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番外·夢境
利威爾連續做了好幾天的噩夢。
他本來是根本不會做夢的,閉上眼之後就是一片黑暗,空蕩蕩地什麼都沒有。張開眼就是和巨人戰鬥、在刀刃上舔血的緊張的日子。他對做夢這種一聽就是踩在軟綿綿的雲朵上漂浮在空中的東西不感興趣。
艾倫在走廊上遇到了利威爾,被他不大的死魚眼下不輕的黑眼圈驚到:「利、利威爾兵長!日安!您昨晚……沒休息好嗎?」
利威爾一挑眉:「你倒是閑著沒事來打聽我睡得怎麼樣?」
艾倫打了個哆嗦,今天的兵長意外地火氣甚大啊。
埃爾溫當然也注意到了利威爾的狀況,他除了對利威爾的睡眠品質表示出了關心,還對另一件事反復地提。
「從調查兵團裡選出新的利威爾班的隊員吧,利威爾。」
「我不要。」前幾次都拒絕了,這次利威爾的回答也很乾脆,他靠在沙發上一臉不耐,「我說過很多次了埃爾溫,不要再拿這件事來挑戰我的耐心。」
埃爾溫歎了口氣,最終還是沒有再說什麼。晚餐的時候利威爾沒有出現在餐桌旁,也沒有人敢去在利威爾心情明顯不好的時候跑去觸黴頭。只有艾倫懷抱著小天使的愛心在晚餐之後端著晚餐敲響了利威爾房間的大門。
「兵長?兵長?」連敲了好幾下都沒有回應,艾倫不由得疑惑,難道利威爾不在房間裡面嗎?
伸手按住門把手,大門竟然就被推開了。還沒有完全暗下去的天色之中,利威爾坐在沙發上斜靠著扶手,在從窗戶照進來的昏暗的光線中閉著眼睛一臉毫無防備的樣子。
艾倫下意識放輕了腳步,屏住呼吸向利威爾走去。利威爾一向警惕性超級高,怎麼可能在睡覺,怎麼可能沒有聽到他的敲門聲,怎麼可能沒有感受到他逐漸接近的氣息?心裡不斷重複著,在看清楚利威爾緊閉的雙眼和糾在一起的眉毛時,艾倫才瞪大了雙眼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硬是把聲音憋在了嗓子裡。
利威爾竟然真的在睡覺,而且還是不怎麼安穩地睡眠。
果然他這段時間都沒有睡好啊,否則不會累到這個地步,而且還被什麼夢絆在了深度睡眠裡面。
輕手輕腳把飯菜放在桌子上,艾倫轉身欲走,又猶豫了一下停下來看了看熟睡的利威爾。進入冬天,現在的天氣睡在沙發上果然還是太冷了吧,沙發那頭就搭著一個毛毯,艾倫卻不太敢拿過來給利威爾蓋上。
這個人可是兵長啊,又有誰敢在他安睡的時候給他蓋上一個毯子。以前還有佩特拉會笑眯眯地伴隨在利威爾身邊,但是那一天之後……
……如果艾譜莉姐姐在這裡,兵長就不會變成這樣了吧。
突然地,艾倫想起了那個女孩子,心情不由得低落下來。
利威爾在沙發上半翻了個身,一手扶在額前咕噥了一聲。艾倫以為他已經醒了,有點擔憂地湊上前去,卻發現利威爾還沒有醒,只是呼吸急促了幾分。
他眉頭糾得更緊了,放在身側的手抓皺了身下的沙發毯,幾乎是低叫出聲:「艾……」
是在叫他嗎?艾倫剛想答應,卻聽到利威爾又叫了一聲。
帶著點急促的聲音,衝口而出的叫聲。
「艾莉!」
她穿著潔白的婚紗站在教堂前,笑靨如花。
第二天艾倫簡直不敢直視利威爾的臉了,他感覺自己碰觸到了利威爾某些不為人知也不想被人知道的部分,像是在別人不知情的情況下知道了他的秘密一樣。
艾譜莉已經死去一年多了,他和大多數人都以為利威爾已經放下了那個女孩子。
利威爾有自己的堅持,比如說在利威爾班全滅之後,他堅決不肯再次組建利威爾班。
但後來他又聽從了埃爾溫的建議,組建了新的特別行動組,他知道什麼事比他的堅持更重要。
利威爾是人類最強的士兵,是全人類的希望。他是要永遠站在最前方成為眾人的前進方向的男人。
永遠不可以被打倒的樣子。
這樣的人怎麼會被兒女情長絆倒,所牽絆。他會馬上甩開那些不適合人類最強士兵的情緒,繼續為人類奉獻他的血汗。大家都是這麼認為的。
的確,利威爾也是這麼做的。
歸來時只剩下艾譜莉的遺體,安士白不吃不喝地守在她的身邊,見到利威爾時幾乎像發狂的狼崽子。
利威爾沉默地抱起在炎熱的天氣中有些異味的屍體,把她埋到了那棵櫻花樹下面。
他坐在墓前,和四月的墓碑沉默以對,坐了一整天。
因為艾譜莉的死亡造成的新教動亂和王政政治思想上的壓制迫害,沒有人能夠在像是緊繃的琴弦一樣的環境中發表一句意見,安士白被壁教的人闖進家門拽著領子在大街上拖出幾百米的時候,還是尼克神父攔住了眾人。
「人都不在了,又何必在乎這些。」經歷了艾譜莉的死亡,一夜之間蒼老了很多的尼克神父把安士白扶起來,被他狠狠拍開手,尼克神父也沒有說什麼,只是歎了口氣把教眾領了回去。
艾倫是親眼看著利威爾怎麼把安士白揍了個半死的。安士白在最後一把抓住利威爾的手腕,一口咬上去,迸出來的鮮血濺滿了臉頰,他憤恨的眼神死死盯著利威爾,像是要把他整個人拆吃入腹的兇狠的眼神。
「小鬼,不要以為你是她留下來的,我就不會殺了你。」利威爾好象沒有感受到手腕上的疼痛,他一把抓起了安士白的頭髮把他整個人提起來,在他耳邊慢聲說著。
「你沒有救她,現在,你也忘了她!」安士白被利威爾一腳踹在牆角咳了口血,慘澹地笑起來,「她是被殺死的,你不肯救她,也不肯為她報仇!」
一句話都沒有反駁轉頭離去的利威爾的背影仍舊是那麼堅實而挺拔,那就是永遠都不會被打倒的兵長的樣子。
艾倫抽了個時間撒謊向埃爾溫請了假,提著花籃來到艾譜莉的墓前。這麼長時間過去,她的墓上竟然長了幾株小花,黃色藍色紫色各種漂亮的色彩擠在一起,迎著清風招展著,滿是生命的怒放。
他突然感覺自己手裡那些失去生命色澤的花束頗為諷刺,它們的生命已經流逝,只有精緻的外殼還留在這裡。
艾倫把花籃提了回去,送給了三笠。對艾倫還抱著滿腔小女生心思的三笠興高采烈羞澀地接過來,她當然不會注意到艾倫送的是白菊花——就算她注意到了也不會在意,只要這是艾倫送的就好。
倒是和三笠同一宿舍的女孩子注意到了三笠在床頭找了一個花瓶把一束白菊花插了起來,驚叫道你為什麼要把這種花放在床頭,被三笠狠狠瞪了一眼再也不敢說什麼。
她偷偷地找了艾倫,問他能不能勸勸三笠不要把這麼不吉利的花放在身邊。
艾倫有點尷尬,他真沒想到還有這一點,一個大男孩,能想到去花店買點花就很不容易了,更何況他根本就不是個溫柔貼心的性格。
利威爾正好經過,眼前的女孩子還是高叫道「我不管!艾倫你快把那束祭奠用的花從我們的房間裡拿走!」
利威爾若有所思的眼神從艾倫身上掃過,艾倫就打了個冷顫。
嫁給我吧。
她伸出手,無名指被一雙手溫柔地托起然後緩慢而鄭重地套上一枚精緻的鑽戒。
利威爾原本是以為,兩個人是永遠都不可能走到一起的。
如果說是喜歡她,他就應該和她離得遠遠的,最好再也不見面,最好再也不聽聞。只是他是真的放不下,而那個小姑娘是真的太愛惹事。
地下街怎麼可能是那麼容易混進來的,他這個流氓頭子又怎麼可能是那麼容易招惹的,就連安士白那個小鬼頭都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把他從地下街裡帶走的。
艾譜莉根本不知道,他私下裡是如何把這些事情都處理好才若無其事地等著下一秒她的身影出現在地下街的街口的。
而他也永遠不會讓她知道。
同時也不會告訴她,他喜歡上這個惹事精,比她以為的要早多少。
不是沒想過要放棄的,對於這個女孩子來說,還是更加貼心,更加溫和而善解人意的男人更適合她。雖然他嘴上說著艾譜莉的身份容易招惹事端,又有誰能比他這個調查兵團的人更加危險呢?
那個時候他還不是兵長,只是一個隨時都會把命交代在不知名的地方的小嘍囉。將艾譜莉交給更適合她的男人才是他應當做的事,但是如果實在沒辦法放棄呢?如果最終他還是忍不住把她強硬地圈在自己的身邊呢?
就只能好好守護了吧。
但是那具只有冰冷的空殼的身體又是誰的呢?
利威爾在夢裡只是一個旁觀者,他不能碰觸夢境中的任何東西,和艾譜莉始終隔著一道透明而不可逾越的屏障。
他看著艾譜莉在異世界被現實擊打得鮮血淋漓,她也能夠毫不畏懼地朝著自己的目標前進。沒有人守護她,沒有人珍惜她,他放在心裡萬般疼愛的女孩子像被隨手丟棄的紙片一樣在異世界中飄蕩著。
最終,她遇上了那個男人。他和之前的利威爾一樣愛著艾譜莉,把她護在身邊,不捨得讓她受到一點傷害。
這個每天連續劇一樣播放的夢,終於可以結束了吧?
利威爾看著眼前的一幕,竟然不知為何松了一口氣。他沒辦法給予幸福的女孩子最終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他這個旁觀者也可以圓滿退場了。
兩個人依偎著在櫥櫃前面,艾譜莉正低頭認真地拿著裱花袋給面前的點心塗上漂亮的圖案。身後的男人伸出手扣住她的腰,在她脖頸間輕嗅起來,唇邊是幸福到了極點的微笑。
他看著艾譜莉轉過身來微嗔著說讓男人離遠一點,然後男人輕笑著把半成品甜點一口吃進嘴裡,厚厚的奶油沾在他的嘴角。然後他俯□子貼近艾譜莉,想要親吻她的樣子。
原本都準備轉過身的利威爾突然心裡一沉,似曾相識的場景在他腦海裡浮現,竟然就那麼呆愣地眼睜睜看著男人漸漸和艾譜莉鼻尖抵著鼻尖,兩個人的身影逐漸重合。
身側的手猛地握緊,一種無法抑制的衝動湧到身體各處,叫囂著要衝上去把那個男人狠狠甩離艾譜莉的身邊。
伸出的手卻被那個屏障擋住,艾譜莉的臉就在他的手下,隔著厚厚的屏障,是永遠都無法碰觸到的距離。
……應該要放棄了吧。
突地,艾譜莉把那個男人推開,臉上帶著歉意,眼裡是滿滿的恍然和悲哀。
她想起曾經在古堡的那個夜晚,也有那麼一個人和她擁抱在一起。奶油香甜的氣息環繞著兩人,讓她以為那就是永遠的幸福。
利威爾是大汗淋漓地從夢中驚醒的。
他看見那個男人微笑著說不要緊把艾譜莉重新圈回懷裡,輕聲說他可以一直等待。
後來艾譜莉穿上潔白的婚紗站在教堂裡,和他隔著長長的紅毯。她抱著大束的新娘捧花,沾著露水的鮮花都比不上她唇邊的笑渦,她站在紅毯的那頭等待著,等待著誰來把她帶走。
就好像他走過去,就能夠和她永遠在一起一樣。利威爾站在紅毯這邊的腳沉甸甸的,不敢又不能夠邁過去。
身邊的男人邁開步子,他穿著白色的西裝腳步輕快,和他雀躍迫不及待的心思一樣。兩個人交換了戒指,璀璨的鑽石在艾譜莉修長的手指上閃耀著。
「現在,新郎可以親吻新娘了。」站在兩人面前的牧師宣佈,整個教堂都響起了熱烈的掌聲。這個世界中艾譜莉的家人和朋友臉上都是開心和祝福的笑容,只有利威爾一個人站在眾人之間,耳邊都是如潮的掌聲和祝福聲。
面色羞紅的艾譜莉仰起來的臉帶著忐忑,大眼水亮。
這樣的艾譜莉,一定會幸福的吧。
恍惚地想著,利威爾不知道在堅持些什麼,緊緊地盯著兩人。
男人的手撫上她的臉,兩人的臉逐漸靠近。
……不,不可以這樣。
心底像是被什麼情緒猛烈地撞擊,泛出酸澀又徹骨的疼痛。利威爾覺得他快要堅持不住了,即使這場夢可能到了盡頭,他也不願意讓它就這麼輕易結束。原本他的堅持就沒有那麼堅定,他的心裡明明還是不斷渴求的,不住地思念著她的。
他不願意忘記艾譜莉,別讓他忘記她。
「艾莉!」
像是聽到了什麼猛地扭過頭錯過男人的親吻,艾譜莉直直地朝著利威爾所在的地方看去,期冀的眼神在湧動的人群中不斷找尋著。
很快就到了平安夜。雖然艾譜莉在壁教中被判為異教徒,但是她所編纂的聖經和制定的節日都被嚴格地執行下來了。利威爾翹掉了晚上的會議,先去了一趟阿斯嘉特看他們的夜禮拜,然後去了艾譜莉的墓前。
小小的土包已經被飄飄揚揚的大雪覆蓋,放眼看去整個天地間白茫茫一片,櫻花樹在這個時節已經變成了一堆枯樹枝,縱橫交錯的枝杈把深藍色的夜空割成了好幾塊。
利威爾歎了口氣把墓碑上的積雪拂去,席地而坐,直直地對著墓碑發呆。他一般不會說話,不會對她講述在他身上又發生了什麼,只是和她做伴天明。
這天利威爾突然有了想說的話,他低聲抱怨:「已經好幾天沒有做夢了啊,艾莉。」
自從在那天的夢境中醒過來,他就再也沒有再做夢了。
當他被連續劇一樣的夢境困擾的時候,他恨不得不要睡覺來抵抗會在夢裡出現的艾譜莉。現在倒好,現實中失去的人連夢境都不肯留給他了,他卻感覺懷念,好像之前的抵抗的人不是他一樣。
大概會抱著這種心思:就算是在夢裡,能見一面也是好的啊。
他手下撫摸著墓碑粗礪的表面,沙沙的觸感摩擦著他的手心:「如果可以,再見一面吧,就算是在夢裡。」
落在大地上的雪花靜寂無聲,不知道他這句話到底傳到了哪裡。
「兵長!!」艾倫急匆匆地跑來,在還離他很遠的地方就開始扯開聲音大聲喊著,「兵長!」
「嘖。」利威爾收回手揣在口袋裡,撲了撲身上的雪站起來,一臉嫌棄,「有什麼事?」
「艾譜莉——艾譜莉姐姐她回來了!」少年被厚厚的積雪絆了一跤,整個人摔在了柔軟的雪堆中,他仰面朝上仰望著澄澈的夜空,聲音裡滿是笑意和開心,「她回來了!」
一個陰影瞬間覆在了他的頭頂,利威爾低頭俯視著艾倫,語氣仍舊平淡:「小子,你說什麼?」
突然出現在調查兵團的艾譜莉被好奇的團員緊緊圍起來,她仍舊昏迷著,被埃爾溫抱回利威爾的房間。一夥人趁著利威爾還沒有回來人擠人圍在他的房門前,唧唧喳喳地討論著。
新一年進入調查兵團的人都不認識她,但是艾譜莉這個名字在老團員心裡可是一個特殊的不得了的名字,那個可是兵長利威爾的戀人啊!
直接被「利威爾的戀人」這個首碼嚇傻了的新兵好奇心更加旺盛,扒著門框心裡癢癢的,就想進去看一看這位到底是何方神聖。這時他們身後傳出一個噩夢一樣的聲音:「你們,圍在這裡幹什麼?」
「兵長!」新兵們嚇得一個軍姿站得挺拔,「歡迎回來!」
「哼。」利威爾冷哼一聲,往房間裡走去,面前的人群像是看到摩西的紅海一樣刷拉拉分出一條道路。
利威爾順手帶上了房門,沒有開燈的房間裡光線一下子暗淡下來。被窗外的積雪反射進房間的光線勉強讓他能看清床上人影的輪廓,他慢慢向那個人走近。
窗簾被夜風吹得搖搖晃晃,像他顛簸的心情。不敢相信卻又無比期待這是真實的,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臉龐。
閉著眼像是熟睡了的臉,利威爾心裡一動,猶豫地伸出手搭在她的鼻子下面,感受到溫熱的呼吸一下一下拍打著他的手指。
利威爾一瞬間有些支撐不住,靠著艾譜莉的身體坐在床上,把手心貼在她的臉頰上——幸好,雖然是涼涼的,卻是真實的溫度。人體的溫度從他手心傳過來逐漸蔓延到全身,利威爾突然又有了在做夢的感覺。
……這種好像踩在軟綿綿的雲朵上的感覺,就是在做夢吧?
「是我在做夢嗎,艾莉?」利威爾湊近艾譜莉,手指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撥弄她的劉海,又揉了揉她的睫毛,手指下是真實的觸感,「你回來了,對嗎?」
遙遠地,阿斯嘉特教堂敲響了耶誕節淩晨的鐘聲,隱隱約約還有唱詩班孩童稚嫩的歌聲,平安夜結束了,悠揚的鐘聲在雪夜之中傳開,象徵著天父誕生的耶誕節在這一刻來臨。
床上的艾譜莉動了動,懵懵懂懂地睜開了眼睛。
「你是……?」她輕聲問著,嗓音裡還有些幹啞,純黑的眼睛純淨如同新生。
利威爾覺得心底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撓著,讓他顫慄又不捨得停止,他拂開艾譜莉的劉海在她額頭上印上一個親吻。
在她黑色的眸子裡滿滿地映著他的臉,好像她的世界裡只有利威爾一個人。慢慢地,艾譜莉歪頭露出一個微笑來,是非常開心、非常親近的微笑:「我好像認識你。」
利威爾才終於一把把她摟在懷裡,艾譜莉呆呆地靠著他的肩頭,半晌才伸出手回抱住他,隨著呼吸起伏貼合在一起的身體是無比熟悉的溫度。
歡迎回來,艾莉。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想早點發的,但是晚上和朋友去教堂回來晚了,現在才放不好意思>3<
果然平安夜還是應該去教堂坐一坐啊,感覺很棒呢,氛圍很好,只是這樣可能會打擾信教者的清靜qaq
水晶吊燈和穹頂壁畫炒雞美膩,琉璃窗倒是因為是晚上沒有白天那麼漂亮,聽著頌樂坐在長凳上總歸能夠平靜下來的。雖然我不是基督徒,但是非常喜歡這種感覺,旅遊的時候也是,每去一個地方必定會跑去當地教堂坐一坐聽一下講道的。
心中有神的人真的會顯得特別美麗吧,因為他們不只是一個人。有時候也會很羡慕有信仰的人,可惜我早就被剝奪了相信有神論的資格qaq
嗯嗯題外話好多…兵長番外是我在洗臉【--】的時候突然冒出來的想法啦,兵長做夢夢到四月嫁給別的男人這樣的梗…如果四月不回去的話,兵長一定會漸漸忘記四月,把和四月的過去背負在身上繼續奮進的吧,他是這種不會為了誰而停下腳步的男人啊。但也是這種責任感讓利威爾這個角色有了那麼耀眼的光芒。
本來是想寫兵長在夢裡斬斷和四月的最後一絲羈絆來著,但是想想作為平安夜的福利我要不要寫成這樣的結局啊…於是就在最後換成he吧,我還是更希望大家都可以幸福地生活下去的啊。
進擊好久都沒有看了,如果文裡有什麼bug謝謝大家指出。
以及我寫著寫著總覺得番外的情節會是【兵長為情傷感】——【小天使安慰】——【利艾end達成】,要不要這麼想啊摔!差點沒有一衝動寫成利艾啊混蛋!
在這裡謝謝死魂蟲的悲哀扔了一顆地雷!蟲蟲真的很謝謝你,再多的話也說不出來了qaq【舔【正經點啊!
第83章
「可惡,」
雛菊的身影剛從火焰之中顯現出來,迪諾就奮力揮出一鞭把他整個人抽飛了出去。四月要是在他面前出了事,他要怎麼向reborn和阿綱他們交代,雖然四月是阿綱的孩子,他也是一直當成自己的女兒在養的在疼愛的,怎麼允許這種事發生,
雛菊在不遠處爬了起來,摸摸身上被猛烈擊打過的傷口,「我、我只是來找尋尤尼大人的下落的而已,只要你告訴我她在哪裡,我也可以原諒你哦,」
「你竟然還敢說這種話,即使是你投降,我也不會輕易放過你的!」迪諾氣上心來,揚起深棕色的皮鞭,漂亮的黑色眼睛中滿是怒火。
火勢正旺的火焰中,突然呲啦一下冒出幾點橙色的火焰。
「快供出來吧!」雛菊大聲喊著,將手中的匣子打開,「太陽犀!」
晴之火焰中猛地發出強光,一閃一滅映著染滿半片天空的雲霞,火焰在迪諾等人訝異的目光中被蔓延的冰一寸寸凍住。四月抱著小姑娘和雲豆從冰凍的火焰中跳了出來,空著的一隻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戴上了彭格列指環,隨手將別在腰間的匣子打開:「去吧,dratini。」
一團橙紅色的火焰猛地從匣子中竄了出來,以極快的速度繞著太陽犀飛了幾圈,太陽犀動作一定格,從頭部開始慢慢石化,最終凝固在了半空中。它又揚起尾巴狠狠抽在石化的太陽犀的脊背上,巨大的匣動物震了一下,嘩啦碎成了塊狀。
迪諾保持著一手舉著匣子一手指環火焰燃燒準備開匣的動作,呆呆站在原地,被眼前發生的一切驚住,半響才冒出一句:「……哎?」
四月淡定地一手抱著小姑娘,肩膀上是悠閒地用喙啄弄翅膀的雲豆,踩在高高的冰凍住的火焰上面俯視同樣歪頭不解的雛菊。
橙黃色的小型龍系生物呼地飛回四月身邊,動了動兩隻翅膀形狀的耳朵,在她身邊蹭了蹭就輕柔地用頭頂了頂四月,將她安穩地放在自己背上,然後帶著她飛下來停在迪諾身邊。小姑娘從四月懷裡爬出來站在地上,盡力壓抑但是還是忍不住偷偷看向四月的眼神已經是充滿了崇拜。
啊嗚嗚嗚……糟糕了……這個姐姐怎麼能和阿綱一樣帥氣qaq
雲雀縱身也從天臺上跳了下來,執起手中的浮萍拐,一步一步朝著雛菊走去:「能否不要對我的獵物出手?」
四月敷衍地「嗨嗨」了兩聲,護著小姑娘往趕到樓底圍觀的草壁哲矢和羅馬裡奧那裡走去。盡職的草壁連忙把小姑娘接到懷裡,生怕這位小姐出了什麼意外:「四月小姐,您不可以再亂跑了。」否則等恭先生回來他要怎麼和他交代!
「好了,你已經沒有匣兵器了,把你的指環摘下來放在地面上,將手背在腦後。」迪諾和雲雀並肩站著,朝著對面的雛菊說道。雖然他對那個和四月長得很像但一看就是少女年紀的女孩子很疑惑,但是總歸不是敵人,要先解決的是這邊。
那邊雛菊不滿道:「我、我只是想知道尤尼大人現在在哪裡,對你們也算是手下留情了。但是你們既然不肯告訴我尤尼大人的下落的話,就算是我也會生氣的!」
修羅開匣的雛菊和使用彭格列匣兵器的雲雀戰作一堆,四月就用迪諾的通訊器和已經平安脫險了的綱吉等人聯繫。聽到四月的聲音,一直因為川平說並盛中學那裡傳來戰鬥的氣息而擔憂四月的綱吉才算松了口氣。
「總之,現在的雲雀君因為校舍被雛菊破壞了而大發雷霆呢,估計馬上就能夠結束了吧,這場戰鬥。」四月的聲音讓綱吉一聽就安下了心,而且那邊的組合可是雲雀前輩和迪諾先生啊,更何況還有人敢破壞並盛中學……
雖然是一聽就讓他黑線的理由,但是放在雲雀前輩身上真是什麼都有可能啊。
「不過四月你沒事真是太好了,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兩個人完全無視了現在緊急的狀況,你一句我一句聊得開心,被實在無法忍受的reborn一把拽過耳機按了關閉:「蠢綱,現在可不是讓你氾濫荷爾蒙的時候。」
綱吉的臉刷地紅了一下,結結巴巴地想要反駁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不、不要這麼說嘛!」
四月把通訊器還給被她和綱吉的對話囧到的迪諾手裡,而此時場上的戰況也終於明瞭,雲雀以風紀委員會的身份沒收了雛菊的瑪雷指環——好吧,這還是一個讓人無奈的理由。
戰鬥結束後四月就迫不及待地準備帶著小姑娘去找綱吉他們,迪諾和reborn再次聯繫確定他們將要前往並盛森林之後掛掉通訊,一把拽住起步要走的四月,而那邊的草壁哲矢也冒著生命危險攔住了雲雀。
「你們不要這麼不合群嘛!」迪諾一臉苦笑,「身為十年後的長輩,我可是負有照顧你們兩個孩子的義務啊。恭彌就勉強算了,這位……嗯,從reborn那裡聽說是四月對吧?他可是直接說了如果我不能帶著你一起行動的話就一槍崩了我哦!」
「誰管你。」雲雀一拐子揍飛草壁,轉頭就走。
「剛剛還被救了的蠢馬沒有囉嗦的資格。」四月把小姑娘托在肩膀上,揮開迪諾的手,根本就沒有時間和他磨蹭,她還急著去並盛森林找綱吉呢。
「不要這樣啊——」迪諾帶著羅馬裡奧追了上去。
被迪諾死纏爛打到被拽去先聯繫從義大利趕來的巴厘安,一夥人等到了淩晨才踏上了並盛森林的土地。四月黑著一張臉被迪諾笑嘻嘻地糾纏著:「臉色不要這麼可怕呀四月,我們也沒有耽誤很久嘛。」
話音剛落,遠處的並盛森林就發出了「嘭」地巨大的爆炸聲,緊接著從兩個不同的方向接連的爆炸聲響起,標誌著戰況逐漸緊張化,迪諾的臉立刻垮了下來:「果然遲到了嗎?」
xanxus瞥了抱著小姑娘的四月一眼。彭格列的十代首領不知道從哪裡多了一個私生女還堂而皇之地帶回家族撫養,這種事情在黑手黨世界中不算少見。對於一向表現得溫和甚至在激進黨眼中算得上是懦弱的沢田綱吉,xanxus只有一個評價——蠢。
這個事件進一步導致了xanxus對沢田綱吉印象的持續下跌,但是這麼說也沒那麼準確,畢竟他對沢田綱吉的不滿已經是無法用尺度衡量了,再多這麼一點其實也無所謂。
不過面前這兩個同樣叫著四月的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嗤笑了一下懶得去在意,聲音兇狠:「垃圾,可不要以為巴厘安承認了你們這群小鬼彭格列十代家族的身份,好好對我們感恩戴德吧!」
這種話她聽多了,xanxus不論在哪個世界中都還是這麼一副任性傲嬌到死的樣子。四月眼皮都不抬,真是辛苦斯誇羅一直任勞任怨地為他做牛做馬啊。
「混蛋,你竟然敢無視boss的命令!」列維額頭冒出青筋,龐大的身體擋在四月前進的道路上,「給我向boss跪下然後——噗啊!」
四月閃過他然後一腳踢在他的小腿,腳步加快:「我都說了沒時間和你們混,綱吉君還在等著我呢。」
小姑娘趴在四月的肩頭沖他做了一個鬼臉:「嗚呀~抱歉大叔,我們趕時間呢~」
「可惡的小鬼!」
迪諾按照之前約定好的地點帶著四月趕到綱吉和尤尼等人的藏身之處,遠遠地綱吉就看到了跑過來的四月,連忙張開手臂迎了上去:「四月,你們沒事吧!」
被抱了個滿懷,四月一手摟著小姑娘一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不用擔心綱吉君,我們都沒事。巴厘安已經趕去戰鬥的地點了,那我呢,我需要去增加戰力嗎?」最後一句話是問reborn的。
綱吉最先搖頭,在他看來四月根本沒接受過十年後的戰鬥方式的訓練,就算她知道,他也絕對不允許四月跑到戰鬥的最前線上去:「你和我們一起在這裡吧,四月!」
reborn瞪了綱吉一眼,這個人對上四月就完全分不清輕重緩急了:「這裡的戰力太少,尤尼和京子她們都需要保護,四月,你就留在這裡。」
綱吉松了口氣,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竟然這麼把四月抱在懷裡,臉上立刻變得通紅。他動作僵硬地放開四月,搖搖晃晃地回到眾人身邊。卻在聽到遠方的爆炸聲時腳步一停,突然轉過身。
「四月。」他的表情有點嚴肅也帶著忐忑,「等戰鬥結束之後,我有很重要的話想要對你說。」他摸了摸口袋裡的小盒子,鼓足了勇氣。
「嗯?好的。」四月有點莫名其妙,但是還是點頭答應下來。逆著陽光的綱吉站得挺直,少年單薄的身影一瞬間看起來非常可靠。即使他沒有進入死氣模式,四月卻感覺到心裡某個地方輕輕一震,不由得眉眼彎彎地笑起來,「我等著。」
等待的時間並不長,不一會在前方戰場的笹川了平就傳來了通訊。
「哎,ghost?能夠吸收火焰的真六弔花?指環的火焰和匣兵器都不管用的嗎?」綱吉表情沉重,這個時候,在大家都陷入危險的時候,他必須要趕過去救他們,但是尤尼在這裡他又不能離開……
「沢田先生,請去吧。」尤尼一眼看出綱吉的想法,唇邊還是一如既往的微笑,「我的話還有reborn叔叔跟著,還有四月陪在我的身邊。」
「但是這樣太危險了,簡直就是去送死啊!」風太語氣激烈,不肯讓綱吉離開。
綱吉握緊了拳頭,藏在劉海之下的視線掃過眾人,內心也再掙紮著。
「自己決定吧。」reborn知道這是到了自己的學生應該獨立思考衡量的時候了,坐在風太的肩膀上同樣表情晦澀不明。無論綱吉做出什麼樣的決定,他作為家庭教師都會毫不猶豫地支援他。
四月沒有說話,她已經決定了不論綱吉去哪裡她都會跟在他身邊。
綱吉猶豫了幾秒就下定了決心,從口袋裡掏出死氣丸。四月把小姑娘放在地上走到他身邊,拿出匣武器。
「等等,四月。」綱吉動作一停,把四月手裡的匣武器搶了過來,「不可以,你不能和我一起去。」
「我已經決定了,不論綱吉君去哪裡,我都會和你一起。」
如果在另一個場景之下聽到這番話,綱吉估計會感動的哭吧,只是現在的情況不允許他這樣想。綱吉搖了搖頭,又重複了一遍:「不可以,你不可以和我一起。」
四月一怔,表情迷惑地看著他。
「四月,尤尼和大家就拜託你和reborn保護了,這是我能夠放心離開的重要原因。以及……我不願意讓你牽扯進這些危險的事情。」他雙手搭在四月的肩膀上,然後手下用力,語氣急促起來,「偶爾也讓我來做一些我應該做的事情吧,我不希望總是躲在四月的身後看著你為我戰鬥為我受傷。」
「我知道四月很厲害,我知道四月你不願意看到我受傷,正是因為這樣,四月才能夠理解我的感受吧,這種同樣希望對方不受到傷害的感覺。」
「這次,讓我來保護你吧,四月!」
我啊,要成長為那種能夠讓你依賴,能夠保護你的男人!
第84章
四月伸手挽留一樣地抓住了綱吉的衣角,看著綱吉看向她堅定的眼神,她盡力露出一個像平常一樣的笑容,啊,這種時候她怎麼能夠給綱吉君添亂呢,真是的。
慢慢放開他的衣角,四月聲音有點乾澀,「路上……小心。」
說起來,她曾經對好幾個人說過這句話呢。心境不同,竟然也能說出不同的意義來嗎,
曾經她這樣說,是因為她沒有力量,不能陪在對方的身邊和他一起面對,只能留在原地無望地等待著,那個時候每說出這句話都會讓她不由得唾棄自身的弱小。但是現在她明明已經成長為可以獨當一面的人了,說出這句話,心裡卻是軟軟的。即使是她這樣的人,也會有人想去保護啊……
「嗯,你在這裡等我,我馬上回來。」綱吉握緊四月的手心裡一動,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他突然舉起四月的手放在唇邊親了一下,「約定好了,不用擔心,我還有很多想說的話都沒有說。」
被綱吉突然的動作嚇到,四月有點呆地摩挲著被他親到的地方,看著他吞下死氣丸,瞬間從地面上消失。
偶爾竟然也感覺……被留下的滋味也不壞呢。
剩下的就是希望綱吉君平安歸來了吧,四月雙手合十和尤尼靠在一起,注視著爆炸傳來的方向。
戰鬥的地方離一群人並不遠,熟悉的大空火焰忽明忽滅,突地,火焰瞬間就全部消失,不斷傳來巨響的戰鬥場地陷入了一片寂靜。
四月屏住了呼吸,這是因為戰鬥結束了嗎?還是因為……綱吉君他……
不行了,她覺得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忍受這種等待的痛苦,可是剛才綱吉的話還回蕩在耳邊。到底是遵守和他的約定還是過去一看究竟,這對四月來說簡直就是個艱難的抉擇。旁邊的reborn很明顯看出了四月的焦躁,一下跳到她的肩膀上一巴掌扇過去:「給我冷靜下來,笨蛋四月。」
四月勉強笑了笑:「抱歉……」
旁邊的尤尼擔憂地握緊了四月的手,正在這時,綱吉那邊突然湧出一股巨大的力量,兩股大空火焰相互衝撞著,染紅了半邊天空。尤尼胸前的大空奶嘴也亮了起來。
「沢田先生和白蘭的大空指環使大空奶嘴產生了共鳴……」她慌張無措,下意識看向身邊的四月和reborn,緊接著這股力量帶動尤尼浮在了半空中,向著綱吉戰鬥的地方飛去。
「身體擅自……reborn叔叔!四月!」尤尼動彈不得,被漸漸帶著遠離,驚慌地叫著四月和reborn的名字。
四月肩上帶著reborn連忙追了上去,手指間的大空指環也一閃一閃地開始回應這股共鳴。她一頭鑽進了橙色的屏障,抓住了尤尼的手剛想回頭尋找reborn,卻發現reborn被屏障擋在了外面。
「可惡,站住!」reborn一碰到屏障就被猛地彈了回去,只能在地上勉強穩住身體咬著牙看著四月和尤尼飛遠,「進不去裡面啊,被結界擋住了嗎?竟然連四月都……」
「這樣下去不妙啊,那個方向是……」
「白蘭先生在的地方……」入江正一半撐著重傷的身體坐起來,一臉焦急。
大空指環產生了共鳴,四月根本沒辦法停止指環火焰的供應,只能眼睜睜看著身體裡面的火焰不斷流失。她再次試圖攻破大空火焰形成的結界,卻被狠狠反彈回來,一頭撞在另一側吸了口涼氣:「可惡!」
「四月……」尤尼這個時候反而變得平靜一些了,她阻止了四月的行為,「已經沒辦法了,我們就先這樣到達沢田先生所在的地方吧。」
她下意識看向胸前的大空奶嘴,果然到了不得不這樣做的時候了嗎?但是現在還不可以,時間還不夠!
被火焰交織產生的引力吸引到這裡,週邊的同伴都看到了逐漸接近的兩人。
「那裡也有一個同樣的火焰結界形成的球!」
「在裡面的是……尤尼!還有四月!」
「這是被我和綱吉君召喚過來的哦,不過話說回來,這個女孩子是誰,完全沒有印象呢。」白蘭笑眯眯地,「竟然能夠進入這個火焰的結界……嗯?她的手指上戴著的是大空指環嗎?」
「四月和尤尼?可惡……你們不可以來這裡……」被白蘭的手鉗制住,綱吉呼吸都快要不穩了,半睜著眼睛看著兩人被引力吸到這個結界中,呼吸開始急促起來。
「本來打算利用7的大空釋放出無與倫比的火焰時候製造出這樣特別的空間,竟然出現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來破壞這個誰也不能妨礙的三人舞臺。」白蘭一副苦惱的樣子,空閒的另一隻手點了點嘴唇笑開來,「只有7的大空才能存在的特別舞臺可不是誰都能來打擾的,所以這位陌生的小姐……」
他手一揮,另一道火焰形成的刀刃以肉眼難辨的速度襲向四月:「不需要了哦。」
dratini怒吼一聲迅速在四月的面前形成橙色的屏障,四月被它護在小巧的身體後面,只聽到龍鱗和焰刃摩擦抵抗發出的「呲啦呲啦」的聲音,聽得她心疼極了。
「哼?」一擊不成,白蘭頗有點興趣地歪了歪頭,「那個是龍嗎?」
尤尼連忙一撲擋在四月的面前:「住手,白蘭!」
「唔,現在才叫住手,虧你說的出來呢,尤尼醬。」白蘭嬉皮笑臉的表情一收,龐大的壓迫感釋放出來,將尤尼震得一驚,才又笑嘻嘻地說,「為了保護自己而把姓名賭在彭格列的不正是尤尼醬嗎?」
尤尼被白蘭的話逼得無力反駁,突然間她的斗篷裡發出了亮光,五個阿爾科巴雷諾的奶嘴啪嗒掉了出來。在隨後而來的reborn的解釋下,尤尼準備用自己的生命之火進行彩虹之子的**再構成的企圖被一言道破,她慌張地把掉了一地的奶嘴收進懷裡緊緊抱住。
現在換成她來保護尤尼了,無論如何都不能讓白蘭接近她。四月把尤尼護在身後,擔憂的目光時不時看向還被白蘭抓在手心的綱吉,他看起來氣息微弱,還在不斷地掙紮著想要掙脫白蘭的鉗制。
「所以說真的有點礙眼呢,你們兩個人都是這樣,會讓我很困擾的啊。」白蘭的聲音和表情完全看不出一絲困擾的樣子,他神色不變,右手微微握緊,就聽到綱吉痛苦地低哼了一聲撲倒在地上。
「綱吉君!」四月在白蘭面前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只是一錯眼就看到綱吉昏迷在地上,眼眶立刻憤怒地泛紅,「你竟敢!」
「下一個就是你哦,不知名小姐。」白龍隨著白蘭的命令從他身後緩緩升起,攜帶著火焰飛到半空然後猛地衝刺下來。
「咳、咳……」綱吉從昏迷中被reborn喚醒,迷蒙的雙眼還看不清眼前的景象,他僅憑著意志力斷斷續續地說,「尤、尤尼她,不會交給你的!」
糟糕了,快要呼吸不上來了,眼前灰濛濛的什麼都看不到……不僅是身體上的疲累和傷痛,心裡對白蘭過於強大逆天的力量也在發怵,還有就是對這個可怕的不可預知的未來的畏懼,綱吉艱難地咳嗽了一下,牽扯到肺部一陣一陣的抽痛。
「哈哈哈哈哈,但是你在顫抖啊,身體倒是很誠實嘛!」白蘭毫不掩飾地大笑,「而且沢田綱吉君,你要知道,以我為對手怎麼可能會有勝算呢?就像這個小女孩一樣……」
被白蘭意有所指的話驚得下意識向四月的方向看去,待看清模糊的視野中間正是四月依然把尤尼擋在身後死死護住的身影,腰側被什麼利器劃過一樣留下一道不淺的血口,綱吉立刻心焦地皺起眉毛擔憂地看著她,才轉開視線繼續盯著白蘭,卻發現白蘭的眼神一下子變得趣味起來。
「哼~這麼在意她嗎?」白蘭笑嘻嘻地,「我只是想逗一逗你而已,反應這麼大。」他抿起嘴,眼角上挑看著被他的話逗得有點臉紅的綱吉,「難道說,沢田綱吉君,你是喜歡她嗎?」
綱吉差點沒嚇得跳起來,他又緊張地看了看不明所以的四月,氣得滿臉通紅:「現在可不是討論這種話題的時候,白蘭!我的態度是認真的,絕對不允許你在這個世界……」
「哦~果然是喜歡她吧,綱吉君真是害羞呢。」
「你!」
「哈哈哈哈,真是可愛啊這樣的反應,臉都紅了,還沒有表白嗎?還是說不敢表白呢?在戀愛方面也是廢柴得一塌糊塗呢綱吉君!」
四月微微側了側身,腰上的傷口還在不停地流著血,痛得她一抽一抽地吸氣——她最討厭被利器劃傷了,最討厭了!無論如何也無法擺脫的厭惡感和疼痛感,被刀刃劃過皮膚的觸感,是她永遠都無法擺脫的噩夢。
白蘭在那裡仗著臉皮厚調戲綱吉的對話,四月聽了卻一點也沒往心裡去,綱吉君喜不喜歡她?簡直就是廢話,他肯定喜歡她啊,只是這個喜歡要歸結到什麼情感中去麼……
四月默默瞟了一眼站在結界的外側、緊張擔心的眼神不斷上下打量綱吉的京子,那位才是綱吉君心裡的情感歸屬之人。而且看這個世界的狀態,綱吉君不會重蹈阿綱白白把新娘子拱手送人的覆轍了……
啊糟糕,總覺得傷口更痛了,是錯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