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不起標題的第三天
櫻井裡沙甚是幽怨地盯著旁邊的青年:「沢田君,你真的是十年前我認識的那個沢田君麼?!」這個一點都不軟一點都不萌!
沢田綱吉好笑地挑眉:「不然你覺得呢?」
「我覺得你的人生一定是受了什麼重大的刺激,才會長歪了。」櫻井裡沙沉吟了一下,她當然記得當年的沢田君是個多災多難的孩子,現在回想起來也怪可憐的。
「唔,也有這個可能。」沢田綱吉實在有點憋不住了,他記得印象中的女孩子似乎並不是這樣好騙,記憶中的櫻井桑是個比當年的自己要果斷勇敢很多的女生。但當經歷完十年的歲月沉澱之後再看看眼前的櫻井桑,才發現她也僅是一個比同齡人稍微早熟一點的女孩子而已。
原來記憶也會有所偏差,大概是因為昔日的那些日子對他來說太過珍貴了。
於是彭格列總部的眾人就這樣看著自家首領愉快地欺負著人家小女孩並帶著人家一路揚長而去,然後頭頂不約而同地出現一個問號:這個女孩子打從哪裡來的?今天就只聽說過有個十分兇殘的小惡魔潛入了巴厘安首領的臥室,卻是沒有聽說自家首領大人也撿到了一隻小天使啊?
而另一方面對此一無所覺的小惡魔(小天使?)已經來到了案發現場,此刻正蹙著眉頭仔細研究那些遺留下來的白骨,很快她就確定這些殘骸和她在墓園所處理完的一模一樣。
「沢田君,我可能要拜託你幫忙通緝一個人。」時間上實在太過巧合了,她完全有理由相信在這裡搞破壞的應該就是逃走的莫爾德。
她明明記得她和奇犽同時命中了他的心臟,既然這樣都不死的話那就說明瞭一件事——他只是披著人皮的骷髏,哪怕他依然擁有作為「人」的意識。
「是罪魁禍首?」沢田綱吉了然。
櫻井裡沙遲疑了一下,「算是吧。」關於那個高高在上的神明,她還是不想告訴他們。
沢田綱吉自然是看出了她的有所保留,就在他要開口追問的時候,一個部下卻突然出現,低聲地給他報告了一件事情。
櫻井裡沙並不清楚他們到底在說什麼,但是從沢田綱吉瞬間變得十分難看的表情可以判斷那絕對不是什麼令人愉悅的好消息。
「好的,我明白了,加派人手調查這件事,告訴所有人:如果發現有什麼不對的地方,請務必不要輕舉妄動,第一時間報告給總部支援。」沢田綱吉簡單地交代了一下,然後轉頭看向略帶不安地看著他的櫻井裡沙,似乎是想給對方一個安撫的笑容,卻發現他實在沒有辦法笑出來,「離這裡最近的貧民窟昨天出現了大量的人口失蹤……」
說著,二人的視線同時落在了面前這些森森的白骨堆上。那些失蹤人口的去向,他們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我沒有辦法原諒。」沢田綱吉的聲音有點低落,他已經很久未曾感受到這種強烈的失落和憤怒了。
櫻井裡沙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堅定地說:「我也一樣。」包括在另一個世界正高高在上地目睹這一切的那位所謂的神明大人。
——通通不能原諒。
二人立即就決定親自去貧民窟調查一下。
「比起黑手黨老大,你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嫉惡如仇的正義使者。」一路上,櫻井裡沙有點挖苦地說著。
唯獨是這一位,她太明白上輩子的自己為何會選他來當自己的神眷者了。
沢田綱吉苦笑,卻是半真半假地反擊:「比起預言姬這個冷漠的名號,你更像是喜歡用雙手去逆轉命運的人。」
「你還記得啊……」櫻井裡沙不禁回想起當初在這個世界所發生的事情,曾經那些她毫無頭緒的事情仿佛不再遙不可及,而是僅僅與她相隔一層薄薄的輕紗,哪怕依然看得不甚真切,但是仿佛只要她伸出手——真相便會大白。
「等這裡的事情結束之後,我想我要拜訪一下雲雀君和白蘭,」櫻井裡沙頓了一下,「那妖孽還活著對吧?」所謂禍害遺千年,她相信那朵命中帶毒的妖花依然開得非常燦爛。
「嗯,他的家族依然是彭格列最大的對手,」沢田綱吉似乎想起了什麼,那笑容卻是有點複雜,「也是彭格列最大的合作者。」
歷史並沒有改變,而只是發生了微妙的偏差,而就是這分毫的差距,導致了截然不同的結果。
二人很快就來到了那個貧民窟,這裡的居住環境看起來似乎沒有櫻井裡沙所想像的糟糕——建築雖然陳舊,但是很乾淨。只是來來往往的人群卻始終用敵視和戒備的眼光看著他們,這讓櫻井裡沙覺得十分不自在。
「是因為失蹤事件嗎?還是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她不由得扯住沢田綱吉的手袖輕聲地問。
沢田綱吉摸了摸她的頭稍作安撫,曾經這樣的目光也讓他坐立不安,但是當在黑手黨的世界待久了,就會發現這已經是其中最善意的一面了,「這裡平時看起來沒什麼,但是經常會成為各種勢力火拼的地方。」久而久之,這裡的人仿佛已經習慣了外來者帶來的厄運。
「為什麼?」櫻井裡沙不解地問。
「傳說這裡有一個寶藏。」沢田綱吉無所謂地笑了笑。
「啊?」櫻井裡沙因為這個不靠譜的理由而覺得被忽悠了,「用來騙小孩的吧?」就這種鳥不生蛋的地方——相信的人腦子都有問題了好嗎?
「嗯,就是騙櫻井桑這種小孩子的。」沢田綱吉失笑道。
「喂!」於是女孩憤怒了。
「但是很多人相信了。」五十年前僅次於彭格列的義大利第二大黑手黨家族克爾萊恩在一夜間覆滅,然而隨之而消失於歷史洪流的除了這個家族唯一的繼承人之外還有那富可敵國的財產。至於為什麼黑手黨界暗地裡相傳這裡就是寶藏所埋藏的地方,那已經成為了無法考究的秘密了。
這個地方能偶爾獲得暫時的安寧,也是各大勢力互相牽制而勉強維持著平衡的結果。
「如果沢田君是一個有野心的人就好了。」櫻井裡沙突然說道。
「嗯?」沢田綱吉一愣,卻是洗耳恭聽。
「如果沢田君立志要成為黑手黨界第一人的話,你一定會將這裡歸入你的羽翼之中,」櫻井裡沙微笑,「比起找了五十年依然不見影的寶藏,這個地方的象徵意義反而重要得多吧?」誰都看著眼紅的這個地方,然而在各方的虎視眈眈之下誰也沒有辦法一口吞掉。
如其說這個貧民窟象徵的是財富,不說是象徵的是不容侵犯的權.力。
「櫻井桑看起來比我更像是裡包恩的學生。」沢田綱吉搖頭失笑——彭格列不是不能這樣做,只是眼前的女孩子已經道出了真相——他無意擴張彭格列的勢力,他半推半就地坐上那個位置,也不過是想保護自己珍惜的所有而已。
如果彭格列要吞掉這個貧民窟,不是沒有辦法做得到,而是可能所要流的血可能會比這個貧民窟所占的人口還要多。各方勢力的失衡,其後果絕對只會比想像中嚴重。別的不說,只要彭格列有什麼大動作,白蘭就會笑眯眯地參一腳。
為了避免付出不必要的代價,彭格列也只能接受這種平衡。
「咦,沢田君快看,這裡有乾涸的血跡。」二人信步來到一塊半個籃球場大小的空地上,這一路走來除了那讓人不舒服的視線之外並沒有任何的發現。
因為只有小小的一灘,看起來並不像是火拼的結果。只是如果有人受了重傷一路走到這個地方的話,那為什麼附近就沒有任何其他的血跡?所以只有兩種可能,要麼是有人直接在這裡就被攻擊了,要麼就是受了傷的人憑空出現在這裡。於是櫻井裡沙順理成章地想到了莫爾德被奇犽持劍刺中的心臟。
就在櫻井裡沙沉思之際,沢田綱吉猛然一喝:「櫻井桑,小心!」
櫻井裡沙抬頭,只聽見破空的聲音呼嘯,一隻手已然擋在了她的額前,她仿佛能夠感受到手心的那一邊正在灼燒的溫度。緊接著,「砰」一聲,一顆子彈就這樣掉落在她的腳邊,在緩緩滾到那灘乾涸的血跡上——
「是圈套嗎?」從貧民窟的人口失蹤到這灘血跡再到剛才的狙殺,似乎是就連她蹲下的動作都是早就被已經計算好的。
然而眼下的情況並不容她繼續細想,因為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骷髏們已經將他們徹底包圍了。
櫻井裡沙和沢田綱吉相互對視了一眼,女孩勾起了嘴角,「為了答謝你的救命之恩,請將你背後的敵人交給我吧。」
沢田綱吉同樣回以一笑:「好。」
...
第59章 不起標題的第四天
比起櫻井裡沙的手起刀落,沢田綱吉面對那些骷髏卻始終留有餘地。哪怕背對著他,櫻井裡沙亦能猜得出他眼裡的不忍。在她的記憶裡,身後的這位彭格列首領依然是當年那個看到誰受傷了都會一臉歉然的男孩子。然而毫無痛覺只知道攻擊到最後一刻的骷髏們永遠不會領他的情,終於看不下去的櫻井裡沙只能殘忍地道出了真相——
「這種改變是不可逆轉的,所以痛苦地給他們解脫吧。那個人就在暗處,再拖下去的話只會有更多人犧牲。」
沢田綱吉渾身一震,那額間的火焰有那麼的一瞬脆弱地閃動了一下,隨即變得更加堅定地燃燒,「我知道了。」
有了沢田綱吉的不再留手,本來勢均力敵的局勢瞬間便陷入了一面倒的狀態。眼看圍著他們的骷髏們終於一具一具地倒下,櫻井裡沙總算是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然而下一秒自暗處再次射出的子彈便乘著空隙偷襲,堪堪避開的櫻井裡沙差點便狠狠撞上沢田綱吉的後背。同樣討不了好的沢田綱吉同樣稍顯狼狽地一邊躲過子彈一邊應付著剩餘的骷髏們,那雙淩厲的眼睛不時掃向子彈射出的樓頂。
「納茲!」一道火焰沖向天際,呼嘯著朝著樓頂的方向竄去。
櫻井裡沙愕然,「沒想到沢田君你居然還能召喚神獸……」不知道她可不可以?既然沢田君是她的神眷者,那根據她的經驗,那她應該也是可以召喚神獸噠。
沢田綱吉莞爾,「那是匣兵器,也是我的夥伴。如果櫻井桑的體內也有炎火的話,回去可以讓你試試看。」
聞言,櫻井裡沙狡黠一笑,揚起指尖,躍動的火焰瞬間變成一個小球,然後隨著素手一揮直接解決掉了在沢田綱吉身後妄圖偷襲的一具骷髏,然後滿意地拍了拍手掌:「那麼,就一言為定了。」
沢田綱吉一愣,剛才女孩子的動作太快了所以他並沒有看得十分清楚,所以他有點不確定地問:「那看起來像是xanxus的憤怒之炎?」
「誰知道~」櫻井裡沙俐落地將剩下的骷髏統統解決掉,沢田綱吉是個好人,所以這些殺戮還是盡可能讓她來吧——畢竟能者多勞嘛。
神獸,哦不,納茲小獅子很快就飛回來了,只見它一下子就撲到了沢田綱吉的頭上,看起來蔫耷耷的不是很精神的樣子,並催促著沢田綱吉示意他去剛才那樓頂。
二人交換了眼神,然後毫不猶豫快步地朝著那棟樓走去。
一路上,櫻井裡沙忍不住摸了摸某小獅子的腦袋,只見對方竟然溫馴地蹭了蹭她的手,比起她家的蠢貓這小傢夥實在太可愛了,罪惡的爪子把它從沢田青年的頭上抱了下來,用臉蛋蹭了幾下,然後看到它害羞地低下頭——
「哈哈,沢田君,它真像你。」
沢田綱吉嘴角微抽,實在不想告訴她匣兵器某種程度上就是反應主人內心的意志。
「你不喜歡天臺上那玩意對嗎?我也是呢。」具有靈性的小東西往往對惡意無比敏感,她知道樓頂上的東西肯定是讓它覺得非常不舒服,所以它才會看起來那麼沒精神。
二人的腳步由始至終並沒有放慢,當他們來到頂樓的時候,卻被眼前這意料之外的景象給嚇到了。沢田綱吉下意識地不著痕跡擋住了女孩子的視線,只是櫻井裡沙還是堅定地自他身後走了出來,然後一步一步地走向那慘烈的案發現場——
眼前是一副幾乎已經腐爛了一半的骸骨,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燒焦的味道,被烈火燒得幾乎已經融化掉的槍落在了一旁,最可怕的不是那具已經不足以稱為「人」的半骷髏還在微弱地掙紮的,而是那群聞到腐肉味道而驅之不去的烏鴉正在殘忍地啄食著它……
「櫻井桑,別過去。」沢田綱吉拉住了女孩的手臂。
櫻井裡沙並沒有回頭看它,而是死死地與莫爾德對視著,從怨毒的眼裡她讀出了太多的不甘與瘋狂:「預言姬,我詛咒你,以我的血肉和靈魂詛咒你……」
「你的血肉和靈魂早已經賣給了那位小氣吧啦的神明,」櫻井裡沙歎了一口氣,「力量真的有那麼重要嗎?就算他給的許諾能夠實現,你們的世界也不會允許你的存在——從你出賣自己的那一刻開始,你已經被世界所捨棄了。更何況,你以為視生命如螻蟻的那位,真的會願意為了你而背負破壞規則的代價?」
櫻井裡沙覺得這種神棍的說話實在不適合她,奈何很多時候這些事情根本就不是她所能控制的。
「我詛咒你,咀咒你……」
櫻井裡沙憐憫地看著已經徹底失去心智的莫爾德,「就讓我為你解脫吧。」指尖的烈焰瞬間化作燃盡一切的力量,頃刻之間莫爾德的屍骨便成了一堆灰燼。烏鴉們驚叫著扇動翅膀,從揚起的塵霧中突破而出,卻是竟然間成為了骷髏鳥——
「櫻井桑,小心!」沢田綱吉一把將櫻井裡沙扯在了身後,大空的火焰自掌間釋放,其態勢絲毫不比剛才女孩的那一抹遜色。然而意外卻是發生了,最後沖出來的那只烏鴉骷髏竟然在二人沒注意的時候繞過了火焰,在沢田綱吉的手上狠狠地啄了一下——
「不!」等到櫻井裡沙發現將它打死的時候已經太遲了,沢田綱吉的左臂幾乎被啄出了一個血洞。
終於將敵人掃清,沢田綱吉苦笑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再看著死盯著自己的傷口幾乎要哭出來的女孩子,不由得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別這樣,要是讓阿武他們看到的話說不定會笑話我弄哭了你。」
「你還有心情開玩笑?!」於是櫻井裡沙突然也想咬他一口了。
「櫻井桑,我也會變骷髏,對嗎?」沢田綱吉看著對方那幾乎是要世界末日的神情,不由得想起了當年的那個自己,他都已經想不起那些年自己到底被裡包恩騙了多少次自己就要死了,那時候他的表情肯定是和櫻井桑一樣的,否則當年裡包恩不會一直如此樂此不疲地折騰他。
在成為真正的黑手黨boss的這些年來,他也不止一次有過真正瀕死的經歷,哪怕曾經再怕死也早已麻木得不會再感到害怕,習慣了便不會再有任何的不安,而唯獨放不下的不過是自年少開始的那些羈絆。
「才不會!我告訴你,沢田綱吉:絕對不會!」櫻井裡沙咬牙,直到現在她知道自己到底有涼薄:她明明一直看著那些無辜的人去死,嘴裡始終說著無能為力,直到現在終於輪到與她有交集的人遭殃了……
如果她也算是神明的話,那麼她一定有辦法解決那個混蛋神明的詛咒。那個渣滓一直不放棄取她性命,不就正是忌憚她的證明嗎?
「沢田君,請你相信我,」支離破碎的片段浮光掠影般一一閃過她的腦海,然後她就在對方詫異的視線下抬了了右手,輕聲地吐出了幾個字:「零地點突破·改。」
然後尊貴的彭格列十代目做夢都沒有想過居然會有這麼的一天:自己居然被自己的絕招凍住了喂!
她肩膀上的小獅子滑落到她的懷中,不安地拱了拱身子,那晶瑩剔透的獸眸裡盡是清澈的擔憂。
「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家主人有事的。」於是現在問題來了,她要怎麼將這條冰棒運回去彭格列總部?
一個小時之後,彭格列總部會議室。
「……所以,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難得苦著臉的彭格列雨守扶額,他實在想不通阿綱到底是怎麼才會被自己的火焰給冰住了,而且更詭異的是沒有了阿綱的力量支持,納茲居然還能維持在匣子外活動。
「呵、呵呵,你們能當是魔術嗎?」如果不是白蘭正在過來的路上,她還真不想留在這裡接受三堂會審。她能告訴他們沢田綱吉是她的神眷者,所以她不僅能夠使用他的絕技,而且他家寵物也能用她的能量來維持現狀嗎?也不是說不能,只是現在這樣解釋的話他們絕對會把她當成瘋子。
趴在她手邊的納茲仿佛感覺到了她的鬱悶,不由得輕輕蹭了蹭她的臉。
xanxus如同狩獵般的視線始終死死地鎖在她的身上,她完全有理由相信她這位脾氣暴躁的師傅大人隨時準備著讓她魂歸三途川。
那位兇殘的裡包恩先生聽說目前還沒有聯繫上,這對她來說實在是不幸中的萬幸。她寧願面對十個xanxus先生也不願意面對那只鬼畜小嬰兒。更何況她還是把他的愛徒弄成這個樣子的元兇。
「在白蘭或者雲雀君到來之前,我是不會解釋的。」小黑不在身邊,所以眼下她能問的似乎就只有這兩位了。
她總覺得,她體內仿佛有什麼即將要覺醒了。
...
第60章 不起標題的第五天
「麼,看起來好像很熱鬧嘛~」隨著輕佻的聲音自身後響起,眾人不約而同地看向倚在門邊的那個身影。
來人笑眯眯地一一掃過在場的所有人,視線最後落在了唯一的女孩子身上,眼內的笑意立即就變得更加濃厚了:「好久不見,預言姬,你這次也是來幫助我消滅彭格列的嗎?」
「去死吧渣滓!」還沒等櫻井裡沙回答,本來就已經暴躁不已的xanxus已經掏槍直接掃射過去了。
「xanxus你還是一如既往地開不起玩笑啊,這樣無趣可不好,」遊刃有餘地躲開惡意的攻擊,轉眼間白蘭已經來到了櫻井裡沙的跟前,隨手挑起了她的一束頭髮在手中把玩著,然後彎下腰湊近她的耳邊,「你看起來果然沒有任何的變化呐~」無論是過去還是未來,甚至是不同的時空,她的外表永遠都不會改變。
而回應他的是撲面而來的一團小火焰,他甚至還沒來得及看清對方的動作,僅能依靠本能對危險的直覺堪堪地避過了被毀容的下場,「裡沙醬真的是太殘暴了~!」
話裡的意思雖是控訴,只是他看著櫻井裡沙的眼睛更加發亮了:「裡沙醬終於要恢復過來了嗎?」
「我是不可能幫你毀滅世界的,死心吧。」從他的表情可以知道,白蘭必然是想起了上輩子的那個自己。
「那實在是太可惜了,」然而他的語氣裡卻沒有任何可惜的味道,「那麼,裡沙醬這次要帶給我什麼預言嗎?」
「我再說一次,我真的不是神棍。」這句話幾乎是從櫻井裡沙的牙縫裡擠出來的。
白蘭的臉上露出一副我什麼都懂的表情,「那就是關於你從貧民窟裡做出了一條大冰棒然後拖回了彭格列的事情?」
話音剛落,本來就緊張的氣氛瞬間就變得尖銳了。彭格列眾人眼內的殺意完全是不加掩飾的——
關於沢田綱吉被火炎凍住的消息,除了在場的高層之外,並沒有其他人知道,然而事發的時候遠在義大利另一個城市的白蘭此刻卻能輕易地說出來了。這到底意味著什麼?
「我記得另一個世界的我也曾經被你凍過一次呐。」彭格列眾人的心情自然不在白蘭的考慮範圍之內,只是他的這番話猶如平地一聲雷般讓氣氛變得無比詭異。
末了,白蘭還繼續添亂地補充了一句:「所以我一直覺得綱吉君和裡沙醬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不是說我曾經讓你滅掉彭格列嗎?」櫻井裡沙覺得和白蘭說話實在太糟心了。
白蘭點了點頭,「是啊,所以我猜應該是綱吉君為了京子小姐而拋棄了裡沙醬,所以裡沙醬因愛成恨要報復社會……哦,是報復綱吉君。」
櫻井裡沙額間青筋凸顯,「信不信我再用火糊你一臉啊?!」當年的自己用沢田君的火炎來凍住他簡直是太善良了,應該一把火燒死這禍害才是。
「櫻井桑可以解釋一下嗎?」山本武的視線變得銳利了,卻有忽而想到了什麼扭頭問坐在旁邊的xanxus,「xanxus,你確定九代目沒有血脈留下來嗎?或者再之前的boss們?」
一陣可怕的沉默之後xanxus又開槍了:「……我會讓你後悔活在這個世上,大垃圾!」
幾分鐘之後,整個會議室已經成為了另一個xanxus被毀的臥室,櫻井裡沙看著正悠閒地看著熱鬧的白蘭,以及混戰中的彭格列眾人,不由得頭疼地扶額,「夠了,白蘭君請告訴我你所知道的關於我的一切。我想找出能救沢田君的辦法。」
「綱吉君怎麼了?難道裡沙醬不記得怎麼解除冰凍狀態了嗎?」白蘭驚訝地問。
櫻井裡沙突然又想放火燒花了,「別明知故問了好嗎?你既然都知道我用沢田君的火炎凍住了他,那你不可能不知道在哪之前我們剛經歷完一場戰鬥吧?」
「所以,綱吉君會變骷髏嗎?」白蘭摸了摸下巴,表情看起來有點高深莫測。
裝!讓你繼續裝!「我不會讓他變成那樣的,不過如果是白蘭君的話,我一定讓你死個痛快。」
白蘭的笑容滯了一下,「裡沙醬對我還真是無情啊。」
櫻井裡沙翻了翻白眼:「你又不是我的誰,誰管你啊?」
聞言,白蘭再次揚起了妖孽般的笑容,朝著櫻井裡沙拋了一個媚眼:「那麼,綱吉君是裡沙醬的誰呢?」
然後全場靜默。櫻井裡沙感覺到落在她身上的視線各種微妙。
櫻井裡沙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看來白蘭君從一開始就好奇著我和沢田君的關係吧?據說他是我上輩子的神眷者,所以白蘭君現在可以坐下來好好和我說說以前的事情了嗎?」
「神眷者?」白蘭不禁想起他所獲得的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自己的記憶,一直想不通的事情仿佛有了即將攻破所有疑團的線索。
櫻井裡沙毫不回避地迎上眾人若有所思的目光,進一步解釋「我們可以共用生命和力量。」
——共用生命和力量麼?
所以這才是女孩能夠使用阿綱的零點突破改的原因麼?彭格列眾人總算明白過來了,只是各人的臉色似乎不太一樣——比如那位一臉「不是私生女真的太可惜了」的是鬧哪般啊喂!
白蘭的笑容定在了唇邊,「原來是這樣,難怪……」那麼,留在他記憶中的那些事情,總算是有了答案,只是這個答案似乎讓他覺得有那麼的一點不爽。
半晌之後他才摸著下巴再次笑眯眯地問:「那麼裡沙醬的意思是說,只要你不死,綱吉君就不會死,對嗎?」
櫻井裡沙點了點頭,神情卻十分凝重:「所以最壞的結果是,他會變成不死的骷髏。」沒有任何意識和痛感,卻擁這個世界所無法比擬的力量——因為他的身上融合了她的祝福和另外一個神明的詛咒。
這可不是什麼白雪公主的故事,能吻醒,哦不,能讓沢田綱吉重新恢復過來的就只能是當她與他共用的力量強大到足以消除那詛咒的時候,而要做到這一點,她必須完全恢復到上輩子那個預言姬的程度。
而在這裡能給她線索的,就只有白蘭和那位雲雀先生了。比起白蘭,其實她更相信雲雀先生,只是日本那邊的骷髏事件還沒處理好,所以即使已經讓彭格列的人幫忙傳消息了他也不一定會來。所以眼下她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地希望從白蘭的口中得出什麼有用的資訊了。
「如果綱吉君真的變成了不死的骷髏,那麼這次要毀滅世界的人就是他了吧?」雖然是笑著,但是白蘭的笑容並未及眼底,反而是多了幾分少見的陰沉和認真——
直到女孩道出了沢田綱吉和她的關係,他總算明白當初為什麼櫻井裡沙會選擇協助那個世界的自己來毀滅彭格列了,原來從頭到尾她也不過是將他當成一顆棋子來利用而已。當時那位高高在上的神明,必然不會想到她會落到如斯田地吧?失去力量和記憶,在每個世界狼狽地被追殺,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曾經欺天瞞地救回來的人再次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白蘭第一次覺得原來報應這玩意其實也挺好玩的。
「這不是挺不錯嗎?」看著在場所有人的臉色變得越發難看了,白蘭不由得發出了無比愉悅的輕笑,「那麼,如果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彭格列會大義滅親嗎?」
「混蛋!」「大垃圾,彭格列內部的事情與你無關。」
「白蘭君,我再重複一次,我是絕對不會讓這樣的情況發生的,」櫻井裡沙堅定地說著,「如果白蘭君不想告訴我就算了,我去日本找雲雀先生。」
白蘭拉住了她,「裡沙醬的脾氣越來越不可愛了~我當然樂意告訴你,畢竟我也是受害者啊……」
櫻井裡沙斜眼看他,就是不說話。
「裡沙醬把我利用完就直接拋棄了,負心如你對綱吉君倒是身死相依啊~」話是這麼鬧著,但是白蘭的眼裡卻帶著若有如無的一絲銳利。
「夠了,白蘭君你的語文真的有好好學過嗎?」櫻井裡沙黑著臉吐槽道,她現在真想提菜刀砍人好嗎?這個滿嘴胡說八道的人真的能信嗎?
「當初的確是裡沙醬要我毀滅彭格列的啊,是你告訴那個世界的我,彭格列會成為我最大的阻礙,」白蘭的想起當初的往事,嘴邊泛起一抹嘲諷的弧度,「那個世界的我甚至將你引為知己,知道今天知道我也想不通為什麼唯獨是那個世界你站在了‘我’的身邊,現在我知道了……」
「那麼,裡沙醬,你知道是為什麼嗎?」那雙幽深的紫羅蘭瞳眸內泛起了風雨欲來的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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