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123
發新話題
打印

[轉貼] 《(綜漫)Boss的一天天》作者:無幻水引【完結+番外】

058 關於聖杯戰爭的最後一夜。(6)

    我做了一個夢。

  一個很清晰,很實在,就好像在看3D版的老電影一般的夢。

  我夢到自己很是裝13換上了一條漆黑的連身皮裙,然後逮著一臉為難的Lancer說了一大通的,諸如這個世界是多麼的無聊,多麼的無趣,既然有了強大的力量我們就應該去胡作非為等等……的內容。

  而Lancer,只是淡定地對著我微笑。

  然後……然後我就醒了。

  低下頭,身上果然穿著一件漆黑的連身皮裙,而時間,也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了。此時Lancer正一臉憂鬱地站在我面前。看樣子他也明白,現在已經瞞不住了。

  其實這幾天我身上根本就沒消停過吧,每天都有boss出現然後變著花樣的「調戲」你呢……對吧?

  我懂的,我都懂的。槍哥你這種正直美味的騎士之花其實非常符合各位boss的喜好。特別是把你污染了讓你墮落了什麼的……光是想想就能讓人愉悅無比啊。不過,雖然可以理解,但如果那個人不是我本人的話,我可是非常的不爽呢。

  「大人。」在一陣難耐的沉默之後,Lancer終於忍不住先開口了。那模樣,如果真要打個比方的話,就和你下班回家,剛進門就發現自家大狗正無精打采地趴在門口迎接你的時候一模一樣——你只需要看一眼就能確定——那傢伙肯定犯錯了。

  「說吧,我聽你解釋。」

  已經有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覺悟了。我覺得這種時候與其浪費力氣和Lancer這個石頭腦袋生氣,還不如大家心平氣和地一起想辦法解決問題呢。於是硬是按捺住想要逮著他的呆毛使勁扯的欲望,我們心平氣和地開始了今天的談話。

  「您大概也察覺到了,那些被您定義為自己其他人格的附屬人格,每天都會在您睡著的時候出現。」

  「哦……還真是啊。那麼,你見過幾個了?」

  「目前為止有7個。其中最常出現的,是自稱藍染、庫洛洛以及葉孤城的那三個。」Lancer淡定無比地說道。

  ……好、好吧,藍染和庫洛洛跳出來蹦躂我倒是可以理解拉,但是城主你出來幹嘛啊!你堂堂一屆劍仙不是應該冷豔高貴地圍觀傻逼亂跳然後再哼唧一聲你們這些愚蠢的人類才對麼!

  咳咳……不對我跑遠了,快跑回來。「那麼,其他四個都是誰?不,應該這麼說,我很好奇……究竟言峰綺禮有沒有出現過?」

  「出現過了一次。」Lancer皺著眉頭說道,有些困惑地點點頭,「不過不知道為什麼,雖然在看到我的時候,他的確露出了很懷念的表情,但似乎對此次的聖杯戰爭興趣並不大。在問清楚了目前的情況之後,便鼓勵了我一番之後,然後就消失了——說起來,正是您午睡的那次呢。」

  「奇怪,如果是真正的言峰綺禮的話,可不會表現出這樣的舉動啊。」我摸著下巴輕聲說道:「所以……果然是從我本人的人格中延伸出去的東西麼。」這麼說著的時候,我終於露出了一個稍微安心一點的神情來了。

  這麼一考慮的話,那麼之所以藍染的性格會蹦躂得那麼厲害……果然還是因為我那次玩脫了的關係?那麼悶騷的城主又跳出來玩個啥呢?覺得太悶了所以想要出去玩?倒是庫洛洛的話,多半就是覺得有意思才想要蹦躂的吧。

  「大人想到了什麼辦法嗎?」見我一直都在沉思,Lancer終於忍不住,帶著充滿了期待的表情開口了。

  「按照常理來說,如果我本身靈魂的力量足夠強大的話,是不應該出現這種情況的。你看,之前都沒什麼問題呢,在換了四魂之玉之後也沒有任何異狀,倒是那次受傷之後就……難道是因為力量出現了空隙?」我不由自主地微微眯起了眼睛。

  「……這樣。」聽到我這麼說了之後,Lancer露出了一個明顯的,果然不應該讓主人參戰,讓她受傷的我真是萬死不辭的表情來。

  「雖說四魂之玉的力量的確是在恢復之中,不過這樣緩慢的速度……我怕會來不及呢。」其實我說這話的時候也沒多想,純粹是習慣性地將一些想法說出來和Lancer討論而已,但對方卻十分迅速地反應到了另一個地方去。

  「如果是補充魔力的話,其實還有一個方法……」說了這麼一句之後,Lancer便有些尷尬地止住了話頭。

  而我這邊也因為想的太多而沒辦法說什麼,只是略有些震驚地盯著他。於是一時之間,兩人之間的氛圍真是尷尬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地步。

  「lan、Lancer……」我結結巴巴地開口了,但幾乎就在同時,再說了一聲失禮了之後,Lancer便果斷地將自己的腦袋湊了過來。

  「等、等一下……」忍不住後退了一點。

  「大人?」雖然聽到我的聲音之後就立即停下了動作,但Lancer的表情看上去卻有些受傷:「您不願意嗎?」

  「呃……這個……怎麼說呢……」

  Lancer平靜地等待著我的回答。在他的注視下,我臉上的溫度持續上升著,猶豫了好一會兒才終於開口了:「總覺得……要是並不是因為需要補充魔力,而是單純的……呃,喜歡的話……我、我會更高興呢。」

  Lancer並沒有立即回應。

  忍不住偷偷看過去,發現那傢伙竟然難得地臉紅了。騎士略有些手足無措地看著我,眨了眨眼之後,終於微微地笑了起來。

  「我……我很高興,能聽到您這麼說。」他有些艱難地開口了,目光微微閃動著。那一刻,我仿佛聞到了甜膩的蜂蜜香氣,然後才後知後覺地發現,Lancer的雙手正輕輕地捧著我的臉。鼻息間滿滿的,都一種甜蜜的,濃郁的,屬於蜂蜜的香氣。

  「大人……您剛才的那句話,我可以理解成……對我之前訴說的,那份感情的回應嗎?」

  「啊……嗯。」張了張嘴之後,我聲音乾澀地表示了肯定。

  在聽到我的答覆之後,他很是幸福地笑了起來。帶著甜蜜氣息的雙手緩緩地移動,放到了我的腦後,然後將我擁入了自己的懷裡。

  「我愛您。」頭頂上傳來了這樣的聲音。

  「……我知道。」

  緊靠著的胸膛震動了一會兒,似乎是因為他此時正無聲地笑著。果然過了一會兒響起的,在屬於Lancer的聲音裡,那裡面滿是幸福的氣息:「是的,您知道的。因為我之前那魯莽的,不知好歹的告白。」

  「不,事實上……」

  「也正是因為如此。正是因為我愛著您,仰慕著您,所以……我才發誓,一定要保護好您,一定要讓您得到幸福,平安的,完好地得到您應有的幸福——無論,發生了什麼事。哪怕,給予您幸福的人,並不是我也一樣。」

  「Lancer?」怎麼又扯到保護上來了?我有些稀裡糊塗地抬頭,卻發現Lancer的表情並不如他聲音中表現出的那麼快樂。那張被神祝福過的俊美臉龐上,于滿溢的幸福之下,掩藏了太多的決絕與痛苦。

  「你怎麼了?」

  「我愛您。」他低下頭來,再度這麼說道,然後拉起我的左手湊到了自己唇邊。槍兵神情肅穆地吻了吻我的手背,然後在無名指根處輕輕地啃咬了一下,「在您回應了我的感情,我的渴求的這一刻,我終於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因此,即便在下一秒,我不得不面對殘酷的死亡……以及分離,我想,大概自己也不會有任何遺憾了。只要回憶起了此時的幸福,我便無法產生任何怨恨。」

  「你這是什麼意思!」還沒來得及臉紅害羞,我就被對方這種充滿了便當意味的話弄得後背一冷,「我們說好了要永遠在一起的吧!」

  Lancer愣了一下,然後笑了起來:「是啊,我們約定好了呢。」

  「所以,既然我承諾了無論如何都不會丟下你,你也要遵循自己的誓言一直跟著我才行!絕對不許背叛我!」幾乎算得上咬牙切齒地這麼說了之後,我終於鬆開了自己把住對方雙肩的手,然後扭頭看向了一旁:「麻倉好,看得滿足不?」

  因為角度關係正好出現在我視線邊緣的麻倉好不禁笑出了聲來:「安心吧,我也不過只是聽到了最後一點而已——啊,真是感人的情誼啊,即便是我,在看到的時候也不由地覺得幸福了起來呢。」

  「是嗎,那還真是太好了。那麼……你過來這裡有什麼事嗎?」Lancer這麼說著,很是自然地鬆開了自己的懷抱。在從容地整理了一下我和他自己的衣服之後,才轉身看了過去,面無表情。

  麻倉好也完全沒有撞見了什麼奇怪場面的尷尬,依然神情自若地微笑著。說起來,這傢伙今天十分少見地穿了一身純白的和服,看上去還挺有點神的感覺的。

  「我是來問你的……綾小路姬,聖杯馬上就要出現了,你準備好戰鬥了嗎?」

  「銷毀聖杯的事情,交給我來做就可以了。」這麼說著,Lancer將我擋在了自己身後。結果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忌憚麻倉好,不僅態度糟糕,而且完全一點掩飾的意思都沒有,「至於你,只要保證自己最後會前來幫助我們就行。如果沒有其他事了的話,就請回吧。」

  麻倉好的笑聲傳入了我的耳中,「真是忠誠的武士啊……撒,看你還能保護她多久吧。」

  「什麼意思?」Lancer語氣冰冷地問道。

  「啊~怎麼說呢?你的主人這下可危險了呢……就我看來,她能堅持到現在還真是奇跡啊。」

  「麻倉好,請直接說出你的重點。」

  「只是普通程度的魔力補充,根本就無法緩解她的壓力哦。這個時候我就會想呢,如果那個被稱作聖杯的東西並沒有被污染的話……此等程度的魔力,就一定能將她身上所有的問題都一併解決了呢。」

  「……你……」

  「還真是遺憾,不是麼?」這麼說道,麻倉好又笑了起來,「那麼……我告辭了。還請兩位,多多保重呢。」

  在他離開之後,房間裡的氣氛頓時變得沉悶了起來。

  「Lancer,我們抓緊時間,將聖杯毀掉吧。」

  「大人……」

  「能做一件就做一件吧……我相信一定會找到解決的辦法的,你說呢?」抬起頭來,我對著Lancer笑著說道。而對方在愣了一下之後,也終於勉強在臉上擠出了一個笑臉來:「是的,我一定會為您找到解決問題的途徑的。」

  「是嘛,這才是我的騎士啊。」

  「……是啊。因為我一定能夠找到辦法的,所以……您不必在意呢……只要,尋找到自己的幸福就好。」


059 關於聖杯戰爭的最後一夜。(7)

  在巨大的轟鳴聲中,Lancer收回了自己遠眺的目光,「看樣子,亞瑟王已經將英雄王殺掉了呢。」他沒什麼感情地說道。

  「Lancer。」

  「吾主,」騎士轉身跪下,將我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唇邊輕輕落下了一吻:「請安心地等我凱旋。」

  夕陽的餘輝在Lancer的臉上投下了一層曖昧的陰影,金色的眼眸在柔和的光線中閃動著如同火焰一般的灼熱光彩。啊啊……不、不行了太帥了!Lancer你真的好帥!

  咬住嘴唇忍耐了自己狂叫的衝動,我點點頭,「嗯,我等你。」

  Lancer笑了一下,起身之後突然靠攏,然後在我唇邊落下了一個輕巧的吻,「放心,不會有事的。」

  這麼說完之後,槍兵便乾脆地轉身向著戰場奔赴而去了。那個方向,就在那光和影朦朧交接的天邊,已經擁有了自我意識的聖杯正充滿希冀地孕育而生。

  抱歉啊……還得再殺掉你一次呢。

  「結果你還是只能呆在戰地的後方嗎?」麻倉好那越發欠揍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了。

  「結果你這次依然選擇了神出鬼沒的出現方式啊……真是讓人不敢恭維的品味呢。」頭也不回地說道,我認真地注意著那邊閃爍著奇異光彩的地方。亞瑟王和Lancer……已經見面了吧?那個高貴的王,在看到Lancer的時候,會露出怎樣的神情呢?

  高興?驚訝?百感交集?

  「在這裡的話,不是什麼也看不清麼?」麻倉好笑著說道,站在了我的身邊,「如果真的擔心的話,不如跟著一起過去呢。」

  「我可不想拖後腿……嘛,雖然這次的對手大概並不是那種會暗算他人的人物,但最終我們的目標是毀掉聖杯不是?那個東西,等待了那麼多年才能出現一次,可不見得會乖乖就範呢。」

  麻倉好沉默了一會兒:「綾小路姬,我問你,你真的認為那個傢伙會毀掉聖杯嗎?」

  「為什麼不會?」我反問他。

  「那個傢伙和聖杯有契約哦。」麻倉好露出了看好戲的表情。

  「這個我知道,不過在聖杯被成功召喚了之後我們的下一步就是毀掉它……不過我好奇的是,為什麼你會知道這件事?」

  「那當然是因為,我和聖杯通過話呢。」這麼說著,麻倉好點點頭:「雖然對於膽敢窺視精靈界的東西沒什麼好感,但如果真正要摧毀的話,還是需要等它壯大之後才好辦呢。」

  ……所以說,其實聖杯從你那裡扒拉力量的事情是你默許了的??難怪你會那麼清楚聖杯出現的時間啊!搞半天我家Lancer被你們聯手戲弄了啊!

  大概是看我臉色不好看的關係,麻倉好想了想之後,又這麼說道:「別以為我會和那種東西平等的對話,這是它向我乞討力量應當付出的代價。說起來,那東西還真是一點尊嚴都沒有呢,空有力量卻沒有能夠駕馭這種力量的氣度,被污染果然是遲早的事情。啊啊,我看得到了所謂的思想,對它來說反而是一種悲哀吧?難道是同病相憐?所以才會和你的下人締結契約?」

  一瞬間,從心底深處燃燒起來的憤怒讓我終於大笑了起來,屬於盜賊的狂躁,屬於王者的高傲,混沌的黑色在心底盤旋,驅使著我這麼開口了:「真是高高在上的發言啊,麻倉葉王,不,麻葉童子。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儘管你得到了通靈王的位置,結果你的母親不是依然沒有留在你的身邊嗎?」

  麻倉好的表情頓時變得扭曲了起來,「你說什麼?」

  「我說什麼?不,我說的內容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目的——就像是你剛剛對我的侮辱一般,我只是將同等的侮辱奉還給你罷了。」這麼說著,我扭頭對他笑了笑,語氣中卻全是決絕:「如果再讓我聽到哪怕一個字,是關於你侮辱迪盧木多的內容……我一定,會將你珍視的東西,一個接一個的毀掉。」

  麻倉好大笑了起來:「你以為你是誰?你根本就沒有力量!毀掉我重視的東西?我能有什麼重視的東西能夠輪到你來毀掉呢?不過是一個……」

  他並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我,也只是安靜地看著他,面色平靜。默默地對視了一會兒之後,差不多就在同時,我們兩人的臉上都扯出了一個幾乎如出一轍的虛假笑容來。麻倉好笑著說道:「我將會前往那邊監視——你的騎士,你要和我同去嗎?」

  將四魂之玉的力量收斂回了心口之後,我點點頭:「當然。」

  憑空出現的超靈體將我和麻倉好捧在了自己的手中,通靈王譏諷地看了我一眼,然後終於將視線轉向了戰場所在的方向。

  「你會後悔的。」他聲音肯定地說道。

  不,我絕對不會後悔。我肯定地對自己說道,因為信任著Lancer的關係,我並不認為自己有什麼需要後悔的地方。

  超靈體飛速地靠近了戰場,正當我快要看清楚Lancer所在的方位的時候,那個地方突然爆發出了一陣前所未有的刺目白光來。

  Lancer!

  將四魂之玉的力量分佈在四肢上,我果斷地從超靈體上跳下,向著那個方向飛奔而去。認真說起來,雖然那些分裂的人格讓人覺得很是不安,但至少他們在力量的使用方面比起畏首畏腳的我來說實在是好上太多了。結果經他們一攪和,連帶著我對力量的使用也變得純熟了起來。或許這也算是……因禍得福?

  Lancer的背影出現在了我的視線範圍內。

  感覺到我的靠近,他有些驚訝地轉過身來,然後露出了自己身後正在逐漸消散的亞瑟王。金髮碧眼的少女神情從容地看著自己逐漸化作了光點的身體,對著Lancer輕聲說了一句什麼,然後終於徹底的消失了。

  「Lancer?」

  「大人,您怎麼過來了?」Lancer皺著眉頭說道,「我不是說過這裡非常危險的嗎?如果在和聖杯戰鬥的過程中讓您受傷了,那我……」

  「沒關係,我會小心照顧自己的。」這麼說著,我有些疑惑地問道:「你打贏亞瑟王了?為什麼她的表情那麼……呃,鎮定?」

  「我告訴她自己會將聖杯摧毀掉,所以那位騎士王便心安理得的消失了。」Lancer微笑著點點頭:「正如您所說,和亞瑟王之間的戰鬥的確讓人暢快淋漓。」

  「那麼,是時候摧毀掉聖杯了吧?騎士。」這麼說著,麻倉好輕巧地從超靈體上跳下,向著我們走了過來。

  Lancer的第一反應依然是將我護在自己的身後。幹得好啊槍哥,其實現在我和他的關係的確比你們兩人之間還要來得糟糕一些呢,你這次終於不是提防過度了呢。

  「這是自然。還有,在完成這個約定之後,就請你不要再出現在我們主僕面前了。」這麼說著,Lancer轉頭對我笑了笑:「大人,請您盡可能遠離這個地方,這裡實在是太過危險了。」

  其實不用他說我也知道這裡已經變得不安全了——就在泛紅的圓月下,那早已被污染了的聖杯已經升至半空中,開始向外噴湧出源源不絕的黑泥了,那不祥的氛圍甚至將周圍的空氣都渲染得沉重了起來。

  「我會注意保護自己的,不過……我也不會真的距離太遠。」這麼說完,我湊到Lancer耳邊,小聲說道:「注意麻倉好。」

  Lancer慎重地點點頭,「是的,大人。」

  那完全沒有一絲疑惑就全盤接受了我的話語的模樣真心讓人心情大好了起來。笑著對Lancer點了點頭之後,我轉身向著和聖杯所在完全相反的方向跑了過去。然後如自己所說的那樣,在一個看得清戰場的地方停下了。

  在一旁的一棵大樹枝椏上坐下之後,我無語地發現麻倉好僅是一擊就將衛宮士郎這個直到剛才為止我都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但事實上按道理上來說他果然該存在的傢伙敲昏了過去。橘發的小子被一個靈體送出了戰場。

  Lancer和麻倉好對話了幾句之後,兩人便一前一後地向著聖杯所在的方向走了過去。

  「要沒事啊……Lancer。」我忍不住這麼說道,盡可能地平靜了自己過快的心跳。

  污泥在聖杯之下堆積了起來,那些東西並沒有急於向著四面八方擴散,而是意義不明地在寸許之地上不斷地累積,然後漸漸地升高了。

  然後,有金色的光芒從其中綻放。

  金色的盔甲,金色的頭髮,金色的英靈環抱著雙手從污泥中從容地走了出來。出淤泥而不染,王者白皙的肌膚上並沒有留下任何污濁的痕跡,金色的盔甲也熠熠生輝。他閉著眼站定了腳步,然後,就好像感覺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一般,淡淡地微笑了起來。

  緩緩睜開的雙眼中,包含著一對赤色的蛇瞳。

  英雄王……吉爾伽美什。

  一臉傲慢的英靈帶給了我一種前所未有的壓迫感,在仿佛內臟都要變形了的噁心感中,我看到王者笑著從自己身後的虛空中抽出了他的兵器。這個傢伙……莫非也是本體?

  雖然第一反應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當目光落在遠處的麻倉好身上之後,我終於忍不住暗罵了一聲。看樣子聖杯在蓄積自身的實力的時候,也利用自己過分充沛了的力量再度連同了通往英靈座的通道,將這個二貨王給拉過來了。

  可惡!要不是麻倉好自作聰明!……算了,如果不是他的話,聖杯戰爭也不可能提前到這個時候吧?將湧到喉頭的血液往回吞了下去,我伸手按住了自己刺痛的心臟——如果不是戰爭提前了的話,我說不定堅持不到毀掉聖杯的時候呢。

  槍兵舉起了雙劍,通靈王的超靈體也在他的身後蓄勢待發。王輕蔑地看著他們,神色輕鬆。

  然後,戰鬥在Lancer劈下了足以在土壤上留下巨大裂縫的一擊之後,開始了。

  要說真不愧是金閃閃的本體。在兩個強者的夾擊之下,他依然從容地應對著,短時間內竟然完全沒有落入下風。

  聽不到他們的交談,甚至身影都只能在間或停歇下來的光亮中一窺一二。目光緊鎖在Lancer的身上,發現已經有一些黑色的痕跡開始侵蝕起他的身體來了。

  又開始……黑化了麼。金閃閃畢竟是一個堪稱作弊器的存在,原著裡每次落敗都是因為他本身太過自大了的原因。所以,如果是認真的硬拼的話,照理說這世上幾乎是沒有英靈能夠完全淩駕在他之上的。忍不住松了一口氣,幸好麻倉好決定幫忙啊。

  通靈王在適應了一會兒英靈之間戰鬥的方式之後,終於逐漸放開了手腳,可怕的實力慢慢地展現出了應有的效果。

  想想自己之前還在不怕死地和他叫板——我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著,當金色的王者終於在兩人的聯手下化作了金色的薄霧緩緩消失之後,我才發現此時竟已接近黎明了,比夜晚還要深沉的氛圍縈繞在周圍,唯一的光源似乎就是那依然漂浮在半空中的聖杯了。

  那麼……毀掉聖杯吧。

  我看見傷痕累累的Lancer與麻倉好緩步走向了聖杯。在之前的戰鬥中,他們都損耗的相當厲害,甚至那個巨大的超靈體都變得要透明一些了。

  Lancer舉起了手中的長劍,大概是並肩戰鬥過的關係吧,麻倉好對於他的態度終於要好上一些了。白衣的少年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毫無防備地站在Lancer的身邊。

  Lancer高舉起了長劍,然後——對準自己身旁的麻倉好直直地劈了下去!

  「Lancer!」我忍不住大叫出聲,連忙跳下樹,向著那個方向狂奔而去。

  混沌的光線下,我似乎看到Lancer回頭看了我一眼。但槍兵依然果斷地在崩塌著的超靈體的圍繞下,將動彈不得的麻倉好丟入了聖杯之中。那巨大而又混沌的聖杯在顫抖了一下之後,立刻將麻倉好包裹了進去。

  「Lancer!你究竟是在做什麼!」

  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難道……難道我之前的信任……都錯了嗎?

  Lancer轉過身來,對著我微笑,身上黑化的痕跡還沒有完全消減下去。「大人……」他輕輕地呼喚著我。

  「你在做什麼?我們不是說好了要毀掉聖杯的嗎!」我大叫著問道,眼淚終於湧了出來,「你要背叛我嗎?Lancer!」

  被我的話所刺痛,Lancer痛苦的皺起了眉頭,臉上的微笑也終於消失了。他有些猶豫地伸出自己依然蒼白的手,緩緩地向我伸了過來。果斷地將那只手打開之後,我順勢擦乾了自己臉上的淚痕,「Lancer,回答我的問題。」

  「不。」他這麼說著,向前走了一步,然後硬是捧起了我的臉頰。他仔細地端詳著我的臉,神情中滿是痛苦,甚至能看到晶瑩的眼淚在他的眼眶中滾動:「我怎麼……我怎麼可能背叛您呢……?」他語氣艱難地說道。

  緊繃的身體稍微放鬆了一點,我不由地松了一口氣,「那麼,向我解釋……」

  突如其來的痛楚讓我不由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視線中哭泣了起來的Lancer,我緩緩地低下頭,然後在自己胸口的位置上,發現了沒入了大半的刀刃。赤色的血液順著冰涼的刀刃向外流出。

  「……Lancer……咳咳……為什麼……」我驚恐地看著他,淚水順著臉頰不斷地流下。

  「我愛您。」他這麼說著,痛苦地將我擁入了自己的懷裡。混雜著血氣的蜂蜜香立馬充斥了我的鼻息,透過Lancer的肩膀,我發現他身後,那個污穢的聖杯竟慢慢地綻放出了聖潔的白色光輝。

  「我愛您……請原諒……不,我並不奢望您的原諒,但是……我愛您……」Lancer顫抖地擁抱著我,不斷地訴說著,冰涼的淚水順著他的臉頰滴落在我的脖頸上,讓我感覺自己的身體變得越發的沉重了起來。

  好冷……好冷啊……

  「Lancer……」

  「我愛您。」這麼說著,Lancer稍微鬆開了自己的懷抱,將自己那張哭得一塌糊塗的臉放入了我的視線之中,他哭泣著在我的唇邊落下了一個潮濕的吻。

  「但是……自私的留下您……只能給您帶來毀滅而已……」他這麼說著,嘴角彎起了一個難看的笑容:「將四魂之玉破壞之後,您就能從束縛中解脫出來了……吾主啊……我給您自由。

  「我會……我會向恢復聖潔的聖杯許願,我會……我會讓您回到您的故鄉……我會……我會……」

  他哭泣著將刀刃緩緩地拔出。

  「我會,保護您的。我發誓……我發過誓……會保護您的……」

  「我愛您,所以希望您能幸福;我愛您,所以不願看著您消失;我愛你啊……我想要一直陪伴在你的身邊,想要永遠守護您的笑容,想要一直被你注視著,想要像普通的戀人一般牽起你的手啊……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啊……」

  「任然,我愛你。」

  「如果……如果註定分離的話,請忘記我……請將我忘記……回到自己的世界之後,請忘記我,然後得到幸福。一定要,請一定要得到幸福……」

  冰涼的淚水滴落在我的唇邊,視線中,Lancer的容貌開始漸漸地被逐漸強大的白光所吞噬,連帶著,就連我的身體也感受到了來自那聖潔光芒的溫暖。

  「Lancer……」

  「是……我在……」他捧起我的手,輕輕地靠在了自己的臉頰旁。

  「我愛你,Lancer。」

  「……是。」

  「我愛你……迪盧木多。」

  「……是的……我知道……」

  「我愛你……所以……必須來找我……」

  「是……吾主。」

  視線裡最後一個畫面,是對方笑得無比難看的一個笑容。但不知為何,我卻從心底裡感覺到了溫暖。

  嗯,我也愛你。

  恍惚中,我的耳邊突然響起了那麼一個聲音。

  「從者lancer遵從召喚而來,請問,您是我的禦主嗎?」

  「是的,我任然,正是你的主人。」

  然後我聽見,自己這麼回答了。

  輕輕的,卻是無比的肯定。


060 能見到你真是太好了。

  任然自從那次不明緣由昏迷了一周之後,就變得有些奇怪了。原本那個喜歡和大家一起熱熱鬧鬧呆在一起的傢伙突然消失了。雖然依然也是有問有答的,表示了關心也會好好地回應,開了玩笑也會報以開懷的笑臉。

  但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兒。

  一個人的時候,面色發白的任然總是喜歡安靜地坐在窗邊,然後面無表情地注視著外面空無一物的昏黃天空。

  仿佛在希冀著什麼,仿佛在期待著什麼,她總是充滿期待地注視著窗外。

  就好像希望白馬王子騎著馬從天而降一樣——婷姐有一次這麼笑著說了,結果本打算接下去的那句你啥時候這麼文藝了的話,卻被任然的回答弄得不得不胎死腹中了。

  不是王子啊,是騎士啊~而且還是穿著緊身衣的美味騎士哦~任然笑眯眯地回答著。仿佛玩笑一樣,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堅定。

  結果寢室裡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安靜了。過了好一會兒,婷姐才笑著說道,你這個傢伙簡直比我想像中還要來得沒下限啊!

  任然一下子就大笑了起來,你們才發現啊~晚啦~

  然後大家便心安理得地忘記了,任然一直都在等待著一個騎士這件事。

  時間飛快地流逝,距離任然突然昏迷到醒來,竟然已經過了三個多月的時間了。再度開學初的時候,因為是學院組織的會議,大家難得比較齊地坐在大階梯教室裡,等待著輔導員的出場。

  婷姐撞了撞任然的胳膊。

  修養了一個假期,養得白白胖胖的任然挑著眉看過去,手裡的電子書還停留在整個故事最關鍵的那個部分。

  「聽說要來個留學生。」婷姐笑得賊兮兮的。

  任然臉上的興趣頓時下降了大半:「沒興趣。」

  「是帥哥哦~」婷姐不遺餘力地勾引著。任然卻反而更加沒了興致,直接扭頭將目光放在了手中的電子書上:「哦哦,能有多帥?卷福那麼帥?」

  「那傢伙只能算萌吧……」婷姐頗為無奈地說道,然後猛地抬手,推了任然一下,「一輩子和你的小說戀愛去吧!」

  「戀就戀!」任然毫不猶豫地放著狠話。

  「有你後悔的!」這麼說著,婷姐扭頭玩起了手機。

  一直維持在嗡嗡嗡狀態下的教室突然安靜了一下,然後又猛地熱鬧了起來,到處都傳來了女生的吸氣聲和感歎聲。

  任然目不轉睛地盯著桌上的電子書,偵探馬上就要將兇手指出來了,哦哦,原來還有這種犯罪手法,還真是有創意啊……她不僅這麼感歎著,然後又因為婷姐猛的一個狠抓而倒吸了一口涼氣。

  「幹嘛!?」她壓低著聲音,扭曲著表情問道。

  「帥哥……好、好帥!明星簡直弱爆了!我再也不要看美劇英劇了!媽的馬上就把後援組織起來啊!!!這帥哥簡直就是國寶啊!!」婷姐抓著任然的胳膊雞血澎湃地叫著。

  「唉?唉唉?」任然一臉茫然,覺得現實生活中任何三次元生物都打動不了自己的她,卻在轉頭的瞬間凝固了視線。

  婷姐還在問她:「怎麼樣,帥吧!」

  任然沒有回答她,只是直接站了起來,然後全身都在顫抖。

  婷姐這才覺得沒對:「喂……喂,任然,然然!你沒事吧?你怎麼了?」

  任然的表情,與其說是激動吧,看上去卻更像是活見鬼了。她顫抖著看著站在階梯教室最下方的那個身影,然後在和對方目光對視的那一瞬間,終於忍不住沖出了座位,直直地向著後門飛奔而去。

  媽啊媽啊……見鬼了啊!三次元和二次元混成一團了啊!任然你絕逼的沒救拉!看到帥哥就是那傢伙你肯定得去精神病院了啊!啊啊!好可怕啊!對視上了啊!太可怕了怎麼會這麼的像啊!任然的腦袋裡亂成了一團漿糊。

  然後身後傳來了腳步聲。

  任然忍不住回頭,然後很是驚悚地發現那個留學生竟然跟著自己也沖了出來。後面遙遙地綴著一大群看好戲的同學。

  「不要過來啊!!!」任然忍不住哭著大喊,然後鉚足了勁兒地撒丫子狂奔了起來。

  但身後的留學生卻只是安靜地跟在她身後,然後飛速地拉近著兩人之間的距離。

  終於,就在任然馬上就要奔進女生宿舍的時候,對方一把拉住了她的手。任然立馬痛得叫了起來,「痛啊!」

  對方的動作似乎因為她的這聲呼痛而停頓了一下,但最終還是果斷地將任然拉入了自己懷裡。任然喘得厲害,半晌沒能說出一個字來。

  身後那一大群人眼看著就要靠近了,留學生向著四周張望了一下,拉著任然就向著一旁的小道走了過去。也不知道這傢伙究竟是怎麼走的,七拐八拐之後,兩人竟然就這麼避開了大部隊,站在了就連任然都不大熟悉的某個校園角落裡。

  雖然呼吸早就平靜了,但任然卻沒打算開口,視線左右亂晃著,就是不想看對方的臉。

  但那個傢伙卻顯得主動了很多。直接伸手捧起了任然的臉之後,他暖暖地笑了起來:「終於找到你了。」

  「……」任然沒敢答話,只是有些呆呆地看著他。

  「……大人?」對方有些緊張地確認道。

  任然張了張嘴,覺得自己雖然有好多好多的話想說,但是嘴卻根本動不了。太不現實了,這不科學!這不科學啊!

  「大人,按照約定,我來找您了。」因為任然的態度而越發緊張的某人皺著眉頭說道,一臉的忐忑。

  「迪盧木多?」

  「是的!」就好像終於得到了主人安慰的大狗一樣,迪盧木多很是高興地點點頭。

  「真的?」任然乾脆地伸手,捏了捏對方的臉,然後又仿佛沒什麼實際感一般地摸了摸他的胸口,感受到了確實的心跳。

  「是真的。」這麼說著,迪盧木朵拉著任然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臉上,「事實上,當時我似乎是和大人您一起送來這個世界的呢。但很遺憾的是,我降落的地點和您的並不一樣……花了那麼久的時間才找到您,真是萬分抱歉!」

  「……降落?」

  「是的,大人。」

  「所以……你沒有戶口?」

  「那個啊,我在黑市搞到了。」這麼說著,迪盧木多笑眯眯地蹭了蹭任然的手,「因為一開始語言不通的關係,所以浪費了我不少時間呢,而且要找到您也需要大量的人力與物力……不過,能找到您真是太好了。」

  「你……你究竟幹了什麼?」任然驚悚地瞪大了眼睛。

  「大概……掌握了一點地方勢力吧。」迪盧木多不甚在意地說道:「幸好這個身體的年齡看上去只有18、9歲,所以我才能成功混進來呢。能和您一直在一起真是太好了……」

  「但是男生不得進入女生宿舍啊。」

  迪盧木多的表情頓時僵硬了一下:「唉!?怎、怎麼可以……」

  「服了你了……還不如偽裝成槍姐呢。」

  「槍姐?」似乎對這個詞不是很明白,迪盧木多一臉茫然地重複了一遍。

  然後,任然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先是低聲地笑著,然後終於忍不住大笑了起來,「Lancer!」

  「是的,大人。」

  「是你呢!Lancer!Lancer!Lancer!迪盧木多?奧迪那!」

  「是的大人,是我。我是您最忠誠的騎士,您的盾,您的劍,我是誓言為您掃清一切障礙的迪盧木多?奧迪那。」

  「太好了……」任然伸手抱緊了對方。那溫暖又真實的觸感啊。就連最普通的心跳聲也變得特別了起來,就仿佛最動聽的樂章一般。

  「太好了……是我的Lancer。你來找我了……終於、終於來找我了。」

  「是的,讓您久等了,真是抱歉。」

  「是啊!足足三個月啊!不過……看在你努力了的份上,我就原諒你吧。」

  「感謝您的寬宏,大人。」

  兩個人緊緊地擁抱在一起,直到迪盧木多突然這麼說了:「原來,這就是大人您的真實模樣嗎?」

  任然的動作頓時僵硬了一下。馬勒戈壁的,今天衣服也是隨便穿的,頭髮也沒怎麼認真打理,就連妝都沒畫一個……

  「比我想像中還要來得可愛呢。而且看起來比那個綾小路姬的身體要健康多了,這樣我也就放心了呢。」

  「是、是嗎……」

  「大人?」

  「不會覺得我有點胖或者長得不夠好看什麼的嗎?」

  「抱起來很舒服呢。」總覺得迪盧木多似乎嘀咕了一句非常不得了的回答來,但任然卻習慣性地選擇了無視。

  「只要您能做最真實的自己,我就滿足了。」這麼說著,Lancer將自己的下巴放在了任然的頭頂上,神色間全是滿足,「能再見到您,真是太好了。」

  「恩啊……我也這麼覺得哦。」這麼說著,任然蹭了蹭Lancer的胸膛,然後抬起頭來,輕輕地親了親對方的嘴唇。

  「能見到你,真是太好了……我的騎士。」
【連載文請勿回覆】

TOP

61迪盧木多的番外。(6)

  女孩面無表情地坐在迪盧木多的對面,須臾之後,終於安靜地點點頭:「原來如此,我們的戰鬥已經結束了啊。」

  迪盧木多躊躇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是的……綺禮大人。」

  聞言,頂著綾小路姬的皮子,但卻展示出言峰綺禮的任然終於扯開嘴角微笑了起來:「能看到你平安無事,我很高興。那麼……我們就此別過吧。」

  「唉?綺禮大人?」迪盧木多下意識地做出了挽留。

  「……不必挽留,我也不過是任然這個個體的一部分而已。認真說起來,我們依然每天都在一起。」似乎有些不大習慣這種感性的說話方式,她有些不適地皺了皺眉頭,「倒是你,不如認真想一想將來應該怎麼辦吧。」

  「唉?將來?摧毀掉聖杯然後一直跟隨在您的身邊……」在對方的注視下,迪盧木多的聲音不由的越來越小。

  「這到底不是什麼正常的情況,你還是認真對待比較好。」這麼說完,她抬頭看了看不遠處的花圃,神色間劃過一絲留戀。

  「光明啊……很久不見了……不過到底不是適合我的東西。那麼,再見了,Lancer。」

  迪盧木多眼睜睜地看著對方閉眼,然後在下一次睜開眼的時候,又恢復成了平日裡的那個任然。他也說不清為什麼,自己會在對方睜眼的那個瞬間隱去了自己的身形。安靜地注視著對方完全沒有察覺到異狀地繼續看起了手中的書籍,迪盧木多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不正常的狀態……虛弱的身體……如此平和的時光,大人又能享受多久呢?

  迪盧木多突然意識到,也並非明確的認知到,只是從潛意識裡感受到了這麼一個資訊,也許,這兩個願望,自己一直追隨在對方身邊,以及對方的幸福平安,或許並不見得能夠一併實現。如果……能夠同時實現的話,那就好了——曾直面過命運種種殘酷的男人不禁這麼祈禱了起來。

  「真是愚蠢。」

  這麼說著,「任然」有些不適應地拉了拉自己身上的輕薄裙擺,嘴微微撅起,顯示出一種拒絕的姿態來——她自稱「斯內普」,然後又有些不大情願地表示,其實自己並非真正的斯內普,不過是本身人格對於那個名稱的一種模擬而已。

  其實不用介紹太多,迪盧木多依然記得她。雖然總是擺出一副嫌惡的模樣,但事實上卻很喜歡小孩子的那個模樣——那個將自己再度召喚到了身邊的人。

  「竟然能放任我們繼續存在,真是愚蠢的,唔……好吧,向主人刻意隱瞞我們的存在,Lancer,你在打什麼主意?」

  迪盧木多愣了一下,然後皺著眉頭辯解了起來:「請相信我對吾主的忠誠,我並沒有打什麼主意,只是打算在事情明瞭之前先觀察一下而已。」

  「觀察?」她挑眉,自然而然地做出了一個嘲諷的神情來,「沒什麼好觀察的,我們無非是她性格的各個側面而已——啊,這麼說吧,是心理暗示失敗的殘餘。」

  「心理暗示?」雖然大致接觸過這個名詞,但迪盧木多更多的確實迷茫。

  「不然你以為為什麼她的性格會如此的多變?言峰綺禮,我,還有你見過的藍染,都是不一樣的吧?這可是很明顯的心理暗示啊……好吧,你並沒有接觸過。」她毫不掩飾地歎息了一下,「不過雖然每次心理暗示都成功了,但顯然由於並非專業人士的關係,所以才會留下隱患呢。」

  「所以說,事實上,你們並非所謂的多重人格中的一員?」

  「當然,和獨立的人格不同,我們只是側重反應了一個特定人格中的不同面的失敗產物而已。」

  「一個人格的不同面?」

  「驕傲,好鬥,寬容,執著……等等,每個人都擁有的那些。不過,普通人性格的方方面面都應該是統一在一個特定人格之下的,而我們,卻並非如此。」

  「那麼,我並不應該默許你們的存在……對嗎?這種異常,對於吾主來說,並不是什麼好的狀況。」

  她安靜地看著迪盧木多,神情有些陰鬱,卻並不見得有多介意。「是的……」她緩慢地點點頭,語調中帶著一種奇怪的韻律,「是的,沒錯。如果真的希望她變好,你當然,必須讓我們消失了——每個人,全部。」

  「那麼,我應該怎麼做?」迪盧木多有些焦急地問道。

  「噓。」她突然笑了起來,帶著一點點的惡意:「這種事情,我怎麼可能告訴你呢?畢竟……要消失的人當中,也有我的份啊。」

  這麼說完,她便消失了。剩下一臉睡意的任然和迪盧木多莫名地對視著。

  可是……究竟要怎麼做才能將兩個願望同時實現呢?自己要怎麼才能更好地保護她?怎麼才能在保護的同時不傷害她?

  如果說,一定要在兩者中做出選擇的話——

  「果然,憧憬是距離理解最遠的距離。」任然這麼說著的時候,手中剛好端著一杯紅茶。她虛著眼睛安靜地微笑著,卻完全看不出一點點愉悅的意思來。

  迪盧木多不經睜大了眼睛,手在一瞬間,有些戒備地捏成了拳頭,「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藍染’。」

  「很高興再見到你,迪盧木多君。」她將手中的茶杯放到了一旁,姿態閒適,「雖然很想再與你切磋一起,但顯然今天並非打鬥的好時機。我想……我們之間存在著一定的誤會,所以,交談是必須的。」

  這麼說完,她有些高傲地抬起了下巴,仿佛迪盧木多接受她的提議是再理所當然不過的事情了——天生屬於強者,並窺視著更強者地位的人,那樣的眼神,告訴了迪盧木多這樣一個事實。

  他平靜地看著對方,「請問,你希望和我談什麼?」

  「在那之前,不先來一杯紅茶嗎?」這麼說著,她拿起一杯紅茶遞了過來,「你當然有資格坐在我的對面,請吧,迪盧木多君。」

  迪盧木多接過了茶杯,猶豫了一下之後,坐在了任然的對面。少女滿意地微笑著,一種從未從她身上出現過的危險感不緊不慢地從她周身滲出,然後無聲無息地籠罩住了迪盧木多。槍兵有些戒備地看著對方,並沒有喝茶的打算。

  「顯然,你對於我,有著錯誤的認知。畢竟我第一次出現的時機並不太對,不是麼?」她笑著說道,試圖讓迪盧木多放鬆一點:「這只是誤會。畢竟我亦是你主人的一部分,雖然我們表現出來的面貌並不相同,但衍生於心底的欲·望卻是相同的。」

  迪盧木多有些不快地眯起了眼睛,「你究竟想說什麼?」

  她毫不意外地看著他,點了點頭:「我說,我很中意你。我們所有人,都非常的中意你。在充滿了分歧的各個性格之中,似乎僅有這一點是最根本的相同點呢。」

  迪盧木多的臉有些紅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有些事情就必須交給你來做。例如,親手殺死我們。」

  迪盧木多的身體在一瞬間繃緊了起來,然後又在注意到對方說的是我們這一個代稱之後,緩慢而又猶疑地放鬆了一點,「我可以……殺死你們?」

  「將我們從註定悲劇的結果中解放。」她笑著說道,「刺破屬於這個世界的禁錮,讓我們徹底地融合在一起,而非像現在這樣,如同那塊破損了的玉一般支離破碎。」

  迪盧木多第一反應是自己被壹原侑子欺騙了。他有些難看地皺起了眉頭,咬牙切齒,「果然,那個玉並不是什麼好東西,我應當……」

  「不不不,只是一個意外而已。」她從容地笑著,「認真說起來,那的確補足了我們所欠缺的力量。但正因為融合得太好了,所以才會導致本體受到影響,將原本應該安靜地消失掉的我們釋放出來。」

  「只是……意外而已……」迪盧木多半信半疑地說道。似乎察覺到了他的懷疑,對方又笑了:「我是,最接近神的存在。在所有的存在中,我甚至比本尊還要接近這個世界的本質。原本我只是普通的,與‘藍染’這個存在相似而已——是的,我們所有人都是如此——但正因為四魂之玉的補充,我們才能借由願望的力量得到補足。」

  「所以……你們才會如此自然地知道一些就連大人本身也不知道的事情?」

  「沒錯,事實上,所有的資訊都在她身邊,但她卻沒有閒暇去注意而已。」她的視線果斷地放在了迪盧木多的身上,聲音放緩:「因為最重要的存在就在身邊呢。」

  「你……」迪盧木多抿了抿嘴唇,「請告訴我,我應該如何殺掉……你們?」

  「答案我已經告訴你了,但你卻視而不見……這樣的錯誤,可不能算在我頭上哦。」這麼說著,她突然湊了過來,在迪盧木多的眼角處落下了輕輕的一個吻,「再會了,騎士。」

  如果說,真的將他們當作真實的人來看待的話,那麼作為「殺掉」來理解的話,就只有一個答案了。可是……為什麼要鼓勵自己殺掉自己的存在呢?在又遇到了一個名為「白蘭」只知道笑眯眯地吃棉花糖的人格,與一個隻知道慫恿自己卻摧毀世界的,名為「宇智波斑」的人格之後,迪盧木多見到了那個人。

  用一襲純白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仿佛一柄利劍一般的人。

  她只是安靜地坐在那裡,然後帶著一種近乎懷念的情緒地注視著遙遠的天空以及周圍寧靜的一切。

  「您是……」

  「葉孤城。」她充滿自信地說道,然後轉身看了過來,「我知道你。」

  迪盧木多感覺到了壓抑,眼前這個人除了本身所具有的那種冷冽氣質之外,還混雜著十分明顯的,屬於言峰綺禮以及任然的部分。所以他必須小心對待,特別是在接觸過了之前那兩個奇怪的人物之後。

  但是眼前的對方似乎已經洞悉了一切,她並沒有交談的欲望,只是簡單地述說著:「不要被不必要的顧慮絆住了自己的步伐,既然已經做出了決定,我們便不會後悔。」

  「您……你是,什麼意思?」迪盧木多語氣艱難地問道。

  「要相信,我們都不是那麼容易就會被打倒的物件。」這麼說完,她垂下了視線,嘴唇抿得直直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你應該珍惜這一點,畢竟能揮霍的自由已經不多了。」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要鼓動我消滅你們本身的存在?」迪盧木多突然這麼問道。

  這突兀的問題讓對方有些疑惑,然後,就好像真的遇到了什麼可笑的事情一樣,她微微彎起了嘴角,「和他人共用一個身體,可不是我們能夠忍耐的事情。對於任何一個人的驕傲來說,這都是無法忍耐的。」

  這麼說完,任然身上那種冷漠的感覺便徹底的消失了。

  吾主是……那麼堅韌的存在,堅韌,又驕傲,即便身處困境之中也絕不放棄一絲一毫的希望。尊敬生命,珍惜生命,就好像這世上每一位值得尊敬的騎士一般,恪守著自己的準則。這麼想著,迪盧木多不禁微笑了起來。有些痛苦,又有些釋然。

  或許自己永遠也無法擺脫來自她的影響吧。無論是哪種樣子的她,都能輕易地左右自己的決定。

  明明……已經發過誓要永遠在一起的……他有些悲哀地閉上了眼睛,結果這好不容易聯繫起來的牽絆,卻必須由他親自斬斷。痛苦,卻沒有辦法去恨。在仿佛疲憊一般席捲了全身的痛苦中,他卻無法放棄那一點點的希望。如果……可能的話,自己也許依然能夠跟隨在她的身邊。

  「破壞掉一切吧,如果你厭惡這些束縛的話。」這麼說著的時候,她的眼中閃爍著晦澀不明的光彩,就仿佛黑曜石一般深邃又吸引人。

  迪盧木多壓抑住了自己一瞬間的心動,只是安靜地聽著。

  「你擁有那樣的實力,所以可以不必為那些東西所束縛。」這麼說著,她似乎有些高興,露出了一個仿佛成功地摔壞了家裡那個不好看的花瓶的頑劣孩童一般的笑臉。

  「不,僅是現在的實力的話,並不足以讓我毀掉一切束縛。」迪盧木多苦笑著搖頭,明知道這是不正確的事情,卻依然無法阻止自己和對方進行著這個危險的話題。他渴望……瞭解更多的,關於對方的想法。並期待從中得到能夠解決所有問題的線索。

  請幫幫我,吾主。讓彷徨的騎士緊跟在您的身後,不會被眼前的迷霧所欺騙。

  「是啊……還差一點,我知道,藍染說過。」她點點頭,然後伸手捂住了嘴,眉頭微微皺起,顯然在認真地思考著。「但他卻並沒有表示,能夠變強的方法已經全部消失了。按照常理來說,吞噬對方的實力往往是最便捷的一種手段,比如說——聖杯。」

  迪盧木多皺起了眉頭,面無表情地看著對方。

  「啊……是的,聖杯。可惜的是,那個東西已經被污染了。但如果要說沒有被污染的力量的話,那個通靈王可真是美味的存在啊。」她笑眯眯地說道,然後在一個微妙的停頓之後又接著表示:「可惜的是,你並不能像聖杯一樣隨心所欲地吸收能量吧?因此,即便眼前擺著一個乾淨又存在的能量在,你也不見得能夠吸收呢。」

  迪盧木多仿佛聽到了來自惡魔的低語。他想到了一種可能,並且能夠明確地相信,這樣的可能,對方不可能沒有想到。

  「真是遺憾那,那明明就是比聖杯還要強大的,純潔的力量呢。」

  最後的最後,那個人留下了這麼一個讓迪盧木多做出了最終決定的歎息之後,便帶著得意的微笑退回了意識的深處。

  那是來自騎士主人的,最隱秘的指導。而迪盧木多所要做的,便是跟隨著這些指導將自己的主人安全地送到她所期望的目的地罷了。

  終究只是騎士而已。

  他忍不住這麼想到,在這個被規則束縛了的世界中,自己永遠也無法踏出那最關鍵的一步。哪怕,對方向自己伸出自己纖瘦又柔軟的手。

  無法伸手握住……因為我的手中,握著將要為您掃平一切障礙的武器。


062大家喜聞樂見的番外

  任然推開迪盧木多在學校附近租的大房子的門的時候,竟然聽到了挺熱鬧的聲音。要知道,這傢伙雖然早已在相似的世界中充分地瞭解了究竟如何在現代世界中好好地生活下去,但事實上,迪盧木多在一個人的時候,依然不大喜歡使用那些電器。

  他喜歡安靜,享受寧靜的風,所以才會租下這間位於高層電梯公寓的頂樓的大房子,作為臨時的落腳點。

  認真說起來,任然認為那傢伙肯定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又不知不覺地弄出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但習慣性的不大想管,總之迪盧木多做任何事情的首要顧慮都是自己的安全——現在還加上了自家老爸老媽——那麼她還有啥好擔心的呢?

  安心地過小日子就行了嘛。

  不過,也正是因為瞭解對方,所以任然才會因為這熱熱鬧鬧的,屬於電視機的聲音而感到驚訝,認真聽起來,那似乎還是日本動畫?劈裡嘩啦的感覺似乎還是槍戰片……莫非是自己收藏的《攻殼機動隊》?

  熱鬧的聲音孑然而止,那頭迪盧木多微笑著走了過來,「大人,今天的課程結束了嗎?」

  任然點點頭,將手裡的課本遞過去,「你怎麼在?不是說今天有事情的嗎?」在確定這個世界真的非常的安全之後,迪盧木多便稍微放鬆了一點自己的盯人政策,偶爾也會離開一下處理自己的事情了。

  「比預想中還要先完成,所以就回來了。」迪盧木多這麼說道,湊過來親了親任然的額頭,「今天也辛苦了,您吃過晚飯了嗎?」

  「還沒,本來打算回來做的。」任然這麼說著,有些疲憊地動了動肩。迪盧木多很是自然地接著說道:「那我為您做吧,想吃什麼?」

  「隨便做點家常就好……說起來,你在看什麼?」這麼說著,任然開始向客廳方向走去。然後迪盧木多微笑著回答了:「啊,是在您電腦裡找到的資源,是一部叫《Fate Zero》的動畫呢。」

  任然前行的腳步頓了一下,咕嚕一聲咽下了口水之後,她有些不確定地看過去,「《Fate Zero》?你看到哪兒了?」

  「唔,正是肯尼斯·艾爾梅洛伊被衛宮切嗣攻擊那裡呢。」迪盧木多毫無壓力地說道:「我看到自己扛著他離開了。」

  「哦……哦……那裡啊。」任然點點頭,還好還好,還沒到最糟糕的地方。

  「大人您之前已經看過了吧?」

  「唔,嗯。」

  「那麼……能先告訴我,在那裡面,我的結局如何嗎?實在有點好奇呢。」迪盧木多笑眯眯地湊了過來,輕聲問道。

  你被主任下令自殺然後被自己的紅薔薇穿胸而死啊!最後哭嚎著詛咒了所有的人讓我懷疑你下次要是被召喚的話肯定是狂戰士啊!

  但是任然不能說,打算一會兒就去把這動畫暫時性毀屍滅跡的她只是從容地笑了笑,然後無辜地歪了歪頭,「沒有我在身邊,你還想贏得聖杯嗎?」

  「……也是呢。」迪盧木多笑著點了點頭,然後伸手按了按任然的頭髮,轉身走去了廚房。

  這傢伙上的廳堂下的廚房,同居也有不短的時間了,任然依然覺得自己賺的不能再賺……然後立馬轉身直奔客廳打算用大家喜聞樂見的動作片——當然不是愛情動作片了!——換掉這個不祥的傑作。

  片子正卡在槍哥單肩扛著主任破窗而走的瞬間,在看清楚畫面的同時,任然忍不住摸了摸自己可憐的胃。看樣子自古槍哥愛扛人,就連重傷的教授都是這待遇,自己當初也算是不錯了吧,至少後期換上了公主抱。

  但就在她打算扯掉連結的時候,迪盧木多優哉遊哉的聲音便適時從廚房那邊飄了過來,「大人,要一起做飯嗎?」

  這也是增進感情的手段之一,而且任然之前都沒有拒絕過,還曾主動打了好幾次的下手……於是某人恨恨地將自己的手從連結上挪開,挽著袖子走向了廚房。

  然後兩個人難得沒什麼對話地解決了晚餐,迪盧木多在那邊洗碗,任然準備著餐後水果什麼的……最後兩人十分默契地坐在了定格的電視機面前。

  槍哥淡定地按了播放。

  破碎的玻璃立馬落了一地。畫面緊接著轉入了夫人和麻婆對峙的場面,儘管早就看過無數遍了,任然卻依然忍不住歎息了起來,「嗚啊,夫人啊……」

  「大人,很在意這個人造人嗎?」旁邊迪盧木多略有點詫異地問道。相較于任然的投入,這個所謂的當事人竟比這個旁觀者還要來得淡定。

  「怎麼說呢?又堅強又美麗啊,這樣的存在,我覺得無論是誰都會想要珍惜想要守護的吧?嘛,言峰綺禮除外。」這麼說著,任然很是糾結地看著三隻黑鍵直接貫穿了夫人的腹部。

  迪盧木多轉移了視線,「但是太過脆弱了。在我看來,還是大人這種堅韌的美麗更讓人心悸呢。」任然忍不住臉紅了一下,趁著片尾曲出現的空檔,專心快進了起來。

  但這顯然不是一個好的選擇……在不得不再度圍觀了一次迪盧木多當年的私奔史之後,兩人故作淡定地交流了起來——在肯尼斯可憐的悲鳴聲中。

  「說起來,還真是奇怪啊,如果是我受傷的話,我覺得Lancer你絕對不會放過衛宮切嗣呢。」任然很是篤定地說道。迪盧木多聞言,立馬附和著點點頭,「雖然有悖騎士道的精神,但如果事情真的變成那樣的話,我一定會殺掉衛宮切嗣。」

  「即便不能和Saber好好的打一場?」

  「那種時候,我怎麼可能繼續在意那種事情!」似乎將任然和肯尼斯此時的處境聯繫在了一起,迪盧木多非常認真地反駁了,「如果您有什麼意外的話……」

  「你會怎麼樣?」任然饒有興致地問道。聞言,迪盧木多神情痛苦地低下頭,「我也不知道呢……不過,一定是很可怕的事情吧。」

  似乎有點臉紅,任然扭頭繼續看起了FZ,那邊肯尼斯的未婚妻索拉正一臉癡迷的和迪盧木多說著話。

  Oh shit!剛才歷史原配的公主我就忍了!這、這位小姐你既然已經有婚約了,至少也得為這個婚約負點責吧!直接NTR了自家未婚夫是怎麼回事啊!

  最重要的是,她看上的是迪盧木多·奧迪那。哪怕那個Lancer並非自己的從者,任然也打心底裡感覺到了不舒服,表現出來,便是非常坐立不安地變換著自己的姿勢。

  然後迪盧木多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雖然很想矯情地甩開,但任然掙扎了一會兒,還是任由對方了。

  不過……任然淡定地掃視著電視裡的Lancer,滿意地點點頭,「果然,還是緊身衣好啊。」

  「……大人?」旁邊迪盧木多略有些奇怪地看了過來。

  「唔……我是說,這個設計師不錯,這套衣服很好地將你的有點表現出來了呢。」魅惑EX的屁股什麼的……咳咳咳,這麼想著,任然很是自然地轉過頭去,然後立即瞪大了眼睛,「lan、Lancer!?」

  正在接開襯衣扣子的迪盧木多很是淡定地看過來,微笑:「因為您似乎很想在看到那套衣服的樣子,所以我正打算脫掉衣服,然後將戰鬥裝具現化出來呢。」

  「脫、脫掉?」任然猛地後退,想要拉開彼此之間的距離,卻發現自己的手竟然依然被對方緊緊地握在手中,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迪盧木多?」

  「您不想看嗎?」他目光稍微有些危險地看過來,眉頭微微皺起,「還是說,您覺得那個並沒有獲得救贖的失敗者比較好?」

  「怎麼可能……」雖然你的確悲傷起來比較帶感但是現在我捨不得啊!雖然很想這麼說,但任然顯然是不願意破壞自己在對方心目中的形象的,於是她只能委婉地表示:「無論怎麼看都是你比較好吧。」

  救命啊……這麼違心地將兩個完全一模一樣根本就只有二次元和三次元差別的兩個人放一起再評個誰比誰好什麼的……真的大丈夫麼?

  還真的萌大·奶。

  聞言,迪盧木多很是滿足地笑了起來,目光柔和地看著這邊,然後抓著任然的手放在了自己臉上,「那是因為我遇到了您。」

  那一瞬間,任然覺得自己的膝蓋中了一箭。

  場景回顧,一個衣衫不整的帥哥——還是他自己脫的——正一臉幸福地捉住你的手放在自己臉上,並且還得寸進尺地將你壓制在沙發與自己的臂膀之間。

  任然覺得自己的腦海中一定立體環繞著諸如上啊姐妹你現在不是一個人!!!或者嗷嗷嗷不撲倒Lancer誓不為人啊!!!之類的東西,因此腦袋漲得厲害。

  說不清楚究竟是誰主動的,等到任然腦袋發漲的感覺稍微好一點的時候,兩個人就已經半·裸·著在沙發上滾成一團了。迪盧木多輕柔地吻著她,然後動作肯定地將她身上的衣物一件件退去,到了此時,任然的身上也就剩下那麼一件可憐的小內褲了。

  淡黃色帶著點蕾絲的純棉小褲褲,因為一開始完全沒有想到會發展成這個樣子,任然根本就沒想過應該穿著性感一點的內衣跑去上課的——話說要是真的這麼做了,那麼任然的悶騷境界也算得上是拔尖兒了吧?

  大概是感覺到了任然因為羞恥而故意擺出的走神姿態,迪盧木多有些好笑地將她抱了起來。嘴唇慢慢地附上,輕柔,連綿,在堪稱悲傷的片尾曲的環繞下,硬是讓她不自覺地發出了細碎的,仿佛哭泣一般的聲響。

  仗著有經驗欺負人什麼的實在是太糟糕了!這麼想著,也不知道是從哪裡來得勇氣,任然硬是撐起身來,將對方壓在了沙發的靠背上。當然,這也是有迪盧木多的配合的。男人有些好奇地觀望著,看著自家可愛的主人稍稍有些迷茫地試圖著主動,然後——男人原本就是強裝出來的平靜被她的動作瞬間瓦解。

  或許正是因為沒有絲毫經驗,也不明白名為男人這種生物真正的可怕之處的關係吧,任然一面笨拙地啃咬著對方,在脖子上,鎖骨上留下大大小小的痕跡,一面坐在那個要命的地方毫不顧忌地輕輕磨蹭著。

  迪盧木多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大人……」就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自己此時的聲音竟帶上了明顯的懇求的意味。

  但這樣的聲調至少是讓任然下意識地覺得滿足的。她先是低頭看了看兩人濕潤的下·體,然後才有些狡猾地笑了起來,「你·硬·了呢,Lancer。」

  迪盧木多隻覺得自己的腦袋裡嗡的想了一下,所謂的理智立即就變得越發的薄弱了。他看著對方,稍微用力便將少女成功地壓在了自己身下。

  「您確定……自己在做什麼嗎?」他幾乎咬牙切齒地問道。

  身下的任然神色平靜地看著她,甚至還有淚水順著眼角緩緩地下滑了,「我要……和你在一起,迪盧木多。」

  那麼,就沒什麼好猶豫的了。

  迪盧木多試圖用親吻轉移對方的注意力,但當自己真正進入的時候,任然卻還是幾乎痙攣地用自己的下·體死死地纏住了他。他發出了一聲悶哼,帶著滿足,又有一些痛苦。

  任然這次是真的哭了起來,她伸手,咬著自己的手背,然後又被迪盧木多強硬地拉開,粘稠地交換了一個充滿了撕咬與血腥氣的吻。

  他小心地抱著她,然後堅定地推入,說不清是想要守護的心情更多一些,還是想要佔有的欲·望更沉重一些。他只能儘量放緩自己的步調,試圖讓對方儘快地適應起來。

  聞到了淡淡的血腥氣,下·體的糾纏也稍微放鬆了一些,在帶著腥味的液體的滋潤下,他終於將自己完整地埋入了對方的身體裡。

  一直盡力保持著安靜的任然終於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悲泣,然後聲音又被堵住了。僵硬著身體盡可能多地讓對方適應了一會兒之後,迪盧木多終於忍不住動了起來。

  任然咬著牙,盡可能地放鬆著自己的身體。一開始就只能感覺到讓人無法忍耐的痛苦而已,但在痛感慢慢麻痹了之後,一陣讓人無所適從的感覺便順著兩人交·合·的位置軟軟地蔓延了上來。

  她有些迷茫地承受著這股從沒感受過的感覺,然後終於在迪盧木多碰到某一點的時候,發出了仿佛貓咪撒嬌一般的甜膩哭音。

  對方當然發現了她的表現,或者說,他一直都在等著她的這個反應。壞心地將每一次撞擊都控制在那個範圍上,近乎殘忍地撞擊,碾磨,毫不猶豫,然後滿心滿足地看著對方那有些慘白的臉慢慢變得紅潤起來,有些紅腫的嘴唇也不停地發出撩動心弦的呻·吟,水色·迷離的雙眼中也全都是自己的身影。

  我是,如此的愛您啊……他不禁這麼想到。那是如此沉重的愛,那是即便已經完全地違背了騎士的誓言,也決不後悔的決定。

  想要……呆在她的身邊,想要佔有她,想要讓她的視線中只有自己存在。

  太卑劣了,卻容不得自己後悔,也完全沒有後悔的想法。只想守護她,只想佔據她的一切,只要有她,便足夠了。其他的,什麼都不需要。

  堅強的,溫柔的,近乎盲目地善待著自己的主人啊……請讓時間停留在這一刻吧,請讓我永遠完全地佔據你的一切吧。

  我愛你……

  在意識模糊之際,任然似乎聽到對方這麼說了,然後她便忍不住笑了起來,聲音輕柔,卻異常肯定地回答道:「嗯,我也愛你。」

  那聲音中,帶著無與倫比的甜蜜。
【連載文請勿回覆】

TOP

 22 123
發新話題

當前時區 GMT+8, 現在時間是 2024-11-26 01:59

Powered by Discuz! 6.0.0Licensed © 2001-2014 Comsenz Inc.
頁面執行時間 0.028783 秒, 數據庫查詢 7 次, Gzip 啟用
清除 Cookies - 聯繫我們 - ☆夜玥論壇ק - Archiver - WAP
論壇聲明
本站提供網上自由討論之用,所有個人言論並不代表本站立場,並與本站無關,本站不會對其內容負上任何責任。
假若內容有涉及侵權,請立即聯絡我們,我們將立刻從網站上刪除,並向所有持版權者致最深切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