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奏鳴曲
很多時候我都在猜,庫洛洛到底在想些什麼。然而時間嘩嘩流過,我卻依然無法猜透他的心思。當年所發生的那些事情,我全都是悲哀地後知後覺。
譬如說,他留下酷拉皮卡在桑裡鎮,其實只是為了留下旋律而已。
當庫洛洛說出那句話的時候,不用想就知道酷拉皮卡會拒絕,而且會拒絕的很徹底。然而庫洛洛只氣定神閑地說了一句話,就改變了整個局勢。
他說,留下,我會提供你一切關於「黑暗奏鳴曲」的資料,或者離開,然後死。
我再一次確定,只要是幻影旅團團長所想得到的東西,從來就不會失手。
「我真沒看出來,幻影旅團的團長竟然也會做這種虧本生意。」我瞥了一眼悠閒的庫洛洛,冷冷地說。
桑裡鎮依舊平靜,那些慕庫洛洛之名來找茬的人現在也消失無蹤。酷拉皮卡因為傷勢在旅館裡靜養,旋律在調整著『陌上』帶來的後遺症。
庫洛洛一如既往地坐在旅店門口的圓桌上喝咖啡,對於我的話充耳不聞,仿佛對天邊落日的興趣要來的比我濃。
然而,在我平靜的「瞪視」下,他終於開口。
「你覺得我不信你?呵,我一直以為這個問題淺顯到我們誰都不屑於去討論它。」他平靜地說。
「你明知道我不想酷拉皮卡死!」
「如果我說是單純地邀請呢?」庫洛洛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你覺得我會信嗎?」
庫洛洛笑了起來,「那就理解為一時衝動也好。」
我氣結。「您的一時衝動謀劃的真久!」說著,轉身要走。
沒走幾步,身後庫洛洛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就當是對我的補償,我們說過的。」
聽到這句話,我頓時定住了身形。
「隨便你。」
再次見到酷拉皮卡和旋律,是在晚上。同時見到的,還有剝落裂夫。
剝落裂夫安靜地站在庫洛洛身後,感覺到我的目光後抬起頭面無表情地掃了一眼,隨即兩眼又開始渙散。
酷拉皮卡和旋律兩人有些不明所以的回過頭來看著我,我朝他們聳聳肩——我也不知道庫洛洛心裡到底打著什麼樣的算盤。
先開口的是庫洛洛。
「旋律小姐,這是我的團員剝落裂夫。據他所掌握的資料,你所尋找的「黑暗奏鳴曲」下半部分,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人知道,她的具體位置我們暫時還沒有掌握。但有一點,她是世界十大念能力者之一。」
說到這裡,他回過頭來看了我一眼,說:「寒或許應該會比較熟悉。她叫落亞?凱。」
酷拉皮卡和旋律面面相覷,隨即同時把目光投向我。而我,卻是一臉的迷茫。
「……落亞?凱?團長,你確定我認識嗎?」我疑惑。
庫洛洛輕笑,「你不認識她,她卻認識你,而且對你恨之入骨。」
我皺眉,腦子裡拼命回想,卻仍一片空白。
「你殺了他的丈夫,德洛?凱。怎麼,不記得了嗎?」庫洛洛提醒。
德洛?凱?那個世界前十的念能力高手?被我和伊爾謎殺掉的那個?
酷拉皮卡和旋律依舊一臉疑惑,但旋律的興趣卻已經完全被激起,直直望著庫洛洛。
「接下來就請我的團員和你們談,剝落裂夫。」庫洛洛淡笑。
剝落裂夫應了一聲,領著二人到了另一個房間,留下淡定的庫洛洛和有些恍惚的我。
「德洛的妻子……」我輕念出聲,「如果是德洛的妻子的話,恨我也是應該的。畢竟我殺了他丈夫。」對於德洛,我依舊和從前一樣敬重並欣賞著。
庫洛洛迎上我的目光,輕笑,「我原以為你有怨必報的。」
我挑眉,「怎麼說?」
庫洛洛答道:「雖然我沒有什麼立場知道你是怎麼受的傷……我以為你知道落亞在追殺你。黑市上,這已經是公開的秘密。」
我睜大雙眼,詫異地望著庫洛洛,後者一臉「你果然不知道」的表情。
「……你知道我的傷?」我驚訝。因為S級的任務,我難免會受傷,但因為旋律在旅團,我不想增加麻煩。
「我以為我隱瞞的很好。」
庫洛洛淡笑,「你從不化妝,受傷加疲憊,臉色總是會蒼白,仔細看就知道。」(作者:唉……看來團大平常看我家女兒的次數不少啊……)
「……還有多少人知道?」
庫洛洛想了想,「除了我,大概俠客也猜到了一些。」
果然狐狸就是狐狸,他或許還猜到了我和揍敵客家定下了什麼約定。
「雖然你受傷的具體原因我不知道,但不排除落亞有參與的因素在一面。」庫洛洛冷靜地說。
我微微皺眉。的確,最後幾次的任務結束時,總會遭到一些神秘高手的攻擊……是我大意了嗎?我還以為是前幾次任務的復仇者……
落亞……嗎?
「你想說什麼?」我看向庫洛洛。
「沒有什麼。畢竟你是我的團員,必要的關心是要有的。」庫洛洛雲淡風清。
「少來,不要把你偽善的團長身份拿到我這裡來博得感激。」我鄙視。
「偽善?我一片好心啊∼」庫洛洛的嘴臉立刻變成委屈狀。
「……庫洛洛!」我咬牙切齒,「收起你噁心的表情!不要以為這樣……」
「人回來了。」庫洛洛面帶微笑地看著不遠處緩緩走來的旋律三人,打斷了我的話。
庫洛洛……你丫變臉是在翻書嗎?
旋律朝庫洛洛走來,眼睛裡有著激動的色彩,旁邊的酷拉皮卡臉色也比之剛才稍微緩和了些。
「魯西魯先生,感謝你幫我找到了『黑暗奏鳴曲』的下落,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您完成的,我一定竭盡全力!」旋律說。
庫洛洛微笑著答道:「呵呵,旋律小姐客氣了。旅團之前有所虧待,還請原諒。」
我聽著幾乎笑出來。
我敢拿我的人品發誓,庫洛洛想要的就是旋律剛才的保證!(作:似乎你的RP也不是太好……)
氣氛似乎一下子就轉變成了齊樂融融的和諧狀態,敢情之前那「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的感覺是我一個人YY出來的。看著庫洛洛和旋律兩人滔滔不絕地談論著「黑暗奏鳴曲」,我心中隱約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似乎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我極有可能非常不願去做。
「寒,我決定和旋律小姐一起去找『黑暗奏鳴曲』的下半部分,一起去怎麼樣?」
「我拒絕。」
「這是旅團的活動。」
「沒興趣。」
「命令。」
「……庫洛洛!!你給我聽好了,我拒絕!」
我冷冷地看著眼前的庫洛洛,後者臉上依舊是招牌微笑,但眼睛裡卻早已經沒有了溫度。剝落裂夫緩慢地走到中間,伸出手舉著一枚硬幣。
「用不到。」庫洛洛開口說,但眼睛還是直直地盯著我。「我不逼你。如果你想讓落亞繼續追殺你,請自便。」
我定定地看著庫洛洛,沒有答話。
的確,落亞這個麻煩一定要解決,否則後患無窮。
但是,為什麼有一種被利用的感覺?
「庫洛洛,我知道你的目的不會這麼簡單……」我俯下身低聲在庫洛洛耳邊說著,後者絲毫沒有被揭穿的尷尬,輕聲地笑了起來。
「我答應。」我直起身掃了一遍房間裡的人,最後眼光鎖定在庫洛洛身上。「我和你一起去找落亞,但有一點我事先聲明——」
庫洛洛點點頭,一臉了然:「我答應你,不會利用旋律試探你。當然,旋律小姐也不會刻意地傾聽你的心聲,對嗎?旋律小姐?」
庫洛洛回頭看旋律,後者拼命地點頭。
「那麼一天以後,出發。」庫洛洛站起身,宣佈結論。
回到房間,庫洛洛在沙發上坐下,笑的溫和。「寒想說什麼?」
我盯著庫洛洛看了幾秒鐘,心裡徒生一股無力,洩氣地說:「我想說,我應該先去洗澡。不然我想我止不住會和你動手。」
庫洛洛「呵呵」地笑了起來。
水嘩啦地在流,我兀自閉著眼睛,任思想翻騰著。
庫洛洛這次的目的,難道真的只是「黑色奏鳴曲」嗎?還是說,他想通過落亞,達到什麼?是旋律,還是我?他說信我,為什麼還要試探?
「啊啊啊好煩啊!!!庫洛洛你丫為什麼還沒死呢?!」
沉默。
「為什麼……還沒死?」我慢慢地自言自語咀嚼著剛才喊出來的話。
啊!!!該不會是,我把什麼事情忽略了吧?
「砰」的一聲,浴室的門被我撞開。我裹著浴巾就沖了出來,驚的庫洛洛也從書裡抬起了頭。
「怎麼,連身子也不擦乾就迫不及待出來,就是為了這樣盯著我看嗎?原來我魅力這麼大?」庫洛洛開玩笑地說著。
我沒有理會他的話,只是依舊緊緊盯著庫洛洛,像是要把他看透一般。
庫洛洛起身走到我面前,「又怎麼?難道要我親自幫你擦頭髮?」說著,手便摁上了毛巾。
「等等等,等一下!!」我胡亂地揮掉在我頭上肆虐的庫洛洛的手。
「怎麼?」庫洛洛挑眉看著我。
我向後退了兩步,眼睛上下掃視著庫洛洛,然後又來到他身後,繼續查看。全身被審視了數遍以後,庫洛洛耐性再好也終於忍不住阻止了我像是檢查屍體一般的行為。
一把抓住我正扯他衣服扣子的手,庫洛洛滿臉黑線。「你想做什麼?」
「讓我看看你身上的傷口。」我試圖爭脫他的束縛。
感覺到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些,庫洛洛略微差異:「傷口?你是不是洗澡洗昏過去了?」
我的動作兀自停下,抬頭看庫洛洛,一臉認真:「團長,請相信我,在我面前你不需要偽裝自己的傷勢。放心,你沒有趁我受傷殺我,我不會趁人之危殺你的。」心裡補充一句:要殺也要在你重傷垂危的時候!(作:……你丫個小人。)
說完,我便繼續起了偉大的「脫衣服」工程。
而庫洛洛,聽完我的話,好笑地放開我的手,一臉「隨便你」的表情,乾脆在床上坐了下來。
終於,庫洛洛的襯衣扣子被全部解開,某人性感十足地坐在床上,雙手撐著身體,眼睛直直地看著我,我的臉突然有些發熱。
NND……庫洛洛你丫身材要不要這麼好啊……
集中精神不去亂想,我一會碰碰這裡,一會拉拉那裡,最後一臉鬱悶地抬起頭迎上庫洛洛的目光,說:「團長,你的傷口呢?」
庫洛洛眼睛裡深沉一片,意義不名地看著我,「我說過了沒有什麼傷口,你再這樣東拉西扯,後果自負。」
「……沒有傷口?怎麼可能?不會是傷到腿了吧……」我自言自語著,完全忽略庫洛洛後面那句話,伸手就要去撕他的褲子。
庫洛洛眼明手快地抓住我的手,歎口氣,「別鬧了。」
我定定地看了他兩秒鐘,隨即放棄了檢查他腿的動作,說:「那你告訴我你的傷口在哪?」
庫洛洛好笑地看著我,「為什麼你就認定了我受傷了?」
我一臉看白癡的表情,「你不是和西索決鬥了嗎?西索再差也不會連傷你都做不到吧……」
庫洛洛立刻「恍然大悟」,「原來你現在才想起來我和西索決鬥的事啊……」
被他這麼一說,我頓覺尷尬無比。我訕訕地說:「團長啊……這個……其實……我沒有忘記……」好沒有說服力……
庫洛洛側過身,一隻胳膊撐著身體,笑道:「聽你的話,好象已經認定我贏了?什麼叫『西索再差』?原來我在你心裡這麼強啊……」
我乍舌。
有那麼一瞬間,我真的是把庫洛洛放在了絕對勝利的位置。
「……我只是,隨口說說而已……啊!不是你真的贏了吧?!!」
不可能!西索會輸?!(作:你到底想讓誰贏!!)
庫洛洛搖搖頭,「全團都知道,我和西索的決鬥推遲了,只有你不知道。」
「推遲?!為什麼不告訴我?」
「你有問過我嗎?我還以為你從不關心我的死活啊……」
「誰說的,我……」
「你關心?」
「你去死!」
庫洛洛翻過身平躺在床上,說:「我們的決鬥推遲在六年以後。」
「六年……」
六年,不就是我和馬哈約定的時間嗎?原來庫洛洛他,早就知道了啊……
可是,為什麼呢?
短暫的沉默。
庫洛洛突然出聲:「寒,還檢查嗎?」
我:「沒有傷口我還檢查什麼……」
庫洛洛:「那好,過來把衣服給我穿好。」
我:「……你開玩笑的吧,為什麼要我去,你自己穿!」
庫洛洛:「是你執意要脫的,現在不應該你來收尾麼?」
我:「……」
我起身,看著仍舊躺著庫洛洛,一臉鬱悶地說:「坐起來。」
庫洛洛略微詫異地挑挑眉,笑著坐了起來。
我開始認命地一顆扣子一顆扣子地重新把它們系上,但手卻不知為何而有些發抖。一想到之前自己衝動的要脫他衣服,心裡突然就有些後怕。
後怕什麼?有什麼好後怕的……
看著我磨蹭的動作,庫洛洛幾不可微地歎了口氣,一把抓住我的手,眼睛裡卻更深沉了些。
「我自己來。」庫洛洛磁性的聲音變的略微低沉。
「哦……」我堪堪地停下手上的動作,有些無措地盯著庫洛洛。
庫洛洛抬頭看了我一眼,又輕歎了一口氣:「寒,我給你三秒鐘的時間消失,三秒鐘後你要再只裹著浴巾站在我面前,你絕對會後悔。」
啊?
「你說什麼?」
庫洛洛定定地看著我,許久,歎了一口氣,一把攬過我,天旋地轉後,我便躺在了床上,而庫洛洛的臉,就在我的上方,幾乎零距離。
「……庫,庫洛洛……你,做什麼?」
庫洛洛看著我,「寒,我給過你機會的。」還沒反應過來,庫洛洛的唇便壓了下來。
和上次完全不同的感覺,庫洛洛的吻如同攻城掠地,深沉又霸道,但卻帶著絲絲隱忍。屬於庫洛洛陌生又熟悉的味道逐漸包圍著我,他一手托著我的頭,帶著我生澀地回應。
「唔……庫……別……啊!」
浴巾被大力一扯,身體突然暴露在微冷的空氣中。突如而來的刺激讓我的腦子瞬間清醒了過來,反射性地一推,庫洛洛頓時停了下來。(作:你推什麼推!!)
我大口地喘著氣,眼睛不受控制地緊盯著庫洛洛,沒有想到這麼容易就推開了……
「……我數到三。」庫洛洛閉了閉眼睛,額頭隱約泛著汗水,「一。」
我終於反映過來,推開庫洛洛,抓起浴巾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朝浴室奔去,身後,庫洛洛像是突然放鬆般沉沉地笑了起來。
「MMD……庫洛洛你丫果然是個危險人物……」我靠著浴室門喘著氣自言自語。(作:……你該不會現在才知道吧……)
【09.2.7 修完】
落亞
第一夜,在充斥著狂亂詛咒與怨恨的葬禮上,我遇見了冷漠的陌生人。他用尖利的語言唾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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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薄霧,陰冷。
「完全不能想像,在這種與世隔絕的窮山裡竟然還有人居住!」芬克斯邊跳上一塊大石頭上,邊自顧地大呼小叫。
話一出,一行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心有戚戚焉」、「深有同感」的表情。
「當初是你自己要跟來的,現在抱怨太晚了。」飛坦一個飛刀甩過去,臉上卻是和芬克斯一樣的鬱悶。
芬克斯輕鬆躲過飛刀,一躍到了前方,大喊著:「我怎麼知道『黑暗奏鳴曲」會是在這種鳥不生蛋的鬼地方?!」
剝落裂夫的聲音突然在芬克斯身後響起,嚇的芬克斯跳了起來,「不滿意的話,你可以選擇回去,團長不會說什麼。」
一提到團長,芬克斯立刻沒有再說什麼。
我走在隊伍的最後面,聽著他們的對話,頓時輕笑起來,朝著芬克斯說:「芬克斯,聽你這麼說,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麼從流星街那種鳥直接都不結婚的地方生存下來的∼」
話一出,芬克斯頓時語塞,隊伍裡響起一陣笑聲,氣氛突然就沒有了之前因為惡劣環境而造成的壓抑。
抬頭看走在前方的酷拉皮卡和旋律,經過一天一夜的長途趕路,旋律臉上的疲憊已經越發明顯,如今走這變態崎嶇的山路,她更是需要酷拉皮卡在旁邊攙扶著才能前行。但即使如此,她連一句「休息」都沒有說過——看來和畢生的夢想「黑暗奏鳴曲」相比,肉體上的折磨遠不算什麼。
人,果然還是需要執念的。
我的執念,在哪兒呢?揍敵客家嗎?
旋律突然回過頭來,和我還沒來得及收回的視線交匯,眼睛裡寫滿了疑惑,「富力士小姐,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感受到我的目光了……不過還好,沒有再像從前一樣直接說出人內心想法了。
「沒什麼,旋律小姐,以後喊我寒就可以了。」我淡淡地說著,對旋律的態度已經不再是之前那麼強硬的拒絕了。
旋律吃驚地看著我,竟是有些受寵若驚,「那,那寒也叫我旋律就可以了。」
我微微點頭,沒有再繼續這沒有營養的對話。
隊伍突然停了下來,大家都詫異地看著最前面的庫洛洛。幻影旅團團長回過頭來,掃了一眼大家,給出了解釋:「等人。」
「等人?還有誰沒有來嗎?」旅團新成員阿本迦納出聲詢問。
庫洛洛沒有回答,只是朝我的方向看了看,我微微別開視線。
自從那天晚上我很沒面子地逃跑以後,我和庫洛洛之間就彌漫著一種名叫尷尬的低氣壓。其實錯不在庫洛洛,而是我故意拉開了距離。
琪琪那關於手相的預言又一次在我腦中響起,我不想承認,甚至害怕。庫洛洛這個人太危險,我惹不起,只能選擇最安全的距離。
而庫洛洛,似乎也預感到了什麼,對於我的疏離,什麼也沒說。
剛偏頭躲開庫洛洛的視線,身體卻突然僵在了當下,下一秒鐘,大腦才捕捉到了一股異常熟悉的感覺,手腕上的傷疤火辣辣地疼。
身體落入一個冰冷的懷抱,混著那人身上永遠有些冰冷的淡香,充斥著我的全部感官。手抬起來,卻不知該放在哪裡,最後只得落在腰上。感受到對方猛的一顫,我堅定著沒有收回手,生怕被人看出破綻,開口說話,聲音卻有些顫抖。
「……小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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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持著擁抱的姿勢,我隱約聞到了一絲不同於以往任務的血腥味。
伊耳謎抬頭朝我打了個眼色,我立刻反映過來,三兩下封住了伊爾謎身上的幾大穴位,不動聲色地把伊耳謎的身體重量轉移到我身上,望向旋律,我相信她聽得出來。
要是敢說出去,你就死定了。
伊爾謎整個身體都在顫抖,饒是在這種情況下還是偽裝著一副沒有受傷的樣子。我低頭一瞥,剛才摟過他腰的手指上,有著點點血跡。
我從肩膀處抬起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庫洛洛,後者面無表情地說,「原地休息。」
「嘿,他們關係真好。」阿本迦納玩笑道,立刻收到了其他人的威脅眼神。
我撐著伊爾謎,但外表看來卻像是伊爾謎環著我,「寒,好久不見,母親有話讓我帶給你。」說著,直起身望向庫洛洛,後者點點頭。
我和伊耳謎避開眾人,找到一小處平坦的地面,伊爾謎順勢靠著石頭坐了下來,臉色瞬間急劇變化。我這才看清楚,伊爾謎的腰上有一處深可見骨的傷口,身上其他地方傷口細小。外傷並不至於使伊爾謎如此虛弱,應該是傷到了內部。
「小伊,你看起來像是剛從血池裡爬出來的厲鬼。」我一邊嘴上輕鬆地說著,手上卻一點不敢鬆懈,止血,包紮,緊急治療。
毫不在意伊爾謎的沉默——他回答我那才叫奇跡。
「你等著,我找剝落裂夫借繃帶。」
「不用,」伊耳謎拉住我,「馬上就沒事,你剛才那幾下讓我好多了。」
我沒有說話,沉著臉看著伊爾謎。「給我個解釋。」
伊爾謎頓了頓,說:「是裂刃,落亞的僕人,特質系。」
我頓時楞住。
回到眾人中間時,伊耳謎的臉色已經恢復過來,止血後行動已經無大礙。
我看向庫洛洛,臉色不用看就知道差得不行。庫洛洛看了我一眼,說道:「由於旅團只知道她住在這附近,卻不知具體方位。地毯式尋找太過浪費時間,所以我選擇相信揍敵客家的情報網。看來,已經有結果了。」
伊耳謎點點頭,「後面的路有點複雜,跟緊我。」
眾人松了一口氣——比起沒有目標的趕路,還是有個目標更能鼓舞人心。
我眯著眼睛在庫洛洛和伊爾謎之間來回徘徊。
「根據揍敵客家規,在任務中,受任務緣故牽連,額外受傷,受任務者是可以向雇主額外追加費用的。」我面對庫洛洛,不緊不慢地說。
庫洛洛沉思了一下,擺出了招牌笑容,說:「放心,旅團知道規矩。」
「伊爾謎的雇傭金是多少?」【庫洛洛,不要攔我。】
「5000萬。」【不要自亂陣腳,裂刃不好殺。】
「追加800。」【不用你管,我殺定了。】
「300。」【為了伊爾迷?】
「500。」【這不關你的事。】
「成立。」【隨你。】
沉默。
沉默。
「怎麼突然沒人說話了?」阿本迦納小心翼翼地開口。
「閉嘴。再說一句,小心我殺了你。」我沒好氣的回答。
裂刃……俠客的帳我還沒跟你算呢,這次就再加上伊爾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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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伊爾謎帶著我們站到據說是落亞家門前的時候,饒是鎮定如庫洛洛,頭上也隱約掛了顆大大的汗——是不是高手都有些怪癖?德洛喜歡給人家做保鏢,金喜歡把自己埋在遺跡裡,而這個落亞,是不是喜歡虐待自己?
眼前的……呃,茅屋——就是落亞家的大門……看來自從德洛死後,落亞開始自我墮落了。
正當我發著感慨的時候,伊爾謎突然轉頭說:「接下來跟緊我。」
「……你不是說這是門口嗎?」芬克斯驚訝地說。
「我有說她沒有院子麼?」伊爾謎冷冷地說。
刷……一陣冷風吹過。
「前面有『迷障』,不要大意。」庫洛洛適時地開口提醒大家。
伊爾謎沒有多說,推門走了進去。
一路上所有人都小心謹慎,伊爾謎憑著經驗,很快走出迷障,一行人來到了一個大房子面前。
飛坦還沒來得及推開門,就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尖銳地響起:「遠方的客人,造訪落亞有何貴事?」
庫洛洛和我互看一眼,我點了點頭,悄悄後退隱去身型。庫洛洛則向前一步,說:「落亞夫人,庫洛洛•魯西魯特來拜訪您,請略賞薄面。」
「庫洛洛•魯西魯?呵呵,原來是大名鼎鼎的幻影旅團。找落亞有事嗎?如果沒有,就請回吧!」
庫洛洛不著痕跡地輕打了個手勢,說:「庫洛洛對夫人的『黑暗奏鳴曲』很有興趣,希望有幸能拜聽一段,希望夫人成全。」
「果然是『黑暗奏鳴曲』……哼,請回吧,恕落亞難以從命。」
「夫人不再考慮一下嗎?」
「幻影旅團團長,我告訴你,我落亞說不行就是不行,管你是誰!」落亞的態度突然變得強勢起來,「還有,讓你的小貓收起她的爪子!在我的眼下,什麼小動作都不可能成功!」
話音未落,伊爾謎便已具現出釘子,庫洛洛抬手示意伊爾謎不要輕動,笑著開口道:「夫人,這可由不得你了。」
話剛說完,庫洛洛眾人面前的門「嘶啦」一聲便碎成了兩半,眾人均急速後退,或跳向兩邊閃躲,然而庫洛洛、伊爾謎和飛坦卻是在門碎裂的一刹那強勢地沖了進去。
「別動!」落亞尖銳的聲音響起,庫洛洛等人強制地停了下來,眼前的一幕使稍後進來的眾人楞在了當場。
淡紅色的念逐漸彌漫著,不遠處裂刃被念線和念針穿透身體釘在地上,而屋子正中間,一個風華的婦人正不斷流著血的脖子上赫然架著通體雪白的長月。
正當眾人正要送一口氣時,婦人卻突然笑了起來。她慢慢從椅子上直起了身,眾人這才看清楚,酷拉皮卡更是擔憂地喊出了我的名字。
映入眼簾的,是貴婦人的一隻手,直直地沒入了我的腹部。
她緩慢地轉身,朝庫洛洛笑的風情萬種。
「庫洛洛•魯西魯,想讓她活著,就立刻給我從眼前消失。」
【09.2.7 修完】
死亡遊戲
我,還活著吧……
身體麻木,腹部的巨痛侵蝕著感官,仿佛下一秒就會失去知覺了。依稀感覺到身體內落亞的手,刀絞般,火辣辣的。
丫個老女人竟然如預先知道般,躲開長月,四兩撥千斤,把所有的攻擊全都轉回給我……恍惚間聽到酷拉皮卡喊我的名字了,白癡,喊我沒用,殺了那老妖婆才行!
眼睛還能看到發生的一切,但卻越來越模糊。飛坦和芬克斯沖了過來,但被落亞的結界彈開,酷拉皮卡的鎖鏈到了眼前,但落亞卻提著我快速躲開,你大爺的就不能把手抽出來嗎?!!
啊啊!天殺的落亞,你個老女人,竟然拿我來擋伊爾謎的釘子……好痛,對我下的束縛不解開,我連動都無法動!血要流幹了……
【……我,是不是,要死了?】
「……落亞,放了她。」這是,庫洛洛的聲音。
「哈,笑話!幻影旅團的團長,難道說,你在乎這個丫頭的死活嗎?」
「夫人,她可是旅團一大戰鬥力呢,死掉了豈不可惜?」庫洛洛因落亞的話而楞了一下,隨即說道,「何況,夫人你對一個與你無關的晚輩下手,不覺得是多此一舉嗎?」
「呵呵,庫洛洛•魯西魯,你錯了,她可不是毫無關聯的晚輩喲!就在剛才,我好象聽到那個金色頭髮的小美人喊她『寒』呢!……寒,寒·富力士,呵,她怎麼可能跟我沒有關係呢?」
金色的頭髮……酷拉皮卡吧……
庫洛洛,你說,我是不是要死了……
可是,我不能死在這裡,起碼不能死在落亞手裡啊!
「德洛是我殺的,你找錯人了。」伊爾謎冷突然冰冰地開口。
「你?呵呵,揍敵客家的小鬼,別以為我不知道,德洛的確是這丫頭殺的,而你,是幫兇!一樣逃脫不了干係!!」落亞側身躲過飛速而來的釘子,開口道:「小子,別不知死活,看在你姓揍敵客的份上,最好不要讓我對你動手!」
南宮寒,千萬別死……還有和揍敵客家還有6年的約定沒完成呢,還沒有找到金,還沒有找到琪琪預言的命運解決方法,還沒有殺掉裂刃……我已經死過一次了……不能再死了!!
「啊啊啊啊啊啊!!」落亞你個白癡!!!我要殺了你!!
「寒!」
「落亞!」
「呀……不好意思,我忘記自己的手還在她身體裡呢,下意識就用了一下勁∼」
【會好的……再等等,再等等……會好的,快了,馬上……】
「不想和揍敵客家作對?」庫洛洛向前逼近了一步,看著落亞,突然笑了起來,「可是夫人,難道你不知道,你手上的人是揍敵客家內定的下任家主嗎?」
伊爾謎面如寒霜,但卻沒有反對。
這句話,像平地的一聲驚雷,瞬間在整個大廳裡爆開。
「你說什麼?!」
【再等等……快了……和解穴一樣,不要著急,集中精神衝開那個精孔……】
落亞頓時驚在當地,緩慢地轉回頭看著眼前這個面無血色的女子,「你說她是,揍敵客的,下任家主?」
【落亞,你給我去死!!】
閉上眼睛,忍住即將到來的巨大疼痛,我一下釋放了體內所剩的所有念力,依靠著內力的支撐,一下子彈開了落亞在我身上所下的所有束縛,連同落亞本人,全都被狠狠彈了出去,從腹部傳來的巨痛瞬間襲擊了我的整個身體,我差點昏厥。
念壓在大廳爆開,淡紅色的念如旋風圍繞在我身邊,越來越快,凜冽之氣隨之急劇擴散。原本高高束起的頭發散了開去,黑色的長髮飄散在周圍,蒼白的臉因為疼痛而失去了任何表情。
就像是,地獄盛開怒放的彼岸花。
微微歪了歪頭,感受著身體如同卸下了千斤壓力般的輕鬆感,我身型一動,瞬間來到落亞面前,提起她就是狠狠一腳,緊接著用手狠狠把她摁向地面。睥睨地看著倒在地上的落亞,我冷冷地開口,「親愛的夫人,所謂的轉移攻擊抵消念力,並不是你一個人才會的!」
落亞一臉驚恐,「你……我的能力,你怎麼……」
我冷笑,「如果這都想不明白的話,那就真的對不起我的老師了。」原理基本相通,即使你是特質系又怎樣,變通一下就可以了,剛才彈開你的一瞬間,你的念就已經沒有了!
眾人:汗……你是變化系,人家是特質系,兩個完全相反的能力竟然能讓你說變通就變通了?
感覺到逐漸走近的庫洛洛,我深吸一口氣,強撐著身體,「夫人,來場交易如何?我們之間暫且不談,旅團的目的是『黑暗奏鳴曲』,你給個條件吧。」
落亞陰鷙的臉上盡是怨恨:「我要你的命,同意嗎?」
腳上用力,我踩得更狠了,臉上揚起笑容,說:「落亞,給我看清楚,現在是我在給你活著機會!不要忘了,我們是幻影旅團,不要給我太得寸進尺了!」
落亞憤恨地看著我,氣得說不出話來。
我承認我說這話有些勉強。
失血過多使我有些暈眩,身體受到的衝擊過大了。但要是真的決定殺了她,我仍舊可以,只不過,付出的代價有些不值得。
一陣沉默,落亞抬起頭,冷笑道:「好!幻影旅團,你們贏了。」
我放鬆一笑,直直地倒在了庫洛洛身上,昏睡過去。「……團長,謝了。」
謝謝你接住我,謝謝你幫我爭取了反攻的機會。
謝謝你剛才成全我肆意和落亞談條件的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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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間擺設簡單的房間裡。抬眼,看到的是伊爾謎冷冰冰的臉龐,冷峻的線條明顯昭示著主人的不快。
「……小伊,你這樣散發冷氣是想凍死我嗎?」我無力地開口,感受著身體的狀況,發現除了有些失血過多以外,基本沒什麼大礙,然而來自地獄石的那部分力量卻又重新回到了長月之中,使長月又變成了先前的血紅色。我心中一驚,立刻抓起長月開始感知,生怕又回到以前那被封印的狀態。
「還好,還好。」只是僅僅把多餘的力量存進去而已,還是可以釋放出來的。
「……還好什麼?」伊爾謎的聲音冷冷地在頭頂響起,抬起頭,正好對上他沒有溫度的眼睛。
「你在生氣?」
「……」伊爾謎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他伸出手扶我起來,繼續說:「以後,不要大意。」你明明可以壓制落亞的。
……意思就是說我戰鬥經驗不夠嗎?我只是沒想到她會轉移攻擊而已。
我吐了吐舌頭,朝著門口說:「既然來了為什麼不進來?」
門被推開,庫洛洛面帶笑容地靠在門邊,「只睡了一個多小時,我很驚訝。」
「難道你想讓我睡上幾天嗎?」我邊檢查著自己的身體,一邊頭也不抬地說,「不過,謝謝你幫我找了床。」
「一直抱著你我也會累,所以就向落亞要了房間。那個女人意外地很好說話。」庫洛洛說著,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伊爾謎,之前我說的話……」
伊爾謎開口打斷了庫洛洛,說:「我知道,假的。」
「是說我是揍敵客家主的事嗎?」我接道,「庫洛洛,虧你編的出來。」
「權宜之計而已。」庫洛洛揮揮手。
我沒有繼續多說。
的確,在揍敵客家這樣看中血統的家族裡,我不可能像庫洛洛說的成為下任家主。根據約定,我只是為奇牙爭取到了6年的自由而已。
換言之,我把自己做為抵押,換取了伊爾謎的終身自由,以及奇牙18歲成年前的為所欲為。
「團長,你來看我,不會只是因為擔心我的傷勢吧?」我意味深長地看著庫洛洛。
庫洛洛和伊爾謎交換了個眼神,既而開口道:「寒,你準備好了嗎?」
我看了看庫洛洛,又看了看伊耳謎,聳了聳肩,「我可是很怕死的,怎麼能讓自己輕易就死掉?放心吧。」
庫洛洛臉上露出了好看的笑容。
「那好,黑暗奏鳴曲,幻影旅團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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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落亞的要求下,我們來到一間空蕩蕩的房間。房間中央是一張長桌,周圍放著11把圓型椅子,最前方1把,兩邊一邊5把。
再次見到落亞的時候,落亞妖冶的臉龐上依舊掛著虛假的邪魅笑容,只是看向我的眼睛多了份濃濃的恨意。
落亞優雅地在最上方的座位上坐下,抬起頭,說:「請就坐吧,各位。」
庫洛洛、伊爾謎、酷拉皮卡、旋律、飛坦、芬克斯、剝落裂夫、阿本迦納、裂忍,以及我,整整10個人,坐在了那分散在兩旁的椅子上,沒有任何順序。
我的兩邊,分別是旋律和伊爾謎,庫洛洛坐在我的斜對面,裂忍坐在離落亞最近的地方,酷拉皮卡則離我和庫洛洛都相對很遠。
「那麼各位,我的條件是,死亡遊戲。」剛坐定,落亞那尖細的聲音便不緊不慢地響了起來,「……而賭注,則是『黑色奏鳴曲』和各位的……命!」
一片沉默,氣氛卻明顯緊張了起來。
「所謂的死亡遊戲,相信各位都有耳聞。(作者:大姐,你錯了……這幫人平時不可能會知道的……)兩組,三個回合。規則嘛,要稍微改變一下。我,是法官。其他人由抽籤決定一個殺手,一個員警,剩下的作為平民,可以被殺手任意選擇殺害。當然,殺手要和被殺者決鬥,生死天定。而員警,則可以選擇袒護一個人。」
落亞繼續說:「每個人都有為自己辯解的機會,並說出自己心裡的殺手人選,被眾人指認是殺手最多的那個人,就要和員警交手。
庫洛洛點了點頭,說:「夫人的意思是,無論是殺手,被殺者,員警,被指認者,都有可能死掉,沒有人是必死或是必生?」
落亞朝庫洛洛嫣然一笑,說:「沒錯,強者勝,弱者死。」
我用手一下一下地敲著桌面,漫漫消化著落亞的話,開口道:「交手的地點呢?勝負的標準又是什麼?」
落亞瞟了我一眼,說:「我的特質系的另一能力是進入思維世界和製造異界空間。交手地點就在我所化出的空間裡,各位只需要跟隨我用意識進入就可以。當然,空間裡所受的一切傷都會在回到現實世界的同時返回自身。至於勝負標準——」
她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說道:「座位兩邊各是一組。從現在開始,沒有所謂的旅團,如果你們不幸站在了對立面,那對不起,是你們運氣不好。」
「……遊戲結束時,如果庫洛洛那邊留下的人多,那麼你們贏,我奉上東西,否則就輸,庫洛洛和寒·富力士死。」
你個老妖婆,把自己放在了最安全的位置!
我和庫洛洛對視了一眼,沒有說話,卻暗自皺起了眉。庫洛洛那邊,是飛坦、阿本迦納、芬克斯和剝落裂夫。我這邊,是酷拉皮卡、旋律、伊爾謎和裂刃。
伊爾謎伸手揉了揉我的眉心,說,「放心。」我偏頭朝他笑了笑,認真地點了下頭。
再次抬頭看向庫洛洛,兩人同時開口,道:「同意。」
落亞笑容瞬間擴大開來,手一翻,一人面前便躺了一張撲克牌。
「那麼,遊戲正式開始。」
【09.2.7 修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