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九十六章
「宇智波斑，請問他是本世界的正確攻略物件嗎？」
「您的詢問次數已用完， 請自尋探索。」
「……」
花瀨沉默了。
系統解釋道：「由於是同個世界， 兩次攻略重複計分， 但詢問次數不變。」
花瀨仍然沉默。
「宿主， 您很為難嗎？」
花瀨點頭：「嗯。」
「本次攻略還沒有開始， 請宿主不要喪氣。」
「斑這個人……」花瀨淺淺地歎氣， 「他不是那種能輕易甘休的人， 如果我貿然回應了又反悔， 憑他的個性，大概會打死我。」
「那您打算怎麼辦呢？」
什麼怎麼辦？
當然是不能隨便答應了。
花瀨認真想過了，其實看上去最耀眼的就那麼幾個人，泉奈的命運暫且不提，斑、柱間、扉間，從後來歷史上看來是最有可能的三個人，她身為宇智波族人， 先天優勢接近宇智波斑，最應該先攻略他， 但問題就出在斑的性格上，越相處越能感覺到他的霸道， 真的答應了又改口，估計斑會開著須佐用雙劍把她砍得面目全非。平心而論應該是柱間最值得一試， 既是初代火影， 又為忍界和平作出了極大貢獻， 可是她身處的陣營不同， 幼時遇到柱間又比斑晚，唯一的機會都已經錯失。非要算，只能等木葉建成。
（可是初代是有妻子的……）
（那確實是建村後的事，漩渦之國為了鞏固和木葉的關係，將族內封印術最強的同齡女子送來聯姻。）
——聯姻？
花瀨還真聽過這個提議。
宇智波一族對戰千手，目前來看暫且勢均力敵，但參於戰鬥的人都心知肚明，宇智波一族在逐漸走向劣勢。在這種情況下，出現了幾許聲音，說是不如和千手聯姻，至於聯姻的物件……宇智波和千手兩邊的公子都是男性，大多目光都投向了地位頗高的宇智波花瀨。有位大膽之士曾在斑面前建議，讓花瀨和千手族的族長千手柱間聯姻，話說得挺冠冕堂皇，態度更是誠懇的不得了，不料斑一口回絕，大發雷霆，幸虧從旁的花瀨攔住他，否則那位提建議的人是免不了受重罰的。
「明明還在打仗，族內那麼多人都死在對面千手的手下，居然還真有人想要聯姻求和平呢。」泉奈諷刺地道，「而且還是用別人的幸福去換取，真是愧為宇智波。」
花瀨抱臂想了想：「其實如果真的要聯姻，我倒是沒什麼。」
泉奈大驚失色捂住她的嘴，壓低聲音道：「你還真敢說啊！」
「？」
「什麼原來你這麼想的嗎？」泉奈氣急敗壞地快速問道，「你真的不在意聯姻，或者隨便嫁給誰你都覺得沒所謂？」
花瀨被他罕見的態度嚇到了，眼睛眨了好幾下才慢慢地回：「怎麼了？」
「你問我怎麼了？！」泉奈聲音一時沒控制好，自己先驚著了，左右看了看，又彎腰對著花瀨小聲道，「你知不知道，這話要是去對哥哥說，他肯定要氣死了！」
「……」
「你不會真的對哥哥說了吧？！」
「沒有。」
「那就好。」泉奈拍著胸口喘氣，面色嚴肅地盯著花瀨，「你和哥哥的事我就不插手了，不過千萬千萬不要在哥哥面前說類似的話，也絕對不要接受別人的示好知道了嗎！」
花瀨：「……」
花瀨：「泉奈，我和斑還沒有除了上下級之外的關係。」
「現在是沒有……」泉奈反應過來，「你這不是知道哥哥對你的心思嗎！」
花瀨無話可說。
「你們是鬧彆扭了？」泉奈摸著下巴猜測，「不應該啊，哥哥哪捨得和你鬧彆扭？」
花瀨扶額：「泉奈，我想說的是，我和你哥哥現在還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所以別人就算對我示好，我也不需要那麼的……」
戰戰兢兢，小心翼翼。
何況沒確認關係都能有這種程度，萬一真答應了有不對，那才是真的完了。
（她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類型的人。）
「你……」泉奈表情有點變了，「不喜歡哥哥嗎？」
「這不是喜歡不喜歡的事。」花瀨有些頭疼，「我只是就事論事，斑確實沒權利管我這方面的事。」
泉奈：「……」
他咽了咽口水：「剛剛哥哥在你後面。」
雖然聽完那句話就走了。
花瀨面不改色地點頭：「我知道。」
她感覺到了。
泉奈倒抽一口涼氣，再不多說什麼。
這之後斑對花瀨的態度明顯冷淡起來，較之先前天差地別。大部分人都以為是花瀨觸怒了斑、不再受斑重用，只有泉奈知道，斑是在和花瀨鬧彆扭。
柱間在斑成為族長後同樣就任千手族的族長，從此正面與斑對上，但偶爾花瀨也會聽到柱間對斑孜孜不倦地勸說希望兩族和平，其鍥而不捨之心數次讓花瀨側目，這落在扉間眼裡似乎就變了意思。
「你喜歡我大哥？」
劍鳴相交，扉間的聲音險些淹沒在喧鬧的呐喊聲中。
「？」
花瀨沒說話，只平靜無波的臉上露出些許茫然來。
「我大哥他……」扉間儘量冷著臉，「是不可能娶敵對大將的。」
「噢。」花瀨不太理解他的意思，「柱間不行，難道你就可以了嗎？」
扉間猛然瞳孔一縮。
這句無心的話完美地戳中了他的心事。
落在花瀨眼裡就是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扉間素來厭惡宇智波，這等提議無疑是要了他的命。
花瀨十分理解。
但想想後來的木葉，以及三代火影領導下志村團藏所作出的事，花瀨不禁還是想提醒兩句：「不論是聯姻還是其他方式，扉間，其實宇智波和千手並非絕對會永遠對立。」
扉間愣了愣：「聯姻？」
花瀨：「我只是打個比方。」
木葉歷史記載，千手和宇智波的聯合主要有千手柱間一手推動，據說以死志打動了宇智波斑，這才換來了忍界的新未來。
扉間臉色更差了。
花瀨發現他招招不留情，覺得他簡直不可理喻，就算是不念著她曾經放水的情誼，也不必這樣。
「扉間，你……」花瀨欲言又止，「就真的這麼討厭我？」
扉間使出水龍卷，飛身跳遠了些：「是很討厭。」
花瀨：「……」
委婉措辭居然得到這種回答。
戰爭一直持續，不光是宇智波和千手，各族間都在進行爭奪之戰，至於爭鬥的盡頭，是稱霸還是血流成河，無人知曉。
花瀨偶然在兩族邊境見到了柱間。
這可是少見的事。
按理說分界線此處都有重兵把守，兩方族長及高位都不會輕易到這種地方來，花瀨能遇見柱間，絕對是巧合中的巧合。
柱間見到花瀨，高興的不得了。斑越長大越固執，柱間每每向他提議要和平，總是會被各種事牽絆回絕，打消至不了了之。但花瀨，柱間相信，她說的話斑肯定是要聽上幾句的。
「花瀨！」
堂堂千手族的現任族長，就站在分界線上正大光明地朝敵對族群的大將打招呼。
「柱間。」
花瀨頷首回應，姿態不卑不亢，並無任何異樣。
守在邊境線上的兩方忍者簡直要把八卦的雙眼貼到他們兩人身上去。
柱間笑呵呵地走近：「花瀨，你越來越漂亮了啊。」
他抓了抓頭髮，笑容十分爽朗。
這還是花瀨第一次遇到以這種神色誇她漂亮的，就連斑曾經說的時候，都是語聲飄忽地一帶而過，沒有如此大大方方地坦誠告知。
花瀨往前走了兩步，徹底將兩人之間的距離縮短：「謝謝，柱間，你越來越英勇帥氣了。」
「是嗎？哈哈哈。」
「是。」花瀨毫不留情，「你小時候的髮型太挫了，現在好看多了。」
柱間抱膝蹲下，背後漫出大片黑色陰影：「真的很挫嗎……」
「嗯，很挫。」花瀨誠懇又直接，滿臉篤定，「挫得我不敢相信你長大以後能有這麼帥。」
「……T^T」
花瀨伸手將柱間從地上拉了起來：「我這不是誇你帥了嗎？」
柱間仍然消沉無比：「可是之前很挫……」
花瀨：「……」
花瀨：「柱間，你的下屬都在後面看著，不拿出威嚴你可能會被反的。」
「不會的不會的。」柱間連連擺手，眉眼清澈如高山雪水，「我相信我的族人都不會背叛我的。」
花瀨默了默：「就像你相信，斑絕對會被你打動的是嗎？」
「花瀨果然聰明！」柱間沖她比了個大拇指，「我就是想讓你幫我勸勸斑，他這個人太固執了！」
「我勸不動他，他最近已經不和我說話了。」花瀨如實道，「柱間你不如自己找他，他對你的感情還是很深的。」
「咦？斑不理你了？」柱間不敢置信，「這不可能。」
「確實如此。」
花瀨倒顯得很平靜。
「要說斑對我念著舊情，我是挺高興的，不過花瀨你就更重要了……」柱間頓了頓，「斑沒跟你說嗎？」
「什麼？」
「就是……」柱間來回踱步，難得顯出幾分猶豫，「聯姻的事情你該聽過吧？」
花瀨點頭：「聽過。」
「因為我曾經確實向斑提過這件事。」柱間笑容緩了些，如烈日化為暖陽，柔和不少，卻耀目依舊，「我請求迎娶你，結兩家之好。」
第97章 第九十七章
花瀨靜靜地看著柱間，等候下文。
果然， 柱間一攤手， 非常惋惜的樣子：「可惜， 斑拒絕了我。」
他撓了撓後腦， 像是隨時都能仰天長歎似的，語氣間都蘊著歎息：「雖然娶你確實意義重大，斑不放人情有可原， 不過我又不是為了削弱宇智波的戰力才想著娶你的。」
「那是為了什麼？」
柱間眨了眨眼：「當然是為了兩家的和平了。」
「所以你就拿自己的婚姻當做犧牲品嗎？」
柱間的笑容淡了些許，摻了幾分落寞：「啊，畢竟目的性太強了 ，花瀨你也不會答應吧。」
「那倒沒有。」花瀨否認得果斷， 神色很是平靜，「我只是有點好奇，這也是身為族長的大義嗎？」
柱間：「……」
他盯著花瀨， 像是被噎到了似的，不知不覺憋紅了臉：「你太善解人意的話， 會讓我很羞愧。」
「羞愧？」花瀨重複著， 「你又沒有娶到我，又沒有虐待我， 為什麼要羞愧？」
柱間當真不是斑和扉間那類彆扭又自恃高傲的人， 就算是情況窘迫，他的直言風格還是沒變：「因為這就顯得好像是我為了和平要去犧牲你的幸福了！」
花瀨帶著敬佩說：「你不為犧牲自己的幸福而難過， 卻為敵對的我擔憂， 柱間， 你真是心懷大義。」
柱間：「……」
柱間：「等等，你誤會了什麼……」
他頭頂的黑髮都驚訝得跳出幾根來，直棱棱地指著碧藍天空：「我娶你，不算犧牲自己的幸福。」
柱間的眸子顯得無比清透：「我本來就想娶你的。」
「……」
「唔？」
花瀨呆住了。
柱間目光亮亮地看著她。
花瀨遲鈍地回應：「你……不應該喜歡那種會封印術的女孩子嗎？」
「啊？」
「就是那種……」花瀨努力描述著，「查克拉特別豐厚，通曉封印術，出身比較特別一點的……女孩子？」
「誰？？」
花瀨有點糾結地望著他。
柱間同樣不明所以：「你是不是記錯了，我沒有喜歡別人啊。」
「……」
「我到現在也就喜歡了你一個。」柱間純良而略帶不好意思地坦言，「這你都是聽誰說的？」
神奇。
不光是從未遇見過斑這樣的人，連如此大大方方將心事毫不猶豫攤開的柱間，花瀨都覺得驚歎。
[人物好感未達滿值，無法檢測所表達的愛意。］意料之中，畢竟花瀨都還沒來得及攻略他。
（……所以他的喜歡是怎麼來的？）
花瀨迎著柱間分外坦蕩的目光，卡殼了：「噢……應該是、是我記錯了。」
柱間彎著眼道：「難得見面，我們去河邊走走吧。」
花瀨莫名有種被動感。
初代火影千手柱間，真是個強者。
……
說是河邊，最後卻到了一處矮山上，花瀨由上往下俯瞰時總覺得景物很熟悉。
「這裡，就是我和斑曾經談論要建造村子的地方。」柱間舒了口氣，雙手插在腰上，似乎要將心中濁氣都一併揮散出來，「我並不願意繼續打下去，只要斑肯點頭，我馬上就可以和他一同建造新的村子。」
花瀨想起，原來這裡就是以後的木葉。
柱間平視前方：「你在戰場上對扉間放水的事我都知道，貿然求娶是我有失妥當，如果你屬意的是扉間，那麼……」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花瀨想的卻是：如果柱間都看出來了，那麼和柱間一同對戰的斑是不是也看出來了？
「花瀨？」
柱間見她走神，不禁喊了一聲。
只見花瀨滿面糾結：「……我放水得很明顯嗎？」
柱間哈哈笑了：「不明顯，不過你和扉間的實力我心裡都有數，時間長了多少猜出來一點，剛剛是詐你的。」
花瀨：「……」
這人一點也不像表面看上去那麼無害。
她無形地松了口氣，說：「我對扉間放水不是你想的那樣，而是不想加劇千手和宇智波之間的矛盾。如果扉間出了事，身為大哥的你應該再不能像現在這樣，輕鬆談論和宇智波的聯盟了。」
柱間聞言，笑得更開心了：「是啊。」
「所以——」花瀨不為所動，神色仍然有些凝重，「推己及人，泉奈對斑也非常重要。」
「我明白。」柱間點頭，「你既然對扉間手下留情，他雖然看上去不好相處，但對這些事都會記得很清楚，如果對上泉奈，一定會顧及你不出全力的。」
扉間和泉奈總體上是勢均力敵，但持久戰時，扉間就較泉奈更勝一籌。
說完，柱間微微歪了腦袋，凝視著花瀨：「果然，我沒有看錯人。」
他的目光太亮，像打磨透了的黑曜石。
花瀨避開他的視線：「你看錯了。」
「嗯？」
「我不會答應聯姻。」花瀨說，「沒有足夠喜歡我的人，我是不會嫁的。」
柱間愣了，而後很快應答：「那等我達到了足夠喜歡的標準，再來向你求婚！」
「好啊。」
花瀨隨口答。
背後傳來輕微響動，花瀨和柱間回頭，看見了臉色不虞的扉間。
「大哥，你在幹什麼？」
「扉間啊，我正和花瀨敘舊呢。」柱間朝他招招手，「你和花瀨也很久沒有私下見面了吧？」
扉間一噎：「我不需要和她私下見面。」
花瀨中肯地頷首：「扉間確實不太喜歡我，雖然小時候我不僅安慰過他，還被他拿走了手帕，但扉間還是很討厭我。」
扉間：「……」
他動了動嘴唇，努力想要說點什麼，卻遲遲吐不出半個字。
柱間拍著花瀨的肩膀大笑：「扉間怎麼還是在你這裡吃癟啊哈哈哈！」
扉間臉黑了：「大——哥！」
柱間笑聲爽朗又開闊，即便想阻攔逃避，都會被那富有穿透力的音色打破，進而被感染傳遞。
花瀨看扉間的表情，大概就是想發作又沒辦法的最好詮釋。
「扉間。」
花瀨主動喊他。
「什麼？」
就算是不情願，但如柱間所言，扉間還是記著花瀨所做的事，只是看上去有些過分不好親近罷了。
「你對宇智波有多討厭？」
花瀨比柱間還要直接得多，柱間平日對扉間都是委婉旁敲側擊或是勸阻，但她卻徑直問出了重點。
扉間稍許沉默：「勢不兩立。」
「那如果我嫁給你呢？」
扉間：「……」
柱間：「……」
柱間：「等等？？」
花瀨擺擺手：「我打個比方。」
扉間似乎沒有領會這句話，而是說：「你之前不是說，我不能娶你麼？」
「我什麼時候說過這句話？」花瀨否認，「你不要總是誤解我的意思，這樣我們很難繼續友好交流。」
扉間：「……」
扉間：「所以你是什麼意思？」
「一旦你的家人裡有了宇智波的族人，她已經成為你重視人物的一員，你還會對宇智波一族有那麼大的恨意嗎？」
「那不可能……」
「不要說不可能。」
扉間：「……」
花瀨淡定自若地道：「我們宇智波盛產美人，保不准哪個就把你迷住了。如果你承認這確實會對你造成影響，那反推得來，只要邁出和宇智波友好和睦的那一步，接下來的事情都沒有那麼困難，而雙方之間的恨意也並非不可調和。」
扉間：「誰說你們宇智波盛產美人，對我更——」
「那你看看我。」
花瀨往前邁步，湊到他跟前。
扉間急忙往後退開一步，明顯是措手不及的慌亂了。
柱間本相阻攔，又覺得花瀨說服人的方式雖然詭異，卻似乎比他的更有用處。扉間身為族內的二把手，如果他不同意，確實有些難辦。
扉間勉強穩住心神，問：「是宇智波斑派你來的？」
花瀨搖頭：「是我自己想知道，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扉間有時會覺得自家大哥是個笨蛋，過分坦誠、過分誠懇，說著那些仿佛理想國的設想藍圖，懷抱著一切不切實際的想法，並試圖讓它們成真。柱間說話直白，扉間時常無從應對，但花瀨雖然和柱間在直白層面是同樣的，卻有著明顯的區分。她從不抱有不切實際的問法，次次直擊重點都是絕對的當下需要迫切解決的問題。所以她和柱間的問法不同，給扉間的感受也不同。
既然她問到此地步，扉間便拿出正經的態度回答：「千手和宇智波多年大戰，兩家的仇恨早已經堆積得數都數不清，互相算上去都是幾世的血海深仇，你說，如何能真正冰釋前嫌。」
「正是多年的大戰，族人們表面不說，心底多少會有期待和平的想法，連年戰爭不是未來鄉。」花瀨點到即止，攤手掌心向上，「化干戈為玉帛吧，扉間。」
縱使木葉多有不足，族群互相砍伐，但若沒有木葉，或許會出現更多的傷亡。斑曾經答應了和平，也嚮往和平，那麼只是木葉發展的軌跡出現了偏差。
「柱間。」
思及此，花瀨若有所思地看向柱間。
「嗯？」
「如果你建立的村落出現族群互相排斥的現象，你會怎麼做？」
柱間眼眸微沉：「調和為主。」
「調和不成呢？」
「只要我還在……」
「若你不在呢？」花瀨打斷他，「高層執意認為其一有反叛之心，被逼無奈下族群當真坐實這點，你是否會舍族而保村？」
「不。」柱間斷然道，「族群聚合建立村子，舍族保村只是一時之計、以偏概全。」
「可不舍族群，反叛則危害村落。」
「那族群為何要反？」柱間反問，「他們既然當初選擇加入村子，肯定是抱有和平安定的心思，既然會生出反叛的心思，就一定有原因。」
柱間堅定地道：「身為族長，所要做的應該是找出原因並解決，而不是看似輕鬆地直接斬斷。」
他言辭懇切真誠，確實有安定天下的魅力。
花瀨定定地望著他，片刻後說：「好，我幫你說服斑。」
第98章 第九十八章
花瀨回到族地，沒有找到斑。
「回大人， 族長他正和日向家的使者談事情， 已經很久沒有出來了。」
「我知道了。」
一直到日落， 日向家的使者才離去， 見到了不遠處等候的花瀨，還笑著對她問好。
花瀨回禮，對上了斑的視線。
「宇智波花瀨。」
送走日向家的使者， 斑轉身進了屋子，只喊了花瀨。
花瀨跟在她身後，見到不少族人在悄悄朝她比著「加油」的手勢。
斑在桌前坐下，花瀨欠身抱拳：「族長， 請問有什麼吩咐？」
這可是斑這麼多天來首次和她主動說話，應該是有刻不容緩的嚴肅事件。
斑將桌上的卷軸扔給她，打開後是日向族的族徽， 這是一份文字卷軸，內容是請求聯姻。
日向家的大小姐和斑。
斑沒有說話。
花瀨握著卷軸半晌， 輕聲問：「你的意思是……？」
斑唇邊浮現冷笑：「你覺得呢？」
「和日向家聯姻固然不無壞處， 但縱觀忍界，現在還是和千手家比較……」
「千手？」斑嗤笑， 「你很想嫁過去？」
花瀨一愣。
斑見她茫然不解的神色， 神色愈發冷淡，聲音像結了冰：「或者我娶日向的公主， 你嫁給柱間？」
「你誤會了什麼？」花瀨攔住他， 本想勸阻， 話到嘴邊卻先問了別的，「不過，為什麼日向家找的是你，不去找千手？」
斑：「……」
簡直氣的跺腳。
斑：「你覺得我不如柱間？！」
花瀨聽他語氣大概是要殺人，拿出了最為誠懇的樣子，搖頭：「不，我只想知道日向家到底還有什麼沒說的條件。」
「和柱間向我求娶你時沒什麼多餘的條件。」斑不無嘲諷地道。
花瀨表情未動，甚至不為此感到驚訝。
她果然是知道這件事了。
「目前宇智波和千手可以說是分庭抗禮，但日向素來自持，突然提出聯姻到底是為什麼？」
花瀨以為斑是找他來商量這件主要的事，便沒有現行解釋別的事。
斑卻直接走了。
花瀨：「？？？」
花瀨不明所以地追出去，迎面撞上了行色匆匆的泉奈。
「花瀨！」泉奈一把攔住她，「你今天是不是和柱間扉間見面了。」
「斑知道了？」
花瀨懂斑生氣的原因了。
她邁步想追上去。
不過她走了沒兩步，突然停了下來。
泉奈：「花瀨？」
他著急得不行，生怕兩人真出了問題，一邊一個分頭聯姻了。
「我在想一件事。」花瀨皺著眉頭，深吸了口氣，「不對，我在賭。」
「賭？」泉奈不解，「你追哥哥是要賭什麼？」
賭是不是宇智波斑。
選擇無異於就是賭局，決定不論大小都會導致不同的走向。如果確實是斑，她現在追上去就是對的；如果不是，她就算追上去也沒把握真的能安撫斑，反之，目標放在對面千手身上時，讓斑就此賭氣、順勢而為還是正確的。
「還是說……千手真的有那麼好？」
泉奈的語氣不無失望。
花瀨在和系統對話。
「如果失敗會怎麼樣？」
之前給過她的回答是死亡，但上次系統還透露了別的意思。
「先前您積分不足，失敗即死亡。」系統說，「積分充足的情況下，失敗一次扣除40分。」
「我現在的積分是……」
「是45。」
「……」
花瀨沉默佇立著。
泉奈不知道她到底在猶豫什麼，只是再次道：「你真的要嫁給千手柱間？」
明明柱間可能性極其高。
但她無法斷定。
「你讓我再想想。」花瀨原地蹲下來，抱著雙臂攏在膝蓋前。
「想？」泉奈焦急地問，「你就不怕哥哥真的答應日向了？」
花瀨的語氣又急又快：「泉奈，平心而論日向一族的加入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他們願意找宇智波一族聯姻而非千手估計是相制衡千手而不是更加壯大，我想起來之前千手和日向有過一段時間的戰爭，所以日向才來尋求宇智波的聯盟。」
泉奈：「……」
泉奈：「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真是要氣死了！
「我在想我在想！」花瀨前所未有的浮躁不安，她巴不得趕緊賺足積分回到原本的世界，這類攻略行為她並不熱衷也不擅長，獲得平靜原有的生活才是她想要的，一旦斑這把賭錯了，那麼就多兩個世界，可她實在沒有多餘的提示，為難不已，進退兩難。
泉奈從來沒見過她這幅樣子，不自覺彎下腰跟著她蹲下，伸手去輕拍她的後背：「行，你慢慢想，別急別急啊。」
柱間看上去可能性最大，所以為什麼選的是斑？
就因為系統不按套路出牌，那麼規律到底是什麼？還是只是隨機的運氣？
花瀨抓著發尾，喘了幾口氣後站起來。
泉奈：「嗯？」
「我去找斑。」
花瀨稍顯沙啞地說。
泉奈眼睛一亮：「去吧！記得好好跟哥哥說！他絕對會聽的！」
花瀨費了番功夫才找到斑。
她手上捧著束路上順來的花，有幾片花瓣已經在過快的趕路中散落，顯得沒有最初那麼好看。花瀨糾結了一瞬，還是捧著花走上前去。
「斑。」
花瀨站在他身邊，花遞出去了，斑卻沒接。
「你不接的話，我就更生氣了。」花瀨語調平平地說，像是真的在忍耐什麼似的。
斑：「？」
斑沉著眸子：「你有什麼可生氣的。」
「你沒有立即回絕日向。」花瀨收回花，彎腰將它放在地上，「是不是說明你對日向家那位大小姐真的存著什麼心思？」
斑：「？？」
他一副見了鬼的表情側眸看向花瀨，從不知道心虛的人還能有這麼理直氣壯，不僅如此，竟然還倒打一耙。
「我今天見了柱間和扉間。」花瀨趕在他提起前搶先說起，「你知道我們說了什麼嗎？」
「我沒興趣。」
「柱間托我說服你接受合作，建立新的村子。還帶我去見了你們最初設想的地方。」花瀨目視著遠方，天際交接暮色不清，遼闊得仿佛能容納所有，「我答應了。」
斑不贊同地看著她：「你知不知道這種行為代表著什麼？」
「我沒有背叛宇智波，更沒有背叛你。」花瀨神色不變，平靜無比地說，「我永遠不會背叛你。」
斑一時無言。
「但日向的事……」花瀨蹙眉，顯得有些不高興，「你為什麼不立即回絕？」
斑：「……」
花瀨伸手抽出短劍橫在斑的眼前：「我很介意，打一架吧。」
斑：「……」
他好想問句為什麼。
說打就真的打。
兩人幸虧是遠離族地在打，否則絕對會讓族人誤以為是兩位高層反目，宇智波要完。
打完了，花瀨以刀背擊在斑的後腰處，疼得斑倒吸一口涼氣。
「你還真是不留情。」
「我生氣。」花瀨面色冷淡地扶住他的手臂，兩人仿佛風水輪流轉似的，斑的神情緩和了，花瀨卻顯然地不快了。
斑和她離的很近，能感受到她身上那股屬於女孩子的清香。
「你以什麼立場要求我立即回絕日向？」斑問她，「憑你理性的分析，應該知道這並不吃虧。」
「憑我回絕了柱間。」
花瀨一錯不錯地盯著他，緩緩地清晰重複道，「憑我回絕了柱間，而你沒有回絕日向，我生氣。」
斑怔住了：「你說你並沒有答應柱間？」
花瀨冷冷地放開他的手。
「你是不是覺得，白眼比我的萬花筒還要好？」
形勢已經完全顛倒了。
斑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處於下風。
「我沒那麼覺得。」斑擰眉，心跳不自覺地加快，「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笨。」
花瀨抿唇，「你最笨。」
說完，卻自己鬆懈了神色，露出些許笑意來。
「我想說——」
花瀨朝斑伸出手。
「族長大人，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們內部聯姻如何？」
斑明顯有瞬間的凝固，不論是從呼吸到動作，這轉瞬即逝的時間流逝於大空間而言微不足道，卻被花瀨清楚地捕捉。
「這不叫聯姻。」斑隨即握住了她的手，力道很緊，順勢將花瀨拉近了些，扣住了她的腰。
他終於完全地將花瀨抱在懷中。
花瀨沒有絲毫反抗，手指搭在斑的肩上：「那叫什麼？」
斑輕笑道：「叫得償所願。」
他垂首就可以吻上花瀨，而他也確實這麼做了。
花瀨沒有反抗，只是趁機咬了下他的下唇。
「嘶——」
斑捂唇看著她，沒有惱怒的樣子，只是多少有些無奈：「知道了，我今晚就回絕日向。」
花瀨別開視線：「噢。」
這會兒倒是什麼都不多說了。
只是斑察覺到她抓著自己肩頭布料的指尖有些泛白，用了力氣。
[人物宇智波斑，對宿主好感已達到滿值。]
斑問：「你還有什麼不高興的事？」
他的態度幾乎可以說是哄了。
明明最開始是他生了悶氣，到頭來還是輸得慘。
「你，以後要向我求婚。」花瀨垂著眸子，有些鬱鬱地低聲道，「畢竟現在……是我主動的，下次就該你了。」
原來是這個。
斑失笑：「我承諾以能做到的最大儀仗迎娶你，向你求婚，絕不委屈你分毫。」
花瀨很淺地笑了下：「好。」
宇智波斑，我賭你了。
第99章 第九十九章
千手和宇智波結成聯盟，不以任何其他的方式， 簽定了和平條約， 從此休戰， 並著手開始建立新的村子， 命名為木葉。這種做法被其他族群紛紛效仿，逐漸形成了未來的五大忍村。
村落建成後，村子的決策者——即是火影， 是千手柱間。
柱間有意讓斑擔任火影，但民意選舉下他的票數更多，初代火影就此確立。
泉奈最開始並不贊同和千手的聯盟，如同千手和宇智波的部分族人， 但當真的村子建立起來後，人們大多遺忘了這點，就連泉奈都心甘情願地打消了心思， 認為和平果然才是值得期待的。
扉間一如既往不大喜歡宇智波，柱間私下多次開導， 扉間仍然會認為宇智波是邪惡的一族， 很快，扉間發現再在路上偶遇花瀨， 花瀨就不會理他了。某次按捺不住詢問緣由， 花瀨坦誠地道：「我怕傷到你。」
「？」
「我太邪惡了。」花瀨湊到他耳邊說，「哪天不小心操控你的大腦， 利用你去做壞事。」
「……」
扉間突然覺得很扯淡。
進而覺得他的主張目前看來也略有扯淡。
有宇智波的族人曾經大著膽子詢問花瀨和斑現在的關係， 只問了前半句， 後面則是眼懷期待和八卦地等著答覆，斑素來不苟言笑，那次竟然罕見地露出笑意點頭了，只可惜花瀨並不在當場，據說驚呆了一片人。
斑雖然沒有成為火影，但卻是村子的權利中樞，最大的主事者就是柱間和他，其次是扉間。不久，其他族群請求加入，其中還有先前向斑請求聯姻的日向一族。
花瀨偶然見過那位日向家的大小姐，氣勢身形樣貌具是上佳，為人又溫柔親切，花瀨本沒想和她交好都不自覺被吸引，回去的時間晚了些。
斑處理完公務回族地都比她早，不禁問她去了什麼地方。
花瀨：「我去見了日向家的大小姐。」
斑：「……日向？」
花瀨點點頭：「就是本來要嫁給你，但被我橫插一刀的那位大小姐。」
斑的臉色一瞬間變得非常微妙。
花瀨邁步往族地內走，斑寸步不離地跟著，他們平時的相處模式就是如此，因此花瀨走出兩條街才察覺不對。
「斑，你是不是有話想和我說？」
斑背脊繃了繃：「你……沒什麼想和我說嗎？」
花瀨：「？」
她茫然的表情已經說明瞭一切：「你想讓我說什麼？」
斑半句話卡在嗓子眼不上不下，放佛再次回到了沒有確立關係前被花瀨隨處可見的追求者氣到的場景中。
「噢，你是不是擔心我對日向家的小姐做什麼？」花瀨了然道，「我沒有那麼任意妄為。」
「我不是擔心你對人家做什麼，你怎麼會這麼想？」斑皺眉，「相比之下你更重要，我為什麼要去擔心別人。」
花瀨微訝：「難道不是吃醋的我比較危險嗎？「斑：「……」
花瀨：「不過我挺喜歡她的。」
斑：「……」
是他想多了。
花瀨往他這方邁了一步，挽住了他的手臂，動作自然親昵，柔和的氣息藏在微風中飄散，一縷髮絲掃過斑的頸側，讓他覺得氣溫都陡然升高了。
「明天是個好天氣啊。」
她望著天空說。
遠處有父母教導孩子認真吃飯的細碎語聲，街邊有放鬆休憩的散步行人。
斑握緊了她的手：「嗯，是個好天。」
群星閃爍。
……
渦之國派人前來木葉，為的是尋求木葉的庇護。
在戰亂時代，擅長封印術的渦之國被許多國家群起攻之，寡不敵眾很快落於下風，族人紛亂四散，人數銳減，最後的希望被他們選定為木葉，而交換條件則是將渦之國現任的公主獻出。柱間或者斑，這兩位聯手建立木葉的誰都好，以表和平誠意。
花瀨同樣在場，站在斑身後紋絲不動地聽著，就見斑當即回絕：「我已經有未婚妻了，不能再迎娶別人。」
渦之國的使者頓時將加倍熱切的目光看向了火影柱間。
柱間：「……」
他有種被兄弟出賣的感覺。
花瀨察覺到柱間的視線曾遊移至她這方一瞬，但沒有回應。
柱間最後說：「事出突然，請給我多點時間考慮。」
由扉間領著渦之國的使者去驛館休息。
斑起身出門，花瀨緊隨其後。
柱間突然道：「斑，你的未婚妻……」
「宇智波花瀨。」斑不知何時握住了花瀨的手，回頭的那眼，花瀨分明從他眼中看出了某種得意。
柱間歎了口氣：「行吧行吧，你們先走吧。」
花瀨回眸看他，還未看清柱間的神色眼前便被斑的手遮住了。
「還看什麼？」
柱間無奈地搖頭。
花瀨乖乖地任由斑拉著她走，再不回頭看。
等出了火影樓，斑才警告似的掐著她的臉晃了晃：「只能看我，知道嗎？」
花瀨：「……」
花瀨：「這也太強權了。」
她的小聲嘟囔自然被近在眼前的斑聽見了，斑摸了摸她的頭髮，很是有恃無恐：「那你也不能反悔了。」
斑身為高層，要處理的事不少。花瀨和他分別後繞路回族地，恰巧聽見幾個孩子聊天，原本是在誇柱間和藹親切，又提到那位「宇智波大人兇神惡煞」，花瀨認真聽了會，發現無非是斑的面相在外太過嚴肅，給了這些孩子誤導，認為他不好相處脾氣很壞。
看那幾個孩子還聚在一起玩鬧，花瀨去買了些零嘴糖果，滿滿大袋子，裝作無意走到這些孩子面前撒落。她彎腰撿東西的時候孩子們自發來幫忙，花瀨便捧著東西分給他們：「謝謝你們幫我撿東西，諾，給你們的謝禮。」
她長得好看，此刻又帶著笑，幾乎是瞬間俘獲了孩子們的心，輕易邁過了警備線——在木葉建成後，這裡就是孩子們最無憂的安全地帶，戰亂的陰影已經逐漸從他們心中消除。
「姐姐，你是不是宇智波家的人啊？」一個小女孩靠在花瀨身邊悄悄地問。
「我是。」花瀨並不避諱。
「那你是不是宇智波花瀨呀？」
「是。」
「果然是！」小女孩蹦跳著拍起手來，「我聽爸爸說，木葉最漂亮的人就是宇智波家的宇智波花瀨，看你這麼好看，我就猜到啦。」
花瀨笑著摸了摸她的臉：「你長大了肯定是個更好看的美人。」
「那姐姐，斑大人你一定認識吧？」一位小男孩毛毛躁躁地從人群後鑽出來，身形靈活得不像話。
「認識。」
「斑大人真的會吃小孩嗎？」
「……」
「吃什麼？」
花瀨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她剛剛可沒聽到這句啊！
「吃小孩啊！」男孩又重複了一遍，證明不是花瀨的耳朵壞了，「據說斑大人和火影大人都很厲害，但是斑大人更凶是因為他吃小孩！」
花瀨：「……」
是她跟不上時代還是潮流變化太快。
接下來的時間花瀨足足廢了半個多小時向這些孩子解釋「宇智波斑並不吃小孩，也不偷小孩，更不會打小孩」。
「可是那些戰場上的人都說……」
「那是戰場上。」花瀨柔和地道，「擊敗的是敵人，現在你們是斑要保護的人了，他特別特別喜歡你們的。」
最先湊過來的女孩不確定地問：「真、真的嗎？」
「真的。」花瀨十分肯定地點頭，「我和你們打賭。」
「那……」男孩轉了轉眼睛，「明天我去和他打招呼，看他會不會回我。」
花瀨點頭，又說：「不過他可能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所以你們要耐心等等他。」
她不自覺地彎眼笑了：「要記得他容易害羞，你們絕對不可以把今天的事說出去，行嗎？」
「好！」
孩子們都興奮地點頭，他們將這看做了一場冒險，是新奇的賭局。
於是第二天和柱間共同巡視木葉的斑，收到了建村以來最多的、來自孩子們的問好。
同行的柱間頗為驚訝，他可沒忘記早前有此斑好意扶起某個小女孩，對方看清斑的臉卻被嚇哭的事，不禁感歎又欣慰地笑道：「斑，看來最近你終於肯花功夫在村民身上了，看孩子們對你多熱情啊哈哈哈。」
斑邊回應揮手的孩子，邊道：「我可沒有下功夫，最近都在籌備和其他幾個忍村的條件事宜，我已經幾天沒有在街上悠閒的散步了。」
「那這是怎麼回事？」柱間疑惑道，「啊我知道了，肯定是他們發現你其實非常好相處了。」
「我不那麼覺得。」
斑微微露出笑意，沒有忽略女孩驚喜的神色變化，「柱間，我先去處理點事。」
「誒——」
斑閃身跟在那女孩後，隱去氣息抵達終點。
孩子們圍成一圈，中間的女子束著黑髮，正蹲在地方柔聲和他們說話，手中還發著糖果。
「是吧，斑很喜歡你們的，他一點都不可怕對吧……嗯，下次有機會我讓他請大家吃丸子……宇智波族地裡也有一家，我覺得那家更好吃……好，下次我把斑也叫上，你們記得和他說說話。」
一個藍衣服的小女孩舉起手，七嘴八舌的說話聲都安靜了，她脆生生地問：「花瀨姐姐，你對斑大人這麼好，是不是他的妻子呀？我媽媽常說，要不是她是爸爸的妻子，才不會對爸爸這麼好呢。」
「不是。」花瀨搖頭，眉眼都化成了一往清泉，動人而澄澈，「現在還不是呢。」
斑回神，才發現唇角不知何時已經上揚到了令他驚訝的弧度。
第100章 第一百章
泉奈在出任務的途中遭到埋伏， 敵方是曾敗于宇智波手下的流竄族群，泉奈重傷不治， 死前將萬花筒交給了斑。
出這件事時花瀨並不在村內， 她和扉間一同奉命前往渦之國最後的據點， 將渦之國的公主漩渦水戶迎回木葉， 半路收到消息後花瀨顯得很是心神不寧， 彼時她接到的是泉奈重傷的消息， 不久後，直接傳來他身亡的消息。
花瀨當即從任務中脫身回村，見到了在泉奈屍體邊默然不語的斑。
「……斑？」
斑的眼睛已經變為了永恆的萬花筒寫輪眼，正持續不斷地展開輪轉，鮮紅如玉。
「你回來了，花瀨。」斑的語調低沉喑啞，他以前所未有的緩慢語調說， 「泉奈死了。」
「……」
花瀨跪坐在他身邊， 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對不起， 我回來晚了。」
「該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 我說過， 要好好保護他的。」斑咬緊了牙關，「木葉建成了， 泉奈卻沒能活下來。」
「不是你的錯， 斑。」
「戰爭只要存在， 就會有人犧牲， 真正的和平無法到來。」斑一字一句的清晰說， 「就算部分人願意放下，復仇之心仍存的人們也會繼續剝奪別人的生命。只是建成了忍村是沒有用的。」
「斑，你難道要……」
斑側身抱住她。
「我的三個兄弟相繼死去，身為兄長的我卻無能為力。進我未能以族群完成父輩心願，退我未能保全家人。」
花瀨被過分勒緊的力道弄得險些喘氣不過氣。
「我現在……」斑的語氣輕得幾乎聽不見，「只有你了。」
[目標物件表達的愛意已超過界限值，請您做出判定選擇。]
花瀨伸手抱緊了他，在他背上順了順：「我會陪著你的。」
[恭喜宿主完成本世界的攻略，世界清算點為二十，目前總數為六十五，已積累至您本體，宿主此次有兩種選擇，一是在半個月後脫離本世界，二是在一年後脫離本世界。請做出選擇。]
她賭對了。
[一年。]
[確定停留一年後再離開？]
[是。]
[已做出選擇，您將會在一年後脫離本世界。由於本世界數年後會存在複製體，不可重複出現的情況下未免引人懷疑，此選項附加「不治之症」的效果，宿主本人不會有任何痛苦，身體會逐漸變得虛弱，直到最後一刻「死去」。]
[知道了。]
……
泉奈的喪禮辦得很隆重，村內許多人都前來祭拜，幾個喜歡泉奈的孩子哭的不像樣子，唯獨和花瀨相熟的那幾位，拿著糖果遞到斑的面前。
「大人，您不要太難過了，泉奈哥哥一定是成為了天上的星星，不會離開你的。」
斑伸手，摸了摸他們的腦袋。
沒有說話，也沒有表情。
「我不希望他變成星星。」那些孩子走後，斑淡淡地說，「我也沒那麼喜歡小孩子。」
花瀨怔怔地看著他。
在泉奈死後，斑產生了變化。
若說先前是不愛笑，現在則是除了面對花瀨以外的人都不曾有冰霜解凍，殺死泉奈的族群被他親手剿滅，或許是手段過於淩厲兇殘，竟然將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親近感盡數打破，那些曾經會和他打招呼的孩子也不再試圖這麼做。這樣的境況讓柱間和花瀨都擔憂非常，柱間已經和漩渦水戶結為夫妻，近期水戶懷孕，他連多抽出的時間都變得更為緊壓，弟弟扉間又素來不大喜歡宇智波，於是到頭來，最能和斑長時間待在一起的還是只有花瀨，可惜花瀨自認嘴笨不會安慰人，她最常做的也就是陪在斑的身邊，斑不是多話的人，有時候兩個人能不超過十句話地待上一整天，各做各的事，並不互相幹擾。
斑的情況在花瀨眼裡著實算不上好轉。
她雖然不擅猜測人心，偶爾也會有些准得過分的直覺。
斑將她約去族地內某處新建的景觀類房屋前，花瀨總覺得心有墜墜很是不安，抵達後卻看見了柱間和水戶，兩人正笑著朝她比手勢，水戶神色還較柱間高冷些，矜持許多，柱間則顯得激動非常，心事都寫在臉上了。
走進去，裡面的佈置居然更為隆重，目之所及全都鋪滿了鮮花，卻並不感到雜亂，三兩都是精緻的點綴，相當有夢幻色彩的意味。
到這裡，花瀨差不多已經明白了一半。
（原來前段時間建造的這座屋子是這個用處，不過後來的木葉怎麼沒見到它？）
（……斑真的是很強。）
花瀨邁上臺階，頭頂飄下花瓣來，洋洋灑灑落在她周遭，斑從幕簾後走了出來。
手上還拿著捧花，花瀨凝神看了看，發現和自己那夜摘給斑的居然一模一樣。
「宇智波花瀨，我宇智波斑以姓氏、名譽、品格及我所有的一切向你起誓，會永遠以不變之心待你，保你安寧、護你周全，你可願嫁給我？」
花瀨接過他手中的捧花。
「我可以答應你，但你要保證，無論在何時、無論發生什麼事，保有清明之心、理智之思。」
斑的眉梢微揚：「我什麼時候昏庸糊塗過？」
花瀨等著他的回答。
斑頷首：「好，我答應。」
花瀨跟著頷首：「我答應你的求婚，並承諾永不背叛、永遠忠誠，致死的那天我都會陪伴在你身邊。」
斑：「……」
斑：「這可不是下屬對上司宣誓的時刻啊。」
他有些無奈地伸手敲了下花瀨的額頭：「我不會讓你死的。」
花瀨格開斑胡作非為的手。
「嗚——！！！恭喜恭喜！！！」
柱間歡呼著跑進來，手揚起花瓣狂奔。
花瀨清楚看到了那瞬間斑的眼裡浮現出看傻子似的情緒，這點與柱間身後緩步走來的漩渦水戶不謀而合。
花瀨沒忍住笑了：「柱間，你好像是自己要結婚。」
「他自己要結婚都沒這麼高興。」水戶不給面子地拆臺，「斑能嫁……能結婚，柱間高興得讓我以為他是要瘋了。」
柱間：「我沒瘋，我就是高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斑：「你剛剛說了嫁這個字吧，水戶？」
水戶斷然否認：「你聽錯了。」
很快，所有人都知道，斑為了向花瀨求婚，在宇智波族地內特意建了座房子，不過這座房子後來毀於某次意外，那就是後話了。
在斑將婚禮事宜籌備完全前，花瀨病倒了。
毫無徵兆的暈倒，對於實力強大的花瀨來說是從未發生過的事，連柱間都查不出她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最初只說可能是過度疲勞，但休息了數天后，花瀨再次暈倒了。數國內最好的醫療忍者就是千手柱間，連他都無計可施，花瀨的虛弱程度逐漸增加，就算是不再暈倒，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無力。
某次，柱間終於告訴斑：「照這樣下去，花瀨的時間不多了。」
冬天的時候，花瀨已經十分虛弱，斑此前都無法想像，她有朝一日會變成這樣。
庭院中，斑抱著身體溫度極低的花瀨，低聲勸說著她回屋裡：「外面太冷了，回屋裡待著好不好？」
「不。」花瀨微微喘氣，她已經不能很好的說話，呼出的氣體凝成白色，又消散在眼前，「斑。」
她伸手去碰斑的手，斑很快握緊了她伸出來的手，生怕她被凍著，富含火元素查克拉的宇智波不會害怕寒冷，花瀨的手卻冷得像冰：「什麼事？」
「我以前，會變出好多好多花。」花瀨慢慢地說，視線停在眼前循環往復隨著她吐字而出現又消失的白霧上，「要是我還能變出花，就可以每天送你了。」
斑將她抱緊了些：「你喜歡花，我以後每天都送給你。」
「我覺得，花，能讓人高興。」
「不要說話了。」斑撫上她冰冷的臉頰，低聲道，「我們去休息，好嗎？」
花瀨費力地扯住了他的衣袖：「不……我馬上就要……」
斑低頭吻住她的唇：「好了，聽話。」
花瀨半闔著眼看向廊外：「斑，下雪了。」
斑回頭看，屋外僅有漂浮著的冷風，並沒有下雪。
他沉默著將花瀨穩穩扣在懷裡，應道：「啊，下雪了。」
「雪花好漂亮。」
「你要是喜歡，我們多看幾場。」
「不了，喜歡也不能多看，正是少見……才更珍惜。」
花瀨咳了幾聲，愈發纖瘦的身體承受不住地顫抖著，斑摸著她的後腦安撫，輕輕地吻在她的臉頰上：「不行，喜歡的就一定要留住，不然就沒有意義了。」
「雪下大了……」
花瀨仿佛已經聽不見他說什麼，喃喃著，後面的話，任斑再怎麼湊近都聽不見了。
她死了。
斑伸手，沒有接住任何東西。
「是啊，雪真大。」
他最後的希望也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