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基建模式2.0
夏洛特·卡塔庫栗能提前下班這件事要從兩天前說起。
兩天前,他碰到了一個愣頭青……也不對,用愣頭青來形容那家伙也不適合,因為沒有哪個愣頭青會願意在戰鬥到一半時跑走的。
只能說是一個特別能氣人的海賊小子。
但這個海賊小子又不是什麼普通的海賊,而是四皇之一白胡子海賊團下的二隊長波特卡斯·D·艾斯。
四皇之間很少會相互干預,因為每一次觸碰,都可能會釀出一場大災難。
就連凱多和夏洛特·玲玲這一條船上下來、曾經關系還算不錯的人都有近乎十幾年未見過面了。
是以,雖然各大勢力之間會不停收集對方的情報,但很少與其中某一個成員有過多接觸。
所以在此之前,卡塔庫栗對艾斯的印像還是『最近名氣大的新人』、『實力不錯的海賊』、『白胡子的人』。
而現在……
「晚上好!在下波特卡斯·D·艾斯,今天晚上也是來下戰書的!」
聽到那充滿少年朝氣、似乎不知疲憊為何物的聲音,卡塔庫栗:「……」
好煩。
這是他現在僅有的一個念頭。
活動進行到第四天,離這煩人的臭小子跑到0區來也不過才天時間。
但就在這短短的天時間內,這家伙已經朝他發起第……
「讓我算算這回是第幾次……啊!第七次了吧?」
看著那伸出十指似乎真在認真回憶自己跑來挑戰的次數的家伙,卡塔庫栗閉了閉眼,聲音雖然依舊平靜,但似乎帶著一絲咬牙切齒:「是第八次。」
「原來是第八次了嗎?」那人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單手握拳錘在另只手手掌心裡,「是個吉利的數字。」
八次。
或許有人覺得這很不可思議。
究竟怎樣才會在短短天時間內來來回回、不嫌麻煩地如同搞『中場休息』般挑戰八次。
這種事情別問他,他也不知道。
活動開始第二天下午,也就是這家伙闖入0區跑來挑戰的第一次。
其實那一戰別看那人跑得快,但傷得不算輕。
畢
竟不是什麼真正的怪物,血肉之軀就算有武裝色覆蓋,在他不放水的情況下不缺胳膊斷腿斷肋骨已經算是實力強悍了。
放在普通人身上,那些層層疊加的外傷就足以讓人痛好幾天下不了床。
所以他想著,既然跑了,短時間內應該就不會回來。
然而當晚十、十一點,差不多是他那慘無人道工作的下播時間,他正打算私信自己的甜點廚師准備點深夜慰問品時,那人又爬了上來,向他重復自己的名字以及奇奇怪怪的問候方式。
卡塔庫栗可是個和阪田銀時一樣對糖分有變態般執著的人。
被打擾到了甜點時間自然會生氣,於是下手更狠,企圖把這家伙直接送出比賽。
結果對方見勢不妙,跑得比第一次還快。
第次。
也就是第二天早上……
不,說『早』這個詞也不是很准確。
因為天還沒徹底亮,只是在天邊染上了一層淡灰色,屬於夜貓子海賊們都醉死於美夢的時間。
作為一個自律的男人,卡塔庫栗不會像別的海賊那樣放肆嗨,該幾點睡就幾點睡,該幾點醒就幾點醒。
但……
「早上好!」
也沒早到太陽都還沒出來就醒啊!!
而這回,對方顯然打算和他來一場拉鋸戰。
像是總結了前兩次抗揍的經驗,這回盡量避免掉正面抗揍的可能,主打的就是一個迂回與拉扯。
硬生生地拖到了天完全亮起來。
不過代價也挺慘烈,受的傷比前兩次嚴重很多。
身上至少有十幾處血口子。
雖然他當時有幾分起床氣,但擁有強大見聞色的人大多時候都理智占上風,他不難看出當時對方的狀態已經踩在強烈戰意的邊緣。
都是大海上打打殺殺混跡多年的人,怎會不知道這其實是失去理智、准備放任自己全憑本能行動的前兆?
但……
「謝謝,下次再繼續。」
又跑了。
「……」
好巧不巧,跑的時候恰好是他的開播時間。
擦!
卡塔庫栗很想一拳錘爆這個只有
自己受傷的活動。
可惜不行。
……
可能是早上受傷有點嚴重,休息的時間需要久一些,所以那臭小子直到下午才又爬上崖頂。
對,『又』。
這人會再次跑來挑戰的意圖很明顯。
他不笨,自然看出來這家伙打到一半就跑大概是不想受重傷、准備離開養傷什麼的。
至於為什麼所謂的養傷時間只有幾個小時、甚至幾個小時都不到這一點,他已經放棄思考了。
對一個次次見面第一句就是自我介紹的人,用正常思維去思考才蠢。
不過下午那次跑的也快。
原因是沒控制住把自己點燃了。
這個不想在戰鬥中使用果實能力的人,一把自己點燃後就皺眉說『犯規了犯規了,這次不算』,然後又跑了。
第五次……
第六次……
第七次。
……
活動第四天晚上,也就是現在。
這是第八次。
「今晚的星星很亮,明天應該又是個清朗的天氣,對吧厚圍巾先生。」
卡塔庫栗:「……」
哦,他是不是忘記補充了。
他覺得這家伙煩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會給人瞎取亂七八糟的外號。
不過念在是他可以不需要管那什麼狗屁賣貨工作的時間,他就不比較這種小事了……
當這個想法在卡塔庫栗腦子裡蹦了出來,本人都有點怔愣。
「……」
他現在腦子裡都在想什麼東西啊。
感覺自己開始不正常都是和那個女人扯上關系時開始的。
想到這裡,卡塔庫栗下意識抬手按了按眉心。
也就在這一瞬間,見聞色感知到了迅猛襲來的攻擊,當即神色一凜,側身躲過了來人的攻擊。
看著在進攻落空後便迅速調整到下個攻勢的人,卡塔庫栗收回其他情緒,換回往常的冷漠。
「你到底想做什麼。」
這話讓艾斯准備發動進攻的腳步一頓,有一瞬怔愣,但很快就恢復到堅毅之色,握了握拳。
「贏你。」
無論是答應了不受重傷還是答應好好學習霸氣,這都只是約定,並不是他的目標。
他的目標至始至終只有一個。
——想贏這個男人。
「但就以你現在的情況,不可能贏我。」卡塔庫栗理了理自己的圍巾,抬手從手腕裡抽出隱藏的戟叉。
默了默,又補充道:「至少直到活動結束沒可能。」
若說放掉對自己果實能力的禁錮,再配合這兩天習得的成果,拼命一戰,或許誰輸誰贏還真不一定。畢竟戰場的一切本就瞬息萬變,逆風翻盤不是沒有可能,更何況彼此的實力也不懸殊。
面對勁敵,就算是他卡塔庫栗也要拿出十二分的精力來應對。
不過,這也僅限是『拼命』,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不願竭力的『對練』。
他卡塔庫栗還不至於輸給這樣的對手。
艾斯沒應話,只是沉默不語。
這一點他自然知道。
就算這兩天確實習得了那所謂的見聞色,武裝色也強悍了不少,不論是誰都會驚嘆一句成長速度驚人。
但面對一個對色霸氣都運用自如的老手,他這點程度只能算是勉強可以。
他知道。
但……
艾斯輕輕揩去傷口處因剛剛用力過猛而裂開流出的血漬,道:
「再來。」
「……」
跟在某些方面固執的家伙沒法溝通。
這是卡塔庫栗現在的想法。
他不知道的是,在未來,他還會遇見一個比艾斯更固執、也更煩人的對手,艾斯的弟弟路飛。
當然了,現在他只知道一個艾斯。
就在艾斯快發動新一輪攻勢時,卡塔庫栗開口道:「想贏我的話,換一種方式,如何?」
現在是活動第四天,據他觀察,其他幾區擁有0區鑰匙的已有四人。
其中兩人應該是打算等活動最後一天再進入0區,有一人具體什麼情況不知,還有一人似乎是准備在為同伴也尋得0區鑰匙後再進入0區。
除去包括艾斯在內5人已擁有0區鑰匙,那麼0區鑰匙還剩下3把。
這種情況下隨時都會有新人進到0區。
這是原本就有預料的事情。
出乎意料的是在第二天就跑進來的艾斯……
「……什麼?」艾斯問道。
卡塔庫栗站定了會,抬手變出一團糯米球,而後從中取出七彩珍珠也就是那6000萬積分給艾斯看了看。
「拿到它,算你贏。半路逃跑,算你輸。」
說完,又將珍珠塞了回去。
下一秒,他那原本只放有一顆糯米球的手裡瞬間增量了數百顆。
卡塔庫栗將數百顆糯米球往周圍一拋。
咕嚕嚕嚕——
四散開去。
讓人根本分不清哪個糯米球裡有珍珠。
「戰嗎?」卡塔庫栗道。
雖然卡塔庫栗對自己這份工作怨氣很大,但作為一個對什麼事情都認真的人,一旦帶入守擂者的角色,自然會在守擂方面有所計較。
有人可能覺得,混戰是最難應付的。
這一點放在其他戰場或許是,但在這裡不是。
通往0區最多只有8名選手,也是各區進來的佼佼者,彼此的陣營是同一個的情況少之又少。
在這種情況下建立同盟合作對付守擂者的幾率為零。
到時候肯定是各打個的,除自己以外都視為敵人。
若是這種情況,他那能預知未來的見聞色可以掌控全局。
但前提有一個條件,就是沒有像這種眼裡目標只有他而不是積分的愣頭青存在。
所以,得把這人提前淘汰。
「戰!」
很好,很配合。
所謂最普遍的見聞色是能感知到一片區域內的人或者其他事物的動靜,從而找尋到目標或是避開突如其來的攻擊。
只有見聞色在強到一定地步的時候才會有其他功能的分化,比如卡塔庫栗這種腦內能形成一段未來的畫面。
對於有見聞色的人來說,在數顆糯米球裡找到藏有珍珠的那一顆球並不難。
顯然,這個在短短兩天能就靠戰鬥摸索出見聞色使用方法的人已經找到了那個球。
視線鎖定在某一顆滾到崖邊的糯米球,准備去奪。
卡塔庫栗見狀並沒有露出緊張之色。
而是抬手做輕捏狀。
他布置這些可不是為了降低難度,而是……
下一秒,一顆離艾斯最近的糯米球就跟有意識一般,突然從圓球狀變成尖刀模樣。
而是送人出局。
呲——
尖刀在沒來記得做出反應的艾斯腿上劃出了一道血痕。
傷口有點深,鮮血瞬間湧了出來。
不過在意識到這些球都有危險後,艾斯的反應速度很快,趕在下一個球變尖刀時立馬撤退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他看了眼自己腳上的傷口,抬頭看向卡塔庫栗。
卡塔庫栗神色不動,只道:「可以選擇認輸,然後離開。」
如果想贏而留下繼續戰,情況肯定不會像前幾次那樣,見勢不妙就能撤退。那最後的結局,自然是在不停受傷中淘汰出局。
若是不在乎這個輸贏直接離開,那自然也沒什麼關系。
不過……
卡塔庫栗看向艾斯,看到對方臉上只有不認輸的態度,眼神暗了暗。
在他提出『輸贏規則』後,這家伙顯然不打算跑了。
艾斯站在原地,一邊用上次沒用完剩下的紗布在受傷的腿上一圈一圈纏繞著,一邊打量著那些糯米球的布局。
糯米球數量很多,幾乎無攻擊死角,有些甚至扎堆放著。
如果他想拿到靠近崖邊的那顆糯米球,就算再怎麼謹慎,也會靠近幾顆有攻擊性的糯米球。
對於糯米球,他不是不可以通過暴力的方式直接打斷尖刀。
但他清楚,真正的阻礙不是這些加重難度的糯米球,而是這個難度的本身。
哐當——
隨著艾斯一個緊急避險的動作,原先他所在之處的大岩石被一拳由附著武裝色的糯米拳頭砸碎在地。
作為偷襲者的卡塔庫栗神色微動。
這家伙的見聞色又提升了。
不過卡塔庫栗可不是那種會在敵人蓄大招或是思考對策時會停下攻擊給對方足夠准備時間的人。
一擊不成,他立刻又迎了上去。
哐——
是比鋼鐵還強硬的拳頭碰撞之聲。
作用力將
兩人彈開。
卡塔庫栗退到自己的糯米堆裡,握了握因發麻而有些顫抖的拳頭。
武裝色尤甚。
這小子成長力是真的驚人。
這多少激起了卡塔庫栗的戰意,很快就又迎了上去。
……
在以卡塔庫栗主導的地形下,又配合他那驚人的見聞色,敵人基本上只有防御和挨打的份。
艾斯也不例外,更別說這家伙依舊不肯使用自己的果實能力,比起進攻更偏向躲避和防御。
這讓卡塔庫栗很不滿。
「你在做什麼?」
明明有一個絕佳的進攻機會,為什麼要為了躲避糯米球的攻擊而撤退?
「剛剛那一下你是可以出手的。」
只要放棄避開他右手的攻擊,可以給他的臉來上一拳。
「武裝色凝結在一處才能發揮其該有的能力,你為什麼要用來保護後背?」
武裝色是一種能將人的血肉之軀提升到比鋼鐵還堅硬的能力,武裝色運用得好,足以抗下絕大多數攻擊。
其中以精密度為准,在能力值固定的時候,凝結在一只腳上的武裝色向來比覆蓋整條腿的武裝色強。
這家伙居然為了阻擋背後的尖刀攻擊而分散了手臂上的武裝色覆蓋度。
雖說不算揀了芝麻丟了西瓜,但……
令人很不爽。
忽得,比起將這人淘汰出局,他更想讓這人失控、回到不服就蠻干的海賊身份與自己較量。
只可惜事與願違。
無論他怎麼出手,對方依舊擺出那副『我不聽你的』死倔樣子。
氣人。
不過一味地回避和防御只是延長戰鬥的時間,對必輸的結局並不會產生什麼作用。
……
艾斯終是沒扛過高強度精神力集中和不停使用還不算熟練的能力帶來的內耗。
再快靠近那崖邊的糯米球時,避不開的一道攻擊落在他腹前,整個人被按到在地。
噗呲——
手邊那顆攻擊糯米球從圓球銳變成尖刀,穿過了他沒能凝出武裝色的手掌。
「火拳小子,看來你輸了。」
腳踩
艾斯胸膛上的卡塔庫栗如此說道。
「如果你從一開始就竭盡全力,或許會有不同的結局。」
所以,在執著什麼?
卡塔庫栗冷眼看向腳底下這個已經渾身是傷的男人。
令他最不爽的還是,就算這人傷口很多,看起來慘得嚇人,但最嚴重的一處可能只是剛剛那被尖刀刺穿的手掌。
高強度的戰鬥早已讓艾斯累得就算胸膛被人踩著,也依舊起伏得厲害。
艾斯喘了很久,才慢慢平靜下來。
但按理說這種死固執的臭小子在這種丟臉的敗局裡,所露出的神情應該是不甘心與憤懣的。
然而……
「哈。」
他笑了一下。
「你在笑什麼?」卡塔庫栗不解問道。
他不覺得自己會對這小子的性格看走眼,畢竟這大海上最不缺的就是這種要面子的強小鬼。
「厚圍巾先生,我再確認一下,贏的標准是得到珍珠,對吧?」
卡塔庫栗看了眼不遠處的那唯一一個不是攻擊用、而是藏著珍珠的糯米球,冷聲道:「沒錯,所以呢?」
艾斯沒管那只受傷的手,就抬了抬另一只胳膊搭在自己的眼睛上,擋了擋直射下來的太陽光照,笑容不減。
就在卡塔庫栗以為他沒話時,他才微微抬起胳膊,露出被胳膊的陰影蓋住的眼睛。
不得不說,就算在這種情況下,他的眼睛也依舊亮得厲害。
「我聽說……『霸氣』是會損耗的。」
……
[如果遇到比自己強的人,就是那什麼見聞色霸氣或武裝色霸氣都比自己強的人,該怎麼做?]
當時在知道對方想讓自己練習霸氣時,他提了這個問題。
[你想越級打怪?]
對方一向會抓重點。
[!]
[沒有!我就是問問!]
[……]
[耗。]
[啊?]
[霸氣和人的精力差不多,都是會損耗的。雖然在休息過後、隔段時間就又恢復如初,但在一場戰鬥中,如果不停使用這個能力,強度會減弱很多。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
想辦法把對方的霸氣耗到掌控不了局勢。
「什麼意思?」
卡塔庫栗自然知道,霸氣不停使用會損耗。
但就算他損耗了,見聞色能力也不會比一個新人差……
等等!
不對!
怎麼說卡塔庫栗都是腦力和實力並存的人。
一瞬間就想明了關鍵,頓時心下一沉。
見聞色能力的消耗讓他沒辦法像一開始那樣時刻清楚『短暫的未來』。
而這一切都是面前這家伙不停引導他使用這能力的結果。
他有別的計劃!
嗡!
強硬喚起的一瞬『未來』裡,卡塔庫栗看見了……
「!」
卡塔庫栗猛地抬頭朝那個糯米球看去,剛想伸手利用能力將糯米球吸回來,一只不知從哪裡蹦出來的肥兔子如那一瞬『未來』裡發生的那般叼走了糯米球,離開了他的可控範圍內!
他放置的其他糯米球早在他人為的操控下變成能自主發動攻擊的武器裝置,按理說一只兔子接近不了。
壞就壞在,有一條通往那藏著珍珠的糯米球道路上的攻擊裝置全在剛剛的戰鬥中毀了。
卡塔庫栗見狀收不回糯米球,反應極快地准備變出長槍朝兔子刺去,但他卻忘了,他的對手不是一只兔子,而是被他踩在腳底下的人。
哐——
那是一擊無視他那雙翻著鉚釘的靴子、用力砸在他腿上的拳頭。
疼痛感讓卡塔庫栗下意識想收回腳,但卻被對方死死拽著,然後因為重心不穩外加對方的強勢攻擊差點被掀翻在地。
卡塔庫栗後退幾步才穩住身形。反應動作快的他在穩住那一刻就准備用果實覺醒的力量讓這整座岩石崖都變成蠕動的糯米,企圖捆住那一人一兔子。
但……
還是慢了一步。
一如前幾次那般,那人將帽子一戴,夾著兔子就直接跳下了崖頂。
卡塔庫栗追了上去。
這不得不追。
他是守擂者,和那些參賽者不一樣,不是號碼牌沒了也能留下,如果他的號碼牌……也就是是那顆珍珠被其他參賽者拿走,
五分鐘以內不奪回,被強制送出賽區的人就會是他。
卡塔庫栗跳上了一只岩石怪身上,凝眸看向那個利用火焰做推動力、在其他岩石怪頭頂移動速度極快的人,反手將自己腳下這岩石怪變成了糯米怪。
擁有巨大身軀的糯米怪移動的速度比岩石怪快很多,在卡塔庫栗的操縱下迅速追趕那逃離的人。
卡塔庫栗在追趕的路上也沒忘記攻擊。
但那家伙躲避的速度越來越熟練,看起來已經將普通見聞色凝在下意識反應裡了。
又加上距離比較遠,幾乎都是無效攻擊。
眼看時間只剩十秒,而那人快要逃進更難追捕的森林區。
卡塔庫栗心下冷了冷,頓時放棄腳下這只糯米怪。
將自己的腿卷成糯米彈簧,將彈力壓到最低點時,找准時機釋放,整個人朝艾斯迅猛撲過去。
能抓到!
因為對方也是剛從最後一只岩石怪上跳下,也已經用了一次火焰助推,眼下沒有任何能在空中改變位置,所以他只要發射出糯米捕網就能將人網住。
然下一秒……
一只張著巨口的青蛙突然從隱蔽的森林裡現身,出現在了艾斯降落的下方。
下一幕的情況,就算卡塔庫栗預見了,也因為預見時間太短來不及調整攻勢。
因為就算他把人捕到,連網帶人也會被那只巨蛙吞進肚子裡。
而如果他改成攻擊巨蛙防止對方被吞然後再做攻擊,那時間也超出了五分鐘,依舊失敗。
卡塔庫栗在空中下落,目光直視那抱著兔子的男人。
他沒在意腳底下的巨蛙、或是對那巨蛙的出現早有預料。
也就是在下落時揚了揚帽子,朝他笑著問了聲好。
「多謝指教。」
砰——
被蛙吞了。
巨大懶人蛙
隱於地底,伺機埋伏靠近的獵物,在對方經過時張口吞落。
五分鐘,到。
【0區擂台主已被擊敗,2號挑戰成功。】
下一秒,所有現存的參賽者都收到了這條通知。
夏洛特·卡塔庫栗正式下班。
第112章 基建模式2.0
0號直播間因為守擂者卡塔庫栗的離開而消失了,於是所有圍觀0區直播的人都擠在2號直播間。
當他們看見他們以為必敗無疑、卻莫名絕地反殺的家伙一拳打爆巨大懶人蛙,從蛙的身體裡爬出來時,所有人都驚呆了。
一時間原本熱熱鬧鬧、還在那裡押注誰會贏的彈幕消停了整整一分鐘。
直到那個渾身沾著蛙體內粘液的家伙嫌棄自己身上太髒,跑到森林裡的湖裡洗澡,因想起這是直播趕緊用霸王色震暈了『跟拍機』,當屏幕一黑時,眾人才從震驚中回過神。
結束了?
這就樣?
不應該你來我往一下?
不應該捅捅腰子斷斷腳一下?
不應該來個高爆發、喊幾聲炫酷的技能?
眾人呆呆地往聊天區裡瞅了一眼。
上一部分的聊天內容還清晰可見:
【火拳八成要被淘汰了。】
【快點快點,夏洛特快點!快把2號淘汰!我全壓你贏了啊!】
【玩球了,我壓了火拳。壓完也不能改注啊,氣死。夢一個火拳大力出奇跡吧。】
【笑死,這就算有奇跡也救不回來了吧,周圍全是攻擊物,人還被打了個半殘,這要是能贏,我今晚就直播偷襲海軍基地。】
【雖然我覺得2號會輸,但我更想看樓上那位兄弟直播偷襲海軍基地。】
【想偷襲哪個支部?我們登記一下,給你調點兵過來。】
【被打這個樣子還不使用能力,他是想做什麼?】
【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他就算使用能力也打不過?】
【我看不是,主要是他不肯好好打吧。】
【難道你們沒看出來嗎?這家伙的武裝色和見聞色能力明顯提升很多了啊,就算這回輸了,也是一筆不錯的經驗啊。】
【等等,武裝色和見聞色是啥,剛剛看你們一直在聊這個,沒懂。】
【看樓上那位兄弟的IP在東海,怎麼說,這很難和你解釋,要不你來偉大航路一趟親自體驗一下?】
【等等!火拳這話什麼意思?!難道還有反轉?】
【哪有那麼多反轉,不可能贏。人家夏洛特還有大媽海賊團的人在這喊加油助威。白胡子海賊團的人從開播到現在連句屁話都沒說。估計自己都覺得丟人了哈哈哈,這二隊長不如換老子來當。】
消息到這裡就結束了。
因為下一秒就是艾斯的號碼牌肥兔子叼走6000萬積分、而艾斯本人則反手鉗制住想要奪回主動權的卡塔庫栗那一幕。
再之後因為那你追我趕的追捕場面節奏太快,大家根本沒眼睛分神出來打字聊天,全留意那後續情況,直到這場戰鬥徹底結束。
……
看著眼前人為黑掉的2號直播間,停止刷屏許久的聊天框依舊沒人發話。
倒不是沒話講,想說的廢話還是挺多的。
主要是吧……
彈幕最後這句話真的很讓人尷尬。
有一種不顧自己死活發言的快感。
看了看IP,還是偉大航路·新世界的人。
這真的不會被白胡子海賊團的人追殺嗎?
正當眾人盯著這最後一句話沉默不語時,突然整個直播間亮了起來。
倒不是新的攝像鳥又連上了直播畫面,而是——
刷屏的禮物特效亮得人差點眼瞎。
【[海賊]用戶[白團的船醫]送出『至尊海賊船』X1】
【[海賊]用戶[喬茲]送出『至尊海賊船』X1】
【[海賊]用戶[你花劍大爺]送出『至尊海賊船』X1】
【[海賊]用戶[薩奇]送出『至尊海賊船』X1】
……
一串或是帶著自己的真名或是帶著具有明顯個人特點的ID從直播間飄過。
人是瞎了才會看不出這是白胡子海賊團的人。
粗略估計,他們一團至少送了三十艘『至尊海賊船』。
當然了,這個至尊海賊船並不是真正的船,而是直播間的一種虛擬禮物。
在活動期間,在參賽選手號碼牌對應的直播間裡刷禮物,禮物的貝利價值會與本次活動魅力人物積分排行榜以10:1的方式轉換。
供大家給自己喜歡的選手打榜用。
設計這個東西的人還特別雞賊。因為所有用戶在注冊的時候有一個海軍、海賊、各王國居民的身份作為單獨一行注冊信息,所以注冊完畢後也會顯示在前綴上。
有了這個區分,不同用戶送出的禮物名字也不一樣。
海賊就是『至尊海賊船』、『普通海賊船』、『海賊旗幟』等等。
而海軍則是『軍艦陣隊』、『軍艦』、『軍用大炮』……
不同的禮物名字價格也不同。從免費的『一杯朗姆酒』到價值1000萬貝利的『至尊海賊船』不等。
大部分觀眾對這個不感興趣,畢竟是真金白銀,沒多少人願意給不認識的人投這種虛的、對自己沒什麼好處的東西。
只有少部分人喜歡,比如1250號那個操著一口方言的男人的直播間,就不停有人在那刷禮物,直接讓這位綠雞毛穩居魅力人物積分的首榜。
為此,綠雞毛的直播間的觀眾流量一直不錯,因為有不少人在那蹲點,希望能蹭到一艘『至尊海賊船』。
這價值1000萬貝利的『至尊海賊船』和別的禮物不同,當送出後,所有該直播間的觀眾都有機會搶『至尊海賊船』掉出來的『一桶朗姆酒』兌換券。
這個朗姆酒兌換券可是真能兌換一桶酒的啊!
只不過一艘『至尊海賊船』只有100張兌換券。
能搶到的人至少有三十年以上的單身手速。
所以大多數人也就湊湊熱鬧,見見世面,以免跟不上蟲時代。
而這回……
看著至少三十艘『至尊海賊船』排排隊從黑屏畫面開過……
所有觀眾都默了默,然後心照不宣開始拼手速。
免費的,總是最香的。
等三十多艘船禮物刷完後,彈幕裡終於蹦出了第一句話。
【白團的船醫:今天我們老爹心情好,請大家喝酒。】
明明什麼都沒說,卻好像什麼都說了。
沒有直接懟最上面那個弱智發言,但打臉聲音不要太響。
白胡子老爹心情好歸好,來這2號直播間刷禮物做什麼?
還不是因為自家兒子最棒、自家兒子第一個奪擂成功了?
他老人家平等愛自己每一個兒子(船員),傻逼在那逼逼什麼。
也就是這一瞬,眾人終於體會到了這種虛擬送禮的快樂。
X的,有一種不顧人死活的豪氣和帥氣。
三十多艘『至尊海賊船』折合成貝利有三億多,這分數直接把魅力積分排行榜的第一名擠了下來。
這讓1250號,也就是巴托洛米奧的小弟們又震驚又憤怒。
哪個龜兒子把他們帥氣的老大擠下來了?
兄弟們,刷回去!
於是,在這兩撥人的操作下,更多人關注了這個沒什麼實用性的魅力榜,然後……開啟了一輪刷榜模式。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在2號艾斯這個直播間,經過刷禮物這麼個打岔之後,氣氛終於不尷尬了,眾人該聊什麼還是聊什麼。
不過基本上的話題都圍繞著艾斯和卡塔庫栗這場對戰的情況。
外行人看熱鬧,內行人看門道。
看熱鬧的人基本上都覺得艾斯完全就是碰了狗屎運、歪打正著。
內行人看得都是戰鬥中雙方的實力與成長。
卡塔庫栗的能力自然沒話說。
無論是三色霸氣的運用還是果實能力覺醒的開發程度都很強。
『輸』給艾斯不是輕敵也不是實力不濟,大概是單純被這不按常理出牌的臭小子整懵了。
又是三番五次挑戰,又是不肯使用果實能力、全靠躲避和防御應戰。
表現得太過死腦筋和猛衝直撞,以至於最後那一次『用腦子』的玩法直接把卡塔庫栗繞了進去。
但不得不說,卡塔庫栗輸得也不冤。
艾斯這小子的成長速度是真的驚人,才短短幾天就將原來強度還不太夠的武裝色和還沒入門的見聞色學透了。
要不然在最後那一波岩石怪上的追擊,還真不一定逃得掉卡塔庫栗那近乎無死角的攻擊方式。
這也是白胡子愛德華高興、讓自己的兒子們刷禮物的原因。
哪個老父親會不高興自己的孩子能有所成長的?
送個三四億貝利也不過是稍稍對這個活動表示下感謝而已。
這是觀眾方面。
而作為當時人艾斯……他並沒有很高興。贏了嗎?
他不覺得。
他只是贏了那個人提出的戰局而已。
對於自己下的『戰書』,他依舊沒贏。
不甘心。
但具體哪裡不甘心又說不上來,只覺得胸口堵得有一點點悶。
嗯……
就一點點。
艾斯屈膝坐在池子邊的圓石上,胳膊環抱枕著膝蓋,下巴擱在手臂上蔫頭耷腦地盯著湖面看。
打完那個厚圍巾之後好像無事可做了。
他原本還計劃著按原來的方式纏對方到最後。
反正艾米讓他參賽的目的裡也沒包括奪名次,還不如趁著寶貴的時間多練練三色霸氣的使用。
結果才第三天,對方就猜到了他的用意,還以一種他最拒絕不了的方式讓他應戰……
窣窣——
輕微響動從身邊傳來,艾斯微微偏頭,移目到自己的號碼牌上。
那只就喜歡吃吃吃的兔豬現在依舊在那吃東西。
艾斯見狀,伸手戳戳兔豬那肥嘟嘟的肚皮,有些羨慕道:「還是你舒服……」
兔豬對他這種行為就是,扭過身子、拿屁股看他。
其實艾斯和兔豬會有那番配合,某種意義上確實是誤打誤撞。
他原本真的想放棄那有些憋屈的躲避方式,如對方說的那樣直接迎上去。
就算卡塔庫栗沒說,他也知道自己錯過了多少次進攻機會。
但沒辦法,如果他真的不管不顧地應敵,結局不知會如何,但絕對會受一時半會好不了的重傷。
在不受控的戰意和主動克制的理智間來回拉扯之中,他差點選擇了前者。
但就在那時,他看見了被自己藏在隱蔽地方避免誤傷的兔豬。
兔豬沒有人類智慧也不會人語,但有幾分靈智。
它朝他眨了眨眼。
雖然什麼都沒說,但莫名地就讓他冷靜下來,想起了艾米說的「耗」,便采取了新的策略。
甚至一人一兔豬還對上了頻道,也就是他開路、它搶珍珠。
最後竟還真詭異地成功了。
但……
艾斯抬手,看著自己那被穿了掌心、又在水裡泡過後發白手掌。
但,只是這種贏法果然還是有點不甘心。
「艾斯?」
當熟悉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艾斯整個人都炸了一下。
「!」
艾米怎麼來了!
幾乎是本能反應,在轉過去看聲音源頭的瞬間,他選擇把受傷的手背在身後。
「啊、啊!艾艾艾米,你怎麼來了?」
欲蓋彌彰。
說得就是艾斯這種行為。
更別說他可能忘了,他受傷的地方不止一處,而且雖然沒傷到內裡,但外在的慘狀還是明顯得厲害。
裸著的膀子上不是淤青就是紅腫就是尖銳武器劃傷的傷口。
這些,遮不掉。
收到卡塔庫栗的消息就趕過來的艾米,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也不知該說什麼。
沉默著走過去,然後在對方緊張的神色下,一掌拍在一處又淤青又是破皮的傷口上。
「唔……」
很好。
還挺要面子的。
那種傷口一看就疼,愣是一聲都沒叫只發出悶哼。
大概也是知道自己身上的傷口很明顯,艾斯有點著急解釋起來。
「艾米,我沒失約!這些就是看著嚴重了點,但手表一次都沒響過,不信你可以查。」
說著伸出手,讓對方看自己手腕上的表。
卻忘了,他掌心被貫穿的手正好就是這只手。
伸出手後才反應過來的艾斯還想縮回去,但反手就被艾米抓住了。
艾斯:「……」
糟糕。
「這、這是意外,手表也沒響。」艾斯試圖解釋,「你只說了手表不響就……就可以了。」
話越到後面聲音越小。
誰心虛一目了然。
「所以你為什麼會跑來0區?」
艾米原本是想來看看這位把她中級大boss送走的愣頭青想做什麼。
她讓他來歷練,那麼多適合訓練的野外地形放著不用,費盡心思跑來0區。
這麼多實力不錯的對手可以較量,他偏偏選擇跑來挑她的大boss。卡塔庫栗還告訴她,這家伙找他找了八次。
聽得她都愣了一下。
好執著。
圖什麼?
圖那張臭臉?還是圖對方的三色霸氣?
怎麼就和都沒見過面的卡塔庫栗較上勁了……
哦。
三色霸氣的話,卡塔庫栗確實可圖。
不過……
「不、不可以嗎?」
看著那張寫滿忐忑的臉,艾米嘆了口氣。
「沒有。」
活動模式是她設定的。
她也沒有規定過參賽者必須只有最後一天才能去0區挑戰守擂者。
也沒規定不可以對守擂者多次挑戰。
更沒規定玩家受傷了就必須滾蛋。
這本來就是為一群喜歡突破規制或是突破自己的人准備的。
若是條條框框限制得太死,反而本末倒置。
為此,除了派了點人守一下活動的大概秩序外,她沒有對活動有過多干預。
甚至還准備了各種隱藏模式、顯露了好幾個可鑽的規則漏洞、弄了很多干擾模式……
而艾斯能在四天內挑擂成功,只能說是他自己有這個實力。
並且,他也遵守了他們之間的約定。
只是……
艾米眯眼看了看這個大塊頭。
只是還是有點生氣。
別人卡游戲規則的漏洞,你在這裡和我卡受傷程度的漏洞。
看這一身破破爛爛的傷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去哪受虐了。
「艾米?」
「你洗澡了?」
身上很多傷口都有被泡發的跡像。
「嗯?」艾斯愣了一下,隨後才反應過來,「啊,嗯。因為掉進了巨蛙的肚子裡。」
在水池裡洗洗衣服洗洗澡,燒燒果實一鍵烘干,還挺方便的。
不過也還好跑去洗澡了,要不然……
啪——
又是一掌拍在傷口上。
「?」
艾斯摸不著頭腦。
洗澡也錯了嗎?
「波特卡斯先生,誰告訴身上有那麼多傷口的時候還能在野外洗澡的?」艾米有些無語。
真服了這些海賊,生怕自己死得不夠意外。
艾斯聽完撓撓頭,沒說什麼。
好吧,洗澡好像確實也錯了。
正當他想說點什麼彌補一下時,只聽對方道:「換一套衣服吧。」
「!」
這麼突然的嗎?
艾斯看著對方在自己身上上下掃視,有點不自在。
雖然選擇沒穿上衣的確實是他,但……
咳咳。
要不下次來見艾米的時候還是穿件衣服吧。
艾斯正想著亂七八糟的事情,只見艾米掏出了一條五分褲花褲衩和寫著『馬鹿(笨蛋)』的T恤。
艾斯:「……」
為什麼要罵他是笨蛋。
……
最後因為身上要上藥,就只先換了個花褲衩。
一開始上藥還算正常。
艾斯接過艾米准備的藥膏給自己的腳和手臂以及腹部上的傷都上藥。
傷口或深或淺,程度不一。
雖然藥膏和消毒水碰到傷口都能帶來刺痛,但艾斯對自己的身體基本上沒個輕重,跟擦身體乳似的大手大腳地擦了擦,抹勻就行,很快就結束了上藥工作。
感覺不對勁是從艾米幫他後背上藥開始的。
一碰他就打顫。
還是在艾米說『別動』之後才克制住自己想要逃離的感覺,弓著背干脆把自己當一塊上色板。
但沒用,因為看不見,所以背後一切觸碰的感覺和傷口的輕微刺痛感都被神經放大了數倍。
藥膏原本是冰涼的,但不知為何,在經過那上藥的指尖的觸碰與游走,所到之處哪裡還剩藥膏的涼意?
只有燒起來的滾燙。
艾斯沒忍住抬手捏住了耳尖。
他也沒發動燒燒果實能力啊。
要死。
好燙。
為了避免一些奇怪的感覺。
艾斯開始找話題。
「艾米,我學會了。」
「嗯?」
「見聞色。」
「是嗎?那很好。」
「武裝色也有提升。」「嗯。」
「不過……見聞色雖然學會了,但好像還是差了點。」
那人的見聞色能預知到未來的畫面,但他卻不行。
好沒用……
「你是拿自己和卡塔庫栗比了吧。」艾米上完藥摸出了紗布,繼續道,「他的見聞色確實很厲害,你才學會幾天,有差距是正常。」
要是短短幾天的修煉就趕上人家的拿手絕活,那才過分。
艾斯默了默,問道:「你覺得他很厲害嗎?」
「嗯?具體指什麼方面?」
問題又拋回給艾斯,但艾斯也不知道具體想問什麼。
「能力吧……」
能力?
在艾米這只有賺錢算得上是能力。
想了想對方帶來的商業價值……
嘖,這能力有點強啊。
得想個時間再把人抓來,下次用什麼理由呢?
艾米邊在腦海裡構思這個問題,邊回答艾斯的問題:「能力的話,自然是不錯。」
「……哦。」
艾斯收回捏住耳尖的手,看了看手掌上那被紗布精細包扎起來的地方。
還沒來得及想一些有的沒的,就聽對方繼續說道。
「要說能力,大媽海賊團的人都不錯,特別是某幾個。只不過他們都不願和我簽長期合同,嘖。」
那一聲『嘖』很有靈魂,屬於就算是艾斯這種人也能立馬猜中其具體含義的形像擬聲詞。
艾斯:「……」
艾斯看了看一旁T恤上寫的『馬鹿』兩個字。
好像……他確實是笨蛋。
不過……
感覺輕松了一點。
艾斯沒忍住將自己埋進胳膊肘裡輕輕笑了笑。
……
上完藥之後是包扎。
纏上一層層紗布後,艾斯套上了那寫著笨蛋字樣的T恤。
雖然穿這種滑稽的T恤,但並不影響艾斯現在心情不錯。
但正當艾斯准備和艾米道謝時,話還沒說出口,只聽對方道:「好了,傷處理完了,可以開始干活了。」
艾斯:「?」
啊?艾米眯了眯眼,笑容和善:「不可以嗎?」
「當然不是……但是,我要做什麼?」
「0區的新擂台主。」
「?」
「哦,對了,這次約定升級,一點傷都不能受。」
她就不信了,治不好這喜歡受傷的毛病。
艾斯:「???」
不是,一點傷都不受他能干嘛?
他能……
當艾斯坐在那件曾被自己打爆過兩次、然後又縫縫補補的糯米制的小屋裡,看著莫名其妙的直播間。
整個人的狀態是:???
……
活動第四天晚上9:56
所有參賽者繼得到0區守擂者被2號打敗的消息後,又收到了一條通知:
【活動通知:由於2號挑擂成功,現成為新一任守擂者。歡迎參賽者前來挑戰。】
參賽者們:?
看到賣貨直播間裡的人從大媽海賊團的夏洛特·卡塔庫栗換成了白胡子海賊團的波特卡斯·D·艾斯,觀眾們:??
剛湊齊兩把鑰匙准備去0區的薩博和克爾拉:?
第113章 基建模式2.0
0號區換守擂者的消息如同一顆炸彈,在各區裡炸開千層浪。
2號到底是誰?!
是直接把守擂者夏洛特·卡塔庫栗打敗了?!
單挑贏的?這豈不是比大媽的四將星還厲害了?!
這怎麼打?
這是大多數參賽者的心聲。
不過他們很快就冷靜下來。
嗐。
他們在這瞎擔心什麼。
大佬之間的較量好像和他們沒多大關系。
去往0區的鑰匙一共就八把,也就是說差不多一個區只有一個人能去挑戰。
如果說進入活動前,他們還自信滿滿覺得自己會是天選之子,碾壓全場、奪得頭籌。
那麼在經歷四天的野外摧殘、人性算計、反復虐打……之後,他們已經徹底躺平了。
之所以遲遲不肯主動退賽,小部分人可能是覺得這裡能鍛煉能力,絕大多數人是因為想混一個抽獎機會。
沒錯,主辦者似乎為了大部分玩家也有參與感,會在結束時搞一個抽獎活動。
參與這個抽獎活動只有一個條件,那就是留到活動最後一刻。
看活動說明裡,這個抽獎池裡頭獎是3億貝利,保底的參與獎也有一桶酒。
雖然自己不是戰場上的天選之子,但夢一個自己能中大獎的可能不過分吧?
更何況,這個活動直播面向全世界誒!
如果表現得不錯,萬一能收到海軍、雇佣兵的大老板、某些大海賊團等等各大勢力的橄欖枝呢?
人嘛,總要有點夢想的。
這是大部分參賽者的想法。
而那些志在0區的人則各有謀算。
終於在第四天凌晨,靠著堅韌意志(怒火)和自身實力(在被氣中霸王色又顯著提高),把擁有屏障果實能力的囂張綠雞毛送出賽場的尤斯塔斯·基德,終於開啟找0區鑰匙之旅。
已經靠著目標對像的4000萬積分和到處搶劫顏色球,將積分刷上總排名第四的特拉法爾加·羅,也把最終目標放到了0區。
不停換區、在尋找去往下一個區的鑰匙時意外得到0區鑰匙的博加德似乎暫時對0
區不感興趣,依舊忙於自己的調查。
為了兩人都能進入0區,在找到一把鑰匙後跑到別區湊鑰匙、終於在第五天凌晨掌握了兩把0區鑰匙的薩博和克爾拉,決定暫作休息、養精蓄銳,准備第二天再動身去0區。
……
不同人有不同的做法。
隨著活動進行到尾聲,直播間數量越來越少,但比賽進程明顯進入高潮,因此觀眾不減反增。
在這種情況下,單一直播間的人數也達到了又一個高峰。
尤其是——
77號直播間。
77號伏黑甚爾。
他的積分在以一個驚人的速度暴增。
【慕名而來!聽說這人積分已經從五百名開外殺到了前五十!發生了什麼?】
【新來的,積分暴增不是正常的事嗎?只要摸到自己目標對像的號碼牌,不就能直接進前五十?】
【這不就不懂了吧。他還沒得到目標對像的號碼牌,目前的積分數據全靠顏色球刷出來的!】
【???什麼玩意?怎麼可能啊。】
【我去!2號區人數不是所有區裡最多的嗎?怎麼我才去外頭干了票,一百三十多人就掉到了四十多人??】
【我來解釋我來解釋,這四天我一直守著這位大佬的直播間,我來解釋全過程!】
看著蟲友們發出自己的各種疑惑,常駐在這個直播間的法比安覺得自己有義務擔任這個解說員。
更別說,他有幸在某個海軍支部和這位大佬見過一面。
……
法比安是個賞金獵人,實力在偉大航路前半段算個勉強擠入中流的水平。
賞金獵人這一行在偉大航路不好干啊。
別看偉大航路的海賊多,其實力也比其他海域高出很多。
雖然人頭錢可觀,但很難開張。
大概是兩三個月前吧,他難得開張了一次。運氣還不錯,抓到一個落單的海賊,人頭錢有一千萬,夠他瀟灑幾個月。
那天天氣比較熱,負責核實海賊信息以及申報懸賞金的海軍有點忙,一時半會給不了他錢。
他便坐在海軍支部門口、也就是比較靠近碼頭的小涼攤
上和在海軍這裡結交的小伙伴嘮著嗑等錢。
一開始嘮嗑的內容還算日常。
無非就是對方吐槽自己的上司凶殘,而他抱怨幾句賞金獵人這工作不好干之類的話題。
聊著聊著,他發現負責對應結賬的海軍還沒回來,便忍不住開口道:「兄弟,你們海軍的工作效率最近有點低啊。」
往常結算抓海賊的報酬的速度還算快,今天已經等了一個小時還沒有結果。
法比安倒不是擔心對方會賴賬。
畢竟這種事情和海軍的信譽掛鉤。
要想依舊發動『人民群眾』幫忙抓海賊,若是在報酬這一塊賴賬,那這一條鏈子遲早得斷。
更別說這個海軍支部在賞金獵人圈裡是出了名的信譽好,所以很多賞金獵人寧願多漂一段路也會選擇來這裡交抓到的海賊。
聽到他的抱怨,那海軍也知道他說的是哪方面的效率不高,解釋道:「誒,兄弟,這就是你孤陋寡聞了。」
「啥?」
那人神秘一笑,沒立刻開口解釋,反而突然問了個奇怪的問題:「你一次性抓海賊,數量最多的一次有幾個?」
他沒懂對方為什麼這麼問,但還是實話實說了。
「最多的一次……四個吧。」
那次還是運氣好。
四個人都是受傷狀態,連海賊船都破破爛爛的,一看就能猜到應該是海賊團之間火拼輸了,僥幸逃出來的。
然後……他就撿了個漏。
其他賞金獵人在聽到他這事都羨慕不已,也希望自己能碰到一個。
賞金獵人不比集體行動的海軍,基本上都是單干的,所以如果能一次性抓好幾個海賊,尤其是累加的金額極高時,都能吹噓上好一整子。
不是說賞金獵人沒有抱團的組織,但那只是少部分,因為賞金獵人大多出身草根、無組織無紀律,如果沒有一個能鎮壓的人,團體行動容易在最後分配懸賞報酬時鬧矛盾。
為避免這種情況,大多懸賞獵人都是以搭檔或是個人的方式出活。
這種情況下,能一次性抓的海賊自然不多,所以法比安不解對面的海軍為什麼會那麼問。
「問這個做什麼?」
「哼哼。」那人哼笑兩人,隨後才道,「這就是問題點了。你這是小買賣,放在平時或許能快點拿到報酬,但誰讓你好巧不巧碰上了『大買賣』呢?」
大買賣?
那又是啥?
「大……啊!是海賊團!」
他正想細細詢問這事,突然看見一艘掛著海賊旗幟的海賊船靠岸,連忙提醒身邊人。
海賊團突襲海軍基地的事不是沒有,只是不太常見。
他干賞金獵人這一行這麼多年,頭一次見到海賊團來攻打海軍基地。
「誒,這不是來了。」
來什麼?!
麻煩看清楚啊!來的是一海賊團啊!不准備迎敵還有心思在這和他喝茶??
「大客戶來了。」
這話剛落,法比安就看見那負責接待賞金獵人的海軍提著兩大箱子忙迎了上去。
與此同時,船靠岸、拋瞄、搭板,船上的海賊准備下船。
但就在法比安開始頭腦風暴這個海軍基地是和海賊勾結了還是七武海新加了什麼成員,還是海賊也干起賞金獵人的活計的時候,他清晰看見了那些下船的海賊不是揮舞著大刀、惡人臉做派來打架的。
一個個都跟死了全家似的挎著個逼臉、身上也破破爛爛,沒有武器,雙手舉過頭頂……自覺走進海軍基地。?
來自首的?
直到最後一個穿著緊身T恤、套著寬松收腳大褲衩的黑發男人直接從船上跳下來,開始懶懶散散清點起那接待海軍准備的錢時,他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
大客戶賞金獵人伏黑甚爾。
每次來送海賊都是一船一船的。
次數多了,就和負責人加了蟲友,每次要來的時候都會提前說好要准備的金額報酬,好給海軍有准備的機會。
原因是好幾次資金周轉不過來,耽誤交易的時間。
聽海軍說,這人平時喜歡一個人開著一艘小船,遇上對上『眼緣』的海賊船就直接上船,一人單挑整個海賊團。
然後讓海賊們開船送他來海軍基地。
法比安:「……」
從那一刻,他就感受到了賞金獵人與賞金獵人之間的參差。
……
沒多久蟲博上就發布了一個『絕地求生』的大型活動。
這活動要是在這之前出現的,或許他還會自覺牛叉地報名參加,但見到那個人之後,他只想安安分分做自己的鹹魚。
不過人嘛,總是喜歡湊熱鬧的。
參加是沒參加,關注還是會關注的。
等活動開播後,他便早早地摸索起直播間的觀看方式。
而後……
他就在77號直播間看到了這位大佬。
不過大概這個大佬也是在這幾個月才開始活躍的,很多人都不知道這號人物。
一開始很多人還會因為這人奇怪的操作,比如不狩獵、只顧著找鑰匙和抓積分兌換機,而留下來觀看並討論起來這人的用意。
有人分析說他這個行為是想賺那些參賽者的積分。
【顏色球只能在投入積分兌換機裡才能轉化成個人積分。】
在這一條規定下,誰掌握積分兌換機誰就有優勢。
像別區的腦子不錯的大佬們就趕在第一時間抓了一只積分兌換機捆在身邊,但還沒有哪個人像伏黑甚爾一樣,企圖把所有積分兌換機都攥在自己手裡。
是以,很多人認為他要麼是想收取『手續費』,以『機器我借你們用用,支付一半的積分給我』這種不要臉行為。
要麼就是間接淘汰這個區的選手,讓這些選手因兌換不到積分而沒有與自己競爭的資格。
但……他這麼做實屬揀了芝麻丟了西瓜。
第一種有個致命問題,那就是:憑什麼聽你的?
他這麼做那屬於是和這個區所有人為敵了。
他偷偷把機器藏起來也就罷了。
若是他為了坐地起價索要他人的分數,從而把他擁有所有積分兌換機這件事暴露出來。那到時候大家為了各自的利益,群起而攻之也不一定。
一個人就算再厲害,敵上一群能力也不弱的人……誰輸誰贏還不一定。
而第二種猜測……
一個區初始人數只有250人,他這麼做,撐死就是壓了249個人的分數。
而他自己因為沒時間收集積分,就算得到了目標對像的號碼牌,成
績也不會很好。
然而他奇怪的操作還不止這一點。
他也在收集鑰匙。
一個區只有一把0區鑰匙和10把普通鑰匙。
他似乎想把所有鑰匙都拿到手。
有些觀眾認為他是想自由穿行各個區所以想要那麼多鑰匙。
有的觀眾則認為他是想去找自己的目標對像。不過這一點在看到他的目標對像也在這個區後,就改口說是為了防止目標對像得到鑰匙離開。
還有的說這人步子扯太大了。
無論是控制住積分兌換機還是收集鑰匙,都在表明這家伙是想獨吞這一整個區。
貪心不足蛇吞像。
雖然這裡的人沒有別區那般臥虎藏龍,但一個人妄想和所有人對上……實屬異想天開。
不同人有不同的說法,反正這人前四天一直在忙這兩件事……
哦,不對,他還四處幫忙。
沒錯。
他就跟熱心市民一樣,遇見其他參賽者難敵大家伙的時候還會出手幫忙,等爆出顏色球後也不要。
這波操作看著眾人更雲裡霧裡了。
這個賽區人員被淘汰的速度很慢,別的區還沒進行到活動時間的一半,人數就跌破三位數,而這個區還有原先一半的人。
由於這個區有這77號在四處救人和幫助人,整個2號區的風氣都比別的區好太多。
別的區:爾虞我詐、亂放炸彈、恐龍大戰植物怪、三人追豬、越級挑戰、相互背刺、同盟背刺、大亂鬥……
簡直不要太精彩。
而這個區……
有了一個人常做好人好散播正能量後,那些想干架或是想算計的人總覺得有點尷尬或是不好意思。
於是這個區的畫風就變成了:
「啊,這個怪你們先盯上了啊……那我們就走吧,換個地方……哦不用不用,這邊也怪挺多的,不用費心……」
「兄弟,需要幫忙嗎?我看你一個人有點難對付這臭屁蟑螂。」
「你怎麼受傷了?我這還有點初始積分,給你去兌換點藥吧……沒事沒事,小事而已。」
「你們找到兌換機了沒?」
「沒,你
們呢?」
「嗐,也沒有,不是說兌換機每個區都有好幾個嗎?怎麼我們區沒有呢?到時候找到一定和兄弟你說一聲哈。」
「謝了兄弟。」
觀眾:……
我們在這看直播是看你們相互禮貌寒暄的嗎?
由於這個區的畫風太美好,除了少部分癖好比較特別的會看2號區的人的直播間,其他人都選擇去其他區的直播間看熱鬧了。
像法比安這種死守在一個直播間,還是個已經沒什麼意思、完全就是個看風景的直播間的人很少。
法比安雖然不知道這位大佬想做什麼,但不妨礙他覺得這位大佬一定有自己的企圖。
別問他為什麼這麼堅信。
問就是在感受到賞金獵人和賞金獵人之間的差距後,這位大哥就是他的偶像了。
活動第四天晚上。
晚上是部分夜貓子狂歡的時間。
不過這些夜貓子都跑去關注0區的戰局了。
大媽海賊團夏洛特·卡塔庫栗vs白胡子海賊團波斯卡斯·D·艾斯
單單這兩個名字一出來,別的海域暫且不論,偉大航路上的人都會跑去看。
但法比安沒有,他依然抱著自己的拉面坐在臥室的桌子前,邊吃夜宵邊看自己的偶像……做拉伸運動。
不愧是大佬,大晚上也依舊勤奮鍛煉身體。
不像他,大晚上的還吃拉面。
他可能忘了,伏黑甚爾前兩天都在休息。
但就算沒忘,估計他也會覺得:不愧是大佬,勞逸結合。不像我,只會熬夜。
……
總之,法比安就這麼邊吃面,邊看著那身材極好的男人在壓完腿後,蹲在一顆巨木的樹梢上,雙胳膊伸直搭在膝蓋上,看起來愜意不已。
但攝像鳥可以清楚的記錄夜間的畫面。
所以法比安能看見那雙暗綠色的眼眸微微眯起,猶如一頭極具危險性的狼伺機蟄伏著獵物。
一瞬,也就是法比安低頭嗦了一口面的時間。
等他再抬頭時,就見到那原本還在樹梢上的男人已經站在了一處人為升起的火堆旁,拎起地上的袋子,胳膊肘一彎,連同袋子也一並塞進了他
背在身後的積分兌換機裡。
法比安:「?」
也就在這時,法比安才看見自家偶像身邊還有兩個暈死過去的人。
還沒等他看清,那兩人就因為昏迷而被淘汰出局。
法比安:「!」
嗦進去的面,重新掉進了碗裡。
之後他也顧不得吃東西了,因為就算他用兩只眼睛死命盯著直播間裡的男人,也跟不上他行動的速度。
唯有那不停被淘汰掉的人及其直播間的消失,還有男人暴漲的積分,無不說明了一件事——
『獵殺』時刻。
他就像是提前知道所有人的所處地點,每一次穿梭在巨木林間時,總能准確無誤降落到有參賽者的地點。
然後趁人熟睡時,將人一擊擊暈。
昏迷和睡覺是兩回事。
前者在指定時間內醒不過來會被淘汰,後者則不會。
又因為眾人沒有兌換機,沒辦法將球轉化成積分只能帶在身上,這種情況下人一被淘汰,就算藏在□□裡的顏色球也會掉落出來。
大佬就靠著將人擊暈的方式收獲了一波又一波顏色球。
當然了,也不是所有人都在睡覺、也不是所有睡覺的人都察覺不到危險氣息。
但……
都沒用。
無論是迅速反應過來迎戰還是逃跑,都在對方那帶著戰意與興奮的眼神裡,遺憾離場。
有些甚至因為反抗激烈,沒能完整回去。
從晚上十一點多到第二天凌晨四點。
五個小時不到,2區人數從132人直線墜落到47人。
無一例外都是被這個渾身是血、宛如從戰場裡走出來的修羅般的男人解決的。
所有人都猜對了,也都猜錯了。
他做這一切確實別有目的。
確實打算與所有人為敵,也確實准備控制2區的整個局勢。
但,這不是妄自尊大,而是有這個實力。
控制積分兌換機,任誰都沒辦法將實體的顏色球轉化成積分。
收集鑰匙,或許是不想放跑任何一個2區的人去其他區,以免自己的目標對像也跑了。
到處助
人為樂,不過是希望打怪的勞動力能多留一段時間,順便不著痕跡、光明正大的保護好自己的目標對像不被淘汰。
……
貪心不足蛇吞像?
或許這條蛇是通天巨蟒。
……
法比安在直播間慷慨激昂地給眾人訴說著所發生的一切,而作為當事人伏黑甚爾則迎著微薄的晨曦伸了個懶腰。
在感覺到身上有粘膩感和血腥味,伏黑甚爾便思考起自己到底是先吃飯還是先洗澡。
這些血漬自然不是他的,是其他參賽者反抗太激烈導致他沒控制好力道,有點用力過猛濺到他身上的。
虧他為了這些人的人身安全,特意犧牲睡覺時間,晚上才行動。
為的就是能讓他們在睡夢中滾蛋。
結果非有人要和他對著干。
還有的在發現他身後背著兌換機後,腦子轉得特別快,立馬就反應過來讓2區的積分兌換機如同消失般的幕後黑手就是他,企圖搶奪兌換機。
害的他沒控制力道,傷口劈深了。
伏黑甚爾抬手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樣子慵懶散漫,讓人根本看不出這人和前幾個小時在森林裡當個暗行者的嗜血怪物是同一個人。
「啊……要不還是先吃飯吧。」
伏黑甚爾小聲嘟囔了句。
但就在他抬腳准備離開的時,他就像察覺到什麼不對,猛地轉身一抬手。
哐——
是都附著武裝色拳頭的對撞聲。
蠻力的碰撞讓兩人迅速分開。
伏黑甚爾眯了眯眼,看向來人。
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狗頭人。
不,這麼說也不對,其實是海軍。
只不過這個海軍是動物系犬犬果實能力者,而又喜歡保持半獸人形態罷了。
「海軍先生,怎麼二話不說就襲擊良民呢?」
伏黑甚爾本就是個沒正經的家伙。
活著的時候就是個『壞人陣營』,花錢大手大腳,賭馬人菜癮大,屬於為了賺錢什麼活都能接的痞子。
結果在某次賺錢時,不僅害死一幫人,順便也把自己送走了。
不過嘛……
嗯,
這個世界也不錯。
太適合他這種痞子生活了。
「……」
聽到來人不要臉的話,達爾梅西亞一時語塞。
達爾梅西亞
海軍中將
犬犬果實·斑點狗形態能力者。
以及——
目前是所有海軍領隊裡墊底的那個。
因為直到活動第四天以他為首的2號區海軍們依舊是空有一堆顏色球,卻沒有兌換機兌換積分。
一開始他們也以為是積分兌換機藏得好,所以沒怎麼在意。
想著既然暫時找不到就多狩獵些魔物,這不妨礙到時候一並兌換。
但活動一連三天都沒發現,甚至在刻意地地毯式搜查下也尋無影蹤。
達爾梅西亞這才意識到事情不對。
能當上中將的,腦子都不會太笨。
所以立刻想到了這是人為。
經過三天他確認了未被淘汰的所有海軍有29名,於是召集了所有海軍進行三三組隊,開始留意起可疑的人物。
面前這個黑發黑衣男就是其中一個。
能力出眾,行事看起來隨意但又透著詭異。
不過這只是個活動,他們又不能把人揪起來排查,只能私底下觀察。
直到活動第四天晚上,他留意到2區的人正以一個驚人的速度下跌時,他立刻意識到操控著一切的人終於開始行動了。
於是召集所有海軍開始盯梢那幾個可疑人物。
兩個被淘汰,連帶盯梢的海軍也一並沒有回信。
一個睡了一整晚。
還有一個……
就是面前這個修羅了。
達爾梅西亞眼睛死盯面前的男人。
黑發男人身材高大、穿著緊身黑T和寬松便利的收腳肥褲,腰上纏著一圈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帶狀物,背上背著一只困得在打瞌睡的積分兌換機霍米茲。
男人嘴角有道疤,配合自帶凶狠的眼神以及那一身血氣,平時用懶散影藏起來的戾氣在這一刻暴露無遺。
這人很強。
從剛剛那一擊霸氣碰撞時就可見一斑。
這回,怕是捅到馬蜂窩了。
達爾梅西亞心裡泛起苦笑。
伏黑甚爾見達爾梅西亞站在原地沉默不語地看著自己,挑了挑眉,吊兒郎當道:「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別看我這樣,其實我還挺討厭正道的。」
像什麼正道的海軍啊、正派的術師啦、正統的家族啦,都蠻討厭的。
他想著早點去吃飯,可對方顯然不給他這個機會。
噠噠噠噠——
後面趕上來的海軍將他團團圍住。
伏黑甚爾眯眼看了看拿武器對准自己的海軍們,偏頭看向達爾梅西亞。
「海軍先生這是……什麼意思?」
「留下兌換機便放你離開。」達爾梅西亞沉聲道。
但不管是不是捅到馬蜂窩,什麼都不做就直接放棄也不是一名海軍該用的態度。
戰、總歸要一戰。
伏黑甚爾是什麼人?
臨死前被人捅了半個腰子還能笑著的狠人。
「看來是要打一場了?」他將手搭在自己腰間那帶狀物上,偏頭輕笑道,「先說好啊,我是良民,也是個賞金獵人,之後也會為你們多抓海賊的。所以……」
「所以掀翻你們可不要記仇啊。」
他神色一凜。
嗡!
霸王色霸氣。
下一秒,四周的海軍雖然不至於被震暈過去,但也措不及防跪倒在地。
要知道他們的實力並不弱,卻依然差點團滅。
只能說是這個男人太強了。
唯一一個還能站穩的達爾梅西亞神色凝重。
偉大航路什麼時候又多了這等強者。
達爾梅西亞覺得伏黑甚爾難纏。
但伏黑甚爾卻蹙了蹙眉。
這能力好像也一般啊……
殊不知這話若是被那些苦練多年都不一定能掌握霸氣的人聽到,絕對會被氣死。
霸王色叫能力一般?!
開什麼玩笑!
也不怪伏黑甚爾會有這種想法。
因為他生前就有『天與暴君』這個稱號,是強大的肉體天賦者。
他的肉體強悍到一定的境界,而且對各類武器也能迅速掌握,仿佛
是天生的人形兵器。
來這個世界的人,如果自身的資質不錯,可以很快習得這個世界的能力構成。
比如炸彈惡魔蕾塞,短短幾個月便掌握了武裝色和見聞色的運用。
比如……
肉體天賦者伏黑甚爾,短短幾天連無法靠後期習得獲取的霸王色也一同掌握了。
又是一個三色霸氣能力者。
而且成長力驚人。
「嘛,不過沒區別。」
伏黑甚爾也不糾結這個問題,反正,他的目標是淘汰這個區所有人。
為此他可是做了很多事情准備,他可沒打算放過任何一只養肥可宰的豬崽們。
非等到活動第五天才來淘汰人,不過是希望他養的這整個2區崽崽們能好好為他多生產點顏色球。
人多力量大嘛。
「速戰速決嗎?」
伏黑甚爾說著,從腰間那個帶狀物裡抽出了兩把刀。
這個帶狀物的袋子倒不是前世那個可以容納各種東西的咒靈。
不過能力差不多,都可以無限量放入體型不大的物品。
這是他讓艾米老板給他弄出來的。
嗯……雖說拿了他一小個億。
但物有所值嘛。
「准備自己離開還是我送你們一程?」
伏黑甚爾自覺得是在詢問,但別人聽來是在挑釁。
所以海軍們給他的回復是——反擊。
有時候確實人多力量大,但在絕對實力面前,這就變得沒那麼重要。
某種意義上,把伏黑甚爾放進來,是艾米對戰力值預估的錯誤。
因為這家伙才是戰力上的bug。
一分鐘,伏黑甚爾僅憑兩把連名字都沒有的普通刀具就將二十多名海軍送出了比賽。
哐——
是刀被衝上來保護隊友的達爾梅西亞徒手砸斷的聲音。
但豐富的戰鬥經驗讓伏黑甚爾沒有絲毫猶豫地就將壞刀一松,反手又從腰間的袋子裡抽出另一把匕首,附著上武裝色後直直朝還沒來得及伸回胳膊的達爾梅西亞刺去。
噗呲——
整個過程不到一秒。
而武裝色的強弱在這一刻明顯展露出來。
達爾梅西亞受傷了。
在更高一級別的對戰中,果實能力向來不占主導。
肉體的強弱與所開發的霸氣能力才是。
戰鬥中若是沒跟上敵人的速度和力量,那必敗無疑。
「主動退賽吧。」
達爾梅西亞看著橫在自己面前的刀和說出這話的人,雖然很不甘但也沒在堅持。
留下確實沒有意義。
沒必要意氣用事造成沒必要的工傷。
回去和本部彙報這匹黑馬的情況才是上上策。
達爾梅西亞,主動退賽。
27名海軍的減少,2區又跌倒了一個新的低度。
眼下,2區存活人數20。
兩小時後。
1人。
積分排行榜第一:77號,9360萬積分。
第114章 基建模式2.0
哐、哐、哐——
安靜沒多久的0區又開始動靜不斷。
碎石細沙隨著大地的震顫在空中形成一層厚厚的塵埃,讓整個空氣都變得渾濁不堪。
「唔……薩博!控、咳咳……控制好力道一點啦!」
深受飛塵毒害的克爾拉一邊捂著口鼻躲避岩石怪的攻擊,一邊吐槽在前面開路的薩博。
過於直接暴力的開路方式才是導致這塵土飛揚的罪魁禍首。
「啊,抱歉抱歉。」
再又一腳踹斷擋在前面的岩石怪的『腿』,薩博開口道歉道。
雖然嘛……看起來依舊不知悔改,還越打越起勁。
克爾拉見狀很想上去就給那個帶禮帽的男人屁股來一腳,希望那人還記得他們原來的目的。
怎麼說都是一起生活了六七年的同伴,彼此知根知底,她哪會不知道這家伙此時戰意尤為強烈?
恨不得下一秒就跑去和成為守擂者的2號過兩招。
別看這家伙平時看起來彬彬有禮、審時度勢、成熟穩重,是一干人的主心骨,但那只是大事時的限時體驗卡,大多時候也是個讓人頭疼的愣頭青。
在不知道自己目標對像實力深淺時,薩博或許重心還在大局上,只當對方是個必要的勝利道具。
但隨著發現對方敢在活動第二天就跑去0區打擂、又在第四天時挑戰成功後,想要挑戰勁敵的心就短暫蓋過一開始的目的。
「薩博,你還記得我們的目的嗎?」
看著那暴力拆遷隊大隊長依舊揮舞著自己的鋼管打怪,克爾拉忍不住問道。
「當然!」
說著,某人又是一記棒槌砸得四周塵土飛揚。
「所以才更應該早點會會那個2號嘛」
克爾拉:「……」
企圖把自己的私心塞進任務裡的行為不要太明顯。
……
現在是活動第五天的中午,沒什麼特殊工具加持的薩博和克爾拉當然沒辦法像某個玩火的男人可以通過火焰助推的方式踩著眾岩石怪的頭頂前進。
是以,只能中規中矩地邊打怪邊前進。
至於為什麼選中午來0區…
…
原本是准備今天一早就來的。
但不巧的是,克爾拉遇上了目標是她的參賽選手。
那是個戴著方框眼鏡、深藍色短發的抱刀女人。
由於目標對像是自己,克爾拉也沒打算拉著薩博做出二打一這種缺德事。
只身一人和那個女人過招。
那人能力不錯,一看就知道在刀法上下了不少苦。
不過對上她這麼一個從兒時就開始練魚人空手道、戰鬥經驗豐富的人,終歸是差了些。
所以戰鬥結束的很快。
只不過那個用刀女人也是個倔脾氣,不管幾次被打倒在地都會爬起來。
克爾拉只是來參加活動,沒打算傷人,便每次在把對方打倒在地時勸對方主動退賽。
無果。
這一來二去便耗了不少時間。
直到那個女人在第二次因重傷被活動手表提醒、帶著不甘退賽後,這件事才告一段落。
克爾拉浪費了不少體力,所以在進入0區後碰到岩石怪擋路時,薩博主動接下了開路這件事。
看著那衝在前面、越戰越興奮的臭小子,克爾拉突然忍不住擔憂起來。
等等碰到2號……真不會把這地方拆了嗎?
克爾拉擔憂歸擔憂,撿岩石怪爆出來的顏色球速度依舊不慢。
嗯,還是比賽重要點。
……
遠在崖頂的艾斯百無聊賴地坐在懸崖邊,勾著背一手撐著側臉看風景。
現在是午休時間。
不用做什麼直播賣貨也不用上架商品,也不用看著不停跳出的彈幕消息做解釋……
[艾斯!你在那裡做什麼啊艾斯!]
[啊!在、在工作……]
[艾斯,老爹說那辛酒味道不錯,還有貨嗎?]
[啊……等等,我看看……]
[火拳,之前那個夏洛特不跟我們嘮嗑,你和我們嘮兩句唄。很好奇你是怎麼打敗他的。]
[這個……]
一開始還手足無措,不知道干啥。
後來發現嘮嗑就行。
工作還挺輕松。
但……
就是無聊。
艾斯打了個哈欠抓了抓頭發,直直往後躺下,胳膊枕著頭看藍天白雲。
之前不是在打架的路上就是在冒險的路上……
哦,也包括吃吃喝喝。
總之幾乎一刻不停。
突然被迫停下來還真不知道做什麼。
還記得他來這的目的明明是修煉來著,怎麼會變成……和一幫人聊天啊。
就算聊天那肯定是和自己的朋友……
艾斯抬手看了看被精細包扎起來的左手手掌。
想了想,又從口袋裡翻出那顆價值5000萬積分的七彩珍珠。
七彩珍珠是一顆差不多指甲蓋大小的珍珠。
七彩珍珠也不是它的真名,它其實是叫『海神之淚』。
之所以習慣叫它七彩珍珠,無非是這顆珍珠會在一天二十四小時之內不停變換顏色,所以七彩珍珠這個名字比較通俗一些。
就好比現在。
現在中午時分,這顆珍珠的顏色呈現出湖藍色的光澤。
在太陽的照射下宛如是一滴即將要墜入深海的水珠。
這種珍珠產自魚人島,因為是天然無加工的,所以數量稀有。
每次有產出,魚人島都會將其以高價賣給人類商販,就是不知道艾米為什麼會拿來當活動道具。
艾斯半發呆狀地看著那珍珠顏色慢慢變淺,不知是想到什麼,突然坐起身來從積分商城裡兌換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開始搗鼓起來,甚至還用上自己的火焰。
也不知道准備做什麼。
就這樣搗鼓了一會後,像是察覺到什麼氣息,艾斯猛地抬頭朝一個地方看去。
是岩石怪引發的騷亂。
來人了。
艾斯的戰意瞬間被點燃。
不能受傷歸不能受傷,沒說不能打架吧!
怎麼說他現在都是守擂者,跑去看一眼是可以的吧!
也就一會兒功夫艾斯就收好所有東西,拿過放在旁邊的帽子往頭上一帶。小腿一發力順著高聳的岩石直直往下墜,跑在近乎成九十度坡面的岩壁上,迎著勁風在某個突起的落腳點一蹬,跳到了一只岩石怪頭上。
艾斯體術本就過人,在加上對火焰熟練自如的操控,跳躍在岩石怪頭頂、肩膀、以及揮舞起來的手臂之間和走在平地上沒什麼區別。
他以一個極快的速度衝向騷亂發生地點。
於是兩撥人在半路撞了正面。
在那!/有人!
兩方人馬同時用見聞色感知到了對方的存在。
砰!
是拳頭相撞的聲音。
因揚塵而混濁的空氣以及燃燒的火焰模糊了兩人的視線。
在一擊未分出勝負的下一秒,一人揮舞起鋼管,另一人抬起胳膊防御。
哐——
又是一聲激烈的碰撞聲。
「在下波特卡斯·D·艾斯,前來……薩博?!」
艾斯一如往常准備在打架前先報上自己的名字以示尊重,結果當火焰褪去後,他看見了一張明明應該死在九年前的結拜兄弟的臉。
原本准備在落地那一刻就立馬進行下一波攻擊的艾斯在看清對方的樣子後,完全呆愣在原地,就連砸過去的拳頭都忘記收了回來。
按理說,這種分神在戰場上尤為致命,但凡是個戰鬥經驗豐富的老手都不會放過這個破綻。
放在平時,薩博肯定會趁這個機會給對方來上一拳。
然而……
他也愣住了。
而且相比艾斯的震驚,他是仿佛腦袋被人痛擊了般,頭疼欲裂。
[艾……、路……我們一定要出海!離開這個國家,去自由地闖蕩!]
[我要用自己的眼睛去好好看看這個遼闊的世界……]
[……讓我們變得更強!成為真正的海賊吧!]
這是他兒時的聲音。
[那還用說嗎,我會不斷挑戰強敵!用最高榮譽來證明我的出生……]
這個聲音裡帶著某種隱忍、堅毅。
是一個又陌生又熟悉的人的聲音。
[我——]
那是充滿稚嫩與歡脫的聲音,應該是個更小的小男孩。
啊,那是什麼記憶?
撲通——
薩博暈厥在地。
「啊!薩博!」
聽到旁邊那女生
喊得名字之後,艾斯才終於回過神。
薩博?!
真的是薩博嗎?!
「薩……」
艾斯剛想叫人,圍在他們四周的岩石怪便聚攏過來,似乎想將這三個弱小人類一拳砸死。
「滾!」
艾斯神色一凜。
他現在心思早就不在這些怪物、這個活動以及打鬥上,自然不會在有閑情逸致和這些岩石怪浪費時間。
當即一個霸王色霸氣嚇退和震懾了圍在四周的岩石怪和攝像鳥。
趕走岩石怪後,艾斯正打算上前一步查看薩博的情況,就見那個驚慌的女人一把抓住暈倒在地上的薩博的肩膀開始用力晃起來。
「薩博!薩博醒醒啊薩博!暈過去太久是要退賽的啊薩博!!」
克爾拉急了。
「薩……」
「薩博你醒醒啊!」
艾斯剛發出一個聲音就又被克爾拉打斷。
見人還不醒,克爾拉心一狠,揚起巴掌。
啪啪啪啪啪啪……
一連好幾聲清脆的巴掌聲。
艾斯:「……」
突然覺得自己的臉也好疼。
「唔……克爾拉?」
薩博被痛醒了,模糊的視線裡只能看見克爾拉那張擔憂的臉。
「薩博……」
薩博反應慢了慢。
發生了什麼?
他記得他和克爾拉來0區,一路在打岩石怪,然後遇見了……
薩博扭頭,看向艾斯。
因風吹得有些凌亂的黑色短發、臉頰上帶著有個人特色的小雀斑……
脖子上掛著一串誇張的念珠……啊,這個念珠,他好像在哪看到過呢。
還有這寫著『馬鹿』的衣服,哈哈,這家伙還是和以前一樣,喜歡穿一些胸前寫著漢字的……
等等?
他為什麼要說『還是』?
[你把達旦的酒偷來了??]
[你們知道嗎?]
[干了這杯酒就能成為兄弟了!]
[兄弟!!真的嘛!]
[或許以後成為海賊了,我們不是一條船上的伙伴,但我們三人會是永遠的兄弟!]
[無論在哪裡,無論做什麼,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這個羈絆不會消失!]
這好像是宣誓。
這裡面……好像有他。
「啊!」
薩博又暈了過去。
克爾拉:「!!!」
「薩博!!!你怎麼又暈了!醒醒啊!!」
啪啪啪啪……
又是一輪巴掌聲。
艾斯:「……」
該怎麼說。
他原來是真的很激動,甚至心髒發酸、眼眶微熱,有想哭的衝動。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應該死在天龍人炮火下的兄弟還活著,但只要能重新相見,那無論原先是發生了什麼、因為什麼都已不再是重點。
只要活著就要。
但——
這個……
啪啪啪啪……
看著還在被人狂扇巴掌的薩博,艾斯因激動揚起的嘴角抽了抽。
這,真的感動不起來。
……
薩博再一次被痛醒,迷茫地望向四周。
啊咧……
怎麼感覺視線變狹窄了,怎麼感覺臉火辣辣的……
「克爾拉?你腫麼了……嘶——嗷!」
看到克爾拉擔心的表情,薩博下意識想撓撓臉,結果不知怎麼回事,一摸臉疼得仿佛自己的天靈蓋都被打開了。
也就在這時,他看到了站在身邊穿著寫著笨蛋字樣的T恤和花褲衩的男人。
「薩博……」
那人喚了他一聲。
那一瞬間,明明什麼都不記得,但薩博下意識還是開口道:
「……艾斯?」
[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兄弟了!]
忽得,腦海裡那些遺失的片段如潮水般直直向薩博湧來,連帶原先那些還模糊的場景和記憶中的面孔都清晰了起來。
他與兩個年級相仿的小少年相遇在廢棄終點站。
一起掏垃圾、一起搶惡人的錢、一起吃霸王餐、一起狩獵……
他們奔跑在山野間,跳躍在樹梢上……和野獸約架,彼此輸贏局……
合力干掉一只老虎……
平等的被老爺子錘腦袋……
惹惱了提供給他們住宿的山賊大媽……
自己搭建了山間小屋……
一起在澡盆子裡打鬧、潑水……咚咚咚的聲音讓已經睡覺的山賊大媽操起掃把衝了進來,准確無誤地在每人的光/屁股上都來了一下……
「啊!」
回憶太多了,多到薩博承受不住失而復得的記憶想要暈厥。
但。
在快暈厥的時候,他模糊看到了克爾拉邊擔憂邊抬起手掌。
「!」
直覺告訴他不能再暈了,再暈會死!
「克爾拉!偶、偶沒似了!」薩博本能抬手拽住那只即將扇自己巴掌的手。
「薩博……」
見自己的同伴終於不會暈過去了,克爾拉嘴巴一撅差點沒忍住哭出來。
嗚嗚嗚,終於醒了。
再不醒他們可能就真的要退賽了。
薩博起身,難以控制自己激動的情緒看向艾斯,聲音裡帶了點微顫:「艾斯……好久呋見……」
艾斯:「……」
雖然他真的很激動見到薩博,但看到薩博那張腫成豬頭的臉,心情真的很微妙。
薩博也感覺到自己不太對勁。
最直觀的感覺就是自己說話口齒不清了。
但!
這並不妨礙他時隔多年見到自己兄弟時的激動。
「艾……」
「先敷臉。」艾斯從口袋裡掏出沒用完的藥遞給對方。
薩博:「……」
腦子不笨的薩博終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低頭看了眼還蹲著的克爾拉。
克爾拉:「……」
扭頭、對手指、眼神飄忽。
她、她又不是故意得到,還不是為了不被淘汰嘛。
……
藥膏是神奇的藥膏。
雖然沒辦法完全治好臉上的傷,但消腫能力極佳,立馬從原來的豬頭臉恢復成那張帥氣的臉。
期間,艾斯也了解到了薩博出海後所發生的的真正經歷,包括失憶的事情。
「啊……原來發生了那麼多事
啊。」
艾斯感嘆道。
「是啊。」
回憶過去,薩博也有些感嘆。
雖然革命軍的事情因為情況特殊沒辦法透露出來,不過因為攝像鳥也在剛剛被艾斯震暈了,所以也不怕被有心人偷聽,薩博也就不加掩飾的說了自己所經歷的很多事。
看了看和自己一起座靠在岩石壁邊的艾斯,薩博抬手握拳輕輕撞了撞對方的肩膀,笑道:
「看你的樣子,是找到自己的目標了嗎?」
「當然。」
艾斯聽了,笑得露出白牙,拿肩膀拱了對方一下以示回應。
「我現在可是白胡子海賊團的二番隊隊長。」
「誒!很厲害嘛!」薩博感嘆,「不過我還以為你會自己當船長呢。」
畢竟當初還沒出海前,他們兄弟三都想當船長。
「哈哈,剛出海的時候是啦。」艾斯對這個並無所謂,「不過我現在的目標很明確的,就是讓白胡子老爹當上海賊王。」
「話說路飛那小子呢?」
「那小子啊……」艾斯想了想,然後沒忍住笑起來,「還在風車鎮呢。約好了十七歲才出海。」
「哈哈,不過好想知道那小子的消息啊。」
「他如果知道你還活著的話,肯定會當場爆哭吧。」
「誒,是嗎?」
「肯定的啦,畢竟他就是個嬌氣的小哭包。」
「喂喂艾斯,這要是被路飛聽見了他肯定又要和你大戰一場……話說,你們現在打架輸贏是幾比幾了?」
「那還用說。」
艾斯抬抬手臂,另一只手握在臂肌上,笑得十分張揚。
「自然是都我贏啦。」
……
克爾拉就抱著自己的小老鼠坐在那還在交談的兩人對面,單手托著自己的臉頰看著笑鬧的兩人。
她一直知道薩博失憶的事情。
不過之前無論怎麼嘗試引導對方找回記憶,無一例外都失敗。後來發現實在沒什麼起效後,薩博自己便假裝自己不在意,再加上讓大家一直陪著他浪費時間也不好意思,以『反正該想起來的時候總會想起來』為由,就沒再糾結過此事了。
沒想到啊……
原來是這樣。
原來是這個故事。
克爾拉微不可覺地勾了勾唇。
嗯,這樣的薩博看起來挺快樂的。
看樣子他遺忘的那段記憶裡的人對他而言很重要。
重要到都忘了對方是自己的目標對像了呢……
「。」
等等。
目標對像?!
「咳咳。」克爾拉出聲打斷還在交談的兩人,有些嚴肅開口,「雖說不應該打擾你們兄弟見面,但……」
克爾拉舉了舉自己的小老鼠。
「朋友們,你們是不是忘了,現在還在比賽?」
心思從一開始就沒放在比賽上過的艾斯:「……」
見到兄弟就聊嗨了的薩博:「……」
薩博看了眼克爾拉,後者對他擠眉弄眼,似乎在詢問打不打打不打。
思考了三秒,薩博轉頭對艾斯坦誠道:「艾斯,我的目標對像是你。」
艾斯先是一愣,隨後笑了起來。
所謂的兄弟就是,無論分開多久,只需一個眼神,依舊能知道對方想做什麼。
「可是我答應好了不能受傷。」
艾斯雖這麼說著,卻活動起自己完好的那只右胳膊。
「所以……」
就像艾斯知道薩博在想什麼一樣,薩博也同樣明白艾斯的意思。
「所以依舊是老規矩嗎?」
「當然。」
在一旁聽著兩人說加密語的克爾拉:「?」
有什麼話是她這個前排觀眾聽不得的嗎?
不過克爾拉很快就知道了他們所說的『老規矩』是什麼。
只見兩人對視一眼後立馬就從地上跳了起來,快步走到一塊半人高的岩石前站定。
兩人眼裡都燃起了鬥志,似乎不會因為對方是自己的兄弟就會心軟、放水。
「一決勝負?」
「一決勝負。」
說完。
啪!
兩人同時伸出右手,在用力握住對方的手前由於力道太大發出了響聲。
下一秒,他們同時半蹲下,將胳膊肘搭在岩石上。
「三、二、一,開始!」
兩人同時開口。
三兄弟之間的老規矩輸贏局——掰手腕。
大概力量相當,誰也沒能秒過對方。
「艾斯,我這些年可是一天都沒落下過鍛煉。」薩博死咬牙關。
「呵,我當然也一樣。」艾斯的狀態差不多,但故作淡定,卻依舊沒忍住齜起一口大白牙。
「你還記得我們兩個的勝負局幾比幾嗎?」
「那種事情誰還會記得啊!」薩博表情開始猙獰起來,脖頸以上開始泛紅,「從現在開始也是一樣!」
「那這樣的話第一局自然是我贏。」
只能說艾斯和薩博大差不差,表情逐漸扭曲,因用力過猛而導致血液衝頭。
「我看不一定。」
「那就來試試看吧!」
在極限拉扯下,最終的結果是——
轟!
堅硬無比的岩石裂了。
這場比賽沒有勝負。
兩人看著碎了一地的岩石。
「哎呀,好像沒有結果。」薩博甩甩自己的手。
「平了啊。」艾斯摸了摸自己的後脖頸。
「克爾拉,我們平了誒,怎麼辦?」薩博決定求助自己的搭檔。
從開始就沒明白這兩人想干嘛的克爾拉:「……」
你問我!我怎麼會知道嘛!
「對了!要不這樣好了!」艾斯突然開口,「你們是來奪號碼牌順便來打擂的吧。既然是平局,那就算各勝一局。我的號碼牌可以給你們,但那個珍珠就不給你們了。」
像這種在戰場上討價還價的離譜事情可能百年難得一次,沒有誰會同意這離譜事。
但……
「不錯的提案。」
但薩博欣然同意。
雖然不知道艾斯想干嘛,但薩博知道,說不給那價值5000萬的積分肯定是有自己的用意。
「既然如此。」艾斯又道,「那我們之間就沒有競爭關系了,到時候一起守擂嗎?」
像這種在戰場上用這種方式『化敵為友』的離譜事情可能百年難得兩次,沒有誰會同意這離譜事。
但…
…
「中肯的想法。」
但薩博欣然同意。
克爾拉:「……」
這兩人有沒有毛病?
雖說保護艾斯的珍珠不被搶走,某種意義上確實是不給其他參賽者拿到五千萬積分的機會以此拉低其他參賽者的分數。
但,不覺得哪裡有問題嗎?她請問。
「不過艾斯,我們想拿優勝,這點積分還不太夠啊。」薩博商量開口,「那你幫我們一起狩獵吧?」
像這種在戰場上慫恿守擂者幫自己一起賺積分的離譜事情可能百年難得三次,沒有誰會同意這離譜事。
但……
「當然沒問題。」
但艾斯欣然同意。
「不過我還要工作誒。我得幫……」艾斯有點苦惱,「要不我們三輪班?一人直播的時候兩人狩獵?」
「直播?」
「啊,就是我現在的工作啦,可以暫時休息一下的那種……哦,對了!還可以隨便吃東西!有烤肉好酒好菜啊。到時候誰累了就去休息,你覺得如何?」
像這種在戰場上莫名就展開神奇輪班制的離譜事情可能百年難得四次,沒有誰會同意這離譜事。
但……
「不錯誒。」
但薩博點頭同意了。
克爾拉:「……」
完了,她怎麼覺得自己碰到兩個傻子了。
為什麼就莫名其妙達成了那麼多協議啊!!
為什麼那麼莫名其妙啊!!
還有!你們自己哥倆的事情干嘛算上她啊!!
啊啊啊!!!
她待不下去了!她要換個搭檔!
由於攝像鳥差不多在克爾拉說現在還在比賽期間的時候就醒過來,開始正常運轉。
所以從艾斯薩博掰手腕開始到兩人之間達成亂七八糟合作的時候……
全程都被直播了。
直播間的觀眾:「……」
不是。
等等。
在直播間黑了的那段時間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啊!!!
為什麼這兩個上一秒還在對拳這一秒就跟哥倆好似的了啊!!!
還有!這是什麼神展開啊!!
我們要看打架啊打架!
啊啊啊!!!
在休息期間也在留意著0區情況的艾米透過直播間看到所發生的這些事情後。
「……」
離譜。
離譜歸離譜,但艾米還是從床上坐起來,坐著思忖了一會,而後又開始拿出連通所有活動手表的主機操作起來。
【活動通知:由於2號、265號、268號結成同盟關系,現守擂者為三人。歡迎參賽者前來挑戰。】
參賽選手們:?
離譜。
第115章 基建模式2.0
艾米在『海洋之心』號上待了兩天。
第三天,也就是說『絕地求生』活動最後一天才准備回楓樹島。
在『海洋之心』號這艘船上的這兩天,艾米並沒有忙裡偷閑、跑來享受度假。
相反,她很忙。
就是因為太忙了才很少有時間分出心思監守絕地求生的活動秩序。
繁忙來源之一是烏塔。
烏塔在社會人際交往方面的經驗幾乎為零。之所以是『幾乎』,那是因為她在被拋棄在孤島上之前,她的人生還算正常。
這段沒有正常人際交往的人生對於性格孤僻者來說或許是讓孤僻程度加深,而對於烏塔這種本就耐不住孤獨的人來說,若是突然和外界溝通上了,很容易一腳踩進付出型人格的牢籠。
會為了抓住一些並不牢靠的關系而毫無所求的付出一切。
這一點是艾米在看見對方搬完家後的第一時間就用SSG電話蟲和某些島上的人連上視頻時發現的。
烏塔又是為自己的觀眾唱歌又是傾聽那些人的遭遇,一如往常。
不是說她唱歌有問題,也不是說那些是生活在水生火熱之中的人想找人傾訴自己的苦楚有問題。
而是,烏塔那種做法與其說是偶像和粉絲之間的互動,倒不如說是情感博主接收著傾訴者的苦水。
前者是帶去正能量,後者是在接受負能量。
對於同理心極強、卻沒有自我疏導能力的人來說,接受負能量這一點和在自己身體內埋地雷沒什麼區別。
艾米可不想自己好不容易挖來的好苗子日後哪天變成毀天毀地、亦或是變得偏激扭曲的大反派。
於是艾米態度強硬地沒收了那些SSG電話蟲,而後在對方可憐巴巴的注視下將綠色電話蟲塞給了她。
然後教她從常規的操作方法到上蟲衝浪。
對於一個極想知道外面世界的一切的人來說,沒什麼比大型社交平台更方便。
更別說,比起經常接收一些負面情緒,看沙雕人物事跡和一些沙雕人之間極限拉扯的語言藝術,更能為一個活得或許壓抑的人提供一個發泄口。
某種意義上,這些海上混混們人品是不咋
地,但做出的事情一個比一個傻缺和無釐頭,很適合整理成一個笑話合集。
反正討厭海賊嘛,那就多看點海賊的笑話好了。
這是艾米的初心。
果不其然,烏塔很喜歡,甚至還熬夜熬了個通宵。
然而艾米沒想到的是,這類人或許也很容易染上蟲癮。
第二天烏塔就頂著一對近乎熊貓眼的黑眼圈來她門口,發出了作為吃瓜群眾的崩潰吶喊。
「艾米姐姐我不能接受!!我不能接受!!雖然那家伙長得不錯!但他已經是一塊老腊肉了啊!!!我不同意!!」
早上剛醒反應還有點慢的艾米:「……?」
什麼老腊肉?
而後艾米才知道,原來烏塔這蟲癮少女花了一個晚上的時間吃她的瓜。
從基德的為愛停下征途,到羅的什麼女王的忠犬,又到奧西斯公主炙熱告白、女王的小情人幽靈公主……
一個晚上就扒拉了八十多個tag,越看越興奮,最後因為『方塊A疑是與大媽海賊團夏洛特·卡塔庫栗好事將近』這一條內容而失眠了整個晚上。
得知所有事情後的艾米:「……」
寶貝,這倒也不必糾結。
「姐姐,我大致了解了下那個叫什麼卡塔庫栗的人,咱不要,咱不要妹妹那麼多的人。」
艾米:「……」
不是,為什麼這個『妹妹』從你嘴裡說出來就變得那麼奇怪了呢。
「我覺得那個醫生就不錯的。醫生誒!以後姐姐你受傷了還有人照顧啊!我看了你們的故事嗚嗚,好感動,真的……他真的我哭死。」
艾米:「……?」
醫生是誰?
她有醫生嗎?
艾米想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這個醫生指的是特拉法爾加·羅,當即又是一陣無語。
寶貝,你不是很討厭海賊嗎?或許可以了解一下那個醫生外號的全稱。
以防烏塔衝浪衝過頭,艾米換了一個方法。
她把烏塔拉進了小姐妹茶話會群。
因為大家基本上都是『英年早逝』、年齡相仿的姑娘們,一看艾米又拉進來一個人,就立馬開啟視頻通話。
猝不及防見到一群不是和自己訴苦,而是笑容滿面、向自己表達友好之意的小姐姐們,白天還向卡塔庫栗從語言上重拳出擊的小炮仗立馬變成一只乖順而局促的小貓咪,扒拉在艾米身後貓貓祟祟探頭聊天。
不過烏塔畢竟是個外向型的人,也就幾個小時就和眾人聊開了。
群聊裡的這些少女大多都有過另一段人生經歷。雖然那段經歷或許比較悲慘,但她們都是直到死亡那一刻也依舊堅定自己的信念、守衛自己的國家、保護自己的同伴的堅強之人。
那些悲慘沒讓她們走向絕望深淵,反而還讓她們以故事、教訓、閑談等方式分享給不斷吸收著新事物的烏塔。
看著已經和眾人打成一片的烏塔,艾米覺得自己其實應該早這麼做。
比起她這個經歷不多、又喜歡用利益來衡量一段關系與情感的人來說,那些願意懷帶笑意關心人的家伙們更適合開導烏塔。
嗯……不過現在也不算晚。
艾米是這麼想的。
但很快她就後悔了。
因為她忘了,促進一段友誼迅速升溫,沒有什麼比聊八卦來得更快,尤其是少女之間對自家人的感情八卦。
所以,這些人在聊天聊著聊著,又歪到了蟲博上某人的娛樂八卦。
艾米:「……」
行吧。
無所謂。
……
為烏塔的事操心是其一。
另一件就是對『海洋之心』號的改造了。
『海洋之心』號這艘巨輪長達五百米、寬有一百米,雖不及月光·莫利亞那艘把島都連接起來的恐怖三桅帆船,也不及傑爾瑪那堪稱海上王國的移動城堡。
但在大家熟知的船類型範圍內,這艘船的大小早已越過大媽聖歌號等海賊船的規模躍居第一。
當然了,艾米沒打算把這艘船弄成一艘海賊船,那樣太浪費了。
除了顯得自己比較威風外毫無用處。
比起一艘吸引眼球的大型海賊船,她更心悅於一艘能賺錢的娛樂游輪。
為此,她花了大把時間和經歷在改建游輪的整體布局上。
首先,將船自帶的中央公園改建成中心舞台。
為了這個中心舞台能成為最亮眼的存在,艾米特地弄了個能升降的舞台,爭取到時候如果要表演的話,整艘船的人無論在哪都能看見。
因為某種意義上這個舞台是為烏塔建的,所以在細節方面的設計艾米全權交給了烏塔。
後者自然欣喜不已,拿著紙和筆畫呀畫呀畫,融入進很多天馬行空的想像。
老實說有些構思上很難實施,但看著那個天天摸上未成形的舞台哼哼歌、跳跳舞的少女……
艾米到底是沒能回絕那份天馬行空的圖紙。
開始在有限的技術和能力下盡量弄出來,弄不出來的話……找凱撒。
除了中心舞台,商業街和美食街是肯定需要的。
既然想發展全海偶像事業,那麼一些周邊店鋪也需要。
除此之外,對客房的調整、酒店附帶的娛樂設施的具體項目、宴會大廳主題建設……都需要好好規劃過。
到時候主打推銷的愛豆肯定不止烏塔一個,還得拉人。
美女很好找,多才多藝的美女更是不少,目前已經好幾個在她哄騙……啊不是,在她招攬名單內。
至於帥哥……嘖。
看來看去沒幾個。
長得不是過分潦草就是潦草過分。
業務能力……嘖,好像也不咋。
唯一一個能入眼的還是個自戀狂,到現在還纏著她問她下一步蟲影什麼時候拍。
雖然可以只培養女愛豆。
但作為一個平等賺任何勢力的錢的艾米,同樣也想平等賺男男女女的錢。
咳。
總之,除了這些主外的帥哥美女們,其他工作人員起碼兩千起步。
這個艾米到不擔心,她已經交給她的HR……啊不是,交給她的外交官乙姬去篩選工作人員的簡歷了。
因為這些事,原本以為自己可以暫時放松放松曬曬太陽進行光合作用的艾米還是連軸轉了兩天。
不過累是累了點,但效率很高,配合上系統那只要砸錢就能秒出貨的功能,很快就將所有設施改建完成。
本來還想再待一段時間把最後一些細節處理掉,但因為楓樹島上也有些事情要處理,艾米便只得回去。
由於目前『海洋奇跡』號上只有三個人。
艾米怕自己回去之後,這一老的小的會遇到危險。
正想著要不要把人打暈帶走,烏塔拍拍胸脯向她保證自己不會有事。
沒有武裝色也沒有見聞色的人如何在新世界這個世界保護好自己?
只能說艾米確實有點忙昏頭了,忽略了一件最重要的事,那就是——
「我真的可以保護好自己啦,只要我把壞人拉進我的世界,沒人能傷害我哦。」
她忘了這個人的果實很bug,屬於精神上的SSS級攻擊大師。
最後以防萬一,艾米還是把海王類鯨頭章魚留了下來,並將烏塔設置成特別關系,只要對方向她求助她就能馬上趕到。
再又處理了一些事情後,艾米告別兩人,一腳從新世界跨回樂園的楓樹島。
回到楓樹島後的艾米依舊是忙碌的。
先把給西杜麗她們帶的衣服和特產送了過去,又跑到為了凱撒這顆金疙瘩專門修建的實驗大樓裡找凱撒。
意料之中的,這個昔日裡還叫囂著毀滅世界,一心撲在反人類事業上的男人早就成為社畜界的摸魚大師。
——老板不在、有空的時候絕不工作!絕不碰機器一下!
所以當艾米悄無聲息走進凱撒的實驗室時,這家伙正以公謀私,一邊開著實驗室最大、也是最新產出的3D投屏器看絕地求生的比賽,一邊吃著從直播間買來的炸雞爆米花朗姆酒和烤肉。
甚至覺得自己摸魚得還不夠厲害,手裡還抱著電話蟲在『雨宴』上打牌。
「王炸!要不要!」
這是某人激動的聲音。
艾米:「……」
念在這家伙被自己從一代反派boss擠壓成社畜的形狀,艾米也沒追究這摸魚行為。
丟下從愛麗吉亞帶回來的機器人給凱撒研究後就走了。
她回到自己經常辦公的地方,那算是一片天然的草坪空地。
因她果實能力的關系,比起待在辦公樓裡工作,將自己丟進大自然裡更加舒適。
這塊草坪空地上東西還挺多,經過多次辦公後,這裡的設施就漸漸豐富起來,比如不知是誰搭建的小洋亭、木制桌椅、一小個花壇、曬太陽的長椅、野炊工具……
又因為這個地方算是去員工生活區的必經之路,所以還修了石子小路,一條穿過草坪,另一條拐了彎,專門為了一些不想和老板偶遇的人准備的。
……
嚴格意義上艾米這次回來不是辦公,而是——重回生活玩家模式。
艾米隨便在一塊草坪上坐下後,就從專門為『絕地求生』活動准備的倉庫裡取出……一筐顏色球。
艾米隨意拿出一顆白色的小球。
下一秒:
【拆開/取消】
艾米點了拆開。
【恭喜玩家獲得:尖牙(尖牙飛鼠)X2、麻醉劑X1、貝利X50】
伴隨這個彈框的出現,除了那由經驗滿值自動轉化成錢的50貝利進了個人賬戶外,另外兩樣東西掉落在地。
是的,雖然這個世界於現在的艾米而言,更偏向一個真實的世界。但於系統以及這背後的人或物來看,這依舊是個游戲世界。
那個所有權屬艾米的橡樹島對於這個世界的人來說,所有事物都是真實的。
也就是說,如果艾米沒有干涉過的話,參加活動的人斬殺那些魔物時那些魔物並不會變成什麼顏色球,只會是一具死屍。
只有像艾米這樣的真正玩家,才能從這些動物身上爆出『裝備與物資』。
同樣的,如果艾米沒提前布置過場地和通過游戲系統界面DIY各種玩法和場景地圖。那麼那片森林也只會是普通的森林,更別說什麼隱藏關卡、用鑰匙換區……
而爆出的顏色球,是艾米在系統授予的權限範圍內,將原本擊殺後得到的掉落物從各種材料改成了需要二次打開的顏色球。
嗯……算是一種另類的包裝吧。
要不然玩家在狩獵魔物時爆出一堆材料,然後扛著材料到處跑……那種場景怎麼想都覺得有些好笑。
更別說這樣也不好設計積分制的榜單游戲活動。
至於為什麼艾米能得到這些顏色球以及二次打開獲取其中的材料……
那就不得不提一嘴最初那參賽者的報名信息登記表了。
那與其說是登記表,倒不如說是免費打工契。
和當初讓艾斯幫自己一起狩獵的模式差不多,就是以某種方式讓對方心甘情願為自己辦事。
這樣,除了經驗對半分,其他所得到的的東西就會自動歸給艾米所有。通過兌換機以某種特殊的手段放進她連通游戲場所的倉庫。
所以這場活動的實質,於參賽者來說是一場試煉、是修行、是展現自己實力的活動,而對於艾米來說是,其實就是一群人超努力地為自己打工。
這也是她一開始希望人數別被淘汰太快的原因。
太快了,那是勞動力的損失。
……
嗯,她確實缺德。
就是因為她知道自己比較缺德,所以這一回她設置的優勝獎品豐厚,抽獎的中獎率也調得挺高。並且在這場活動裡沒有過於壓榨人,沒有把自己圈錢的嘴臉暴露的過於明顯,更沒有對這個活動敷衍了事……
嗯,應該吧?
想著,艾米又開了一個顏色球。
【恭喜玩家獲得:鱷魚甲X3、鱷魚肉X50、貝利X500】
由於是從顏色球裡二次打開的東西,所以除了貝利和自動分解的肉制品之類的東西會自動放進背包裡,其他東西都會掉落在地,需要人手動放入。
比如甲殼、什麼XX藥劑、鱗片、尖牙、種子、金屬塊等等等等。
看著面前等人高得到一籮筐顏色球,又想了想像這樣籮筐的倉庫裡至少有上百筐後,艾米頭一次覺得——
太多了太多了。
弄不完了弄不完了。
想是這麼想的,艾米手上的速度不減。
准備對著一籮筐進行【打開】,這樣速度快是快,但堆積在外面的東西需要在自己手動整理和歸類。
看著滿地的材料,艾米有了種『富人』的煩惱。
別看這些都是些什麼動物身上的鱗片尖牙、植物身上的種子……聽起來很掉價的樣子,其實用處頗多。
種子自然用於人工栽培,特別是對於艾米這種能自己催動種子的能力者來說,這就是一種武器。
而動物身上的材料,不僅可以煉藥,還可以用於武器的合成,越是從厲害的動物身上掉落下來的東西,合成出來的武器品質越好。
她可以自己弄武器,畢竟這個世界所有武器材料的來源都被征服極其加盟國把控著,這也是他們能一直獨攬世界政權的原因之一。
有了區別於他們經常使用的武器材料,暗地裡生產武器也不會惹來注意。
此外,若是她真待到這個游戲正式『開服』後,光和玩家做買賣,她就能富可敵世界。
想到這些,艾米認命開始做起分揀工作。
看著滿地堆成一堆的材料,艾米不禁想起了一個人。
如果這個時候,羅在就好了。
「有本事再來一次?」
「島內禁止鬥毆。」
「特拉法爾加,你也就只會這句話是嗎?」
「呵……」
基德和羅?
艾米:「?」
她幻聽了?
這兩人難道不應該還在活動場地嗎?
艾米抬頭,於是和兩張很臭的臉對上了視線。
剛想說一些垃圾話准備嘲諷對方的羅:「……」
還想逼逼幾句的基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