。慢慢的，他變得越來越像另一個人，我們再也不能如同以前一樣感受到彼此的情緒。然而，他的神態，他的言行，他的味道又清清楚楚的告訴我，那的的確確就是史塔克。
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微微的發起抖來，突然產生了從來沒有過的懼怕之心，不想再知道所謂的真相了。
「你還能記得自己的真名嗎？你能說出每一件細小的事情包括原本家人的名字和長相嗎？你甚至連自己原本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史塔克面不改色的問出一個個尖銳的問題，每當他用從沒聽過的冰冷語氣吐出一個問句時，我覺得自己的臉色就變得更加慘白一分。是的，沒錯，那些事情我全部都記不起來。所謂的穿越前生活，乍一看很清晰歷歷在目，每次我仔細回憶的時候就變得朦朦朧朧，像是隔著一層無法穿透的紗，無論如何都抓不住。
我叫什麼名字，我到底是誰？這個問題無數次我問過自己，最終都無疾而終。慢慢的我也就忘掉安心於成為一只虛的生活了。現在被他猛的戳開，我才驚覺原來不是忘記，而是害怕得不敢去碰，總覺得在那背後隱藏著什麼可怕的事實。
「吶，史塔克，你想暗示什麼？難道我是借屍還魂之類的？這樣一來說我死過什麼的也就能理解得通了……」我努力不讓自己看起來很惶恐，故作鎮定的說。
他無限溫柔的註視著我：「別說謊，在我的面前沒有必要說謊。我永遠不會傷害你，不管是作為史塔克還是另一個身份……」
「另一個身份？什麼另一個身份！」想起他剛才沒頭沒腦的說「我已經死了」，難道史塔克也是穿越過來的？我激動之下差點撲倒他，嘴唇開開合合卻一個字也擠不出來——媽媽啊這個事實也太驚悚了一點！
他搖頭：「別誤會，我就是這個世界的生命。我是史塔克這一點從來沒有騙過你。不過，在進化為瓦級大虛的那天起，就同時擁有了另一個身份……」他遲疑著，最終還是說出了口。
「——我是你的一半靈魂。」
一半靈魂是個毛意思？記得別人求愛的時候倒經常說什麼「你就是我失落已久的靈魂」，難道史塔克是想對我表白？大腦一片空白，超出了接受範圍的事實讓我覺得自己全身都輕飄飄的在天上飛，耳朵卻還機械的捕捉著史塔克的聲音。
「在目睹你全身是血的落進時空裂縫之後，我非常的痛恨自己的弱小，只想著進化找到你。可惜，我失敗了。眼看著就要全身靈子化的時候……」
「轟隆」一聲，從幽暗大廳深處傳來的巨大轟鳴打斷了他的話，黑色和紅色的靈壓交纏著從裏面噴湧而出。要不是現在太震驚，我簡直要跳起來罵人——赫姐，葛爺，你們怎麼做事的！烏爾奇奧拉和草莓君怎麼還是掐上了！
史塔克皺起了眉：「不能讓他們把這裏毀掉，沒有時間了，你在這裏等等，我馬上就回來。」
無言的註視著他瞬間消失的方向，史塔克，劇透透一半沒了下文是很殘忍的事，你快回來啊，我還想知道你是怎麼變成我的一半靈魂的呀呀呀呀我是真想遵守史塔克的話乖乖等在這裏好聽完「史塔克的睡前故事」，靈力極度衰竭全身發軟，幾乎連眼睛都要睜不開了。但是那邊的對掐又不能裝著沒看見——我的命怎麼就這麼的苦！
勉強站起來我扶著墻壁頂著激烈動蕩的靈壓往裏面走，好幾次差點被掉下來的石頭砸到。辛辛苦苦走到戰鬥現場，謝天謝地暫無人員傷亡。草莓君上半身衣服全毀，西法哥兩只袖子沒了。織姬妹妹和眼鏡兄頂著那個魔法盾在一邊觀戰。本來這一幕裏面還該有妮露，不過現在她大概正和小諾關門在家避災吧。
「住手住手！」我有氣無力的說，真的是困死了好想睡，「西法，你沒聽見我讓赫莉貝爾帶的話嗎？就讓那孩子帶著你看管的人質走吧。」
他沒有表情的看向我，瞳孔已經完全收縮成一條細線，那是他在充滿了殺意和興奮時才會有的表現：「那個女人？無所謂，我只是要殺了他而已。」
啊……雖然你徹底無視了原著裏的緋聞對象我很開心啦，可是又把矛頭指向草莓做什麼，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非得向槍口上撞。
「你瘋了，藍染沒要求你做這種事吧！」
「和那個死神無關，我是出於自己的意願要殺掉他。」他終於舍得把那只手從兜裏掏出來，木屐踏在石板上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大廳裏不知為何顯得格外響亮。即使現在的他還是面無表情，可是從他的眼神我就知道，他是真的動了殺意，無論如何也要殺了草莓君。
「為什麼？」我的確無法理解他對草莓君突如其來的敵意，應該說從認識他起，就沒見過他這麼明顯的表露出對某人的殺機。
草莓君終於喘完了氣，指著烏爾奇奧拉大喊：「剛才來了兩個破面叫他放井上離開，他突然就把他們兩關進什麼膜裏面，二話不說就上來開打——我們只見過一次面而已吧！為什麼他非殺掉我不可！就因為我是死神嗎！」
黑線，居然把勸架的關進反匪之膜裏，這和原著不是顛倒過來了嗎？
「住口。」烏爾奇奧拉看也不看的劈手一道虛閃，「和你死神的身份無關，我只是要殺掉你，黑崎一護。」
「烏爾奇奧拉——」你在抽哪門子瘋？我正想這麼問的時候，眼前一花他已經來到我面前，一手擡起我的下巴，冰冷的綠眼睛直直的盯著我。
「不殺他，他就會殺掉你。」
啊？今天大家全體都被神棍病毒感染了不成？每個人說話都玄幻得不行，我實在是不明白他的意思啊！莫名其妙的被他按著坐在一塊石頭上，我拉住他的手：「你說什麼我不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只要坐在那裏看著我殺掉他就行了。」他甩開我的手，一邊向草莓君走去，一邊拔出了腰間的刀，「最好別在亂用靈力，你的身體隨時會崩潰。」
你怎麼又知道了！我現在除了困死之外一切都好得很。
像是感應到我在想什麼，他轉過頭不帶一絲感情的說：「只要動一下，我就先吃掉你。」
……吃掉什麼的，我是知道你會真咬上來，可是經過剛才曖昧的一幕，小朋友們顯然不這麼理解字面含義啊！無力捂臉，我看到雨龍同學震驚的樣子，已經不敢去看草莓君的表情了。
拜托，這種話不要在未成年人前面說好吧！
第七十六章
於是草莓一掌劈開了身邊山一樣高大的巨石，全身紫氣縈繞，神魔般的力量從他身上瘋狂湧現，大喝一聲竟隱隱有風雷之音：「烏爾奇奧拉，來戰吧！」
「桀桀桀——」烏爾奇奧拉怪笑道，「無知鼠輩，米粒之光也敢在我虛夜十魔前叫囂，今日便要讓你明白何為天外有天。」
兩人相持片刻，爆發出驚天怒吼，片刻之間已戰作一團。尖爪與斬魄刀猛然相磕，火光激蕩四濺。就連虛夜宮也被這兩個史上最強的武者毀掉一半。
正在此時！一道霸道無比的真氣轟然湧來，兩人不得不撤招運氣抵禦。這靈力狠辣陰毒，加之出其不意，轉眼間草莓便已不敵，胸口一甜嘔出一大口血來。
「黑崎君！」織姬心膽俱裂。
「不打緊，我還有一口真氣護住了心脈……」草莓擦去嘴角黑血勉強答道。
來人是誰？卻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藍染藍老師。他一招得手大是得意，奸笑道：「今日你們便要葬身於此，桀桀桀——」
誰相信以上玄幻的一幕了嗎？至少我自己就先不相信，純粹只是無奈的看著他們兩人互毆得厲害，無力阻止自我腦補一下而已。大腦早就一片混沌，想睡，不行了，眼皮要合攏。如果不是因為現場打鬥音效太好，我真的會隨時撲地睡得人事不省。
不過草莓君真的被打到吐血的程度，烏爾奇奧拉沒有歸刃出手一點兒也沒有放水。和原著裏面帶點輕蔑的戲弄不一樣，若不是草莓君頑強的抵抗，早就被他一刀兩段。我記得西法哥打架的時候話一向很多，可這次他一個字都沒說，快速的移動讓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在漸漸模糊的視線裏勉強捕捉著那道白色的身影。
快住手，要是殺掉他，你就會被外掛幹掉！我在心裏無聲的吶喊著，隱隱也覺得不對，即使是靈力再怎麼衰竭，也不該這樣全身發軟，與其說是脫力，不如說是有什麼在不停的吞噬靈力不讓我恢覆一般。那邊觀戰的織姬和雨龍同學焦急得要命，但也和我一樣只能看著幹瞪眼。要不是烏爾奇奧拉似乎顧慮著我沒有把戰鬥波及到這邊來，在那種毀滅級的靈壓下，我很懷疑織姬妹妹的魔法盾能維持多久。
「你和那只虛認識，快叫他住手！」眼鏡兄對著我大叫。
眼淚汪汪的織姬頓時就像找到了人生希望似的，似乎立刻就想跑到我身邊來：「求求你，快救救黑崎同學，再打下去他會死掉的！」
你錯了姑娘，再打下去死的可不一定是他。回想進入虛夜宮之後草莓君身上那股不祥的靈壓，我可是比你擔心一百倍。烏爾奇奧拉沒有不死外掛，進化為破面之後他的身體愈合力還在，但內臟和大腦已經不能重生。一旦被草莓轟掉，只有像原著一樣灰飛煙滅的命。話說我為什麼要努力的和草莓套近乎？不就是為了保他一條虛命嗎？現在倒好，草莓不想找麻煩你到自己奮勇的沖上去送死！
織姬見我沒有回答，只是無語的看著那邊急得眼淚順著臉頰就流下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欺負了她：「求求你，救救他吧！那只虛一定會聽你的話的……」
姑娘，沒看出來我已經沒法動彈了嗎！要是能動早就上去拉著烏爾奇奧拉走人了。而且你是從哪一點看出他會聽我話的？我怎麼沒看出來？
莫非是我的眼神已經靈動到可以活靈活現的吐露心聲的地步，織姬妹妹柔柔弱弱的說：「我知道的，他，他對你的感情不一樣。在被軟禁的時候，他不止一次的提起過你……」
我X，這話聽起來味道咋就這麼奇怪！你是在炫耀和他單獨相處過還普照了聖母的治愈聖光嗎！一怒之下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我居然坐起來，目光炯炯的望向那個緋聞女主角——烏爾奇奧拉.西法，你和她到底做過些什麼？要一心殺掉草莓不是想獨占內定女主角吧！可惡，我還沒死就想著要找填房了！
那邊又是一聲巨響，草莓君再一次被轟飛摔倒在地起立不能。沒有了外掛他的戰鬥力和烏爾奇奧拉壓根兒就不是一個級別的。眼看著烏爾奇奧拉左手成刃向著草莓的胸口刺出，我都還沒來得及喊一聲：手下留人！織姬妹妹就幹出了讓我瞠目結舌的壯舉。也不知道她是從哪裏摸出來的刀子，一個箭步就撲到我身上把那刀抵在我的喉嚨上，聲音都有點變調的大喊：「住手！否則我就殺掉她！」
……
那些說織姬妹妹是花瓶是聖母的人都可以閉嘴了。這才叫勇敢為愛而戰的時代新女性。一時間不知道該笑還是該鼓掌，太過覆雜的感想讓我的面部肌肉呈現出很扭曲的形態。對不起，妹妹，以前我都誤會你懦弱沒用只會哭，原來你也有堅毅果敢很聰明的一面。能有幸成為被一代聖母少女白刃威脅的虛，真是三生有幸。
煙霧彌漫中，烏爾奇奧拉舉起的手慢慢放下來，他緩緩的回頭，剛才還在很恐怖翻滾著的靈壓瞬間靜止。早就破破爛爛的大廳內除了石塊掉落的聲音什麼都聽不見。我甚至能聽見靠在身上織姬劇烈的心跳聲和斷斷續續的呼吸聲。
怎麼說呢，烏爾奇奧拉的眼神太嚇人了。還是那雙冷冰冰的綠眼睛，沒有小說裏經常描寫的什麼「烈火般的憤怒」，「利刃般的銳利」，他一步一步的走過來，手上還拖著般昏迷狀的草莓，沒有任何情緒波動也沒有說一個字。他就像是在看一具屍體，不，甚至連屍體都不是，只是一件沒有存在意義的死物。
「叮」的一聲，織姬妹妹手裏的刀子落在地上，我無言的看看那刀又看看她，她全身發抖，嘴唇都變成了青色，沒有在那種無形卻令人窒息的殺氣下撐著沒昏迷，也算是不錯了，我都覺得頭皮有點發麻。
「站住，再過來我就不客氣了！」雨龍同學不知何時站起來，手裏出現了一把弓箭，銀藍色的靈力凝成一束蓄勢待發。烏爾奇奧拉的眼珠動了一動，我就只看見雨龍同學華麗倒地，兩只手不自然的扭曲著，顯然是已經斷了。
「哎——」我才說出一個語氣助詞，眼前一花，他居高臨下的站在面前，一手掐住織姬的脖子把她提起來，手指收緊，眼看織姬的小命就要結束。我硬是撐著站起來，一掌打開了他的手。織姬和草莓都摔倒在地上，織姬連咳嗽都咳不出來，緩了好一陣才吐出一口氣來。
「別殺他們。」我只能說出這四個字就再也沒力氣了。幹脆整個人撲倒在他身上，在馬上就要滑到在地時，他終於伸手扶住了我。
不是我要做聖母，從頭到尾，覺得草莓他們就和我一樣，不由自主的被命運擺弄著。虛圈和屍魂界的糾葛和這幾個孩子有什麼關系？說起來他們都不過是十五歲的小孩，戰鬥和廝殺本來就不該是他們該過的生活。黑崎一護的確是個很好很好的孩子，不管是出於什麼虛的本能吸引，終歸也是真心對我好的人類，這樣的孩子不應該在這場莫名其妙的戰鬥中莫名其妙的死去。
是我把黑崎帶到虛圈來，既然烏爾奇奧拉活著，為什麼一定要他死？烏爾奇奧拉死掉我會傷心，黑崎死掉的話他的爸爸和妹妹也會傷心。我想起在人間看到他們一家其樂融融的情景。苦笑，最後的最後，還是期待著普通人的平凡生活嗎？還以為這種東西早就被我丟到垃圾桶裏面去了。
總在安慰著自己，我來到這個世界是有自己存在的意義的。如今也不是那麼能肯定了。冥冥之中似乎早有天意，重新回到虛圈後，我覺得正在一步一步的迎向最後的結局。不管前方等待著我的是什麼，不會害怕也沒有恐懼，如今的我反而很淡定。不過一死而已，死都不怕了還怕什麼。就算像史塔克說的那樣沒時間，我也要拖著藍染一起下地獄——啊，貌似虛掛掉是沒有天堂和地獄的，失敗。
史塔克明顯知道那個結局又不甘心拼命的想要拯救我，烏爾奇奧拉貌似也了解一點點內幕卻打死也不露一點口風。他們是真心對我好的虛，雖然不是人，所以，有什麼不祥的未來就全部落在我一個人身上好了。反正在死神的世界裏我就是個奇怪的存在。
「他會殺掉你！」烏爾奇奧拉幾乎是從嘴角擠出這幾個字來。
我仰起頭看著他：「你怎麼知道？難道你也神棍了？」
「別忘了我的身體裏有你的一部分，本能在告訴我，他很危險。」貌似他又要過去，我抓住他的兩只手，搖著頭。
「算了，我只要你，史塔克還有牙密還活著就夠了。」
草莓君呻吟一聲，似乎是恢覆了神智：「虛、虛子小姐？」
「帶上那個女孩快走吧，離開虛圈，別再去插手屍魂界的破事，那不是你們的戰鬥。」
織姬妹妹還是挺堅強的，幫石田治好了手上的傷，已經在幫草莓君治療，聽我這樣說，怯怯的看向我們。
「把黑腔打開。」我對烏爾奇奧拉說。
他瞪著我不說話。
「打開！」不知為何靈力流逝的感覺似乎沒那麼嚴重了，我搖搖晃晃的推開他，「你不願意的話我自己來。」
「不想死的話就別亂用靈力。」他哼了一聲，還是打開了黑腔。
「走吧，不要再來了。」我示意三個孩子都走。
「但是露琪亞……」草莓擔心的說。
頭上冒出幾根黑線，你廢話怎麼這麼多啊，她才不會死！幹脆的抓起他們全部丟進去，「找到她之後會還給屍魂界的！」
「虛子小姐——」
「快點滾蛋，別讓我在虛圈看見你們幾個！」
終於打發了幾個大虛殺手，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薩爾阿波羅！薩爾阿波羅！」我扯開嗓子叫了幾聲，我就不信這家夥沒在這裏裝攝像頭。果然，一分鐘後，他連滾帶爬的從墻上的一道暗門裏鉆出來。
「你有辦法把虛圈完全封鎖不讓任何死神進來和出去吧？」我盯著他問。
「當然有辦法，小意思而已。」聞言他得意洋洋的說。
「去把赫莉貝爾和葛利姆喬放出來，找到牙密，那些還留在虛圈的死神，不管是死的還是活的，全部丟出去。然後，全面封鎖虛圈，今天我要清理門戶。」
「沒問題。」
果然不該指望主角什麼的，內政還需要我們自行解決。話說我看死神的連載也沒看完，為什麼鬼迷心竅的認為草莓就一定能打敗藍染？我豪情萬狀的直起身來，命運想要玩兒我，行！我認命了！不過先得拖幾個墊背的一起下水。大家都是被註定好結局的炮灰，就看誰的命比較硬誰就贏了。
真相我也不關心了，總之和藍染脫不了幹系。要是殺掉他之後還能活著的話，再讓史塔克說給我聽也行。心中湧起一股悲壯之感，我虛子也有如此偉大如此爺們兒之時，生的偉大死的光榮，這就是我的墓志銘！
「啊？幹什麼？放我下來！」
烏爾奇奧拉毫不理解這種「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情結，幹凈利落的把我扛起來。
「我帶你去找史塔克。這樣下去你會死。」
……到底你和史塔克有何JQ？求劇透，求真相啊餵！
說到JQ我又想起來一件事，忍不住拉著他腦袋上的耳朵問：「餵，你和那個女孩，沒有做過什麼吧？」
也許是錯覺，怎麼他掐在我腰上的手突然用力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某飯：感謝各位觀眾，廣告之後，我們繼續上一次的話題。西法哥，你要是再繼續裝酷的話，我可要上演情深深雨蒙蒙瑪麗版本了。
烏哥：呃……
某飯（冷笑）：你不相信？現在就試演一段給你看看！劇務，拉窗簾，放片段！
倒數10,9,8,7,6,5,4,3,2,1，GO！
——————————第三人稱視角華麗啟動（背景：電閃雷鳴）
一片空茫之中，較弱無力的人兒伏在地面上一動不動，銀藍色帶著流水光澤的長發散亂一地，晶瑩剔透的肌膚就像嬰兒般柔嫩。只是那絕美的容顏不再嬌艷，吹彈可破的紅唇變得蒼白，美麗清純的笑容也不再綻放。
俏麗人兒潔白纖細的手指緊緊抓住衣服的前襟，痛苦的喃喃自語道：「為什麼，上天為什麼要這般殘忍，我是這樣無辜這樣的善良，我真的不想做出那種事來。好痛，心好痛。這樣子矛盾的活著，還不如死了算了！
天使般聖潔的微笑淒美的出現在她嘴角，啊，就像一朵被狂風無情摧殘的嬌花，她重重的哭了。但卻沒有淚水，也許這就是蒼天嫉妒她的美貌善良所給予的詛咒。她咬著嘴唇掙紮著站起，顫抖的摸出一把寒氣四射的匕首，毫不猶豫的向自己的胸口紮下去。
「不，請不要，傷害自己！」
伴隨著深情的話語，一個白衣飄飄的少年飛身而至，有力的十指緊緊抓住了匕首。
她憂傷的擡起長長的眼睫，眼眸晶瑩剔透，猶如荷葉上的露珠，只一眼，少年心中的激蕩立刻就要炸開。顫抖著雙手觸摸她的臉，就像是在觸碰隨時會碎裂的寶石。
「不要，不要用你如魔似幻的目光註視我，你知道嗎，那是在一寸寸的殺死我！」她柔弱無助的搖著頭，淒婉的呼喊著。
「我要看你，就是要看著你！不管世界毀滅還是海枯撕爛，我對你的心永遠不變——」
「西法！」
「虛子！」
……
某飯：滅哈哈哈，要是你還不肯實話實說，咱就24小時不停滾動播放此片段……啊咧？西法哥，你怎麼了？振作啊西法！快來人，西法哥一口氣沒上來，厥過去啦！
對不起，由於采訪對象暫時失去了意識，現在要再插播一段廣告。請大家繼續關註我們的訪談錄，謝謝。
（未完待續）
第七十七章
被人扛在肩膀上飛奔，我無聊的看著破破爛爛的天花板，覺得人生真是不可思議到了極點。
幻想過很多次劇情發展到虛夜宮階段我會幹什麼，最荒謬的連和藍染把酒言歡狼狽為奸都腦補過。目前這種狀況倒是大大出乎預料，還以為烏爾奇奧拉不是很在乎我的生死呢。我可以肯定的說自己喜歡他，他對我是怎樣的感情倒很少思考。做虛和做強盜一樣指不定那天就被誰一刀掛掉，俗話說殺人者恒被殺之。咱不像藍染似的殺人不眨眼，閉上眼殺的人也不少。被當作一代妖王天誅掉倒也不冤枉。事情走到這一步，我也沒什麼好抱怨，只要能拉著藍染一起死翹翹，虛生也算轟轟烈烈。
虛弱得幾乎要感受不到的靈壓開始恢覆，閉上眼睛靜靜的呼吸，我覺得自己正在變成很大很大的一個物體，就像是意識幻化為風，覆蓋著虛圈的每一個角落。我能看見薩爾阿波羅和赫莉貝爾他們說話，諾伊特拉和一個半人半馬的女性在一片亂石當中，牙密嘟嘟囔囔的朝這裏趕過來，甚至連半昏迷臥倒在地的露琪亞和戀次也不例外……除了一個地方，虛夜宮最深處的那間屋子，與我同出一源的靈力在保護它，我沒有辦法將意識的觸角伸進那裏面。不用再推理了，那一定就是藍染所在的地方，大半史塔克也在那裏。別問為什麼。反正我就是知道。
也許是在回應我最後的請求，體內的靈力以驚人的速度翻騰，莫非這是我除開吞噬生蛋之外隱藏的第三個技能？以前要有這麼逆天，早就把藍染剁成渣外加挫骨揚灰了。老實說這種玄幻的感覺只讓我想到回光返照四個大字。從回到虛圈我的戰鬥力幾乎是在呈直線上升，但恢覆的過程卻變得越來越困難漫長。外表看不出裏面傷痕累累的身體，大概是到極限了吧？真是倒黴，沒聽說過虛還有使用期限的。或者是我的壽數已到即將老死？不要！我的夢想是抱著一只肥貓在安樂椅上靜靜的死去，再不濟至少也得在美男子的懷抱中伴隨著漫天紛飛的花雨咽下最後一口氣。慢慢衰竭掛掉這種死法既不華麗也不壯觀，實在是不符合我虛母彪悍的身份！
不行，決定了，一定要拉虛夜宮和藍染給我做陪葬。
話說西法哥您究竟還要扛著我跑多久？人家都認真嚴肅的思考完虛生的最後奧義與生涯整整十二個小周天，你怎麼還沒跑完。我掙紮著半支起身看看正在前方延伸開來一望無際的長長階梯——藍老師您是在虛夜宮玩兒無盡回廊呢？修這麼高的塔樓又不帶電梯，這不是在消遣人嗎！等到屠龍的勇者跑到那個什麼玉座之間，還沒開打就先累死了。
我用力一撐他的肩膀跳下地來：「別去了，烏爾奇奧拉，剩下的路我一個人走。」
「史塔克說如果他沒回來，一定要帶你上去。」他面無表情的說。
「那我說你就別管這檔子破事，趕緊去找到市丸銀那家夥幹掉，保衛虛圈不被死神入侵，你聽誰的？」我很不正經的回答。
他拉起我的一只手，那上面開始出現了龜裂似的一條條痕跡：「藍染在奪取你的力量，一旦他成功，你馬上就要灰飛煙滅。」
「所以現在就是要搶在灰飛煙滅之前趕緊把他先做掉啊。」我縮回手臂，拉拉早就破破爛爛的衣袖，企圖遮住活像生化危機僵屍的皮膚，「到現在了你還是不肯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嗎？史塔克計劃的事情你一定都知道得差不多。趕緊劇透一下，讓我心裏有個底也好嘛。」
一說到這個問題，他就和史塔克一個反映——裝啞巴。我嘆了口氣慢吞吞的開始爬那行看不到盡頭的階梯，看來只好從藍老師那裏得到真相了，貌似他最喜歡在受害人面前嘮嘮叨叨的訴說自己的陰謀始末，屆時我不想知道都得被迫聽完。
他從後面拉住我的手，火大的甩開，我終於爆發了：「到底還要怎麼樣，一個個的都神棍兮兮把我當傻瓜。不就是藍染要對付我做了手腳嗎，大不了和他拼了。管他有什麼陰謀詭計虛圈和我又是什麼關系，你們都裝聾作啞自以為很偉大的要拯救我，天知道是不是因為害怕我掛掉虛圈一起2012的原因——」
嘛，這話是有點過分，不過我被排除在真相之外憋悶得已經夠厲害，沒有滿地打滾的又哭又叫：不嘛不嘛，人家就是要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嘛！人家就是想知道什麼時候會掛掉嘛！——那都是極端冷靜成熟的表現。試想從回來開始，身邊最親近的兩只虛就異口同聲的宣布你會掛掉，還鬼鬼祟祟的結成神秘同盟搞地下活動。感覺就像是得了重病活不了幾天，家人一邊威脅警告：別亂跑我們會想辦法救你，可是又不知道他們具體要怎麼樣救命，想要問一下病因和起源，他們就一副「別問，這是為你好」的默契表情——靠，脾氣再好的人也受不了，再說我還不是人呢！
早就料到此話一出口西法哥必定會很給面子的來點反映，小言的版本他會把我按在墻壁上一頓狂吻，痛心疾首的叫著你好傻為什麼會這樣想我的心要碎了之類。我沒指望他會真情表白化身咆哮教主，至少冷冰冰的丟下一句無知，不識好歹這樣比較靠譜的回應才對。然而我忘記了，這是死神，這是充滿熱血和暴力的世界。西法哥不熱血卻對暴力很有興趣，於是他幹凈利落的一拳揍飛了我。
XXX，你大爺的烏爾奇奧拉，還真打！我摸著破皮的嘴角怒發沖冠，被宣判為絕癥的病人發個小脾氣而已居然就家暴，我、我、我要分手！我不和你過了！
還沒從地上爬起來，他已經晃到面前，俯身屈下一膝壓在我的胸口，兩只手也按在我的腦袋兩側，只看他的眼神，OMG，不是真想幹掉我吧？渣虛啊，知道我要咽氣馬上迫不及待的想找那個會普照聖光的純潔小三了！
「別動。」他把一只手舉到嘴邊，哢的一聲咬開了自己的手腕，接近黑色的血液頓時流出來。他不由分說的把噴出血液的傷口抵到我下巴，「喝掉。」
……受人滴水之恩必當湧泉相報，吃了的都要全部吐出來。西法哥莫非良心發現想要回饋當年從我這吸走的大量虛子牌進化牛奶？的確現在的我很需要吞噬來恢覆靈力，你直接去抓幾只虛來不就結了——話說你的血又冰又苦完全不好喝啊餵！
被迫咽下幾口，那個傷口就已經完全長攏。我趕緊推開他試圖坐起來，喝掉的血液就像是冰塊一樣沈甸甸的壓在胃裏，凍得我一陣發抖。不是要存心打擊你西法哥，生吞了這麼多死神和大虛，就屬你的味道最差勁。
他面不改色的再次咬開手腕，一手壓著我按到地上。心驚膽戰的看他逼近，我差不多是在慘叫：「太難喝了不要——」
嘴被堵了個結實，他直接用嘴灌，又被強行灌下一大口我覺得被嗆到了，生怕那血從鼻孔裏噴出來，努力掙開他的壓制一手抓著他的頭發拉開：「夠了，我——」
卑鄙的破面啊！一手解開我胸口的紐扣摸到了那個虛洞上，頓時我全身發軟的癱倒，他還很謹慎的把我的兩只手全部死死扣住。我死死瞪住他浸在咫尺的眼睛，嘴裏一苦，大量的血順著他伸進的舌頭流進來——蒼天啊！他自己咬破了舌頭還固執的堵在舌根的地方，讓我反抗無能的張著嘴咽下苦澀冰冷的血，不時有漏到氣管裏去的，嗆得我差點咽氣。
西法哥，這真是讓人無話可說，明明是看起來很香艷的一幕，您就有本事弄得像滿清十大酷刑。等他終於放開，我立刻大咳特咳，狼狽不堪。幸好虛沒有眼淚，否則此刻我一定哭得淚流滿面。
「我的靈力一部分來源於你，比較快。」他若無其事的把手從我衣服裏面抽出來，擦掉嘴角的血跡。
怨恨的邊咳嗽邊從地上爬起來，謝謝你的解釋不過我已經感覺到了。原本在漏氣的身體總算是停止了靈壓外泄，一直翻騰不休的靈力也暫時停止了瘋狂的遊走。你這只重口味的破面，好好的說我又沒傻用得著硬灌嗎！完全可以找到一個和平清潔的方式來解決此事！
「你和藍染，最後只能互相吞噬，存活下來一個。」他突然說。
……為什麼！我們又不是哈利波特和伏地魔。別告訴我這是什麼見鬼的虛圈預言，小心我把剛才喝的血全部吐出來給你看哦！
他拉著我繼續向上走：「準確的說。他想得到你的身體，你必須得到他的靈魂，否則你們都會死。」
語言不能。我機械的跟著他走。
「沒有你的身體，他沒有辦法使出更強大的力量。不能收回丟失的靈魂，你的身體會慢慢衰敗。」
「對不起，打斷一下。」我舉手，「什麼丟失的靈魂，我又沒有玩靈魂分裂的把戲也沒精分，藍染怎麼會是見了鬼的失落靈魂。還有，你是怎麼知道的？」
「史塔克只告訴我這麼多而已。」他毫無預兆的停下，仗著站得高居高臨下的註視著我：「我不想你死，才和史塔克一起離開。」
電影裏面女主快掛掉之前，男主都要說一下心裏話……我可以把剛才那句話理解為西法哥的告白嗎？
「如果真的死掉，我會在消失之前吃掉你的身體。」
哈哈哈哈哈，我自作多情了又……藝術果然都來源於生活高於生活。到死西法哥都是鐵血的純爺們兒真漢子。TMD柔情一回要死啊！
作者有話要說：小小劇透一下，大結局已經提前寫好，摩拳擦掌的等著放出。
開篇第一句話：她經常看到那只破面，獨自站在最高的樓頂，寂寞的望著殘月。
……
咱寫得很嗨皮，被催文的壓力一掃而光！
猜失憶的，悲劇的，後媽的，你們全部都輸了！（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