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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網王)誒?!我養跡部?!》作者:一鴿不鴿【完結】

第096章 王者之戰

  集訓本就只有三天, 轉瞬即逝。

  三天的集訓並不能改變太多,但是大概是鯰魚效應,網球少年們在對照組的刺激下, 用功程度直線升上。

  第三日一大早, 太陽才剛升起不久, 兩邊的網球場同時開始比賽。

  花鳴難得也起了個大早, 圍觀網球少年們的比賽。

  說實話,她本人是看不太懂網球的各種技巧,但是當看到不二和忍足的比賽,就算是她這種看不懂的都忍不住吐槽。

  指著網球場上幾乎一模一樣的拷貝招式:「這種真的不算是和自己在比賽嗎?」

  太離譜了吧?

  跡部雙手環胸,視線直勾勾的注視球場,面對花鳴的詢問,他應了一聲,淡定的回答道:「冰帝的天才忍足,以及青學的天才不二, 這場比賽, 還真是有趣。」

  哈?

  花鳴露出死魚眼, 她不是很理解,這種雙方近乎一模一樣的招式的比賽有趣的點在哪裡?

  「哈——」少見的被勾起戰意, 忍足迅速衝上網前, 高高躍起的瞬間進行強有力的扣殺。

  正在後場的不二眯起眼,湛藍色的眼眸之中帶著毫不掩飾的興奮情緒。

  在扣殺落下的瞬間,不二壓低身體,雙手撐開, 以一種極為微妙的身形接住了網球, 嘴裡說道:「棕熊落網——」

  簡直就像是在看什麼魔法少女的動漫一樣。

  「出現了!不二的招式棕熊落網!」菊丸興奮的握起拳頭。

  雖然看過很多次,但花鳴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 因為如果背對著對手,雙手與身體呈一條直線,他是怎麼判斷網球的落點?

  「侑士加油!」不甘示弱的向日瞪了菊丸一眼,開始給自家的同伴加油。

  很清楚飛燕還巢能夠輕松卸去殺球帶來的力道,忍足勾起嘴角,迅速往後場退去,球拍接觸到網球的瞬間,一個短球出現。

  預判意識極強的不二迅速衝向網前。

  不得不說,就算花鳴看不太懂網球比賽,也依舊會因為少年們對於網球的追逐而感到震驚。

  他們追逐的從來不是一個小小的網球。

  「你果然很強啊,不二。」忍足被勾起了勝負欲,尤其是對和自己一樣經常被稱之為天才的不二。

  不二微笑,清麗的面容之中流露出溫和笑意:「你也是。」

  雖然你們很感動,但是——

  當看到黃色網球在地上砸出一個深坑的時候,花鳴腦子裡閃出一句話:你們先別感動,這種殺傷力真的只是打網球嗎?

  當看到兩人帶著電閃雷鳴的火花的背影時,花鳴用力的眨眨眼,非常懷疑這是自己的錯覺,當然……

  絕對是錯覺吧?

  怎麼可能有人的背影自帶花火?景吾那個玫瑰花已經很扯淡了啊!

  總之,這是一場雖然很感動,但是很叫人充滿吐槽欲的比賽。

  最後的比分「6-5」由不二獲勝,因為沒有搶七局,率先抵達第六局的人獲勝,所以是由不二獲勝。

  「全國大賽的時候,我可不會再輸給你。」忍足難得認真地對一個人宣戰。

  大汗淋漓的不二同樣伸出手,回握住,同樣充滿傲氣的回答:「我可不是那麼輕易會被打敗。」

  已經逐漸接受這種奇奇怪怪不科學的設定,花鳴頓了下,看到陽光下閃閃發光的少年們,忍不住感嘆道:「其實還蠻帥氣的嘛。」

  觀察完兩人狀態,跡部恰好聽到花鳴這句話,轉頭看去。

  紫灰色的銳利瞳眸在眼光下微微眯起,花鳴莫名的感覺背脊一涼,一抬頭,對上某人意味深長的目光。

  「那個,最帥氣的果然還是景吾。」微笑著挽尊,花鳴露出標准的笑容。

  並不算吃醋,只是單純的想嚇唬一下對方,在看到某人心虛之中帶著點虛偽架勢的「討好」,跡部有點想笑。

  這家伙還真是有趣。

  另一邊球場的比賽也結束了。

  越前龍馬VS芥川慈郎,6-4,越前獲勝。

  但是這場比賽的勝利……叫人無語。

  「我說,慈郎,你這家伙!」場外的宍戶亮一臉無語,因為在比賽的時候,慈郎這家伙在打瞌睡。

  越前顯然也發覺對手不在狀態,雖然比賽勝利,但是完全沒有感覺。

  「你這家伙還真是差得遠呢。」越前無語吐槽。

  慈郎在比賽結束後就直接倒地不起,球拍一松,徹底昏睡過去。

  深感丟人,跡部捂著臉,打了個響指:「樺地,給我把那家伙拽起來。」

  「是。」

  老實穩重的樺地直接進入球場,把某個醉生夢死的家伙拖了出來,即使這樣,慈郎也完全沒有要睡醒的意思。

  鳳無奈的搖搖頭:「我記得,慈郎學長昨天晚上好像還在廚房偷吃東西?」

  「……怪不得那家伙鬧肚子了一晚上。」和對方睡在一個房間的日吉無語吐槽。

  雖然很不好,但是花鳴深深覺得,這確實是慈郎能做出來的事情。

  因為偷吃而拉肚子,導致睡眠不好,結果比賽到一半的時候忍不住睡著——

  沒毛病,確實沒毛病。

  兩輪單打結束後,接下去的是雙打。

  宍戶、鳳VS大石、菊丸。

  另一邊則是

  樺地、向日VS乾、海堂

  兩場雙打比起單打看點更足,無論是被稱之為黃金組合的大石、菊丸,還是冰帝的師徒組合,雙方在雙打方面發揮出無與倫比的默契。

  而另一邊擅長持久戰的海堂和乾,對上擅長快速戰的向日,一觸即發的戰鬥。

  刺眼的陽光下,是少年們活躍的身影。

  漫長而又叫人感覺短暫的比賽,太陽高掛雲端時,比賽才結束。

  最後一一勝一負收場。

  目前的比賽結果是青學勝率更高,不過只是交流賽,大家也或許並沒有完美的展現出特訓的成功。

  畢竟壓箱底的絕活是不會拿出來的。

  四場比賽結束後,最後一場比賽是臨時加時賽日吉若VS桃城。

  原本應當是下午,但是日吉和桃城都不想錯過兩位部長的比賽,於是主動要求挪到上午。

  日吉率先奪得六局勝利,以6-5結束了戰鬥。

  緊接著午飯時間,而午飯之後只有一場比賽——手塚國光VS跡部景吾。

  兩位部長之間的王者之戰。

  「不知道為什麼,總有種熱血沸騰的感覺。」花鳴默默和忍足吐槽。

  忍足抬了抬眼鏡,「大概是因為跡部……額,對手塚的求之不得?」

  花鳴的眼神頓時充滿詭異。

  花鳴:你真的不怕被跡部加訓嗎?

  忍足:只要你不說就沒人知道。

  兩人你來我往,最後默契的達成共識。

  而跡部和手塚也像是有默契一半,視線隔空對視上。

  桀驁不馴的目光對上平和卻絲毫不溫和的茶褐色。

  「嗯哼。」跡部嘴角揚起,笑容張揚:「本大爺可是期待已久了。」

  面對跡部的挑釁,手塚依舊沉穩如水,微微頷首:「不要大意的上吧。」

  話音落下,但兩人的目光誰也沒率先挪開。

  張揚肆意帶著少年的桀驁。

  即使是手塚,在這種時候也不是全然的冷靜。

  「哇哦,我現在好像有點理解,什麼叫宿命之戰了。」站在一旁的花鳴又突然偷偷摸摸的對著忍足開啟八卦模式。

  忍足推了推眼鏡,不動聲色的瞥了眼對方的表情,腦子裡不由自主的想到某人曾經找他說的話,關於跡部對手塚不得不說的三兩事,那些糟糕的BL文。

  「你的眼神很奇怪欸,你在想什麼?」某種意義上相當了解自家的摯友,花鳴在看到忍足逐漸微妙的眼神之後,頓時覺得不大對勁。

  眯起眼,語氣中透著殺氣:「我是那種會隨便YY的人嗎!」

  花鳴試圖為自己平反。

  忍足輕咳一聲:「我什麼都沒說。」而後又慢悠悠的補充了一句,「但是你已經想到了。」

  這回眼神飄忽的變成了花鳴,咳咳,她其實什麼都沒想。

  「扯平了。」花鳴飛快的說到。

  和對方默契太好就是這點比較糟糕,兩人的心思都沒法遮掩。

  忍足不動聲色的點頭,很好,兩人扯平了。

  午飯自然是經典日式料理,午飯過後,因為陽光太熱,比賽被放在了室內。

  原本是說延遲比賽,但是跡部和手塚都拒絕了。

  這兩個家伙都期待著和對方比賽。

  「說起來,今天還真是聲勢浩大。」忍足看了一圈,忍不住感嘆。

  坐在旁邊的觀眾席位,不止是冰帝和青學的學生,連帶著管家和女僕大小姐們也一起出現。

  不僅如此,最要命的是,管家和女僕姐姐們竟然還准備了高清攝影機。

  「雖然但是——」花鳴盯著超大屏,目瞪口呆:「這是電影院才有的超大屏吧?用來做什麼的?」

  十分清楚管家和大小姐們的屬性,忍足扶著額角,表情充滿無語:「大概是要記錄下跡部大少爺的比賽吧。」

  「哇哦!那不是超級貴的攝影機嗎?!」菊丸指著某個看起來就很貴的東西,大震驚。

  一旁是玩攝影的不二,順著菊丸的目光看去,在看清攝影機後眼神驟然瞪大,連帶著湛藍的眼眸都露了出來,「那個好像是價值一千萬的攝影機。」

  「一千萬!」桃城一整個大震驚。

  一千萬啊!超級昂貴。

  「但是感覺如果是跡部的話,一千萬反而算是比較便宜吧。」大石都莫名其妙的跟著討論起來。

  不二眼神驟然銳利:「不——美金,是一千萬美金!」

  「什麼!」桃城激動不已,一巴掌拍向越前的後背。

  「噗——」正在喝果汁的越前被拍了後背,差點嗆死:「我說,為什麼要拍我啊,阿桃學長!」

  「一千萬美金欸,越前。」說著桃城開始舉起手指試圖開始掰扯:「一千萬美金是多少日元?個、十、百千……」

  「笨蛋,按照你這麼數數,就算是明天早上也數不清楚。」海堂面無表情的吐槽。

  「要你管啊,臭毒蛇!」

  「景吾少爺——請一定要加油——」管家甚至拿出了應援棒。

  還真是一場酣暢淋漓的應援。

  「啪嗒——」雖遲但到,獨屬於跡部的華麗響指聲響起。

  全場寂靜。

  「沉醉在本大爺華麗的球技之下吧。」某個換上運動裝的少年從休息室走了出來:「手塚,來一場命中注定的對決吧!」

  對面拿著球拍的手塚在看到場地內堪稱離譜的應援架勢後,依舊保持著成熟穩重、絲毫沒有被打擾到的模樣:「嗯,不要大意的上吧。」

  截然不同的行為表現。

  花鳴偷偷湊到忍足身邊進行酣暢淋漓的吐槽。

  「說起來,忍足,你不覺得這麼一比的話。」雖然很不好,但是花鳴還是默默的吐槽了出來:「景吾簡直就像是為了得到對方關注的小朋友一樣。」

  還蠻可愛的。花鳴默默在心底補充了一句。

  像是——為了得到對方關注的小朋友?忍足推了推眼鏡,看向場下的跡部以及一向沉穩的手塚,啊,這麼一形容的話,確實很像。

  「而且——」故意拉長尾音,花鳴捂嘴偷笑:「那種故意弄出大動靜,就希望獲得關注……」

  「花鳴。」忍足突然打斷她的話。

  正在八卦的花鳴眨眨眼,脖子突然感覺有點涼呢。

  「嗯哼,在說本大爺什麼?」陰沉沉的充滿殺意的語氣。

  花鳴默默的、僵硬的扭頭往身後看去。

  拿著網球拍,充滿殺氣的跡部景吾。

  雖然在笑,但是很顯然,絕對是殺人的目光。

  「哇哦!」求生欲從未如此強烈,花鳴雙手合十,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了自己從不會說出的羞恥台詞:「哇,景吾你今天簡直超級帥氣的,感覺像是在BIUBIU的閃閃發光一樣。」

  「非常帥氣呢,而且感覺更叫人心動了。」

  為了體現自己的真實,她太特地眨了眨眼,蒼翠柔軟的眼睛忽閃忽閃。

  跡部眯起眼,周身的氣場並沒有弱下去的架勢。

  看到花鳴如此有求生欲的模樣,忍足默默的抬手擋住自己快要克制不住的嘴角。

  這對情侶還真是有趣。

  「所以,景吾你真的不要進行一下熱身嗎?我會給你加油的!」這輩子都沒有用如此諂媚的口吻阿諛奉承,花鳴一邊腳趾扣地,一邊真誠的看向對方。

  「嗯哼。」跡部最後也沒放過她,抬手在她的臉頰上重重的捏了一把。

  「嗷嗚。」疼出狗叫。

  心軟的跡部條件反射的松手,結果看到對方的臉上連印子都沒留,就清楚這家伙剛剛是故意的。

  「嗯哼,暫時放過你。」跡部拿起球拍准備轉身,視線掃過花鳴的微笑的臉,補充了一句:「記得為本大爺尖叫吧。」

  「嗨嗨嗨——」堅決不會尖叫。花鳴表現師答應的十分迅速,心底淡定吐槽。

  尖叫什麼的,實在是不適合I人。

  看到兩人互動的其他人紛紛露出心照不宣的微笑,菊丸率先打趣:「跡部和北川桑的感情還真是不錯,戀愛啊~」

  「真少看到跡部這幅樣子呢。」不二笑眯眯的補充。

  冰帝眾人一臉不可思議,青學的家伙,難道這麼喜歡吃狗糧嗎?

  插曲結束,跡部和手塚的比賽正式開始。

  「由冰帝跡部率先發球。」

  跡部站在後場線外,看向球場對面的手塚,即便這不是全國大賽,但是他依舊對此充滿期待。

  緩慢捏著手中的黃色網球,跡部的眼神驟然變得銳利,網球被高高的拋棄,破空聲帶著跡部的怒吼隨之響起:「手塚,就讓你見識一下本大爺卓越的球技吧!」

  「咻——」

  「好快!」

  場外響起驚呼,在網球被擊出的瞬息間,快到近乎讓人捕捉不到。

  「是那個唐懷瑟發球!」已經見識過的大家同時出聲。

  很明顯跡部是認真地。

  一開始就用出了上次和美國選手比賽時候的球技,而且這一回——

  不二睜開眼,眼神透著凌冽:「而且,比起上一次這一回球基本上都是貼地,完全沒有起來。」

  「那豈不是就是第二個飛燕還巢?」菊丸大驚。

  「感覺和手塚部長的零式發球有的一比。」

  「15-0!」

  成功拿下開門紅,不過跡部的架勢並沒有松懈。

  鳳看向那個發球,忍不住詢問道:「那如果部長一直用唐懷瑟發球保住發球局,手塚君用零式削球,那麼最後豈不是是部長勝利?」

  這兩種球,都基本屬於貼地模式,很難被打起吧?

  「我想,以跡部和手塚的驕傲,他們應該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在乾說完的下一秒,跡部再次打出了唐懷瑟發球。

  這一回,手塚試圖在球落地之前率先接住。

  「30-0!」

  手塚看向彈落球網,最後滾在地上的網球,面色依舊叫人看不出情緒的起伏,冷靜的可怕。

  跡部勾了勾嘴角:「只是這樣的話也太沒意思了對吧,手塚。」

  「嗯。」手塚淡淡應了一聲,握著球拍的手在用力。

  超大投影儀亮起,跡部和手塚每一次的動作都被無限放大。

  「哇!黑科技看球嗎?還真是清楚到一目了然。」菊丸嘀咕,這就是所謂的鈔能力啊。

  「手塚動了!」宍戶激動的喊道,在跡部發球之前手塚好像先一步知道球會往哪個方向襲來,率先衝了過去。

  球拍向下壓,球拍的尖端劃過地面發出摩擦聲。

  「是高調球嗎!」大石激動的大喊,手塚這個姿勢,簡直就是完美的月亮截擊!

  趨於地面高速低飛的網球觸碰到球網,這一次網球成功彈起,手塚順勢用力。

  「漂亮!是高調球!」

  忍足推了推眼鏡,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

  果然跡部高高躍起。

  「邁向破滅的圓舞曲!」向日率先喊了出來。

  跡部揮動球拍,強有力的扣殺,相當耀眼的紫灰色瞳眸,低沉磁性的嗓音隨之響起:「沉醉在本大爺華麗的球技之下吧!」

  「砰!」

  網球砸向地面,發出一聲悶響,聲音之大,花鳴縮了縮腦袋。

  還真是叫人感覺頭皮發麻的一球。

  手塚側眸看向自己身側的球印子,眼神中燃燒起火焰。

  花鳴對於跡部和手塚之間的比賽並沒有一個明確的感覺,她看不出到底誰更強:「吶,忍足,你覺得跡部會贏嗎?」

  「不好說。」忍足深邃的目光落在跡部的臉上,視線微微偏移,凝視著手塚。

  被稱為國中最強的少年,手塚的實力毋庸置疑。

  只不過:「手塚的手臂徹底好了,這場比賽的勝負……大概會偏向於手塚吧。」

  欸?

  聽到忍足的話,花鳴震驚。

  「景吾的實力難道——」她還沒問出口,下一秒,她就被球場上的狀況給震驚到了。

  「是手塚領域!」桃城先一步替她喊出了下方不可思議的戰局。

  所有飛向手塚的球,全部以不可思議的回旋進入手塚的擊球區。

  是她見過的不可思議的絕技。

  「雖然見過好幾次,但是每一次看都會感到震驚。」花鳴情不自禁的呢喃,總覺得這玩意簡直就是BUG。

  對於手塚領域的出現,顯然是在跡部的意料之中。

  「就讓本大爺來破解你的手塚領域!」跡部忽然換了一只手握球拍。

  他的這一舉動讓所有人都驚訝。

  「左手?!」

  「跡部他不是左撇子吧?」

  「用左手回球嗎?」不二眼中透出詫異。

  在一群網球少年之中格格不入的大概只有花鳴,只要能回擊球,左右手沒什麼關系吧?為什麼大家衣服很驚訝的表情:「怎麼了?」

  數據達人乾給出答案:「正常人都是右撇子,左手握東西的手感相比較於靈巧的右手會造成天然的差感,而且力量也會被削弱。

  想要用自己不熟悉的手回擊球是一件很難得事情,哪怕是左右手互用的龍馬,在使用自己不熟悉的手臂時,力量也會變弱。」

  跡部使用左手的力道可不像是有減弱的樣子。

  「球的軌跡改變了!」向日大聲說道。

  「是因為左手對球造成的旋轉微妙的打破了手塚賦予球的旋轉,造成手塚領域的失效。」不二一本正經的解說。

  雖然對方說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用理論套用的話好像也說得通,但是花鳴還是一副:你們真的不是在開玩笑,這樣的表情。

  就是有些東西理論上說得通,但放在現實生活真的很扯淡吶。

  於是乎,跡部靠著二刀流成功打破了手塚領域的封鎖。

  「那豈不是,以後手塚的手塚領域都可以用這種方式破解?」不是很懂的花鳴虛心請教。

  忍足給她解答:「當然不行,暫且不提正常人換不適應的手臂打球是否可以過網,單憑手塚對球賦予的旋轉力,就很難打破。」

  感覺就是屬於,理論上說得通,實際上辦起來難如上青天的架勢。

  「這麼說來,小不點不是也用二刀流的手法進行過回擊嗎?」菊丸看向越前。

  提到那場比賽越前不爽的拉了拉帽檐。

  「還差得遠呢。」

  「那確實,畢竟越前打出去的球全部過界了。」桃城不懷好意的說到。

  「阿桃學長才是吧,根本沒辦法破解部長的手塚領域。」不服輸的越前反駁道。

  「沒關系,遲早有一天,我可以打回去的。」桃城野心勃勃。

  由此可見,手塚的實力在這群不服輸的少年心中也是絕對的一流。

  「回擊成功了!」時刻關注球場上的動態,大石現在已經不知道自己的一雙眼睛到底夠不夠用了。

  「好強!」

  大家不由自主的感嘆道。

  互不相讓,且勢均力敵的戰鬥。

  分數咬的很死,幾乎叫人目不暇接。

  說好的只有六局,但實際上到搶七決勝局兩人依舊沒有停下。

  陽光逐漸偏移,西斜的光籠罩在球場。

  夕陽灑滿整個網球場。

  安靜到只能聽到少年的喘息和球碰撞的聲音。

  所有人都全神貫注的看著他們。

  比分一點點攀升,兩人臉上的汗水順著額角留下。

  汗水滴落在地上,形成一個又一個顏色略深的水坑。

  所有的聲音好似都消失,連帶著五感都消失。

  「已經持續了三個小時了吧?」向日甚至不敢高聲說話,生怕驚擾到球場下的兩個少年。

  三個小時,花鳴有點懷疑下面的兩個人真的不會脫水嗎?

  「再這麼打下去,我們今天還能回去嗎?」花鳴小聲詢問。

  運動系少年的體力實在是太可怕了。

  不知道想到什麼,花鳴硬生生打了個冷顫。

  「呼呼呼——」

  「呼——」

  跡部和手塚兩人都在喘息。

  「119-118」裁判的聲音都變得古怪起來,眼見兩人還要繼續,出聲組織:「那個,景吾少爺,現在已經五點了,如果繼續比賽,今晚將不能把大家送回去。」

  跡部看向手塚。

  手塚也在注視跡部。

  「呼——」跡部搖了搖頭發,汗水直接灑出。

  「既然這樣。」手塚收起球拍:「我們的比賽結果就留到全國大賽吧。」

  理智占上風,即便這次比賽他也很希望看到結局,但手塚還是選擇暫停。

  跡部深吸口氣,「本大爺也正有此意。」

  眼見兩個人放棄繼續,被硬控住的大家好像重新獲得了聲音和呼吸。

  「天哪,我都感覺自己不敢說話了,實在是太刺激了。」菊丸開口,拍了拍胸脯,感受到心跳重新回到胸腔的感覺。

  「很精彩!」

  「不要輕易被淘汰了,青學的。」

  「哈,這句話應該是我們說才對吧。」

  即使開著空調的屋內也擋不住炙熱,少年們彼此對視一眼。

  手塚平息了一下呼吸:「全國大賽——」

  跡部自然的接道:「再來一決勝負吧。」

  彼此對視,是互不相讓的強勢。

  「好了好了,所以大家現在感覺收拾行李,等下要回去了。」最後,還是花鳴打散了這緊張的氣氛。

  青春期的少年果然很容易上頭,花鳴有點無奈。

  別等下莫名其妙打起來。

  彼此間互相對視一眼,緊張的氣氛散去,大家嘻嘻哈哈的笑了起來。

  ……

  下午回去的大巴車上,跡部剛上車不久就頭一仰,靠在花鳴的肩膀上沉沉睡去。

  正在看手機的花鳴頓了下,回過頭,對方剛洗完澡還帶著水汽的發絲掃過臉頰,濃郁的玫瑰花香。

  她眨了眨眼,目光凝視在跡部安然酣睡的容顏之上。

  好像——

  確實很累了。

  能夠聽到他略有點沉的呼吸聲。

  花鳴試圖坐直,背脊往上挺了挺,讓他能夠靠的更舒服一點。

  這次的比賽沒分出勝負,他心底應該也蠻不爽的吧?花鳴伸出手,悄咪咪的把他散落在額角的碎發掃開,眉心的皺痕逐漸淡去。

  似乎是感受到熟悉的氣息。

  花鳴盯著他的睡顏,似乎是准備報復一下,壞笑著戳了戳他的臉頰。

  跡部動了一下,嚇得她立刻收回手,有點心虛。

  安靜片刻,見他沒醒來,花鳴松了口氣,又悄悄戳了他一下才坐直。

  希望——

  全國大賽大家都能夠不負期待。


第097章 開學暴擊

  與青學的合宿結束, 冰帝眾人收斂起驕傲,重新變得沉穩起來。

  關東大賽的冠軍已經成為過去式的榮耀,在他們所不知道的時候, 所有的隊伍都在努力的進行著訓練, 他們也不能沉溺於曾經的成績之中。

  合宿結束後, 被感染到的花鳴也升起了奮鬥的勁。

  回到家, 把所有沒看完,准備擺爛,到時候再說的外科期刊,一鼓作氣全部拿了出。

  寫了一份計劃表貼在書桌的牆上,注視著那個快趕上她人高的醫學書籍,生出一種:也不過如此的豪邁。

  「總之!不能被甩到後面!小景,我們一起加油!」

  深夜正在預習高中課程的跡部,耳邊忽然聽到花鳴的聲音,一扭頭, 看向桌面的鬧鐘。

  十一點半。

  花鳴還沒睡覺?

  跡部頓了下, 摘下鼻梁上的眼鏡, 打斷學習後疲憊感也隨之襲來。

  他往後仰去,靠在單人沙發上, 神色放松, 放任自己進去那個光怪陸離的世界。

  再次回神,他又出現在那個Q版屋內,是他的書房。

  所有的東西都是等比例縮小,連他看的卷子也是如此, 還有他剛剛寫了一半的題目。

  這個世界到底是什麼?跡部的內心再次浮現出這個念頭, 大概是夜晚,思緒容易翻湧, 以往被跡部刻意忽略的細節浮現在腦海中。

  這個東西好像可以觀測到他的狀態?

  「小景——」花鳴現在單純就是把小景當做一個聊天對像,就跟有的人喜歡和寵物對話一樣,花鳴就挺喜歡和小景對話的。

  【怎麼?】

  跡部收回思緒,腦袋上冒出對話框。

  「全國大賽感覺會很激烈。」她其實也沒什麼一定要聊的內容,不過是閑來無事,打發一下學的有些暈乎的大腦。

  提到這個,跡部頓了下,眼神之中自信滿滿:【勝利是屬於冰帝的!】

  「哈哈哈,我也猜到你會這麼說。」花鳴捂嘴笑,放下筆,撐著下頜,在暖黃色的燈光下,連帶著眼眸都像是染了一層淡淡的光。

  聲音也隨之溫柔起來:「如果是景吾的話,大概還會加上一句——」

  她試圖學著跡部驕傲的口吻:「本大爺是最華麗的。」

  正准備說這句話的跡部頓住,略有些尷尬的輕咳一聲。

  像是想到什麼,花鳴從一堆書裡抽出畫冊,翻到自己畫好的那一頁:「吶吶,小景你幫我選一下應援服吧。」

  是學生會准備全國大賽為跡部會長加油而設計的應援服,男女兩款。

  跡部抬頭。

  不得不說,花鳴的畫畫技術還是不錯的,看起來很可愛。

  【應援網球部?】跡部詢問,倒是不知道他們私下策劃了這種東西。

  花鳴點點頭,大家對於跡部奪得全國冠軍充滿信心,她笑了笑:「是特別驚喜!」

  跡部看向那些服裝款式,腦補了一下花鳴穿上後的模樣,心底暗搓搓的想到,確實很驚喜。

  「我覺得這一套紫灰色的怎麼樣?和景吾的發色很像。」花鳴熱情推薦,渾然不知大家的計劃已經全部掉馬。

  深夜之中,響起少女充滿期待的聲音。

  兩人聊了很久,把應援服定下。

  再回過神的跡部已經回到屬於自己的書房,桌子上的試卷寫了一半,時間已經十二點。

  還是再學一會兒吧。跡部心底如此想到。

  ……

  刻苦的訓練日復一日,暑假差也到了尾聲。

  也就是說——

  要上學了!

  新學期初始,花鳴少見的有了一點點的緊張情緒。

  就像是一般人在度過一個漫長假期都會對上班和上學產生生理性的厭惡,和心理性的恐懼,就算是花鳴也不能免俗,她從小到大都有這種的感覺。

  只不過這一次更為強烈一些。

  畢竟——

  她和景吾戀愛的事情,現在也算是眾人皆知。

  不知道上學的話,會不會被當做稀有生物圍觀,一想到那種場面,花鳴已經開始頭皮發麻,想找個角落當蘑菇。

  作為一個從小就能別稱作是別人家的孩子,花鳴從未有過厭學的念頭。

  這一回——

  應該不至於受到廣泛注意吧?花鳴不確定的想著。

  至於跡部邀請一起上學什麼的,被她毫不猶豫的拒絕,請讓她安安靜靜的當一下鴕鳥吧,太過被人注意什麼的還是算了。

  「花鳴——」看到走神中的女兒,北川夫人忍不住伸手戳了下她的腦袋:「不要走神了,要遲到了。」

  「嗨!」驟然回神,花鳴一看時間,立刻驚慌:「完蛋!開學第一天遲到什麼的絕對不能忍!」

  坐在私家車內,花鳴無端的感到緊張,簡直比自己剛轉學的那天還要緊張。

  【景吾】:還沒來?

  低頭收到景吾的簡訊,花鳴微囧,連景吾的社團活動都已經結束了嗎?

  【花鳴】:一不小心睡過頭了。

  在看到花鳴的回信後,跡部眉梢微壓,屈指輕扣桌面。

  睡過頭?深刻了解對方的性格,跡部很清楚,花鳴作為一個連暑假都每天七點半起床,根據自己薄弱和未來計劃制定課程和安排的少女,睡過頭如果不是借口,那麼就是——

  她真的在擔心,來到學校會被人圍觀。

  想到這種情況,饒是一向淡定的跡部都忍不住皺起眉,略有些煩躁,神情微頓,面對這種事第一次生出無力感。

  單純的暴力行為還可以制止,但注視和圍觀什麼的,倘若刻意制止,只會引發更惡劣的情況。

  坐在班級內,跡部本人也察覺到四周似有若無的注視,但他習以為常,並不會因此產生其他的念頭。

  但從小在O本長大,被O本社會觀浸染,會不自覺在意自己在他人心目中的形像,花鳴必然會覺得不舒服。

  跡部一向覺得O本社會的上下級制度,和所謂的禮節充滿了虛偽感。

  神情之中不免帶上厭煩。

  「我說——」安靜教室,跡部忽然開口,聲線平平淡淡,但莫名叫人好似在耳邊炸開一般。

  原本熱鬧的班級像是被人按下暫停鍵,刷的下,齊齊安靜。

  他環顧一周,看向眾人,眼神之中帶著一如既往的驕傲與傲慢:「你們有什麼想說的,直接和我說吧。」

  與其讓花鳴被打擾,跡部覺得這種事還是身為男性的他來解決比較好。

  大家都不敢說話,不知道跡部是認真地還是准備找人開刀。

  寂靜無聲。

  坐在窗邊的跡部撐著下頜,整個人沐浴在清晨的陽光之下,神色懶散透著一股叫人戰栗的冷冽感,紫灰色的瞳眸沒什麼情緒,整個人都透著清冷寡淡,但絕對稱不上什麼平易近人。

  反而像是隨時准備攻擊廝殺的獵豹。

  足夠優雅,也足夠危險。

  「那個——跡部君。」

  安靜的教室突然響起一道聲音,像是平地驚雷,讓所有人不自覺的扭頭看去。

  是坐在北川花鳴前面的村上,對方和花鳴玩得挺好。

  村上也很緊張,第一次知道被跡部注視真的會有一種驚恐和局促不安,喜歡跡部的到底是什麼人才啊!剛開口的村上有點後悔,但微妙一想,她的好朋友也喜歡跡部。

  啊,好像一不小心把花鳴也罵進去了。

  感受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村上頓時有一種頭皮發麻,亞歷山大的感覺。

  明明她也是個E人,但是這一回,她有點感同身受I人了,村上硬著頭皮開口道:「那個跡部君,你真的和花鳴在一起了嗎?」

  她問完情不自禁的縮了縮脖子。

  「嗯哼。」跡部皺起眉,眾人不自覺心跳都跟著快了一拍,總覺得下一秒跡部就會暴起的樣子。

  「本大爺是會拿這種事開玩笑的人嗎?」十分不爽,跡部嘖了一聲:「本大爺已經和花鳴在一起了。」

  雖然很不爽被質疑,但跡部還是正面回答了這個問題。

  哇!跡部竟然正面回答了!

  並不是在網絡上那種帶著虛擬感的回答,而是切切實實的說了出來,雖然已經有心理准備,並且跡部對花鳴的喜歡嚴格來說表現的相當明顯,但此刻,大家還是免不了感受到一陣驚訝情緒。

  「那是誰先告白?」村上一時間沒忍住,直接問出了大家最關心的問題。

  跡部頓了下:「本大爺。」

  哇哦哦~

  想要八卦的念頭瞬間打敗了對跡部的恐懼,村上認真的點頭,逐漸放肆:「那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82天」毫不猶豫的回答。

  82天?!

  等下,那豈不是上個學期——

  大家的眼神登時變得意味深長起來,果然上個學期這兩個人就在一起了!

  「所以花鳴進入學生會——」其他人也壯著膽子開始詢問。

  聽到這個無聊的問題,跡部嗤笑,直接靠在椅子上,微微後仰,「愚蠢的問題,學生會只有實力夠才能進,難道花鳴幾次進行的事情還不足以表現出她的實力嗎?」

  跡部說完,問話的少年默默閉嘴。

  「那個,我想請問跡部君,請問你為什麼沒有告白成功就說出來?這有點不像是你的做事風格。」有個少女大膽開麥,這也是論壇裡,大家控訴跡部不喜歡花鳴最重要的點。

  對於這個問題,跡部少見的生出無語的情緒。

  「……你們來上學難道是為了看我談戀愛?」毫不留情,甚至是相當直白的諷刺,「為什麼我要和不熟的人宣告自己的戀愛,讓其他人在背後點評?愚蠢的行為。」

  看得出來,對於自己戀愛被一群人拿著說的事情,跡部充滿了厭惡與不爽。

  大家頓時息聲。

  好吧,跡部確實不需要用流量來賺錢,那麼也就表示,他沒必要把自己的一切曝光在陌生人的視線之中,接受他們苛責、無禮的指指點點。

  「所以你真的喜歡花鳴?」有人又問。

  跡部扶著額角,語氣淡漠,只是反問道:「表現的還不夠明顯嗎?」

  「所以冰帝論壇裡面給同人文打賞的也是跡部你嗎?」

  「……」雖然打賞的時候很爽,看到自己和花鳴的CP文也很爽,但是突然被人問起來,跡部生出一種小時候寫日記被發現的羞恥感。

  不過,跡部是誰,身為一個超級E人,自然不會輕易的讓人知道他現在的心裡想法,不動聲色的壓下心底略有些尷尬的情緒,面上衣服風輕雲淡的從容不迫:「是。」

  「哇哦——」

  大家仿佛來了興趣,紛紛開始八卦,甚至還偷摸著呼朋喚友,這種能夠正大光明八卦跡部的機會可不多。

  跡部少見的對於圍觀的事生出糟糕的厭煩情緒,突然就有點理解花鳴不喜歡被人圍觀的原因。

  這讓他有一種自己是動物園裡的大猩猩,正在被游客圍觀逗弄的感覺。

  ……

  而此刻,花鳴同步收到了村上的短信。

  【村上】:跡部真是帥呆了!

  坐在車後感覺自己要遲到,花鳴腦袋上冒出一個大大的問號。

  跡部?

  景吾又做了什麼嗎?花鳴有點不好的預感。

  【花鳴】:發生了什麼嗎?

  【村上】:跡部正在回答大家的問題,感覺有點像是新聞采訪了。

  對方回的很快,但是回的內容讓花鳴生出一股困惑的念頭,就屬於每一個字都看得懂,但是連在一起突然就不知道對方在說什麼的詭異念頭。

  跡部他總不至於做出奇怪的事情吧?

  總不可能是帶著一大束玫瑰花,等待她一進教室,直接單膝下跪——

  腦海中想到這個畫面,花鳴倒吸一口冷氣,不,這種畫面要是真的出現,簡直比殺了她還要難受!

  花鳴感覺到了窒息。

  「……這個學也不是非上不可。」花鳴捏著前排座椅,開始碎碎念。

  正在開車的司機從後視鏡回頭望去,被嚇了一跳:「花鳴小姐,你還好嗎?」

  聞言,花鳴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吶,司機大叔,你說我現在跟媽媽說不想念書,是不是會被打死?」

  「?」司機大叔一臉懵逼,他記得大小姐的成績很好啊,怎麼突然開始厭學了?

  懷著沉重的心情,在經過一個暑假之後,穿著冰帝淺灰色夏季校服的花鳴重新出現在冰帝校門口。

  因為臨近上課,這時候校門口倒是沒什麼人了。

  帶著熱浪的夏風掃過臉頰,冰帝的模樣和記憶中的完全沒區別。

  花鳴站在冰帝校門口,還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熱烈關注。

  【小景,我絕對是被圍觀了吧?啊,已經感覺腳趾摳地了。】表面上看上去沒有任何奇怪表情,但心底面對時不時出現的打量目光,花鳴已經感受到尷尬了。

  也幸虧,這個時候學校門口已經沒多少人。

  如果是漫畫,她甚至可以腦補出大家碎碎念的話語,比如。

  【那就是和跡部大人戀愛的女生?】

  【看起來也不怎麼樣嘛,跡部大人會喜歡這樣的女生?騙人的吧。】

  這種的台詞。

  花鳴的聲音出現在跡部的耳畔,看向吵吵鬧鬧的班級,跡部輕扣桌面,神色平靜的結束了大家越來越多的問題:「快上課了。」

  「欸——不是還有五分鐘嗎?跡部讓我們再問一下吧。」膽子逐漸放肆的男生開口道。

  跡部淡淡瞥他一眼,眼神清清淡淡,卻自帶殺氣。

  瞬間閉嘴,少年不敢繼續說話。

  果然,哪怕是看起來平易近人,跡部也是相當可怕且具有威懾力的存在。

  一路盯著關注度十足的眼神,花鳴抵達班級,站在門口的時候,她刻意放慢了腳步,深吸一口氣。

  跨入班級大門,許久未見的面孔依舊叫人熟悉。

  當然,她輕易就掃到了坐在位置上,懶散淡漠的漂亮少年,彼此的目光對視上,穿著冰帝淺棕色校服的跡部輕輕勾了勾嘴角。

  花鳴倒是莫名生出一股做賊心虛的感覺。

  強忍著移開目光的念頭,衝著跡部大大方方的微笑起來。

  越是扭扭捏捏,越是會被當做話題,倒不如大大方方的。

  看到花鳴出現在門口,女生們紛紛露出笑容。

  「花鳴醬~好久不見~」

  「花鳴花鳴~我給你看了假期禮物。」

  「我也有給你帶禮物哦。」

  出乎意料的,大家對她的出現並沒有太過熱烈的目光,反倒是以往一直玩的不錯的女孩子圍了過來,給她送上了假日禮物。

  剛坐下,花鳴就收到了一大堆漂亮的禮物,絲巾、香水、可愛的玩偶……

  上一次收到這麼多禮物好像還是她追偷窺狂的時候。

  「謝謝。」花鳴一位位道謝,從盒子裡拿出自己准備的禮物。

  之前去英國中古店買了許多新奇的小玩意,花鳴微笑著開始派送禮物,每個盒子上都寫了名字,倒是不會有拿錯的概率,她開口:「是暑假旅游時候買的,假期禮物。」

  「哇哦,我的是胸針欸。」

  「這是項鏈?」

  「我的手鏈也很好看,很適合我新買的裙子。」

  收到禮物,大家紛紛表現出高度贊美,讓花鳴微妙的松了口氣。

  「叮鈴鈴——」上課鈴聲響起,女生紛紛回到自己的位置,花鳴隨之松了口氣。

  她還以為自己被會排擠來著。

  坐在花鳴身後的跡部自然把她的表情盡收眼底。

  暑假過後是沒有開學典禮的,因為沒有新生。

  第一節 課是班會,主要內容就是新學期的課程安排和校內活動,另外就是關於明天開始為期三天的開學考。

  O本普通國中是沒有的,但是像冰帝這種偏差值極高的國中必然是有所謂的開學考、月考、期中考,甚至每一次考試都會記錄作為是否能直升的標准。

  「啊——又要考試。」

  「我可是一暑假沒有看書了啊。」

  「嗚嗚嗚,現在臨時抱佛腳還來得及嗎?」

  果然在班主任宣布考試時間後,大家哀聲怨道,表情充滿了恐懼。

  連帶著村上都偷摸的回頭過:「花鳴,你暑假有學習嗎?有沒有那種什麼重點試題讓我看下。」

  深刻明白什麼叫先下手為強,村上毫不猶豫的選擇抱大腿。

  暑假有擔心自己忘記課程而特地復習了一遍,碰巧做了筆記,花鳴詢問道:「要那些課程的?」

  哇!果然花鳴真的有!

  她直接從書包裡拿出筆記,正准備把筆記遞給村上,兩人同時感受到一陣涼意,往旁邊看去,不少少女臉上都掛著渴望。

  「……」

  果然,這個年紀的孩子自控力很弱,所以大家大概暑假真的都沒復習,而冰帝的開學考難度一般都大的離譜。

  「到時候我們一起去復印?」村上小聲說到。

  眾人默默給她比了個拇指。

  老實還在上面說關於考試的範圍,下面的學生已經開始各顯神通的借筆記了。

  甚至已經有人病急亂投醫,開始詢問跡部:「跡部,你有筆記嗎?可以借我一下嗎?」

  「……」被詢問的跡部瞬間無語,「本大爺怎麼可能會有那種東西。」

  國中的題目對他來說根本沒有做筆記的必要。

  對方長嘆一口氣。

  相當混亂的上午就在大家各種借筆記的癲狂之中結束,好像因為考試的緣故,大家對於跡部和花鳴的戀愛反倒是沒有太多注意。

  也可能是因為被跡部滿足了好奇心?

  總之,一上午平平安安的度過了。

  ……

  午休的時候,花鳴和跡部一起吃飯,雖然也受到了關注,但是比想像中的好上不少。

  畢竟花鳴和跡部一起吃飯的畫面,各種意義來說並不少見。

  「感覺成了動物園的珍惜動物。」花鳴小聲吐槽,四周打量的目光雖然不多,但卻絡繹不絕。

  正在優雅進食的跡部頓了下,說實話,按照他的性格,他確實蠻享受被人注視,只不過——如花鳴所言,在這種時候確實有種被人當珍稀動物看的架勢。

  「嗯哼,要去包廂嗎?」跡部詢問。

  花鳴看了眼自己已經吃了一半的午飯,搖頭:「算了吧,習慣一下就好。」

  深刻了解這家伙的屬性,跡部的眼神頓時帶起憐愛,用公筷夾起肉丸子放到她的餐盤裡:「多吃點。」

  「哇!」奇怪的聲音響起。

  但是在嘈雜的餐廳,這聲音出現的太快消失的也太快,她抬頭左右看去,大家都很正常的模樣,吃吃喝喝、聊天打趣,正常到讓她感覺自己剛剛聽到的聲音是不是錯覺。

  花鳴腦袋上冒出大大的問號。

  「你剛剛有沒有聽到奇怪的聲音?」她詢問跡部,跡部收回筷子,姿態從容不迫,優雅散漫中帶著獨屬於他的慵懶感:「你聽錯了。」

  花鳴狐疑的看向跡部。

  聽錯了嗎?

  好奇心起來的花鳴腦子一抽,拿著公筷,夾著一只蝦仁遞到跡部嘴邊。

  被她的舉動弄了個猝不及防,跡部意味深長的看她一眼,沒什麼猶豫的張嘴吃下。

  「啊啊啊!」又響起短促的尖叫,轉瞬即逝,在餐廳這種本就吵鬧的地方更是聽得不太真切。

  但時刻關注的花鳴還是捕捉到了這個聲音。

  果然是被關注著吧。

  僵硬的放下筷子,看向一旁正在咀嚼蝦仁的跡部,對他這副淡漠從容的模樣肅然起敬。

  她突然想到自己第一次見到記不得時候,覺得對方應當是偶像之類的,即使現在,花鳴也真誠的覺得:「景吾——」

  「嗯?」咽下去的跡部抬頭看她,原以為這家伙會尷尬,畢竟跡部在聲音第一次出現的時候就捕捉到了。

  沒想到花鳴這回滿臉真誠的看他:「我覺得你超級適合當偶像的!」

  跡部:?

  完全忘記尷尬,滿腦子都是對於跡部心理素質的贊嘆。

  ……

  吃過午飯,花鳴和跡部沒有回教室,而是去了學生會辦公室。

  今年剛開學,學生會的工作任務也很重。

  而且最重要的是,跡部沒忘記宮本和月詠在論壇搞事情的事。

  這個時間點,學生會的工作安排還沒開始,所以也沒什麼人。

  放學後,全員進行開會,確定這個學期的各項企劃,大部分上學期已經確定好方案,這個學期按計劃實施就好了。

  跡部和花鳴過來就是再核對一遍開會內容,確認開會內容不會有遺漏。

  「部長好——」

  「北川學姐好。」

  雖然人少,但不代表沒有人。

  進入學生會大樓後,大家在看到花鳴和跡部同時出現時,表情都充滿著毫不掩飾的八卦。

  「宮美、長崎你們好。」花鳴微笑回應,跡部也微微點頭示意。

  兩個妹子一臉大震驚。

  許久沒見的兩只小貓貓在大廳內玩耍,暑假的時候小貓被小菜菜帶回家,作為學生會吉祥物,自然,開學的時候又被帶回來。

  直至跡部和花鳴的背影消失在一樓大廳,兩個妹子握著手發出震驚感嘆。

  「北川學姐竟然記得我們的名字!」長崎一臉震驚,扶著額頭,身體軟綿綿的,有一種被偶像迷暈的感覺。

  「天哪,到底是誰說跡部部長不喜歡北川學姐!明明配一臉!」

  ……

  「幸虧這個時候學生會沒什麼人。」和跡部肩並肩走上樓,花鳴小聲吐槽,雖然沒聽到那兩個女孩子後續說的話,但是從對方的表情上來看,後續絕對會討論。

  跡部莫名頓了下,意有所指:「我不能見人嗎?」

  求生欲雷達再次響起,花鳴迅速抬頭,注視著跡部那種堪稱「天怒人怨」的臉。

  用著十分諂媚且虛偽的口吻:「怎麼會!如果景吾不能見人,大家以後都可以選擇蒙著臉出現,景吾絕對是我見過最帥氣的男人!」

  肉眼可見的虛偽,但是跡部還就吃她的這一套,嘴角忍不住向上勾起,他抬起頭拍了一下花鳴的腦袋,故意湊近——

  「啊!」短促的尖叫。

  拿著文件夾的女生一臉震驚的看著跡部湊到花鳴臉龐的動作。

  接吻?

  這絕對是接吻吧!

  「抱歉,請無視我吧,部長請繼續,再見。」迅速逃離現場,少女臉上依舊是無法收起的震驚。

  跡部和花鳴又同時回頭,注視彼此。

  沉默。

  牽強的扯了扯嘴角,花鳴無語:「感覺……又會有糟糕的流言。」


第098章 曖昧戲份

  總的來說, 開學的流言雖然有,但是沒有想像中的可怕,大概是暑假的時候大家的熱情已經消耗了一波, 再加上即將到來的考試周讓他們無暇顧及。

  總之, 和跡部戀愛雖然被人關注, 但也沒有那麼糟糕。

  唯一讓花鳴有點疑惑的是——

  「學生會不允許辦公室戀情, 我是不是需要請辭?」

  在當日學生會新學期的會議結束後,花鳴和跡部回到辦公室時,她詢問道。

  這件事她考慮了很久,雖然景吾開的工資確實很叫人心動,但本質上她其實不缺錢,學生會的工作能夠鍛煉她的社交能力和策劃能力,這是她願意留下來的原因之一。

  倒是和戀愛腦沒什麼關系,畢竟花鳴對自己未來規劃並不是走企業管理的道路,所以在學生會的鍛煉也不是必須的, 只是能夠給她的簡歷鍍一層金, 順帶提升一下社交能力。

  相反, 如果離開學生會選擇一個輕松的社團,她會有充足時間在醫學領域深入探索。

  有失有得, 兩者對她來說都是差不多的, 並沒有說會覺得糟糕與悲傷。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辦公室內,門沒關。

  聽到她的話,跡部坐在辦公位上,抬頭看她, 神情平靜, 是一貫工作時的認真。

  片刻,跡部緩慢開口, 語調平穩:「花鳴——」

  「嗯?」正在整理會議文件的花鳴頓了下,疑惑抬頭。

  「學生會強者為王,冰帝校風一向是慕強。」干淨簡明的聲線響起,跡部雙手交疊放在桌上,神色平和,連帶著語調也相當從容不迫。

  「學生會明面上不允許辦公室戀情的主要原因是,防止有人因私廢公,對於有能力、且有分寸的人,學生會並不阻止兩人戀愛。」

  「……比如」,他頓了下,「飛鳥和藤原。」

  「嗯?」聽出來跡部是安慰,花鳴跟著點點頭,大腦內,把跡部剛才說的內容又重新過了一遍。

  等——等下?!

  她剛剛聽到了什麼?

  表情一整個大驚恐,蒼翠的瞳眸瞪大,遲鈍的大腦像是才反應過來,瞳孔地震:「什、什麼?!」

  「飛鳥和藤原在談戀愛!?」什麼時候的事情,為什麼她完全不知道?花鳴仿佛瞬閃一般,出現在跡部的辦公桌面前。

  眼睛瞪得滴流圓,充滿震驚且不可思議。

  原本只是想表達,學生會明面上的規矩並不是定死的,戀愛也不是完全不可以,結果就看到花鳴猛地衝了過來,渾身炸毛的模樣。

  跡部仰頭,此刻的花鳴叫人聯想到樓下那兩只經常被人哄騙的貓。

  淺棕色的長發根根炸起。

  是什麼巫女的魔法嗎?跡部一邊想一邊情不自禁的往後仰去,目光注視著花鳴腦袋上炸起的碎發。

  第一次被她如此急迫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饒是跡部,都不由感到毛骨悚然。

  「什麼時候的事情!」花鳴雙手直接拍在了桌上,相當失態,滿臉不可思議,從內而外表現出非一般的震驚。

  她真的完全不知道!

  瞬間對自己是否要辭職一事拋之腦後,花鳴八卦的念頭從未如此強烈,最重要的是——為什麼她不知道!

  雖然她和藤原也不算特別要好的朋友,大概就是同事情稍微高一點,但是!

  為什麼景吾知道!

  眼神中充滿懷疑,花鳴認認真真打量起跡部,難道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跡部和忍足一樣,有「婦女之友」這樣微妙的稱呼嗎?

  不,跡部是婦女之友的話,只是單純的想到跡部溫柔安慰女孩子的畫面……相比較於生氣,花鳴更覺得毛骨悚然。

  畢竟跡部可是能夠直接把女生說哭的類型,安慰女孩子什麼的……絕對不可能吧?

  女生,果然對這種事情,充滿了八卦欲。看到花鳴迫切八卦的眼神,跡部腦子裡微妙的閃過這句話。

  「是啊。」看她已經忘記提辭職,跡部順著她的話往下說,「飛鳥追的。」

  「天哪,我早就有感覺飛鳥喜歡藤原。」八卦這種事情,不論什麼年紀的女生都不會錯過,滿心好奇的花鳴干錯拉著凳子坐在了跡部旁邊。

  兩人間的距離被無限拉近,花鳴湊到對方面前,渾身的血液像是加速流淌,衝入大腦,天哪,她真的好想知道。

  「……」早就知道?跡部的表情登時變得有點微妙,畢竟以他對花鳴的了解,她似乎並不太想是敏銳的類型。

  他當初示好的時候,這家伙可是全然不知的模樣。

  「嗯哼,你知道?」挖坑這種事,身為獵人自然熟能生巧,跡部撐著下頜,眸光落在花鳴臉上,以相當平和且隨意的口吻問道。

  完全不知道自己即將掉坑了,花鳴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之前宮本惹出亂子的時候,一開始我讓飛鳥負責宣傳的時候,他態度本來挺模糊的,但是藤原答應後,那家伙立刻就開始熱血上頭。」

  那時候,這兩個家伙,不,應當說飛鳥就對藤原有很大的想法了吧?

  「你還滿敏銳的啊——」跡部以一種意味深長的口吻說道。

  誤以為對方是在誇獎自己,花鳴抬頭,認真臉:「必須呀,這可是八卦欸。」

  「所以,當初你是故意的?」翻舊賬這種事,不光女生喜歡,男生在某些時候也喜歡,比如現在,跡部看向湊來的某人,開始翻起舊賬。

  當初?當初什麼?花鳴一臉茫然,碧綠的瞳眸眨了眨,無辜臉:「什麼?」

  「當初我追求你的時候。」跡部慢悠悠開口,撐著額角,目光專注的注視著她。

  夕陽落在辦公室內,在他的眼睫上都似乎渡上了一層光。

  陽光變成細碎的光點,聲音逐漸消失,氣氛變得微妙起來。

  嗯?

  大概是跡部的危險性直線降低,以至於花鳴一時間沒過腦子脫口而出:「什麼?你追我過?」

  跡部的眼神頓時危險起來。

  汗毛豎起。

  簡直就像直接面對大型猛禽的既視感,死亡的威脅。

  花鳴很想掐死自己,提什麼不好提這個,尷尬笑了兩聲,試圖掩蓋眼前糟糕的氣氛:「那個、這——這是誤會。」

  試圖用純真無害的目光來為自己開脫,花鳴真誠臉:「畢竟景吾你一開始說辦公室不允許戀愛,所以……咳咳——」誰知道你會自己打自己臉。

  某人頓時理直氣壯起來。

  她那時候只是個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小員工。

  「……」幾個月後又一次被自己擲出的回旋鏢擊中,即使承受過兩次,但跡部的表情依舊難看。

  這絕對是他這輩子的黑歷史!

  「當然,我覺得景吾做的飯還是很美味的。」試圖掌握順毛技巧,花鳴小聲安慰。

  那可是大少爺做的飯!

  有點不爽,跡部看向花鳴。

  跡部生氣的樣子還真像是可愛修狗,有被可愛到的花鳴一個沒忍住,直接湊過去,在他臉上親了一下:「別生氣啦~」

  「咳咳。」輕易被哄好,跡部輕咳一聲,裝模作樣的回了句:「沒有。」

  「吶吶——」八卦念頭起來,花鳴拉了拉跡部的衣擺,眼神亮晶晶的:「還有其他八卦嗎?」

  渾身上下都充斥著想聽兩個字。

  跡部還是第一次意識,原來花鳴也喜歡聽八卦。

  「想聽誰的?」跡部慢條斯理的詢問,自然樂意滿足女友這不傷大雅的小愛好。

  畢竟花鳴不是那種喜歡亂說的人,她極有分寸。

  天哪,還能挑嗎?景吾這家伙知道多少八卦!實打實的羨慕了,各種人名在花鳴腦子裡轉悠了一圈,最後問道:「忍足的有嗎?」

  她還真的蠻好奇,「忍足閨蜜」在國中時期的八卦。

  忍足?其他人的八卦跡部不一定知道,但是忍足的,該說不說,他還真的知道一些。

  瞧見花鳴期待的小眼神,跡部眼神登時變得幽深起來,嘴角向上勾起,雙腿交疊,神情透著一股閑散感,語氣沉穩:「嗯哼,想要聽八卦的話,需要報酬——」

  「欸?」完全沒想到跡部來這一遭,花鳴懵逼臉。

  腦子裡不由自主的閃過一句:不愧是你,資本主義的接班人。

  細碎的陽光形成一個個光圈,落在少女的臉上,柔軟白嫩的肌膚如玉般剔透,因激動而微微變成漂亮的緋紅的面龐。

  附身湊近,雙臂撐在身前,身體往前傾,唇瓣翕合,呼吸也隨之變得輕緩起來。

  曖昧的氣氛。

  姿勢的關系兩人的距離其實很近,彼此間的氣息清晰可聞。

  校裙隨著她的動作往上掀起一截,露出白嫩的大腿,跡部靠在椅子上,目光稱不上溫和,卻也不嚴厲。

  報酬?花鳴思考跡部在要什麼報酬。

  而跡部的目光則不由自主的落在他一掌寬的腰間,冰帝夏季校服是白色,不算厚,女生也盡量會選擇淺色的內衣作為搭配。

  而此刻,因兩人間的距離被拉進,勾勒的痕跡清晰可見。

  視覺上的衝擊叫人有些目眩。

  即使看過花鳴穿泳衣,甚至於觸摸過,但跡部依舊不可控制的感受到心跳加速,喉結滾動了下,目光不由自主劃過對方的衣擺,手指微微動了動。

  而某人,還在一門心思的想著報酬。

  下一秒,腦子靈光一下,准備「賣身求八卦」,花鳴附身湊過去,對著他的唇輕輕咬了一口。

  轉瞬即逝,觸之即離。

  但離開時,花鳴偷摸的伸出舌頭,在他的唇間舔了一下,是淡淡甜味的潤唇膏。

  有點像是柑橘的甜味。

  跡部會每天塗唇膏這點還真是意外的可愛。

  花鳴偷摸的笑了起來,正准備起身,樂極生悲,起身時起得太快腦袋有些眩暈,往前倒去腦袋一不小心磕在了了他的胸口。

  淺棕色的長發落在他的臉畔,熟悉的薄荷香中夾雜著一點點甜甜的奶香。

  若即若離的觸碰,手掌驟然收緊,跡部被她撞到,手掌摁在在她的後腰防止她再次跌倒,沉重一擊令他忍不住發出輕聲的悶哼。

  花鳴聽到聲音頓時慌亂,動作一大,腿卡在兩把椅子之中,再次克制不住往前傾倒,這一回,她手疾眼快的扶住了跡部凳子兩側的把手,雙腿自然交叉,半跪半坐在他的身前。

  就是身體稍微撞了一下跡部。

  倒吸一口冷氣,花鳴感覺自己差點摔死。

  聽到他的悶哼,頓時緊張抬起頭,花鳴看向跡部深知自己絕對撞痛了對方,無比緊張:「你還好嗎?」

  「嗯哼,這倒是不錯的報酬。」只聽到跡部閑適懶散的聲調,卡在她腰上的手一動不動。

  這家伙——擺明就是故意的吧?突然醒悟的花鳴暗搓搓的想到,眼神盯著跡部,意味不明。

  論耍流氓這種事,她只服跡部。

  微微垂眸,與花鳴的眼神對視上,眼眸深處帶著點狡黠,跡部的手掌往下,對著拍了一下她的腦袋,語言平靜,「坐下。」

  被他拍了一下,不知為何,花鳴不可控的抖了一下。

  羞恥感拉滿,花鳴感覺自己被反攻了。

  一場漫長無言的凝視。

  她跌在了跡部身上,花鳴試圖冷靜。

  這種時候,正常來說,只要裝作若無其事的退開,好好站起身,彼此都能避免這個尷尬,但很顯然,在突然出現這種事的時候,人的大腦往往是反應不過來的。

  而此刻,花鳴的大腦就是一片空白。

  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做,渾身僵硬。

  最糟糕的是她現在窘迫的姿勢,搖搖欲墜,像是下一秒就會徹底跌倒。

  身體像是不聽使喚,以至於,她沒能在第一時間後退,反而莫名其妙的僵硬住。

  被定住了。

  目光就僵硬且麻木。

  視線之中只剩下冰帝校服深棕色的布料。

  跡部原本以為她會老實的下去,沒想到,對方不僅沒有下去的打算,甚至於直接盯著陷入沉思。

  情緒變得危險,腦海中的弦逐漸變得緊繃,跡部背脊挺直,從脖頸處蔓延起淡淡的緋色,尷尬不會離開,只會從花鳴身上轉移到跡部身上。

  他腦子裡突然想到某人之前的詢問,作為一個正常的並且對自己各項數值都十分在意的少年,跡部並不知道青少年平均數值應該多少。

  但他絕對有自信,自己從裡到外都是最華麗的存在。

  只不過,被這麼盯看著,饒是他也難免感到一陣不自在,以及一種……詭異的愉悅。

  微涼的風掃過彼此的臉頰,夕陽緩慢墜落,屋內寂靜無聲,肌膚和布料相互摩擦帶出一點點細小的聲音。

  太過羞恥了吧?

  這個動作實在是太羞恥了吧?

  花鳴猛地反應過來自己到底做了什麼蠢事,腿猛地離開壓住跡部的褲腿,動作過大,整個人忽然往後仰去,眼疾手快,跡部立刻收緊握著對方腰的手掌。

  止住了她仰倒的趨勢。

  這一回,兩人徹底的抱在了一起。

  花鳴跪在跡部的膝蓋上,此刻的姿勢,比跡部要高出半個身子,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目光直落在他的臉上,那帳俊美的,毫無瑕疵的臉。

  叫人有一種天旋地轉的眩暈感。

  「……就算想知道,也不用——」跡部頓了下,眼神略有些躲閃,試圖以從容不迫的口吻說到:「不用這麼緊張。」

  花鳴覺得自己一向引以為傲的大腦此刻已經潰不成軍,渾身充滿了不自在的情緒,尷尬、慌亂,又極為的不知所措。

  想知道?想知道什麼?

  她疑惑的低頭,目光觸碰到跡部的眼眸。

  心跳驟然失去該有的節奏,咯噔一聲,莫名的,她好像知道跡部是在指什麼了。

  不敢直視對方的視線,花鳴呻吟發出一聲哀嘆,直接抱住了跡部的腦袋,不願意迎接著糟糕的情況。

  萬萬沒想到這家伙會是這個舉止。

  淡淡的薄荷香縈繞鼻翼,帶著叫人無比陌生的、奇異的感覺,心跳聲從未如此強烈,跡部有些無法描述自己此刻的感受。

  呼吸都變得急促,帶起叫人無措的情緒。

  滿腦子都是剛剛那叫人尷尬的場景,花鳴已經開始腳趾摳地了,彎下腰抱住跡部的肩膀,把腦袋埋在他的脖頸間,試圖當一個不需要抬頭的鴕鳥。

  這時候,找個地縫鑽進去已經無法讓她冷靜了。

  逃離了「酷刑」,跡部微妙的松了口氣,緊接著感受到抱緊自己的少女,唇瓣翕動了下,雙頰染上淡淡的緋色。

  心底像是冒起無數氣泡水,叫人有一種無所適從的緊張。

  咳咳——

  他似乎太高看自己的克制力了。

  兩人各自害羞,一時間氣氛隨之變得安靜。

  不知道過了多久。

  夕陽的刻度從跡部的辦公桌逐漸轉變到了紅色地毯上,兩人維持著擁抱的姿勢,平息著完全無法冷靜的心跳聲。

  「……景吾。」最後,還是花鳴打破了這糟糕的寂靜。

  她怕再這麼下去,自己真的會有一天羞憤而死。

  「咳咳,那是個誤會。」她試圖解釋,順帶挽救一下自己「色女」的形像。

  跡部見她坐起身,抬手把她凌亂的碎發別在耳後,一只手握住她的腰,防止她大動作讓自己掉下去,「嗯哼?」

  不等花鳴開口,跡部以一種相當溫和的口吻,夾雜著叫人不可察的羞澀,試圖平靜說到:「我覺得這很正常,我能對你產生吸引——」

  「這讓我很開心,花鳴。」

  「砰砰砰——」

  心跳聲從未如此激烈,花鳴坐在跡部的腿上,眼中是少年認真的口吻,他並沒有感覺討厭,也沒有覺得厭惡,卻也不會故意引誘她。

  他就像是一個克制的、內斂的引路者。

  他清楚這個年紀應該做什麼不應該做什麼,他明白花鳴的好奇,也清楚對方的好奇。

  就像是他也對花鳴充滿好奇一樣。

  「我們還有很長時間不是嗎?」跡部驕傲的嗓音一如既往,墜落的夕陽染紅他的臉頰。

  對上他認真的瞳眸,花鳴愣了愣,旋即發出輕笑,她似乎知道跡部誤會了什麼,但她也不准備解釋,少年的溫柔彌足珍貴。

  「等待花果成熟的那一天,是嗎?」她問。

  「自然。」跡部應了聲。

  花鳴摟住跡部的肩膀,輕笑的重新埋入他的懷中,臉頰還是紅撲撲的,溫熱的呼吸聲落在跡部的脖頸處,她瞧見滾動的喉結。

  他在緊張。

  「我想——」花鳴覺得,這個時候可以稍微大膽一點,「親吻你可以嗎?」

  她又重點加了一個詞:「現在。」

  跡部壓了壓眉梢,以行動表現出自己的回答。

  手臂自然的圈住她的腰,克制的放在她的腰臀處。

  呼吸變得炙熱,落在她唇上的吻逐漸肆意。

  環繞彼此的手臂在收緊,急促而滾燙的呼吸交錯著。

  跡部的手背繃起青色脈絡,順著他的手臂隱藏於肌膚之下,無法克制的情愫蔓延開。

  沒有開燈的辦公室逐漸變得昏暗,被跡部摁住的後腰泛起絲絲縷縷的酥麻感,胸口克制不住的起伏,呼吸聲變得急促。

  清晰的感受到唇繞過口齒,在緩慢攪動允吸。

  不自覺的貼近。

  濃郁的玫瑰花香席卷而來,縈繞在鼻翼間又夾雜著薄荷的清香。

  令人昏昏沉沉的大腦逐漸清醒了一點。

  多巴胺的分泌讓她忍不住浮現出笑意,渾身上下都帶著輕松愉悅的感覺。

  蒼翠碧綠的瞳眸注視少年的眉眼,手指抬起,描繪起他高挺的鼻梁與薄唇,緩慢描摹,有點癢,但跡部也沒有阻止。

  陽光逐漸消失,屋內變得昏暗。

  而昏暗的氣氛,最容易引起人心底的欲念。

  一種想要試圖獲取很多的念頭,但緊接著這年頭就被止住。

  緩慢呼吸,試圖平靜。

  跡部微微掀開眼瞼,慣來的冷靜自持消失不見,他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他好似對自己的自制力過於高看了。

  呼吸變得急促,手臂箍緊花鳴的腰,緩慢收力。

  喜愛的情緒令人沉淪。

  充滿占有欲的吻。

  呼吸被掠奪,意識也隨之變得不那麼清醒,她想要掙扎,抬起手,下一秒就被控制住,身體往前壓著,無法支撐的身體,只能依靠在他的懷中。

  花鳴無法支撐住自己,身體早已軟的一塌糊塗,失去任何意識。

  漫長的親昵。

  跡部松開她,新鮮空氣灌入的瞬間,花鳴感覺自己好像久旱逢甘霖的植物,重新有了活過來的架勢。

  某人的肺活量實在是強的可怕。

  再次感受到自己和運動少年之間的差距,花鳴粗喘著氣埋在跡部的懷中。

  彼此的呼吸聲交織在一起。

  急促、危險。

  雙目微微失神,目光落在跡部冰帝校服襯衫的紐扣上,刻有復雜花紋的紐扣帶著溫潤的質感,而紐扣之上的襯衫則變得皺皺巴巴。

  肉眼可見的,是被人捏過之後的模樣。

  花鳴抬起手,用手指輕輕刮了刮那顆崩線了,變得搖搖欲墜的紐扣,完全不記得自己剛剛有這麼用力嗎?竟然把這個紐扣都快拽掉了。

  呼吸逐漸順暢,面對某人來勢洶洶的攻擊,花鳴腦海中生出唯一的念頭就是:不愧是景吾啊,果然是肉食系的美少年。

  近乎沙啞的聲音自頭頂響起:「別動。」

  花鳴愣神,眨了眨眼,意識變得不太清醒。

  別動?

  有些時候,不提還好,一提這人的劣根性總是忍不住去試探,在對方的底線上來回走動。

  兩人擁抱著,跡部的肩膀靠在她的頸窩處,連綿的呼吸輕灑而出。

  花鳴老老實實的趴在跡部的胸口,有些犯抽的動了動。

  瞳孔猛縮。

  瞬間僵住,一動不敢動。

  被定住,渾身僵硬,一動不敢動。

  這種時候該怎麼辦?花鳴的大腦一片空白。

  跡部顯然也意識到某人察覺了。

  兩人的眼神同時變得飄忽起來,充滿了無措。

  冷靜、冷靜、冷靜,花鳴你冷靜。

  這就是正常的,不應該有太多想法!

  雖然自認為自己理智,但遇到這種事情……

  嘶,她又不是遁入空門,怎麼可能做到完全理智啊!

  花鳴繃直背脊,渾身僵硬,簡直就像是玩偶人一般,手足無措,雙手不知道放在哪裡。

  實打實表現出什麼叫做:口嗨的王者,現實的慫鬼。

  「景、景吾?」柔柔弱弱的衝著他叫了一聲,她以為自己叫出的聲音:理智從容,實際上:細軟嬌嫩。

  跡部原本差不多平息的理智又一次潰不成軍。

  他無力的往後仰去,手臂緊緊箍緊她的腰。

  身體一動不動,在她腰上的手臂也緩慢的在收緊,來自跡部的溫度隔著夏日輕薄的校服而變得明顯。

  花鳴腦子短路了一下。

  雖然理智上她知道跡部不會輕易壞掉,但是這種時候,腦子總是容易短路的。

  試探性的後退,眼珠子滴流亂轉,膽慫的模樣像極了做了壞事的貓。

  花鳴倒吸一口冷氣。

  額頭抵著額頭,兩人間的距離被拉近,呼吸間盡是彼此的氣息,花鳴僵硬不已,溫熱的呼吸打在他的臉頰上。

  警惕之中帶著點認真,蒼翠碧綠的瞳眸泛著一絲絲笑意,拉長著聲音,帶著一股無辜的狡黠,輕咳一聲:「景吾、你——克制一點。」

  多少是有些幸災樂禍。

  而然,跡部也並非是那麼容易被拿捏的,他伸出手,手臂一用力,原本拉開一段距離的花鳴重新被拉回。

  紫灰色的瞳眸在黑暗中注視著她。

  深邃撩人,叫人有一種胸腔被填滿的溫柔,細碎的陽光落在兩人的身上帶著點溫暖,細細密密,嘴角不由自主的微笑起來。

  四目相對,在眼中看到的彼此的倒影。

  自然而然的。

  那個吻又重新落在了花鳴的唇上。

  這一回,吻變得溫柔,唇齒間帶起輕柔的安撫,摩挲間,屬於跡部的輕嘆聲響起:「……我似乎」

  「太過自信了些。」


第099章 不能挑釁

  冰帝開學後第二天是全校統一的身體健康檢查。

  具體檢查內容大概就是:身高、體重、肺活量、血壓之類的, 另外還有一些專門的內髒檢查,算是全身體檢了。

  下午還有醫生關於生理知識的課程講解(男女分開)。

  關於這個,花鳴倒是第一次經歷, 她上學期轉學過來的時候, 已經錯過了體檢, 而普通公立國中的體檢沒有這麼細致。

  該說, 真不愧是冰帝。

  體檢是由學生會負責安排,每個年級的時間段不同,今天是國三生先體檢。

  男女生都要求穿運動服,所有體檢項目為了方便都是男女分開。

  兩個室內體育館人數爆滿。

  「花鳴——花鳴——」村上的聲音變得忽遠忽近。

  猛然回神,花鳴有些驚慌失措的看向對方,蒼翠的碧綠瞳眸瞪大,察覺到自己失態,有些尷尬:「咳咳,怎麼了?」

  「輪到你了, 你怎麼了?感覺魂不守舍的。」村上疑惑的看她, 語氣有些擔心。

  花鳴眼神微閃, 「不,沒什麼, 昨天沒睡好。」

  「難道你也擔心考試?」仿佛是找到同好, 村上瞪大眼,做出一副誇張的表情,淚流滿面,「一想到要考試, 我晚上根本睡不著, 一睡著就夢到班主任那張可怕的臉。」

  被村上一打岔,花鳴頓時無語, 抬手敲了敲她的腦門:「你啊,暑假的時候,完全沒有復習吧。」

  「暑假這種時候,當然要玩耍啦~」

  當然,就是玩時一時爽,玩後火葬場。

  「北川花鳴——」醫生的聲音從屋內傳出,人群之中的花鳴大聲應道:「在!」

  「好啦,我先去檢查了。」同情的拍了拍村上的腦袋,花鳴往屋內走去。

  腦子裡不由自主的浮現出昨夜荒唐的夢境。

  少年的嬌喘什麼的——

  總是叫人感覺面紅耳赤,花鳴輕咳一聲,她果然是實打實的肉食系。

  咳咳,她夢境自己把景吾這樣、那樣,然後——吃抹干淨。

  一場糟糕的夢境,雖然醒來很愉悅來著。

  進屋後,花鳴回過神,看到屋內有三個隔簾,其中一個是被拉開的,走過去。

  女醫生掛起簾子,接過體檢單。

  「北川花鳴嗎?」

  「是。」

  「好的,把上衣脫掉,躺在床上。」

  「是。」

  花鳴躺在床上,心髒處和肚子處都掛上檢查用的儀器,

  腦子裡不由自主的想到各種play劇情,跡部穿白大褂什麼的也絕對很吸引人吧?肩寬窄腰,完美的倒三角提醒,還有八塊腹肌。

  花鳴一時間失了神。

  連帶著呼吸都快了一拍,在安靜的屋內,突然變得急促的呼吸聲顯得尤為清晰。

  電子屏上原本有節奏的線條突然猛地往上一竄。

  「心跳有點快,是不舒服嗎?」女醫生看向電子屏幕,語氣古怪,儀器在花鳴的肚子上摩擦,黏糊的液體不太舒服。

  被這麼詢問,臉色一整個爆紅,花鳴捏著手,試圖冷靜:「不、不是。」

  羞恥心強烈。

  誤以為對方是對體檢感到害羞,畢竟這個年紀的小姑娘時常會出現這種行為,戴著口罩,看不清長相的女醫生笑了起來:「不用想太多,不用覺得害羞。」

  「……是。」

  尷尬到真實想叫人把自己埋起來。

  呼吸聲逐漸放松,變得平緩安定。

  花鳴腦子放空,試圖把勾引自己的那個家伙關入大牢。

  「好了。」過了片刻,女醫生幫她摘下黏在肚子上的工具,「身體很健康,繼續保持哦。」

  「好,謝謝。」

  和對方道謝,花鳴穿上衣服走了出去,接下去是胸圍和身高、腰圍之類的常規測量。

  她出來沒一會兒,村上也出來了。

  「接下去的項目測完就可以結束。」村上說完,左右看去,四周都是女生,她拉著花鳴稍微往人少的地方走去,開始八卦模式。

  「花鳴。」村上一本正經的開啟八卦模式:「你說男生他們會檢查小蝌蚪嗎?」

  「噗——」花鳴噴了。

  一臉驚恐的看向對方。

  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咳咳咳——」咳嗽聲超級響,她雖然一向很清楚女生們的大膽發言很大膽,但她沒想到竟然這麼大膽。

  花鳴詭異的看她,沒想到村上的表情格外認真。

  「不,應該不會體檢這種東西吧,畢竟又不是婚前檢查。」實話實說,花鳴感覺自己有點跟不上現在少女們的腦回路了。

  怎麼想都不可能檢查那種東西啦!

  很清楚小蝌蚪是怎麼檢查的,花鳴輕咳一聲,推著村上的肩膀,讓她往前走:「走吧,我們還是早點把常規檢查做了吧。」

  她怕再聊下去,會再讓她想到一些糟糕的事情上。

  咳咳,這種事情就不要開黃車。

  常規檢查很簡單,但是排隊的人很多,花鳴全部弄好差不多也到中午。

  「午飯要一起嗎?」村上詢問,雖然嘴上這麼問,但眼中的打趣一點不少。

  花鳴把體檢單交到副班長手中:「抱歉,抱歉,我約了——」

  「跡部!」搶先一步回答,村上擺擺手:「那我先走了。」

  「好~」

  花鳴又磨蹭了會兒,給跡部發去短信,約他在食堂見面。

  今天的天氣不是很好,陰沉沉的。

  走出體育館的時候,花鳴抬頭看了眼天空,有點懷疑會不會下雨,加快速度往食堂走去。

  男生的檢查比女生的要快,這個點食堂內基本上都是男生。

  以至於花鳴又忍不住想起了村上的大膽發言,心裡忍不住碎碎念道:需要檢查小蝌蚪的話,應該沒有這麼快吧?

  食堂人來人往。

  看了眼手機,剛剛給跡部發去的短信還沒回,估計還沒有弄好,花鳴感受到某些炙熱的眼神,當機立斷直接去了和跡部常吃的包廂,學生會都是有固定位置的福利包廂。

  花鳴閑來無事,在看各類群聊。

  學生會干事群聊:

  【飛鳥】:有人等下有空幫忙去體育館拿一下,下午醫生講座要用的橫幅嗎?

  【小菜菜】:欸~飛鳥你又忘記了~

  【飛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早田】:啊,下午大家好像都要忙講座布置來著

  花鳴想了想,她下午並沒有被分配任務,於是主動發言。

  【花鳴】:我有空,我去拿一下吧,拿到之後送到哪裡?

  【飛鳥】:感謝感謝!拿到之後送到講座大廳就好了,一共兩面,麻煩花鳴了。

  這對花鳴來說單純就是舉手之勞,發了個表情包,准備收起手機,突然看到學生會干事群的人數。

  39?

  欸嘞?

  她記得之前都是40的才對吧?

  部長+副部長+會長候選人

  花鳴在心底算了一遍人數,確實應該是40人,有些奇怪的點進去人事查看,快速掃了一遍,發現少了「月詠」,文藝部部長,也就是暑假的時候發帖子的人之一。

  奇怪,花鳴有點奇怪,畢竟如果跡部真的要處理對方一定會和她打招呼。

  難道不是跡部做的?

  花鳴感到奇怪,准備等跡部來的時候問一下他。

  沒等多久,包廂門被打開,花鳴抬頭看去。

  跡部姍姍來遲,手捏著門框,有點氣喘吁吁,看上去——臉色有點不正常的潮紅——

  原本腦子還是屬於清澈見底,但是當看到跡部微微喘氣,面帶潮紅,微微帶喘的狀態。

  很不幸,花鳴對於他這種狀態,好像有點微妙的熟悉感。

  昨天的,甚至於更早之前在她和跡部做出親你舉止後,跡部通常都是這副喘息的模樣。

  整個人好似剛剛……額……

  糟糕,好不容易壓下去的黃色廢料又一次的起來了,並且有點愈演愈烈的架勢。

  花鳴的視線在跡部的唇上停留幾秒,眼神逐漸變得飄忽。

  大腦又開始自己開啟黃色廢料模式了。

  跡部察覺到花鳴飄忽的眼神,但沒多想,走進包廂,順手關上門門道:「點餐了嗎?」

  「額,點了常吃的,那個景吾,你、」花鳴遲疑,視線掃過他的臉頰,眼神越來越古怪。

  以至於連跡部都看了過來,有些疑惑:「怎麼?」

  他臉上的潮紅還未褪去,剛喝了水,沙啞的嗓音被水潤過後,帶著獨特的質感,微微帶點喘,有點像是——糟糕的念頭又出現在腦海中。

  花鳴並不清楚男生的檢查項目,語氣不可思議,驚呼道:「難道男生真的有那種體檢項目?」

  「?」

  跡部的腦袋上浮現出一個大大的問號,不明白花鳴指的體檢項目是什麼。

  在趕來餐廳時,落單的他正好被生物老師抓了個正著,幫忙把器材拿到器材室,等看到花鳴短信的時候怕來不及,所以是一路跑過來。

  但顯然,花鳴好像對他產生了一點誤會。

  十分清楚某人的腦回路一向有趣,跡部抬起頭,也沒解釋,比較好奇她是指什麼。

  那張因奔跑而泛著潮紅的臉頰之上,紫灰色的瞳眸變得更為深邃撩人。

  他安靜的注視著花鳴,對方的臉色也莫名其妙的變得越來越紅。

  「咚咚咚——」包廂門響起,跡部靠在椅子上,「請進。」

  負責上菜的服務員把菜品上齊後離開。

  屋內再次陷入詭異的安靜。

  「那種體檢項目——是指什麼?」跡部揚了揚眉梢有些好奇花鳴指的是什麼。

  意識到或許是自己多想,花鳴輕咳一聲,強裝鎮定:「沒有沒有,我多想了。」

  【會覺得……冰帝的體檢裡面加入小蝌蚪成活性檢查什麼的,果然我才是那個笨蛋才對吧,都怪村上!對吧,小景,絕對不是我的問題吧。】

  心虛不已的花鳴重新扛起吐槽大旗。

  許久沒有聽到花鳴和小景交談,再次聽到後,跡部沉默了。

  很不湊巧,他知道花鳴內心說的是指什麼。

  看向某人的眼神驟然變得意味深長。

  【如果加入小蝌蚪檢查的話,應該不會這麼短時間吧?以景吾的身體素質和耐力的話……】

  腦子已經上了高速,花鳴心底碎碎念,試圖用吃東西掩蓋自己滿腦子的黃色廢料。

  【感覺絕對是那種一夜八次,一次一小時,讓人嗷嗷叫的類型吧!】

  一夜八次?

  一次一小時?

  跡部拿著筷子的手微微泛白,用力過猛導致手上出現青筋,實屬有些叫人有點不知所措的情緒。

  某種時候,跡部會欣喜於自己對花鳴的影響,但是又會因為對方直白的話語而感到面紅耳赤。

  而且——

  一夜八次這種事情根本不可能吧?

  雖然沒有實際測試,但是這種事情……

  果然還是不可能吧?

  跡部的心底的堅定逐漸變得不確切起來。

  難道……真的可以一夜八次?果然,還是晚上回去察一下資料。

  一次一小時?這一點跡部充滿自信,他絕對可以以一小時打地,上不封頂,畢竟能夠在艷陽下進行三個小時以上的網球比賽,區區一小時對他來說根本不是事兒。

  【果然姿勢的話——】

  「咳咳——」故意發出聲音,跡部臉上的潮紅久久不散,如果再讓她說下去,今天中午這頓飯或許吃不了了。

  花鳴疑惑的抬頭看他。

  試圖轉移話題,原本還算淡定的跡部在聽到某人豐富多彩的內心後,一時間也隨之有點心虛,最可怕的不是打斷對方的聯想,而是順著對方的聯想開始不由自主的幻想。

  糟糕的情況。

  「等下有空嗎?」跡部剛說完,自己就先陷入了沉默。

  這個台詞還真是土到沒變了。

  簡直就像是進行那種老土的搭訕行為一樣,實在是太不華麗了。跡部有些無奈的扶額,他算是發現了,只要面對花鳴,他的腦子就容易短路。

  「啊——」完全沒意識到跡部的懊惱情緒,花鳴迅速吃了幾口飯,「等下要去器材室拿下午要用的橫幅。」

  「我跟你一起吧。」順勢接道。

  花鳴點點頭,又想到另一件事:「月詠好像推出了學生會群。」

  話題突然變得正式起來,這裡沒有其他人,而跡部也沒有像是在工作時表現得那麼嚴肅,往後靠向椅子,神情淡漠中透著不在意,壓了壓眉梢,顯得越發松散。

  「嗯,我知道。」極為隨意的開口,用公筷為花鳴夾了一個丸子,「月詠的事情我會處理。」

  「那我可以詢問嗎?」見跡部並不是很想提對方,花鳴單刀直入,直接問道。

  「當然。」跡部語氣平靜,「你可以問你所關系的任何事情。」

  「會怎麼處理對方?」

  「正常的流程是以故意引導輿論的校規進行處理,開除學生會職務,寫檢討,檔案記過,宮本同上,因為對方仙子阿不是學生會成員,所以處理結果稍微輕一點。」

  沒想到跡部回答的十分明確,並且毫不猶豫,大概率跡部早就想好如何處理了。

  花鳴對此並沒有什麼意見。

  吃過午飯,兩人准備去器材室拿橫幅,早上還陽光明媚的天氣,吃過午飯後就變得陰沉沉,像是隨時會下雨一樣。

  器材室在操場附近,花鳴走到一半有些擔心,看到頭頂烏雲密布的天空:「該不會要下雨吧?」

  風也很大,吹得人頭發亂糟糟的。

  跡部抬頭,下一秒,豆大的雨珠直接落在他的眉心。

  「快跑——」當機立斷

  欸?反應能力遠沒有跡部來的強,在被拉著跑時,花鳴感受到雨水滴落皮膚的觸感。

  還沒來得及反應,傾盆大雨說下就下。

  「太離譜了吧!」花鳴一整個大吐槽。

  橫跨大半個操場也有三百米,花鳴簡直爆發出這輩子前所未有的速度,器材室是關著門的,兩人拿鑰匙打開後,身上已經濕了一大半。

  夏季的校服本就輕薄,被雨水一打濕,直接貼在了身上。

  跡部關上門,花鳴從窗戶看去,整個操場都被雨水覆蓋,變成灰白色,霧蒙蒙的一片。

  「好濕——」花鳴低頭看向自己徹底被打濕的衣服裙子,頭發也濕噠噠的黏在臉上,有點不舒服。

  花鳴今天穿的是紅色運動褲和純白短袖,濕噠噠的褲腿黏在大腿根本,他雙腿微微動了動,感覺難受。

  關好門的跡部回頭看去,目光落在窗戶邊的花鳴身上,良好的視力即使在昏暗的器材室也看的一清二楚。

  凹凸有致的柔美曲線。

  濕噠噠的的校服勾勒出花鳴圓潤的肩頭,貼在鎖骨處,緩慢往下,勾勒出起伏的線條,他像是被灼傷一般,視線閃爍了下,目光再往下,便是盈盈一握的腰和筆直修長的雙腿

  許是他的目光過於炙熱,亦或者是昏暗的視線。

  花鳴猛地抬起頭,呼吸都變得謹慎了起來。

  不光是她,跡部此刻的模樣絕對也稱不上華麗,或許用性感來形容更為合適一些。

  打濕的短袖直接貼在他的半身,線條流暢完美的胸肌與腹肌。

  窗戶被微微打開一條縫隙。

  器材室內彌漫著特有的潮濕和霉味,風一吹,散了不少。

  皮膚上裹著一層水汽,因為沒流汗,不算是黏糊糊。

  她的視線似乎無法從跡部的身上挪開,鼻翼間甚至能夠聞到獨屬於跡部的玫瑰花氣味,撩撥著本就焦灼的情緒。

  心髒怦怦亂跳。

  視線不由自主的順著他的腹肌往下。

  盯襠貓。

  跡部自然能夠感受到她的視線,大膽且熱烈。

  他有時真切覺得,花鳴似乎對他毫無戒備,單純到讓他無法克制心底那糟糕的念頭。

  最起碼,他覺得,不可能有人在被喜歡的人如此盯著時毫無動靜的。

  蒼翠的瞳眸透出震驚的顏色。

  因為!

  她看到小景吾微微拱起了!

  跡部三兩步走上前,微微顫抖的手臂直接攬過她的腰,灼熱的視線終於從他的身下挪開,沒等花鳴抬頭看他,雙眼被蒙住,瞬間喪失了視覺,變得一片漆黑。

  掌控權重新回到了跡部手中。

  少了令他渾身酥麻的灼熱視線,他岌岌可危的理智似乎也重新上線。

  從窗戶中滲透出的風掃過兩人的身體,花鳴不可控的打了個冷顫,流動的風掃過她濕噠噠的衣擺,繞著腰帶來陣陣戰栗。

  腿不由自主的繃緊、伸直。

  「景吾?」她伸出手試圖把無助自己眼睛的手掌挪開,聲音細細軟軟,像是某種膽怯的動物。

  跡部魂不守舍的應了一聲,目光肆無忌憚的掠過她的五官,視線掃過她挺翹的鼻尖,誘人甜美的唇瓣。

  許是他看的太久,亦或者無法看到外界而產生細微的恐懼,花鳴抬手,觸碰到不屬於自己的炙熱體溫後,直接誒一把抱住。

  手指悄咪咪的繞過濕噠噠的短袖衣擺,觸碰到微微冰冷卻又滾燙的身體。

  一瞬間的緊繃,但跡部並未阻止她的動作。

  一種曾經陌生,而現在幾乎可以稱得上熟悉的疼痛。

  無法紓解,無法排解。

  他覺得自己遲早有一天可能被花鳴弄死。

  注意力在彼此之間,涼意散去後,身體開始變熱,滾燙的血液流淌過每一寸肌膚。

  跡部的手指撫摸上她濕漉漉的長發,清冽好聞的氣息彌漫開。

  意識到跡部並不會挪開放在自己眼睛上的手,花鳴選擇放棄,有一種隱蔽的期待從心底升起,連帶著呼吸都變得輕緩。

  屏住呼吸的剎那,熾熱的吻隨之落下。

  被熱烈的擁抱住。

  彼此間的距離被無限拉近,深陷於柔軟之中,貪婪的掠奪彼此的空氣。

  空氣變得稀薄,感受到身下少女似乎止不住的往下滑落,跡部一伸手,輕而易舉的把她抱起起來。

  一時間成了女上的姿勢。

  難耐的情緒變得無復已加,像是胸腔被擠壓,花鳴有一種自己成為了即將渴死的魚,即使用力掠奪水源也無濟於事。

  控制不住的抱住跡部的肩膀,渾身似過電一般,徹底癱軟。

  漫長到花鳴近乎以為自己要死去。

  被放開時,跡部捂著她眼睛的手也隨之松開,精致的面龐泛著潮紅,蒼翠欲滴的瞳眸染著一絲絲水光,跡部握住她纖細玲瓏、柔軟細膩的手臂,親吻住她的指尖。

  他慢慢放下花鳴,似確定她可以站穩。

  耳邊是依舊不停歇的雨,淅淅瀝瀝聲勢浩大。

  單手勾起花鳴的下頜,醉眼朦朧的眼睛在昏暗的屋內依舊漂亮。

  花鳴輕輕哼唧了一聲,手指往下,似報復某人剛剛差點讓她窒息。

  並不知道某人准備做什麼,再加上經常性的被她摸腹肌,跡部並未戒備。

  滿眼愛憐的准備親吻她的眉心。

  跡部的瞳孔猛地縮起。

  紫灰色的眼睛充滿震驚。

  捏了一把的花鳴抬頭,眼神無辜:「我只是檢查一下。」

  ……

  很快,花鳴就知道,挑釁是不能挑釁的。

  磨人是不能磨人的。

  變得激烈的吻落下時,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花鳴懷疑自己剛剛是在發癲。

  不用感受,她也能察覺到跡部此時的亢奮。

  濕噠噠的碎發貼在她的臉頰上,有點難受,又有些叫人不知所措,抱著她腰部的手臂在不停的收緊。

  唇齒交纏,難舍難分。

  津液順著嘴角溢出,激烈的法式熱吻。

  就在她以為自己今天絕對逃不過窒息而亡的命運時,跡部松開了她,准確來說是自己靠在花鳴的肩膀上平息。

  屋外是淅淅瀝瀝的雨聲,屋內是逐漸變得炙熱的溫度。

  簡直就像是冰火兩重天一樣。

  急促的呼吸,這一回花鳴一點都不敢往下亂看,生怕看到不該看的東西

  屋內變得輕悄悄的,周遭的聲音逐漸遠去,但花鳴卻又清晰的聽到屬於跡部的心跳聲。

  感受到蓬勃向上的小景吾。

  花鳴腦子裡唯一的念頭:還真是辛苦呢。

  總之,就算想做什麼也不能做什麼,還因為某人故意撩撥而無比難受。

  跡部面上平靜如水,身體緊繃到叫人感覺疼痛,倘若不是花鳴切實的聽到他略顯沉重的呼吸聲,還真以為這家伙已經游刃有余到感覺剝離。

  最後兩人松開彼此的時候衣服都已經半干了。

  不過即使半干也絕對不能這麼穿出去,雨勢變小後,跡部打電話讓樺地去學生會幫忙拿了兩套衣服。

  「……總感覺用這種事麻煩樺地。」花鳴聲音越來越小,後知後覺驚起的羞恥心,忍不住捂臉:「太糟糕了。」

  所以,這家伙剛剛那麼大膽,是完全沒想過這種事嗎?跡部見她埋起腦袋裝鴕鳥的模樣,忍不住感覺有些好笑。

  「快來了。」跡部看到樺地發來的短信,低頭看向某個縮在角落裝雨天蘑菇的某人,好笑的抬手拍了拍她的腦袋:「起來了。」

  花鳴幽幽抬頭,眼神充滿嘆息。

  跡部遲疑了下,像是安慰,但完全沒有安慰效果的說了一句:「樺地不會說的。」

  「咳咳——」這完全就不是樺地說不說的問題吧,畢竟……

  花鳴看向跡部被捏的皺巴巴的衣服,再低頭看向自己那和整齊沒什麼關系的衣服,總覺得……

  這已經不是掩耳盜鈴能夠遮掩的事情了。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們倆絕對發生了什麼激烈碰撞。

  花鳴強行安慰自己,幸虧跡部找的是樺地,如果是忍足的話……

  她今天就可以把自己挖個坑埋了。

  等樺地來的時候,雨差不多也停了。

  整個操場都彌漫著一股雨過天晴後的晴朗氣息,夾雜著淡淡青草的氣味。

  拿到衣服的跡部和花鳴去了洗漱室洗了個澡,重新換了干淨的校服。

  「那我先去了,下午見~」花鳴拿上女生那邊需要用的宣傳單,不等跡部回話,飛快的和樺地打了一聲招呼,迅速跑路。

  溜得飛快。

  盯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跡部揚起眉梢,眼眸帶著笑意,「還真是個不華麗的家伙。」


第100章 全國大賽

  在忙忙碌碌之中, 校園生活也逐漸步入正軌。

  總的來說,新學期的一開始並沒有花鳴想像中的那麼「不友好」,雖然她走在路上確實會看到不少人對她竊竊私語, 但還能接受。

  冰帝開學考試在一片唉聲嘆息之中結束。

  關於這次的第一名, 閑來無事的學生竟然還打起賭, 猜測到底誰是第一, 是跡部還是花鳴。

  上學期總共五場考試,花鳴獲得三次第一,兩次第二,跡部反之。

  總的來說,兩人屬於勢均力敵,每次的分數也基本接近。

  「花鳴——這次感覺怎麼樣?」剛結束考試,就有人上前詢問:「第三大題的解答你有草稿嗎?」

  「啊,有。」花鳴把草稿紙遞過去,對方接住後立刻開始翻閱起來。

  不一會兒四周就圍了一群對成績的, 大家紛紛開始抱怨這次的考試。

  「這次的考試超級難的啊。」

  「感覺好多題目根本看不懂, 一時間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在做國文還是數學了。」

  「可惡, 我感覺寫試卷的時候整個人在飄。」

  抱怨聲此起彼伏,在一個暑假之後進行開學考試, 簡直就是學生們的超級噩夢。

  聽到大家抱怨, 花鳴笑了下,扭頭開始收拾完課桌,這個時候,還是別凡爾賽了。

  差不多整理完, 花鳴見跡部一直沒說話, 好奇扭頭看去,見他似乎在看什麼雜志期刊, 笑著打趣:「景吾,覺得這次的考試難度怎麼樣?」

  「嗯哼,一般般吧。」從期刊抬起頭,跡部隨意說道,對於已經學習到高二知識的他來說,現在的考試內容確實不難,壓了壓眉梢:「有不會做的題目?」

  揶揄的情緒分外明顯。

  「啊,只是這種程度的題目,不需要景吾幫忙輔導。」在這方面絕不認輸的花鳴微笑。

  兩人對視上,在彼此眼中看到如出一轍的銳氣。

  兩人的氣場頓時呵退一群准備來對答案的學生。

  可惡!

  學神這種生物,為什麼要和他們在一起個班!

  有跡部還不夠,竟然還有花鳴這種全才!

  「啊啊啊啊——我為什麼要和你們兩個做同桌!!」村上的哀嘆打斷跡部和花鳴的對視。

  她趴在桌子上,一副快要死掉的表情,整個人打蔫的狀態,兩眼淚汪汪:「我感覺,我每道題都不確定答案,完蛋。」

  甚至於,她都開始懷疑,他們做的真的是同一套試卷嗎?為什麼差距這麼大!

  花鳴回頭看她,見她一副快要死掉的模樣,小小的笑了下,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沒關系,下次繼續努力就好了。」

  「……我怕會被班主任留下補習,再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村上痛哭。

  剛想安慰兩句,就聽見對方咬牙切齒:「我四分之一面都沒寫,這是什麼鬼題目,難度系數也太高了吧!」

  四分之一面沒寫的話……

  確實會被留下來補考,花鳴同情看她,安慰的話說不出口。

  在忙碌適應校園生活的時候,代表著中學網球的最高水平的全國大賽,在冰帝的入學考試結束後,終於開始。

  在周六舉辦全國大賽開場賽。

  所有參加全國大賽的學校都會參加開幕式。

  「過兩天,全國大賽開場要去看嗎?」跡部發來訊息。

  收到跡部的簡訊,花鳴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全國大賽竟然已經開始!

  飛快的回了個:【好啊。】

  腦子裡不由自主又想到關於冰帝、青學、立海大之間的微妙關系。

  放在少年漫裡面,絕對是競爭對手和死敵一般的存在。

  根據花鳴幾次觀察下來,她發現好像冰帝和青學都不太喜歡立海大的人。

  難道是因為對方霸占太久的全國大賽冠軍?

  ……

  開幕式當天,不少學校都出現在會場。

  東京體育館,占地面積巨大,可容納近2000人同時觀看,除了各個隊員校,花鳴還看到了不少落選全國大賽的學校。

  彩帶飄揚,熾熱的陽光,少年們在等待音樂響起,依次入場。

  花鳴斥巨資准備了一個超清攝影機。

  村上本來也說要來,但很不幸,她的考試成績不合格,被老師留在學校補習數學,痛哭流涕的讓花鳴多拍點照片給她。

  這點小請求,花鳴欣然接受。

  高清攝影機架起,鏡頭之下完美的展現出各個學校的風貌。

  隨著屬於冰帝的校歌響起,跡部舉了冰帝的牌子帶領隊伍入場。

  第一次看到跡部舉牌,姿態完美的少年神色帶著一貫的桀驁不馴,帥呆了。

  花鳴默默給他比了個拇指。

  攝影機向左偏移,花鳴的鏡頭中突然出現了一位鳶紫色短發的少年。

  看上去簡直比女孩子還漂亮。

  對方披著的校服很眼熟,立海大的,為首舉牌子的是立海大副部長真田弦一郎,花鳴眨了眨眼,忽然意識到,那一位披著校服的該不會就是立海大生病的部長,幸村精市?

  幸村突然抬頭,身後的真田開口詢問:「怎麼?不舒服嗎?」

  「不,沒什麼,剛剛突然想打噴嚏而已。」微笑著解釋了一下,幸村回過頭,繼續聽上面的講話。

  而鏡頭恰好記錄到少年的驚鴻一瞥,花鳴盯著被記錄下來的身影。

  真的,很漂亮啊。

  不是女孩子的柔美,而是帶著少年帥氣的美麗。

  他就是立海大的部長?

  ……

  開幕式結束,第一輪比賽在下午正式開始。

  全國大賽第一場,冰帝身為關東大賽的冠軍被輪空,但是青學和立海大都會進行第一輪的比賽,這是一個很好的觀察機會,冰帝眾人自然不會錯過。

  眾人並沒有選擇一起行動。

  青學、立海大、四天寶寺都是歷年來的強勁對手,甚至今年的黑馬也有不少,比嘉中學、不動峰、六角都算是今年的黑馬。

  「今天好好觀察你們接下去的對手吧。」冰帝網球部眾人聚集在一起,跡部進行簡短的訓話後各自離開。

  忍足看向向日,不等他開口,主動說道:「是准備去看青學吧?」

  向日給了他一個不錯的眼神,握緊拳頭,眼眸深處透著蠢蠢欲動。

  對於青學力那位和自己差不多定位的菊丸,向日一貫抱有非常強的求勝欲,聞言直接應下:「那是當然!」

  旁邊的鳳看向宍戶。

  「宍戶學長,我們要不去看不動峰吧。」他提議道。

  不動峰的橘吉平是個相當強勁的對手。

  不等宍戶回答,日吉若先一步開口:「我也去看不動峰比賽。」

  「我要去立海大!」難得沒有睡覺,一臉顏藝,不像是去看對手,更像是看偶像的慈郎大聲宣布,他的偶像丸井今天可是會進行比賽!

  「花鳴——」跡部叫了一聲,不遠處站在樹下調整攝影機的少女聞言抬起頭。

  花鳴看到幾張關於立海大幸村精市的照片,那個少年眼中帶著不可忽視的銳氣,簡直就像是一把鋒銳無比的長劍,沒有刀鞘,鋒芒畢露。

  這就是立海大的部長?完全看不出是生過病的模樣。

  「花鳴?」疑惑於她的走神,跡部皺了皺眉,又叫了一聲。

  「啊!」驟然回神,花鳴慌忙關掉攝影機,看向跡部,不知道為什麼感覺有點心虛,微笑著詢問:「怎麼了?」

  少見的張皇失措,跡部不動聲色的瞥了眼對方的攝影機,詢問道:「有想看的比賽嗎?」

  想看的比賽啊。花鳴的腦子裡閃過幸村那張臉,「立海大怎麼樣?」

  「嗯哼。」跡部欣然接受。

  慈郎完全沒有自己擠在小情侶之間的尷尬情緒,聽到花鳴也要去看立海大,直接插在了跡部和花鳴中間,開始興奮的對花鳴科普起關於立海大偶像的事情。

  「花鳴、花鳴,我跟你說丸井真的超級厲害!之前和我們比賽的時候那一招走鋼索你看到了嗎?」看起來和平常完全不一樣的慈郎活力十足。

  花鳴記得丸井,立海大紅色頭發的少年,會在比賽前吃蛋糕,也是慈郎的——偶像。

  關於立海大的丸井是冰帝慈郎偶像這件事……

  她偷摸的看向一旁的跡部,果不其然,跡部的臉色已經陰沉到像是下一秒就被把慈郎扔出去的地步,插入他和花鳴之間也就算了,竟然還一個勁的誇贊自己的對手,慈郎這家伙。

  「樺地,給我把慈郎拖走。」毫不留情的讓樺地弄走那沒眼力見的家伙。

  樺地沉默一秒,回應道:「是」

  「啊!」被拉住命運的後脖頸,慈郎似乎還沒意識到發生什麼,就被樺地拎著從容的走到了後面那一排。

  慈郎掙扎:「等、等下啦樺地,我還沒有說完。」

  明明不算是纖細的慈郎,在樺地的手下就跟小綿羊沒區別,花鳴忍不住捂嘴笑出聲。

  「嗯哼,慈郎那家伙真是越來越離譜了。」饒是一向對慈郎相當寵溺的跡部也忍不住扶額,在全國大賽這種緊要關頭還不忘替立海大的丸井宣傳,這家伙還真是沒救了。

  花鳴倒是覺得慈郎這樣子還蠻可愛的,忍不住輕笑出聲。

  「立海大與六角中學的比賽即將開始,請雙方選手就位。」廣播聲響起。

  聽到是立海大,花鳴腦海中又閃過立海大部長的模樣,以五官來說,比跡部還要精致,乍一眼看去簡直漂亮到像是女生。

  「吶——景吾。」花鳴突然湊到跡部身側,拉了拉他的衣服,小聲說道:「立海大的部長,是那位鳶紫色短發的少年嗎?看起來可真漂亮。」

  說起來,打網球的少年們顏值是不是高的有點過分?

  現在才意識到,花鳴認認真真的看向跡部那張臉,又想到了青學的手塚,雖然對方看上去十分嚴肅,但那張臉其實相當帥氣,包括看起來比較嚴肅的真田。

  「哇!你們打網球的顏值高到可以組團出偶像了。」這麼一算,完全就是偶像天團嘛,花鳴驚嘆不已。

  正准備回答對方,跡部被花鳴突如其來的感嘆弄得懵逼,一臉狐疑的注視著對方,什麼?偶像?

  「那種不華麗的東西可不適合本大爺。」跡部隨意吐槽,把話題重新拉了回來,實現掃過網球場,停留在立海大隊員們的位置:「立海大的幸村啊,確實是鳶紫色短發。」

  「他很強嗎?」花鳴委婉詢問。

  跡部臉上的神情一下子變得認真起來,近乎毫不猶豫的開口:「很強。」

  真是少見,跡部如此果斷的回答,花鳴驚訝的眨眨眼,能夠被跡部這麼肯定的人可不多。

  幾人閑聊間,已經來到了立海大和六角中學的比賽場地,穿著土黃色校服的立海大以及深紅色校服的六角中學。

  比賽場外全是兩個學校的啦啦隊,當然其中也混了不少其他學校的看客。

  關於立海大,即使對方在關東大賽失利,也沒有學校會看輕對方。

  立海大一眾坐在不遠處的休息區,比起六角中學的緊張,他們好像自帶一眾松弛感。

  「氣勢上看起來就很強。」花鳴感嘆,不愧是拿到了全國大賽十六連勝的隊伍,關東大賽的失利並沒有讓他們一蹶不振,反而每個人都像是蠢蠢欲動想要搶回領地的雄獅,充滿昂揚銳氣。

  花鳴的視線落在坐在教練席邊的少年身上,對方披著立海大的校服,純白短褲,鳶紫色的短發之間帶著綠色的汗帶,長相很漂亮,但又因為可怕氣場,叫人不會把他認作是女生。

  「那就是立海大的部長嗎?氣勢好強。」拉了拉跡部的衣擺,花鳴忍不住感嘆:「而且長得很帥氣。」

  聞言,跡部淡淡瞥她一眼,眼神帶著點殺氣。

  瞬間反應過來,花鳴縮了縮脖子,表情尤為誠懇:「當然,我最喜歡的還是景吾這種顏值。」

  身為一個I人已經能夠無比自然的在大庭廣眾之下對著跡部「告白」,花鳴覺得自己的進步還真是大的離譜。

  意味深長的盯著某人看了片刻,跡部並未說什麼,只不過眼神很叫人琢磨。

  花鳴覺得自己大概是在劫難逃了。

  「請立海大和六角中學的選手走到網前。」裁判開口,比賽也正式開始。

  這次全國大賽的采取新的比賽方式,雙打和單打交叉進行,且第一場比賽需要打滿五場。

  「六角中學絕對不會是立海大的對手。」好不容易掙脫了樺地的禁錮,跑到防護網前的慈郎忍不住開口,眼神亮晶晶的注視著比賽場內的情況,不知道的還以為今天是冰帝的比賽。

  跡部腦袋上的青筋在歡快的跳來跳去。

  「六角中學的實力也不弱吧?」不是很了解,但是覺得已經打到全國大賽,對方的實力應當也不至於說是「絕對不是對手」這樣。

  這一回,回答的是跡部:「以立海大的實力,大概會以全程6-0結束比賽吧。」

  嘶!

  全程6-0那也太誇張了吧?花鳴眨眨眼,不可置信。

  比賽開始,第一局是雙打,立海大的兩位選手也算是熟面孔。

  花鳴舉起相機,正准備拍攝,旁邊的慈郎發出大叫:「丸井!丸井!丸井加油!」

  相當熱烈的嗓門,不只是准備打球的丸井愣住,連帶著屬於立海大的啦啦隊也跟著呆住了。

  「那不是冰帝的人嗎?」

  「是冰帝的跡部還有芥川吧?」

  「他們來給立海大加油了?」

  「該不會故意來炫耀的吧。」

  細細碎碎的討論聲響起,花鳴頓住一秒,而後不動聲色的往旁邊挪了挪,試圖遠離成為話題中心的跡部和慈郎。

  往樺地身後躲一躲比較有安全感。

  跡部抬手,直接定住了某人准備潛逃的動作。

  「去哪兒?」聲音一如既往的華麗低沉,在花鳴聽來簡直就像是惡魔的低語,她尷尬笑了兩聲:「咳咳,那邊的位置好像更好拍照。」

  「花鳴!你要是拍了丸井帥氣的照片,一定要給我哦!」慈郎大聲叮囑。

  「嗨嗨嗨——」無奈應下,慈郎這家伙真的很喜歡丸井啊。

  坐在教練席位的幸村自然也聽到了慈郎賣力的加油聲,神情略顯冷漠的掃了一眼,那雙紫灰色的深邃瞳眸緩緩彎起,嘴角勾起,雙手環胸,氣勢駭然,帶著一股大佬的從容不迫:「是冰帝的跡部和慈郎。」

  「昂。」柳蓮二頓了下,拿出本子:「我們和對方在八強賽之前碰到的概率為20%」

  「這一回,我可不會輸給他們!」想到自己之前失敗的場面,切原握緊拳頭,眼眸深處燃燒著熊熊烈火。

  幸村微微回頭看他一眼,上揚的嘴角並未落下。

  關東大賽的失敗讓大家都鼓足一口氣,戰意昂揚,試圖在全國大賽找回場子。

  「很好,切原,保持住。」幸村回了一句,把目光重新放回球場。

  比賽才剛剛開始,立海大已經以絕對的優勢拿下一局。

  「好快!」賽場外,花鳴幾乎沒有反應過來,正確來說,是連場內六角國中派出的兩位同樣沒有反應過來,第一局已經結束。

  跡部面色深沉,比起上一次和立海大比賽,這一回他們進步的更可怕了。

  手指緩慢撫摸上額角,銳利的眼神注視著下方的比賽,跡部緩慢道:「嗯哼,立海大還真是個難纏的對手,對吧,樺地。」

  「是——」

  結束比賽的速度快的嚇人。

  雙打只用了十分鐘,以完美的6-0結束了比賽!

  丸井吹著口香糖,粉色的泡泡被吹起,刺眼的陽光下,額頭上滲出一絲薄汗,比起對面選手的狼狽,他們簡直就像是才剛剛熱身結束。

  「怎麼樣,臣服在我天才的球技之下了吧~」丸井囂張開口。

  「哇!丸井果然是超厲害的!花鳴你剛剛看到沒有!那個網球在球網上行走!超級厲害的!」比起下面的丸井更激動的是慈郎,一副粉絲見到偶像的迷弟表情。

  「嗨嗨嗨——」好笑的應著,花鳴微微往側面看去。

  視線之中,少年的眉眼透著少見的凝重,被風吹起的紫灰色短發逐漸凌亂,眼神認真起來,視線直直的射向場內,渾身上下的肌肉不自覺的緊繃,是那種被勾引起興致的模樣。

  景吾他,已經開始期待和立海大的比賽了吧?

  收回目光,第二輪比賽是單打,立海大一反常態,直接派出了真田。

  是打算直接取得三連勝?

  「立海大他們好像變得更厲害。」花鳴忍不住驚嘆,在全國大賽上十分鐘解決一場比賽是什麼概念?這簡直是毫無懸念的碾壓。

  而且六角中學並不弱,甚至屬於強隊。

  跡部對於立海大的進化倒是覺得有些有趣,眼神微微眯起,視線偏移,恰好與幸村對視上。

  兩個同樣驕傲的少年隔著一整個網球場對視上。

  動了動唇,跡部自信且囂張,即使立海大繼續進化,他也依舊有信心,打敗立海大,奪下全國大賽的冠軍!

  注意到跡部的眼神,幸村眼中的笑意變得越發幽深,跡部今年似乎變得更張揚了呢。

  第二場比賽依舊是毫無懸念,在十分鐘之內就結束了比賽,比分依舊是6-0。

  真田必死啊結束後甚至沒有和對手握手,神色平靜的回到隊伍之中,好似這場比賽,對他來說,只是一場不起眼的熱身。

  「好強。」

  「立海大好像變得更強了。」

  「天哪,真的太強了吧。」

  四周響起細碎的議論聲,立海大的強力表現讓所有人都震驚了。

  第三局是雙打,立海大的雙打選手一向固定,而連敗兩句,六角中學那邊的狀態也變得緊張起來。

  「第三局的心理壓力絕對很大吧。」連花鳴都有點同情對方了,比賽輸了是一回事,但是被人直接誒十分鐘以內以6-0的分數打敗,以心理狀態來說,這絕對是非常糟糕。

  「不知道立海大會派出誰。」慈郎在丸井的比賽結束後,腦子似乎也重新變得正常起來,察覺到立海大今非昔比的實力後,表情也隨之凝重。

  只可惜,雙打對於立海大來說是絕對的強勢。

  這次的比賽結束的更快,只用了八分鐘,仁王雅治和柳生比呂士就取得了勝利,依舊是6-0。

  全場寂靜,被立海大這次堪稱可怕的實力給震懾到。

  「……好可怕。」

  跡部蹙眉,神色並不想花鳴那般被震懾到,低沉冷冽的聲音陡然響起:「嗯哼,看來這次的立海大是帶著復仇的信念啊。」

  復仇,自然是復仇的。

  因為全國大賽的新規則,所以比賽必須要打滿五場,第四場比賽的單打選手,立海大派出的是切原赤也。

  六角上場的是葵劍太郎,一年級的部長。

  比起已經奠基勝利的立海大來說,六角承受的心理壓力絕對是非常大,最起碼心態上一向樂觀和平的劍太郎在遇到連敗,還是6-0的絕對連敗後,也無法維持一貫的樂觀。

  「擊垮你——」切原說出屬於自己的宣言。

  葵劍太郎難得沒有反駁,臉色沉重。

  「很糟糕,以這樣的狀態,六角中學的學生根本沒辦法好好的打網球吧。」已經看到比賽的結局,花鳴可惜的搖搖頭,比賽場上實力不一定是最重要的,比實力更重要的絕對是心態。

  跡部聽到她的話,眼眸低垂,語氣中儼然帶上躍躍欲試,略顯薄涼的眼眸落在球場之中,比賽已經開始,由切原率先攻擊。

  「只是這樣就被打擊到,六角中學的部長還真是不華麗。」

  實施也確實如此,原本實力遠不止於此的葵劍太郎在切原的攻擊下,毫無還手之力。

  「這還有必要繼續嗎?完全就是碾壓了吧?」

  「六角實在是太慘了。」

  「一分都拿不下來嗎?」

  細碎的議論聲使得六角中學原本就沉重的心情變得更加凝重。

  太陽被遮蔽,陽光變得暗淡,簡直就像是這場毫無反抗之力的比賽。

  「不要就這麼喪失信心了!劍太郎」佐伯虎次郎大聲說道,眼神依舊堅定:「你還有機會可以繼續!不要這麼放棄了!」

  切原回頭看他一眼,舌尖舔舐唇瓣,笑的無比張揚:「你以為這樣還能戰神我們嗎!」

  劍太郎追著黃色的小球狼狽倒地,不,就算是失敗——他也要!打回去!

  球網觸碰到球拍的瞬間,劍太郎的表情變得猙獰:「我們還有機會!」

  「砰——」

  黃色的小球砸向切原的身旁,在地面留下一個深刻的印痕。

  切原愣了下,旋即反應過來,帶著嘲笑:「這次的勝利是屬於立海大的!」

  「就算這樣,我也不會輕易放棄!」重新恢復過來的劍太郎握緊球拍大聲反駁。

  面對場內重新變得火熱的比賽,跡部緩慢勾了勾嘴角,「六角嗎?還算是華麗吧。」

  「永不言棄的精神,網球少年還真是了不起的存在。」花鳴隨之開口,眼中帶上贊嘆。

  遮擋住太陽的烏雲散去,陽光再次鋪滿整個網球場,光與影的交彙,空氣中浮動的塵埃,躍然的浮光,空氣中彌漫的加油歡呼聲。

  所有的一切都無比真實。

  說完,她看向身旁的跡部,蒼翠的碧綠瞳眸深邃撩人,眼眸深處流淌著期待:「景吾——要獲勝哦!」

  「嗯哼,本大爺可是最華麗的。」依舊是那副自信的口吻。

  全國大賽——絕對不能輸!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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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與你同在

  無論是冰帝還是立海大, 亦或者是青學,所有人都以最好的姿態迎接全國大賽的到來。

  賽程不算緊湊,每個學校基本一天一場, 遠不如平常訓練的時候來的辛苦, 卻叫人感到無比疲憊。

  一路比下來, 立海大的比分簡直是穩的可怕, 一溜煙的6-0。

  被稱作是從地獄回來的魔鬼隊伍。

  而除此之外的冰帝和青學的發揮也很穩定,雖然沒有立海大那麼穩定的可怕,但基本上也表現出應有的實力。

  全國大賽為期一周。

  經過一輪又一輪的洗牌,冰帝、青學、立海大、四天寶寺成功殺入四強賽。

  四強賽第一輪定在了後天早上。

  「四強賽啊。」臨近決賽,像花鳴這種對網球不太了解的,都開始不由自主的收集關於網球的情報。

  越是到決賽,緊張的氣氛也就變得越發明顯,而小景每天的網球訓練更是延長到了晚上十點半。

  大家都像是緊繃的弦,被拉扯緊, 風雨欲來。

  一目十行的看完手機內的報道, 是關於前天立海大和不動峰的比賽, 以完美的6-0一直打到四強賽。

  而紅眼狀態的切原,更是被稱之為從地獄回來的魔鬼。

  「來自地獄的惡魔嗎?」突然出現的忍足擦著臉上的汗, 同樣看過那篇報道, 他很清楚記者們在報道裡面寫了什麼。

  聽到他的聲音,花鳴回頭,眼中帶著驚訝。

  夕陽下,少年整個人簡直就像是從水裡撈出來, 渾身汗濕, 一貫打理整齊的短發此刻也濕噠噠的垂落在兩鬢。

  「辛苦了。」

  累得不行,忍足直接坐在了花鳴旁邊, 因為怕汗水沾到對方,故意隔了兩個身位,一把靠在椅子上,仰頭望向天空。

  藍藍的天,白白的雲。一種愚蠢但是很貼切的形容。

  坐下後升起一種力量耗盡後的無力感,四肢簡直就像是不受控制一般,變得軟綿綿的。

  失力感席卷而來。

  忍足喟嘆一聲,聲音之中充斥疲倦。

  「現在的立海大……」忍足停頓了下,語氣帶著感嘆:「看起來比關東大賽的時候要更強了啊。」

  立海大的實力毋庸置疑,但是不動峰今年絕對不是什麼弱小的隊伍,卻被對方以完美的6-0全部拿下,連橘吉平都沒拿到幾局的勝利。

  實在是太可怕了。

  ……立海大現在的實力還真是可怕。

  聽到忍足這麼說,花鳴看向手機內的報道,報道內容恰好是立海大。

  占據大半個手機頁面的少年,立海大的部長幸村,被稱之為「神之子」的可怕存在。

  「說起來,為什麼立海大的部長會被稱呼為神之子?」花鳴好奇詢問。

  這篇采訪報道,基本上就是在說:這次的全國冠軍毋庸置疑也將落入立海大的手中,而冰帝能夠取得關東大賽的勝利,是因為那時候幸村精市在住院。

  話裡話外,都充斥著一種冰帝獲得冠軍並不是實力所致,而是運氣好。

  真是看的叫人火大。

  身為冰帝一份子,更是跡部女朋友,花鳴在看到這個報道的時候,自然的生出一股不爽的念頭。

  合上手機,深吸口氣。

  告訴自己不要和這種八卦小雜志一般計較。

  「神之子啊。」作為和立海大連續交手三年,忍足很清楚幸村的實力,聞言,用一種謹慎且充滿戒備的口吻說道:「對方的網球,能夠剝奪人的五感。」

  「……哈?」花鳴覺得對方說的詞自己都能理解,但是組合成這句話,她好像不太能理解了。

  「什麼叫……能夠剝奪人的五感?」百思不得其解,花鳴試圖用醫學來解釋,絞盡腦汁,緩慢試探性的說到:「難道是……用網球把對手砸成植物人?」

  啊?這回懵逼的變成了忍足。

  花鳴表情十足的認真,越想越覺得把人砸成植物人也不是不可能,不對,這是犯法的吧?

  「所以,不是砸成植物人,是把對手砸暈?」反應過來的花鳴立刻改口。

  「不……幸村倒是不打暴力網球。」忍足覺得自己再不開口,幸村都快成打暴力網球的存在了。

  暴力網球?難道還真的有這種打法?花鳴大震驚。

  「幸村的網球能夠剝奪人的五感,就是字面上的那種,被稱之為滅五感。」說完,忍足皺了皺眉,目光看向冰帝網球場內,「他的網球會叫人感到絕望。」

  在只剩漆黑的環境下,感受到不到任何聲音、聽覺、嗅覺,甚至連握網球的觸覺也被剝奪,那種感覺,大概是每一個打網球的選手的黑暗噩夢。

  不少和幸村打完比賽的人都會選擇放棄網球。

  神之子的稱呼,不是白來的。

  不,這麼聽起來簡直更奇怪了不是嗎?花鳴衣服難以理解的表情看向忍足,她不是很能理解所謂的滅五感是什麼。

  完全不知道從何開口,花鳴只能另辟蹊蹺:「聽起來像是麻醉劑?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天生醫生聖體?」

  「……」原本沉重的心情被花鳴的打岔弄得有些無釐頭,而且,最可怕的是,他竟然不自覺的順著花鳴的說法開始思考,並給出否定的回答:「幸村應該不會願意成為醫生,畢竟生過重病的人都很討厭醫院。」

  這倒是。這一點身為醫生的花鳴也能理解。

  閑聊了一陣,聊天內容沒有絲毫重點,但詭異的是,忍足的心情變得平靜了一點。

  插科打諢果然有利於心情平靜。

  花鳴和忍足同時安靜下來,兩人的目光都落在球場內。

  每次路過網球部,花鳴都能感受到大家那種一觸即發的繃緊情緒。

  陽光依舊刺眼,傾瀉而下,帶著灼熱的氣息,地面騰升而起的熱浪像是在蒸桑拿。

  雖說已經過了立秋,但是天氣依舊炎熱到讓人想死。

  意識在一瞬間好像變得遙遠,花鳴的目光逐漸沒了焦距。

  「宍戶學長——麻煩你再幫我看一下發球吧。」鳳的聲音傳來,花鳴的視線也隨之被吸引了過去。

  宍戶握緊球拍,身體往下壓,視線直勾勾的注視著鳳:「放馬過來吧。」

  一個以花鳴的動態視力已經捕捉不到的超高速發球,非常的穩,距離底線還有半米的距離落地,而後彈射而起。

  扭頭追逐著黃色的小球,在從地上彈起後直接落在了後面的防護網上。

  「啪嗒——」

  網球在網上彈了一下後滾落在了地上。

  一個完美的發球。

  宍戶低頭看去,臉上露出笑容:「長太郎,你的發球已經越來越穩了。」

  幾乎已經不會再發球失誤,鳳捏緊球拍也隨之笑起:「勝利是屬於冰帝的!」

  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少年啊。

  「哇!」饒是花鳴都跟著驚嘆出聲,跟著鼓掌。

  她也算是一點點看著鳳的發球逐漸變得穩定,看著那個少年一步步的努力,堅定不移的往自己的目標走去。

  「好了,休息夠了,我也要繼續訓練。」忍足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渾身上下充斥著一股子清爽感。

  花鳴低頭看了眼時間,「這個時間不應該已經結束了嗎?」

  「結束?」忍足重復了一遍,笑了起來:「這麼早結束可無法打敗立海大那樣強勁的對手。」

  說完,他拿起放在一旁的球拍,隨意的揮揮手,略帶懶散的嗓音順著風傳來:「我可不想輸給立海大。」

  啊——

  莫名的,花鳴有點失神,忍足的認真一向是被隱藏在他懶散舉止下的,多數時候,他都是帶著一股渾然不在意的感覺。

  但很顯然,忍足是那種比誰都認真的少年。

  「加油哦——」

  ……

  晚霞燦爛,少年們的身影依舊活躍在球場之上。

  這次的訓練比往常更久,久到太陽都快落下,冰帝其他社團都已經結束,整個校園歸於寂靜,而網球場內依舊響起揮打、擊拍的聲音。

  「抱歉,今天有點遲。」帶著喘息的聲音自身旁響起。

  聽到聲音傳來,花鳴回過神往側面看去,訓練結束的跡部緩慢走來,紫灰色的瞳眸依舊銳利,卻無法掩飾眼眸深處的疲憊。

  「還好嗎?」有些擔心的詢問,跡部今天的運動量絕對超出一般水平。

  目光從球場中收回,跡部看向花鳴,汗水順著下頜線滑落到脖頸間,又慢慢的滲透到衣服裡。

  「嗯。」他淡淡應了一聲,眉宇間透著少見的疲憊,神色帶著點懶散。

  「後天就要比賽了。」跡部忽然開口。

  他看向自己的手,捏著網球怕留下的紅色痕跡,他呼出口氣,不等他開口,花鳴先一步搶答道:「別擔心,拼盡全力的你們,一定可以得到一個好的結果。」

  碧綠的蒼瞳之中流露出堅定的色彩。

  雖然現在各個報紙上對於冰帝和立海大的比賽結果吵得不行,但花鳴私心覺得勝利一定是屬於冰帝的!

  瞧見她亮晶晶的瞳眸,跡部的心情忽然好似變得沒那麼沉重,輕輕笑了起來,雖還是叫人感覺疲憊,但眉宇間依舊驕傲肆意,說出了和鳳一模一樣的話:「勝利是屬於冰帝的!」

  那雙紫灰色的瞳眸重新染上驕傲的色彩。

  她喜歡看到跡部這般自信張揚的模樣,整個人沐浴在夕陽之下,像是在閃光,溫柔注視跡部的眼眸彎起,透著愉悅的笑意。

  「會的,一定會的。」

  頓了下,她看向跡部問道:「訓練已經結束了嗎?」

  「嗯,訓練安排已經結束,明天沒有訓練,大家各自調整自己的狀態。」回答完花鳴的問題,跡部用汗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被汗濕的短發像是在閃閃發光。

  他擦拭汗水的動作停頓了下,瞥目看向身側的花鳴,動了動唇,順勢問道:「可以陪我去一個地方嗎?」

  賽前的緊張嗎?面對跡部的請求,花鳴嘴角揚起,欣然答應:「當然。」

  明天就是四分之一總決賽,冰帝抽中的選手是立海大,不得不說,這運氣多少有點糟糕。

  差不過緩過神,跡部和花鳴打了個招呼,去浴室衝澡換衣服。

  濕噠噠的運動衫貼在身上的感覺實屬糟糕。

  在跡部進入浴室間的時候,網球場內還有其他正選在繼續訓練,他看了眼,並未說什麼,徑直走進浴室。

  水閥開啟。

  冷水撲面而來。

  被水衝刷炙熱的身體,冰涼的水劃過肌膚,順著明顯的胸肌線條往下墜,跡部仰起頭,喉結隨之滾動,視線隨之變得朦朧。

  瓷磚上泛起霧氣。

  屋內的氣息逐漸變得灼熱,像是能夠灼燒一切。

  洗完澡,跡部隨意的吹了兩下頭發,半干不干的。

  「部長,要走了嗎?」鳳和宍戶恰好進來。

  跡部掃了兩人一眼,他們看上去也同樣狼狽,身上都是髒兮兮的,「全國大賽四強賽——」他笑了起來,「正常發揮就好。」

  「是!」

  宍戶和鳳同時開口。

  少見的,一貫溫和的鳳這次以相當果斷且肯定的口吻說道:「這一回我們絕對不會再輸!」

  上次雙打輸給對方的事情讓鳳耿耿於懷,這一回,他絕對不會再輸的!

  「嗯哼,那本大爺就等著欣賞你的球技了。」

  「是!我不會讓部長失望的!」

  跡部點點頭,「去吧,早點回去。」

  結束訓練已經是傍晚,夕陽勾勒天邊赤紅的雲,晚間的風依舊裹挾著灼熱,垂在人的臉上能夠明顯感受到熱浪翻湧。

  走出網球場,跡部的目光左右掃視一圈,在不遠處的樹下看到花鳴的身影。

  細碎的陽光落在她的身上,光斑形成一個個圈在她的肌膚間游走,似感受到跡部的目光,她微微側目,淺棕色的長發遮掩住她小半張臉,蒼翠欲滴的瞳眸與綠葉交相輝映,讓人輕易聯想到古老靜謐的茂林。

  而她更像是林間的小鹿,眼神中透著無辜。

  瞧見走來的跡部,花鳴彎了彎眼,對於跡部來說,眼前的景像驟然變得真實。

  「景吾——」

  他快步走過去,花鳴聞到了一股帶著水汽的玫瑰花的氣味。

  她歪了歪腦袋,湊到跡部的身前,踮起腳尖,一反常態的嗅了嗅。

  周遭的聲音在這一刻消失殆盡,跡部肌肉緊繃,愣愣的看著她的動作,兩人之間的距離被無限拉近,風劃過樹葉的聲音變得遙遠。

  「有一股橘子的氣味。」終於反應過來夾雜在玫瑰花中的氣味是什麼,花鳴像是發現新大陸一般興奮:「是新的沐浴劑嗎?」

  夾雜著玫瑰花和橘子的氣味。

  原來是在聞沐浴劑。跡部腦子裡閃出這個念頭,旋即抬起手,敲了敲她的腦袋,語氣透著一股子懶散倦意:「嗯,用了一點忍足的。」

  說著,他自然的伸手拉起花鳴的手,十指相扣,親密無間。

  「要去哪裡?」花鳴好奇詢問。

  跡部拉著她往校門口走去,瞧見她好奇的眼神,眼角揚了揚:「秘密。」

  ……

  夕陽墜落於凹凸起伏的山脈,車子駛向隧道,視線變得昏暗。

  距離花鳴和跡部上車已經差不多快一個小時,四周的景色也從城市變作了山林。

  「這是准備把我賣了嗎?」目光從山林之間收回,花鳴打趣的問向跡部。

  跡部笑了起來,專注的看著她,紫灰色的眼眸似有流光在掃過,帶笑的語調隨之響起,透著懶散:「如果賣了的話,我們去婚姻登記所或許比較合適。」

  某人對結婚這事還真是念念不忘。花鳴微囧,認真吐槽:「年紀不夠。」

  說到這個,跡部表情微妙的變得有些古怪,「有時候錢權倒是蠻好用的。」

  「?」她感覺跡部這個時候絕對在想糟糕的東西。

  霸總文學必備的囚禁文學?

  腦洞突然打開,花鳴古怪的看向跡部:「你該不會是在想什麼囚禁Play吧?」

  「……」時常會對花鳴的腦回路升起驚嘆,自從被忍足拉入同人坑後,跡部也知道了不少關於額:一些無聊,但是又莫名其妙有點有趣的梗,其中所謂的囚禁play,他自然也略有了解。

  看向花鳴的眼神頓時變得不對勁起來,跡部眯起眼,眼神之中透露出一股危險氣息,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嗯哼?囚禁Play?」

  「咳咳咳——」花鳴是萬萬沒想到,跡部這家伙竟然真的懂,一想到某人超出尋常的尺寸,以及可怕到讓人望塵莫及的體力。

  一瞬間,花鳴秒跪,眼神無比真誠的凝視對方,企圖用單純無害的目光蒙混過關:「景吾,你剛剛什麼都沒聽見,我就是在說夢話哦。」

  無比真誠,可惜,跡部有時候並不吃她的真誠。

  捏了捏她軟綿綿的臉頰,瞧見這家伙膽慫的模樣,跡部嗤笑,發出哼聲,眼神驟然變得意味深長起來:「來日方長,你想要的都會有。」

  嘶!這家伙果然是在反攻吧!花鳴倒吸一口冷氣。

  完了!

  景吾變壞了!

  花鳴痛心疾首,譴責的眼神看向跡部,「你變壞了。」

  「老師教得好。」懶散帶笑的尾音響起,跡部松開捏她臉頰肉的手,靠向椅背上,光線暗淡下來,少年俊美無儔的眉宇間似透著一股疲倦。

  低垂著的瞳眸半眯著,整個人好似昏昏欲睡。

  玩笑過後,花鳴看向跡部,周身的銳氣散去,顯露出少見的溫和與柔軟。

  跡部側眸看向花鳴,垂下眼睫:「還早,要不要睡一會兒?」

  聽到他的聲音,花鳴從某人懶散淡漠的神情之中回過神,蒼翠碧綠的瞳眸注視跡部,車子經過不平穩的山路而變得顛簸,因為坐的近,兩人的肌膚摩擦的格外頻繁。

  前面有擋板,再加上車內的空間很大,把椅子往後放下,空間足以讓花鳴能夠休息一會兒。

  進入隧道後視野隨之變得昏暗,明明暗暗,花鳴的目光注視著跡部的面龐,清晰的感受到來自跡部的疲憊。

  「吶——景吾——」溫柔的聲音響起,跡部睜開眼看她。

  隧道內的聲音總是帶著一股震蕩感,輕柔的聲音在密閉的空間顯得尤為細軟,跡部壓了壓眉梢,感覺腦袋有點疼,大概是訓練強度太大,導致他現在有點昏沉。

  景吾他——果然很累吧。花鳴心底感嘆。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眼前的少年為了全國大賽的勝利付出了怎樣的努力。

  隧道內漆黑的環境很好的彌補了花鳴內心的羞澀,她輕咳一聲,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低聲問道:「要不要試試膝枕?」

  膝枕?跡部自然知道膝枕是什麼,視線微微垂落,她穿著冰帝的校服,自然,校裙並不長,坐下來時,到膝蓋上面十公分的位置。

  喉嚨滾動,臉上沒有露出半點端倪,神色平靜道波瀾不驚。

  「嗯哼?」

  「咳咳,剛剛訓練完的景吾才是比較辛苦吧?來試試吧——」越說越覺得尷尬,但話都已經說出口,花鳴有覺得認慫好像有點糟糕。

  往旁邊坐過去一些,加寬的車子雖然不能讓跡部直接雙腿放直,但是蜷縮著來說是完全沒問題的。

  花鳴拉了拉他的手臂,示意他躺下,聲音不敢放大,畢竟擋板只是視覺上的隔離了與司機的視線,聽覺上可沒有隔音牆那麼厲害。

  一瞬間的遲疑,再回過神時,他的身體先一步思維靠了過去。

  多數時候跡部絕對是相當端著的類型,偶像包袱絕對是有的,尤其是在喜歡的人面前。

  零碎的短發掃過她的大腿,有一點點癢。

  車子前進時的顛簸變得明顯,花鳴低頭,對上那雙漂亮帶笑的眸子,跡部的視線微微往上,能夠清晰的看到花鳴冰帝校服上的蝴蝶結。

  那過於灼熱的視線,讓花鳴無端感到羞澀。

  明明是自己提議的,但是當被如此注視的時候,心底又不免升起羞惱的情緒,尷尬的往後靠去,衣擺擦過跡部的臉頰,熟悉輕柔的薄荷香在密閉的空間內和玫瑰香相互糅雜。

  還有一股淡淡的橘子味。

  腦袋下的觸感尤為明顯,富有彈性,且略帶冰冷感,應當是車內的冷氣所導致。

  心跳聲變大,花鳴有點尷尬,試圖轉移視線,目光看向車窗外,余光掃見跡部閉上的眼眸。

  過了會兒,花鳴咽了咽口水。

  試探性的伸出手,手指搭在跡部的太陽穴位置,對方沒有動,不太熟練的給跡部按摩頭部的穴位,她最近看書有看到過頭部穴位的按摩方式,這也算是一種實操了。

  跡部眼睫動了動,最後依舊沒有睜開眼,閉著眼,柔軟的指腹在他的腦袋上輕柔摁壓,不輕不重的力道,

  逐漸變得平緩的呼吸聲。

  身體松懈下來後,一直緊繃的精神也隨之松懈,困意席卷而來。

  靜謐無聲卻又不叫人感覺尷尬。

  因為對方閉著眼,花鳴反而敢直視對方的臉,像是精雕細琢過一般漂亮的五官,指腹掃過他的額角,片刻的失神,指尖掃過他的眼睫,細長濃密,像小扇一般。

  車子開出隧道,整個天色也隨之暗沉了下來,滿天的繁星。

  仰頭看到璀璨的群星,實現往下是都市繁華的燈。

  交相輝映,叫人沉浸其中。

  這片應當是夜爬的山,四周的路燈很密集。

  不知不覺,花鳴似乎也被跡部感染,打了個哈切,手掌搭在他的肩膀上,閉著眼隨之睡去。

  ……

  不知道過了多久,花鳴被輕推驚醒,惶恐的睜開眼,跡部漂亮的瞳眸和線條分明的下頜線映入眼簾。

  視線隨之往後,在他身後是一片茂密的森林。

  「景吾少爺,這裡就可以了嗎?」司機詢問道。

  跡部應了一聲:「嗯,麻煩你在這裡等。」

  「是——」

  「到了嗎?」帶著鼻音的懶散嗓音響起,花鳴揉了揉眼睛,拉著景吾的手從車內走下來,眼前是一排排整齊的石階。

  走出車內,能夠清晰的聞到灌木的氣息,是那種混雜著泥土和樹葉的氣味,並不難聞。

  「要爬山嗎?」花鳴語氣古怪,畢竟大晚上爬山什麼的還是有點奇怪。

  跡部看向石階,拉起花鳴的手,回答了這個問題:「不算是。」

  他看了眼鐘表:「現在四點半。」

  四點半了?怪不得最後她都跟著睡著。花鳴打了個哈切,還算清醒。

  「走吧。」

  邁上石階,一步步往上,明明看起來沒多少路程,但是走起來卻還真是叫人要命。

  花鳴不知道自己走了多少個石階,只是看著時間從四點半變成五點,而她身旁的少年好似並沒有太大的感覺,已經感到腿酸。

  她稍微停頓了一下,困意全無,忍不住看向跡部,詢問道:「現在爬山的話,明天的比賽真的沒問題嗎?」

  其實,她比較想問,你真的不覺得腿酸嗎?

  但顯然身為運動系少年的跡部並沒有理解到花鳴的未盡之意,只是看她略顯狼狽的樣子,嘴角克制不住的揚起,輕咳一聲:「要我背你嗎?」

  啊?

  背她?

  花鳴看向眼前相當難走的石階,又看向身前的跡部,委婉拒絕:「不了吧,這個我覺得我還是走得動。」

  主要她擔心把跡部的腰閃了。

  「你是擔心我閃了腰?」某人淡定詢問,平靜的口吻簡直就像是在問今晚吃什麼一樣隨意。

  嚇!

  花鳴眼神飄忽,尷尬笑了兩聲:「怎麼會呢,我怎麼會想這種不華麗的事情。」

  跡部這家伙難道已經進化成她肚子裡的蛔蟲了?

  下一秒,跡部長臂一伸。

  「啊!」驟然騰空,花鳴尖叫聲起。

  手臂下意識的環繞住跡部的脖頸,心跳的飛快,無比的緊張。

  在某種意義上,網球少年的體力簡直強悍到嚇人,即使抱著花鳴,某人大步往上走的姿態絲毫不顯狼狽,無比從容。

  被嚇了一跳,緩過神時偏頭看向跡部。

  月光很亮,照在台階上絲毫不顯昏暗,自然也能讓她清晰的看見跡部此刻的模樣。

  叫人無比安心的懷抱,花鳴繃緊的身體逐漸放松下來。

  山頂是一處平地,跡部把她放下,此刻恰好五點二十六,太陽還沒升起,但天邊已經泛起橘色的光。

  「……看日出?」後知後覺,花鳴意識到跡部帶她來看日出的。

  平靜的略帶著點懶散的嗓音:「嗯。」

  兩人走到平台的最前端,眺目遠望是一整片並未被開發的森林,而朝陽隱藏在連綿起伏的山脈之中。

  天空的雲呈現出橙紅色,一點點擴散開。

  安靜無聲的觀看。

  風卷起兩人的衣擺,空曠的平地,彼此間的氣氛變得靜謐而安靜。

  毫無征兆的,跡部突然開口:「花鳴——」

  「嗯?」她扭頭。

  一個輕柔的吻落在她的唇間。

  寬大、骨節分明,線條勻稱的手掌覆蓋在她的腰間,微微用力,彼此間的距離被無限拉近。

  臉頰隱隱發燙,余光之中看見了逐漸亮起的霞光。

  呼吸變得糟糕、混亂,雙腿甚至有點虛浮。

  她閉上眼,獨屬於跡部的氣息把她包裹,帶著低沉的呼吸,讓她有一種像是在雲端漫步的輕飄感。

  花鳴不止哪兒來的勇氣,忽然反客為主,沿著跡部的唇輕輕允吸,小心描繪。

  察覺到她的主動,雙臂驟然緊繃。

  充滿憐惜,並不會叫人覺得凶殘的吻。

  所以細小的情緒都被無限放大,跡部的吻一點點往上,緩慢親吻她的臉頰、鼻梁、眼睫、額心,直至落在她的發絲間。

  不含任何欲念單純的親吻,在寂靜無聲中被風描摹。

  他松開花鳴,兩人的目光同時看向逐漸升起的太陽。

  恍惚間,她聽到了來自跡部低啞磁性且溫柔的聲音。

  「Es ist mir egal wohin der Weg mich treibt, ein Teil wird immer bei dir bleiben」

  (無論未來的路將我引向何方,總有一部分將永遠與你同在)


第102章 大賽開始

  冰帝和立海大的比賽是在上午開始。

  還未進場, 場外已經熱烈到叫人覺得吵鬧。

  艷陽高照,即使有遮光板,也擋不住夏日的刺眼, 花鳴坐在觀眾席上, 前後左右都是冰帝的學生, 莫名已經感受到緊張的情緒。

  視線往下, 下方休息區的冰帝成員們卻是一反常態,從容不迫的說說笑笑著,看起來根本不像是即將進行和王者立海大的比賽。

  剛坐穩,就聽到廣播傳出聲音,裁判就讓兩隊選手進場。

  跡部站起身,目光鎖定上對面披著外套的幸村精市身上。

  雙方球員進場,跡部直視對方,眼神透著挑釁。

  「嗯哼,身體已經好了?」跡部隨意的詢問, 並不是真的在關心對方的身體是否痊愈。

  幸村彎了彎嘴角, 眼神看似溫和, 實則帶著勢在必得的銳利:「打幾場比賽還是沒什麼問題。」

  「啪——」獨屬於跡部的響指聲響起。

  「啊啊啊啊!勝利是屬於冰帝的!」

  「勝利是冰帝~!」

  「贏家是冰帝!」

  場外響起冰帝啦啦隊的歡呼聲,下一秒, 立海大那邊的拉拉隊員不甘示弱的聲音隨之響起。

  「王者——立海大!」

  「王者立海大!」

  「哈哈哈——」跡部張揚的笑聲響起, 「勝利是屬於冰帝的。」

  毫不猶豫的宣言,姿態傲慢的跡部伸出手指撫摸上眼角的淚痣,微微揚了揚下頜,紫灰色的短發隨風揚起, 神色張揚。

  面對他的挑釁, 幸村臉上的笑意變得更深了幾分,「啊, 那就來試試看吧。」

  慣例的握手結束後,雙方隊員回到自己的位置。

  忍足和向日抽取自己的球拍。

  「可別松懈了忍足。」跡部翹起二郎腿,目光看向對面球場的幸村,對方看上去並不像是大病初愈,無論是身體狀況還是情緒來說,都很穩定。

  看樣子,幸村已經徹底恢復。

  這樣正好,他可不想勝之不武。

  比賽還未開始,已經感受到兩個學校之間叫人感覺窒息的氣勢。

  「我們沒來遲吧!」又是熟悉的聲音,花鳴抬起頭,看到某幾個熟悉的身影。

  是青學的,而且是全員到齊的架勢。

  「不,比賽才剛開始。」花鳴愣愣的回答道,桃城已經拉著越前坐在了花鳴旁邊,身後那一排也坐上了其他人。

  莫名其妙的,她就被青學的人包圍住。

  「……你們今天沒有比賽嗎?」眼前的景像真是叫人夢回關東大賽的時候。

  越前拉了拉帽檐,琥珀色的瞳眸注視球場,回應道:「我們的比賽在明天。」

  「第一局立海大派出的雙打選手果然是仁王和柳生。」乾舉著小本子,語氣凝重,「立海的兩對雙打選手都是具有全國等級,是非常強勁的選手。」

  「而至今為止,那兩個人的勝率是——」

  眾人齊刷刷回頭看他,桃城忍不住吐槽道:「這個時候,乾學長你就不要再賣關子了吧?」

  「100%」淡定回答,乾推了推眼鏡。

  「果然很強。」越前眼中燃起躍躍欲試的火焰。

  而花鳴腦子裡放出上一次關東大賽時候的比賽,那個不科學的仁王幻影,果然網球少年其實就是隱藏了身份的美少女戰士吧?

  花鳴的目光注視球場,那位銀色扎著小辮子的少年弓著背,看上去一副閑散無聊的模樣,真是叫人生氣啊。

  「忍足和向日不會輸的。」她握了握拳頭,肯定的說到。

  比賽正式開始。

  由冰帝的忍足率先發球。

  第一球通常來說都是試探,高速旋轉的球在落入對方的場地,忍足握緊球拍迅速改變方位。

  不出意外,對面素來有紳士之稱的柳生以一種像是擊打高爾夫的姿勢把球打了回來。

  向日高高躍起,刺眼的陽光下是厚實的白雲。

  陽光照在向日的臉上,往後躍起,球拍穿過後腰,以一種正常人無法完成的完美姿勢達成扣殺。

  「15-0」

  第一球成功拿下。

  「還真是叫人討厭的眼神,是吧向日。」面對仁王的眼神,忍足推了推眼鏡,神情平靜:「這一回我們可不會再輸了。」

  「噗裡——是嗎——」下一秒,球場內的仁王突然變成了跡部的殘影。

  向日震驚臉:「什麼!」

  對方的仁王幻影變得更強了。

  比賽的氣氛被炒熱,雙方你來我往,互不相讓。

  向日擊出短截擊,而變換成跡部的仁王又一次出現在網前,速度之快,簡直像是瞬移了一樣。

  他忍不住吐槽起來:「簡直就像是在跟跡部進行比賽一樣。」

  聽到這話的忍足倒是露出笑容,余光掃到坐在教練席位上的跡部,語氣變得認真起來:「那最起碼,對方的實力還是不如跡部的。」

  「嗯哼——沉醉在本大爺華麗的技巧之下吧。」完美COS的仁王撩了一下額前的碎發。

  看台上,觀眾紛紛露出震驚的表情。

  「對方竟然變成了跡部。」

  「他是准備使用破滅的圓舞曲嗎?」

  球場外響起議論,球場內簡直就像是真的有一個跡部在進行比賽一樣。

  唯有花鳴一臉懵逼的看著對方突然帶著紫灰色短發開始COS跡部,不是,這個幻影未免也太隨便了一遍吧?

  果然第二球開始,雙方就進入了膠著戰。

  向日的舞蹈截擊很好的封印了對方的網前,但同樣,對方也封印了他們的扣殺。

  「哈哈哈——沉醉在本大爺華麗的技巧之下吧!」相當囂張的聲音,肆意張揚:「破滅的圓舞曲!」

  隨著仁王使出破滅圓舞曲,球場之外的觀眾紛紛表現出震驚。

  「什麼!立海大的仁王真的可以使用跡部的招式嗎?!」

  「力道好強,不亞於跡部打出的破滅圓舞曲啊。」

  乾奮筆疾書:「真是不錯的數據。」

  唯有看不懂球技,但是能看懂對方古怪的COS,已經尷尬到腳趾扣地的花鳴開始戰略性喝水了。

  圓舞曲扣殺出現,忍足臉上充滿自信,率先進入球的落點區域:「只是這種程度的圓舞曲,那還真是無法比過跡部呢。」

  說著,雙手握緊的球拍毫不猶豫的接住球,臉色一瞬間的猙獰。

  下一秒,黃色的小球被重新打向對方的區域。

  「2-1」裁判的聲音同時響起。

  黃色的小球在彼此之間的球拍上來來往往。

  汗水一點點往下流淌,刺眼的陽光浸染了額頭的汗水,睫毛上也掛住汗水。

  向日壓低身影,粗喘著氣,汗水順著他的臉頰往下滴落。

  「好耶!打回去了!」桃城比當事人還要激動,直接整個人站了起來,「加油啊忍足!不要輸給那種家伙!」

  聽見學長如此激動的聲音,越前拉了拉帽子,看了眼底下的比賽,「對面現在是用跡部的臉在打比賽。」

  「不——」沒等桃城反駁,花鳴先一步比了個X,「堅決不承認那個樣子是景吾。」完全不像!

  底下的比賽並沒有因為上面的討論而變得松弛。

  越發的緊迫。

  「4-3」裁判的聲音響起,雙方的比分咬的很死。

  目前是冰帝領先,花鳴全程看的都很緊張,簡直就像是自己下場比賽一樣,雙手握緊,手心全是汗。

  「這麼下去……」坐在後排的菊丸第一次露出如此嚴肅的表情,目光專注的盯著球場內,「向日會先一步落敗。」

  「不會吧,明明現在是冰帝領先。」桃城不可置信的轉過頭,連帶著聲音都止不住的拔高。

  和向日同屬於一種類型的選手,菊丸很清楚,他們經常被人說是體力差,其實不是的,而是他們在網球比賽中,需要消耗的力氣是普通選手的兩倍以上。

  「彈跳和在空中翻轉需要強大的核心力量和足夠的體力,而球場上一刻不停的跑動同樣需要體力。」乾給出答案,語氣平靜。

  菊丸跟著說道:「舞蹈式截擊是非常消耗體能的一種擊球方式,尤其到比賽中後期,體力被消耗,雙腿會變得越來越沉重,想要保持完美的彈跳力,就要比一開始消耗更多的體力。」

  「……怪不得菊丸學長每次賽末都一副快要死掉的樣子。」越前忍不住吐槽。

  「所以現在明面上看起來好像是冰帝占盡優勢。」大石也加入討論,一旁的不二睜眼,視線直直落在球場上:「但很快形式就會逆轉。」

  在不二說完後,不就比賽場上的局勢如他所言,真的發生了逆轉。

  向日的動作變得遲緩,一大半的位置都由忍足進行防守,而最糟糕的是,立海大的兩人似乎並沒有出多少力的模樣,依舊游刃有余。

  「4-5!」隨著裁判的聲音響起,冰帝被反超。

  「好耶!加油,一鼓作氣打敗他們!」

  「王者立海大!王者——立海大!」

  連勝兩局,場外的歡呼聲驟然變得大聲起來。

  冰帝眾人不甘示弱:「冰帝!勝利屬於冰帝!」

  「冰帝!冰帝!勝利屬於冰帝!」

  雙方互不相讓,形如球場內的戰局。

  「你還好吧?向日。」忍足呼出口氣,看向網前的向日。

  口干舌燥已經不足以說明他此刻的狀態,向日只覺得自己喉嚨裡完全像是被火灼燒過一般,每咽下一次口水都叫人有一種烈火灼燒喉嚨的感覺。

  糟糕透了。

  而此刻,更為糟糕的是,他的體力已經所剩無幾。

  不過就算真的是這樣,向日依舊不願意就此放棄:「我、我可以的!」

  握緊球拍的手指微微泛白,向日回頭看向忍足,眼中之中充滿認真:「我們一定要獲勝!」

  忍足頓了下,無比清楚此刻向日的狀態已經維持不了太久,一旦進入搶七局,他們必敗無疑,而現在已經到了對方的賽末點。

  「那是當然的啦!」即使這種情況,忍足回應的聲音依舊果斷且認真:「我們!會贏的!」

  高高躍起的瞬間,忍足看到了向日狼狽喘氣的身影,周遭的一切都變的遙遠。

  只是這樣就認輸未免也太遜了!

  「砰——」一個不遜色於開局的發球。

  仁王立刻出現在球後面,嘴裡說著:「噗裡——只是這樣可是——」

  下一秒,原本應當往左彈起的球,繼續以直線擦著仁王的球拍消失。

  「零式發球?!」

  「還是跡部的唐懷瑟發球?」

  球場之外傳出震驚的聲音,忍足握著球拍,聲線依舊平穩,語氣平靜:「正確來說,這應該是——落燕」

  「什麼?!」仁王不可思議的往後看去,那顆黃色的網球在砸中廣告牌後悠悠停下。

  「好厲害!」

  觀眾席上傳出眾人的驚呼。

  「忍足那小子竟然還藏了那麼一手。」和對方比過兩次,桃城對忍足總有種兮兮相惜的感覺。

  「落燕,還真是不錯的名字。」音色溫柔的不二眼神之中帶著贊嘆,看向一旁的手塚:「無論是冰帝還是立海大,都是難纏的對手。」

  不苟言笑的手塚目光依舊堅定,「無論是哪個學校,我們都會打敗他們。」

  而在座的只有花鳴一個人忍不住詢問:「……所以球為什麼不會彈起?」

  無論是手塚領域、唐懷瑟發球還是忍足剛開發的落燕,都很離譜啊。

  她問這話時看著的是越前,越前頓了下,「大概是賦予了球足夠多的左右同時產生的旋轉力吧。」

  「……」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花鳴震驚臉。

  然而,比賽的氣氛並沒有因此而產生實質性的變化。

  「5-5!」

  「完了,要搶七局了!」菊丸哀嘆。

  對於他們這種靈活型的比賽選手來說,搶七決勝局絕對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果然,在搶七局後,向日的體力完全跟不上反應速度。

  他拼命的追趕眼中的黃色小球。

  原本靈巧的動作在這一刻變得無比沉重,雙腿像是注了鉛,完全不聽他的指揮。

  「我要——接——住!」他縱身網前躍去,球拍擊中網球,力的作用,球被彈起,而向日整個人直接跌在地上,甚至往前滑了寸許。

  全場寂靜。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顆飛起的黃色網球所占據。

  所有的聲音在頃刻間遠去。

  向日跌在地上痛苦的閉上眼,握緊球拍,豆大的汗水順著臉頰墜落在地面。

  「可、可惡!」

  「5-7」隨著裁判的聲音響起,黃色球重新滾落在向日的面前。

  少年把頭埋在地面,汗水混雜著淚水。

  「可惡,可惡、可惡!」向日狠狠的用手砸向地面。

  「一場精彩的比賽。」身為對手,說實話,仁王也跟著松了口氣。

  忍足走到向日身前,擋住刺眼的陽光,陰影落下時隨之而來的是他的手掌:「和你一起的雙打,打的很開心。」

  向日抬起頭。

  「走吧,我相信,接下去的比賽,他們會給我們找回場子的。」忍足猶豫了下,抬手碰了碰他的肩膀,笑了起來:「請你喝汽水。」

  他伸出手在向日的面前。

  「橘子口味。」搭上對方的手,向日裝作一副隨意的模樣。

  「嗨嗨嗨——」

  雙方選手握手,立海大的兩人也跟著長嘆一口氣。

  「希望下次不會再和你們比賽了。」忍足感嘆。

  柳生看他,兩位都有紳士之稱的少年默契對視一眼,笑了起來:「我也是。」

  ……

  第二場比賽是單打。

  冰帝派出的是樺地,對面的是柳蓮二。

  樺地VS柳蓮二。

  利用數據網球一戰成名,而對面同樣是以模仿出名的樺地。

  兩人之間的戰鬥變得有趣起來。

  樺地的球技一向以模仿為主因為心思單純,所以能打出出色的網球。

  但——

  不是柳蓮二的對手。

  樺地最後以「6-4」敗給了柳蓮二。

  連輸兩局,球場內的氣氛頓時變得古怪起來,連花鳴都忍不住握緊拳頭,如果在這輸了,那麼冰帝的全國大賽之路就止步四強。

  而下一場是鳳和宍戶,他們算是冰帝固定的雙打選手。

  上次的關東大賽,兩人是輸給了立海大的丸井和胡狼,而這一次——

  「不會輸的!」鳳少見的果斷且堅定的回答道。

  他看向宍戶,語氣無比果斷:「我們不會輸的!」

  「是啊,不會輸的。」宍戶跟著開口。

  觀眾席位,青學眾人的表情紛紛變得凝重起來,無論是立海大還是冰帝,對於他們來說都是相當難纏的對手。

  「冰帝的感覺好危險啊。」菊丸忍不住擔憂。

  比起鳳和宍戶,顯然是立海大的丸井和胡狼勝率更高。

  花鳴捏著相機,看向不遠處的啦啦隊,立海大那邊的啦啦隊仿佛已經勝利在握,連獲勝的橫幅都掛了出來。

  氣成河豚!

  「鳳!宍戶!」花鳴怒站,吶喊道:「加油!」

  旁邊的青學一眾被嚇了一跳。

  「快來幫忙一起加油!」有被氣到的花鳴也不管眼前幾位不是冰帝的啦啦隊,問前面的冰帝啦啦隊借了加油球,一人兩個,一個不拉。

  連帶著手塚也沒落下。

  「看起來好像蠻有趣的。」不二拿到兩個紫色啦啦球。

  手塚難得沉默,畢竟,連青學比賽的時候,他都沒有在外場拿著這種東西。

  「快,一起!」I人屬性徹底消失,花鳴用力舉著啦啦球,「冰帝加油!冰帝加油!」

  「好!我們也來給冰帝加油吧!」桃城第一個響應。

  菊丸直接站在了椅子上,居高臨下,賣力大聲:「加油!冰帝加油!~」

  聽到他們的聲音,不只是跡部,連快要上場的鳳和宍戶都跟著看去。

  「是花鳴學姐……」鳳有點驚訝,因為青學的竟然也在給他們加油!

  宍戶收回視線,語氣蠢蠢欲動:「連青學的都開始加油,不能輸!絕對不能輸!」

  跡部仰起頭,視線落在花鳴的身上,清楚這家伙的性格,對於她少見如此情緒亢奮的模樣感到奇怪,一瞥頭有看到一旁的手塚。

  還是……舉著啦啦球的手塚。

  臉上的笑容一頓,跡部無奈扶額,手塚竟然也會陪著胡鬧。

  跡部收回目光,看向准備進場的鳳和宍戶,本以為跡部會說些什麼,兩人繃緊背脊,占的筆直。

  結果,跡部只是衝著兩人點了點頭。

  「我們一定會拿回勝利的!」同時開口。

  「嗯。」跡部點頭,神色平靜。

  進入球場,丸井用球拍敲擊肩膀,看向走進來的鳳和宍戶,吹著泡泡糖,語氣隨意道:「又是你們兩個啊。」

  無比輕慢的口吻,連帶著姿態都帶著一股散漫。

  全然是看不起的姿態。

  宍戶並未被對方的態度所激怒,而是握緊球拍,看向鳳一眼,重新把目光投向對手:「我們是來復仇的!」

  「是再次的失敗才對。」胡狼淡定。

  「冰帝VS立海大,雙打第二場——」裁判聲音響起,各自回到位置上。

  鳳捏著網球,目光穿過球網,直直的落在那兩個人的臉上。

  這一次——

  他絕對不會再輸了!

  「一球入魂!」超有力的高速重炮發球,比關東大賽的時候更強。

  胡狼自信出現在球邊,雙手握緊球拍:「讓我——」

  「咻——」

  即使有心理准備,但那顆球的速度甚至不是肉眼可以捕捉。

  「15-0!」

  「好耶!」

  一個完美的發球。

  球場外傳出歡呼。

  宍戶看向鳳,衝著對方豎起拇指:「就這樣一鼓作氣的上吧!」

  「是!」

  依靠鳳的重炮發球,僅僅不到一分鐘。

  「1-0!」

  第一局成功拿下!

  「好強啊!」看到現在,對網球多少有了一些了解,在看到鳳的發球後,肉眼可見比之前更強,花鳴忍不住驚嘆。

  「這種網球很難接到。」乾掐斷秒表,舉起自己的小本子,開始做起筆記,「已經達到了215KM/h」

  聽到這個數據,花鳴倒吸一口冷氣。

  這個數據微妙也太誇張了吧!

  這一次,宍戶和鳳的狀態明顯出乎意料的好,他們似乎並沒有被壓力所擊潰,越大越順手,整個人都充斥著對網球的熱愛和勝利的渴望。

  「那兩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反常態的,丸井反而感受到壓力,表情凝重的看向那兩個越打越開心的家伙,不可思議。

  花鳴不可思議,用力的眨了眨眼,拜托,她好像看到了鳳和宍戶身上閃著白色的光,而那個光還連接著兩個人。

  這是什麼魔法照進現實嗎?

  「是同調!」大石和菊丸同時開口。

  一臉茫然的不只是花鳴,還有越前和桃城。

  同調?那是什麼?

  「只有完美默契的雙打組合才能產生的共鳴。」百科全書乾再次上線。

  雖不明,但覺厲 ,花鳴裝作恍然大悟的表情:「所以……就是雙胞胎的心靈感應?」

  額,乾沉默了下,回應道:「也可以這麼說。」

  這一場的比賽意外的順利。

  鳳和宍戶似乎進入了一個玄之又玄的感官世界,即使沒有目光的接觸,甚至不需要任何暗示,在看到彼此動作的瞬間,就能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好強!」饒是胡狼都忍不住氣喘吁吁。

  頭頂的陽光分外刺眼,而對面球場上的兩個家伙,好像心意相通一般,無比可怕。

  莫名的恐懼湧上丸井和胡狼的心頭,那是一種好似無法打敗對方的恐懼。

  「鳳,我現在很開心啊!」宍戶滿臉笑容。

  「啪——」成功回擊了網球,鳳眼神同樣亮閃閃的:「我也是!」

  在這一瞬間,比賽的勝利,大家一直追求的決賽好像都變得不那麼重要。

  快樂,無比的快樂。

  打網球的快樂。

  「6-3!冰帝獲勝!」

  隨著裁判的聲音,球場陷入死寂,緊接著,無與倫比的歡呼聲隨之響起。

  「哇哦哦哦!冰帝!加油!冰帝!加油!」

  排山倒海般的歡呼,猶如熱浪一般湧來。

  從那種玄妙的狀態中脫離,鳳和宍戶似乎也恢復過來,耳邊傳出歡呼,無比清晰熱烈。

  鳳有些失神,聽著四周的歡呼,表情愣愣:「宍戶學長……我們贏了?」

  「是啊,我們贏了。」宍戶亮露出笑容。

  「我們真的贏了!」反應過來的鳳失態叫到。

  「嗯,對。」

  「好耶!宍戶、鳳,你們的比賽還真是精彩!」向日終於從失敗的陰影走出,看到兩位獲勝者歸隊,露出歡喜的表情,「最後你們身上出現的那個是什麼?」

  「什麼?」鳳表情無比困惑。

  「就是那個啊——」無法形容的向日焦急不已。

  「是同調。」坐在教練席位的跡部淡定開口,紫灰色瞳眸掃過兩人,「心意相通的雙打選手是能夠產生同調共鳴。」

  那種原來是同調嗎?宍戶亮看向鳳,而他恰好也在注視他。

  「下次繼續一起打網球吧,學長。」鳳溫柔開口。

  握了握拳頭,宍戶以一副理所當然的口吻:「那是當然的,我們可是要一起拿到冠軍!」

  低沉的氣氛隨著雙打二號的勝利而變得熱烈。

  難得沒有睡覺的慈郎拿起球拍,而立海大派出的——

  看到立海大的真田站起身,冰帝眾人立刻緊張起來。

  真田可是個不容小覷的對手。

  「是真田啊。」慈郎露出自信笑容,「跡部,你可要做好上場的准備哦。」

  聽到慈郎自信的話語,跡部淡定看他:「當然,本大爺可是隨時准備上場。」

  抬起胳膊伸了伸懶腰,慈郎握緊拳頭:「好!准備完畢!」

  看著慈郎走入球場,其余的人不免升起擔心的情緒。

  雖然慈郎很強,但他很少能夠百分百發揮出自己的實力。

  「慈郎和真田……」忍足的聲音微微有些不確信,但這種時候說喪氣話也太奇怪了一點。

  反倒是跡部撐著額角,一臉自信的看向慈郎,嘴裡說到:「那家伙,可是有被好好喚醒。」

  是的,被喚醒!

  慈郎擁有天生超強的球感,雖然看起來懶懶散散,但是他確是冰帝跡部之下最強的選手。

  真田看向對方,有些詫異,他以為進場的會是跡部。

  眼神中閃著火焰,被徹底喚醒的慈郎握緊球拍:「來吧——這一回,我也不會輸的!」


第103章 最後的結局

  結局絕對的出乎意料。

  全場寂靜。

  「115-113, 冰帝獲勝。」裁判的聲音響起,打碎一室寂靜。

  鋪天蓋地的歡呼聲響起,震耳欲聾。

  「冰帝!勝利者是冰帝!冰帝!冰帝!勝利者是冰帝!」如浪潮般, 排山倒海的洶湧聲音止不住傳出。

  「慈郎戰勝了真田?」即使裁判判定的瞬間, 忍足依舊感覺到不可思議。

  他搖了搖頭, 聲音都情不自禁的拔高, 一整個大震驚:「慈郎竟然可以打持久賽?!」

  確實應該不可思議的,畢竟那可是慈郎!連搶七局都很少能打到,竟然和真田打了一百多局!

  整整三個多小時!

  「慈郎他,這回還真是拼命了。」一旁的向日同樣滿臉不可思議,雖然他們知道慈郎很強,但是這家伙一般情況下根本無法發揮出自己應有的實力。

  耳邊充斥著歡呼,累到不行的慈郎打著哈切磨磨唧唧的走了回來。

  「慈郎!你真的超厲害!」向日誇張的做出擁抱的姿勢。

  「呼呼呼——」直接靠在對方肩膀上,慈郎腦袋抵著他的肩膀,徹底呼呼大睡。

  向日原本還想說些什麼, 結果聽到對方已經趨於平穩的呼吸, 忍不住嘆息:「什麼嘛, 還是老樣子啊。」

  坐在教練席上的跡部撐著額角,緩慢站起身, 陽光掠過他筆挺的背影, 眼神亮的嚇人。

  發出悶笑,笑死逐漸肆意:「哈哈哈哈——不愧是慈郎,干得不錯。」

  抬手甩下肩膀上的外套,跡部伸出一根手指直指蒼穹。

  刺眼的陽光下, 少年的身影變得無變清晰。

  浮光掠影間, 桀驁不馴的眉眼變得無比燦爛。

  「啪嗒——」響指聲雖遲但到,「沉醉在本大爺華麗的技巧之下吧!」

  「啊啊啊啊!景吾好帥!」

  誇張的聲音突然從身旁響起, 越前被嚇了一跳,湊到桃城學長旁邊,語氣帶著點驚恐:「北川學姐……看起來也很奇怪。」

  「戀愛中的女生都很瘋狂啦。」有這方面經驗的桃城忍不住碎碎念。

  「你們兩個在討論什麼?」再次被跡部感染,宣泄了一部份剛剛緊張的情緒,花鳴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哎呀,身為一個I人,這麼E的行為還真是少見。

  面對看起來溫溫柔柔的北川,不知道為什麼越前和桃城同時搖頭:「不、沒什麼,什麼都沒發生!」

  看到兩人的表演,不二輕笑,還真是有趣的反應不是嗎?

  ……

  球場之上,陽光灑滿大地。

  比起冰帝的歡呼,立海大這邊則顯得沉寂了許多。

  即使是2:2平局,大家的表情也依舊沉重。

  幸村抬手拿起放在一旁的網球,隨之站起身,肩上的校服落下。

  「沒想到還有我上場的機會,還真是好久沒有活動了。」幸村如此說道。

  沒想到因為自己的一時大意陷入現在被動的局面,真田拉了拉帽檐,黑著臉,表情凝重:「抱歉,回去之後,我會加大訓練。」

  「沒什麼關系。」依舊是溫柔的聲線,帶著不可忽視的霸氣,幸村抬起頭看向球場那邊的跡部:「勝利是屬於我們立海大的!」

  王與王的視線在空中觸碰到,莫名有一種電閃雷鳴的既視感。

  場外的氣氛逐漸變得安靜,一點點的,悄無聲息。

  雙方之間的氣氛叫人焦灼,花鳴無端感到緊張。

  「幸村精市很強嗎?」不懂對方的水平到底如何,花鳴詢問身旁的青學。

  二年級生都沒有直接和對方比賽過,一年級的越前更是完全沒見過對方比賽的樣子,少見的,乾也沒說話,反倒是不二開口。

  「非常強。」睜開眼的不二水藍色的眸子瞬也不瞬的盯著下方,連帶著眼神都變得鋒利無比。

  想到對方的稱號,花鳴也忍不住緊張起來,為跡部而擔憂:「神之子……是嗎?」

  「哦,神之子嗎?」越前拉了拉帽檐,語氣桀驁,帶著少年的驕傲:「那還真是個有趣的稱呼。」

  ……

  無論上方的的議論聲再怎麼吵鬧,對於跡部來說並不值得關注,他的目光牢牢注視著被譽為神之子的少年,耳邊的吵鬧聲似乎也隨之消失。

  「嗯哼,神之子嗎?」驕傲的話語響起,跡部揚了揚下頜,挑釁之色一覽無遺:「我會打敗你。」

  握著球拍的幸村微笑:「哦,是嗎?那就來試試吧。」

  兩位同樣出色的少年依次進入網球場。

  現在冰帝和立海大的比分是2:2

  這一局將是決定到底哪個學校可以進入准決賽的重要比賽。

  一開始就是毫無保留的發球。

  「出現了,跡部的唐懷瑟發球!」比起場內的選手,場外的青學似乎要更激動。

  花鳴眯了眯眼,額頭上已經滲出薄汗,即使沒有直接下場比賽,但此刻給她的感覺不亞於,親自進行一場無比激烈的比賽。

  「15-0!」

  第一球成功拿下!

  但幸村的表情並沒有被跡部的發球所驚訝道,依舊是那副平靜的甚至於透著溫和感的微笑。

  比起一般的對手擁有全國水平的幸村實力自然毋庸置疑,即便他剛出院。

  「咻——」又是一發唐懷瑟發球,跡部同時開口:「既然剛出院,還是在家好好修養身體比較好!」

  「啊哈——」幸村在球落下的瞬間迅速衝入網前,溫柔的語調透著凌冽的殺氣:「休息的話,我已經休息的足夠久了。」

  溫柔的表情頓時變得冷漠:「希望你,可以讓我盡情的享受這一場比賽。」

  說話間,球拍滑向地面,摩擦地面的聲音響起:「啪——」

  「被打回來了!」桃城驚訝大喊。

  花鳴的目光死死的盯著那個被打回來的網球。

  比起場外眾人的震驚,跡部對於自己的發球被打回來並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緊握住球拍,高吊球擋住刺目的陽光,跡部一躍而起:「沉醉在本大爺華麗的技巧之下吧!」

  遮擋住陽光的高大身影,強有力的扣殺。

  「垂直扣殺?!」這回震驚的不止是桃城,連帶著其他學校的人也紛紛表示出震驚。

  畢竟垂直扣殺和一般的扣殺不一樣,對核心力量要求更高。

  「砰——」

  幸村來不及回擊。

  「30-0」

  「好耶!跡部的氣勢簡直意外的強勁啊!就這樣一鼓作氣,拿下這局的勝利吧!」場內的向日信心滿滿,比起剛剛大病初愈的幸村,無論各方面來看,都是跡部更有獲勝的概率。

  忍足扶了扶眼鏡,情緒穩定,但眼中同樣帶上了期待:「跡部今天的狀態,很不錯。」

  上一場比賽結束後依舊沒有直接睡去,慈郎打著哈切看向賽場,拖著懶散的尾調,「跡部他——沒問題的。」

  那可是他們所有人的KING。

  越發刺眼的陽光,兩人之間互不相讓。

  整個場地安靜的好像只剩下小球不停彈起、落下、彈起、落下的聲音。

  呼吸隨之停滯。

  所有人都目不轉睛的看著比賽現場,兩個少年爭鋒相對。

  「實在是太厲害了。」

  「他們的動作干脆到沒有一絲多余。」

  青學眾人紛紛發出感嘆。

  越前的眼神之中燃起了戰意。

  今日的陽光分外炙熱,就算是坐在觀眾席上也叫人感覺無比的悶熱,喉嚨干渴到像是要開裂。

  花鳴的目光注視著球場上活躍的少年,嘴角克制不住的揚起。

  球場上活躍的跡部,簡直就是在閃閃發光。

  戰線被拉長。

  「搶七局了!跡部最擅長的!」

  雙方的比賽越發互不相讓,情形並沒有因為搶七決勝局而變好。

  乾推了推眼鏡:「到現在為止,幸村的滅五感沒有使用出來。」

  「滅五感?」不是第一次聽說這個詞,花鳴眼神微閃,想像不出什麼叫滅五感。

  「剝奪觸覺、視覺、聽覺,通過給予對手無與倫比的壓迫感,從而使對手精神崩潰,無法比賽。」乾給出了標准的答案,這也是官方所記載的答案。

  「……」這聽起來更像是女巫的魔法,花鳴試圖用眼神告訴乾,這種設定在三次元之中很不合理欸。

  不二的聲音傳來,溫柔中帶著鄭重:「雖然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但幸村的滅五感至今無人可破。」

  這是一個一旦釋放,必然能勝利的技能。

  「哦,聽起來還蠻有趣的嘛。」完全沒有害怕的念頭,反倒是充滿興趣,越前瞪著漂亮琥珀色貓瞳,視線落在下方的球場,

  但很快,就場內的跡部就感受到了來自幸村的壓力。

  球拍變得越來越虛無,跡部垂眸瞥了眼自己手中的球拍,眼中閃過一絲困惑,明明他一直握著球拍,但是卻感受不到。

  觸覺在被剝奪。

  「現在你已經慢慢沒有觸覺了。」幸村的聲音從對面球場響起,平靜的只是在陳訴一個事實。

  並未因此感到恐懼,跡部壓下眉梢:「嗯哼,只是這樣可是無法戰勝本大爺!」

  「砰!」依舊是威力不減的扣殺。

  破滅的圓舞曲!

  幸村勾起嘴角,面對跡部的殺球並未退縮,強有力的回擊了對方的扣殺。

  「竟然打回去了!」

  球場外發出驚嘆。

  「跡部的破滅圓舞曲是被破解了嗎?」

  眾人眼神驚恐的看向比賽現場,不可思議,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所有和跡部比賽過的人都知道,破滅圓舞曲的殺傷力。

  「不,應該說是,跡部的殺球威力變得越來越弱了。」手塚給出正確的答案,目光注視下方的球場,清冷的神色微動:「幸村的滅五感大概已經開始對跡部產生作用了。」

  「什麼!」菊丸大驚。

  連不二的眼睛也睜開,視線之中透著凌冽殺氣:「看樣子,跡部已經被影響。」

  跡部已經被影響?花鳴緊張不安的看向底下的球場,手握成拳,眼神充滿擔憂。

  而下方的比賽依舊熱烈。

  被眾人說是被剝奪五感的跡部逐漸雙目無神。

  「嗯哼,冰之帝王——」跡部眼中的世界驟然被無數冰凌所覆蓋,在對面球場,幸村的四周布滿水晶的冰凌,那些都是他所不能擊中的弱點!

  食指和中指搭在眉宇間,跡部依舊張揚。

  下一秒,視野之中的景像忽然變得模糊。

  跡部的神色變得微妙。

  「啪——」球拍接到小球,跡部卻好似渾然不覺,甚至沒有使勁,任由黃色的小球掉落。

  眼神變得越發無神。

  「那個——難道就是!」場外的宍戶驚訝。

  忍足推了推眼鏡,神色凝重:「是的,就是那樣。」

  「你們兩個在打什麼啞語啊。」急到不行的向日忍不住大叫。

  「滅五感!」剩余的人同時開口。

  在跡部的視野之中所有的一切都變得古怪,聽覺逐漸變遠,視覺變得模糊,連握著網球的手都沒了感覺。

  他像是置身於一片黑暗中,所有的一切都隨之遠去,什麼都看不見。

  「砰——」

  「0-15」

  「砰——」

  「0-30」

  幸村的發球局毫無壓力。

  「跡部已經徹底被剝奪五感了嗎?」

  「就要這個樣子到結局了嗎?」

  「4-5!立海大賽末點!」裁判的聲音響起。

  「跡部!快點恢復過來!」向日激動的大喊。

  「不要這麼認輸了啊!跡部!」

  「快點恢復過來!」

  冰帝眾人大喊道。

  幸村臉上浮現出笑容,眼神中帶出對網球無比的執著:「在滅五感的世界中,沉寂吧!所謂的國王!」

  跡部的手微微動了動。

  只是這樣就結束比賽?

  花鳴站在看台上,不由自主的站起身,目光僅僅的跟著網球場內的少年。

  【小景——景吾會贏的對嗎?】

  花鳴的聲音?

  黑暗中的跡部好像聽到了來自花鳴的聲音。

  【小景,一定會贏的對吧!雖然我一開始很不理解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E的人。】

  【為什麼會有人能夠那麼自信、大膽的面對所有人,驕傲的像個國王。】

  【雖然我對這種E人敬而遠之。】

  花鳴的心聲?

  聽起來,她似乎確實很討厭E人,跡部想到某些時候像個縮頭烏龜一般的少女,嘴角勾起笑意。

  【但是——!】

  【我喜歡景吾!】

  【不要就這麼輸了!】

  迫切的祈求跡部能動起來。

  「0-15!」

  【動起來啊,景吾!】

  「0-30!」

  「哈!你在小看誰!」在幸村發球的瞬間,被剝奪五感的跡部忽然動了起來,明明雙目依舊無神,但身體已經本能的朝著網球的方向前進。

  「……砰」球落下的聲音。

  幸村不可思議的看向自己身側的球。

  眼睛瞪大,目光落在對面氣喘吁吁的少年身上。

  「15-30!」

  對方……掙脫了滅五感?

  跡部舉起球拍,眉宇間依舊自信張揚:「接下去就是國王的復仇了——」

  意識到對方不是運氣好,幸村臉上的笑容變得有趣了些:「既然如此,那就讓我們繼續吧。」

  視線逐漸恢復了一點,跡部欣然接受對方的挑戰:「來吧,就讓本大爺來告訴你,失意的前方——是絕望!」

  「在本大爺的面前臣服吧!」

  「很不幸,我可沒打算——」幸村快速衝上網前,看向對方的眼神在發光:「把這場比賽的勝利讓給你!」

  「我可不打算跪扶。」幸村的回應依舊果斷。

  從艷陽高照到夕陽西下。

  「勝利,立海大,比分5-6!」

  「啪嗒。」網球的聲音不絕於耳。

  「勝利,冰帝,比分6-6!」

  兩個少年的表情逐漸變得張揚。

  「勝利,冰帝,比分7-6!」

  幸村握緊球拍一個強有力的扣殺落下。

  「勝利,立海大,比分7-7!」

  兩個少年互不相讓,針鋒相對。

  從艷陽高照到夕陽西下。

  紅色的霞光照在兩人的臉上。

  「127-126」

  「你看到了吧——」幸村忽然高高躍起,舉起球拍:「獨屬於你的!那個失敗的未來!」

  「127-127!」

  跡部立刻衝上前:「本大爺的未來,將由我自己改寫!」

  「128-127」

  「砰——」

  紫灰色的瞳眸迎面對上深邃的鳶紫色,是互不相讓的銳氣。

  「我的網球——」幸村發出怒吼:「沒有死角!」

  「那本大爺就給你打出一個死角!」

  「216-216!」

  「已經兩百多局了。」場外,眾人的聲音變得飄忽,眼神震驚。

  「這麼打下去就算是跡部也會吃不消吧?」

  「幸村不是才出院嗎?」

  「砰!」跡部再次發球,氣喘吁吁,整個人簡直就像是從水中撈出來一樣,大汗淋漓。

  幸村握著球拍的手已經開始變得不穩。

  視線之中好像一下子出現了兩個網球。

  「我剛剛好像看到了兩個網球。」花鳴忍不住開口,用力的眨眨眼,懷疑是自己看錯了。

  「是利用比唐懷瑟發球更強的旋轉力產生的發球,會造成兩個球的錯覺。」乾開口解釋,「看樣子這場比賽還得繼續。」

  因為這一球幸村不一定——

  就在他剛說完,幸村把球拍從右手換到了左手,拼勁最後一口氣回擊了上去。

  跡部用力的往前跑去,距離球的落點還有寸許,他一整個飛躍。

  「啪嗒——」

  就差一點點、真的就差一點點。

  黃色的網球掉落在球場。

  「266-268!立海大獲勝!」

  裁判說出口的一瞬間,全場寂靜。

  這個時候,比賽的結局已經變得不那麼重要。

  花鳴站起身,目光之中少年的身影被夕陽所覆蓋,柔橘色的光籠罩在他倒下的地上。

  跡部翻個身,直接躺在了網球場地,拼命的喘著氣,胸口像是被擠壓,每呼出一口氣,都帶著叫人灼傷一般的刺痛。

  「跡部——」

  「跡部!」

  他聽到有人喊他。

  【景吾!】

  緩慢坐起身,拿著網球拍站起來,他回頭看向幸村,對方看上去也分外狼狽。

  「下一次——」跡部垂下眼眸,再抬頭時,眼神中充滿自信:「不會再輸給你了。」

  幸村的喉結滾動了下,下一秒,他認真的看向跡部的眼睛,「下一次我依舊會竭盡全力。」

  兩個少年對視一眼,笑了起來。

  ……

  全國大賽止步四強,冰帝眾人的情緒自然稱不上好。

  四強賽結束第二天。

  花鳴在家裡走來走去。

  走來走去。

  「……我說,你走的我頭都暈了。」北川老爹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吐槽道:「你現在突然患上了多動症嗎。」

  「才沒有!」花鳴翻了個白眼,正准備向老爹尋求幫助,畢竟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安慰跡部。

  剛准備詢問,迅速閉嘴,她覺得如果真的問老爹,老爹大概率會嘲笑一番跡部。

  長長的嘆了口氣,北川先生口吻平靜,平靜的給自家的女兒出了個招::「如果太擔心,就主動去找對方。」

  欸?

  花鳴猛地回頭看向老爹,對方還在看合同,剛剛那句話好像不是他說的一樣。

  剛剛老爹讓她去找景吾?

  老爹竟然主動讓她找景吾?花鳴震驚臉,四舍五入這算是老爹已經接受了景吾嗎?

  「不過——」北川先生顯然依舊不喜歡那個拐走自家可愛女兒的家伙,從合同中抬起頭,波瀾不驚的表情之中帶著意味深長。

  花鳴本能的覺得老爹准備說的不是什麼好話。

  果然,下一秒就聽見,北川先生略帶深意的發問:「身為跡部財閥的繼承人,即使足夠優秀,但是把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在網球之中,這樣的繼承人……」

  他並未有說完,但意思很明顯。

  這樣的繼承人是不合格的。

  比起少年的意氣風發,花鳴顯然更理解老爹的意思。

  即使跡部是獨生子,他的母親才是財閥繼承人,而父親是入贅,所以他身為繼承人的身份永遠不會改變,但同樣,一個不合格的繼承人,即使勉強繼承了跡部財閥,也會被那些貪婪的股東拆吃入腹。

  沒有權利的CEO只不過是股東們的提線玩偶罷了。

  就算未來花鳴真的選擇了跡部,這也絕對是一條相當辛苦的道路。

  「……」花鳴安靜。

  她很清楚父親是站在他的立場告訴自己,跡部並不是一個好的人選,即使他優秀、有錢。

  當財富高的嚇人時,所帶來的不僅是榮耀,更多是財富背後的危險。

  「所以你要放棄嗎?」北川先生開口,那雙和花鳴如出一轍的蒼翠碧瞳平靜無波,像是一汪幽綠的深潭。

  花鳴愣了下,笑了起來,她覺得自己應當不會被父親這樣簡單的話嚇到:「不,我只是覺得——」

  她故意拉成尾音,看向自家的老父親。

  「明明嘴巴上說著不關心景吾,結果偷偷看了比賽對不對?」花鳴一下子戳破老父親的偽裝。

  北川先生迅速炸毛,那雙碧綠的瞳眸瞪大,連帶著聲音都沒有那麼平靜:「怎麼可能,我才——」

  「沒錯,你家老爹啊,可是偷偷摸摸拉著我特地去看了決賽呢。」北川夫人毫不猶豫的出賣自己的老公。

  已經被戳穿的北川先生摸了摸鼻子,瞪向自己老婆。

  完全不怕自家阿娜達的眼神。

  花鳴伸出手,默契十足的老媽舉起手。

  「歐耶——」

  完美的擊掌。

  惱羞成怒的北川先生抬起頭,「你還不去,是准備讓我送你去嗎?」

  微笑,笑容中帶著一絲絲殺氣。

  花鳴嘿嘿笑了兩聲,知道老爹是炸毛,要是再惹下去倒霉的絕對是自己,立刻擺手:「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拜托司機大叔送自己去景吾家,花鳴猶豫了下,給管家先生發去詢問短信。

  之前生日宴加了聯系方式的。

  詢問了一下跡部是否有空。

  【管家先生】:您要來嗎?實在是太好了,景吾少爺在家中。

  就算是跡部那樣自信的人,在受到挫折的時候,也會有被打擊到的感覺吧。

  花鳴嘆了口氣,輸給幸村對跡部來說也絕對是一件叫他自尊受挫的事情,完全不在意的話,才不像是跡部的風格才是。

  但是,她要怎麼安慰景吾?花鳴陷入沉思,在安慰人這方面,她顯然沒有什麼天賦。

  車子轉了個彎,熟悉的鐵門出現在余光中。

  「大小姐直接開進去嗎?」司機詢問道。

  花鳴回過神:「對,直接開進去。」

  緩慢在跡部家的白金漢宮前停下,管家已經在門口等著,看到花鳴的到來,臉上露出真切的微笑:「花鳴小姐,早安。」

  「您好。」

  ……

  跟著管家先生往裡走去。

  雖然來之前已經打了很多腹稿,思考如何安慰跡部,但真的看到在訓練場地正在進行引體向上的少年後,花鳴忽然覺得,他已經消化了所有的不忿與遺憾。

  「呼呼——呼——」

  空曠的屋內,背對著她的跡部正在進行引體向上。

  白色的背心已經徹底被汗濕,黏在身上。

  肉眼可見背脊上覆蓋一層薄薄的肌肉,在燈光下,汗水順著背部線條流淌而下,鯊魚肌線條分明,一整個秀色可餐。

  喘息聲在空曠的訓練室內響起。

  「砰——」

  跡部從半空落下,雙腿著地,肌肉線條緊繃著。

  「呼呼——」呼吸聲逐漸平緩,跡部沙啞的聲音響起:「毛巾」

  純白的毛巾從後面被遞過來。

  跡部愣了下,畢竟無論是管家還是女僕,遞東西都是從側面,他拿過毛巾往後看去,眼神微閃。

  面容精致,帶著笑意的花鳴。

  有一種像是在做夢的感覺。

  不確信自己目前的狀態是否合適,跡部總是不希望被她看到自己狼狽的一面,嘴唇微微動了動,想說什麼,最後卻沒有說話。

  「超厲害!景吾你剛剛怎麼辦到的!一口氣做了十個引體向上!太強了吧!」花鳴先一步用震驚的語氣說到,口吻充滿崇拜。

  這樣的語氣跡部自小到大聽得並不少,但這一次叫他生出一股害羞的情緒。

  「咳咳——」他輕咳一聲,用白毛巾捂住臉,汗水順著臉頰流淌而下。

  花鳴安靜的沒說話。

  室內重新陷入寂靜。

  片刻,跡部一把拽下搭在臉上的毛巾,紫灰色的瞳眸變得亮晶晶:「我——」

  「嗯!」花鳴安靜的等待他的下文。

  「我不會放棄網球!」說這話時,跡部眼神中的光彩變得格外耀眼,閃閃發光。

  並不意外跡部會做出這樣的選擇,花鳴微笑的伸出手,手掌撫摸過跡部的臉頰,把他額角濕噠噠的短發掃開,那雙漂亮的紫灰色瞳眸之中倒映出她的身影。

  凌厲的眼眸在與她對視上的瞬間變得溫和了不少。

  「我也很開心,今後可以一直欣賞到景吾打網球的模樣。」

  溫溫柔柔的聲音響起。

  跡部的眼睛亮了下。

  「而且爸爸也看了景吾的比賽——」

  聽到這句話,跡部忍不住挺直了背脊,腦海中浮現出北川先生那張漂亮但是叫人充滿恐懼的臉。

  饒是跡部在面對岳父這種神奇的生物時,也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即使他覺得最近那場比賽輸的並不丟人,但對於成年人來說,竭盡全力而沒有獲勝,那就是一種失敗。

  「……讓他看到那樣丟臉的比賽。」跡部有些尷尬的輕咳一聲。

  「不會!」迅速打斷跡部的話,花鳴意識到他並不是對比賽的結局心無芥蒂,畢竟像跡部那樣驕傲的人,對失敗如果毫無想法那才不像是他吧。

  「爸爸覺得景吾很厲害!」真誠而熱烈的口吻,花鳴仰起頭,認真的注視眼前的少年,眼神炙熱:「我也覺得景吾很厲害!」

  即使知道對方是偏袒的話語,但在聽到對方毫不猶豫的肯定,跡部還是從心底泛起愉悅,似平靜湖面被風吹奏起漣漪,絲絲縷縷的向遠處蔓延而起。

  「嗯哼,本大爺無論何時都是最華麗的。」重新回到自信張揚,跡部的眼神再次帶上不可一世的銳氣:「下一次,本大爺可不會輸了。」

  聽到他的話,花鳴彎了彎眼眸,眼前意氣風發的少年才是她所熟悉的。


第104章 家族遺傳

  全國大賽冰帝的比賽的銅牌賽是和四天寶寺比, 而決賽將會是青學和立海大的主場。

  冰帝成功打贏四天寶寺拿到銅牌。

  至此除了決賽,其余的網球學校全部比賽結束,大家還莫名其妙一起吃了一頓相當可怕的烤肉。

  是那種由青學和冰帝特別聯名, 失敗就會被灌糟糕飲料, 最後損傷慘重, 連帶著跡部在內所有冰帝成員, 手塚在內全部青學成員,以及其他學校統統沒放過。

  全員戰敗。

  也就是緊張的比賽之中一點生活的調味品。

  決賽還沒開始,定在了明天。

  恰逢周六,花鳴和跡部正在跡部家的書房內進行約會。

  咳咳,說是約會,其實也算是花鳴來蹭書看,畢竟,跡部家的書房有很多醫生大牛們寫的手稿,在發現後, 花鳴就把兩人日常的約會地點定在了跡部家的書房。

  沒辦法, 手稿的魅力實在太大, 而有錢人都喜歡收集各種手稿,尤其是孤品。

  閑來無事, 日光悠閑的午後。

  安靜的屋內, 獨屬於書籍的香味混雜著木料的氣息。

  花鳴抬頭看向跡部,「大家也都緩了過來嗎?」

  坐在沙發上的少年姿態散漫,即使是懶散模樣,也透著華麗的美感。

  「嗯哼, 冰帝的正選可不是什麼懦弱的家伙。」跡部充滿自信的回答道。

  說到網球, 話題自然而然的圍繞起決賽,花鳴捧著剛從花園裡摘下的玫瑰, 捏著玫瑰花瓣一深思就開始不自覺的開始掰花瓣,若有所思:「……感覺像是青學的復仇之戰。」

  跡部瞥了眼被她拽的快要禿了的玫瑰花,淡定回道:「復仇?也許是立海大的復仇之路也不一定。」

  「欸?難道景吾覺得立海大的勝率更高嗎?」在這種事情上,多少帶著點猜測興致,花鳴頓時對花沒了興趣,她原本是坐在地毯上,聞言興致勃勃的扭頭,把手搭在跡部的腿上,好奇詢問

  合上書,跡部以相當平和的口吻,腦子裡閃過兩個學校的水平,以相當公正的口吻:「青學的隊員都有一股不服輸的韌勁兒,但是立海大的隊員是身為王者的驕傲。」

  說完,他低頭,紫灰色的瞳眸平靜的注視花鳴,目光之中帶著深意:「當王者被落下神壇一次,那麼就會被群起而攻之,是否可以重新歸於王位——」

  他停頓了下,語調緩慢:「我想,幸村那個家伙自然不會甘願這麼沉寂。」

  那個家伙的網球可是相當自我的存在。

  總覺得跡部這話意有所指的意味很重,花鳴趴在他的膝蓋上,中央空調的溫度適宜,讓人升起昏昏欲睡的念頭。

  「要去睡一會兒嗎?」看她懶懶散散的模樣,跡部抬起手,骨節分明的手指埋入她的絲發,淺棕色的長發在他的指尖穿梭。

  綿軟的觸感,讓跡部莫名有點走神。

  「我趴一會兒就好了。」有點困但不想睡覺,花鳴眯起眼,打著盹說到。

  不得不說,被順毛的時候確實會有舒服的感覺,花鳴不自覺的懶散起來,趴在跡部的腿上,安靜的像是午後小息的動物。

  稀稀拉拉的陽光直接穿過落地窗照在了書房內,難得的安靜。

  漂亮的鳳眸變得柔軟,跡部低垂著目光,視線掃過花鳴漂亮的五官,她的唇線一向很飽滿,唇珠圓潤,此刻被陽光一照,顯出幾分別樣的柔軟。

  眼神變得柔和,他的手指繞過花鳴的長發,動作變輕。

  花鳴昏昏欲睡。

  「叮鈴鈴——」

  跡部的手機鈴聲打斷一室安靜,他看去,是自己慣用私人聯系的手機。

  花鳴也被驚醒,瞪大著眼好奇抬頭。

  多數時候打這個電話的都是朋友,跡部拿過手機,不出意料確實是朋友,只不過這位朋友叫他覺得有些奇怪,「是手塚。」

  知道花鳴好奇,跡部也沒有賣關子,直接說了出來,順帶接通電話。

  「手塚?」

  聽到是手塚,花鳴就不奇怪了,畢竟明天就是立海大和青學的決賽,手塚這個時候打電話,大概是想和跡部打打比賽維持手感?

  被驚醒,花鳴也沒了睡意,手指纏繞起跡部衣服上的抽繩。

  「什麼?」跡部的聲音驟然拔高,身體都坐直,皺著眉,動作幅度變大。

  花鳴疑惑看他,不理解跡部怎麼會突然激動起來。

  朦朦朧朧聽到手機裡面傳出手塚的身高:「這件事就拜托你了,跡部。」

  「嗯哼,還真是叫人無語的家伙。」跡部嘴上這麼抱怨,眯起眼,紫灰色的瞳眸透著認真:「我知道了,交給我吧。」

  說完,他掛斷電話,臉色十分古怪。

  「怎麼?」還真是少見,跡部露出這種古怪的情緒。

  跡部揉了揉額角,臉色十足的無語:「越前失聯了。」

  「欸??」好吧,這回驚訝的人變成了花鳴,畢竟明天就已經是全國大賽准決賽,現在失聯什麼的,也太糟糕了吧?

  「越前失聯了?是發生了什麼嗎?」這種時候應當不至於是開玩笑吧?花鳴不確信的想到。

  跡部聞言搖搖頭:「手塚只說是聯系不到越前,桃城去他家找他,他的姐姐說越前和他父親去山裡特訓了,但是——」

  一旦有轉折必然沒有好事,花鳴疑惑看他。

  「但是手塚有種不好的預感,委托我要是明天早上越前還沒有出現,就幫忙去山裡找一下。」跡部說完,又撥通了管家的電話。

  「景吾少爺——」

  「申請一下明天東京上空的直線機航線,用作搜人。」跡部吩咐。

  「是。」

  「應該沒有那麼糟糕的,估計是越前的父親一時間忘記時間了?」花鳴安慰道。

  「希望是如此吧。」跡部平靜的回答道,「還真是個不華麗的家伙。」

  應該會沒什麼問題吧?花鳴不確信的想著。

  ……

  然而,一般情況來說,心裡越不希望發生某事,結局往往是發生某事。

  也就是說,是的,沒錯,越前真的沒有回來。

  一大清早,跡部家的直升機帶著花鳴、忍足、桃城起飛,目的地是越前和他父親去訓練的森林。

  離譜到叫人感覺有點窒息。

  本來應該帶一位醫生,但是直升機不夠大,可承載四人,跡部、飛行員、忍足、桃城。

  如果再帶一位健碩的醫生,艙內位置不夠大,於是花鳴自請,她的體重和身高都比跡部家的家庭醫生要小得多,勉強可以容納。

  而且花鳴自信自己可以處理大多數突發情況。

  於是乎一行五人坐著直升飛機直接往東京周邊的森林飛去。

  直升機的飛行高度遠沒有正常飛機來得高,飛不到雲層之上,一低頭全是高高矮矮的城市建築。

  「其實我想問——如果越前真的不能趕回去,桃城你不應該留在青學准備比賽嗎?」花鳴擺弄著醫療箱,一邊詢問道。

  「……」桃城沉默。

  跡部往後撇了眼,一眼看到了桃城的汗流浹背:「這家伙腦子一熱就來找我們,根本就是忘記了這回事吧。」

  雖然聽起來很離譜,但忍足覺得跡部說得對。

  「咳咳,這種事暫時就先不要說了吧。」強行給自己挽尊,桃城開始說現在的情況:「越前他應該是和他父親一起去的北部森林區。」

  跡部給了飛行員一個眼神,對方點點頭,立刻朝著北邊飛去。

  陽光才剛剛破開蒼穹,天邊呈現出橘紅色的柔光,花鳴看了眼時間,「距離大賽開始還有半個小時,現在應當是去登記檢入。」

  「越前這家伙——」桃城不可避免的感到急迫。

  忍足掃了眼桃城的表情,神色平靜,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越前是單打一號吧,按照比賽來說,我們有一個上午的時間,從北部森林抵達網球會場只要半小時,如果越前是單純的被困之類的,時間上來得及。」

  聽到這安慰,桃城看起來平靜了不少。

  直升機的飛行速度很快,從城市上方飛過後,映入眼簾的事連綿起伏的山脈。

  幾人都帶上耳麥,花鳴趴在直升機玻璃上往下看,「有接收到求救信號之類的嗎?」

  她剛問完,幾人齊刷刷看她。

  花鳴不明所以的眨眨眼,無比理智,思維清晰的說到:「按照道理來說,前往這種森林應該都會帶電話或者求救的設備,搜尋隊沒出動說明事情問題不大,但是遇到麻煩一般也會直接求救吧?」

  「忍足,你接通一下這邊森林園區守林員的訊號,問一下有沒有男人和小孩的蹤影。」跡部立刻反應過來,掌握主權開始安排。

  忍足點點頭,切開設備。

  「嘟嘟——」漫長的滴聲後,忍足接通了守林員的電話。

  「你好,請問您最近是否有看到一個成年男人帶著一個少年,墨綠色短發的少年,應該還戴著帽子。」

  忍足沉默著聽著對方的聲音。

  過了會兒欣喜道:「謝謝。」

  掛斷電話,忍足對著桃城安慰道:「有線索了,他們在瀑布那邊。」

  瀑布?

  跡部立刻打開定位地圖,找到北部森林之中唯一的瀑布區,這樣子就很簡單了。

  有了方位直升機可以直接開過去。

  跡部打開了廣播,全國大賽已經開始,雙方隊員入場,第一場的比賽是手塚VS真田。

  「竟然是手塚和真田的比賽,他們倆在關東大賽已經交手過一次了吧?」沒想到開局就是這種超絕的比賽,連花鳴都有點期待這場比賽會有什麼樣的結局。

  「真田啊——」跡部眯起眼,似乎想到什麼糟糕的事情,果然比起立海大的真田,他還是覺得手塚更有趣一些。

  忍足把廣播的聲音調到,現在是雙方選手入場,他看向跡部問道:「你覺得誰會贏?」

  干脆直接靠在椅子上,狹小的空間並不能讓他舒展,但姿態依舊從容不迫:「我覺得應當是手塚,不過——」

  正准備欣喜的桃城聽到跡部的轉折,有些不可思議的瞪大眼。

  「不過手塚大概會贏得很辛苦吧。」話音淡定落下。

  真田那家伙也是相當的難纏。

  全國大賽決賽絕對是備受矚目的比賽,光是電視台轉播就有兩個,更別提基本坐滿的觀眾和體育網球界的經紀人和資深教練。

  今年的網球比賽水准遠遠高出往屆。

  「還真是叫人期待。」

  「青學和立海大嗎?我想肯定是立海大獲勝吧。」

  「就是說,關東大賽的時候青學可是輸掉了。」

  「那不一定吧,青學之前的比賽也很強勢啊。」

  「立海大的部長可是滿血回歸啊。」

  細細碎碎的聊天聲音響起,球場內真田和手塚的比賽已經開始,從一上場就展現出的手塚區,這一場比賽兩人都抱有比之前更可怕的信念與鑒定。

  球場內的比賽熱火朝天,球場之外,跡部一行人經過一早上的搜尋也終於找到了越前。

  就是——

  越前南次郎無奈的揉了揉腦袋,滿臉糟糕:「訓練的時候那小子被水衝了下去,導致腦袋撞到石頭,現在……」

  現在——

  眾人齊刷刷看向蹲在地上玩小石頭的越前龍馬,對方一副單純無害,滿臉純真的模樣,伸出一根手指在戳地上的石頭。

  「我來檢查一下吧。」花鳴語氣怪異。

  她是外科醫生,這種腦部受到重創導致記憶喪失,行為回歸幼童的事情,確實不在她的工作範圍之內,不過現在這裡也沒別的醫生,她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喪失記憶?」一整個大震驚,桃城慌了,這種時候喪失記憶還能繼續打網球嗎?

  身為老父親的越前南次郎看起來倒是平靜一點:「與其說是喪失記憶,不過說是基友回到了六七歲的時候。」

  「那他還能打網球嗎?」桃城緊張詢問,在得知越前沒有生命危險,身體也沒受到傷害,他最關注的就是越前的網球技術問題了。

  大家可是、可是都在等著越前回去。

  南次郎摸了摸後腦勺:「打網球的話……大概也還停留在六七歲的水平吧。」

  聽他這麼說,忍足和跡部同時扶額。

  六七歲的水平,那不就是小朋友玩玩具的水平嗎?

  這種水平去和幸村打?

  「會被幸村欺負哭的吧。」忍不住吐槽的忍足脫口而出。

  「還是太不華麗了。」

  另一邊花鳴對越前做了個簡單的體檢,「身體狀況良好,視網膜也沒脫落,身體行為能力良好,只不過記憶確實只有六七歲,乘法口訣都沒背明白。」

  幾人面面相覷,完全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

  帶去醫院做腦補CT再進行治療,那麼今天的比賽絕對沒辦法打,但是這種情況帶到球場上……

  果然是會被形成直接欺負到哭吧?

  花鳴收起器材,余光掃到一臉單純無害,笑容可愛的越前,和他以前拽拽的模樣完全不一樣,硬要說的話,大概就是傲嬌貓系少年,變成了可愛的小奶貓。

  軟綿綿的,超級能勾起女性的憐愛情緒。

  「上次不是也遇到過這種失憶事情嗎?」比起幾人的無措,對網球界各種不科學的事情已經能夠自然的用不科學面對的花鳴,反而成了繼南次郎之後最淡定的人。

  「上次?」跡部稍微回憶了一下,立刻清楚花鳴到底在說什麼事情了。

  就是之前海堂薰被球砸失憶,結果把花鳴當做女朋友的離奇事件。

  「所以網球選手發生的事情,只要打一場網球就能好。」一本正經的開啟胡說八道模式,身為醫生已經開始信奉神學,花鳴表示,任何事情發生在網球選手身上都是正常的。

  「欸?」仿佛是溺水的人找到一根浮木,懊惱到瘋狂揉腦袋的桃城突然抬起頭,眼神閃閃發光,以拳擊掌恍然大悟。

  「對哦,就算是腦袋失憶了,身體應當還留有打網球的記憶,只要和龍馬多打幾場比賽,讓他重新想起打網球的感覺,就一定可以找回記憶。」

  雖然很離譜,但是聽起來好像也沒什麼毛病。

  連帶著忍足也表示了贊同:「確實,肌肉記憶確實能夠促進記憶的恢復。」

  唯有了解花鳴的跡部意味深長的看她,他覺得花鳴的意思是讓越前的腦子再被砸一下。

  「總之,還是先帶越前去比賽場地吧。」完全沒辦法的桃城如此說道,就算是要打網球比賽,這種地方也不能打。

  「直升機——」負責開直升機的司機動了動嘴唇,欲言又止。

  看懂對方的意思,花鳴主動開口:「我和越前先生一起坐車回去吧,這樣越前就可以坐上去了吧?」

  「謝謝!」桃城衝著花鳴深深鞠躬。

  花鳴笑了笑:「全國大賽,請加油。」

  「那麼走吧,有事打我電話。」跡部也知道這是最好的安排,他屬於副駕,忍足過去能幫忙和越前打幾場比賽,幫他恢復記憶。

  不放心的又看了眼花鳴,雖然知道她能照顧好自己,並且這裡距離東京市區可以直接坐高鐵。

  「安啦安啦,沒問題的。」花鳴擺擺手。

  不動聲色的瞥了眼越前的老爹,跡部微微皺眉,只覺得對方的長相似乎有點叫人感覺熟悉,但他一時間也沒想起來到底在哪裡見過對方。

  「龍馬——」南次郎顯然也知道自己這次玩笑開大了,神色難得沒有吊兒郎當的模樣,意外的正經,以至於顯得相當可靠,「龍馬就拜托諸位了。」

  他知道,龍馬必然是期待參加那場決賽,即使什麼都不記得,他也一定是想去的,如果現在阻攔,或許等他記起來時,這將會是他網球職業生涯中,無法磨滅的創傷。

  「交給我們吧,花鳴就拜托伯父照看一下。」在長輩面前算是相當有禮儀,跡部衝著南次郎微微點頭。

  直升機的螺旋槳再次盤旋起,巨大的風席卷而來,幾人的頭發都被風吹起。

  看著跡部一行人重新坐上直升飛機,花鳴和越前南次郎往後退去。

  直升機垂直向上升起。

  螺旋槳的聲音變得越來越遠。

  「希望,他們可以順利。」花鳴小聲感嘆道,青學的比賽之路還真是一波三折。

  南次郎倒是沒有那麼多嘈雜的念頭,看向滿地狼藉,伸了個懶腰:「走吧,我們也早點趕過去或許還能看到比賽。」

  「啊,是。」

  說起來——越前的爸爸是不是太淡定了?

  花鳴和越前南次郎選擇做火車回去。

  花了一個多小時才抵達車站,進入火車時,花鳴收到了來自跡部的短信,短信中帶著幾張照片,都是網球少年們和龍馬進行比賽的照片。

  「……」關於利用網球給龍馬恢復記憶這種事,大概是因為經歷過海堂薰失去記憶的不科學設定,花鳴竟然詭異的覺得,好像可以理解。

  坐在車位上,花鳴給跡部發去了短信,說了一下自己已經坐上火車,晚點會到網球場。

  回完信息抬起頭,火車的位置是面對面,南次郎坐在花鳴的對面,手肘在中間的小木板上,手掌撐著下頜,目光沒什麼焦距的盯著外面。

  果然,越前的父親也很擔心他吧。花鳴動了動唇,穩定發揮一位I人獨自出門後的成熟穩定:「龍馬已經抵達比賽現場了,大家好像都在和龍馬進行網球比賽。」

  因為對方好像一直在走神,花鳴不自覺放低聲音。

  南次郎聽到後,轉過頭,火車恰好也啟動,站台處人來人往,布滿陽光,遠處是一望無際的森林。

  「啊,是這樣啊。」南次郎的聲音很穩定,少見的沒有那股吊兒郎當的懶散氣質,那雙和越前很像,但是瞳色截然不同的貓瞳隨之睜大了一些。

  「您不用太擔心。」誤以為對方是擔心龍馬,花鳴小聲安慰道。

  畢竟正常情況下,龍馬這種被石頭砸了喪失記憶的情況應當送去醫院,而不是去什麼網球場,只能說,龍馬的父親有點神經大條。

  不知道是因為龍馬失憶,還是因為心懷愧疚,南次郎眼神微閃,想到了龍馬一臉堅定找到自己要特訓的表情,以及被水底的石頭砸中腦袋後,重新露出的那種單純無害,對網球充滿驚奇的懵懂。

  有那麼一瞬間,越前南次郎感覺自己受到了觸動。

  龍馬他啊——

  已經不是那個在他身後,追逐著他的背影,僅僅是為了打敗他而學習網球的少年了。

  「……他打網球快樂嗎?」低沉的聲音在一片嘈雜聲中依舊顯得清晰可聽。

  花鳴的眼睫動了動,快樂?

  她想到那群少年在球場上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以相當肯定的口吻安慰道:「他們很快樂,那群打網球的少年正是因為熱愛才走到了全國大賽。」

  「熱愛啊——」南次郎像是松了一口氣,往後靠去,整個人的氣質不再銳利,反而帶著一種淡淡的愉悅:「快樂就好。」

  是啊,快樂就好,南次郎忽然勾起嘴角,神色驟然放松。

  那小子,終於也要開始走自己的道路了嗎?

  真是期待啊。

  期待在他還沒有徹底老去的時候,能跟那小子來一場酣暢淋漓的比賽。南次郎從未跟任何人說過,他對於龍馬的培養,不僅是培養兒子,更是培養一個值得讓他全力以赴的對手。

  並不能理解南次郎此刻的表情,但花鳴很清楚,所有打網的少年,他們對於網球都帶著深深的熱愛。

  即使是跡部這樣驕傲的人,在未來必然也要舍棄最愛的網球,但是現在的他足夠快樂,這就夠了。

  火車抵達東京車站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陽光炙熱。

  在車子進站的時候,花鳴收到了跡部的短信,說是龍馬已經恢復了記憶,現在決賽已經開始,目前的比分是2:2,龍馬和幸村的比賽將冠軍之爭。

  越前龍馬和幸村精市,兩個少年的面龐在花鳴的腦海中一閃而過。

  說起來,她其實並沒有到底希望誰贏這種念頭,不過大概是因為和青學的人更熟悉一點,所以私心裡她是希望青學可以贏的。

  「越前先生——」花鳴看完短信,立刻叫住了准備離開的南次郎。

  南次郎半回首,「還有什麼事嗎?」

  「那個,龍馬的記憶恢復了,現在正要去比賽,你要一起去看看嗎?」花鳴收起手機,發出邀請,她覺得對方應當是期待著的。

  人潮洶湧的車站,茫茫人群好似遮掩住了南次郎的身影。

  「啊,那小子已經恢復了啊。」他不動聲色的松了口氣,隨即散漫道:「既然恢復了,就好好打比賽吧,老頭子可是要回家睡覺了,小姑娘你早點趕過去吧。」

  那一身深色的和尚服明明松松垮垮的穿在他身上,但是在他回頭的瞬間,花鳴好像感受到鋒芒畢露的銳利感。

  就算是對方以吊兒郎當散漫的態度掩飾的很好,花鳴依舊從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強者的氣質。

  「好了好了,回家了,回家了。」南次郎頭也沒回的揮揮手,大大咧咧的開口,離開的背影十分果斷,看起來對於兒子比賽的結局並不在意。

  花鳴動了動唇,最後輕笑了下,扭頭,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她現在終於知道龍馬的傲嬌是怎麼來的。

  家族遺傳吶。


第105章 周年抽卡

  兩個少年從艷陽高照打到夕陽西下, 滿天的霞光和大汗淋漓的少年。

  最後一球,幸村成功過網,在黃色的小球在地上滾動時, 勝利終於定個。

  立海大成功蟬聯全國大賽冠軍。

  全國大賽最後, 龍馬敗給了幸村。

  比賽結束後, 幸村與龍馬握手, 希望下次可以再來一場比賽。

  「結束了。」花鳴的聲音充滿嘆息。

  全國大賽的結束就好像是預示著盛夏的結束。

  跡部回頭看她一眼,眉宇間重新變得驕傲:「嗯哼,本大爺的網球之路可還沒有結束。」

  「嗨嗨嗨。」笑著應了聲,花鳴笑眯眯看他:「我也會一直看著景吾繼續打網球。」

  關於立海大能贏這一點,花鳴其實可以理解,因為龍馬在比賽之前,為了恢復記憶,已經消耗了不少體力,和大家的車輪戰之後來不及休息, 就前往賽場, 於情於理都是不可能完好無損的上戰場。

  所以失敗什麼的, 似乎也是屬於意料之中。

  不過對於青學來說,大概是難以接受。

  全國大賽結束, 大家似乎又恢復到了波瀾不驚的日常。

  花鳴也重新投入到了學習和校園生活之中, 關於之前在論壇散播她和跡部戀愛話題的月詠和宮本也受到了該有的處罰。

  在高三還沒進入第三學年時,月詠就選擇隱退,對外的說法是,她准備留學不想把精力花在學生會, 至於到底什麼原因, 學生會干事們倒是清楚一些。

  除此之外——

  養成表一大早進行了更新,並且更新了整整一天。

  在晚上花鳴寫完作業後, 突然出現了【特惠周年抽獎】轉盤,五顏六色的,裡面的字體小到讓人感覺離譜,密密麻麻,感覺分了幾百個小格子。

  而小景也一反常態的穿上了正式的西裝,Q版的小臉蛋上帶著認真且一絲不苟的嚴肅。

  【周年慶特別抽獎模式,歡迎廣大玩家的參與。】

  周年慶?

  根據花鳴多年來的游戲經驗,周年慶這種活動就是變著法子氪金的。

  不過——

  給小景花錢的話,她還是滿樂意的,於是笑眯眯的詢問:「是需要氪金嗎?」

  【100/次,可以抽取任何你想要的東西。】小景溫文爾雅的回答。

  很可疑,按照花鳴之前被坑的經歷,她確信這個100絕對不是日元,很有可能是美元之類的。

  「有限制嗎?」花鳴警惕的問道,大概是因為被養成表坑的次數多了,她現在也學聰明了。

  【周年抽卡童叟無欺,一人最多抽十次。】

  「那就先來十抽。」某個已經逐漸擺脫小市民屬性的花鳴毫不猶豫氪金十抽,果然手機扣費短信同步響起,很好,不出所料真的是美元。

  於是,轉盤左上角又出現一個小小的字體:可抽卡次數【10】

  花鳴自覺自己是有點歐皇的氣質在身上的。

  【是否轉取幸運轉盤。】小景的腦袋上浮現出這一行字。

  摩拳擦掌的花鳴先是看了眼轉盤上的獎品內容,費眼睛,她忍不住吐槽:「字體真的不能大一點嗎?」

  下一秒,幸運轉盤直接擴大十倍。

  「……」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貼心是怎麼回事。

  轉盤就是商場內最常見的那種普通轉盤,硬要說的話,大概就是裡面的獎品內容很奇怪。

  【時光藥劑】

  【奇妙體驗卡】

  【幻想世界】

  【身高+5】

  ……

  除了那種【身高+5】【胸圍+10】【美貌+5】這種直截了當的內容之外,還有其他亂七八糟,看不懂到底是什麼的卡片。

  不過身高、美貌這種,最為愛美的少女,花鳴覺得這些也非常重要。

  不虧不虧。

  她按下轉盤旁邊的紅色按鈕,黃色的轉盤指針開始轉動,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3、2、1——】

  轉盤速度開始變慢,一點點變慢——

  莫名其妙的,花鳴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啪——】

  一個非常LOW的彩花飄帶閃現出。

  【恭喜花鳴小姐抽中了美貌+5!】

  哇哦!

  美貌+5!

  就算是身為實力派,對自己變美這種事也不可能選擇拒絕,花鳴拿起鏡子,左右看去,順勢詢問道:「是立刻變美嗎?還是一點點?」

  結果一抬頭,就看到小景的腦袋上浮現出【美貌+5】的字眼。

  「……」一種不好的預感:「等下,這個美貌+5難道不是我嗎?是景吾!?」

  已經開始感到不爽了。

  小景同步拿出一面鏡子,左右照了照,腦袋上飄出一句【沉醉在本大爺華麗的美貌之下吧。】

  花鳴羨慕嫉妒:「男孩子要什麼美貌!!!」

  【您只需要再花100,效果可以作用到您自己身上。】小景腦袋上又冒出這麼一句。

  花鳴倒吸一口冷氣,這不就是奸商的套路?

  瞪大著眼,直勾勾的盯著小景,不愧是你啊,資本主義的接班人。

  「不會等下還有其他的氪金項目吧?」忍不住吐槽這種接二連三的充值活動,雖然很清楚的明白這是資本主義的消費陷阱,花鳴還是忍不住投入100,可惡,那可是美貌+5欸!

  果然在她投完錢之後,肉眼可見的,她的皮膚好像真的有變得細膩。

  「不會一下子變成另外一個人吧?」花鳴有點擔心。

  小景微笑【美貌加成是潛移默化的,您不用擔心。】

  還好還好,不然花鳴很懷疑自己突然變美走出去,會不會被老母親當做妖怪。

  繼續抽獎。

  【恭喜您獲得運動能力+10】

  【恭喜您獲得體力耐力+10】

  【恭喜您獲得奇妙體驗卡*1】

  【恭喜您獲得智慧+2】

  【恭喜您獲得卓越的思維+2】

  ……

  一溜煙的十連抽,各種各樣花花綠綠的效果。

  花鳴可算發現了,對於本人的加成這種就屬於一般抽卡游戲裡的B級產品,而各種體驗卡則算是S級。

  因為……

  抽卡的時候抽到體驗卡是放煙花,抽到其他的則是放禮花。

  而十連抽,花鳴僅僅抽到了三個體驗卡,不得不說,不愧是奸商,果然在這種概率事情上拿捏的死死的。

  抽完之後,抽獎欄隨之消失,花鳴統統花了雙倍的價格與之共享。

  她看向三張體驗卡,摸了摸下巴。

  「這三張卡有什麼作用嗎?」花鳴深感好奇。

  三張卡分別是【特殊體驗卡】【奇妙體驗卡】【幻想體驗卡】

  每張卡的介紹內容也很簡單,就是一句話:使用後,您將獲得一場無與倫比的體驗,體驗時間一天~三天。

  沒錯,很像是三無產品中才會出現的台詞。

  隨著轉盤的消失,小景身上的西裝也換成的休閑裝,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端著咖啡,從容優雅,腦袋上冒出一排字:【可愛的女士,這種神奇的事情需要你自己去探索,相信我,這將是一場無與倫比的旅程】

  很好,很可疑。

  花鳴可算是發現了,每次小景叫自己【花鳴】的時候,那必然是好說的的。

  當小景稱呼自己為【XX的女士】的時候,必然是不好說話,形如游戲GM的。

  不過花鳴並沒有追問。

  她看了三張卡,外表來說好像沒有任何區別,都是黑色的底面,中間一個大大的問號,只是卡上面的名字不一樣。

  不給人一點可乘之機。

  花鳴點擊中間的【奇妙體驗卡】,立刻跳出一排字。

  【是否確定使用奇妙體驗卡?】

  【是】 【否】

  花鳴盯著那排字沒了動靜,片刻,看向小景,詢問到:「我要是點了,景吾也會感受到嗎?」

  【自然,奇妙體驗卡本身綁定的是跡部景吾,可愛的女士,您屬於輔助綁定。】小景如此回答道。

  「……」氪金受益人果然是跡部。

  奇妙體驗卡,如果單從名字來看,應該就是體驗一場奇怪的事情?是夢境嗎?花鳴有點不確定,不過日本有個電視節目「奇妙物語」倒是很符合這個卡的名字。

  不過奇妙物語的話,是不是太離譜了一點?

  一到三天的的話,感覺倒是很不錯,花鳴猶豫了一下,選擇了【是】。

  滿心期待的等待體驗卡奏效,在她按下是之後,體驗卡僅僅是化作亮光消失,四周的景像依舊是自己的房間,窗外依舊是顫鳴,毫無改變。

  「已經開始了嗎?」她震驚。

  【是的,已經開始了。】小景回答。

  而小景身旁也出現了一個漏砂倒計時,目前是【47:59】

  也就是說會持續兩天?

  「完全沒有任何改變。」花鳴吐槽,感覺到自己再一次被坑了。

  奸商果然是奸商。

  花鳴瞪向小景,以眼神表達自己的不滿,但很顯然,小景並不吃這一套,依舊保持著驕傲又自得的模樣。

  瞪了會兒,又因為對方長得太可愛而無法真的生氣,算了,就當花錢哄小景開心了。

  打了個哈切,花鳴站起身,走向衣帽間拿起晚上要換的睡衣,慢吞吞的走向浴室,還是洗洗睡吧。

  ……

  她原本還抱著體驗卡也許是作用於夢境的念頭。

  但實際,一晚上她壓根沒有做夢,只不過半夜的時候她好像聞到了似有若無的玫瑰花氣息,但是很淡,再加上太困了,所以也就沒在意。

  動了動腦袋,往氣息濃烈的地方探腦袋,癟癟嘴再次睡了過去。

  莫名其妙的一覺睡到天亮,還是一夜好夢的那種。

  花鳴迷迷糊糊的准備起身,剛睜開眼,猛然響起昨夜的體驗卡,刷的下坐起身。

  「……」嗯?總感覺,房間好像變得有點奇怪?

  房間寂靜無聲,花鳴又仔細看向自己的房間,還是自己的房間,裝飾什麼的也完全沒有變化,但是莫名的給人一種陳舊的感覺。

  奇怪,難道是體驗卡的作用?花鳴懵逼的坐在床上,開始思考是不是自己剛剛起太快,導致腦供血不足。

  所以,這個體驗卡到底是什麼作用?

  不明所以的花鳴打開養成表,小景也已經起床了,正在進行早間晨跑鍛煉,腦袋上還掛著倒計時的時間表,此刻顯示的是:39:58

  距離體驗卡開始已經過去八個多小時,但依舊是無事發生。

  果然是被奸商欺騙了吧?花鳴確信的想著,畢竟都過去這麼久了,還是沒有任何效果,怎麼想都是被坑了。

  無精打采的打了個哈切,掀開被子,准備換冰帝校服去上學。

  迷迷糊糊的走向衣櫃,握著衣櫃的門把手,手感有點古怪,還能聽到吱呀的聲音。

  花鳴回神,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看向衣櫃內准備拿冰帝校服。

  嗯?

  嗯?!

  她的冰帝校服呢?

  花鳴盯著衣櫃內少數幾件五顏六色的衣服,陷入了沉思。

  她不記得自己的衣櫃裡面有這些衣服啊?

  而且她滿滿一衣櫃的衣服怎麼消失了?

  表情十足的懵逼,她隨意的抽了一件,是一條黑色裙子,款式從未見過,V字領。

  太奇怪了吧?難道是卡片的緣故?此刻已經意識到不對勁的花鳴試圖穩住。

  視線一轉,目光坐在屋內的全身鏡上。

  表情僵住,蒼翠的瞳眸流露出明顯震驚。

  鏡子中的少女——不,准確來說是女人。

  一位長相極為美艷,身材凹凸有致的女人出現子啊眼前。

  花鳴猛地衝到鏡子面前,雙手搭在全身鏡上。

  等、等下——

  整張臉是她,又好像不是她,畢竟身為普通的醫生熬夜班,加班什麼的多少是有些憔悴,但眼前這張臉看起來簡直就像是吹彈可破,一看就是保養得體。

  雖還是她原本的長相,但又要精致很多。

  「……我不會是穿越了然後又穿越回去,順帶加持了一波美貌?」身為一個合格的小說黨,花鳴看到眼前的狀況,已經沒有了第一次的茫然,一副好像能夠接受,但是又——

  拜托!這根本沒辦法接受吧!

  也不太對勁吧?畢竟第一世界的她家庭狀況只算是小康,房間遠沒有這麼大,這明明是她重生之後的房間,果然哪裡都很奇怪吧?

  花鳴試圖冷靜,一手耷拉在自己腦袋上,揪著自己的淺棕色長發開始懷疑人生。

  這是又穿越了,還是昨天的效果卡?

  而且從身體年齡看,明顯是26、7歲的年紀。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花鳴懵逼回頭,身體本能的准備起身開門。

  結果不等她開口,門被打開。

  從門後鑽出一個毛茸茸的腦袋,熟悉的紫灰色。

  「媽媽,你好慢哦——」軟綿綿的可愛童音。

  和小景完全一模一樣的可愛小少年出現,圓圓的紫灰色大眼睛,漂亮精致的臉蛋,正趴在門後面好奇的看著她。

  大概是不理解為什麼早上爸爸和媽媽都怪怪的。

  原本還在安慰自己這可能是卡片效果,在聽到某個可愛的卡哇伊的叫聲時,花鳴再次石化。

  媽、媽媽?

  喜當媽?

  花季少女,不,就算不是花季少女,但她本身也跟喜當媽沒什麼關系吧?

  心猛地一窒,咯噔一聲,花鳴有點懷疑自己要得心髒病了。

  盯著小少年可可愛愛的臉蛋,緊張的咽了咽口水,目光掃過對方可愛的長相,簡直就像是景吾的縮小版。

  景吾的縮小版?

  叫她媽媽?

  還是說,這個是景吾?

  不不不,被景吾當做小姨已經很可怕了,要是被他叫媽媽……不,花鳴完全無法接受。

  不等她開口詢問,從門後面又走出一位長相俊美的男子,更為成熟的長相,精致的五官,深邃撩人的紫灰色瞳眸因年長而變得更有魅力,叫她無比熟悉的長相。

  花鳴抬頭注視對方,微微走神。

  長大後的景吾?

  對方緩慢垂眸,銳利的眼眸變得稍微溫和了一些。

  「悠拓,你先出去,爸爸和媽媽說點事。」成熟掛的景吾動作不太熟練的拍了拍兒子的腦袋。

  小家伙奇怪的看向自己的媽媽,又看了眼爸爸,點點頭,自己乖乖的出去了,還不忘關上門。

  貼心小棉襖。

  屋內再次陷入安靜。

  花鳴坐在地毯上,仰頭注視眼前俊美無儔,神色透著淡漠的男人。

  跡部頓了下,眼神似有些別扭,略有些慌亂的從她身上挪開,畢竟她還穿著睡裙,大片的肌膚袒露在外,胸口的曲線尤為清醒,只需要低頭,就能一覽無遺。

  畢竟,沒有女生會穿內衣睡覺。

  視線拘謹的落在花鳴的臉上,清晰的看到她眼中的震驚,某個難以置信的可能性出現在他的腦海中,他遲疑了下,緩慢走進。

  「花鳴——」他叫了一聲。

  容貌更為俊美成熟,聲音也更為低沉,不似少年的清爽,而帶著成熟男人特有的磁性,猶如大提琴拉動琴弦帶出的低沉磁性。

  回蕩在耳邊,叫她莫名有一種心跳加速,胸腔隨之震動的感覺。

  情不自禁的握緊拳頭,目光似無法從眼前的男人臉上挪開,對方臉上帶著她所不熟悉的冷漠。

  長大後的景吾?

  所以她未來是和景吾結婚了,並且還有一個孩子?她感覺自己的腦子有點暈。

  而眼前的景吾表情似乎也有點古怪,有一種想要接近但是不敢的試探。

  某個不太確定的念頭出現在心底,猶豫了下,試探性的叫了一聲:「景吾?」

  「……花鳴,你的記憶是不是。」淡漠疏離的表情一下子散去,跡部緊張的看向花鳴。

  「國三!」

  「國三!」

  兩人同時開口。

  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熟悉的感覺,狠狠地松了口氣。

  等下,這不會就是奇妙體驗卡的作用吧?反應過來的花鳴倒吸一口冷氣。

  直接把她和跡部干到了未來嗎?

  確實是有夠奇幻的。

  跡部抬手,拉起倒在地上的花鳴,微微松了口氣,如果是面對年長的花鳴,他反而不知道如何表示。

  畢竟他並沒有和對方度過這十年,他的記憶分明是全國大賽結束後的日常。

  「……我們到了未來?」雖然知道這可能是奇跡體驗卡的效果,但花鳴還是被嚇到腿軟。

  見她一副嚇到腿軟,跡部忍不住想到自己早上睜開眼的場景。

  驚恐的發現自己懷裡抱著個女人,嚇得他立刻驚醒,差點一個用力直接把對方甩出去。

  要不是花鳴是面對著他,他覺得自己真的會被嚇到心髒驟停。

  當然,床上睡著花鳴這件事也叫他心髒驟停,更何況這個房間對跡部來說是全然的陌生。

  幸虧他醒的比花鳴早,跡部微微松了口氣,畢竟如果在花鳴之後睡醒……

  總覺得那副糟糕的狀態被看到會叫人感覺丟人。

  一大清早,就體驗了一回心髒驟停,跡部表示就算是他也會忍不住的想要報警。

  心情就跟過山車一樣一上一下,大起大落。

  看懂花鳴的慌張,跡部覺得要表現出身為男性要表現出鎮定,聞言輕輕點頭,抱過花鳴把她放在床上。

  兩人坐在床上面面相覷。

  因為過於成熟的長相所來帶的不適感,彼此都有一種,仿佛自己在偷情的既視感。

  花鳴:……就算是知道對方就是景吾,但是那種感覺

  跡部:實在是太糟糕了。

  兩人對視一眼,又飛快的錯開目光,眼神之中都帶著不適應與古怪。

  莫名開始圍觀起眼前的房間,花鳴感覺到古怪的陳舊感終於有了緣由。

  「應該是十年後。」跡部試圖冷靜。

  「這是我的房間……」花鳴語氣有點古怪。

  對此,一大清早已經研究過的跡部點點頭,「我早上和悠拓聊天過了。」注意到花鳴的眼神,想到悠拓的身份,跡部微妙的感覺到有一點點不好意思。

  以手抵唇,輕咳一聲:「悠拓是我們未來的孩子,五歲。」

  「……」一覺睡醒突然喜當媽,這個奇妙體驗確實很奇妙。

  「所以我們現在是夫妻?然後還有一個兒子?」花鳴冷靜了一下,發現這個好像並沒有什麼不能接受的,「那個孩子叫悠拓?」

  發覺花鳴好像輕易就接受了這個不可思議的設定,見她俯身湊過來,眼神亮亮的,放大的漂亮容貌近在眼前,跡部有點懵逼:「對。」

  「咚咚咚——」

  又是禮貌的敲門聲,悠拓可可愛愛的小腦袋從門後面鑽了出來,「爸爸、媽媽,我們還不出發嗎?」

  出發?

  花鳴的把求救的目光投向跡部,顯然不理解所謂的出發是什麼。

  坐在她身前的跡部咽了咽口水,喉結滾動間,叫花鳴看出了一絲詭異的慫。

  慫?跡部?

  完全不可能吧?

  「去、哪裡?」花鳴低聲詢問可愛的小悠拓。

  已經換上外穿的小短袖和小短褲,行動力拉滿的悠拓小跑著進屋。

  五短的小身材看起來像是軟綿綿的小企鵝,尤其是對方還頂著一張和跡部無比相似的可愛小臉蛋,殺傷力百分百!

  花鳴目不轉睛的盯著小家伙肥肥的圓臉蛋。

  這種小可愛竟然是她生出來的嗎?一秒帶入慈母心態,花鳴表示自己的心都快被融化了。

  悠拓慢吞吞的挪到床邊,偷偷摸摸的看了眼爸爸,舉起肉嘟嘟的雙手,那雙水汪汪的紫灰色瞳眸亮閃閃的:「媽媽——抱!」

  好、好可愛!

  被擊中心靈的花鳴一把抱住小可愛,本能感拉滿,直接抱著他蹭了蹭。

  享受母愛的悠拓抱緊媽媽。

  母愛本能的產生,而父愛……

  抱歉,跡部對於眼前這個躲在花鳴懷裡的小家伙並未產生多大的父愛。

  「去見岳父和岳母。」在說出這兩個詞的時候,跡部的內心彌漫起一股羞澀,畢竟本質上他只是普通的國三生,根本沒經歷過這些,一覺睡醒突然變成年近三十的成功男人。

  就算是他愣著臉的長相很唬人,但……

  見岳父岳母這種事果然很扯淡。

  「唉?唉唉?」花鳴一整個大震驚,畢竟以跡部的叫法,岳父岳母那不就是她爸媽?

  所以她父母,未來沒有住在這棟別墅內嗎?

  見花鳴一臉懵逼,跡部試圖用冷靜的口吻說道:「剛剛我查看了自己手機的通訊錄,我們應當是常年定居英國,每年回日本小住一段時間。」

  「我們這樣去見爸爸媽媽……絕對會露餡的吧?」花鳴覺得這種離譜的事情還是別讓其他人知道比較好,而且奇妙體驗卡的時間應該只有兩天,應當不會造成太大的混亂吧?

  「跑吧!景吾!」花鳴一臉認真地看向對方,單手搭在跡部的胳膊上,語氣十足的嚴肅:「你也不想突然被送到醫院檢查腦子吧?」

  「哈?」跡部時常跟不上花鳴的腦回路,現在也是如此。

  知道這是卡片的作用,花鳴倒是沒有那麼擔憂,看向眼前成熟穩重的景吾,以及懷裡某個可可愛愛的糯米團子,微笑:「我打個電話給他們,就說是身體不舒服,過兩天再去,然後我們帶悠拓出去玩怎麼樣?」

  「去看看十年後的冰帝?」花鳴提議。

  比起應對岳父岳母不小心露餡這種事,顯然還是花鳴的提議更具誘惑性。

  當然,說出這種提議的主要原因,花鳴非常擔心眼前的景吾會突然在自己家打個響指,來一句:還真是華麗,這種中二的台詞。

  當然也有可能,未來的景吾不僅中二病沒好,反而越來越中二。

  以E人的屬性來說,也不是沒有可能。

  總之,花鳴覺得以自己和跡部目前的記憶。

  小悠拓不知道爸爸媽媽為什麼變得奇奇怪怪,但是他能聽懂爸爸媽媽要帶自己去玩!

  歡呼一聲,小悠拓坐在花鳴懷中,好奇的詢問:「爸爸媽媽你們不要離婚了嗎?」

  花鳴:??

  跡部:??

  「什麼?!」兩人同時驚恐,對視一眼,離婚?

  誰和誰?

  她和跡部?

  「原來在未來,我們之間的感情已經岌岌可危了嗎?」花鳴沒忍住,吐槽了出來。

  跡部撫著額角,表情陰沉:「這種事完全不可能吧!」

  說完,兩人同時看向悠拓。

  很好,現在唯一的真相只能從一個六歲小孩子嘴裡扒出來了。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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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花鳴秘密

  寂靜, 絕對的寂靜。

  花鳴默默抬頭,眼神幽怨的看向眼前成熟完美的男人。

  「所以,未來的我們已經感情破裂到已經到了離婚的地步嗎?」花鳴用著一本正經的語調, 說著幽幽怨怨的可怕台詞。

  「難道是景吾你變心了?」

  「亦或者是被其他人吸引了目光?」

  「拋妻棄子?」

  這種時候, 求生欲絕對是直線拉滿, 跡部想到自己早上解鎖手機時看到的合照, 以及各種置頂聊天內容。

  腦袋飛快反應出,他和花鳴應當感情穩定,甜蜜,絕對不會是什麼破裂。

  語氣十分肯定:「絕對不可能。」

  「本大爺才不會干這種不華麗的事情。」堅決不能讓花鳴產生任何糟糕的聯想,跡部非常確定,女性這種生物,即使平日裡再善解人意,在遇到這種事的時候,也絕對不會有多少理智可言。

  花鳴歪著腦袋, 腦子裡一瞬間閃過各種家庭倫理劇的劇情。

  包括但不限於:跡部出軌了, 自己出軌了, 兩人雙出軌,等各種劇情。

  瞧見她奇怪扭曲的微表情, 跡部不用想也知道, 這家伙絕對在想糟糕的事情。

  伸出手摁在某個家伙的腦袋上,銳利的眼神直直的盯著她,一字一頓:「絕對不會離婚!」

  肉眼可見的不爽和生氣。

  花鳴無辜臉,「不是我說的。」

  跡部看向她懷中的小家伙。

  完全不知道自己即將引發一場家庭大戰, 悠拓腦子裡都是等下爸爸媽媽帶自己出去玩的畫面。

  「我想去游樂園!」悠拓大膽提意見。

  游樂園?跡部眯起眼, 這小家伙要是不解釋清楚,他會告訴他什麼叫「父愛如山」。

  完全沒感受到老爹的怒火, 花鳴看了眼跡部,而後低頭看向懷中縮小版的小家伙,問道:「爸爸和媽媽為什麼要離婚?」

  悠拓掰掰手指頭,回答的干脆利落:「多麗沒有爸爸。」

  多麗是誰?

  跡部和花鳴對視一眼。

  「也許是悠拓的朋友?」花鳴開口,她覺得應該是這樣。

  「多麗沒有爸爸怎麼了嗎?」有時候確實跟不上小孩子的腦回路,花鳴疑惑,腦子裡已經想到跡部勾搭寡婦的劇情了。

  不……

  按照跡部的財富和樣貌來說,完全不可能做出這麼沒品的事情吧?

  悠拓玩著媽媽的手指,邏輯思維清晰到不像是六周歲都沒到的孩子,他仰頭看向花鳴,以一副天真無邪的可愛口吻:「因為多麗沒有爸爸,所以我們可以把爸爸送給多麗。」

  花鳴:……你還真是個大孝子。

  跡部腦袋上的青筋已經開始蹦跶了。

  「額,然後呢?」花鳴並沒生氣,反而感覺這小家伙邏輯思維異常清晰。

  悠拓先是看了眼爸爸,往花鳴懷裡縮了縮,抱緊媽媽的手臂,一副單純懵懂:「但是多麗說要爸爸媽媽離婚,爸爸在跟多麗媽媽結婚,他才有爸爸。」

  「所以,爸爸媽媽要先離婚,我們再把爸爸給多麗,這樣多麗就有爸爸了。」悠拓軟綿綿的說道,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話哪裡有問題。

  「哇哦——」花鳴眨眨眼,誇獎道:「你們倆的思維模式真不錯。」

  跡部怒瞪某人,這種時候還要誇獎嗎?

  話說,這小子是不是太「孝順」了一點?跡部眯起眼。

  「但是,這樣悠拓就沒有爸爸了呀。」花鳴摸了摸小家伙的腦袋,軟綿綿的手感極佳,像是在摸小動物的皮毛,柔軟。

  聽到這話,悠拓跟個小大人似的感嘆了一句:「沒關系,我可以找干爹!」

  「干爹和媽媽結婚,我就又有爸爸了!」

  這家伙,竟然連備選方案都有了嗎?花鳴大震驚,默默衝著對面已經在積攢怒氣的跡部豎起大拇指,不愧是你的兒子。

  「干爹是誰?」跡部直接了當的詢問,倒是想知道,誰在蠢蠢欲動撬牆角。

  悠拓奇怪的看爸爸,圓溜溜像是紫水晶一般剔透的眼睛撲閃兩下,這時候,跡部總算是在這個小鬼身上看到了花鳴的影子。

  「干爹是侑士爸爸!」

  花鳴和跡部兩個人,腦子裡同時閃過一句話:果然是他!

  看得出來,小家伙很喜歡侑士,提到侑士的時候聲音都變得格外歡快。

  跡部盯著小鬼。

  正准備張口。

  悠拓率先開口:「實在是太不華麗了。」

  「……」被搶台詞的跡部啞口無言。

  「哈哈哈哈——」難得看到跡部吃閉門羹,花鳴大笑出聲。

  家庭弟位由此可見。

  跡部給氣笑了,正准備捏小家伙的臉,結果對方速度更快的埋到媽媽懷裡,撒嬌道:「媽媽,我們把爸爸給多麗吧~」

  「咳咳。」眼見跡部的臉色越來越糟糕,花鳴摁住悠拓的腦袋,小聲說道:「再這麼下去,你爸爸要揍你啦。」

  悠拓抬起頭,拉著軟綿綿的嗓音,一本正經的回答:「不可以打小朋友,打小朋友是家暴!」

  面對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小崽子,跡部並未升起慈父之心,淡定的回道:「日本沒有打孩子算家暴的法律,所以,在日本打你不犯法。」

  「……」原本還趾高氣昂的小家伙立刻萎了,躲在花鳴懷中拱來拱去:「媽媽、媽媽、媽媽救我!」

  小家伙充分發揮出身為幼崽的可愛,發出尖叫,衝著媽媽要庇護,雖然裝作一副慌張的樣子,但看的出來,他並不害怕爸爸。

  跡部抬起手,敲了一下小家伙的腦袋,對於他這個換爸爸的行為,給予沉重打擊。

  「年紀不大,想得挺美。」跡部捏著他的臉認真評價。

  「啊啊——」小家伙發出尖叫,猛地撲向媽媽:「媽媽,救命!」

  花鳴好笑的接過他,給予了小崽子一點庇護。

  從他隨意和景吾打鬧的模樣也可以看出,這個小家伙身處的家庭環境很好,也就是說,未來的自己和跡部的感情應當也是蠻穩定的。

  「既然這樣——」跡部淡定的從口袋裡掏出手機。

  花鳴好奇的看他,縮在她懷裡的小家伙也跟著好奇的探著腦袋。

  「嘟嘟——」

  十年後的電話是觸屏的,雖然有點不太適應,但跡部花了一早上的時間已經研究透徹,自然也找到了忍足的電話。

  「麼西麼西,這裡忍足侑士,跡部?你已經回日本了嗎?」電話那頭傳來聲音。

  跡部淡定:「忍足,現在有空嗎?」

  哦哇,對哦,可以找忍足打聽未來的事情,花鳴立刻意識到跡部想做什麼,聞言為他豎起大拇指,不愧是景吾反應就是快。

  「今天休息,有空,怎麼?要一起出來玩玩?花鳴和悠拓也在吧。」忍足的聲音更偏向於花鳴所熟悉的成熟男性嗓音,就算是沒有見到對方,花鳴也能在腦海中勾勒出對方的樣貌。

  「嗯,有點事需要拜托你來一下,地址是:……」跡部沒有多說什麼,他所熟悉的是國中時期的忍足,而不是現在已經二十七八歲的忍足醫生。

  尤其是在聽到對方磁性沙啞的嗓音後,跡部顯得有些不自在。

  二十多歲有性生活實在很正常,跡部眼神飄忽了下,因為沒有記憶,他也不知道忍足現在是不是結婚了。

  「干爹要來嗎?」悠拓能夠聽懂,再加上他本身智商就很高,在跡部掛斷電話後就迫不及待的詢問,看起來比見到跡部景吾這個親爹還要熱情一些。

  「過來——」沒有直接回答小朋友,跡部撈過悠拓,「媽媽要換衣服,先跟爸爸下樓等侑士干爹。」

  「好~」聽到干爹要來,悠拓立刻選擇性遺忘自己剛剛還想要讓爸爸變成別人家的行為,快快樂樂的撲了過去。

  ……

  不得不說,閨蜜和兄弟這種摯友就是兩肋插刀的存在。

  尤其是忍足這位兼具「閨蜜」「兄弟」「干爹」三重身份的男人。

  忍足午飯都沒吃,直接開車抵達了花鳴家。

  只不過這一回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因為忍足一到,就收到了熱烈的「歡迎」。

  嚴格來說,是花鳴的眼神充滿了八卦的情緒,好像連跡部的表情也跟著有點不大對勁。

  「……我今天臉上是有什麼嗎?」他摸了摸自己的臉,表情古怪。

  穿著一身淺色休閑裝,眉目俊秀的男人從門口走了進來,在看到某兩人可怕的目光,條件反射的想要往門外走。

  緊接著被花鳴一把攔住,從背後推了進來。

  「哎呀~侑士好久不見~」花鳴熱情滿滿。

  年長的忍足欸!還真是叫人懷念,花鳴又想到兩人在醫院上班熬夜班時,一起和啤酒的日常。

  跡部站在一旁,銳利的目光掃過忍足的臉,和記憶中國中時期的差別不算大。

  一種奇怪的感覺。

  所以未來的侑士是這個樣子?跡部抬手撫摸自己的淚痣,升起一股奇怪的念頭。

  相比較來說,正常不少的忍足被這兩個家伙看的身體發毛。

  一個多月前才見過,不至於說太久沒見這兩個家伙想念他吧?

  「干爹干爹!」正在畫畫的悠拓看到忍足出現,歡快的出現。

  「好久不見,悠拓。」忍足蹲下,一把抱起悠拓。

  悠拓還是相當喜歡這個會帶他玩的干爹。

  「吧唧——」悠拓在他臉上親了一大口。

  在日本,醫生是個實打實的高薪職業,更別說,忍足家這種世代從醫的醫學世家,所以各種意義上,忍足都是非常優秀的存在。

  所以,忍足現在應該結婚了吧?

  花鳴和跡部同時看向對方,眼神略有些微妙,畢竟早上打電話的時候,這家伙的聲音實在是太可疑了。

  因為完全沒有這方面的記憶,所以在看到忍足嫻熟的抱著悠拓哄孩子,花鳴和跡部同時升起八卦的情緒。

  跡部和花鳴對視一眼,又默默的看向抱著悠拓的忍足。

  「看起來很熟練嘛。」花鳴小聲嘀咕。

  跡部目光詭異的看著哄自己兒子玩的家伙。

  畢竟在他記憶裡忍足還是個少年,突然變成成熟男人,還一臉溫柔的哄著孩子……

  詭異感油然而生。

  「沒想到忍足還是個溫柔的……爸爸。」跡部摸了摸下巴,看了眼對方,又認真思考一秒:「難道忍足是兒科大夫嗎?」

  如此嫻熟。

  花鳴猶豫了下,小聲八卦:「我覺得不太可能吧?」

  「我說你們兩個——」和悠拓玩了一陣子,忍足抱著他坐在對面的沙發位置,總覺得跡部和花鳴的眼神有點奇怪。

  有一種……

  像是在看特別叫人震驚的東西一樣。

  「忍足。」花鳴突然轉頭看他,眼神充滿了叫人心底發毛的既視感。

  「……怎麼?」 忍足不動聲色往裡面坐了坐,按照他對花鳴的了解,一般她露出這副模樣的時候,都沒有好事發生。

  「你有孩子了嗎?」異常嚴肅的口吻,花鳴對此充滿好奇。

  「……」在聽到花鳴的問話,忍足的腦子裡閃過很多念頭,最多的就是:老母親的催婚已經催到了跡部這裡嗎?

  27歲的忍足陷入沉思。

  而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悠拓開開心心的把自己的新玩具分享給干爹。

  「你們……倆。」忍足人麻了,面無表情的看向沙發對面兩個目不轉睛的家伙,開始懷疑自己今天休息是不是太糟糕了。

  「……我有沒有孩子難道你們不知道嗎?我倒也不至於那麼渣男。」忍足十足無奈。

  渣男的話——因為某人喜歡大長腿的屬性,再加上本質還屬於溫柔紳士類型,無論是在學校還是在社會,都屬於非常受女生歡迎的類型。

  直白來說,可能就是有點中央空調了。

  「額——」花鳴看向忍足,見他給自己倒了一杯紅茶正准備喝,溫馨提示道:「我覺得你還是先不要喝茶比較好。」

  「?」忍足腦袋上冒出一個大大的問號。

  「其實我和景吾來自曾經。」花鳴投下重磅炸彈,「我們的記憶還停留在國三,不是這個世界的景吾和花鳴。」

  一口氣說完,花鳴期待的看著對方。

  他剛剛聽到了什麼?因為太離譜反而沒有什麼震驚的情緒,忍足淡定的放下杯子,更沒有噴紅茶。

  畢竟這種事情聽起來就像是開玩笑。

  「新型玩笑?」不知道說什麼的忍足扭頭看向一旁的跡部,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懷疑這家伙是和花鳴准備整大樂子忽悠自己。

  跡部頓了下:「花鳴說的是真的,我們的記憶只有到高三。」

  這兩個家伙說自己不是跡部和花鳴,准確來說,不是現在的跡部和花鳴,而是十年前的,正在上國三的跡部和花鳴?

  絕對是什麼玩笑話吧?

  這是什麼奇怪的繞口令嗎?忍足面無表情的看向在自己身邊玩耍的小家伙,又看向沙發對面,兩張熟悉的面孔。

  「……十年前?」他問。

  花鳴點點頭,摧毀了他最後的念想:「是的,十年前。」

  「今天其實是愚人節吧?或者你們兩個又在玩什麼Play?」忍足滿臉狐疑,說出了最大的可能性。

  眼前的忍足遠比記憶中的更為成熟,卻又沒有太大的變化,藏藍色的半長發,深邃的瞳眸,五官更為硬挺,若要說的話,就是眼前的忍足比記憶中的更具有男性魅力。

  「……本大爺才不會開這種無聊的玩笑。」跡部回應道,大概是因為對方是忍足,所以跡部顯得很自然,放松。

  能當悠拓的干爹,可以看得出來,即使國中之後自己去了英國,和忍足他們應當依舊保持著不錯的關系。

  完全不相信這種不科學的事情,忍足遲疑了下:「難道你們是撞到了腦袋?」

  扶額,「要不去醫院拍個腦部CT?或許還要預約一個全身體檢。」

  眼神有點古怪。

  「不不不,我倒是覺得明天我們就能換回來了。」很清楚是什麼原因導致,花鳴立刻說到,生怕這家伙真的給他們預約了醫生。

  「……」忍足眼神充滿不信,「所以你們叫我來……」

  「哦哦,這個啊,主要是想讓你幫忙帶悠拓。」花鳴露出純良笑容。

  跡部靠在沙發上,已經完全沒有喪失記憶的緊張不安,倒是對這個未來的世界充滿好奇,「我和花鳴准備出去逛逛。」

  「……其實你們倆編出這種謊言,就是為了讓我給你們帶兒子吧。」忍足突然悟頓,眯起眼,眼中帶著看透一切了然:「我就知道,你們這兩個家伙……根本就是想要約會吧?」

  「哈?」跡部和花鳴對視一眼,難道忍足完全沒看出來嗎?

  「約會?」悠拓刷的下抬起腦袋,舉著玩具,滿臉興奮:「我也要約會!」

  「嗯哼,你不是想要去游樂園嗎?」跡部淡定戳了戳小家伙的腦袋。

  某個相當識相的小家伙,非常清楚這個時候要討好誰,迅速拋棄喜歡的干爹,抱著跡部的大腿,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開始撒嬌:「爸爸~爸爸~」

  悠拓發出撒嬌攻擊。

  花鳴在心底默默給他配音,小小一只糯米團子的撒嬌,還真是可愛。

  微微垂眸,跡部淡定的看向不足自己腿高的小家伙,對方眨巴眨巴眼,試圖喚醒老爹對於幼崽的疼愛。

  只可惜,對比起照顧小孩,只是國中生心態的跡部並沒有那種慈父心,更何況,這家伙早上還想讓他和花鳴離婚。

  伸出食指戳著他的額頭,跡部絲毫沒有欺負小朋友的愧疚,語氣平靜:「干爹陪你去游樂場不好嗎?你可以隨便玩。」

  隨便玩?

  瞧見他臉色松動,想到自己小時候被管束的日常,跡部勾起嘴角,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忽悠兒子有什麼問題。

  「隨便吃你想吃的。」他繼續忽悠。

  坐在對面的忍足冷汗,這家伙明明在之前說過不准帶小家伙吃亂七八糟的食物。

  隨便吃?

  年紀輕輕的悠拓還是沒忍住爸爸的忽悠,滿腦子都是冰淇淋、糖果、油炸等垃圾食品,雖然在家裡會有廚師做吃的,但是……

  所謂得不到的才在騷動,所以就算是有錢人家的小孩,也會對造型可愛的棉花糖,或者那種糖畫感興趣。

  「我要我要!」輕易被蠱惑,悠拓立刻放棄老父親的懷抱,投入忍足干爹的抱抱,一把抱住忍足:「干爹干爹,我要!我要去游樂園。」

  「……」被小家伙抱住,忍足一臉無語,抬頭看向那兩位:「你們果然就是抱著讓我給你們帶娃的念頭吧。」

  「這真的是一個誤會。」花鳴真誠的看向對方。

  已經完全不信的忍足往後一靠,頗有一種躺平的架勢,甩手道:「你們倆還是快走吧。」

  幫忙帶孩子這種事,他已經熟能生巧了。

  走出家門,看著熟悉中又帶著陌生的花園,艷陽高照,跡部和花鳴面面相覷。

  風吹過兩人的臉,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這才有一種後知後覺的真實感。

  他們好像真的來到了未來。

  住的房子是花鳴所熟悉,大體框架都沒有變,熟門熟路的帶著跡部從側門往地下車庫走。

  地庫內放著三輛車,有一輛紅色的轎跑尤為顯眼,用花枝招展來形容一點都不誇張。

  不用思考也知道,這絕對是跡部的跑車。

  「景吾啊——」花鳴幽幽看向對面的男子,感嘆道:「不愧是你,審美一如既往的華麗。」

  「你會開車嗎?」花鳴小聲詢問跡部。

  跡部遲疑了下,作為一個出行都有司機的大少爺,或許未來的他是會考駕照,但是……

  「……按理來說,我應該是會。」

  很好,但是國三生的跡部肯定是不會的。

  雖然表面上也是國三生,但實際上比跡部多了份記憶,拿著外掛的選手花鳴信心十足,拿著剛剛順來的鑰匙,拍了拍跡部的肩膀,以相當豪邁的氣勢說道:「我會~來,我帶你去~」

  「……我們還是打車吧。」非常果斷的選擇打車,跡部很擔心自己和花鳴的生命安全。

  花鳴摁住他的手機,好不容易可以開車,她才不想坐車。

  「交給我,沒問題的。」非常真誠的眼神。

  「……不,還是打車吧。」跡部思考一秒,還是不放心。

  「這樣,如果等下我開的不好,我們再打車怎麼樣,爸爸教過我開車的。」

  「夏威夷學的?」

  「……別以為我聽不出你在調侃我。」

  最後,跡部還是選擇相信花鳴一次,並選擇了車庫裡唯一一輛越野車,坐在副駕駛時,不放心的叮囑道:「如果發生危險,雙腳立刻離開。」

  在他的意識裡,街上的車子應當不會太多,他雖然不會開車,但是會駕駛游艇和直升機,就算發生意外,他也自信,自己可以在第一時間幫助花鳴穩下。

  「是是是。」作為老司機,她才不會做出把油門當剎車踩的行為。

  兩人吸上安全帶,這個世界的東西對花鳴來說雖然有點先進,但也不至於完全看不懂,對於跡部來說就完全是夢幻一般的存在。

  研究了一下車載導航,花鳴找到了冰帝的位置。

  「這個是導航?」看到車內的液晶顯示器上突然出現畫面,跟電視一樣,跡部的眼神變得微妙,作為商業之子,他很清楚這東西的價值。

  能夠在車內3D視圖看清路況,對於駕駛員來說絕對是非常有用。

  而且這算是電視嗎?似乎是完美的替代了車內廣播無線的作用。

  不得不說,花鳴的開車技術還是很不錯的。

  自動擋不像是手動擋,沒有換擋的熄火的麻煩,花鳴相當嫻熟的打轉方向盤,「我們現在去冰帝?」

  十年後的冰帝學園會是什麼樣的,花鳴還蠻期待的。

  「啊,好。」跡部走神的回應道,目光落在車子的車載顯示屏上,思考這種東西冰帝集團是否可以制造出。

  相當於把電視放在車內?那麼用什麼接收信號?在車裡增加接收信號的東西嗎?商業嗅覺非常敏銳的跡部立刻捕捉到這東西的商機。

  在未來世界或許是平平無奇的存在,但是在十年前,這東西要是可以制造出絕對能把跡部集團帶上另一個高度。

  花鳴有一段時間沒開車,雖然信心十足,但上路還是有點慌,找了找手感,感覺穩定了不少後,才反應過來跡部好像一直沒說話。

  扭頭一看,這家伙正低著頭一臉認真嚴肅的在研究車載平板。

  對哦,按照景吾現在的意識,國三時期的跡部絕對沒有見過這種東西。

  鬼使神差,花鳴突然意識到什麼,詢問道:「景吾,你該不會是准備研究這個,然後回去讓跡部財閥的研究員開發吧?」

  越說越覺得有可能,花鳴突然對自己重生後還按部就班的上學感到心虛,這要是換成景吾重生,不得把跡部財閥變成橫跨世界的大財閥?

  果然,景吾這家伙才是大男主文裡的男主角吧?花鳴腦補了一下,

  「唔,我覺得這個東西似乎不難。」跡部一邊回應一邊開始把它拆下來。

  這家伙未來絕對會成為工作狂吧?花鳴忍不住想到。

  跡部現在的心思都在車載平板上,車子忽然晃動了下,穩穩停住,他抬起頭,左右看了眼,在看到路上形形色色的車子後,眼中透出驚訝,第一次對十年後的世界感到震驚。

  完全不一樣,街上的樓房也不一樣,高樓林立,車來車往,毫不誇張,車子比人多。

  而刻意被他規避的一點念頭再次湧上心頭。

  為什麼花鳴會開未來的車子?這絕對不是單純的開過車可以解釋的,跡部想到對方上車時非常自然的開啟導航,眼神驟然幽深。

  目光微微偏轉,視線落在花鳴更為成熟漂亮的臉上。

  「要聽音樂嗎?」花鳴注意到跡部的視線,彎了彎眼眸。

  精致流暢的下頜線映入眼簾,跡部垂下眼眸,跟著勾了勾嘴角:「嗯哼,好啊。」

  目光掃過花鳴流暢打開音樂的舉動,跡部的表情驟然變得意味深長起來,花鳴身上似乎有許多的秘密。


第107章 一起變老

  花鳴的車技還是相當不錯, 雖然未來的路況復雜了一點,但還是順利安全的開到了冰帝。

  十年後的冰帝。

  與記憶中的截然不同。

  車子停在校門口的柵欄外,剛搖下車窗, 門衛在看到那張經常被貼在冰帝宣傳欄上的臉, 瞬間不耐煩的呵斥, 肉眼可見的變成如微風辦和煦的微笑, 鞠躬,客氣開口道:「是跡部先生與跡部夫人啊,請進。」

  對方顯然是認識花鳴和跡部,看到是他們連登記也沒登記,直接開了門閘放他們進去。

  「沒想到,我竟然也有刷臉的一天。」熟練打轉方向盤找停車場,看到門衛的花式變臉,完全忘記未來的自己也算是冰帝股東之一的花鳴忍不住興奮感嘆。

  坐在副駕駛的跡部終於沒有繼續研究平板,而是抬手撐著額角, 壓了壓眉梢, 對她偶爾的跳脫習以為常。

  視線往玻璃外看去, 不少陌生的大樓出現在眼中,比記憶中的更為華麗, 而且非常符合他的審美, 跡部可觀評價了一句:「冰帝的變化還算華麗。」

  捕捉著四周全然陌生的景像,看到那些符合跡部審美的建築,和低調優雅是完全不搭邊的,一整個就是散發著「土豪」藝術氣息的大樓, 花鳴內心微妙的產生一種:景吾這家伙, 未來不會還給冰帝設計教學樓了吧?當然捐贈也有可能。

  許多記憶中所熟悉的建築都消失不見。

  「畢竟由跡部財閥控股。」花鳴輕笑。

  車子停在了固定停車場,花鳴和跡部下了車。

  目光落在不遠處的教學樓上, 幾棟老舊一點的教學樓全部變成嶄新的。

  現在應當是學生們上課的時間,路上沒什麼人。

  「哇——那棟教學樓之前有嗎?」余光掃到一棟陌生的樓,花鳴驚訝感嘆。

  跡部不動聲色的瞥了她一眼,她臉上的驚訝毫不掩飾,說明她也沒預料到冰帝會變成這副模樣。

  收斂起腦海中的念頭,跡部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記憶中的教學樓變成更為高大的建築,外表全是玻璃搭建,看上去時尚且美觀。

  「之前那邊應該是操場。」跡部的聲音也透著點不確信。

  就算是在冰帝上了三年學,但跡部面對眼前發生天翻地覆變化的冰帝,依舊恍惚。

  「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完全沒想到能夠和跡部來到十年後的冰帝,花鳴拉起他的手,大踏步的往最近的教學樓走去。

  還沒到下課時間,學生們坐在位置上,全神貫注的聽著老師在講課。

  「感覺和我們上課的內容差不多?」花鳴站在窗邊聽了會兒,小聲和跡部八卦,一抬頭,發現跡部正在走神。

  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對方的目光落在教室內的投影儀上,一瞬不瞬,看的認真。

  微微蹙眉,跡部的視線停在講台上的屏幕。

  那些電子屏和剛剛車子上叫平板的東西很像,不過又有一些區別,上面會隨著老師的演講而播放出對應的片段,老師也舍棄傳統的粉筆,直接在屏幕上完成教學。

  很方便。

  科技發展的還真是快。

  等看完老師播放的教學PPT,跡部才回過神,意識到自己剛剛走神的似乎太嚴重,低頭,對上花鳴帶笑的目光。

  蒼翠欲滴的漂亮瞳眸,「景吾是想研究那個東西嗎?」

  「有些有趣。」跡部也不掩飾自己的興趣,「這種投影屏在未來運用的似乎很廣泛,如果跡部財閥可以先一步開發,對擴展市場和轉型有相當大的好處。」

  跡部不僅對於網球有著超乎尋常的熱愛和執著,對於金融、經濟等行業也同樣喜愛,他擁有敏銳的「嗅覺」。

  「轉型?」兩人鮮少聊關於未來的話題,高中之後跡部去英國的事已經屬於板上釘釘,兩人勢必需要進行漫長的等待,來自時間和空間。

  畢竟英國和日本還是有時差的。

  就算兩人對彼此充滿信心,但這種不確定的事情依舊壓在彼此心底,但此刻,兩人出現在未來,不僅結婚了,甚至連孩子都有了,這讓跡部和花鳴微妙的松了口氣。

  還好,他們一直沒有松開握住對方的手。

  跡部的手微微用力,花鳴感受到一股輕微的刺痛,轉瞬即逝,再抬頭看向景吾時,被他那恍若星辰的眼眸所吸引。

  一雙好似在閃閃發光的漂亮瞳眸。

  「是的,跡部財閥主要還是在債券和房地產行業,但目前來看,未來的重點是科技,早上的時候我看了最近的新聞板塊,關於科技發展的行情與股市一路高漲。」

  「……」跡部他,果然拿著男主大劇本吧!!

  花鳴震驚臉,作為一個國中生,經濟敏感度竟然能到這種地步,超強的!

  談到自己喜愛的事情,跡部臉上的表情神采飛揚:「所以我覺得跡部財閥可以緩慢轉型,把科技提上重點,事實上,花鳴你和母親交流的醫療設備,目前已經開始在跡部財閥的定點醫院開始試用。」

  這件事花鳴也知道,老爹最近一段時間喜笑顏開,她就知道醫療器具的推廣應當是蠻順利的,畢竟是她十年後所使用的設備,放在十年前那就是降維打擊。

  醫療器具的升級不僅是方便醫生,同樣對於多數患者來說也是很好的提升了他們治病的體驗感。

  「科技的話,跡部財閥名下也有做科技的公司吧?」花鳴對於政治經濟一向不太感興趣,不過和跡部以及老爹呆久了,所以對於多數經濟問題也有了自己的看法。

  「有,不過主要並不是研發類的公司,研發投入的資金太多,即使跡部財閥想要進軍科技也需要評估。」跡部並不介意告訴花鳴。

  兩人逛了一圈,花鳴對於跡部的經濟敏感度簡直膜拜。

  太強了,他甚至已經開始猜測未來的智能時代會覆蓋每個人的生活。

  強大的直覺。

  不過——

  花鳴的目光落在跡部的臉上,比記憶中張揚肆意的少年更為成熟俊美的面龐,雖然看上去有一點點的陌生感,但是那雙眉眼絲毫沒有變化。

  驕傲、自信、意氣風發。

  「感覺,景吾回去之後,會給世界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呢。」花鳴眨眨眼,衝著他打趣道。

  跡部眼神飄忽了一下,「畢竟,需要攢點老婆本。」

  嗯?

  什麼?

  這句話在花鳴的腦子裡轉悠一圈,她忍不住抵唇笑出聲,「景吾也需要老婆本的話——」

  對此,跡部微微壓了壓眉梢:「嗯哼,本大爺可不是只會靠家族支持的蠢貨。」

  「嗨嗨嗨——」看起來跡部是打算自己開個公司?花鳴腦子裡突然出現未來的網絡熱梗,語氣驟然微妙起來。

  「景吾,你知道嗎?」她用著一副打趣的口吻、

  「什麼?」

  「網友們調侃:不怕富二代啃老,就怕富二代創業。」

  跡部冷笑一聲,壓住花鳴的腦袋:「嗯哼,你是覺得本大爺會創業失敗?」

  感受到某人逐漸加重的力氣,花鳴瞬間秒慫,抬起頭,妝容精致的臉上帶著討好的笑:「當然不是!」

  說完,她偷摸的看向景吾的身材,絕對是衣架子的標准模特身材,不過不知道未來成為總裁的跡部有沒有空運動,按照總裁的忙碌程度……

  「吶吶——」花鳴湊到景吾身邊,直接抱住他的手臂,眼神充滿好奇。

  太過熟悉花鳴的眼神,看到她這副模樣,跡部就知道,這家伙一定是在想什麼糟糕的念頭,不過對於情侶來說,這種糟糕的念頭更應該被稱之為「情趣」。

  「嗯哼?」

  花鳴嚴肅下一張臉,漂亮瞳眸落下跡部穿著的短袖衫上,眼神帶著蠢蠢欲動的好奇,壓低聲音:「景吾你現在還有腹肌嗎?」

  畢竟正常來說,鮮少有總裁是風度翩翩。

  「……有。」跡部想到自己早上衝澡時的畫面,不得不說,即使是十年後,他的身材依舊保持完美。

  「幾塊!」迅速提問。

  深知對方口嗨人慫的屬性,跡部垂眸看到她閃閃發光的眼神,嘴角微微揚起,眉眼挑了挑,眼尾的淚痣依舊撩人。

  他深處食指點了點花鳴的額頭,認真的注視她的明眸,字正腔圓:「你要不——自己來看?」

  刻意壓低的低沉嗓音,跡部湊到花鳴耳邊,溫熱的呼吸落在她的耳畔,酥酥麻麻,帶著濃郁的玫瑰香,花鳴深知能夠清楚看到景吾脖頸間,隱藏在白皙皮膚下,青色的血管。

  比少年的跡部更具魅力。

  荷爾蒙的氣息撲面而來。

  這家伙,絕對是在勾引她吧?!

  對自己即將崩潰的自制力十分清楚,花鳴抬起雙臂盤繞在他的脖頸,踮起腳尖,在他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迅速親了他的唇瓣一下。

  反攻這種事總要成功一回的。

  在跡部愣神的瞬間,她對著跡部的耳邊輕聲回應:「晚上來快樂一下?」

  邀請,直白的邀請。

  跡部眸色深邃,盯看著她時,花鳴莫名感受到從背脊騰升而起的戰栗,一陣酥麻在瞬間從她的脊骨處攀升,繞過她每一寸的神經,在大腦皮層處分泌無數多巴胺。

  「嗯哼。」跡部並未直白的回答,但呼吸在瞬間變得沉重。

  成功撩撥了一把對方,花鳴心滿意足,正准備離開,卻被對方抬手捆住了腰,身體緊緊的被禁錮住,不留分毫。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感覺成年的景吾似乎更好撩撥?

  唇落在她的耳後,兩人在隱秘的拐角處,唇瓣親啟,舌尖吮吸著她的耳垂。

  酥酥麻麻。

  花鳴從未覺得自己如此敏感,臉色在一瞬間像是被霞霧暈染,變成漂亮的緋色。

  她感覺自己好像有點在玩火,迫切的想要逃離讓她克制不住戰栗的地方,顯然跡部並不會輕易放過她,正准備長驅直入。

  「花枝老師,最近我們需要——」

  說話聲傳來。

  近在咫尺的感覺。

  花鳴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身體像是有無數螞蟻在啃食她的肌膚,又酸又麻又脹,而跡部仿佛是知道他的緊張,故意咬了一下她的耳垂。

  輕微的刺痛帶動她繃緊的神經,花鳴正准備驚呼。

  腳步聲越來越近。

  「是,我知道,我會好好准備。」年輕女子的聲音傳來。

  有人,快要走近了。

  身為I人,花鳴絕對沒有在別人面前秀恩愛的愛好,伸手推了推跡部的胸膛,試圖逃離來自他的掌控,卻被他死死禁錮住。

  「景吾——景吾有人來了。」花鳴緊張的聲音在他懷中想起,視線止不住的往拐角瞥去。

  腳步聲混雜著心髒的跳動聲,無比清晰。

  聲音變得越來越近。

  似乎只要一個拐彎,對方就能看到他們。

  都是成年人,就算他們確實沒發生什麼,也耐不住對方多想,尤其——

  花鳴偷摸的看向玻璃中倒映出的自己,面色嬌艷,雙頰緋紅,怎麼看都像是偷情的模樣。

  比起她的不自在,某人可以說是相當淡定。

  「嗯哼。」跡部自然看到她的驚恐,嘴角輕輕揚起,雙臂從她的手臂外側繞道胸前,徹底把她圈在懷中。

  「花枝老師,下午的教學課是標志我們冰帝學園……」另一道聲音響起,而且變得越來越清晰,就像是越走越就。

  微涼的手指撫摸著她的脖頸,順著她的動脈緩緩向下。

  細膩的皮膚上泛起雞皮疙瘩,在真實的刺激和戰栗下,花鳴腦子裡止不住的想到:景吾這家伙,難道是喜歡玩偷情的類型嗎!

  不等她突然,余光突然瞥到玻璃上倒映出的陌生人,很顯然,對方很快就要走進,而後便能看到兩人曖昧的姿勢,即使現在景吾松開她,她臉上嬌艷的顏色一時間也消散不去。

  完蛋。

  一世英名要完蛋了。

  下一秒,就在那三人快要走近,跡部攬著花鳴的腰,側身往後開門,順勢躲了進去。

  輕微的關門聲。

  「有聲音?」陌生人奇怪的看了眼。

  走廊內安安靜靜。

  名為花枝的女老師笑了笑,「可能是風聲吧。」

  對方恍然:「確實,我們剛剛說到哪裡了?哦,對,下午的實訓課,聽說這次跡部財閥負責為冰帝評估,下一學年資金注入的領導也會來……」

  熟悉的玫瑰花香在瞬間包裹住她,花鳴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燙的要冒煙,心慌不已,心跳聲尤為劇烈,耳朵貼在跡部的胸口,對方的心跳聲卻一日既往的沉穩,安定,仿佛剛剛差點被發現的局面不存在一般。

  跡部的手掌往下輕撫,在她的腰上安撫行的摩挲了下。

  急促的心跳和呼吸,花鳴試圖平緩自己剛剛緊繃的情緒,片刻後,從跡部懷中抬起頭,怒瞪對方。

  某人自知理虧,摸了摸鼻尖,「抱歉……好像有點克制不住。」

  尤其是看到花鳴靈動漂亮的瞳眸時,那種想要把對方欺負哭的念頭完全無法克制,跡部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對花鳴的占有欲似乎變得越來越強。

  「你這家伙——」清晰的感受到跡部那種雖然我錯了,但是下次還敢的模樣,花鳴氣鼓鼓的抬手戳了戳他的胸口,忍不住吐槽:「惡劣!」

  氣鼓鼓的樣子讓跡部莫名生出一種想要戳一下她臉頰的念頭。

  河豚?

  「嗯哼?」並不覺得這是怒罵,反而因為花鳴紅撲撲的臉頰看起來更像是調情,跡部默默忍住打趣的念頭,畢竟再調侃對方,很顯然,花鳴會炸毛。

  門外的人已經離開,兩人這才環顧了一下他們躲進來的房間,是一件空教室,應該是多媒體教室之類的。

  「要去學生會看一下嗎?」跡部自然的轉移話題。

  花鳴本來還想再譴責一下跡部,但此刻聽到他的提議,又立刻被轉移了目光:「學生會?啊!去!不知道頂樓的花園還在不在,學生會長辦公室應該也改變了吧?」

  對於探索這種未知的事情,花鳴還是很有活力。

  瞧見她被轉移了注意力,跡部微微松了口氣。

  現在的時節應當是春末夏初,從教室內出來,不知道是因為心虛還是剛剛過於緊張,迎面而來的風一吹,花鳴莫名感覺到一絲絲涼意。

  微微顫抖,就被跡部握住的手指,指尖插入她的手縫,形成嚴絲合縫的十指相扣。

  跡部和花鳴沿著樓梯往下走,走到一半的時候,下課鈴聲突然響起,嚇了一跳。

  原本寂靜的校園像是一瞬間熱鬧了起來。

  冰帝的校服十年如一日,男女生還是咖色的校服校褲,因為兩人本質是國中生所以無法升起任何懷念的情緒。

  「哇——那兩個人是新老師嗎?」

  兩人的出現顯而易見的引起了好奇。

  本就出色的長相加上卓越的氣質,在還未成年的少年少女眼中簡直就像是明星偶像一般的存在。

  「那個大姐姐好漂亮!」

  「那個男的也好帥啊!」

  「他們是在交往嗎?」

  各種奇奇怪怪的聲音傳來,花鳴莫名有種自己成為了關注焦點的既視感,啊,就算是十年後她果然也是個徹底的I人。

  想著,她忽然警惕的看向跡部。

  面對她的眼神,跡部壓了壓眉梢,總覺得這家伙的眼神中帶著奇奇怪怪的情緒:「怎麼?」

  「啊——」花鳴拉長聲音,看向跡部,語氣帶著點微妙:「我比較擔心,你會突然來一句:沉醉在本大爺的美貌之下吧。」

  不得不說,花鳴的懷疑非常的具有可能性。

  畢竟她之前第一次進去冰帝看到跡部上學,他就是下車後莫名其妙打了個響指,然後來了一句【沉醉在本大爺的美貌之下】

  緊接著就是女生們的尖叫。

  讓她一度懷疑,小景的夢想其實是成為什麼偶像天團成員。

  清楚的感受到對方狐疑的目光,跡部沉默,他嚴重覺得,花鳴對他的理解有些糟糕:「……本大爺才不會在一群小孩子面前做出這種事。」

  大概是因為現在他的外表是二十七八歲,所以跡部不自覺的以穩重成熟要求自己。

  「……雖然不太好,但是我想說。」這個時候穩定拆台的花鳴微微一笑:「這些人才是你的同齡人。」

  被提醒的跡部並未表示感謝,反而衝著花鳴笑起來,過於陽光明媚,讓她感受到一陣陣殺氣。

  「哇哇哇!!他們是明星嗎!」

  「好寵溺的表情!!」

  這個年紀的少年少女還沉浸在各種羅曼蒂克的幻想之中。

  直至兩人走遠,學生們的一輪依舊沒減少。

  「等下,剛剛那個男人,看起來好像是冰帝的股東吧——」

  「騙人,冰帝股東都是一群老頭子。」

  「跡部景吾?」突然有人開口。

  場面一下子安靜下來。

  「我靠!不會真的是跡部景吾前輩吧!」

  「啊啊啊,就是冰帝唯一的King嗎? 」

  「那他旁邊的是花鳴女士嗎?冰帝唯一的王後?」

  「絕對是了吧!跡部景吾和跡部花鳴他們可是超級恩愛的!好多次跡部景吾都在公眾媒體和社交平台上發表對妻子的愛意,哇,簡直就是羅曼蒂克照進現實。」

  也幸虧花鳴和跡部離開的快,不然要是讓她聽到現在的學生如何稱呼自己,大概現在已經尷尬到摳出三室一廳了。

  ……

  學生會的地方倒是沒有改變,還是原來那棟樓,不過應當是修整過幾次,樓外的瓷磚從一開始的純白,變成現在的米白色,看起來更加有古典範兒。

  這個時間點,學生會自然沒人,明明是熟悉的地方,但花鳴走進去時,還是忍不住有種心虛的感覺,反倒是跡部坦然到像是回家一般。

  學生會內部的布局——

  果然是變化非常大。

  「果然是一代帝王一代臣。」看中眼前已經完全看不出記憶中那副模樣的學生會,花鳴忍不住感嘆,比起跡部的豪華風格,眼前的風格更現代化,各種設備也更科技化。

  不過總體框架還是沒有多大變化,就是裡面的軟裝全部變了模樣。

  對此跡部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情緒,拉著花鳴往樓上走去,會長辦公室之前都在五樓,現在應當也不會改變。

  「先去會長辦公室看看嗎?」跡部詢問花鳴。

  「……應該是關門的吧?」畢竟會長辦公室一般人不能隨意進出,離開後都是鎖門的。

  雖然很清楚規矩,不過兩人還是抱著期待的心情來到會長辦公室門口,門口的一寸照上貼著是一個女孩子的照片,看來學生會會長是這位叫「明理麻美」的少女。

  不出意料,門是上鎖的。

  花鳴也不失落:「我們去樓上看看?不知道花園還在不在了。」

  樓上天台是學生會成員們喝下午茶的地方,有時候也會在上面舉辦一些小的茶話會。

  跡部點點頭,兩人往上走。

  天台沒有鎖門,拉開門後,迎面而來一陣風,花鳴的裙擺被吹起,細密的陽光傾瀉而下,落在郁郁蔥蔥的花叢之中。

  「一模一樣——」和記憶中的別無二致。

  花園內是滿目的怒放的花。

  她拉著跡部走到了圍欄處,眺目遠望,記憶中低矮的樓都被高樓所代替,而冰帝也進行了一番擴展,占地面積隨之擴展。

  「十年啊——」花鳴突然發出一聲感嘆。

  跡部目光微閃,視線所及,是他所不曾見過的風景。

  「嗯哼,我們也會一起經過這樣的十年。」磁性穩重的聲音響起,跡部的目光透著笑意,深邃撩人的紫灰色瞳眸認真的注視著她。

  他們是親密無間的情侶,是志同道合的朋友,自然,在未來,也會成為永不分離的伴侶。

  他俯身抱住花鳴,輕柔的吻落在她的唇邊,「我們還有很多個十年。」

  對於他的話,花鳴心底莫名一顫。

  他們還有很多個十年。

  她從未覺得自己的感性會大於理性,在沒認識跡部之前,花鳴一直覺得自己是個理性的家伙,她能非常理性的考慮自己的未來,思考自己的人生,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如果是之前的花鳴,她絕對不會和一個國三生戀愛,更不會與對方來一場長達三年的異國戀。

  感情在時間面前實在是太脆弱了。

  脆弱到,或許只是轉瞬間,愛意就消失。

  她伸出手,擁抱住跡部的背後,閉上眼感受著來自跡部的溫度,滿是玫瑰花的氣息,可以承接她所有的期待與熱情。

  「我很慶幸可以認識景吾。」悶悶的聲音從他懷中響起。

  跡部低頭看她,那雙漂亮剔透的翠綠眼眸之中倒映出他的模樣,亮閃閃的眸子像是染了一層光,聽著他的心跳聲,花鳴由衷的感嘆:「我發現,我好像每天都在更喜歡你。」

  每一天都在為眼前的少年,哦,不,現在應該說是男人所心動。

  跡部笑了起來,張揚自信,親吻著她的眉心:「我也是。」

  每個人都會有秘密,花鳴有,跡部也有。

  他不需要花鳴剝開所有的隱私,他尊重花鳴的一切,無論是那個養成表,還是為什麼對方能夠熟練的應對十年後的東西。

  這對跡部來說,並不會阻礙他對花鳴的愛意。

  他會慢慢等到花鳴主動開口的一天。

  而他確信,花鳴不會離開自己,就像是,他也絕不會離開花鳴一般。

  胸腔之中泛起連綿的愛意,他低垂著眼眸,眼神之中帶著深情與繾綣。

  花鳴踮起腳尖,親吻跡部的唇,小聲開口:「Seit ich dich kenne, ist alles anders 」似乎遇見你,所有的一切都變得不一樣起來。

  雙臂握緊她的腰肢,兩人的體溫在無限靠近,吹起的風繞過兩人的碎發,發絲彼此交纏,眼眸的觸碰帶著神情與溫柔。

  依舊自信張揚的男人緩慢開口,自胸腔而起的震動,仿佛是大提琴的低音區,撩人曖昧:「Willst du mit mir alt werden」你願意和我一起變老嗎?

  花鳴沒有直接回答,會還是不會,而是抬手把他的脖頸往下拉,唇瓣印在他紫寶石一般的清亮漂亮的瞳眸之上。

  眼瞼閉氣,跡部聽到了來自她的回答:「Ich bin immer fur dich da.」 我永遠在你身邊。


第108章 抱歉遲了

  回到家中的時候, 忍足和悠拓還沒回來,屋內靜悄悄的。

  和跡部一起回家的感覺還蠻奇怪的。

  夕陽染紅大片霞雲,回家的路被赤色籠罩, 就算許久沒有人居住, 院子內依舊被打理的很干淨, 生機勃勃。

  車子停在了地上停車庫, 花鳴下車,看到跡部從副駕駛出來,繞過車頭過來拉住自己的手。

  「帶鑰匙了嗎?」跡部問道。

  花鳴有點愣神,畢竟對方過於自然的狀態確實很像兩人就是普普通通的小夫妻。

  見她愣神,跡部遲疑了下,「……忘帶鑰匙了?」

  「……我倒是也沒有那麼不靠譜。」反應過來的花鳴忍不住吐槽道,開始懷疑自己在跡部心目中難道不是「溫柔可靠」的形像嗎?

  跡部:……

  回到家中,花鳴家的別墅並不是傳統日式,而是經典西式的, 所以入戶門處並未有遮擋, 可以直接看到整個客廳。

  安安靜靜。

  叫人有點走神。

  她換好室內拖鞋, 剛站直,就聽到跡部泛著輕笑的嗓音:「歡迎回來。」

  日本特殊的社交禮儀。

  不知道為什麼, 花鳴抬頭看到跡部認真的模樣後, 止不住的泛起一股感情的清醒,伸手直接抱住了他的腰,仰頭,笑著看他:「我回來了——」

  接住花鳴衝來的身影, 跡部笑了起來。

  愉悅而輕快。

  ……

  打鬧了一會兒, 花鳴正准備給忍足發信息問他要不要晚上一起吃飯,就收到對方帶悠拓吃麥當勞的照片。

  不得不說, 家裡再有錢的小孩,對於麥當勞和其他小朋友玩耍這種事也是充滿樂趣。

  盯著在吃麥當勞,笑的滿臉開心的小家伙,花鳴忍俊不禁。

  畢竟悠拓和景吾長得實在是太像了,而景吾一臉開心的吃麥當勞的畫面……

  咳咳,實在是有點無法想像,畢竟跡部可是吃任何料理都是一副極致優雅的貴族風格。

  既然跡部帶悠拓在外面吃了,花鳴就不准備出門,晚飯她打算自己燒,冰箱裡都有蔬菜和肉。

  跡部換了一身居家休閑服從樓上下來的時候,看到花鳴在廚房中洗菜。

  夕陽落在她的臉上。

  看到花鳴在廚房忙裡忙外,跡部莫名的對兩人成為夫妻這件事有了實質性的感覺。

  主動走到廚房,看到花鳴忙裡忙外,微微蹙眉,上前幫忙接過蔬菜籃子。

  「我讓廚師過來燒?」他提到,剛剛看了一遍手機。

  他大概明白目前的狀況,管家之類的都在白金漢宮那邊,這次是花鳴,准確來說,是未來的花鳴想要帶悠拓在自己長大的地方住一下,所以一家三口才會在這裡。

  不過住可以,讓花鳴做飯什麼的跡部覺得沒必要硬吃苦。

  「沒關系,只是准備我們兩個人的晚餐很快的。」完全不知道大少爺內心的復雜情緒,畢竟正常人也不會覺得做飯是吃苦。

  既然花鳴不願意,跡部也不強求,主動拿起砧板詢問道:「要准備什麼?」

  「……別。」花鳴正想阻止,畢竟大少爺燒飯——

  等下,跡部好像確實會燒飯,花鳴記起之前他每天給自己帶飯的日常。

  所謂的人夫感。

  人夫……

  想到這個詞,花鳴的目光頓時變得古怪起來,意味深長的看向肩寬腰細,身材傾長的跡部。

  偷偷摸摸的伸出手,從他的後腰繞過去,肉眼可見的某人的身體立刻繃緊,緊的像是一根弦。

  「吶,景吾——」想到一些糟糕的東西,只以為對方是正常反應,花鳴歪著腦袋,從跡部腰側露出一張笑容滿面的臉,笑的分外明媚。

  跡部眼神微動,不動聲色的往前走了一步。

  把蔬菜過了一遍水,雖然看上去像是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模樣,但實際上手,跡部做的異常熟練。

  身體無法放松,跡部稍微吸了口氣,一扭頭看到躲在自己身側的家伙。

  淺棕色的長發落在她耳畔,亮閃閃的目光直勾勾的盯著他,好不容易緩和的心跳在這一刻又變的激烈起來。

  但跡部是誰,就算是泰山崩於前都能面不改色的少年。

  「嗯哼?」跡部熟練的把配菜切完,只不過切菜的聲音多少有些不成曲調。

  花鳴見跡部大刀闊斧的動作,立刻老實的收回手,生怕他把自己的手切了,猶猶豫豫:「要不還是我來吧?」

  他沉默盯著自己切的那幾個胡蘿蔔,厚薄不一也就算了,甚至有幾個還歪七扭八。

  很難想像,在蘿蔔這種蔬菜上看到歪七扭八。

  花鳴盯著看了幾秒,不得不說,跡部大少爺天賦異稟。

  「不用——」多少帶點咬牙切齒,作為一個不舒服的家伙,看到自己切的東西是這個鬼樣子,跡部頓時有點不爽。

  很顯然,跡部上頭了。

  「額,真的不用嗎?」

  「不用。」

  相當果斷的口吻,跡部環顧一周廚房太子,花鳴准備了土豆、西紅柿、還有咖喱塊,立刻知道她准備做什麼:「咖喱?」

  「嗯嗯,景吾要吃辣的還是不辣的?」看到某人拿起土豆熟練改刀,其架勢比剛剛切胡蘿蔔的姿勢完美了不少。

  一塊塊土豆滾落出,簡直就像是迅速被點滿技能點一樣,花鳴有一點點震驚。

  瞧見跡部切胡蘿蔔,花鳴還覺得他當初給她帶飯,可能是廚師們准備好各種菜和調味品,跡部只需要負責炒熟,但現在來看,難道跡部真的是天生做飯聖體?!

  廚房開著燈,窗戶也打開,正對院子裡的灌木,夕陽落在他認真精致且完美的側顏上。

  「噠噠噠——」的切菜聲不絕於耳。

  「……人夫啊,完美的人夫。」花鳴情不自禁的嘀咕。

  這怎麼不算是大少爺為嬌妻做飯呢?見跡部的動作越來越熟練,花鳴腦子裡莫名生出各種小說劇情,心底忍不住感嘆:原來超級瑪麗蘇是她啊。

  跡部的五感一向很好,即使花鳴刻意壓低聲音也聽的一清二楚。

  余光瞥去看到花鳴捂著臉一副沉迷在他美色之下的模樣。

  說起來,花鳴確實喜歡人夫來著。

  瞧見某人毫不掩飾的炙熱眼神,跡部微妙的撇開目光,心跳的有點快,他時常會被花鳴不由自主流露出來的坦率弄得有些羞澀。

  「我來吧,你出去休息。」為了防止自己在被打擾,跡部當機立斷,把某個已經沉醉在他美色之中的家伙推出去。

  「我,我來幫你。」反應過來的花鳴立刻說到。

  但不想,某人更是一臉風輕雲淡:「不用,我來。」

  她盯著跡部看了一秒,跡部淡定回看,不偏不倚的目光在半空對上,,爽快答應。

  等廚房內終於沒了花鳴的蹤影,跡部微微松了口氣,不知道為什麼,只要和花鳴處於一個密閉的空間,他就情不自禁的想要去觸碰。

  不再滿足於單純的觸碰和接吻,她的念頭在腦海中仿佛扎了根,跡部拿著胡蘿蔔愣了神,有點不明白自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某個詭異的念頭浮現在他腦海中。

  難道是因為這具身體開葷過了?

  想到這個可能性,饒是跡部也有點崩住不了,畢竟某種意義上,他沒開葷。

  晚飯自然是跡部准備,出乎意料的好吃,讓花鳴一直提起的心隨之落下。

  「超級美味!」豎起拇指,雖然不是第一次吃跡部做的食物,但這還是從頭看到尾,嗯,她還偷偷拍了不少照片。

  自信的大少爺自然是無論做什麼都充滿自信,

  ……

  晚飯過後,跡部正在研究家裡的高級設備,例如智能語音機器人,亦或者是掃地機器人等,當然電腦也在他的研究範圍之內。

  讓花鳴有一種,跡部果然很符合男頻小說裡的男主角設定。

  畢竟這種東西,就算她知道回到十年前後,絕對是非常有科技市場,但是自家目前是不缺錢的狀態,老爹的公司和智能科技又完全不搭邊,所以就算她知道,也完全沒有研究的念頭。

  而跡部顯然不是,他對這些沒有見過的東西充滿了探索欲。

  花鳴打了個哈切,坐在沙發上刷手機,咳咳,難得回到未來看看八卦周邊新聞比較有意思。

  互不打擾,又意外和諧的畫面。

  ……

  悠拓被忍足送回來的時候已經暮色四合,這個年紀的小孩子簡直就是充電五分鐘,活動一小時。

  玩累了在兒童座椅上睡了一路,車子剛抵達家門口,他又立刻醒來,重新變得精神四射。

  忍足望而興嘆。

  這種精力可真叫人感覺頭皮發麻。

  領著孩子下車,收到別墅的花鳴站在別墅門口。

  忍足抱著小家伙,下車,忍不住抱怨道:「你們家的小少爺,戰鬥力實在是太強。」

  不愧是和保鏢一起玩大的孩子,精力充沛到可怕。

  花鳴是知道小朋友的精力,聞言同期的看向忍足。

  之前看起來還是風度翩翩的美男子,現在滄桑的像是村口大爺。

  果然,沒有人可以逃過孩子的摧殘。

  看到媽媽,一天沒見媽媽的悠拓立刻拋棄了跟自己玩的要好的干爹,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

  「媽媽——我好想你~我好愛你呀~」甜甜的聲音軟綿綿,讓人心都跟著化了。

  玩了一天,完全沒記起親媽,這個時候倒是開始撒嬌賣萌,小悠拓像個小導彈,直接衝到了花鳴的身前,抱著她的腿開始撒嬌。

  「媽媽,你想悠拓了嗎?」

  作為女生,本身對於幼崽這種生物就更容易被勾起憐愛,尤其小悠拓長得和景吾一模一樣,性格也很可愛,撒嬌的時候簡直就是縮小版的景吾。

  在「未來兒子」身上體驗了一把慈母母愛,花鳴成功被捕獲,摸了摸他濕噠噠的腦袋:「玩得開心嗎?」

  「開心!」

  看到眼前母慈子孝的一幕,忍足總感覺自己今天又被套路了,還是晚上去酒吧喝兩杯比較適合他。

  「好了,送到了,我先走了,改天再聚吧。」捶著自己腰酸背痛的身體,忍足看起來十分狼狽。

  而看到某人虛到不行的樣子,花鳴莫名想到國三的時候,對方打三個小時網球比賽的超級耐力,眼神頓時變得微妙起來:「忍足啊——你這身體素質有待提高。」

  「……你對你家兒子的精力是不是有什麼誤解。」非常清楚這家伙准備說什麼,忍足面無表情的吐槽。

  就算是跡部這種體力超好的家伙,對上悠拓這種繼承了超強耐力的小孩也完全沒轍。

  被這麼一說,花鳴低頭看向可愛的小家伙。

  非常懂得何為賣萌,小悠拓眨巴著亮晶晶的眼睛,懵懵懂懂的看著老母親。

  「咳咳,我就不送你了。」被小家伙可愛的模樣所征服,要不是不合適,花鳴真的很想親親他的臉頰。

  「……」這家伙,果然是找瞎話讓他幫忙帶孩子的!忍足突然無比確信。

  看到忍足離開的背影,花鳴還是有點感嘆的,有點想和他多聊聊。

  咳咳,多套點話也行。

  不過看忍足駕車逃竄的架勢,估計他是不怎麼想和花鳴聊聊。

  「媽媽,媽媽,我今天玩了好多好多!干爹還帶我吃了冰淇淋!」小悠拓

  花鳴雖然心理年齡比較大,但是實屬沒當過媽,戀愛還是第一回 ,不過沒關系,沒看過豬跑總吃過豬肉,拉著小悠拓往屋內走去。

  吃完晚飯的跡部正在研究自動洗碗機。

  其實十年前也是有自動洗碗機的,但是選沒有現在多的功能設備。

  「爸爸、爸爸——」小悠拓玩了一整天,這時候倒是想起自己的老父親,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跡部條件反射的抱住了他飛撲的身影,就像是一種身體的本能。

  花鳴站在廚房外欣賞父子情深。

  「爸爸,爸爸,我最愛你了!」

  跡部帶他洗澡的時候,這小家伙就止不住的打哈切,腦袋一點一點的。

  跡部是知道他住的房間,六歲的男孩子已經可以自己一個人睡覺。

  在跡部抱著悠拓回房間的空隙,小家伙已經趴在他的肩膀上,睡得安逸。

  頭發一點點掃過跡部的脖頸,有點癢,但是有很軟。

  雖然很清楚這是自己未來的孩子,但在第一眼看到悠拓時,他面也沒有所謂的父愛。

  「……」畢竟嚴格說起來,他還只是少年。

  抵達房間,跡部把小家伙放到床上,完全沒有離開熟悉懷抱的意識,轉了個身,悠拓繼續睡。

  盯著悠拓的臉蛋,跡部第一次感受到一種奇怪的情緒。

  和他長得無比相似的小孩。

  還是他的血脈。

  這種感覺很奇妙,即使跡部本身也只是個國三生。

  盯著睡著的小家伙看了會兒,跡部嘴角不自覺的帶起一點點微笑。

  伸出手掌撫摸小家伙的臉頰,柔軟的觸感,雖沒有那種血脈相連的父愛感,但跡部依舊感覺到一種來自本能的喜愛,「嗯哼,還算是華麗的小家伙。」

  把小家伙抱到床上,跡部正思考要不要學習慈父給他拍一拍,這小家伙腦袋一點,直接抱著小被子睡著了。

  跡部伸手把燈關了,留了一盞小夜燈,出去的時候慢慢關上門。

  ……

  搞定了小朋友,已經洗完澡的跡部身體本能的前往花鳴的房間。

  無意識,十分本能的打開門進入。

  花鳴沒睡覺之前喜歡趴在床上,雙腿有一搭沒一搭的敲著被子。

  此刻,她正在看最新的醫療器具展會的宣傳單。

  跡部站在門口目光落在她起伏的腿上,白皙細長的雙腿輕輕敲擊著床褥,真絲睡裙的裙擺順著她的動作往上掀起,忽隱忽現的白膩映入眼簾,帶著無意識哼起的曲調。

  微微晃動的臋,以及——

  近乎毫不掩飾的存在映入眼簾。

  目光驟然變得深邃起來,一種奇怪的、怪異的情緒湧入他的胸口,手指微微顫動,本能的想要撫摸。

  鋪著深灰色的床單上,印出她白脂如玉的軀體,散漫的姿態帶著獨特撩人的味道。

  跡部莫名移不開目光,即使他清楚,此刻的自己應當移開目光,但身體卻像是不受控制一般緩慢往前走去,悄無聲息,像是狩獵中的黑豹。

  下一秒,帶著薄繭的手指搭上亂晃的腿。

  「啊!」花鳴被嚇了一跳,猛地回頭,男人的臉上一片沉穩,好似渾然不覺自己此刻的舉動多麼嚇人。

  見到是他,花鳴拍了拍胸口,直接從趴著改成正坐,抱怨道:「人嚇人嚇死人欸。」

  嘴角微微上揚,似被她驚恐不安的小眼神逗樂。

  花鳴說著說著,抬起頭,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站在床前的男人臉上,高挺的鼻梁,線條分明的下頜線,比起年少時的俊美,成念後的跡部更有一種獨特的淡漠冷硬,只不過眉宇間的驕傲肆意讓他的冷硬沒那麼強烈。

  實現微微往下。

  他穿著輕薄的睡袍,胸口漏了一塊。

  肩寬窄腰,站在她面前的長腿尤為明顯。

  她是坐在床上的,而跡部站在床頭,兩人的位置多少是有點微妙。

  因為花鳴此刻目光微微往下,就可以看到他鼓鼓囊囊的一團。

  很顯然,作為五感敏銳的男人,對於某人越發放肆的目光感觸清晰。

  兩人微妙的陷入寂靜。

  衣服下的肌肉不自覺的繃緊。

  克制不住的念頭在腦海中蔓延。

  花鳴的瞳孔猛地縮起。

  小、小景吾動了?似被灼傷,花鳴蹭的下抬起頭,裝作一副自己什麼都沒看到的樣子。

  口干舌燥間帶著鴕鳥一般自我催眠,她什麼都沒看見,剛剛絕對沒有清晰的看到那一大坨東西。

  白皙的臉頰漫上緋色,跡部清楚的感受到來自她的矚目,視線微微偏去,下顎繃緊,不可控的糟糕情緒許蔓延開。

  四周好似充斥著男性荷爾蒙的氣息。

  濃烈的,帶著玫瑰花的氣味。

  按理來說,他們倆目前都是成年人,但是顯然本質上還是國三。

  不,果然還是不能做那種事情吧?花鳴腦子裡仿佛是有兩個小人在打架,視線偷摸的看向站在面前的家伙,對方肉眼可見的緊繃著肌肉,紫灰色的瞳眸幽深靜謐。

  整個人都像是准備狩獵的黑豹,帶著一股子野性的氣息,緩緩垂眸,俯瞰著獨屬於自己的領地,桀驁不馴的眉眼此刻帶著隱忍與緊繃,叫人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危險逼近。

  開過「葷」的身體所帶來的自然反應。

  從他的角度,輕而易舉的就能夠捕捉到花鳴的動作,以及她充滿心虛的眼神,白皙軟糯的軟嫩也清晰可見,輕薄的睡裙在此刻好似不復存在。

  叫人渾身不自在的目光,花鳴有點退縮,此刻跡部的目光像極了許久沒有吃到食物的獵豹,飢餓感尤為明顯。

  花鳴不動聲色往後退一步,乳白色的裙擺在深灰色的被褥上拖動,露出白皙修長的大腿。

  微微一動,花鳴突然意識到自己貌似沒有穿bra。

  「……」完了,女生洗完澡根本沒有穿那種東西的習慣,而她這具身體對跡部也毫無排斥,導致她一時間忘記。

  蒼天可見,她是真的忘記了。

  畢竟誰家夫妻倆睡覺還裹得嚴嚴實實?

  跡部咬了咬腮幫子上的肉,明顯感覺到輕微刺痛,身體本能的俯身而下,一把禁錮住她在逃的身影,這一回,他更能清晰的感受到花鳴洗完澡後所帶的薄荷香,又夾雜著一絲濃烈的玫瑰香。

  花鳴倒在床褥之間,目光直勾勾的落在跡部腦袋上,片刻,他的頭頂出現一個倒計時,48小時,目前還剩二十小時不到。

  走神的空隙,跡部的手掌搭上花鳴的肩膀。

  圓潤緊實

  花鳴身材不錯,也有薄薄的肌肉,只不過沒有跡部的那麼結實,摸上去的手感更為富有彈性。

  她有點不自在,視線往上,清晰的看到跡部滾動的喉結,隨之響起淡淡的哼聲。

  紫灰色的瞳眸隨之落下,驕傲肆意,眼眸深處似燃著火焰,簡直就像是下一秒就會撲上來,把她徹底拆吃入腹一樣。

  壓在她側顏旁的手臂肌肉緊繃,能夠看到清晰的手臂肌肉線條,充滿緊實,與跡部此刻看似游刃有余的表情截然不同。

  這家伙,該不會也在害羞吧?

  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的瞬間,此刻跡部是虛空壓在她身上的動作,擋住了光源,同樣徹底的把自己正面暴露在了花鳴眼前。

  膽大人慫的花鳴腦子一抽,輕輕抬起腿,膝蓋抵著跡部的腹部。

  一瞬間,她感受到了跡部的緊繃。

  柔軟的腹部明顯變得僵硬,膝蓋緩慢往下,能夠清晰的感受到他腹部的線條感,連綿起伏。

  一邊撩撥一邊好奇的看著對方的模樣,肉眼可見的隱忍,肌肉線條繃緊,所有的從容與斯文在這一刻消失殆盡,透露出獨屬於跡部的凶殘。

  紫灰色的瞳眸瞬也不瞬的盯著她。

  景吾好像不敢輕舉妄動?

  此刻的跡部的大腦從未如此渾噩,理智與感性在決鬥,眼中的凶狠越發濃烈,而身下的女子卻好似毫無察覺。

  「吶,景吾你很緊張嗎?」花鳴的聲音不自覺變輕,最後尾音歸於氣音,舉起手臂,白皙柔軟的手臂直接纏繞過他的脖頸,微微用力,把自己送到他的身前。

  「嗯哼——」尤為沙啞的聲音,還能聽到一絲絲悶哼。

  跡部壓了壓心底逐漸活躍的情緒,鼻息聲逐漸低沉,唇齒張合,舌尖緩慢劃過唇瓣,試圖滋潤一下干渴的唇。

  胸口抵觸著他的胸膛。

  而她曲起的膝蓋自然也順著她的動作在往下游走。

  毫不例外的抵到了門栓的位置。

  跡部和花鳴同時僵住。

  糟糕,一不小心玩大了。此時此刻,花鳴的腦子裡生出這樣的念頭,因為她感受到,抵觸在膝蓋上的感覺變得越來越強烈了。

  碧綠的瞳眸中閃過驚悚,某個不久前討論過的尺寸問題再一次浮現在她的腦海中。

  國中時期的跡部應該還屬於正在發育的階段,那麼27歲的跡部絕對是已經成熟了吧?

  也就是說……

  這個大小,比她所知道的——只大不小??

  花鳴倒吸一口冷氣。

  試探性的抬起頭,心底抱著一絲僥幸,緊接著她就看了一雙徹底沉寂的眼眸,昏暗沉沉,叫有人一種深陷其中無法自拔的沉溺。

  耳邊聽到一絲絲喘息,她僵硬著緩慢撇過頭,手臂微微松開,目光四處游走,很明顯,她在尋找一個可以讓她立刻逃跑的位置。

  完蛋。

  完蛋。

  現在真的是惹火上身了。

  喉結滾工,在花鳴試圖收回自己的腿時,跡部的手掌立刻壓住她逃離的腿,那雙眼睛微微眯起,眼尾下的紅痣毫無遮掩的映入她的眼簾。

  「嗯哼,剛剛不是很大膽嗎?」他緩慢開口,聲線像是在磨砂紙上游走過一回,而腿則被他輕易控制,手指摩挲著她的膝蓋。

  已經感到慫了,花鳴頭皮發麻,對上他那雙深邃撩人,此刻已經顯得有些昏暗的紫灰色瞳眸,頓了下,語氣無比真誠:「我錯了。」

  一閃而過的笑意出現在跡部眼底深處,但顯然他並不打算這麼放過對方。

  雖然他不希望彼此的第一次是在這種情況。

  但是收點利息還是可以的。

  跡部居高臨下看她,字正腔圓的說出兩個字:「遲了。」


第109章 深夜被抓

  事實證明, 跡部不好撩撥,小景吾更不好撩撥。

  高大傾長的男人往下壓時,帶來的沉重感毋庸置疑, 視線微微往下, 舌尖抵著上顎, 跡部的目光掃過花鳴略有些無措的面龐。

  完全克制不住自己的目光, 眼睛不停地往下瞥去。

  要不是現在的場景過於危險,花鳴高低得調侃兩句,畢竟隱約冒出的弧度實在是很明顯,與跡部本人倒是有一點相似……

  一樣的凶殘。

  急促的呼吸蔓延開。

  花鳴無比膽慫,而這具身體本能的對跡部並沒有那麼戒備。

  「咳咳、太晚了——景吾我們睡覺吧。」花鳴試圖解開眼前的困境,畢竟就算這是未來的身體,也不代表她現在已經做好了准備。

  跡部抬頭,漆黑的眸子對上她泛著水光的瞳眸,很清楚的看到她眼底一閃而過的慌張, 在兩人的撩撥之中, 跡部的睡衣微微往上掀起, 露出一小節有力的腹部肌肉。

  若隱若現的。

  花鳴倒吸一口冷氣。

  美色撩人,男色絕對也是撩人!

  很不幸, 她對跡部的美色一向沒有什麼自制力。

  雖然膽慫的感覺自己下一秒就要被拆吃入腹, 但此刻危險還沒有徹底逼近,花鳴的腦子裡不由自主的浮現出自己剛剛看到的畫面。

  跡部眯著眼,雖他並不打算做什麼,但是看到花鳴此刻為自己著迷的模樣, 心底升起一股愉悅的同時又微妙的感覺不爽。

  簡直愚蠢到像是自己在跟自己吃醋一樣。

  他伸出手, 手臂夠長直接夠到床頭燈的位置,一瞬間整個屋子的燈光都暗下。

  視線驟然變得昏暗不明, 花鳴顯然不適應這樣的黑暗,整個人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不由自主的抱緊跡部,隨之聽到他悶悶的哼聲。

  緊接著,床頭燈被打開,不算明亮的燈光亮起。

  幽暗的燈光下,女子仰起脖子,露出由美的頸線,修長細膩,天鵝頸向上延展,露出漂亮的頸部線條。

  吊帶裙的領口本就是深V,一動更是什麼都裹不住。

  精致的鎖骨映入眼簾,視線微微往下。

  渾身僵住。

  瞳孔驟然猛縮。

  跡部的背脊繃直,從腰上泛起細細密密的戰栗感,無所適從的情緒猶如鼓起的泡,在他心底接二連三的炸開。

  張皇失措的移開目光,臉頰泛起霞霧一般淡淡的緋色,口干舌燥,心跳加速。

  呼之欲出的軟白。

  明晃晃的,惹的人眼暈。

  跡部從不覺得自己會失態,但此刻,生理反應顯然不是他所可以控制的。

  呼吸驟然沉重,跡部被她毫無自覺的行為撩撥的渾身僵硬,又帶著明顯的刺痛,簡直就像是在玩命一般。

  誰也沒有說話。

  眼前的氣氛似乎也不適合說話。

  花鳴看向跡部,很清楚跡部並不是斯文冷峻的類型,他雖然長得精致,但因為氣質的緣故,更為肆意,但此刻她莫名覺得,隱忍中的跡部有一種斯文敗類的美感。

  哦,這好像不像是誇獎,花鳴心底慫了一秒,但明顯感受到,跡部並不打算對她做什麼。

  骨節分明的手指撫摸上她的鎖骨,昏暗的燈光照在兩人的臉上,半明半暗。

  視線之中是怒然綻放的少女,眉目純真,蒙著水霧的眼眸透著光,唇色緋紅,更像是一種邀請。

  邀請他的品嘗。

  腕骨隨著跡部的摩挲而凸起,跡部壓了壓眉梢,試圖壓下那愈演愈烈的感覺。

  隱忍著的跡部。

  花鳴的目光被他所吸引,曖昧的燈光照在兩人的臉上,微微皺起的眉宇和略微夾雜著痛苦的哼聲,意氣風發的國王在這一刻被徹底折磨,神情越來越緊繃,倒是顯得有些——冷漠。

  有時候,人多少是有點犯賤心理的。

  就好比現在,花鳴清楚的意識到跡部此刻在壓抑什麼,棱角分明的臉上充斥著一種少見的情緒波動,以至於花鳴有一種更想要把跡部欺負哭的念頭浮現在腦海中。

  把他弄哭,徹底弄哭。

  跡部的手臂肌肉死死繃緊,青筋明顯,薄唇抿起。

  花鳴好似被蠱惑了一半,緩慢靠近,咽了咽口水,大腦在一瞬間變成徹底的空白,有點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但是身體本能的反應又是那麼的誠實。

  沉重的呼吸變得更為凌亂。

  原本逐漸平和的氣息在一剎那被打斷,跡部捏著花鳴腳裸的手驟然用力,眼神中透出一種難耐的情緒。

  「放、開。」近乎咬牙切齒。

  很明顯,打蛇要大七寸,一招制敵,對待男人似乎也是同樣。

  但很顯然,某人現在有一種農民翻身做主的快樂,自然不會這麼乖巧的聽他的指揮。

  白嫩的手托著。

  沉甸甸的。

  哦,不。

  她嘗試用手掌比劃了一下,感覺到大小後心底倒吸一口冷氣。

  非常確信,跡部果然沒有欺騙自己,確實握不住。

  「景吾你不想嗎?」純真又無害的聲音,雖然作為醫生,她確實看到過摸過,但多數來說都是軟踏踏的。

  手感意外的富有彈性,像是加厚的橡皮管,還是帶著凹凸不平的那種。

  滾燙而沉重,簡直像是下一秒就會爆炸一樣。

  手指輕輕勾了勾,指甲帶起的刺痛在這種酥麻的感覺離並不算明顯,卻依舊讓跡部生出一種背脊酸脹的感覺。

  後腰兩側又酸又麻。

  跡部近乎本能的往下壓,試圖擺脫那種糟糕的酸痛,一種無處發泄的暴躁感席卷而來,手指間的力度越來越強,眼眸眯起,充滿危險。

  黏黏的濡濕感。

  花鳴抬頭睨他一眼,眼神中帶著一點點炫耀和自得,洋洋得意的聲音聽起來格外欠揍:「還要松開嗎?」

  她就像是得到新玩具的小朋友,洋洋自得的炫耀著,對他此刻的痛苦與愉悅好似全然無知。

  不輕不重的剮蹭了一下。

  跡部本就緊繃的身體這一刻徹底僵硬,瞬也不瞬的凝視著她,猩紅的眼眸閃過一絲掙扎。

  花鳴親吻了一下他的臉頰,像是在哄小朋友一樣:「不痛不痛,親親哦,不痛——」

  嘴上的說話和手下的動作截然不同。

  眉梢揚起,充滿愉悅,媚態橫生眼中帶著淡淡的挑釁,仗著跡部並不會把她怎麼樣而肆無忌憚。

  跡部深吸一口氣,眼前的女子像極了耀武揚威的貓。

  酸脹感越來越明顯,仿佛下一秒衝破囚牢的千軍萬馬就會揮旗直下,攻城略池,肆意掙脫他的掌控,投入花鳴的手掌心。

  跡部收起獠牙,在愉悅的情緒即將到達巔峰的時候,准備進行反攻時。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氣氛正好的花鳴猶如身體裝了彈簧一般,彈射而出。

  跡部被重擊襲擊,整個額角都泛著青筋,看起來已經到達某種極限,他一把摁住准備跑路的花鳴。

  「爸爸——媽媽——」

  軟綿綿的聲音從門外響起,帶著點委屈:「我沒有喝奶奶……」

  腦袋上的青筋跳脫的格外明顯,跡部深吸口氣,上不上下不下的感覺讓他差點窒息。

  花鳴被他壓在身下,表情充滿了無辜:「景吾——是小悠拓。」

  完全不知道小孩子晚上睡覺還有喝奶的習慣,兩人面面相覷。

  明顯感受到小景吾也在哭泣,但很顯然,比起門外真的快要哭起來的小朋友,花鳴身體本能產生的慈母心被勾起。

  在小景吾和小悠拓之間選擇了一下。

  毅然決然選擇了小悠拓。

  「爸爸!開門——嗚嗚嗚——」

  「開門爸爸媽媽。」

  小孩子晚上總是會哭的,尤其是找不到爸爸媽媽,又沒有女僕姐姐的時候,雖然已經自己一個人睡,但是往常只要他醒來就會有人照顧,這次醒來沒看到一個人的小悠拓有點慌了。

  握著小拳頭,敲著門。

  悠拓緊張不已。

  很顯然,跡部此刻正處於自身難保的狀態,聽到外面的敲門聲,又感受到遲遲下不去的糟糕境況,整個人緊繃著,難耐的閉上眼,長長的呼出口氣。

  往一側仰倒,試圖擺爛:「……去吧。」

  花鳴還是第一次聽見跡部這種充滿無奈的口吻,坐起身往一側看去。

  小景吾活力十足。

  喉結滾動了下,胸膛上下起伏急促,一副呼吸困難,感覺再危險一點都可以直接上呼吸機的架勢。

  甚至眼前的狀況到底是誰惹出,花鳴有點心虛,輕咳一聲,小聲說到:「那我先去哄悠拓。」

  跡部躺在床上,聽到門打開的聲音,緊接著是小家伙的撒嬌聲:「媽媽——要喝奶奶。」

  「嗯嗯,我們去泡奶奶,爸爸在睡覺。」在哄小孩子這一塊相當沒有經驗,不過好在並不挑剔是爸爸出現還是媽媽出現,主要看到熟悉的父母就沒關系,小悠拓抱緊花鳴的脖頸,悶悶的應了一聲。

  聽到關門聲。

  跡部渾身的肌肉依舊十分緊繃,呼吸粗沉,難耐的刺痛席卷著大腦,他雙手撐開搭在床上,呈現出大字型,胸膛劇烈起伏。

  仰起頭看了眼,眼中的情緒翻湧。

  精力充沛的小景吾躍入眼簾。

  只可惜,某個一手促成眼前局面的家伙已經跑路,紫灰色的瞳眸變成猩紅,長長的嘆了口氣,握緊的雙拳緩慢松開。

  很好,他就知道,能夠換爹的娃都是狠。

  ……

  另一邊,逃離糟糕局面的花鳴有點心虛,畢竟跡部現在是什麼情況她無比清楚。

  咳咳,總覺得好像很糟糕的樣子。

  但是沒關系,她相信跡部可以自己緩過來。一旦大腦冷峻就開始試圖裝作鴕鳥,花鳴內心愧疚了一秒,腦子裡勾勒出某個大小的時候,毅然決然的決定跑路。

  她還沒做好准備!!

  「媽媽,我要喝奶奶。」小悠拓也已經沒有哭了,掙扎著要走下來,花鳴放他下來,兩人在廚房找到悠拓的奶瓶和奶粉。

  按照奶粉後的配料表進行衝泡,溫度適宜後給小悠拓喝。

  看著小家伙抱著奶瓶,坐在小椅子上乖巧喝奶的樣子,花鳴的心簡直就像是熬化了的巧克力甜滋滋的。

  「我們去房間裡和奶好不好?」花鳴親了一口小悠拓的臉頰,奶香奶香的。

  小悠拓顯然對於和媽媽一起睡覺這件事充滿了興趣,咬著奶嘴,張開雙手:「抱!」

  抱一個小寶寶還是完全沒問題,花鳴抱著悠拓回到嬰兒房,把他放在床上,看到床頭放著的童話故事書,立刻被喚起了母愛,摸著悠拓的小腦袋:「媽媽念故事書好不好?」

  小悠拓乖乖的給花鳴讓出一半的位置,嘴裡叼著奶瓶一臉期待的看她。

  萬萬沒想到,未來的自己竟然是個如此優秀的媽媽。花鳴在心底升起自我感嘆。

  ……

  另一邊,在浴室衝冷水澡的跡部發出一聲輕嘆,他沒想到27的自己依舊沒有擺脫衝冷水澡的命運。

  低頭看了把小景吾。

  心底騰起無奈的情緒。

  還真是辛苦。

  打開水龍頭,冷水撲面而來,即使是夏天這種突如其來的冷水也能叫人一哆嗦,更何況是氣溫還不高的初夏,但跡部好似沒有感覺,任由水流衝刷頭頂。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

  燥熱感並不沒有下去多少。

  上不上下不下的糟糕情緒依舊在他身上蔓延,水流沒過八塊腹肌,順著流暢完美的線條緩慢往下流淌。

  跡部臉色難看。

  冰冷的水流趟過炙熱的肌膚,在頃刻間變成了溫熱。

  冷水的效果比他想像的差勁。

  比起他原本的身體,這具身體對於這種事的閥值顯然更高,即使已經努力過也無濟於事,糟糕至極。

  而跡部很清楚自己的耐力到底有多強,目前的狀況如果不整出來,一晚上大概也不用睡覺了。

  聲音低沉沙啞,像是被破壞的大提琴音,帶著一種自胸腔而起的沉悶。

  房門外,把小悠拓哄睡著的花鳴有點心虛,第一次感受到焦慮的情緒,在門口走來走去,十足的心虛。

  畢竟她很清楚跡部剛剛的狀態,而自己這個跑路的行為吧,說什麼都有點過分……

  咳咳,雖然以前也不是沒有跑路過,但以前那不是情況特殊嗎?

  一想到自己剛剛跑的比耗子還快的速度,以及毫無義氣直接把某人扔下的行為,後知後覺花鳴心裡莫名心虛。

  深吸口氣,把手搭在門把手上,緩慢開門——

  「吱呀」輕微的聲音在夜晚被無限放大,門被打開,等了一會兒,外面鑽出一個毛絨腦袋。

  屋內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到。

  花鳴睜大眼,適應了屋內的黑暗後發現床上並沒有景吾的蹤影。

  欸?不在嗎?

  見跡部不在,花鳴吊起的心跟著放松了一些,緊接著又緊張起來,這大晚上的跡部不在房間總不能一時生氣離家出走了吧?

  花鳴有點心虛,畢竟這件事於情於理都是她做的不地道。

  但顯然,跡部確實不在房間內,床上的溫度也是涼的,從褶皺被子的痕跡來看,某人當時起來的時候應該蠻掙扎的。

  想到自己剛剛觸碰到的手感,事情已經過去反而後知後覺的開始感到害羞,花鳴臉上又開始止不住的冒熱氣。

  某個又想起自己龜縮屬性的少女,默默的趴在床上開始思考自己剛剛摸到的到底是個什麼大小。

  咳咳,總之肯定是很爽的大小就對了。

  ……

  剛剛洗完澡,依舊沒有得到任何好轉。

  甚至因為腦海中冒出來的念頭,才被冷水壓下,又有了冒頭的趨勢。

  跡部沉默,他還是第一次覺得精力和耐力太好不是什麼好事情。

  嘆了口氣,剛衝完冷水澡,繼續衝效果也沒有,還是等他自己消停吧。

  走出浴室門,剛准備過去,就看到床上某個扭得跟蟲子一樣的不明生物,白花花的腿四處亂晃,看起來就很叫人想捏一把。

  跡部:……

  很好,他知道怎麼辦了。

  「啊!」再次被嚇到,花鳴尖叫,正准備掙扎,熟悉冰冷的氣息覆蓋而來,冷的她直打哆嗦。

  不過因此也知道身後的是誰了。

  完全忘記自己之前干的好事,只覺得跡部身上冰的嚇人,花鳴慌張看去,緊張的詢問:「你怎麼了?」

  總不能是去冰箱裡過冬了吧?

  「嗯哼?」跡部自然的把她壓倒,動作嫻熟自然,眼神意味深長中帶著一抹凶惡,面上依舊是從容不迫的輕笑,手掌順著蜿蜒的曲線往下。

  緩緩抵上去。

  跡部握住花鳴柔軟的手掌,閉上眼,順著感覺而下。

  完蛋,她忽然就知道跡部准備做什麼了。

  她就知道!那家伙才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

  糟糕的一晚上。

  花鳴一直以為只有真正那啥才會感覺到不適,但顯然,她抵看了某人的屬性,以及小看了某人的身體素質。

  很好,她現在終於知道什麼叫運動員的體力是無限的了。

  就算跡部這個霸總運動員也是一樣!

  輕微的刺痛伴隨著一股子不適的黏膩,酸脹和酥麻的感覺在身體上尤為明顯。

  花鳴不行了,她覺得哪怕是死亡也不過如此。

  被翻來覆去的折磨了一晚上,雖然不是徹底的將軍,但是這種連吃帶拿的行為也極為可恥!她表示嚴厲的譴責!

  雖然心底是這麼想的,但是被壓制的花鳴最後只能哭著求放過。

  是真哭了,被欺負哭的那種。

  手都在打顫,松開手之後那種顫抖的感覺叫人終身難忘。

  花鳴覺得自己一晚上都變成了煎餅,配上香腸和雞蛋的那種,床褥很軟,但她還是感覺手疼,手臂疼,身體疼,反正哪兒哪兒都不自在。

  一直到天命,不,按照這個房間的效果,花鳴深覺可能已經是天光大亮。

  她真的到極限了,真的是極限了。

  此刻花鳴才意識到,認真起來的跡部到底有多可怕,她甚至覺得自己像是磨了一晚上電鑽的工人師傅,鐵杵都能成針了,這家伙竟然還能……

  花鳴臉色發白,已經深刻的感受到彼此之間的體力差距。

  明早,她的手掌該不會起水泡吧?因為這種事起水泡?花鳴已經不清醒的腦子稍微清醒了一點點,倒吸一口冷氣,這種臉,她是堅決不能丟的。

  「我不行了、我真的錯了、我想睡覺,嗚嗚嗚——」這輩子沒裝哭過的花鳴真心實意的埋在跡部懷中痛哭流涕,認真懺悔。

  心滿意足,雖然也是一晚上沒睡覺,還是運動的主力選手,但不得不說,這搞運動的就是和普通人不一樣。

  跡部只覺得神清氣爽,甚至因為開發了新的玩法而開始舉一反三。

  已經在床上徹底睡死的花鳴幸虧不知道他的念頭,不然高低得表演一個什麼叫現場詐屍。

  看到懷中緋紅的臉頰,汗濕的碎發耷拉在額頭上,視線往下,嬌艷的唇色尤為誘人,跡部的眼眸驟然深邃。

  輕微的抽噎聲響起,一切的雜念盡數消失。

  跡部嘆了口氣,回去之後,要多加強一下花鳴身體素質的鍛煉。

  把被子罩好,跡部聽著花鳴平穩的呼吸,緩慢的有了一點睡意。

  寂靜無聲。

  安靜的屋內再沒有其他嗚嗚咽咽的哭音。

  ……

  「咚咚咚——」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門被敲響的瞬間,跡部猛地睜開眼,看了眼時間,他才睡了不到兩個小時,不過身體並不累,也沒有精神上的困倦。

  懷中柔軟讓他有著片刻的失神。

  「咚咚咚——媽媽、爸爸——」

  醒來好久也沒等到爸爸媽媽的小悠拓又出現了,腦袋上頂著大大的問號,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爸爸媽媽竟然一直沒起床。

  懷中的女子眼眸輕輕顫動,眉宇間微微皺起,似要蘇醒。

  跡部伸手拍了拍,掀開被子起身,地上的衣服自然是不能穿了,赤腳走到衣櫃裡隨手拿了一件睡袍內褲穿上,打開門走了出去。

  抱著空奶瓶的小悠拓癟癟嘴。

  「爸爸,餓——」小悠拓舉著奶瓶控訴。

  作為一個不滿六周歲,日常還有人照顧的小悠拓,自己衝奶那是完全不會的。

  「媽媽呢?媽媽還沒起來嗎?」顯然悠拓和所有的被媽媽帶大的小朋友一樣,比起爸爸更依賴媽媽一點。

  滿臉期待的看著自家心情很好的爸爸,希望他帶自己進房間。

  跡部看向那個和自己長得近乎一個模裡刻出來的小家伙,被那雙圓圓的,可可愛愛滿是期待的眼睛盯著,為數不多的父愛被勾起了一點點,順手接過對方的空奶瓶。

  「咳咳,悠拓。」跡部眼中閃過一絲不自在,「你六歲了,可以自己完成很多事情,不需要再麻煩媽媽了。」

  當然,跡部主要還是不希望悠拓去打擾睡著的花鳴,畢竟自己昨晚下手多狠,他心裡還是有數。

  六歲的小孩可以說是什麼都不懂,也可以說是什麼都懂,反正在跡部說完之後,小悠拓拿著剛剛泡好的奶,嘬了一口,一本正經的詢問了老父親:「是在給悠拓造小妹妹嗎?」

  「咳咳咳——咳咳——」這輩子都沒這麼尷尬過的跡部在六歲兒子懵懂好奇的目光下成功噴了。

  如果內核是未來的跡部,聽到這句話大概能游刃有余十分淡定的忽悠過去,但作為國中生來說,還是有些薄臉皮的,最起碼,跡部在可愛兒子懵懂的注視下,說不出那種話。

  輕咳一聲,試圖轉移話題:「要下棋嗎?」

  小朋友嘛,最容易被忽悠的生物,悠拓聽到爸爸這麼說,立刻興奮的舉起手:「我要!」

  ……

  花鳴這一覺直接睡到了下午,等她慢悠悠派來的時候,只覺得腰好像是扭到一樣,一整個拉扯過度。

  「嘶——」花鳴坐在床上不小心動了一下,倒吸一口冷氣。

  左邊的腰側部位同感明顯,顯然是睡姿不正確,過長時間保持拉扯的動作導致拉傷,雖然不嚴重,但絕對很疼。

  花鳴給自己按壓了幾下試圖緩解,腦子裡不可控制的想到昨夜凌亂的場面。

  比如某人伏在她身上賣力叫自己干活,還不給飯吃。

  酸的叫人頭皮發麻,腦子裡亂起碼字的景像更是叫她倒吸一口冷氣。

  花鳴深刻感覺,跡部就是一匹餓狼,那種餓了十天半個月沒吃過飯的狼。

  小腹和腰的位置尤為酸脹,花鳴掀開被子准備洗澡,看到自己腰上明顯的痕跡。

  「……」很好,跡部昨晚果然失控了。

  剛起床,看到垃圾桶內塞的滿滿當當的紙巾,花鳴整個人都不好了,直接從脖子上蔓延而起的紅色緋霧。

  跡部那家伙——

  不愧是肉食系兼運動系!

  ……

  在浴室洗個澡,花鳴因為皮膚白,稍微用力就容易在身上留下痕跡,看到鏡子內的女子腰上密密麻麻的淡淡青色痕跡,忍不住思考,這種真的不會被當做家暴嗎?

  洗完澡後渾身清爽,花鳴吹干頭發後換了一身非常遮肉的連衣裙下樓。

  「將軍——」

  剛下樓就聽到跡部懶懶散散的聲音。

  往下看去,跡部和悠拓坐在客廳的椅子上,窗戶敞開著,微涼的風卷過兩人相似的面龐。

  跡部圈著腿,手指摩挲著黑色的馬旗頭,嘴角帶笑,絲毫不覺得自己在欺負小朋友。

  對面的小悠拓表情沉重不少,看著棋盤上所剩無幾的己方旗子,癟癟嘴:「爸爸~爸爸~」

  「嗯哼?」

  「我們重來嘛~」小悠拓試圖耍賴。

  跡部眼眸緩慢掃過他的臉頰,正准備開口,被他一把撲到:「重來嘛~」

  感受視線,跡部一手扶住悠拓,緩慢抬頭,與花鳴的目光對視上,輕笑出聲,「好啊。」


第110章 甘拜下風

  小孩子的精力果然是無窮無盡, 花鳴和跡部陪著他玩了一早上,從像棋到獨數,又到圍棋, 剛懂圍棋規則的花鳴被打的落花流水。

  看著滿盤自己所剩無幾的棋子, 花鳴的眼神都不對勁了。

  這小家伙, 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悠拓肉嘟嘟的小手捏著圍棋子, 晃著腦袋,小模樣可可愛愛,說出的話卻是能氣死人:「媽媽你又輸了,我可以吃三根冰淇淋了嘛~」

  異常聰慧的悠拓從不錯過任何可以吃冰淇淋的機會。

  心底雀躍的歡呼:哦也,今天的媽媽真好。

  被兒子接連打敗,還順帶嘲諷一波花鳴大怒,怒瞪一旁看笑了的跡部:「你兒子欺負我!」

  「嗯哼——」跡部看向小不點,眼神眯起,迅速調整戰線, 准備教訓欺負自己妻子的小家伙, 語氣淡淡:「我跟你來。」

  自知自己打不過爸爸, 只能欺負一下不會玩圍棋的媽媽,並不想失去零食快樂的悠拓一本正經的譴責:「媽媽你請外援!」

  「哼哼!」這個時候意外小孩子氣, 花鳴揚了揚下巴, 一點沒有身為老母親的自覺,盯著小家伙,笑眯眯的說道:「你也可以請外援。」

  悠拓呆住,大概是沒想到媽媽如此厚顏無恥。

  看到爸爸和媽媽換了位置, 自知自己的冰淇淋自由是要保不住了, 悠拓老成的嘆了口氣:「可是我們家只有三個人。」

  而爸爸絕對無條件站媽媽。

  所以只有他一個人被「欺負」。

  「所以爸爸媽媽你們什麼時候生妹妹?」思來想去,還是增加自己的幫手比較重要, 悠拓鼓著臉頰,認真地詢問:「生了妹妹我們家就是四個人,二對二。」

  關於被催生這個話題……還真是稀奇,她第一次被小孩子催生。

  花鳴和跡部對視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笑意。

  一本正經的笑悠拓有點好玩。

  小悠拓完全不知道自己被當做樂子,還在碎碎念的想要一個可愛的妹妹。

  花鳴坐在跡部身旁,好奇的看向小臉認真的悠拓,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覺得悠拓好像沒有繼承景吾的中二,反倒有時候嚴謹的看起來像是手塚……

  不,絕對是錯覺吧。

  「為什麼是妹妹不是弟弟?」花鳴好奇,她本人對男孩還是女孩都沒有偏愛,再說以跡部家和北川家的資產,就算是再生十個也養得起。

  當然,她絕對不可能生十個。

  正在收拾棋盤的悠拓和跡部同時抬頭。

  跡部也蠻好奇,這小子為什麼心心念念妹妹。

  悠拓把自己的黑棋放回棋簍,軟綿綿的聲音透著認真:「因為,妹妹的玩具和我不一樣,所以妹妹好!」

  「爸爸媽媽不要大意的上吧!」

  「噗——」被他最後一句台詞樂噴了。

  理由是充滿了來自孩童的童真童趣,但是最後一句台詞,這絕對是手塚國光附體吧!

  要不是小悠拓和景吾長得幾乎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花鳴真的懷疑這娃是不是抱錯了。

  差點被自己口水嗆死的花鳴湊到跡部旁邊,目光移到小家伙臉上,那副嚴謹認真的小模樣可可愛愛中帶著點好笑:「吶,景吾,你有沒有覺得悠拓的性格很像是……」

  「手塚?」跡部眼神驟然變得微妙起來,畢竟自己兒子的性格確實有點像某人。

  聽到熟悉的名字,悠拓刷的下抬起頭,眼神亮亮的:「手塚叔叔今天有比賽嗎?」

  「要看手塚叔叔的比賽!」

  「爸爸經常帶你看手塚叔叔的比賽嗎?」花鳴好奇詢問。

  悠拓把棋盤上的棋子收好,認真的點點頭,「手塚叔叔很厲害,越前叔叔也很厲害。」

  越前?

  越前龍馬嗎?

  看來未來的手塚和越前都成了職業選手,花鳴一點也不意外。

  說到手塚,悠拓也不想玩圍棋了,湊到跡部身旁,拖著軟綿綿的可愛嗓音撒嬌:「爸爸,我們來打網球吧。」

  不愧是網球少年的娃,花鳴之前還有點疑惑,景吾那麼喜歡打網球不可能悠拓一點興趣都沒。

  果然,被提醒的悠拓開始纏著爸爸要打網球。

  跡部顯然也樂意陪小朋友玩,正好看看悠拓的網球技術怎麼樣。

  雖然大概率悠拓也沒有辦法走職業選手的道路,但是他希望悠拓可以喜歡上網球。

  最後,莫名其妙的,父子倆去了院子裡打網球。

  花鳴切了西瓜。

  別墅後的院子有小亭子,院內有一個網球場,應當是後面新弄的。

  跡部和小悠拓都換上運動裝,還是那種款式一樣的親子裝。

  小悠拓完美的繼承了跡部的運動天賦,不管邏輯性很強,運動能力也很強,而且不中二。

  沒錯,不中二。

  看到小家伙沉穩的模樣,咬著西瓜吹著微風的花鳴終於狠狠松了口氣。

  家裡如果有兩個E人,那絕對是I人的噩夢。

  隨便腦補一下兩個E人每天出門的畫面。

  「……」抱歉,她真的會有一種每天都在腳趾摳地,頭皮發麻的感覺。

  還好還好,小悠拓的性格更像是手塚。

  欸?等下,性格像是手塚才很奇怪吧?花鳴感覺自己的嘴角開始不受控制的抽搐了。

  陽光下的網球場內,小家伙追著黃色的網球左右奔跑。

  兒童球拍要比一般的球拍小得多,而且跡部刻意把球打到小悠拓「能接到」和「不能接到」之間,讓小家伙整個場地亂跑。

  小悠拓的眼神越來越認真,甚至帶上了不爽的情緒,顯然,他知道自己這是被爸爸捉弄了。

  跡部對於欺負小朋友一點心理壓力都沒有,手指撫摸上眼尾的淚痣,語氣帶著挑釁:「嗯哼,只是這個樣就不行了嗎?」

  對面的小悠拓氣喘吁吁,短短半小時,大汗淋漓。

  花鳴對於跡部還是很信任的。

  「才沒有!再來!」悠拓認真喊道。

  這麼看來,不服輸的性格倒是很像跡部。

  一場比賽下來,悠拓累到不行,不出意外的被打了個6-0,毫不留情。

  松開網球拍,直接坐在地上,被戲弄的悠拓並沒有生氣,反而眼中帶著滿滿的戰意:「下次我一定會搶到一局!」

  看到那雙瞪圓的紫灰色瞳眸,跡部眼中帶起笑意:「嗯哼,那本大——」正准備習慣性說出自己的台詞,灼熱的視線從背後射出。

  跡部往後看去,想要刀人的眼神絕對是掩飾不住的,為了防止跡部把孩子帶E,花鳴眯起眼,給他警告。

  她絕對不能忍受家裡有兩個華麗黨!

  「咳咳。」好似看懂了花鳴目光所帶的含義,消耗完兒子體力的跡部走過去,一手撈起某個累的氣喘吁吁的小家伙。

  「我以後也要像爸爸一樣厲害!」小悠拓對於自己的失敗倒是沒有那麼難以接受,不服輸的眼神和跡部如出一轍。

  跡部笑了起來,突然覺得有個小孩還蠻有趣的。

  「嗯哼,那我可是會一直等著你的挑戰。」跡部毫不輕視的應下來自兒子的戰書。

  小悠拓抱著跡部的脖頸,身上黏糊糊的。

  慣來愛干淨的跡部也並未嫌棄。

  「吶爸爸和手塚叔叔誰更厲害?」小悠拓累的夠嗆,趴在跡部肩膀上軟綿綿的。

  這個時候依舊帶著獨屬於少年的意氣風發,跡部回答的尤為不客氣:「當然是本大爺。」

  「嗨嗨嗨——這種事情等下再說。」身為醫生,基本的幼兒看護還是清楚的,花鳴摸了一把小悠拓濕噠噠的腦袋,「景吾你帶小悠拓洗澡,我去點外賣,晚上吃外賣壽喜鍋和壽司怎麼樣?」

  十年前自然也是有外賣行業的,不過那時候的外賣都是打電話給店家,店家派人送,看到花鳴拿出手機點開一個軟件出現一堆食物畫面的時候,跡部微微愣了下,現在的外賣是直接有軟件可以定嗎?

  確實會方便很多。

  跡部壓下腦子裡的念頭,拍了拍悠拓的屁股:「走吧,爸爸帶你去洗澡。」

  已經能夠非常的坦然接受小家伙叫自己爸爸,甚至於自稱爸爸,跡部隨手把悠拓拋起。

  完全不覺得害怕,甚至感覺挺好玩,悠拓咯咯笑出聲:「高高——再高高——」

  面對這點小要求跡部欣然接受,一用力,直接把他狠狠的往高處拋去,嚇得小家伙失聲尖叫。

  緊接著又穩穩接住。

  小悠拓眼睛閃閃發光,「還要!」

  壓了壓眉梢,跡部再一用力。

  「啊啊啊——」

  落在兩人身後一步的花鳴看到兩人的相處,不得不說,跡部還是蠻有帶娃的天分。

  ……

  小悠拓是個很好帶的小朋友,不喜歡哭,性格「穩重」。

  當然——

  所有的穩重在洗澡的時候不復存在。

  「爸爸——我們來玩打水槍吧!」小悠拓已經洗腦頭發被爸爸扔到浴池裡。

  超大浴池足夠他在裡面游泳了。

  跡部剛用水衝完泡沫,聽到他的聲音,低頭看去,小家伙已經不知道從哪裡拖出兩把水槍,扭開蓋子,放到水裡冒起咕嚕咕嚕的大泡。

  對准老父親的小景吾瞄准——

  射擊——

  跡部低頭。

  疼肯定是不疼的,那小水流還沒拇指大,但顯然被兒子挑釁這種事……

  跡部笑了起來,很顯然不是來自老父親的慈愛笑容,而是充滿凶殘。

  下一秒,大手直接搭上小悠拓的腦袋,拿起另一個裝了水的水槍,對准腦袋進行了一場愛的洗禮。

  「啊啊啊!哈哈哈哈哈——爸爸我錯了,我錯了。」在認慫這一塊,深得媽媽真傳,小悠拓一看自己打不過,立刻又縮著脖子,抱著爸爸的胳膊開始認慫。

  跡部剛松開手,深知「兵不厭詐」的小家伙立刻從抬起水槍對准親爹的臉一頓輸出。

  被將了一局,正准備放過某小只的跡部眯起眼,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小崽子提了起來。

  「啪——」對准他的屁股來了清脆的一巴掌。

  悠拓也不哭,扭頭盯著爸爸,然後舉著水槍開始反擊。

  這小家伙倒是不錯。跡部挑了挑眉梢,對他還會反擊的行為表示高度贊揚。

  在跟爸爸快樂的洗完澡後,換上睡衣屁顛屁顛的下樓准備和媽媽玩。

  花鳴今天並不准備做晚飯,點了高級料理店的壽司和壽喜鍋。

  跡部擦著頭發出現的時候,餐廳的桌子上已經擺放好晚餐。

  「媽媽,可以吃飯飯了嗎?」小悠拓像個小尾巴,寸步不離的跟在花鳴身後。

  花鳴拿出碗具:「幫媽媽擺好就可以吃了。」

  「保證完成任務!」

  ……

  晚間時光,跡部帶著玩累的悠拓吃晚飯消化了一會兒後去睡覺,哄娃睡覺這件事對跡部來說也蠻新奇的。

  距離離開還有六個小時。

  大概睡一覺醒來就回到原來的時空了。

  花鳴洗完澡後吹著頭發,出了浴室往房間內看了眼,跡部還沒回來應當是悠拓還沒睡。

  吹干頭發後,花鳴悠哉悠哉在刷手機,畢竟十年後的手機是真的好玩,各種娛樂新聞、八卦消息層出不窮。

  第二次和跡部一起睡覺,花鳴本以為自己可以習慣的,但她顯然是小看了半開葷的選手。

  沒等她看完影後小田上佳到底喜歡誰,手機被抽走,結實有力的胸膛俯身而下,順帶關了燈,暗啞低沉的聲音隨之響起:「睡覺。」

  「……」聽到這個聲音,花鳴只覺得頭破發麻,本能的生出不好的預感。

  而很快,她不好的預感得到了驗證。

  黑暗的環境什麼也看不見。

  這家伙甚至這一回連小夜燈都沒開,黑漆漆的環境一點安全感都沒,花鳴的心跳聲隨之變得明顯,在黑暗中簡直如同擂鼓,伸出手臂在黑暗中摸索小夜燈的開關。

  剛摸到開關,整個人被一頂,完全沒有防備的往前倒去。

  心跟著懸起,正准備驚呼,腰上被不屬於她的手臂扶住。

  正松口氣,一個深磨。

  雞皮疙瘩瞬間起來,某種叫人頭皮發麻的刺激感油然而生。

  她要瘋了。

  趴在床上摸索床頭燈開關的位置,也就是說,某人完全可以把握住她的每一寸。

  身後覆上的溫度顯然比她本身要高的多。

  她感受到跡部的興奮了,比網球比賽時即將獲得勝利,腎上腺激素分泌時還有可怕的興奮。

  花鳴腦子裡浮現出不少糟糕的畫面。

  「等、等下,景吾,我覺得這種事情——」花鳴顯而易見的慌了。

  她見過跡部打網球時的模樣,充滿進攻欲,渾身上下都帶著野獸才有的凶猛。

  和此刻大概沒什麼區別。

  進攻並未停止,甚至於愈演愈烈。

  花鳴頭皮發麻,畢竟以跡部的身體素質來說,相當可怕。

  每次網球比賽,這家伙可都是能夠把人拖進搶七決勝局!

  然後再打一百多場!!

  他可是相當擅長持久戰的家伙。

  連帶著她的聲音都變得飄忽,帶著深切的恐懼:「等——」

  在黑暗中,一手扶著床頭的位置,一手扶著對方的手臂,碰到他的手臂,花鳴才意識到,對方的手硬的像根鐵。

  跡部嘴角的笑意變得濃烈,不動聲色的往前去。

  「……」其實各種意義上來說,今天絕對是死局。

  她絕對沒有搶七決勝局的體力!

  「嗯哼?」多巴胺分泌,跡部試圖維持理智。

  但很顯然,這很難。

  比網球比賽勝利時的愉悅還要強烈無數倍。

  花鳴現在非常認真的覺得:跡部這丫的不是單純的肉食系,可能還是個徹頭徹尾的禽獸。

  感覺十分糟糕。

  猶如隔靴撓癢,又像是望梅止渴,帶著無與倫比的刺激感,但背脊卻酸軟的厲害,每一根脊骨都泛著一股叫人戰栗的酥麻。

  像是貓被人握住尾巴,逆著毛發進行撫摸。

  濕軟黏糯。

  一種不顧一切想要折進去的念頭刺激著大腦,多巴胺快速分泌。

  跡部不再說話,細細密密的吻落在花鳴的臉頰。

  脖頸不自覺的揚起,意識好像變得遙遠,遙不可及。

  身後滾燙的肌肉一下下刺激著她的神經。

  從後抱住她,輕柔的吻落在下頜線上,順著她的臉頰往上,吮吸她的唇瓣。

  像是撒嬌的猛獸。

  「癢——」花鳴發出哼唧聲。

  對方停下後,猶如從骨子裡滲出的螞蟻啃食的糟糕感覺。

  抗拒?不存在的。

  雖然膽顫於景吾的大小,但作為一個肉食系,花鳴見跡部沒有想要繼續動的架勢,立刻懂了,這家伙是在吊著自己。

  狗、還是跡部狗。

  花鳴仰頭試圖看清他的臉,熟悉了黑暗環境她好像看到跡部打趣的目光。

  下一秒,花鳴反客為主,身體自然的放軟,往後靠去,炙熱滾燙的胸膛緊繃著。

  就像是隨時准備攻擊的野獸。

  某人眸色晦暗,夜視力跡部顯然比花鳴好的多。

  自然能夠看到某人巧笑嫣然的表情,看起來就像是故意的。

  跡部頓了下,身體變得僵硬,血液流動的聲音都變得清晰。

  她回過頭,黑暗中,碧綠的瞳眸微閃,似泛著水光,喉結滾動。

  很明顯她是故意的。

  她突然喜歡上靠在跡部懷中的感覺,靠在他結實有力的胸口,比她本身的溫度更高,濃郁的玫瑰香席卷而來,令她一時間有些暈乎乎的,像是喝醉了酒。

  纏著他不松開,花鳴故意轉動身體,從背對變成正對,呼吸聲驟然緊促。

  她速度不快,甚至於可以說是慢。

  自然跡部也並不想躲開。

  研磨片刻,讓他無處可躲

  說不上是望梅止渴還是飲鴆止渴,腦海中閃現出一道白光。

  對於跡部來說刺激顯然是不夠的,但他也沒有故意阻止。

  花鳴眼底浮現出愉悅,垂眸看去,能夠看到跡部微微皺起的眉宇,以及繃緊的唇線,她很喜歡這個頻率。

  就像是自己在掌控跡部一般。

  手掌搭在他的肩膀上,居高臨下看他,輕而易舉的看清他無法平靜的面容下充滿隱忍的神色。

  「景吾——」湊到他的耳畔,聲音細細軟軟。

  彼此的呼吸聲交織在一起,濃郁的玫瑰香和清雅的薄荷香交融。

  「嗯。」輕輕應了一聲,試圖裝作還是如往常一般的淡定。

  但顯然,他高看了自己一向引以為傲的意志力。

  手臂暴起青筋,手掌壓在花鳴的腰上,四周的空氣都像是裹著淡淡的薄荷香,難以言喻。

  像是吃了一口青梅。

  沒想到他會如此,花鳴心隨之快了一拍,但整個人仿佛是鑲嵌在他懷中,無法躲避。

  腰變得又酸又軟,渾身無力,有一種好似失血過多的眩暈感,令她頭皮發麻。

  無法形容的酸軟,正准備尖叫,還未出口的尖叫聲被吞之入腹。

  手指猛地收緊,抓住跡部的肩膀為之一顫,跪在被褥間變得酸軟無力,軟綿綿的。

  靠在跡部的脖頸,靈魂和身體被分割。

  雙目失神,目光無焦距的落在一點上,隱約間,她好似看到跡部帶笑的眉眼。

  血液在經絡之間流淌的感覺似乎也變得清晰可聞,帶著令人灼熱的感覺。

  花鳴平息了一下上躥下跳的心緒。

  腦子還在放煙花,一簇一簇的,一大片留白。

  心情隨之跌宕。

  糟糕的愉悅。

  黑暗的環境內,渾身上下都帶著難以言喻的酸麻。

  簡直就像是一口氣跑了三公裡後的感覺,窒息和麻木。

  喉嚨呼吸時還能感受到刺痛。

  花鳴感覺禁錮著自己腰肢的手還在用力,不過跡部倒是沒有繼續動作,她微微松了口氣。

  肉食系和肉食系還是有等級之差的。

  比如花鳴就很清晰的認識到,自己是絕對干不過景吾,而且她胃口小,現在已經飽了。

  想到昨夜凌亂的畫面,花鳴心裡在打鼓。

  按照道理來說,跡部今天肯定沒有昨天那麼能折騰。

  但——

  十分切實的觸感又讓花鳴心頭一緊。

  「……景吾」剛剛平息完的花鳴倒吸一口冷氣,已經感覺到小腿肚子在打顫了,腰酸背痛,甚至有一種一口氣上不了,就可能直接過去的感覺。

  「……我。我不行了。」她癱了,軟在床上像是一灘水,她從不覺得自己體力差勁,但這一回,她總覺得自己會死掉。

  跡部沉默了下,悶悶應了一聲,帶著點笑意,「嗯哼。」

  看到某人耍賴的模樣,眼神中帶著打趣與意味深長,語氣悠長:「合法夫妻。」

  手掌微微用力,原本離開的動作戛然而止。

  「……等下,等下!」還想再掙扎一下的花鳴徹底慌了。

  會死的!

  絕對會死的!

  ……

  48小時之後的早上。

  天空剛剛泛起白光,夜色還未徹底褪去,黑漆漆的天空蛻變成藏藍色。

  花鳴猛地驚醒,蹭到下坐起身,臉色一片緋紅,但是身體全然沒有不適感,只是心跳速度快的離譜。

  坐在床上試圖壓下急促的呼吸聲,某些支離破碎的花鳴浮現在腦海中。

  再比如——

  她壓著跡部肆意妄為的畫面。

  每一幀放在腦袋裡,在清醒的時候看都會叫人頭皮發麻的驚悚畫面。

  「……」完蛋,感覺形像徹底完蛋。

  埋在被子裡裝鴕鳥,好一會兒,花鳴才清空了大腦裡的黃色廢料,臉上的紅暈一點點散去。

  不能再想了,再想她都懷疑自己會羞憤而死。

  從枕頭底下拿出自己的手機,是翻蓋的,已經回來了?

  打開養成表,小景應該是也回來了,一副剛睡醒的模樣,頭發亂糟糟的坐在床上看手機。

  姿勢——

  和她一模一樣。

  輕咳一聲,感覺自己這樣子有點痴漢,關了養成表,花鳴看了眼時間,才五點多。

  雖然身體沒有不適感,但是那種心跳加速的感覺還沒散去,她低低呻吟一聲,倒在床上,把被子蓋過頭頂,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再次醒來已經是七點半。

  雖然只有兩個多小時,但花鳴無論是精神還是身體都不累。

  額……

  畢竟嚴格來說,那確實是未來的她,影響不到現在的她。

  下床,站起身撐了個懶腰,筋骨松散了下發出哢哢的聲音。

  說起來,她不在的兩天,自己身體難道是被未來的她替換?

  某個糟糕的念頭盤旋在腦海中,花鳴本能的走向書桌。

  如果是自己絕對會留只言片語。

  果然,一向整理干淨的書桌上放著一本作業本,上面的筆跡尤為潦草,一眼看過去神似鬼畫符,醫生獨特的筆觸。

  【哇,沒想到還能回到過去,好懷念】

  【曾經的我,謝謝你】

  看到那兩句話,花鳴眨眨眼,她還以為未來的自己會給她留點什麼厲害的留言,能預知未來的那種。

  不過她跟跡部的未來應該也會有所改變吧?花鳴突然想到跡部那兩天各種觀察科技設備,說起來,跡部那家伙絕對是拿了大男主劇本,短短兩天就摸清了未來發展趨勢。

  該不會,跡部財閥改行做作科技公司?

  會不會算是改變未來?

  花鳴糾結了一下,然後拋之腦後,畢竟這事也不是她能阻止的。

  周年慶活動後,還有兩張體驗卡沒用,花鳴暫時不打算用掉,畢竟奇妙體驗卡已經很離奇了,鬼知道另外兩張的效果會不會嚇得她整個人都不好。

  今早看到跡部……

  她還不知道怎麼面對那家伙!

  ……

  今天不是周末,花鳴洗漱完後下樓吃早飯准備上學。

  這個學期的社會活動很多,花鳴在車上的時候整理了一遍今天要用的資料,准備晚點去學生會先弄好。

  她來的還算早,校園內的社團活動也陸續開始。

  各個社團的全國大賽陸續結束後,社團也由一開始的備戰全國大賽變成了培養新的部長、副部長,日本一年有三個學年,不過秋假很短,只有一周左右,所以大家習慣性的還是當做兩個學期。

  這個學期每個社團都會確定好未來部長、副部長,等學期末三年級生就不會參加社團活動,全力備戰升學考試或者外校高中的考試。

  說起來,花鳴沉默了下,網球部下一屆的社長應該是日吉若吧?

  因為時間還早,花鳴先去了學生會,今年學生會她也需要引退,不過她的工作本身就是輔助會長,正常情況下不會有學生既擔任學生會會長,又擔任社團部長,所以她的職位明年應該是撤掉,不會有人接替。

  也就是說,她不需要帶後輩熟悉。

  來到學生會,早上學生會干事們都不在,只有輪到打掃的人在整理大廳。

  「北川學姐——」

  「北川前輩——」

  兩個小姑娘熱情打招呼,花鳴微笑回應:「早上好。」

  到會長辦公室,慣例把跡部定的玫瑰花換上,放花瓶的時候看到跡部桌上有一張邀請函,已經拆開了的。

  花鳴疑惑拿起來。

  映入眼簾的是幾個大字:「U17訓練營邀請函。」

  U17?那是什麼?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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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尺寸縮水

  花鳴在看那個U17訓練營的邀請函, 順帶用跡部的電腦搜索了一下。

  看到跳出來的信息,花鳴恍然大悟。

  U17就是網球世界大賽,主要參賽的群體是高中生, 差不多就是各國高中生在賽場上露臉, 讓經紀人和職業網球團隊挑選適合的種子選手進行培養。

  對於多數並非出自名門的選手來說, 在這種世界級的賽事上出彩, 被職業團隊挑中,能夠讓他們少走很多彎路。

  青學的手塚就一直被德國某個團隊看好,有邀請對方加入德國職業選手的隊伍。

  成人的世界賽是以俱樂部為主而不是以國家。

  而今年U17賽事改革,變成了一半高中生,一半國中生的比賽模式,所以邀請參加了全國大賽的學校去訓練營進行集訓。

  參加世界賽事!

  就算不是為了成為職業選手,這樣的比賽也絕對是簡歷上的亮點!

  在歐美想要申請名校不僅需要卓越的成績,還需要拔尖的運動能力。

  歐美國家似乎信奉著:運動能力卓越的人才能更好、更專注的進行學習。

  這就導致,多數世界名校的申請不僅卷成績, 還卷體育。

  而網球世界賽如果參加, 對於未來申請國外學校也是一大助力, 花鳴覺得以跡部的性格絕對會參加。

  她腦子裡莫名想到國中生悶本就不科學的網球技術,腦子裡微妙的思考, 國中生都已經這麼不科學, 高中生該不會已經到了毀天滅地的地步了吧?

  ……

  早間訓練結束,跡部出現在辦公室門口。

  進行訓練的時候並沒有多想什麼,但身體一旦停止運動,意識則會變得更為清晰。

  會長辦公室的門沒關, 他自然不會以為是花鳴忘記關上, 更大的可能是對方已經來了。

  正在和忍足討論的聲音逐漸收起,余光掃過辦公室內部, 即使是跡部在這一刻,也有了一種鴕鳥心態。

  輕而易舉的捕捉到站在辦公桌旁的少女,筆直纖細的雙腿映入眼簾,某個畫面突然出現在腦海中,一貫游刃有余的自信,僵硬了一瞬。

  細長白嫩的雙腿筆直向下,跡部的呼吸有一瞬間的凝滯。

  所有的聲音倒在這一刻遠去,他甚至沒有聽到忍足在跟他討論的聲音。

  腦袋中浮現的畫面越發清晰,軟綿的腳趾沿著小腿蜿蜒向上,精准的踩在小景吾的畫面。

  眸色驟然幽深,呼吸聲變得急促。

  糟糕的念頭從未如此清晰,清晰到他甚至能夠輕而易舉的會想到嬌媚的模樣。

  喉結微微滾動。

  視線瞬也不瞬的落在辦公室內的身影。

  渾然沒有察覺到跡部的失態,忍足繼續說道:「這次的世界賽事應當不會以學校為主,我估計都會打散,變成國中生VS高中生。」

  U17訓練營就算是在國中生之間也相當出名,不少家庭一般的網球隊員會選擇在高中努力參加各種比賽,讓自己被對方關注到。

  「嗯。」跡部沒有聽見他到底在說什麼,低垂著眼眸,聲音淺淡,本能的應了一聲。

  他的腦海中還浮現著某人之前大膽的行為,腳掌貼在小景吾身上,像是奶貓踩奶,刺激母貓分泌乳汁,不輕不重的揉捏,腳趾輕輕彎曲,試圖讓他也分泌一些「乳汁」。

  跡部的呼吸驟然急促。

  閉上眼,搖了搖頭,用力的吧腦袋中的畫面給清理出去。

  只可惜,往往越是不希望想到什麼,越是容易被什麼困擾。

  正在說話的忍足古怪的看向突然搖頭的跡部,誤以為對方是不贊同,頓了下,疑惑開口:「你覺得我們不該參加嗎?」

  「……不。」試圖重新聊回網球,跡部裝作平靜,試圖帶著和往常沒有區別的情緒:「本大爺的網球部絕對要站在世界的巔峰。」

  在這一瞬間,跡部感覺自己的大腦被分裂成了兩半,一半是冷靜的理智思維,思考如何帶領冰帝網球部參加U17訓練營取得好成績。

  另一半則是感性思維,被花鳴所困住,腦海一刻不停的播放著對方的腳趾「踩踏」小景吾的記憶,在他身上研磨、摩挲,順著他的柱身摩擦。

  渾身僵硬的厲害,連帶著呼吸也越來越急促。

  眸色暗沉,咽口水的聲音變得無比清晰。

  忍足狐疑的看向跡部,不是錯覺,他覺得此刻的跡部有些奇怪。

  聽到門外的聲音,正在看信的花鳴回頭看去。

  身材傾長的少年立在門口,眉眼精致,五官還帶著獨特的少年感,只不過臉上的表情並不算友好,帶著一股緊繃感。

  若是之前,花鳴大概會覺得這緊繃感有些莫名其妙,但此刻,花鳴清楚的意識到,這緊繃感是因為她。

  視線一對視上。

  看似平靜的眼眸,花鳴清晰的感受到好似凶狠野獸的目光,凝視著她的紫灰色眼眸之中帶著只有她所熟悉的晦暗,眸色撩人,讓她的背脊閃過熟悉的酥麻,蜿蜒而上,叫人頭皮發麻。

  蒼翠的碧瞳之中流露出一絲驚慌。

  跡部這家伙——該不會是有感覺了吧?花鳴倒吸一口冷氣,腦子閃過跡部在她身上的猛烈進攻,比如某人的天賦異稟,比如某人把自己欺負哭的模樣。

  在她身上摸索。

  零星的畫面閃過大腦,腦袋上冒出熱氣。

  如果是二次元,花鳴此刻的腦袋上絕對會出現一縷縷蒸汽往上飄。

  羞恥

  後知後覺的羞恥。

  作為一個肉食系,花鳴切身感受到,不要招惹肉食系的恐怖。

  跡部也沒有好到哪裡去,如果一開始就沒嘗試他或許還能克制住「高嶺之花」的形像,但是現在——看到花鳴的一瞬,身體本能的想要湊近。

  每一寸肌肉都變得緊繃。

  兩個肉食系第一次感覺到了尷尬情緒,生怕自己之前的行為叫對方感到尷尬。

  一動不動。

  絕對是一動不敢動。

  跡部站在走廊,花鳴站在辦公桌旁,目光本應該錯開緩解尷尬,但兩人不知道為什麼誰也不願意先錯開目光。

  以至於此時的畫面顯得有些古怪,門口站著遲遲不進去的跡部,而門內則是已經感覺神游天外的花鳴。

  見跡部一直擋在門口,在他身後的忍足從側面走出來,順帶還推了一把跡部,語氣古怪:「為什麼停在門口?」

  說著,忍足推了推眼鏡,腦袋抬起,余光注意到站在學生會內的花鳴,「早上好,花鳴。」

  「啊,早上好。」猛地回過神,花鳴心虛的錯開目光,多少是帶著點心跳加速的。

  作為一個相當敏銳的少年,忍足自然發現了花鳴和跡部的不對勁,尤其兩人此刻的狀態像極了有事發生的樣子。

  難道是……兩個人之間有什麼矛盾?忍足狐疑的看向跡部,他對跡部是個戀愛腦這件事深信不疑。

  「咳咳——」跡部輕咳一聲,試圖擺脫忍足古怪的目光,往辦公室內走去。

  花鳴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剛才古怪的表情太過明顯,絕對會被忍足追問,而這種事……

  就算是閨蜜她也不想告知!!

  「景吾、侑士,這是你們網球部的邀請函?」花鳴心虛的移開和跡部對視的目光,抬手晃了晃手中的邀請函,開口詢問。

  提到正事,忍足把這兩個家伙鬧矛盾的事拋之腦後。

  「啊,除了我們其他學校也應該都收到了。」全國大賽的落敗讓忍足耿耿於懷,但這次U17的邀請函是可以在世界舞台上進行比賽,他們無論如何都不想錯過。

  忍足抬了抬手上的申請報告,笑的格外自信,眼中帶著勢在必得的驕傲:「網球部正選的請假報告,麻煩花鳴批准一下吧。」

  比起兩人的不自在,忍足則自然的多,走進會長辦公室的沙發上坐下,自然到像是回自己家。

  花鳴悄咪咪的呼出一口氣,好在還有一個忍足幫忙調節這尷尬的氣氛,讓她不至於羞憤而死。

  「我看看。」她走過去,坐在沙發的另一邊接過忍足的申請單。

  其實這種跡部自己就可以批准。

  跡部捏了捏拳頭,克制住糟糕的念頭,試圖讓大腦重回理智高點,平息了下呼吸,跟著走了過去,少見的沒有直接坐在花鳴身旁,而是坐在一側的單人沙發上。

  原本還覺得沒什麼,但看到跡部此刻的動作,忍足微妙的感覺有點不對勁。

  如果是兩人沒有官宣之前,花鳴和跡部一人坐一邊的行為絕對不會叫他覺得哪裡奇怪。

  但是——

  忍足銳利的帶著探究的目光掃過跡部和花鳴的臉,這兩個家伙雖然掩飾的很好,但是這種完全不看對方的樣子才很奇怪吧?

  完全搞不懂兩人是怎麼回事,忍足狐疑,難道是兩人之間鬧矛盾了?

  鬧矛盾?

  跡部和花鳴?

  完全不可能吧?

  雖然這麼說很不好,但忍足由衷的認為,跡部這個家伙是一等一的戀愛腦,絕對不會主動和花鳴鬧矛盾。

  不是跡部的話,難道是花鳴?

  忍足百思不得其解,畢竟兩個看似理智腦實則戀愛腦的家伙戀愛起來,在一般人看來根本不像是鬧矛盾的樣子。

  完全不知道忍足內心復雜的戲份,如果知道,花鳴高低得吐槽一句:忍足,收收你那看的亂七八糟的小說吧。

  看完申請單,花鳴語氣古怪:「按照這個的話,你們要提早進行開始,誰好人家一個學年三個月,一次性請假一個半月啊?」

  你們這群家伙,真的有認真的在上學嗎?

  忍足也知道他們這次請假的時間太長了,不好批准,輕咳一聲,收起腦子裡亂七八糟的念頭,開口結束:「集訓半個月,然後要去國外參加世界賽,世界賽的時間差不多也要十幾天,來回再折騰,干脆就直接請一個半月。」

  「……那你怎麼不直接干脆休學。」花鳴不得不吐槽,網球部的家伙還真是喜歡鑽空子。

  聽到對方這麼問,忍足一本正經的給予回答:「休學的話手續比較麻煩。」

  「……」花鳴一整個大無語,這種事,她肯定不能直接決定,看向坐在一旁的跡部:「景吾你的意思是?」

  「先半個月,入選世界賽的成員再回來請假。」跡部干脆利落的給出方案。

  這個倒是稍微可以接受一下。

  花鳴點點頭:「那我給你們蓋章了,但是請假半個月也是需要考試,你讓網球部的正選們最近多看看書吧。」

  冰帝的學習考核比一般的學校嚴格的多。

  跡部點點頭表示知道,而拿到蓋章申請表的忍足自然沒有其他事,站起身准備離開。

  「那我先去和大家說一聲。」忍足雖然有點八卦跡部和花鳴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兩人都沒有主動開口的意思,他自然也不會就這麼赤裸裸的詢問。

  忍足離開前還不忘給兩人關上大門。

  說起來,跡部和花鳴竟然也會吵架嗎?

  此刻——

  被忍足誤會成吵架的兩人坐在沙發上,空氣中的氣氛仿佛凝固,叫人連呼吸都不敢放肆呼吸。

  安靜。

  無比的安靜。

  比跡部發火的時候還要安靜。

  而人在安靜的環境下就會忍不住胡思亂想。

  布滿陽光的會長辦公室內,氣氛好似成了零下五十度,兩人一動不動,靜默不語。

  「吱呀——」

  「花鳴前輩~你之前~」門被推開,小菜菜歡脫的聲音傳來,她剛彈出一個腦袋,目光被跡部冷酷無情的視線鎖定。

  會長也在?!小菜菜整個人都不好了,倒吸一口冷氣,目光飛快的掃過會長那張漂亮但是冷漠的臉上,又看到坐在對面的花鳴學姐。

  糟糕的是,花鳴學姐的臉色似乎也不太好。

  小菜菜有一種自己命不久矣的感覺。

  難道會長和花鳴前輩鬧矛盾了?!

  情侶之間的矛盾嗎!?

  腦子裡閃過各種情侶之間的矛盾問題,小菜菜站在門口,面不改色的鞠躬:「抱歉,我不知道會長也在,打擾到你們了。」

  不等兩人開口,迅速撤退,關上門。

  「砰——」這一回門徹底被關上,鎖扣的聲音十分明顯。

  花鳴:……總感覺又要有新的流言蜚語了。

  但很顯然,小菜菜逃了,但是花鳴此刻還無法逃離。

  再次陷入詭異的安靜狀態。

  背脊不自覺的挺起,余光掃過跡部,視線在他的繃緊的大腿掠過。

  咳咳,I人深感尷尬。

  「花鳴——」最後還是身為E人的跡部打破了此刻古怪的氣氛。

  在極致的安靜中,聽到跡部的聲音,花鳴蹭的下抬起頭,眼眸瞪大。

  剔透的翡翠色瞳眸瞬也不瞬的盯著他。

  雖然依舊很尷尬,但跡部嘴角克制不住的往上揚起,他覺得此刻的花鳴看起來有點像是炸毛的貓。

  心底那一絲絲不安也隨之消散。

  輕咳一聲,花鳴試圖讓自己跳動的心髒不那麼躁動,深吸口氣,試圖平靜的看向跡部。

  視線落在跡部臉上,像是被熱水灼到,迅速挪開,目光就隨之落地窗外倒映出冰帝學園的操場,紅色的塑膠跑道上穿著運動裝的少年少女在陽光下奔跑。

  雖然主視線是注視著操場,但余光輕而易舉的能夠看清跡部的臉。

  細密的陽光落在他的背後,也有少數幾縷落在他的肩膀上

  有點走神。

  跡部自然看懂了她的走神,勾唇輕笑。

  他的身材比例一向優越,個子高,寬肩窄腰,四肢修長,完美的身材比例自然讓他具有良好的運動能力。

  長臂伸出,一把撈過某個走神的少女。

  花鳴猛地回過神,完全不知道自己剛剛為什麼會走神。

  越是情緒波動越大,看起來就越冷靜,此刻的跡部看上去眸色深邃,神色淡淡,一雙長腿交疊著,倚靠在沙發上,撈過某人後,把她放在自己腿上。

  陽光落在彼此的身上,細碎的線條勾勒出他緊繃的下頜線,細長濃密的睫毛半垂著,叫花鳴一時間看不清他的情緒波動。

  慣來囂張肆意的少年,此刻給人的感覺更像是蓄勢待發的獵豹,整個人透著一種一擊必殺的凶狠。

  花鳴僵硬住,坐在他的腿上,一動不敢動。

  她感覺此刻的跡部有點像是進入倒計時的炸藥,鬼知道她是不是稍微動一下就會把對方點燃。

  跡部抬起頭,拉著花鳴的手臂微微用力,原本對他就沒有戒備,順著他的力道靠在他的胸口,額間感受到他的唇瓣,近乎溫柔的吻落在她的額頭。

  毫不掩飾的視線此刻全部落在了她的臉上,跡部的眼眸之中充滿占有的欲念,視線徐徐往下,精致漂亮的五官,蒼翠剔透的碧綠瞳眸此刻透著無辜,豐潤的唇紅艷艷的。

  彼此的氣味在某種曖昧下交融。

  馥郁的玫瑰花香變得更為濃郁,夾雜著混合了薄荷的松木冷調,暈染在一起,形成一種撩人卻又禁欲的誘惑氣息。

  跡部一貫不是喜歡隱忍的人,肆意張揚的性格讓他充滿攻擊性。

  手掌撫摸上她的背脊,花鳴不自覺的起身想要往後躲去,卻又被他輕而易舉的禁錮住,耳廓貼在他的衣服上,清晰的觸感是她摸過無數回的,就算是閉著眼都能勾勒出的線條。

  無人打擾的,叫人感覺漫長,甚至於連帶著感官也變得遲鈍。

  花鳴試圖抬頭看他。

  腦子裡的畫面像是潮水般席卷而上,又像是即將潰提的江壩。

  陽光瀉入屋內,他的手松了松,身體自然的放松,靠在單人沙發上,花鳴橫跨在他的腿上,因為他稍微松開,而能夠挺直半身。

  黏糊糊的氣氛。

  對上她翠綠瞳眸,跡部輕咳一聲,臉上浮現出一點點很淡的紅暈。

  手臂雖然放松,但還是沒有直接收回,而是虛圍住她的腰,既可以防止她掉下去,又可以第一之間控制住她的動作。

  臉紅的景吾?

  花鳴眨了眨眼,似乎有點懷疑自己是看錯了,視線往下,看到他驟然變得顏色分明的脖頸,腦子裡浮現出一個念頭:原來,他真的害羞呀。

  發覺害羞的不光是自己一個人,撲通撲通的心跳似乎也沒那麼焦灼,雙臂環繞住跡部的脖頸,這好像成了一種本能的行為。

  在大腦還沒有思考時,身體已經本能的湊過去,臉頰蹭了蹭對方的臉頰,鼻尖抵觸著他的鼻尖。

  細細密密的呼吸輕灑在兩人的臉頰上。

  原本虛空握住花鳴腰的手臂突然開始用力,就像是逐漸收攏的漁網。

  跡部一貫不是任人宰割的家伙,在她似撒嬌的舉止下,選擇了主動出擊。

  吮吸上她的唇瓣,今天的唇膏是蜜桃的口味,泛著一點點甜味,被他盡數卷入嘴中。

  或許是早間的太陽過於刺眼,渾身炙熱。

  肌膚像是要被逐漸灼傷,視線之中彼此的身影逐漸消失,跡部低垂著眼瞼,呼吸像是帶著火花,接觸到皮膚上,帶著灼熱感。

  逐漸加深,變得更為肆意,充滿侵占欲,像是猛獸捕殺獵物時的凶殘,骨頭發出輕微的聲音,獵物發出嗚咽的哀鳴。

  每一寸肌膚都將不再屬於自己,交融的氣息變得更為炙熱。

  抵在解釋的肩膀上,手從他的脖頸間滑落,仿佛是再也支撐不住,所有的情緒被挑起,輾轉研磨唇舌與之連綿。

  圓潤的朱唇被含住,輕輕咬了一下,柔軟的舌尖勾著她的唇齒糾纏輕舔,不需要來自主人的允許,肆意大膽的侵占本不屬於他的領地。

  兩條溪流彼此交彙。

  彙聚成的水流順著唇角溢出。

  漫長的吻。

  直至結束,花鳴深刻感覺到自己的大腦缺氧了,靠在跡部胸口氣喘吁吁,平息被對方挑起的念頭。

  鼻息交錯,熟悉的觸感蔓延起,原本還算鎮定的花鳴猛地抬起頭,眼神驚恐。

  跡部卻好似渾然不察,低垂著瞳眸看她,紫灰色的瞳眸被細長的眼睫遮擋住,叫她一時間看不太清楚他的情緒。

  「……這裡是學校!」花鳴感覺自己腦袋都要炸了,艱難的開口,本應該是呵斥的口吻,但從現在的她嘴裡說出來,變成近乎撒嬌的口吻。

  垂於眼瞼處的陰影閃了兩下,跡部輕輕應了一聲,眼底晦暗不明,叫人一時間分辨不出他到底准備做什麼。

  跡部他應當蠻理智的吧?花鳴腦子裡思考到,應當不會做出奇怪的舉動吧?

  雖然知道身後的大門是關閉著的,但花鳴還是感到心虛,生怕有人再次推門而入,看到兩人此刻曖昧的舉止,畢竟她和跡部之間的距離都快成為負距離。

  至於為什麼沒有成為負距離,那肯定不是跡部不想,而是現在的時機不對。

  應該結束了吧?

  就在花鳴仰頭准備岔開話題,試圖擺脫這氣氛時,跡部急促的呼吸停住一瞬,手掌突然用力,扣住她的後腦勺,猛地壓下,唇再次被輕咬,銜著吮吸。

  這一回比起剛才的「溫柔」,變得更為激烈。

  圈著花鳴腰的手掌克制不住的收緊,像是烙鐵令人無法掙脫。

  似暴雨襲來,沒有庇護的貓只能被迫承受雨水的衝刷,打濕了皮毛,連帶著呼吸都氣喘吁吁。

  不算漫長,但足以叫人窒息的吻。

  結束後,花鳴還沒來得及抱怨,就被跡部抱緊,他的額頭抵在自己的肩膀上,流露出一絲可憐的味道。

  花鳴:???

  唇被吮吸到有點難受,花鳴呼吸不暢的翻了個白眼,聽到跡部暗沉的嗓音:「……疼。」

  暗啞生澀,帶著叫人憐惜的示弱,半天沒緩過勁,大腦似乎也因為缺氧而無法運轉,花鳴歪著腦袋,嘴裡疑惑的詢問:「哪裡疼?」

  跡部不說話了,抬起頭,紫灰色的瞳眸瞬也不瞬的盯著她,眼神明明暗暗,眼眸深處帶著飢餓已久的野獸看到獵物時的興奮。

  他沒說話。

  罷工的大腦在重新得到氧氣後緩慢開始工作,花鳴先是思考了一下跡部是否受傷,不過以對方剛剛的舉止,完全不可能是哪裡受傷了吧?

  而後——

  某個不可思議的念頭浮現在她腦海中。

  她近乎驚恐,猛地低頭。

  鼓鼓囊囊的。

  「……」她現在還能夠裝作不知道嗎?花鳴僵硬,淺棕色的長發垂落下,渾身僵硬,目光低垂,看著小東西逐漸蓄勢待發,目光就跟被膠黏住了一半,無法挪開。

  跡部干脆往後仰倒,胸腔上下起伏,灼熱感逐漸散去,但鼻翼間屬於花鳴的氣味卻遲遲無法散開。

  明明他的理智很清楚,這個時候應該讓花鳴離自己遠點。

  但感性思想讓他寧願這麼痛苦著。

  反正……

  疼著疼著也就習慣了。

  花鳴定睛看了會兒,近乎是毫不掩飾的模樣,半響,才一副緩過神的震驚語氣:「不難受嗎?」

  跡部對於她這個廢話的反應就是捏了她的臉頰一把,軟綿綿的,手感Q彈。

  「……嗯哼」他以非常微妙的輕哼給予回應。

  好吧,花鳴覺得自己確實問了一個廢話。

  視線落在他起伏不定的胸腔上,再往上是被遮擋住的深邃瞳眸,光影在他臉上掠過,下頜線緊繃,整個人都帶著股高森莫測的調調。

  但花鳴很清楚,這只是因為他難受而繃緊著而已。

  深知,跡部絕對不會在這裡對自己做些什麼,花鳴腦子裡某個念頭蠢蠢欲動。

  「咳咳——」她輕咳一聲。

  跡部疑惑低頭。

  她飛快的在小景吾上捏了一把,迅速跑開,伴隨著笑聲:「要上課啦,我先去了。」

  在他震驚的表情下,飛快逃竄。

  從未發揮出如此靈巧的敏捷,花鳴飛快竄到走廊,腦子裡比劃了一下,確定:嗯,感覺比成年好像稍微縮了一點?


第112章 變身成貓

  雖然是稍微報復了一下某人, 但花鳴從鏡子裡看到自己此刻的模樣後,整個人都不好了。

  前往教室的腳步一頓,硬生生拐了個彎, 走向學生會一樓的洗手間准備冷靜一下。

  絕對不能以這麼嬌艷的姿態出去見人!

  看到鏡子中春意盎然的模樣, 花鳴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 脖頸處還帶著無比顯眼的緋色, 顯眼到就像是冬日雪地裡的紅梅。

  可惡!

  跡部那家伙,絕對是屬狗的!

  冷水撲在臉上能夠感受到一股熱氣。

  等臉上的燥熱退下,花鳴這才踩著點出現在班級門口,扶著門框,呼吸急促,面上還有點紅。

  她剛剛特意一路跑回教室,累的上氣不接下氣,氣喘吁吁的模樣不會叫人多想。

  往內看了眼,大家都還在閑聊, 亂糟糟的, 不少人還沒回來, 跡部的位置自然也是空著的。

  雖然沒人問她跡部去哪裡,但花鳴還是莫名感到心虛, 以他當時的情況, 她覺得,估計跡部第一節 課得翹課了。

  果不其然,一整節課跡部都不在。

  下課鈴聲響起後,花鳴先是打開養成表看了眼, 小景還在學生會長辦公室, 心情值一上一下,跨度之大, 叫人深感不妙。

  總不會還沒解決吧?大概是因為這裡自己也得占一部分連帶責任,所以花鳴還是有點心虛的。

  給跡部發了信息。

  【花鳴:你還好嗎?】

  跡部的短信回的倒是很快。

  【景吾:呵呵】

  哇!

  都冷笑了!

  她絕對是會被記仇。

  花鳴想要安慰的話頓時說不出口,她怕跡部以為自己在挑釁。

  想到半開葷的某人,花鳴狠狠地打了個冷顫,抱歉,她覺得以自己的耐力是絕對干不過跡部的。

  第二節 課跡部依舊沒來,不過因為他不僅是學生會會長,還是網球部的部長,身兼數職,倒是偶爾會請假處理事情。

  就算能力足夠,時間上也有些來不及,所以請假這事大家都沒太大反應。

  直到上午第三節 課,跡部才姍姍來遲。

  一節課四十五分鐘,再加上課間十分鐘,花鳴心底默默算了一下時間,對跡部的耐力肅然起敬,不愧是他,果然很強。

  跡部進教室的時候,當然看到了心虛不已的花鳴。

  那家伙抬頭看他一眼,又飛快的移開目光,速度之快,從裡到外都透著四個字:做賊心虛。

  「花鳴,你喜歡哪個明星?」村上拿出自己寶貝的本子,上面都是各種明星的活動安排,還有地下偶像的。

  正走神的花鳴聽到自己的名字,蹭的下轉過腦袋,看起來多少是有點心虛在裡面的。

  輕咳一聲,花鳴狀似沒有看見大家古怪的眼神,語氣平靜:「喜歡的明星嗎?我沒有特別關注的。」

  跡部快走到她位置邊,畢竟他坐在自己身後,心虛不已的花鳴偷摸的給了他一個微笑,希望此事就此過去。

  但很顯然,某種意義上來說,可以說是瑕眥必報,跡部看到某人討好的眼神,回以了一個叫人意味深長、後頸發涼的微笑。

  花鳴瞬間就把腦子裡的討好計劃拋之腦後,縮了縮脖子,雖然知道自己在劫難逃,但是這種時候還是當做看不見吧。

  於是乎,花鳴又扭頭和村上討論起最近的明星八卦。

  「花鳴——」

  午休鈴聲剛響起,准備和村上跑路的花鳴就聽到來自身後低沉的聲音。

  准確來說,更像是來自地獄。

  准備潛逃的花鳴被揪了回來。

  大庭廣眾之下,花鳴覺得跡部應該不會對自己出手,於是乎主動出擊微笑看他:「走嘛,去吃午飯。」

  早上的事情好似無事發生,最起碼跡部和花鳴面上就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平靜的吃完午飯了。

  花鳴起先還是有點警惕的,畢竟跡部這家伙,看著就不像是那種能夠輕易放過自己的存在。

  但一整天過去,跡部好像真的忘記了早上的事情,全程沒有對花鳴進行任何「攻擊」,讓花鳴提心吊膽的心也隨之落下。

  跡部今天不准備去網球部,因為正選們的申請單他還需要交給校長簽字,一次性請假半個月確實有點久。

  但很快,花鳴就知道自己放心的太早。

  跡部絕對是個小肚雞腸的家伙!!!

  在回到會長辦公室後,某人以相當平靜的模樣,一把摁住花鳴,鼻息間瞬間被玫瑰花所覆蓋,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花鳴總覺得自己在跡部身上聞到了似有若無的栗子花氣味。

  「……」栗子花的氣味。

  作為一位醫生,她自然知道栗子花的味道和什麼相似。

  還沒等她詢問,舌尖被勾住。

  手指扶住跡部的肩膀,試圖壓住自己止不住往下滑落的身體。

  銜住她的唇珠,挑開緊閉著的唇線。

  眨眼間,花鳴就被他拉入愉悅的深淵之中。

  腰被他的手臂所禁錮,花鳴仰起頭回應來自他的熱情。

  透過薄薄的褲子面料,身體的溫度迅速往上攀升,帶著輕微的灼熱,燙的她整個人往後縮去。

  動作一大,伺機而動的小景吾貼在她的身上,後腰被手摁住,仿佛要衝出束縛的牢籠,燙的嚇人。

  跡部眸色沉沉。

  一抬頭,墜入紫灰色的深邃眼眸,花鳴的表情驟然變得僵硬。

  對方那樣子,好似准備直接把她咬死一般。

  不敢直視某人可怕的眼神,花鳴踮起腳尖,雙臂纏繞住跡部的脖頸,臉頰埋在他的肩膀處,試圖做一個什麼都不知道鴕鳥。

  「……呼——」長舒一口氣,跡部的神色之間帶著顯而易見的倦怠,沒什麼精神,當然有精神的另有其物。

  「去訓練營不能隨時和你通信。」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跡部試圖用其他話題,來緩解自己繃緊的情緒和神經。

  體內的欲念橫衝直撞。

  最近已經變得習以為常的酸脹和酥麻,手掌微微用力,低垂著眼眸,換來更為沙啞的呼吸。

  食髓知味。

  卻又無法盡情肆意。

  舌尖舔過細軟白嫩的肌膚。

  徹底被壓制,後腰升起一股戰栗,腰窩的位置又酸又軟。

  「還惹嗎?」找回場子的跡部雖然難受,但看著懷中徹底蔫兒了少女深感滿意。

  花鳴倒在他的懷中,兩眼朦朧,眼底的水霧似乎也隨之渙散,捏著他滾燙炙熱的手臂,埋在他懷裡搖頭。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這家伙根本就是個禽獸!

  ……

  因為跡部記仇的行為,花鳴老實了兩天,最起碼不再隨意的撩撥某個禁不住一點誘惑的家伙。

  她之前怎麼沒發現,跡部這家伙就是個小心眼呢?

  沒兩天,網球部的請假單全部批了下來,距離U17邀請函上出發的日子也越來越近。

  「U17訓練營——」

  某日下午,跡部和花鳴在學生會處理工作,見她把所有的文件都規整好後,跡部猶豫了下,緩慢開口:「如果有特殊事情,可以入內。」

  「?」收拾完文件的花鳴腦袋上冒出一個大大的問號。

  特殊的事情?

  抬頭,對上跡部飄忽不定的紫灰色瞳眸,並不遲鈍的花鳴立刻就懂了他的意思。

  但是——

  連日來被某人壓制,此仇不報非君子,花鳴坐在椅子上,微微一笑:「這樣啊,我知道了。」

  正思考如何暗示對方的跡部聽到她的話,微微蹙眉,目光對上她的眼,一時間拿捏不定她到底是聽懂了,還是沒聽懂。

  牢牢盯著她看了片刻。

  想到同人文內經典【不張嘴就會發生誤會】——【發生誤會就會產生矛盾】——【產生矛盾就會開始虐戀】,跡部壓了壓眉梢,對於這種戀愛劇情謝敬不敏。

  說情話這種,就算是他也會覺得不好意思。

  思及此,並不想體會所謂的追妻火葬場,雖然這個劇情在霸總文裡熱度居高不下,但跡部可沒有自討苦吃的愛好。

  眉弓挑起,跡部細長的手指撫摸上眼角,眼尾的紅痣似乎都在閃閃發光:「我會想念你。」

  簡短的一句話,像是一道風拂過花鳴的胸腔。

  有點震驚。

  畢竟跡部雖然撩,但是還沒這麼直白的說過這種話。

  她疑惑看向跡部。

  雖然不常說情話,但身為一個E人,對於這種事情的接受度顯然比花鳴這個I人更高,他低垂著眼眸,眼神中透著認真:「所以你要來嗎?」

  「……」花鳴沉默。

  跡部微微皺眉,以為這樣還不夠,於是低垂著眼眸,看上去莫名讓花鳴幻視心情低落的黑豹。

  「你不想我嗎?」他問。

  嘶!花鳴猛地瞪大眼,開始懷疑眼前的跡部是不是被人奪舍了,這是囂張自信的跡部能夠說出的話?

  正准備乘勝追擊,跡部剛張開。

  「停停停——我知道了,我會去看你的。」花鳴受不了的摸了摸胳膊,她是能接受跡部說情話。

  但是!

  這種委屈巴巴的小奶狗模樣,雖然很可愛!但是絕對不適合跡部的人設!

  看到她的表情,跡部有點不自在,原來同人文裡的戀愛劇情也不是能夠全然照搬現實。

  略有些心虛的移開目光。

  花鳴此刻尤為懷疑,跡部這家伙是不是最近憋的太狠,導致影響到了大腦。

  但是……

  應當不至於吧?

  總之,雖然過程有點奇怪,但跡部也算是成功達成了目標。

  ……

  U17訓練營的邀請函果然不止是冰帝,參加過全國大賽的隊伍基本都選擇參加。

  出發當天是周三,花鳴沒有跟去,畢竟她覺得自己也不算是那種粘人的類型。

  說起來——

  花鳴眼神充滿好奇,戳了戳村上的肩膀,她轉過頭。

  「冰帝高中部好像和初中部不在一起?」花鳴並不打算直升高中部,像准備學醫的都是有專門的類似於醫學高中的,課程和普通高中不太一樣,不是學年制,而是學分制。

  也因為不打算直升,花鳴也沒關注過冰帝高中的狀況,這回也是看到高中網球部的成員後才感到好奇。

  跡部去U17訓練營,應當會遇到高中網球部的成員吧?

  「是啊,冰帝高中在另一個學期,小學和國中部連在一起。」村上因為是從小學直升,對這種事倒是很了解,想到什麼,她感嘆道:「每個學年看到的都是那麼一些人,很無聊啊。」

  「高中部的網球部很強嗎?」

  「高中部啊——」村上想了想,「高中的網球部部長倒是很厲害,身高有兩米一呢!」

  兩米一?!

  哇哦,花鳴一臉震驚,畢竟這個身高實在有點可怕。

  果然打網球的少年在各種意義上都很強。

  跡部走之後只有抵達訓練營的時候給她發了短信,說了一下訓練營是封閉式集訓需要收手機,就了無音訊了。

  不過花鳴可以通過小景的狀態和運動量得知跡部是否安好。

  至於那個可怕的訓練量……

  當花鳴看到小景一天二十四小時,基本上十五個小時打底,都在訓練運動後,她忽然就莫名醒悟,未來的跡部體力那麼好的原因,出了正常的網球訓練,該不會還有這種集訓的功勞吧?

  畢竟,誰好人家一天可以做50組引體向上?

  實在是太可怕了!

  已經感受過未來跡部可怕的耐力,花鳴深刻感覺,自己大概會死。

  距離跡部去訓練營已經九天,除了偶爾發來的短信,跡部基本上都是查無此人的狀態。

  不得不說,花鳴有點想念對方了。

  晚間時光。

  盛夏快要結束,不過溫度依舊很高。

  八點左右,花鳴吃完晚飯,把最近看完的期刊全部收拾整理了一遍,開始准備寫論文。

  等全部弄好已經是晚上十點,她抬手撐了個懶腰,有些好奇跡部這個時候在做什麼,打開養成表,卻發現往常這個點,還在室內訓練室活動的跡部,這次竟然在和別人打乒乓球。

  乒乓球?

  他們不是網球少年嗎?

  不僅是小景,連Q版鳳他們都在,好像是全國大賽選手圍了一圈,花鳴看到不少眼熟的少年。

  說起來,她已經很久沒有和景吾聊天了。花鳴嘆了口氣,她之前還堅定地認為自己絕對不會黏糊糊,但現在,果然是被打臉了。

  不能和跡部聊天,花鳴看向自己之前周年慶的抽卡。

  還有兩張。

  【特殊體驗卡】【幻想體驗卡】

  兩張卡都是帶金色閃光,按照稀有度來說應當是不相上下。

  不知道特殊體驗卡是什麼,不過幻想體驗卡應該是帶夢境興致的吧?就跟之前的好夢藥劑差不多?

  花鳴糾結了一下,點擊了【特殊體驗卡】

  比起幻想,她果然還是比較喜歡真實。

  【是否使用特殊體驗卡】

  按下【是】,花鳴一臉期待。

  雖然這個養成游戲不是很靠譜,但是在搞事情這方面,絕對是一流水平。

  【滴——檢測到小景此刻不適合使用特殊體驗卡,是否更換使用對像?】

  【是】 【是】

  花鳴:……

  除了兩個是,還有別的選項嗎?

  花鳴面無表情,不過說起來,這個更換使用對像,該不會使用對像變成她吧?

  不得不說,花鳴的第六感還是蠻准的,因為在她點擊「是」之後,腦子忽然暈乎乎的。

  眼前的景像驟然變低,不出意外的,她成功的暈倒了。

  沒錯暈了。

  ……

  另一邊,集訓營內,玩鬧過後差不多也到十二點,大家陸續回到集訓房間。

  雖然懷念失敗的人,但是他們的集訓還沒有結束。

  在進入集訓營的第一天,所有的國中生都被進行了分組比賽,勝利的人留下,失敗的人離開,而此刻,在集訓營內都是勝利組。

  雖是勝利組,但大家對於失敗組的朋友們同樣懷念。

  「嗯哼,本大爺的目標可不是緬懷所謂失敗的人,成為最強,才是本大爺的目標。」和鳳進行完網球比賽,跡部的口吻依舊自信張揚,似乎並沒有因為同伴們的離開所喪氣。

  鳳捏著拳頭,不理解跡部學長為什麼能說出這麼冷酷無情的話。

  唯有一旁看戲的忍足了然的搖搖頭。

  鳳的性格還是有些軟。

  「好了,既然結束了,大家也都會去吧。」

  一場關於為失敗組證明的比賽就這麼無疾而終,大家的神色都不太好,菊丸更是有氣無力。

  大家陸續離開,對同伴的擔心壓在心底,畢竟他們現在也只能帶著離開同伴們的信念,好好待下去。

  嘈雜的腳步聲短暫的響起,片刻後又重新陷入安靜。

  訓練營整體環境和設備都很不錯,光是室內網球場就有七八個,專業的健身房也有四五個,更別說其他設施。

  集訓營的房間都很不錯,是四人間,上下雙人床,有窗簾遮擋,靠近窗戶的位置有書桌。

  總體來說,還算可以。

  跡部雖然家裡有錢,但也不是那種拿著特權,高人一等的大少爺,對於和大家一樣的分配安排也沒什麼抱怨。

  雖說——他的性格確實很大少爺。

  回到屋內,其他人還沒回來。

  抬手打開燈,屋內靜悄悄的。

  跡部收斂起驕傲,坐在椅子上,眉宇間少見的沒有張揚神色,面色淡淡,看上去倒是和往常的桀驁不馴的模樣截然不同。

  他看了眼日歷本,距離手塚離開已經兩天了。

  手塚前往德國隊這件事,不僅是對於青學的人來說難以接受,跡部同樣也覺得有些震驚。

  但對於跡部來說,手塚在哪裡並不重要,他的目的一向是能夠和對方進行不留余力的比賽。

  微微側目,看向半敞開的玻璃,這次的集訓已經過半,而他們的實力也在集訓中得到顯著的提升,下一次見到手塚,他們就是徹徹底底的對手了。

  德國隊——

  窗外卷著微風,滿天繁星。

  跡部愣神,關於網球的事情思考結束後,腦海中浮現出花鳴的身影。

  已經七八天了,不知道花鳴現在在做什麼。

  「嗯哼——」悲秋嘆月顯然不是跡部的風格,收斂起無用的思緒。

  跡部拿起網球拍准備去訓練場,准備發泄一下多余的精力。

  和往常似乎沒有什麼區別的夜晚。

  萬物寂靜。

  所有的屋子都陷入安靜。

  窗簾都被拉起,跡部在睡夢中情不自禁的皺起眉。

  一場古怪的夢。

  跡部很清楚自己在夢境中,這場夢和以往的夢境也不一樣,既不是冰帝也不是家裡。

  「喵~」身前的貓兒發出低低的叫喚。

  跡部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貓?

  是的,他看到了一只貓。

  一只蹲坐在凳子上的貓,大大的圍脖,毛茸茸的尾巴左右晃動,渾身的毛發柔軟蓬松,看起來就像是超大顆蒲公英。

  長毛純白銀漸層,仙氣飄飄,綠油油的眼睛猶如翡翠,清澈剔透,叫跡部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圓溜溜的貓瞳,有點像是花鳴的眼睛。

  而此刻,貓開口說話了。

  「景吾~」

  被叫了名字,清楚的聽到貓叫聲,跡部豁然瞪大眼,耳朵內出現一瞬間的空耳,腦子裡閃過曾經看過的童話:穿靴子的貓。

  當然,這個童話故事還是他陪悠拓小朋友睡覺的時候,給他講的睡前故事。

  雖然他確實遇到過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但是貓說話這種事……

  不,如果是夢境的話,無論發生什麼都是正常的吧?跡部如此思考。

  看到正一臉沉思的跡部,變成貓的花鳴伸出手,哦,不對,現在應該說是爪子。

  毛茸茸的肉墊搭上跡部的褲腿,語氣也變成了貓的語氣:「我是花鳴——喵~」

  哦,這該死的口癖!

  完全不覺得這個口癖哪裡可愛,花鳴簡直腳趾摳地。

  尾巴煩躁的甩來甩去,看上去有點炸毛。

  等她說完,原本還算淡定的跡部瞳孔猛縮,顯然對於眼前這只漂亮貓咪說自己是花鳴的事情感到震驚。

  「花鳴?」跡部懷疑自己腦子也有問題,不然為什麼他會蹲下身,平視一只貓,問出這種古怪的話。

  金吉拉版本的花鳴用力點頭。

  不用想也知道,這絕對是體驗卡的「功勞」,如果變成動物的是跡部,花鳴一定喜聞樂見,但是換成自己……

  雖然貓咪很可愛,但是——

  看著眼前的「龐然大物」,從貓的視角來說有點糟糕。

  「是我,喵~」花鳴一開口,就是奇怪的口癖。

  真的是花鳴?!不知道為什麼,跡部對於這種不科學的事情好像並沒有太大的詫異,大概是因為在花鳴身上離奇的事情發生的太多,他已經習以為常?

  這麼想著,跡部神色淡淡,狀似不在意,卻又毫不猶豫的伸出了罪惡的手。

  手掌搭在金吉拉軟綿綿的腦袋上,毛茸茸的手感,兩個耳朵不自覺的抖了抖,從手感來說,完全就是一只貓,還是一只皮毛順滑的可愛貓咪。

  花鳴的腦袋上搭上一個沉重的手掌,用力的甩了甩,怒瞪某人陷入沉思的家伙。

  「變成貓?」雖說不太合適,但是跡部的腦子裡浮現出的是貓耳娘。

  「喵~」嘶看懂跡部古怪的眼神,毛茸茸的大尾巴毫不猶豫的甩在了他的臉上,花鳴抬頭,看到自己腦袋上頂著的48小時倒計時器,有點郁悶。

  喜歡貓和變成貓完全是兩碼子事。

  心情低落,耳朵隨之低垂。

  鮮少安慰人,跡部瞧見花鳴心情低落,不動聲色的捏了捏她的耳朵,在她沒反應過來之前安慰道:「夢醒了就好了。」

  夢醒了?花鳴抬起腦袋,古怪的看他,難道跡部以為這是一場夢境嗎?

  確實,跡部真的以為這是一場夢,把身為貓咪的花鳴抱起,尾巴甩的更厲害了,那雙翠綠的瞳眸瞪得圓溜溜的。

  「快,放開我~喵!」花鳴抱怨,被提溜著的感覺可不舒服。

  跡部把她放在懷裡,語氣透著一股少見的好奇:「能變成貓耳娘嗎?」

  花鳴:……

  她的眼神登時變得不太對勁起來,沒想到跡部竟然是這樣的跡部。

  被她用這樣的眼神盯看著,跡部略有點尷尬,輕咳一聲,手指插入貓毛之中,順著毛發的方向撫摸。

  原本還一臉正氣的花鳴在對方強有力的「攻擊」下,成功化作一整張貓餅,四肢搭在他盤起的腿上,尾巴甩來甩去。

  跡部盯著那個已經開始一張一合,在他腿上踩奶的爪子,不得不說,花鳴貓化的很成功。

  跡部猶豫了一下,聽著對方近乎小馬達的咕嚕聲,手指捏住了她的爪墊,貓的肉墊子摸起來軟綿綿的,而後被花鳴不客氣的拍了一爪子。

  不痛不癢還軟綿綿。

  盯著落在自己的手上的爪子,跡部一向覺得自己是個狗派,但此刻,他覺得貓才是世界上最華麗的生物。

  完全不知道自己把跡部堂堂一個狗派變成了貓派,花鳴正努力抗爭來自跡部的「熱情」。

  ……

  「叮鈴鈴——」

  宿舍內的鬧鐘響起,跡部睜開眼,眼底還帶著一絲剛睡醒的倦意,床簾嚴絲合縫。

  恍惚間夢境的內容非常清晰,跡部甚至還能感受手底下毛茸茸的觸感。

  毛茸茸的……觸感?

  還迷糊的跡部猛地坐起身,手掌又捏了兩下,毛茸茸的觸感!沒錯!

  猛地掀開被子,睡得四仰八叉的貓出現在眼前,跡部愣神,表情有點呆,他伸手戳了一下對方袒露的肚皮。

  和夢境中的一模一樣,是個純白的長毛貓。

  「景吾……?喵?」剛睡醒的花鳴睡眼朦朧,看到跡部習慣性的叫了一聲,漂亮的眼眸水汪汪的。

  跡部:……

  完了,夢境照進現實。

  「女生的聲音?」同樣醒來,剛准備下床的白石猛的一哆嗦,口吻十分狐疑,左右看去,不確定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他怎麼好像聽到了女生的聲音?

  跡部從未如此慌張,迅速拉過被子被花鳴喵擋住,輕咳一聲:「沒有,我沒聽見。」

  說著拉開床簾,已經起身的不二和幸村坐在床上伸了個懶腰。

  差點被悶死的花鳴從跡部的被子裡冒了出來,甩了甩腦袋,被跡部眼疾手快的按住嘴巴。

  一瞬間,所有的目光對焦在了花鳴變成的長毛貓咪身上。

  「……貓?」


第113章 男寢「同居」

  問:住在都是美男子的男生宿舍是一種什麼感覺。

  答:……不知道眼睛放哪裡的感覺。

  很好, 花鳴此時就是這種窘迫。

  在看到宿舍內還有另外三位少年後,花鳴喵慌了,滿腦子都是萬一自己說人話, 絕對會嚇死人。

  理智上線, 花鳴貓冷靜一秒, 毫不猶豫的拋棄了做人的節操, 對著茫然的幾人,發出一聲軟萌的叫聲:「喵~」

  嗲聲嗲氣,很好,這個很貓咪。

  被自己的聲音嚇到渾身炸毛,花鳴喵覺得這絕對是她人生的黑歷史!

  聽到某人貓叫,跡部的眼神驟然變得有些古怪。

  察覺到跡部的嘲笑,花鳴喵怒瞪對方,碧綠的貓瞳睜的圓溜溜,瞳孔也是圓的, 加上圓乎乎的大餅臉, 看起來有點傻兮兮。

  「跡部你來的時候有帶貓嗎?」看到是貓, 誤以為剛才是自己聽錯,白石疑惑。

  集訓營是可以帶寵物, 也可以養植物, 謙也就帶了一只巨蜥,但是——

  他們記得跡部並沒有帶寵物吧?更何況是一只貓。

  跡部此刻也有點僵硬,畢竟他能夠非常清晰的感知,這只貓絕對就是花鳴。

  大腦從未轉的如此迅速, 並不想讓其他人知道這是花鳴, 跡部輕咳一聲,開口道:「昨晚撿的。」

  昨晚撿的?

  說起來, 他們的訓練營在荒郊野嶺的,確實會有野獸動物出沒。

  同樣睡在下鋪的不二穿上拖鞋湊過去,一貫微笑的臉上帶著少見的凝重,連帶著那雙漂亮的藍眸都睜開,認認真真的打量起眼前被跡部抱在懷中的貓。

  認真嚴肅的模樣害的跡部腦子瘋狂思考,昨晚自己回來的時候他們三有沒有注意到自己。

  「好像是銀漸層。」半響,不二似確定了貓的品種,重新恢復成一貫微笑的模樣,只不過表情有些奇怪:「這種寵物貓會隨便跑出來嗎?」

  「……」跡部冒冷汗了。

  在日本每一只寵物身上都是有電子芯片,隨意遺棄是犯法的。

  花鳴頭皮發麻。

  好在白石拯救了僵硬的兩人組,准確來說是一人一貓組,他從床上下來,湊過來看了眼,那只貓一看就不像是流浪:「會不會是訓練營的老師的?」

  「這倒是有可能。」起床的幸村也隨之開口。

  作為心理素質滿分的跡部,在看到三人並沒有糾結於一開始的女聲後,以平常的性格回應道:「嗯哼,那就訓練之後問一下吧。」

  「這只貓是公的母的?」白石對於寵物倒是比較友好,他自己就養了很多獨角仙。

  盯著那只漂亮的大白貓,白石興致勃勃:「有蛋蛋嗎?」

  花鳴貓頭皮發麻,生怕白石直接把自己抱起來看性別,作為一只貓也是要節操的!

  「母貓。」跡部脫口而出,順便壓了壓貓咪腦袋,同樣擔心白石直接抱起來看。

  「早訓要開始了,先換衣服吧。」一旁的幸村提醒道。

  骨節分明的手指搭上領口的紐扣,三兩下解開一半,露出白皙的胸口肌肉,花鳴喵甩尾巴的動作更快速了,貓瞳放大,視線不可避免的被吸引。

  准備換上運動短袖。

  貓的好奇心確實很重,聽力還敏銳,躲過跡部的手掌抬頭一看。

  少年們正掀著衣服准備換運動裝,線條分明的腹肌,和流暢自然的鯊魚肌,哇哦,人間瑰寶,絕對是人間瑰寶,花鳴喵的耳朵都成了飛機耳。

  哇哦——

  好白的胸肌。

  不等她看清,床簾猛地被拉住,花鳴喵歪著腦袋,迎面對上跡部可怕的像是准備殺貓的目光。

  花鳴喵:完蛋——

  現在裝成普通可愛的小貓咪還來得及嗎?

  緊接著,門簾後響起來自花鳴喵的慘叫:「喵!!」

  其余正在換衣服的三人同時僵住,疑惑的看向跡部的位置,被床簾遮擋,看不見裡面的情況。

  對視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不解。

  慘叫聲不絕於耳。

  聲音相當凄慘。

  「……跡部?」不二試探性的叫了一聲,總覺得今天的跡部看起來怪怪的。

  片刻,一臉淡定的跡部從床上出來,床簾沒拉開,頭發有點凌亂,臉頰上還頂著貓爪印。

  看得出來,絕對是經歷了一場慘絕人寰的人貓大戰。

  躺在裡面的花鳴喵四仰八叉,毛發凌亂,露出肉粉色的肚皮,攤在床上,完美的形成一張蓬松凌亂的貓餅。

  默默的給自己舔毛,打理亂糟糟的毛發。

  舔到一半,人類理智占了上風的花鳴喵僵住,盯著自己漂亮的,被舔成一揪一揪的圍脖,陷入沉思。

  她好像適應的太快了一點。

  盯著晃動的床簾,雖然看不清外面,但是模糊能看到影子。

  她現在是在集訓營的宿舍?

  男生宿舍?

  「……」一時間花鳴喵心態復雜。

  快速的換好衣服,跡部余光掃見宿舍裡的人都穿戴整齊後,才拉開床簾,把被子疊好後某只花鳴喵端坐在被褥間,甩著毛茸茸的大尾巴,歪著腦袋,抖著耳朵,好奇的看著宿舍裡的四人組。

  冰帝的跡部。

  立海大的幸村。

  青學的不二。

  四天寶寺的白石。

  不得不說,這個宿舍裡的顏值真的高的離譜,是屬於手拉手就可以出道的水平。

  花鳴喵認真看了一圈,不得不感嘆,果然是人以群分,她之前只和不二熟悉一點,見過兩次,沒想到再次見面竟然是這樣的景像。

  直接從認識跳到了「同居」,花鳴喵心在打顫。

  跡部暫時沒有能夠從一只貓的臉上看到復雜情緒的能力,不過從她晃悠輕快的小尾巴,大概可以猜測出,這家伙的心情不錯。

  他伸出手臂,准備撈起花鳴喵,意識到他准備做什麼的花鳴喵,先一步順著他的手臂,迅速跑到了跡部的肩膀上。

  作為一只體重只有八斤不到的喵,花鳴喵絲毫不擔心自己會給跡部帶去什麼負擔。

  毛茸茸的尾巴直接繞過跡部的脖子,從大夏天來看,絕對是很熱。

  「這只貓還真是親人。」第一次見到這麼主動的貓咪,白石摸著下巴,伸手想要身上摸一下,跡部一個錯身,微妙躲開。

  躲開了?

  白石呆了一下,纏著白色綁帶的手臂再次試圖撫摸白貓,又一次被跡部躲過。

  看到白石古怪的目光,跡部扯了扯嘴角,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點古怪,僵硬的說到:「……怕她撓你。」

  花鳴喵:……貓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白石勉勉強強接受了這個理由。

  「時間差不多了,去訓練場吧。」不二開口提醒道,幸村已經准備好,站在一旁,肩膀上披著外套。

  花鳴喵盯著他披在肩膀上的外套,腦子裡浮現出唯一的念頭就是:對方難道還有個隱藏身份「超人」嗎?

  畢竟只有超人才喜歡披著披風。

  四人並不是在同一個網球場,下了樓梯後各自離開。

  花鳴喵自然是跟著跡部大少爺。

  不得不說,帶一只貓出現還是相當惹眼的。

  要不是她體積實在不小,花鳴喵很想鑽到跡部的口袋裡,一路走過來,吸引了不少詫異的目光。

  雖然集訓營也養動物,但是……正大光明遛貓的還是很少見,遛狗的倒是經常能看到。

  「貓?」

  「哪裡來的貓?」

  國中生們好奇的注視跡部,雖然平日裡這家伙已經很吸引人注意,但這一回凝聚在他身上的視線更多了。

  跡部的肩膀子站著一只漂亮的白貓。

  養寵物不稀奇,稀奇的是寵物這麼聽話。

  花鳴喵的腦袋趴在跡部的腦袋上,圓溜溜的翠綠瞳眸透著乖巧,少年們的眼神多少有些好奇。

  「喵~哇~她看起來好乖!」路過的菊丸驚鴻一瞥,余光中看到命定情貓,眼神瞬間亮起,一整個彈射而起。

  興奮的湊到跡部身旁,對著花鳴喵就是一陣「喵喵喵」的叫喚,跟逗貓玩似的。

  花鳴喵真誠感覺,比起自己,眼前的菊丸看起來更像是一只貓。

  像一只體態修長的大橘。

  跡部覺得他有點蠢,不過花鳴喵還是蠻喜歡菊丸的,畢竟對方喵的如此自然,讓她的羞恥感也降低了不少。

  伸出爪子搭在菊丸的手上,花鳴喵試圖用眼神告訴他:咱倆從今天開始就是好朋友了。

  「吶跡部,我可以抱一下她嗎?」比起偏向於狗派的跡部,菊丸可是個徹頭徹尾的貓派。

  跡部語氣果斷:「不行。」

  「欸——」菊丸長嘆,「讓我抱一下吧~」

  從不會如此輕言放棄,菊丸試圖撒嬌。

  並不吃對方這一套,並選擇無視,跡部帶著准備和對方玩耍的花鳴喵快步離開是非之地。

  誰會把女朋友借給別人玩啊!

  菊丸奇怪的看向跡部離開的背影,疑惑看向不二:「跡部,是不是哪裡怪怪的?」

  不二摸著下巴,語氣帶著點若有所思。

  跡部他看起來確實怪怪的。

  抵達室外運動場地,今天陽光很刺眼,溫度還蠻高的。

  「跡部前輩——」已經在網球場訓練的鳳看到跡部,抬手打招呼。

  聽到熟悉的聲音,花鳴喵興奮的看過去,是鳳和立海大的丸井。

  「已經開始訓練了?」走過去看了眼球場內滿地的網球,跡部衝著立海大的丸井點了點頭。

  「貓?」丸井的目光同樣被跡部肩膀上的貓咪吸引。

  「跡部學長養貓了嗎?」同樣奇怪的還有鳳,畢竟他們都知道,跡部是個狗派。

  花鳴喵的存在感拉滿,對著兩個少年抬起爪子拍了一下,一副:你們很棒棒的模樣。

  「跡部——要來對打嗎?」對面球場的忍足高聲問道。

  他們前天剛成功奪下二號球場,今天的訓練內容自然比之前的更嚴苛。

  花鳴喵站在跡部的肩膀上,尾巴甩的歡快。

  站得高,自然更能看清訓練營內熱火朝天的景像。

  「我上午有訓練比賽……」跡部壓低聲音,花鳴喵相當理解,從他的肩膀上一躍而下,這點距離對貓來說完全不是問題。

  挺著胸脯,蓬松的圍脖抖了抖,大尾巴甩了甩,花鳴喵准備去逛逛。

  跡部蹲下身,揉了揉花鳴喵的腦袋,手感不錯,貓耳掃過手心略有點癢,他又捏了兩下,體會到養貓的樂趣。

  「中午食堂等我?」

  花鳴喵點點頭。

  集訓營的安全性毋庸置疑,跡部也不擔心花鳴喵會被人拐走,相當放心她一個人閑逛。

  想到花鳴好奇的性格,跡部補充:「不要隨便去奇怪的地方。」

  花鳴喵:點頭

  「看到不該看的不要看。」想到早上的窘迫,跡部的語氣驟然變得危險幾分,伴隨著陣陣殺氣。

  直面殺氣,花鳴喵感覺自己身上的毛都炸了,迅速點頭。

  不放心的跡部再次叮囑:「不要亂吃別人投喂的食物。」

  花鳴喵:……

  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婆婆媽媽的跡部,最可怕的是,他竟然在叮囑一只貓。

  而那只貓也好像是那種全部都能聽懂的模樣。

  多少是有點嚇人了。

  鳳和丸井震驚的看著那只白貓認真點頭,一副:我聽懂了,沒問題的樣子。

  「……那只貓,真的只是貓?」不可思議的丸井詢問一旁同樣呆若木雞的鳳。

  鳳眼神充滿古怪:「……應該是貓吧?」

  終於擺脫了跡部的叮囑,花鳴喵踏著輕快的貓步,准備來參觀一下這個訓練營。

  不得不說變成貓最大的好處就是,身體變得輕盈,五六米高的樹完全是小意思,三兩下就能爬到頂端,而且不用在意形像,畢竟沒有人能夠想像到她竟然是人類。

  歡快的踏著貓步,花鳴喵甩著大尾巴,變成貓之後,似乎連言行舉止都開始逐漸貓化,她會不自覺的開始舔爪子,梳理亂糟糟的毛發。

  原本還准備到處逛逛,結果上了樹之後,和煦的微風伴隨著舒服的陽光,再加上貓的體溫本身比人類更高,睡眠時間也比人類要長,所以,花鳴喵不出意外的困了。

  尾巴耷拉在樹杈之間,隨著風左右晃悠。

  真是適合睡覺的好日子。

  「德川——沒想到你在這裡。」

  「找我有事嗎?」

  「沒有事就不可以找你了嗎?還真是個冷漠的家伙。」溫溫柔柔帶著點打趣的聲音響起。

  對方沉默了下:「最近,你很閑嗎?」

  談話聲在樹下響起。

  「……跡部……嗯,那確實是個有趣的家伙。」

  聽到跡部的名字,睡得迷迷糊糊的花鳴喵猛地抬起腦袋,眼神還透著茫然,被刺眼的陽光照射整個豎著的貓瞳都隨之縮起。

  卷曲的橘色短發,圓眼鏡,可愛型半帥氣的少年站在樹下,說著和跡部有關的話題。

  原本不感興趣,但是聽到關於跡部,花鳴喵本能的豎起耳朵。

  「是誰——」感知敏銳的德川冷漠出聲,迅速抬起頭。

  「……貓?」

  對上一雙圓溜溜的碧綠眼眸。

  真的是一只貓?

  發現是貓,德川警惕心隨之放下,一旁的入江奏多摸著下巴,微笑打趣:「怎麼辦,我們的談話被一只貓聽見了,要不要——」

  他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花鳴喵瞬間炸毛,這家伙竟然連一只貓都不放過嗎!

  長相可愛的魔鬼!

  德川顯然是看到花鳴喵炸毛的樣子,無奈的看向入江,對他的性格十分了解,是個看似溫柔本質異常腹黑,還表演欲旺盛的家伙。

  「別嚇唬它了,這應該是誰的寵物貓。」德川看著冷漠,實際上也算好相處,摸了摸口袋,從裡面拿出一個香腸,半蹲下身,嘗試捕獲:「咪咪——嘖嘖——」

  舉起剝了外殼的香腸誘惑貓咪。

  花鳴喵:……關於看到貓就叫咪咪的這件事,她有話要說。

  她才不是被一根香腸打敗的貓。

  目光直勾勾的盯著那個雞肉腸,變成貓之後,似乎嗅覺也變得異常敏銳,她捕捉到肉的味道,氣味在她鼻子裡被無限放大。

  她要矜持,畢竟她又不是真的貓咪……

  才怪。

  「喵~」節操這種東西,在她第一次貓叫的時候已經蕩然無存。

  花鳴喵被一根雞肉香腸成功捕獲。

  「看起來很健康。」德川一條腿跪在地上,舉著雞肉腸遞給它吃,他倒是想放在地上,但他剛剛掰了一點放地上後,這小家伙完全不吃。

  由此可見,她肯定是誰家養的貓。

  「是公的母的?」入江雖然愛演戲,不過對於小動物倒是很愛護,剛剛也只是逗德川玩,畢竟這家伙越來越冷漠。

  德川遲疑了下,正准備伸手把她抱起來看一眼,花鳴喵本能的知道他想做什麼,迅速拍了他一爪子,沒伸爪子的那種,而後往後跳去,齜牙咧嘴。

  她可是個女孩子!

  就算是貓也不能隨便給人看!

  花鳴喵相當自己當初看到野貓捏對方蛋蛋的行為,開始懺悔。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報應?

  「看起來是個女孩子。」入江微笑著說到。

  德川倒是第一次看到這麼通人性的貓,有點手癢,試探性的摸了摸對方的腦袋,花鳴喵本能的帶著身為人的驕傲,但貓的屬性又忍不住占了上風。

  「咕嚕咕嚕——」很好,貓貓喜歡咕嚕咕嚕果然是因為被摸摸很舒服。

  「她還蠻喜歡你的,要抱走問問是誰的嗎?」第一次看到德川這麼溫柔的表情,入江覺得有些有趣。

  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麼的德川輕咳一聲,表情充滿古怪。

  一抬頭,就看到入江頗具意味深長的眼神,德川感覺有點不自在,耳朵微微泛紅,透著一股不自在:「中午訓練結束確實有很多人。」

  「你要跟我們走嗎?等下人很多。」免不了會有一些不喜歡貓的。

  花鳴喵猶豫了一下,她確實很想到處逛逛,但是又懶得走路,盯著德川的臉看了會兒,又看向一旁笑眯眯的入江,不知道為什麼在看到入江的時候,花鳴腦子裡浮現出的是不二的臉。

  這兩個家伙,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或許意外相似也不一定。

  當機立斷,花鳴喵迅速跑路。

  她才不想被跡部抓到小尾巴。

  貓的速度相當敏銳,尤其是突然爆發起來,三兩下,她就鑽入草叢消失不見。

  德川跪地的姿勢保持不變,甚至伸出的手都沒來得及收回,余光只看到貓尾巴消失在草叢裡。

  入江還是第一次看到德川僵硬著的表情,最好玩的是,他的背景好像變成了一片灰黑,沒忍住,以拳抵唇,輕笑出聲:「噗——」

  成功戲耍了兩個高中生的花鳴已經跑到建築內部。

  亮的都可以倒映出她身影的地板,因為還在訓練時間,所以樓裡面倒是沒什麼人,安安靜靜。

  花鳴喵自在的像是在自己家一樣,她只是個可愛的小貓咪,會有什麼壞心思呢~

  說起來,這裡還很是高級。

  踏著快樂的貓步,花鳴喵被雞肉香腸勾起食欲,她有點餓了。

  跡部也說中午在食堂見面。

  食堂食堂~

  歡快的走來走去,花鳴喵逐漸掌握了身為一只貓的快樂。

  但顯然,變成貓之後,方向感也隨之變得奇怪起來,花鳴喵轉悠了一圈,還是沒找到食堂在哪裡,倒是摸到了奇怪的地方。

  好像是浴室?

  准確來說是大澡堂。

  淋浴間和洗漱間都有,很空曠,現在沒有人,今天為止還沒看清自己的長相,花鳴喵甩了甩尾巴,思考一秒邁著小貓步輕快的鑽了進去。

  一米四五的台子,一躍而起,輕而易舉的躍上台子。

  鏡子裡印出一只漂亮的長毛貓,碧綠的瞳眸和她原本的眼睛有些像,更圓一點,耳朵小小的,耳朵裡面還有強種毛一小撮。

  尾巴又大又蓬松。

  哇——

  花鳴喵心滿意足,就算是變成貓,她也是最可愛的那一只!

  作為一個實打實的貓控,第一次變成貓,花鳴喵對著鏡子欣賞自己的美貌,帶著倒刺的舌頭舔著,不知道是不是貓化的緣故,花鳴喵現在看到亂糟糟的毛就很不順眼。

  「叮鈴鈴——」

  外面響起鈴聲,正在欣賞自己大尾巴的花鳴喵蹭的下抬起頭,意識到是中午的訓練結束了。

  訓練結束大家應該要去吃飯,只要跟著大部隊就能找到餐廳。准備找自己飯票的花鳴喵甩著大尾巴,開心的蹦下台子。

  「熱死了熱死了——」

  「就是說,最近的訓練又重了。」

  「聽說了沒,我們這邊好像有鬧鬼。」

  「什麼鬧鬼騙人的吧?」

  三五成群的少年從外面走了進來。

  切原一聽他們說鬧鬼的事情,作為當事人,自然要證明一下這是真的:「絕對是鬧鬼!我還看到了鬼。」

  幾個湊熱鬧的聽到切原說話,丸井疑惑看他,「你該不是晚上看了鬼片,被嚇到。」

  「我真的看到了!好大一只!而且還發出豬一樣的叫聲!」切原拔高聲音。

  「說起來,建造在荒山的集訓營一般都是墳場之類的,或許……」有人摸著下巴補充了一句。

  澡堂內的花鳴喵聽到腳步聲,連帶著議論聲也越來越清楚,眼見訓練結束的少年們准備來衝澡,腦子一抽,完全忘記自己目前是個貓,就算這麼走出去也無所謂,人性的本能不合時宜的占據上風。

  被貓屬性影響到,花鳴喵腦子一抽,仗著自己身體靈巧直接躲在了櫃子下面的小隔板。

  成群的少年走了進來,切原還在說自己遇到鬼的事情。

  「絕對絕對!這個地方絕對有鬼!」雖然看起來有點不良,但絕對是一等一的單純少年,切原一口咬定絕對是鬼!

  「那你有看到鬼的樣子嗎?」走進來的少年們先進去換衣服。

  花鳴喵看到他們往隔壁房間走,頓時松了口氣,躡手躡腳的准備跑路。

  「啊——」一聲尖叫,嚇的她渾身的貓毛都跟著炸了起來。

  就聽到切原興奮的聲音:「超級可怕的,我還是靠著咒語才成功從鬼的手上逃出來!」

  「咒語?什麼咒語?」

  八卦這種事,不管真假,是人都喜歡聽,尤其訓練營裡除了網球訓練也沒其他的八卦可以聽。

  一群少年下半身裹著浴巾陸續走了出來,變成貓的花鳴大概是被貓屬性影響,在聽到人的聲音整個貓都慌了,四條腿各走各的,慌不擇路的衝向了隱蔽處。

  「啊!你們剛剛有沒有看到,有個白色的東西滋溜一下跑過去!」不知道是誰吼了一聲,正好在討論鬼怪的少年們瞬間被吸引了注意力。

  目不轉睛的看向隱蔽的角落。

  花鳴喵瑟瑟發抖,貓怕人正常,雖然她是人變得,但是她現在站起來都沒這群少年的小腿高,看他們全都是人高馬大的存在,還這麼一大群,她也慫。

  萬一有人虐貓怎麼辦!

  她現在終於懂貓看到人為什麼會炸毛了。

  一大群五大三粗還裸著半身的少年突然趴在地上試圖往裡面看,換誰誰不炸毛!!!

  花鳴喵迅速躲到後面的架子。

  趴在地上看的少年使勁往裡看:「沒看到東西啊。」

  「不會吧,我剛剛明明看到有一團白色……」剛剛大喊一聲的少年有點心虛。

  切原摸了摸手臂,聲音多少帶點不可思議:「現在鬼白天還能出來。」

  「笨蛋不可能有鬼吧。」丸井吐槽道,堅決不相信有什麼神鬼之說。

  眾人面面相覷,原本一開始說看到白色不明生物的少年撓了撓腦袋,試探性的說道:「那可能是我看錯了?」

  躲在裡面的花鳴喵也松了口氣,她躲在這裡等他們洗完澡再離開。

  「欸,哪裡好像有個白色的——」切原眼尖的發現角落好像有東西,伸出手去戳了一下。

  花鳴喵明顯感到自己的尾巴被人拉扯了。

  「喵!!!」受到驚嚇,花鳴喵迅速衝了出來,直接跳到了切原的臉上,被嚇到的少年們紛紛退讓開。

  看到一顆巨大的白色毛球,正准備快速衝向門口,花鳴喵驚鴻一瞥。

  胸肌!

  腹肌!

  花鳴喵突然痛恨自己的視力有點太好了,以至於,她能夠清楚的看到少年們健碩的肌肉。

  「貓?」

  「哪裡來的貓?」

  議論聲響起,花鳴喵突然頓悟,她現在是貓啊!

  三兩下從切原頭頂上跳下來,不得不說,不愧是運動系少年,雖然顏色各不相同,但是那完美線條的腹肌簡直完美。

  花鳴喵以欣賞的目光圍觀這群少年。

  而一群少年此刻也好奇的看向眼前的貓,不遠處是已經暈了的切原。

  「貓?哪裡來的?」

  見到是貓而不是鬼,大家莫名松了口氣。

  「這只貓——」丸井早上的時候見過跡部,自然也見到過貓狀態的花鳴喵,盯著她看了會兒:「好像是跡部的。」

  「跡部竟然會養寵物嗎?」

  既然是有主之物,大家也就沒了好奇,正准備離開,剛剛被貓「攻擊」到的切原猛地坐起身,打交道:「鬼啊!」

  說著手忙腳亂的准備起身,動作一大,系在腰間的浴巾飄飄欲下。

  花鳴喵瞪大眼——

  這是她一個孩子貓能看的東西嗎!

  下一秒,滿心期待的花鳴歡快的甩著尾巴,絲毫不覺得自己引起了巨大騷動。

  後脖頸被提起,眼睛被擋住,還沒等她看到,先一步聽到來自地獄的聲音:「嗯哼,很想看是嗎?」


第114章 非正常人

  哦, 完了。

  被提溜起來的花鳴喵老老實實,四肢落下,試圖歪著腦袋裝死。

  做貓跟做人一樣, 得識相。

  成功抓到某只惹是生非的貓, 跡部黑著臉, 拎著某只試圖裝死認慫的貓, 余光掃到切原光溜溜的身體,臉色更黑了。

  除了切原之外,圍繞在這的少年也只是裹著浴巾,眾人的表情充滿茫然。

  對於這只突然出現的貓,多少是有點好奇。

  被拎著的花鳴喵迅速壓下腦袋,視線終於恢復,一睜眼就看到各種白花花的胸肌。

  暗戳戳看了一圈,這就是網球少年充滿青春活力的身體啊!

  有人准備上去逗弄一下那只被跡部拎著的貓,正准備上手摸一摸, 跡部後退一步, 臉上陰沉的有些可怕。

  帶著風雨欲來的殺氣。

  原本還想看好戲的眾人莫名脖子一涼, 感受到一股可怕的殺氣。

  跡部抿了抿唇,唇線繃緊成一條, 眼神犀利, 完全無法表達自己剛剛在看到某只貓衝出來的時候,心髒差點驟停的慌張。

  結果他還沒緩過來,這個家伙自己蹲在一旁,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身旁圍著的是一圈半/裸的少年!

  畢竟也沒人洗澡會裹得嚴嚴實實。

  很好, 擔心的心情瞬間消失,積壓著怒火的跡部壓了壓眉梢, 感覺自己腦袋上的青筋跳動歡快。

  「……」跡部時常覺得花鳴的膽子是薛定諤的膽子。

  在他沒來之前,這家伙竟然甩著尾巴,坐在地上,一副不准備走,准備繼續看的架勢。

  跡部怒極反笑,想刀一只貓的眼神一般是掩蓋不住的。

  感受到殺氣的花鳴喵被嚇得一動不敢動。

  連眼神都不敢虛空亂瞟,當然貓的視野本身就比人廣闊,所以即使她不刻意亂瞟,該看的也沒少看。

  她已經切實的感受到來自跡部的怒火。

  一言不發的拎著貓轉身就走,跡部現在也沒心情洗澡,他覺得還是收拾貓比較重要。

  直至始作俑貓離開,大家才好似緩過神一般,「跡部剛剛的臉色還真是可怕。」

  尤其是看到倒地不起的切原,實打實的殺氣。

  ……

  這個時候大家都在吃飯,宿舍沒人,跡部拎著花鳴喵回來後直接反鎖。

  一松手,某只貓靈巧的翻了個身。

  動作敏捷,給自己打滿分!

  腦子跟著身體一起貓化的花鳴喵美滋滋,她覺得以自己現在這個身體的韌性絕對是滿分!

  跡部雖然不能從一張毛茸茸的臉上看到對方的情緒,但可以從對方蕩漾的歡快的尾巴上看出,這家伙絕對很開心。

  一想到某人竟然直接溜達到了男生浴室,跡部冷著臉,屈指輕扣桌面,發出噠噠的聲音,語氣狀似波瀾不驚,實則充滿殺氣:「嗯哼,很開心?」

  面對危險,貓顯然比人類更敏銳,花鳴喵渾身的毛根根炸起,瞬間變成蓬松的球狀。

  她只是個可愛的小貓咪,她什麼都不知道。

  花鳴喵歪著腦袋,端坐在跡部身前,翠綠的眼睛眨呀眨的,「喵~」

  如果是人形,跡部大概還能心軟一秒鐘,但現在的花鳴是貓——

  「呵呵,說人話。」跡部拒絕了對方的撒嬌,並直接給予對方重擊。

  連帶著腦袋和耳朵都耷拉下來,小眼神一個勁的衝著跡部轉悠:「就是這件事……是個誤會。」

  跡部沒說話,紫灰色的瞳眸掃過某貓的尾巴。

  花鳴喵顯然是知道跡部的性格,此刻無比乖巧的坐在一旁,把自己怎麼迷路到男生浴室的事情說了一遍。

  跡部此刻的表情異常無語。

  雖然聽起來很離譜,但是花鳴確實第一次來,跡部撐著額角,多少是有點無語的。

  不過介於花鳴確實沒有前科,再加上貓化之後看起來有點傻兮兮的,跡部沉默了下,拎起某只看上去想要蠢蠢欲動的貓。

  不得不說,一旦被捏住後脖頸,貓的本能讓花鳴無法反抗,任由某人把自己提起。

  痛倒是不痛,但是作為人類來說,被捏著命運的後脖頸叫花鳴喵有點羞恥。

  尾巴擋住肚皮,抬著小腦袋瓜子,純良無害的眼神盯著對方,試圖讓跡部放過自己。

  貓的身體比犬類的要軟,柔韌性自然也更好一些,花鳴喵覺得自己是可以掙脫的,但顯然掙脫之後,她絕對會被跡部「弄死」。

  「喵~」花鳴喵弱聲弱氣的叫了一聲。

  眼神單純無害,可可愛愛。

  她相信沒有人可以拒絕可愛的小貓咪!

  一開始,跡部還是相當生氣,畢竟這家伙竟然有膽子跑到男生浴室,而且那時候可是有男生准備進去洗澡!

  但莫名其妙的,看到某個家伙伸著脖子喵喵叫的模樣,心底還是忍不住騰升起愉悅的情緒。

  貓,果然可以治愈心靈。

  手指就繞著花鳴喵的下顎開始捏捏。

  手感極佳。

  看到她那麼舒服,跡部瞬間想起自己是准備給她點教訓的。

  立刻改變策略,捏住她的貓耳朵。

  被捏住耳朵,花鳴喵瞬間感受背脊升起酥酥麻麻的戰栗感,整個貓都不好了。

  看到她不自在,跡部哼了下,又捏了兩下,見她渾身炸毛,心滿意足。

  貓的耳朵上毛細血管也多,被捏著的時候感覺敏感,不過自知氣弱,花鳴喵也不敢掙扎,任由對方玩自己的貓耳朵。

  半響,跡部瞧見她瞪得滴流圓的眼睛,這才心滿意足的松開。

  甩了甩被他玩的有些發麻的耳朵,花鳴喵稍稍掙扎,直接一個完美的後空翻落地,動作十分自然的開始舔舐自己略有些凌亂的毛發。

  舔到一半發覺不對勁,但是看到毛亂糟糟的又克制不住的想要舔。

  人類的理智和動物的本能在做抗爭,片刻,花鳴喵覺得做人嘛,還是擺爛一點比較快樂。

  「咕嚕咕嚕咕嚕——」徹底貓化。

  「……你就不怕我突然變成貓耳娘。」雖然很享受,但是人類的理智讓花鳴喵試圖雄起,甩著尾巴,恐嚇對方。

  跡部疑惑。

  「是妖怪啊!」花鳴列著一口尖銳小犬牙,從喉嚨裡發出威脅的聲音。

  很顯然,這一口小米牙毫無威懾力,就算對方現在從喉嚨裡發出恐嚇也毫無威懾力,跡部淡定的摸上她的尾巴,逆著毛往上梳。

  「喵~喵~住、住手!停下~」某只貓頓時拋棄了身為人的節操,徹底軟化。

  「咕嚕——」

  「咕嚕咕嚕——」

  聽到花鳴喵的聲音,跡部的動作僵硬了一瞬,失去按摩的喵不爽的用尾巴甩了一下他的手臂。

  見他還是不動,睜開眼歪著腦袋:「景吾~」

  「你的耳朵好紅~」

  被問的卡殼,跡部正准備反駁,門口傳來腳步聲。

  「欸?宿舍有其他人嗎?」

  「我怎麼好像又聽到了女生的聲音。」

  嚇得花鳴喵一動不敢動,窩在跡部懷中。

  門被打開,白石和不二走了進來,看到跡部懷中的貓,立刻想到了浴室內的傳聞:「剛剛浴室那邊好像說有貓,不會是跡部你的貓吧?」

  花鳴喵怒瞪白石!

  她好不容易讓跡部忘記這回事,這家伙竟然又提起來!

  「……」跡部冷笑,盯著某只縮脖子的貓,笑的頗具意味深長。

  鎖著脖子,威脅失敗的花鳴喵有一種預感:自己要是變回人類指不定會更慘。

  ……

  因為變成貓,跡部也沒對花鳴喵進行一些「欺負行為」。

  當然就算是想也有心無力。

  下午的時候,花鳴喵老實了很多,吃飽飯後躺在陽光下一覺睡到晚上。

  不得不說,當一只吃了睡、睡了吃,每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舔毛的小貓咪,實在是一件幸福的事。

  花鳴喵這輩子也沒想到,自己還能在男生宿舍住一晚上。

  放在小說裡,那絕對是女扮男裝,住宿舍增進感情瑪麗蘇文學的開端鼻祖。

  哦,她現在是只貓。

  花鳴喵在床上打了個滾,余光掃到亂糟糟的毛發後,又克制不住貓的本性,擰著脖子,開始舔毛。

  因為炸毛的緣故,一整個就是貓餅狀態,尤其是強種毛怎麼都梳不下去。

  舔了好一會兒,花鳴喵選擇放棄,癱在床上,試圖當一個軟綿綿的坐墊。

  好奇的注視宿舍內的少年。

  宿舍這種地方一定會討論一些白天不會說的話題吧!

  作為曾經也體驗過宿舍生活的少女,花鳴非常了解:深夜、宿舍、夜聊,幾個字代表什麼意思。

  八卦!

  超級多的八卦!

  聽慣了女孩子們的八卦,花鳴喵此刻對男生的八卦充滿好奇。

  男生宿舍也絕對會討論八卦吧!花鳴喵甩著大尾巴,目光期待的注視不遠處的兩位少年。

  圓溜溜的綠色貓瞳深處燃燒著熊熊火焰,那是對八卦的渴望。

  男孩子夜聊會討論什麼?網球少年的話,難道會一直討論網球?

  心情無比歡快,花鳴喵把自己此刻奇怪的心情歸結於:變成貓所以有了野性!

  嗯,沒錯,一定是這樣。

  蒲公英似的尾巴左右甩開,三兩下就把跡部鋪的整齊的床單打皺,花鳴喵興奮的看著眼前兩位花容月貌、溫文爾雅的美少年。

  「幸村——」不二忽然開口。

  開始了嗎!開始了嗎!花鳴喵滿心期待。

  緊接著就聽到,不二溫溫柔柔,好似山間流水一般清脆悅耳的聲音:「小雛菊最近怎麼樣?」

  小雛菊?是女孩子的外號嗎?還蠻可愛的。花鳴喵認真的想到。

  聽到不二的問話,幸村臉上流露出無比幸福的微笑,燦爛到花鳴喵好像看到了怒然盛放的鮮花。

  哇——

  跟跡部一樣,背景帶花花欸。

  看起來幸村很喜歡對方。

  「嗯,最近好多了,你上次給我配的藥很好用,她用完之中身體也變得強壯了不少。」幸村說完,又主動問道:「你的伊莉莎怎麼樣?」

  「嗯,最近很不錯。」不二的心情看上去也不錯。

  兩人臉上都洋溢著那種充滿戀愛氛圍的感覺。

  哇,果然優秀的少年都被先下手為強了,花鳴喵舔著爪子,止不住的點頭。

  戀愛啊——還真是不錯——

  花鳴喵盯著不二和幸村,眼神充滿感嘆,兩人臉色略帶寵溺的模樣毫不掩飾,叫人輕而易舉的就捕捉到了他們眼底的喜愛。

  但很快,她就發現不太對勁。

  「不二你上次用的那個還有嗎?我可以給小雛菊再來一點。」

  「那個?啊——那東西啊,沒問題,我專門找老板配的很多。」

  花鳴喵覺得覺得眼前的少年們好像有點不太對勁,這種台詞聽起來就很不科學吧?完全就是可以叫人報警的地步!

  懷疑自己想岔了,花鳴喵甩了甩腦袋,不二和幸村應當不是那種渣男吧?

  「還有之前的藥粉也給我一點吧,最近小雛菊身上又有白色斑點。」

  「沒問題,我還配了新的藥,你要試試嘛?」

  「那就拜托你了。」

  刺眼的燈光下,兩個少年笑的溫文爾雅,說出的話卻叫貓頭皮發麻。

  「……」各種意義上好像都不太對勁吧?

  歪著腦袋的貓滿臉不理解的看向眼前的二人組。

  緊接著,她看到兩人走向陽台,沒過一會兒從外面端進來一盆小雛菊和仙人掌。

  雛菊?

  仙人掌?

  「唔,伊莉莎看起來健康了不少。」不二認真的觀察自己可愛的小仙人球,語氣充滿欣慰。

  伊莉莎是小仙人球?

  等下,難道小雛菊真的是指雛菊花?花鳴喵僵硬的轉動脖子。

  果然,幸村緊接著說道:「小雛菊最近開的很不錯。」

  觀察完雛菊的狀態,幸村給它澆點水,順帶給自己可愛的雛菊花補了一點營養液,動作行雲流水,充滿美感,卻叫誤以為看到了網球少年戀愛的花鳴喵一臉無語。

  花鳴喵:難道網球少年的腦回路異於常人嗎!!!

  誰會對兩盆花露出那種甜甜蜜蜜的表情!

  又看向在一旁在欣賞仙人掌的不二,問道:「不二,你要來一點嗎?」

  「嗯謝謝,那就給我一點。」不二把仙人掌遞過去。

  「快要開花了。」給仙人掌澆了營養液,綠油油的,滿是尖刺的圓球上點綴著兩三朵白色的花苞,看起來可可愛愛。

  不二接過自己的仙人掌,臉上的笑容肉眼可見的燦爛:「是啊,再過一段時間應該可以全開了。」

  花鳴喵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不二和對面的幸村,以一種類似家庭主婦聊孩子的口吻,兩人就此討論了一下,關於花朵的各種培育技術。

  「聽說,如果用凶一點的語氣對他們進行呵斥,會長得更強壯。」幸村披著外套,捧著晚上已經合攏花骨朵的小雛菊,語氣有點躍躍欲試:「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凶一點?」在養仙人掌這方面似乎有特殊技巧,不二沉默了下:「會生氣吧?要不我們交換?」

  幸村也跟著思考了一下,覺得不二說的有道理,把手上的小雛菊遞過去,語氣無比認真:「那就拜托不二君了。」

  不二也滿臉認真,把自己手上的仙人掌交給對方。

  兩人仿佛達成了不得了的共識。

  緊接著,幸村突然從溫柔和煦的美男子形像,眉眼一冷,整個人氣質隨之一變,厲聲道:「你這只會吃飯不會開花的仙人掌!」

  花鳴喵:?

  緊接著不二也睜開眼,湛藍璀璨的藍色瞳眸透著殺氣,開始呵斥:「實在是太差勁了,這麼小的花苞!實在是太醜了!」

  接下去五分鐘,不二和幸村用著一般人不太能理解的行為,開始對兩盆植物進行「人身攻擊」。

  花鳴喵目瞪口呆。

  而一旁的跡部和白石似乎對此見怪不怪。

  等下,這兩個人真的正常嗎?花鳴開始懷疑貓生。

  當然,不正常的不止不二和幸村,那位四天寶寺的白石部長看起來也沒有正常多少。

  明亮的月光下,灰白短發的少年坐在椅子上,眼中的戀愛感絲毫不比不二和幸村少到哪裡去。

  嚴格來說,白石看起來也沒多少正常。

  此刻,伴隨著輕柔的微風,白石正撐著下頜,一臉著迷的注視著塑料小盒子裡的昆蟲,應當是獨角仙之類的。

  反正以花鳴喵的視線來看,是一直黃褐色,趴在木頭杆上腦袋上頂著一個T字形犄角的蟲子。

  身為人類的時候花鳴對昆蟲類就比較無感,既不害怕也不喜歡,但是現在嘛——

  她得用盡全身力氣才能克制住自己想要去扒拉那個獨角仙的念頭。

  咳咳,不是她喜歡蟲子,而是那種會飛的生物對於貓的吸引力絕對是致命的。

  完全不覺得自己的行為哪裡有問題,白石沉醉的注視著獨角仙。

  滿臉熱戀中的古怪眼神,簡直就像是在看自己的愛人一樣。

  「哦~伊麗莎白~你的觸角實在是太可愛了——」帶著詠嘆調一般充滿低沉的嗓音,滿滿的喜愛之情。

  花鳴喵打了個冷顫。

  「你比月亮更美麗,比陽光更炙熱,你是我唯一的信仰,啊——伊麗莎白!我愛你,伊麗莎白——」就差唱起來了。

  發現了,這家伙絕對比不二和幸村還要奇怪。

  這個宿舍該不會只有跡部一個正常人吧?花鳴喵忍不住想到,默默看向不遠處的跡部。

  很好,她決定把剛剛的話收回來。

  因為跡部看起來也不像是多正常的樣子!

  對方剛洗完澡,頭發還是半干的狀態,身上穿著深灰色充滿高級感的浴袍,正站在全身鏡前欣賞自己的美貌。

  「……」雖然花鳴喵經常看到小景站在鏡子前欣賞自己的美貌,但她還是第一次看到跡部如此坦然。

  怎麼說呢,多少是叫人覺得有些微妙。

  總的來說,男寢的夜晚不像花鳴喵想的那樣「豐富多彩」。

  白石打開塑料盒子的蓋子,把那只叫伊麗莎白的獨角仙放在手上,在燈光下自信欣賞它的美貌。

  幸村給小雛菊撒完水,又給它加了營養土。

  不二抱著仙人球把它放回陽台上,明天多曬曬太陽,晚上的時候大概就能開花了,拿出攝影機,放在陽台邊,鏡頭對准仙人球的花苞,似乎打算記錄它花開的過程。

  屋內靜悄悄的,沒人說話——

  花鳴喵百無聊賴的躺在床上,晃動著大尾巴,對這無聊的男生宿舍深感無趣。

  果然是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已經徹底放棄的花鳴喵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啊!」

  一聲尖叫響起,花鳴喵猛地驚醒,豎著耳朵,眼神之中帶著顯而易見的慌亂,不停張望。

  最後把目標鎖定在了那位白石藏之介的身上。

  對方臉色蒼白,滿臉驚恐:「伊麗莎白!伊麗莎白你在哪裡!」

  伊麗莎白?

  不就是那只獨角仙嗎?

  花鳴喵歪著腦袋,看著他發癲一般在書桌上上下左右的尋找那只獨角仙。

  舔著爪子,一副看熱鬧的架勢。

  視線之中突然多了正在移動的一個點,花鳴喵被動物本能控制住,蹭到下站起身,動作迅速,形如獵豹,猛地衝上的白石的書桌,爪子不停的往窗簾上撲騰。

  喪失人類理智一般,不停的喵喵叫,爪子瘋狂的往窗簾上撲騰。

  白石似乎意識到眼前的貓在做什麼,目光順著她的爪子看去,在忽隱忽現的窗簾上看到牢牢掛在上面的獨角仙,情緒激動的喊道:「伊麗莎白!你挺住!我們來救你了!」

  正在被動物本能控制的花鳴喵,百忙之中回頭看他一眼,眼神多少帶著點看大病的架勢。

  「花——」聽到動靜的跡部正准備叫她名字,想到不二認識花鳴,到嘴邊的名字硬生生變成了:「花花——」

  好不容易快要抓到隱藏在窗簾裡的花鳴喵,被這突然起來的一聲雷的外焦裡嫩,整個貓僵硬住。

  完美的損失錯過了抓獨角仙的最好時機。

  某只名為伊麗莎白的獨角仙拍拍翅膀,順著沒關的陽台停在了仙人球上,不二愣了下,看到獨角仙停在自己的仙人球上時微微一下,按下快門。

  「伊麗莎白危險!」白石仿佛是某個愛情電視劇內的男主角,歇斯底裡,大聲叫到,伸出手,整個人都好似即將要飛出去——

  「哢——」

  成功抓拍到一張很有趣的照片,不二臉上的笑容都變得真切了幾分。

  「伊麗莎白!!!」白石捏著圍欄,目光呆滯的看著輕輕振動翅膀,不帶走一片雲彩的伊麗莎白,也就是那只獨角仙。

  「我不能失去你啊!伊麗莎白!」無比凄慘的聲音回蕩在宿舍的空中。

  花鳴喵縮了縮脖子,感覺對方好像病得不輕。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的老婆跑了。

  花鳴喵默默的躲到跡部身後,她覺得比起白石,跡部果然還是很正常的,抱起在自己腳邊蹭來蹭去的花鳴喵,紫灰色的銳利瞳眸落在某個凄慘的背影上。

  頓了下,跡部看了半響,對待白石的行為給予了一句話的評價:「實在是太不華麗了。」

  被他抱在懷中的花鳴喵也忍不住點點頭。

  確實看起來不太華麗。

  茫茫夜色之中,獨角仙奔向了自由的懷抱,眨眼間消失不見。

  白石化作望妻石僵硬在了陽台上,手掌伸向遠方,仿佛是在尋找那已經不見蹤影的愛情。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花鳴喵腦子裡默默吐槽了兩句。

  「飛走了。」幸村端著小雛菊,順著白石伸手的方向發出感嘆。

  不二頗有良心的拍了拍白石的肩膀,像是安慰的口吻:「白石你還好嗎?」

  「……」白石依舊是沉默的石化狀態,看情況,和好應該是沒什麼關系的。

  就在大家覺得白石可以自己緩過來時,突然像是接入電源重新啟動,他猛地衝回寢室,拿起裝著伊麗莎白的小盒子湊到跡部身前,激動的看向花鳴喵。

  雙手握住花鳴喵的兩個爪子。

  花鳴喵:?

  「親愛的花花!」深情中甚至帶上哭聲的嗓音,花鳴喵被他可怕的聲音嚇到渾身炸毛。

  跡部默默的扯過被白石握在手心的貓爪子,後退一步,試圖離那個不華麗的家伙遠點。

  「請幫我找到伊麗莎白吧!」對方用著真誠的嗓音說到,花鳴喵甚至能夠從他眼底看到隱隱的淚光。

  因為太過離譜,所以花鳴喵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吐槽。

  「喵?」她怎麼找?

  花鳴喵盯著白石,試圖用眼神告訴他,自己愛莫能助,無能為力。

  這個時候莫名的和花鳴喵達成了心意相通的屬性,他好像讀懂了對方的拒絕。

  「哦,不~我絕對不會這麼輕易放棄的!伊麗莎白!等著我!我一定會帶你回家~」白石激動的喊道。

  有那麼一瞬間,花鳴喵覺得自己是小說裡阻止男女主在一起,並拿出五千萬讓他們分開的老母親角色。

  花鳴喵:……不,這絕對是我多想了。

  她拼命的搖了搖腦袋,試圖把這可怕的念頭從腦海中驅逐掉。

  完全不知道對方復雜的腦回路,都能編成一部小說,白石拿出伊麗莎白最喜歡呆的小樹枝,遞到花鳴喵面前,滿臉渴望,她甚至能夠看到對方眼睛下面隱隱的淚光。

  花鳴喵:太誇張了吧!這是在拍戲嗎!

  「你只要聞一下伊麗莎白的味道,我們一起努力,一定能夠把伊麗莎白帶回來的!一想到她一個蟲孤苦伶仃的在外面飄蕩,甚至會被其他的蟲欺負……伊麗莎白~你一定要等我啊~!」聞者流淚,聽者傷心的凄慘聲音。

  白石捂著胸口,好似一副承受不了世界之重的悲慘模樣。

  雖然聽起來真的很慘,但是一想到伊麗莎白是個獨角仙,花鳴喵簡直想要張嘴說話。

  拜托,你冷靜一點啊!伊麗莎白只是個獨角仙啊!

  「拜托你了!花花!」白石大聲請求。

  再次被花花這個名字雷的外焦裡嫩,花鳴喵一時間不知道該吐槽:自己不是狗,還是該吐槽:她真的不叫花花!

  跡部盯著白石看了半響:「這不是狗。」

  「花花比狗更厲害!」白石回答的尤為鏗鏘有力。

  花鳴喵:「……」我謝謝你。


第115章 貓沒了!

  最後, 不僅是花鳴喵被委以重任,連帶著不二、幸村、跡部都換上衣服下樓陪白石找他的伊麗莎白。

  如果不找到伊麗莎白,她估計, 白石大概明早就會徹底枯尾, 追隨伊麗莎白而去。

  「以獨角仙的屬性來說, 這個時間點他最喜歡呆在樹心的朽木上。」為了尋找伊麗莎白, 看似恢復正常的白石正一絲不苟的在介紹獨角仙的生活習性。

  比如對方喜歡腐爛的朽木、枯草堆,散發著臭味的腐殖土。

  聽起來就很昆蟲。

  花鳴喵很好奇,白石真的認識自己的伊麗莎白嗎?或者隨便找一只獨角仙就可以了?

  為了驗證心底的猜測,花鳴喵找的很認真,甚至發揮出血脈中不存在的狗的屬性,到處嗅來嗅去,試圖在青青灌木之中尋找到失蹤的伊麗莎白,或者其他獨角仙。

  她真的很想知道,白石到底能不能認出自己的伊麗莎白。

  貓的好奇心果然很可怕。

  再次被本能拿捏住, 卻渾然沒有察覺, 花鳴喵正認真尋找, 但到時身後的跡部看她的眼神格外微妙,充滿了一言難盡。

  烏漆嘛黑的森林, 偶爾林子深處會出現一兩聲尖銳鳥鳴。

  寸步不離的跟在花鳴喵身後, 白石情緒激動的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淚,用著古怪的詠嘆調開始悼念自己拿可憐的獨角仙:「伊麗莎白沒有你,我可怎麼辦~」

  「伊麗莎白~」

  「伊麗莎白你在哪裡~」

  白石激動的聲音飄蕩在森林之中,形成一圈又一圈的回響, 感覺更像是鬼哭狼嚎。

  不得不說, 大晚上聽到這麼哀怨的聲音,多少是有些嚇人。

  不二和幸村走在最後面, 跡部和花鳴喵走在最前面。

  花鳴喵第一次被委以重任,尋找他的「老婆」。

  滿滿的都是槽點。

  「就算是叫伊麗莎白,對方也不會回應吧。」理智尚存的跡部看到白石的樣子,忍不住扶額。

  指望一只昆蟲回應什麼的實在是太離譜了。

  白石這家伙,原來也是這麼不靠譜的存在嗎?

  聽到白石的吶喊,唯一產生共鳴的不二的眼神驟然一凌,語氣隨之低沉,「不,伊麗莎白一定會聽到白石的愛意,回應白石的!」

  「跨越種族的愛情?」一旁的幸村微妙開口,他有點懷疑不二是為了看好戲,故意這麼說的。

  花鳴喵:……突然覺得,自己變成貓和跡部談戀愛也沒什麼毛病了。

  你們對跨越種族的愛情接受的未免也太快了一點吧!感覺自己是唯一的正常人,跡部惡寒的看向那兩個表演欲拉滿的家伙。

  白石不愧是有點搞笑天賦在身上的,聞言跌坐在地上,雙手捂著胸口,做出一副被傷心透的模樣,歇斯裡地,充滿悲愴:「伊麗莎白——不要拋下我一個人——」

  不二走上前,單膝下跪,一手搭在白石的肩膀上,充滿安慰的口吻:「別擔心,白石,伊麗莎白一定會回來的。」

  猛握住不二的手,白石春目含情,深情脈脈的看他:「哦,上帝~我不能失去伊麗莎白,就像是西方不能失去耶路撒冷。」

  太離譜了吧,已經變成了信仰嗎?並不知道四天寶寺是以搞笑為主的奇怪學校,花鳴喵此刻看到白石的模樣,腦子裡回蕩著對方「千嬌百媚、蕩氣回腸」的聲音。

  哦——

  聽起來就很糟糕。

  她覺得西方可以失去耶路撒冷的。

  「說起來,伊麗莎白是女孩子嗎?」負責給不二和白石打光,同樣在看熱鬧的幸村突然詢問。

  莫名其妙的,跡部和花鳴喵也忍不住看向白石。

  「性別~哦~性別不是最重要的~我對伊麗莎白的愛,跨越了種族~跨越了性別~」表演欲上頭的白石對准不二深情告白,配上他那張頗為帥氣的臉,這畫面倒是挺唯美的。

  一時間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對伊麗莎白告白,還是在對不二告白。

  總之——

  你們這是在演偶像劇?

  跡部時刻准備的一有異動就抬手捂住花鳴喵的眼睛,不能讓她看到辣眼睛的畫面。

  雖說這兩個家伙深情對視的畫面已經足夠辣眼睛。

  「我知道!」不二一把回握住對方的手,認真到睜開眼睛,碧藍的瞳眸之中倒映出白石「哭泣」的面龐。

  跟演舞台劇似的,不二的口吻充斥深情,緩緩開口:「我知道伊麗莎白對你多重要,如果伊莉莎自己消失,我也會傷心欲絕!」

  伊莉莎是你的仙人球吧!!!

  它怎麼可能會自己消失!

  槽多無口,已經看入迷的花鳴喵默默看向跡部,她突然意識到,只是E人屬性外加自戀的跡部是多麼正常的存在了。

  幸村一手拿著手電筒,還不忘給他們鼓掌,嘴裡說著可怕的台詞:「真是潸然淚下的愛情故事。」

  花鳴喵:……

  雙手環胸,跡部站在一旁淡定的看著兩人演戲,表情多少帶著點無語。

  深刻了解白石無釐頭的屬性,對症下藥:「再不繼續找的話,你的伊麗莎白會被鳥吃掉也不一定。」

  話音剛落,表演欲上頭的白石瞬間恢復冷靜,蹭的下站了起來,臉色無比認真,絲毫看不出剛剛「流淚」的深情模樣:「伊麗莎白——」

  跡部和花鳴不動聲色往後退了一步。

  這家伙,多少是有點大病的。

  集訓營本來就在荒郊野嶺,按照剛剛伊麗莎白消失的地方,正好是北面森林,不遠處連接一條溪流,又根據白石對於獨角仙的生活習性了解,四個少年拿著手電筒,逐步像潮濕的水源靠近。

  星星和月光被茂密的樹林所遮擋,抬頭望去黑漆漆的,偶爾可以看到零星的光點。

  大晚上不睡覺,在訓練營後面的森林裡試圖尋找某人遺失的「妻子」,花鳴喵不得不感嘆,這群家伙的精力實在是太好了一點吧?

  不愧是網球少年。

  白石在泥土上、枯樹枝上尋找獨角仙的痕跡。

  雖然打趣白石,不過大家還是拿著手電筒在樹干上幫忙找。

  跡部伸手掏了一把帶洞的樹洞,往裡面一摸,摸到一個軟綿綿的東西,往外一拿,用手電筒一照。

  「喵!!!」歇斯底裡的貓叫。

  而捏著一只巨肥毛毛蟲的跡部也成功石化。

  定在原地,好似一尊石像。

  最後,還是幸村拯救了跡部,幫他把手上的蟲子用樹枝挑走,順帶點評了一句:「是很少見的蛾幼蟲,運氣不錯。」

  這輩子沒有這麼無語過,回過神的跡部長舒一口氣。

  看到蟲子被挑走,花鳴喵也跟著松了口氣。

  就算是貓,她也討厭軟綿綿的蟲子!

  一路走來,別說獨角仙,連普通的昆蟲都沒看到一只。

  除了不知名的鳥雀聲,這個季節連蟬鳴都快要徹底消失。

  「我們是不是離的太遠了一點?」回過神,幸村回頭看了眼,宿舍樓已經被森林覆蓋,一扭頭已經看不到蹤影,只能看到模糊的光影。

  倒是天上的星星很明亮。

  沒有工業化的鄉下星空還是很美的。

  作為一只喵,花鳴喵動作靈巧的在樹枝間竄來竄去,輕快矯捷的身影來去自如。

  晚上的森林彌漫著一股古怪的氣味,泥土混雜著腐敗樹葉。

  花鳴喵低著頭,逐漸犬化,腦袋在樹枝上嗅來嗅去,試圖尋找到被掩蓋的氣味。

  該說不說,她好像聞到了松鼠的氣味。

  「花花!加油!你是最棒的!」白石給她做了個加油的手勢,正專心尋找獨角仙的花鳴喵一整個雙腿劈叉,差點直接從樹上掉下來。

  「喵嗚!喵嗚嗚!」要不是怕開口嚇死對方,花鳴喵高低要嚴肅為自己正名:她不叫花花!!

  「你是說絕對沒問題嗎?」白石站在樹枝下面看花鳴喵激動的模樣,摸了摸下巴,試圖猜測對方在說什麼。

  不得不說,跡部家的這只貓極通人性,讓白石有一種對方其實可以聽到他們交流的感覺。

  「喵嗚!」我不叫花花!

  「啊——那實在是太感謝你了,等找到伊麗莎白,我請你吃小魚干!」

  花鳴喵自我安慰:不能和傻子論長短。

  而一旁的跡部默默地裝作自己什麼都沒聽見,畢竟花花這個不華麗、土的掉渣的名字還是他先說出來的。

  花鳴喵一路跟著氣味找到了一個可以容納一個拳頭的山洞。

  站在洞門口,花鳴喵糾結不已,她感覺裡面有東西,又不敢探腦袋進去看,萬一掉下來一只蟲子怎麼辦?

  但是她又實在很好奇,正准備大義凜然的探頭進去看一眼,跡部眼疾手快拎著花鳴喵退居三舍,他堅決不會再去洞裡摸東西!花鳴也不行!

  一人一貓此刻默契拉滿,不約而同的看向白石。

  白石不怕蟲子,伸手就去往裡面摸。

  「咦?」白石發出一聲驚訝。

  跡部和花鳴喵好奇的探著腦袋。

  最後,白石掏了半天,從裡面掏出一大把堅果。

  盯著白石手掌心的各種堅果,跡部淡定評價:「松鼠冬天的食物被你搜刮了。」

  「……」白石面無表情的塞了回去。

  另一邊,不二和幸村兩人也在樹枝上認真尋找,不過沒一會兒,兩人的注意力就被樹底下的植物吸引。

  「這是喇叭花和野雛菊?」幸村拿起手電筒往樹干下一照,看到蜷縮著花苞的藤蔓,不二湊過來,摸著下巴:「好像確實是喇叭花。」

  「藍紫色,和幸村你的瞳色很像呢。」不二贊嘆了一句,是個攝影愛好者的不二對於這種生長於樹根縫隙之間,帶著頑強生命力的植物頗有好感,感嘆道:「大自然的精華。」

  兩人就著牽牛花的習性展開了莫名其妙的深入交流。

  一旁的花鳴喵腦袋上冒出冷汗,這兩個家伙是突然化身植物學家了嗎?

  跡部對於自己大晚上不睡覺,跑來和這幾個家伙在荒郊野嶺找獨角仙的行為充滿無語。

  而白石發癲的狀態顯然還沒有消失,此刻正拉著花鳴喵開始畫大餅:「花花~!求求你幫我再找找——」

  「跡部!實在是太謝謝你們家的花花——等伊麗莎白回來,我一定會給花花買貓糧的!她喜歡吃什麼貓糧?」白石認真詢問,一副准備把花鳴喵帶回家飼養的節奏。

  貓糧?

  跡部微妙看向已經跳到樹枝上,徹底貓化,到處聞聞嗅嗅的花鳴喵,目光跟著她毛茸茸的尾巴轉動。

  半響,回答了一下花鳴的食譜:「挪威三文魚和深海磷蝦。」

  似乎覺得不夠,又補充了一句:「她不吃貓糧。」

  正准備大包大攬的白石笑容僵住,猛地回想起自己身前的家伙可是跡部財閥的大少爺!

  對方養貓是單純的養貓嗎?!

  那可是比他養伊麗莎白廢錢多了!

  笑容不會消失只會轉移,意識到白石在想什麼的跡部撫摸上眼角的淚痣,勾起唇角,為了報答白石大晚上把他們弄起來找伊麗莎白的功勞,露出堪稱艷麗的笑容:「嗯哼,我會和花花說的。」

  「……」白石聽到自己錢包破碎的聲音了。

  不!

  「只要能夠找到伊麗莎白!付出任何代價我都願意!」背後好似燃燒起熊熊火焰。

  花鳴喵:這家伙果然很不正常。

  看似尋找伊麗莎白的是有四人一貓,實則只有花鳴喵在專心致志的找昆蟲,倒不是她被白石的戲精屬性打動,而是身為貓的習性在夜晚,尤其是森林之中被無限放大。

  咳咳,她有點克制不住自己的貓屬性,看到什麼都想伸爪子去撓兩下。

  貓胡須在黑暗中捕捉著各種氣味,抖動兩下,翠綠色的貓瞳在黑暗的環境像是能發光。

  突然,她好像感受到什麼動靜,咻得下抬起頭,胸口挺起。

  耳朵靈巧的動了動,遠處的聲音變得無比清晰,五感比之人類的時候被放大了數倍。

  是人走路的聲音,而且人數聽起來還不少。

  有小偷!?難道是小偷嗎?花鳴喵用自己為數不多的腦細胞開始思考那些是什麼人。

  「喵喵——」她回頭叫了兩聲,示意他們有人。

  不得不說,跡部和花鳴喵還是有點默契的,聽到她急促的聲音,迅速回神,不太確定的詢問道:「發現了伊麗莎白?」

  欸?

  已經忘記自己還在找獨角仙,花鳴喵心虛的縮了縮耳朵,成飛機耳後又跟著搖搖頭,衝著跡部叫喚:「喵喵喵——」

  意識到花鳴喵說話不方便,跡部看向身旁的白石,隨意指了個方向:「花花說那裡有獨角仙,你要不要去看看是不是伊麗莎白?」

  滿腦子都是自己的伊麗莎白,白石瞪大眼,如果是其他時候,他絕對能看得出跡部這是在支開自己,一旦遇到伊麗莎白就跟變成戀愛腦似的,理智全無。

  花鳴喵目瞪口呆的看著白石就這麼歡快的跑了過去,都不帶絲毫猶豫的。

  「……」他真的都不想一下是不是真的嗎?

  伊麗莎白~他來了~

  白石的內心蕩漾起無數小花花,肉眼可見的能夠看到他的背影浮現出各種色彩艷麗的氣泡。

  白石離開後,花鳴喵直接跳到的跡部的肩膀上,小聲說道:「我聽到有好多人的腳步聲。」

  好多人?

  跡部微微皺眉,這個時間點就算是加訓的學長們也都休息了才對。

  「是不是小偷!」花鳴喵充滿興奮,她覺得以自己現在的水平,絕對可以

  難道是特別加訓?比起花鳴喵覺得荒郊野嶺出現小偷的可能性,跡部倒是覺得可能是學長們在特別加訓。

  跡部想了想,還是有點好奇,開口道:「不二,幸村——」

  正在研究植物的二人組抬頭。

  「不遠處有人過來了,要不要去看看。」他問道。

  「這個點?」不二看了眼時間,已經十一點。

  幸村站起身,「難道是特別加訓?」

  身為網球少年,最在意的事情肯定是網球訓練,三人還都是卷王的性格,此刻聽到有人還在深夜加訓,三人對視一眼,直接忽視某人沉迷找伊麗莎白的家伙,由花鳴喵帶路,准備去看看。

  卷王從不讓輕易認輸。

  「簌簌——」

  「簌簌」

  草葉撥動的聲音刻意細聽的話還是很明顯,三人對視一眼。

  ……

  另一邊,真田帶著失敗組的國中生們正在進行偷酒大業,畢竟想要讓那個混蛋教練教他們一次性打十個球的技術,絕對不是拜托就可以的。

  「我們這麼多人,目標性太大。」身為立海大的軍師,柳蓮二看起來有點狼狽,准備來說,目前在場的少年都很狼狽。

  真田聞言,點了點頭,確實,他們這麼多人一起衝到廚房還是太吸引注意力了。

  「我之前去過。」對於學習更高超的網球技術,越前從不會放過,聞言主動要求。

  「你太矮了,也扛不了多少酒,還是我來!」謙也主動開口,畢竟去廚房的話可以偷吃點好東西,這絕對是個好差事。

  「哈,謙也你這家伙太狡猾了啦!你肯定是想自己一個人偷吃東西對不對!」遠山金太郎才不會輕易被忽悠,看到謙也主動,立刻就知道這是一件好差事,聞言迅速忘記自己這一行人屬於潛入,咋咋呼呼的叫了起來。

  吵鬧的聲音在夜晚的森林被無限放大。

  「這麼下去,被發現的概率88%」乾推了推眼鏡,試圖阻止逐漸放肆的吵鬧聲,雖然現在還沒到集訓營的場地內,但是這麼吵下去,估計沒一會兒就能被發現。

  「安靜!有聲音!」真田低聲呵斥了一聲,顯然沒想到這個點竟然還有人在森林裡。

  所有人全部躲到了樹後或者灌木叢後面,壓低腦袋生怕被發現。

  手電筒的光從遠到近,忽閃忽閃的模糊的能夠看到三個人影,但是看不清是誰。

  「難道是巡邏的?」仁王不確定,他倒是想看看是誰,只可惜離得太遠。

  ……

  比起人類,花鳴喵現在感受到身為一只貓的好處了,比如此刻,她就清楚的聽到了不遠處的議論聲。

  很不湊巧,花鳴喵記得他們的聲音。

  仗著自己身材小巧敏捷,花鳴喵扯了扯跡部的褲腿,誤以為她是想要抱,跡部正彎腰,某只徹底貓化的家伙一溜煙跑沒影了。

  跡部:……

  「有人?」正准備追過去的跡部迅速冷靜,目光如炬盯著不遠處的灌木林。

  不二和幸村顯然也感受到草木區別以往的浮動頻率,顯然不是因為刮風,那就只能是那後面躲著人。

  暫時不知道有多少,不過看情況似乎不少。

  跡部本身有學西洋劍和跆拳道,神色透著冷意,掃過那群家伙,半眯著眼,飛快思考可能是誰。

  正准備走上去查看,被不二拉住,對方臉色少見的凝重:「有十幾個人。」

  十幾個?!

  「沒想到我們這裡竟然還有這麼多人。」幸村壓低聲音,笑了笑,不動聲色的掃過那一排的灌木。

  他現在確定,那群家伙肯定不是加訓的學長,畢竟也沒見到哪個學長晚上訓練還躲人的。

  如果不是學長,那麼是誰就有點耐人尋味。

  躲在灌木後面的眾人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發現了。

  論心眼子,這裡所有人加起來估計都不敵幸村和不二。

  花鳴喵仗著自己體格子小,在樹叢裡鑽來鑽去,一抬腦袋,看了一圈,發現大多數都是認識的,她甚至還在角落看到了宍戶。

  失敗組因為離得遠也只能看到手電筒的燈,一個個緊張不已,生怕自己被發現。

  按照那個教練的的,被發現絕對會倒霉的!

  所有人都緊張不已,生怕不遠處「巡邏」的人發現自己。

  這是什麼新的游戲嗎?花鳴喵歪著腦袋,不太理解這群少年為什麼那麼緊張。

  她昨天才來,也沒人跟她說失敗組明面上已經被勸退回學校。

  作為一只貓,花鳴喵慢悠悠的鑽出樹叢,腦子裡想的是,這裡這麼多人,大家一起幫白石找他的伊麗莎白,她也可以早點解放回去睡覺。

  大石躲在樹後面,手扶住底下,忽然摸到什麼軟綿綿的東西。

  從脊骨騰升起戰栗,大石僵硬的一動不敢動,腦子裡閃過各種蟲子的身影,也不是沒有毛茸茸的蟲子……

  花鳴喵歪著腦袋好奇的盯著對方的手搭在自己的尾巴毛上,臉上都冒冷汗了。

  「喵!」惡趣味的故意叫了一聲。

  「啊啊啊!」大石失聲尖叫,打破靜謐,瞬間打斷了敵不動我不動的氣氛。

  手電筒的燈光立刻掃了過來。

  真田眼疾手快,拉下大石,一把捂住對方的嘴,眼神凶狠到像是准備刀人。

  在不二和幸村、跡部三人的視角裡,他們剛剛好像看到了一個蛋狀物在空中一閃而過。

  「雞蛋?」幸村腦袋上冒出大大的問號。

  跡部猶豫了下,回憶了一下剛剛那顆橢圓形的顏色,不太確定:「可能是動物的蛋?鴕鳥?」

  同樣親眼看到那個蛋轉瞬即逝,不二沉默。

  雖然很不好……但他覺得那個蛋的形狀有點像是大石的腦袋。

  不,應該不可能吧?連不二都有些不確定了。

  花鳴喵奇怪的看向躲在灌木後的少年們,不懂他們為什麼要躲起來,屁顛屁顛的跑到了向日面前,大尾巴甩過向日的手腕。

  和越前一起躲在一棵樹後,向日牢牢盯著突然出現的白色貓咪,發出疑惑的詢問:「這是貓嗎?」

  「?」越前看了花鳴喵一眼,伸出手,貓控屬性被激發,不由自主的摸上花鳴喵的下巴,「應該是貓……吧?」

  「為什麼你的語氣也這麼猶豫?」向日吐槽。

  額——

  越前盯著花鳴喵看了眼,逐漸肯定:「是貓!」

  因為他聽到咕嚕咕嚕的聲音了。

  花鳴喵被越前熟練的逗貓手法所征服,跟個電動小馬達似的不停的咕嚕,要不是身為人的理智牢牢的牽扯著她最後一根神經。

  她可能真的會直接湊到越前的腳邊,翻著肚皮讓摸摸,這絕對是貓的本能!

  手電筒的光突然打了過來,讓躲在樹後的眾人猝不及防,眼見燈光越來越亮,那個人影也越來越清晰,只要再走一段距離他們絕對會被發現。

  「不行!」躲在對面的真田忽然開口,面色嚴肅,「我去引開他們,你們趁機去訓練營內。」

  「真田!」好不容易被真田松開嘴的大石忍不住叫了一聲,眼中滿是關心。

  真田沒有理會其他人震驚的目光,拉了拉帽檐,語氣嚴肅:「我喊一二三,大家分頭跑,絕對、絕對不能被抓到!」

  這一瞬間,眾人似乎在彼此眼中看到生死不棄的默契。

  花鳴喵:?

  雖然很不好,但她真的覺得,打網球的這群家伙,腦子好像多少有點毛病。

  正准備跑路,結果花鳴喵一個沒注意,越前直接一個大動作,直接把她一起撈上,拔腿就跑,身後還能聽到遠山的叫喊:「超前!!等等我!」

  欸?欸!??

  梅開二度,再次被提溜住的花鳴貓懵逼了,腦袋往上,看到黑暗中飛揚的墨綠色短發。

  她……被挾持了?

  完全是條件反射的越前沒想那麼多,純粹是因為抱貓抱順手了,所以才撈起白貓一個飛奔。

  躲在草叢裡的少年們頓做群鳥散,手電筒只能看到不少模糊的影子穿過樹林一哄而散。

  跡部原本對那些人的去向並沒有好奇的念頭,但很不湊巧的是,他看到了某個顯眼的貓尾巴!

  絕對不可能認錯!

  他的貓被人薅走了!

  後牙槽從未磨得如此響亮。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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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我在想你

  不得不說, 這群網球少年就算不是打網球,光憑這個跑步速度,轉行當短跑運動員也一定大有前景。

  花鳴喵被提溜著亂跑, 顛簸的叫她有種想吐的衝動。

  「超前, 那個男人一直在追我們欸。」明明是黑燈瞎火的在森林裡跑, 但是遠山就是有一種如過平地般從容淡定, 還時不時回頭看一眼,總覺得追他們那人有點眼熟。

  他們眼不眼熟花鳴喵不知道,但她肯定是眼熟的,畢竟身為貓,她已經能夠看到跡部氣勢洶洶,像是要殺人的表情。

  越前也抽空回頭看了一眼,那道黑影果然是一直追著他們。

  完全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多人,那黑影只追著他們,越前抽空看了眼前路, 壓下腦袋順利躲過一根樹枝, 衝著遠山說道:「分開跑!」

  「哈——」遠山還沒來得及回應, 越前先一步大轉彎,橫跨過草叢消失在遠方。

  直線奔跑的遠山非常懷疑, 自己這絕對是被嫌棄了。

  不過後面那個黑影——遠山剛想說那個黑影在追自己, 結果他剛回頭,就看到那個黑影毫不猶豫的追著越前跑了,完全忽視了他的存在。

  遠山:……

  另一邊,企圖舍棄小我, 成就大家的真田正思考如何吸引那兩個人的注意力, 看到大家都四散逃開後。

  直接一鼓作氣,干脆扔石頭吸引對方注意力。

  不二和幸村自然不會輕易被石頭砸中, 但對於那個挑釁的家伙也升起了好奇。

  「那些家伙——」幸村目光掃過那些落荒而逃的身影,總覺得哪裡怪怪的,「說起來,不二,你不覺得那些人——」

  幸村的話還沒說完,不二猛地撲了過來,張口喊道:「小心!」

  緊接著,他們兩人的腦袋上出現一個拽著藤蔓一溜兒過,仿佛人猿泰山的存在,對方的目的也很明顯,就是看准了他們手上的手電筒。

  而試圖吸引兩人注意力的真田也愣住,因為——

  根本不是他們想的是巡邏的,而是幸村和不二!

  要過去相認嗎?真田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不,絕對不要!

  深刻了解幸村的屬性,真田毫不懷疑,如果自己這麼出去,絕對會被幸村記本本。

  逃竄的失敗組目標明確,衝向廚房去拿酒,但幸村和不二對於這群眼熟的「外來者」顯然也比較好奇。

  某個微妙的可能性出現在兩人腦海中,彼此對視一眼,默契拉滿互相點頭示意,再沒搞清楚之前,他們自然不會輕易讓他們離開。

  「不二——」面對灌木叢中來來去去的黑影,幸村淡定叫了一聲不二。

  不二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枝遞給幸村:「這個可以嗎?」

  幸村接過過在手中握了一下:「沒問題。」

  兩人各自拿起小石頭:咻——

  准備重來給兩人來一下,讓他們暫時昏迷的真田眼見迎面彈射而來一顆小石頭,多年來的訓練本能讓他低頭,直接躲過石子的攻擊,正松了口氣。

  下一秒,一個圓潤的石頭咻的下飛過來,真田正准備翻身躲避,結果地面凸起一塊樹根,左右腳打架,整個人不由自主的往前倒去。

  飛來的石頭不出意外的砸中他的腦袋。

  真田發出短促的悶哼,眼睛一翻,直接暈倒。

  不二和幸村見黑影倒下,並沒有停下動作,而是看下不遠處四散的其他黑影。

  一時間,逃竄的眾人瞬間後背發涼,有一種被猛獸盯上的既視感。

  有「網球拍」在手的少年,和沒「網球拍」在手的少年,連殺傷力都不是一個等級。

  緊接著,四周亂竄試圖分賽兩人注意力的家伙一個接著一個被打倒。

  收起樹枝球拍,幸村看向不遠處倒地不起的熟悉身影,微微一笑:「我們過去看看吧。」

  不二的目光則落在樹後的雞蛋頭上,笑容不減:「說的也是呢。」

  ……

  另一邊,緩過神的花鳴喵眼看跡部越追越近,眨了眨眼,開始奮力掙扎,做出一副自己是被挾持的模樣。

  越前手忙腳亂,身後的人越追越近:「別動——」

  「喵——」花鳴喵一蹬腿,趁著越前一個沒握住,直接逃了下來,穩穩落地。

  正准備重新抱她逃跑,一扭頭看到逐漸逼近的身影,越前頓了一下,最後看了眼那只漂亮的大白貓,迅速跑路。

  跡部三兩下追趕上來,看到安然無恙的花鳴喵後松了口氣。

  正准備拎起對方來一場愛的教育,危機意識拉滿的花鳴喵主動出擊,一把抱住跡部的小腿,站直,開始嚎:「哇——景吾我剛剛被人差點拐賣了!」

  越前君抱歉了,這個鍋你得背一下。

  「喵嗚嗚——我還以為我見不到你了——」大晚上剛跟白石學的表演,嚎起來那叫一個蕩氣回腸,跡部感覺自己腦袋在一抽一抽的疼。

  「別學白石。」一晚上時間,她都已經把白石的搞笑熟悉學了個七七八八,跡部簡直不敢想,要是多呆一段時間,這家伙是不是就可以直接和白石組二人轉了。

  眼見跡部好像不是很生氣,花鳴喵偷摸的松了口氣。

  「剛剛抱著你——」跡部微皺眉,覺得剛剛那人的模樣多少有點眼熟,但是又不太確定,思考片刻接著問道:「是誰?」

  天太黑,森林中的光線又太暗,跡部即使感覺對方很眼熟,也不能確定那到底是誰。

  「啊?越前龍馬呀。」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麼的花鳴喵淡定開口。

  越前?

  跡部壓了壓眉梢,顯然不知道為什麼越前會在,他不應該也和失敗組一樣回去了嗎?

  等下——

  「向日他們有回冰帝嗎?」意識到不對勁的跡部開口詢問。

  「喵?」花鳴喵甩著尾巴,語氣比他還奇怪:「他們不是在特訓嗎?我剛剛還看到了宍戶和向日,說起來你們晚上不睡覺嘛~」

  果然!

  他們都沒有回去。

  跡部暫時還不清楚為什麼失敗組的人沒離開,但是目前來看,他們似乎也在進行特殊的特訓,心情放松下來,跡部拎起花鳴。

  「我們不找獨角仙了嗎?」花鳴喵老老實實的被跡部抱在懷中。

  跡部低頭看她一眼,雖然沒有冷笑,但那眼神充滿危險。

  回到寢室,其余的三人果然沒在,花鳴喵被跡部拎到衛生間洗了爪子。

  寢室內是有淋浴的,只不過沒有浴缸,泡澡得去男生浴池。

  花鳴喵乖巧的任由跡部洗了四個小爪子,擦干淨後窩在枕頭邊准備睡覺。

  跡部也快速的衝了個澡,換上睡衣走出來。

  裝睡的某貓偷偷瞥頭看去,不得不說,跡部的顏值超贊。

  「你——什麼時候會離開?」

  安靜無人的空間,跡部的聲音被無限放大。

  花鳴喵睜開眼,默默算了下時間,「還有四個小時。」

  只有四個小時嗎?跡部頓了下,抬手撫摸上花鳴喵的耳朵,「嗯……」

  應了一聲,跡部把花鳴喵抱在腿上,小巧一只直接盤了起來,骨節分明的手指撫摸著她的耳朵,燈光下照印出跡部淡淡的神色,眉宇間的桀驁消失,眼底浮現出少見的溫柔。

  難得的靜謐。

  已經完全忘記外面的混亂,也不知道不二和幸村憑一己之力差點讓失敗組徹底失敗,總之,屋外的一切被跡部拋之腦後。

  跡部的手指掃過柔軟的毛。

  花鳴喵原本還想和跡部再聊會兒天,但或許是因為滿是玫瑰花氣息的懷抱過於溫暖,亦或者是跡部的順毛太過舒服。

  總之,輕易被周公撩走,花鳴喵打了個哈切,閉上眼,連咕嚕聲都小了。

  跡部盯著她睡著的模樣。

  純白的貓。

  片刻,他笑了笑,低頭輕輕咬了一下她的耳朵。

  笨蛋。

  ……

  48小時倒計時結束,花鳴重新出現在屋內。

  當然這回不是貓,而是人形。

  一睜開眼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房間,整個人腦子還是暈乎乎的,忍不住躺在床上長舒一口氣。

  貓化結束後,身體和意識本能的回歸人類的理性。

  花鳴坐起身,腦子裡浮現出自己在U17短短兩天經歷的各種事情,自己在變成貓之後各種行為。

  「……」渾身僵硬。

  她現在很不想承認那個進男生浴室、被當做修狗找獨角仙、和一群少年大半夜不睡覺在外面瘋玩,最後連帶著警報器都響起——

  不,那只貓絕對不是她!

  就算不想承認,但這也實在是太丟臉了!

  背影瞬間變成黑白原畫,自己這兩天的周末過得還真是分外精彩,應該說是精彩過頭,都能說得上是跌宕起伏了。

  不過結束周末,花鳴還是需要繼續上課,U17的訓練也進行了三分之二,估計再有幾天跡部他們也能回來了吧?花鳴如此想到。

  早間時光,陽光燦爛。

  花鳴洗漱完,隨意的吃了兩口早飯,就拜托司機送自己去學校。

  跡部不在,學生會大多事情就交給她處理,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關於學生會下一任會長的評選和內部打分。

  現在學生會下一任會長的候選人有三位,兩女一男。

  她很看到一位叫鈴木木本的小姑娘。

  工作能力和應對突發事件的能力都很優秀。

  「花鳴小姐,到了。」司機見車後的花鳴沒反應,抬高聲音提醒了一句。

  正在思考的花鳴猛地回神,「哦哦好,謝謝。」

  下了車,時間還早,沒多少人。

  花鳴不急著去教室,直接去往了學生會處理工作。

  社團本學年的活動經費需要安排下去。

  還有下學期她就得隱退,在此之前各項工作必須交接。

  一周時間轉瞬而逝。

  對於跡部和花鳴來說,兩人都不是粘人的性格,因為知道彼此都在努力,所以即使分開也不會感到不安。

  跡部在訓練營努力的時候,花鳴同樣也承擔起學生會的責任,全力培養新的下一屆接班人,除此之外,她在准備醫學高中的申請書。

  總之,兩人都在為彼此的夢想所努力。

  「咚咚——」

  「花鳴前輩——你要的資料全部整理好了。」穿著冰帝校服,黑長直的美少女出現在門口,長相帶著清冷感,給人一種難以接近的疏離,不過相處下來就會發現對方只是誕出難道表情少。

  正在看剛剛收上來的策劃書,花鳴聽到聲音,「啊,好的你放在這裡。」

  鈴木走進來,看到花鳴正在改策劃,猶豫的了一下沒有直接離開。

  花鳴疑惑抬頭,「是還有什麼事嗎?」

  「那、那個花鳴前輩,跡部會長是不是今天回來?」作為會長候選人,鈴木雖看起來還是面無表情,但和對方已經相處過一段時間,花鳴輕而易舉的看懂了她的慌張。

  「別擔心,跡部會長雖然工作上要求很細致,但是我覺得鈴木你的話,完全沒問題。」花鳴微笑著安慰對方,說起來,學生會大部分人對跡部都很恐懼來著。

  鈴木點點頭,稍微放心了一點,微鞠躬:「那花鳴學姐我先出去了。」

  「嗯,沒有什麼事的話,你可以先走了,不用呆的很晚。」

  「是!」

  直至鈴木離開,花鳴看了眼日歷,後知後覺,跡部他們集訓營好像明天就結束了。

  好快啊。花鳴在心底感嘆。

  自她回來之後,花鳴周末偶爾能夠收到跡部的電話,平常的時候,她只能通過小景知道跡部一天的日常。

  例如現在。

  結束了一天辛苦的工作,花鳴躺在屋內,正在翻開最新一期的醫學期刊,時不時和小景在聊天。

  這個點小景難得沒有在健身房,而是在訓練營外的運動場。

  「快要結束了嗎?」花鳴好奇問道。

  跡部現在已經可以意識不進入那個奇怪的地方,而直接和花鳴對話了。

  他正在給球拍纏繞防滑膠,聞言,臉上露出愉悅且驕傲的情緒:「嗯哼?結束?不,本大爺的目標可是站在世界舞台上。」

  世界舞台!

  看到小景腦袋上冒出的話,花鳴耳邊甚至有一種,自己已經聽到跡部驕傲嗓音的空耳感。

  「世界賽嗎?今年世界賽真的改革了嗎?」略帶驚訝的口吻,畢竟花鳴之前有查過資料,世界賽的年紀最低也是17周歲,但是有消息傳出今年會是國中生和高中生混合比賽。

  沒想到是真的。

  「嗯哼,當然,唯有世界賽的舞台才配得上本大爺。」在這方面絲毫沒有大和民族的含蓄,小景腦袋上的台詞一聽就是相當傲慢的口吻。

  「那麼入選了嗎?」連帶著花鳴都被勾起期待,世界賽——

  作為跡部財閥家唯一的繼承人,跡部未來的道路基本已經被固定死,即使他網球技術優秀,但也不可能去成為職業網球選手,更沒有時間去打積分賽獲得世界賽的初賽名額。

  所以,國中三年是跡部可以任性打網球的三年。

  高中之後,他必然要去英國學習更為專業的企業管理和金融,網球只能是偶爾的消遣。

  全國賽的敗北對跡部來說,也未嘗不是一種遺憾。

  花鳴自然希望,跡部可以不留遺憾的前往英國。

  「本大爺自然會入選。」跡部的表情充滿自信,他從不覺得自己會失敗。

  世界賽!

  他絕對回應!

  更重要的是,他希望可以在世界賽上和手塚堂堂正正的比一場。

  看到小景自信的模樣,帶入到跡部的身上,花鳴嘴角忍不住跟著揚起:「那麼加油哦!我相信景吾一定可以在世界賽上閃閃發光。」

  Q版小景忽然頓住,抬起頭,那雙圓溜溜不似本尊的漂亮瞳眸微閃,與花鳴帶笑的目光對了個正著。

  在U17集訓營內,毫無遮掩的夜空之上星光璀璨。

  跡部纏繞球拍握柄的動作頓了下,耳邊花鳴的聲音變得無比清晰,眼前似乎浮現出花鳴帶笑的模樣。

  他緩慢勾起嘴角,唇瓣動了動。

  「嗯哼,本大爺絕對會拿到勝利。」

  寂靜之中響起無比自信的聲音。

  「一定可以的!」回應同樣果斷。

  片刻,寂靜無聲的訓練場地,跡部站起身,拿起纏好膠布的網球拍。

  黃色的小球被拋出,燈光下,跡部的標准逐漸認真起來。

  他是絕對不會再輸!

  無論是世界賽,還是與手塚的比賽!

  ……

  關於跡部是否能夠順利入選世界賽隊伍,雖然花鳴信心十足,但總還是有些擔心。

  不過,很快,她就得到了跡部入選世界賽隊伍的信息。

  三天後的下午,她被叫到了校長辦公室。

  「咚咚——」

  「進——」

  年紀頗長的校長坐在椅子上笑的花枝招展。

  花鳴走進來的腳步隨著頓了下,努力收齊自己想要往後的腿,懷疑自己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花鳴同學,快、快進來。」看到來的是花鳴,校長異常激動。

  熱情到讓人害怕。

  花鳴已經在思考,學校內最近是不是參加了什麼比賽獲得了金獎,不然校長這副樣子實在是太可怕了。

  「咳咳,跡部同學和忍足同學成功入選U17世界賽名單,這件事就拜托你安排新聞部做一項專訪,然後宣傳部在下一年的宣傳上多多宣傳。」對方用看似平靜的口吻說到。

  如果不是對方比AK還難壓的嘴角過於明顯,花鳴會真的覺得校長很平靜。

  這句話在她的腦子裡轉了一圈,反應過來的花鳴瞪大眼,跟著露出驚喜笑容:「跡部和忍足都入選了嗎?」

  「不,准確來說,入選的是跡部同學,忍足同學是候選隊員,不過候選隊員也很了不起了。」作為校長自然也需要政績。

  在他擔任校長的時候,出了一個世界性比賽的參賽選手,這樣的成績無異叫人開心的。

  這可是世界賽!

  興奮不已的校長又安排了一些其他事情。

  直至離開校長辦公室,花鳴還暈乎乎的。

  跡部、忍足兩人都入選了?

  不愧是跡部!

  跡部入選世界賽名單的消息不脛而走,大家一副:雖然很震驚,但如果對像是跡部,好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得不說,跡部在冰帝的威望還真是高得離譜。

  花鳴思考了一下,當機立斷,給新聞部劃出一筆出差費,准備讓他們去采訪一下U17入選隊員們,做一期專門的宣傳,由鈴木一起去。

  「鈴木,明天和新聞部部長去做專訪。」花鳴直接安排。

  正在幫忙整理資料的鈴木愣了下,旋即意識到花鳴學姐說的是什麼,神色激動:「是!保證完成任務!」

  片刻,冷靜下來的鈴木好奇看向花鳴,她記得花鳴學姐和跡部會長是情侶才對吧?

  「花鳴學姐不一起嗎?」鈴木有些猶豫的問道。

  並不打算以公謀私,花鳴准備給跡部一個驚喜,聞言微笑道:「我還有其他工作,這次的專訪要加油哦。」

  知道自己的工作安排後充滿干勁,鈴木眼神閃閃發光,大聲應道:「是!」

  ……

  這次的報道相當順利,另外還拿到了一些小道消息,比如手塚前往德國,簽約了德國俱樂部,正是以俱樂部職業選手出道。

  越前龍馬因為私自插手隊員比賽被逐出訓練營。

  但最後U17遠征軍隊伍,他的名字依舊在名單上。

  U17遠征軍的名單也出來了,入選的有十四位國中生和十四位高中生,他們將一同前往此次比賽地點為澳洲墨爾本。

  關於跡部成為遠征軍一員這件事在冰帝成了熱門話題。

  「好厲害——」小菜菜和佐藤一起在看新聞部寫的報道,時不時發出驚嘆。

  主打一個熱血沸騰和蕩氣回腸,這次報紙發行量遠超往期,甚至有冰帝的學生在對外銷售。

  因為跡部不在,兩人直接把會長辦公室當做喝下午茶的地方。

  花鳴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兩人腦袋靠著腦袋,在沙發處說著什麼。

  「咳咳——」

  兩人就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蹭的下抬起頭,一臉驚恐的看向花鳴。

  小菜菜拍拍胸脯,一副差點被嚇死的模樣,看到是花鳴,狠狠地松了口氣,長嘆一聲:「花鳴前輩——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你們在看什麼呢,這麼專注。」花鳴好笑。

  「是新聞部的報紙,花鳴前輩你看,還有跡部會長的單人照,超帥的欸!」小菜菜遞了過來。

  花鳴倒是知道新聞部的報道大爆了,不過不是已經爆過了嗎?她好奇接過,頓時知道為什麼今天冰帝的學生們人手一份報紙了。

  因為新聞部的那些家伙,干脆用整整兩個版面全部放上了U17遠征軍國中生和高中生的照片,還是彩色加大。

  張揚肆意的跡部,還有溫柔微笑著的不二,和眼眸深邃銳利幸村……

  新聞部那些家伙,難道是去拍攝花樣美男的嗎?饒是花鳴並不覺得自己是個花痴,在看到這群少年們意氣風發,猶如出鞘利刃的模樣時,也忍不住驚嘆。

  「新聞部的那些家伙,該不會還特地帶了個攝影師過去吧。」這照片的質感,放到雜志當封面也毫不違和。

  「我聽說不少其他學校的人也來買了。」佐藤笑眯眯的說到,她的人脈網大的多,很多小道消息都知道:「聽說在外面已經炒到3K一份了。」

  「3K一張報紙?」小菜菜聲音驟然拔高一臉不可思議。

  花鳴同樣震驚,忍不住感嘆:「現在的有錢人真多啊。」

  「對了,花鳴醬,你到時候要去看跡部會長他們的比賽嗎?聽說這一回在墨爾本。」佐藤趴在沙發上,帶著打趣的目光落在花鳴身上。

  「咳咳——」雖然有這個打算想給跡部一個驚喜,花鳴在外面還是不太喜歡宣傳自己和跡部的事情,連帶著聲音不自覺的壓低:「要等過段時間秋假。」

  秋假很短就一周,但是足夠她去看比賽的了。

  世界賽要到下個月才開始,預選賽結束,她最起碼能趕上決賽。

  嗯,她相信跡部他們一定可以打入決賽。

  「哇哦,花鳴前輩~到時候可以幫我要簽名嗎?」小菜菜一臉興奮。

  這點小請求花鳴自然沒什麼問題,欣然許諾。

  不過在秋假之前還有考試和各種活動安排,為了能讓自己秋假順利的區看跡部比賽,花鳴和鈴木開啟了新一輪的忙碌。

  ……

  遠征軍*國中組。

  自從確定遠征組名單後,總教練就變成了三船教練。

  勝利組的人自然是不認識對方,但失敗組的人對這位教練的手筆可是再熟悉不過。

  「真田你認識對方?」看到真田的臉色不太好,幸村自然開口。

  真田拉了拉帽檐,評價了一句:「是個技術很好,但性格糟糕的教練。」

  跡部不動聲色的轉回視線,目光落在對方的身上,嘖了一聲,聽著對方過於中氣十足的大嗓門。

  「明天!所有入選的國中生隊員全部進行特別訓練!」對方穿著黑色練功服,手上還提著酒壺,胡子拉碴的,看起來不像是教練,倒像是殺豬壯漢。

  「是!」

  訓話結束後,各自散去准備收拾行李。

  因為要去其他地方特訓,他們終於拿回了自己的手機。

  所以晚上在看到跡部電話的時候花鳴還驚訝了一下下,放下看了一半的策劃書,接通。

  「麼西麼西~」

  「嗯哼——」

  緊接著就是一陣古怪的沉默,誰也沒開口,太久沒聽到彼此的聲音,又不像是花鳴變成貓的時候可以肆無忌憚,微妙的氣氛。

  最後還是跡部這個當之無愧的E人率先打破寂靜,低沉磁性似大提琴拉動琴弦的嗓音在安靜的屋內響起的剎那,一直冷靜的情緒好像隨之波動。

  近乎低沉的嘆息,尾音逐漸消散:「花鳴——」

  「傍晚的月亮照在花開的田野。」

  心跳聲猛然變得劇烈。

  這句話的原句是謝野晶子說的:傍晚的月亮照在花開的田野,我無端感覺你在等,所以我來了。


第117章 一起休息

  安靜無聲的屋內響起略微失真的聲音, 伴隨著淡淡的呼吸聲。

  耳朵貼在手機上,仿佛也被呼吸掃過。

  花鳴心跳跟著快了一拍,腦子裡不由自主的想著:景吾不會真的偷跑回來了吧?

  正當跡部准備繼續開口說完後半句話時, 突然聽到一陣驚天地泣鬼神的咳嗽聲。

  「咳咳——」

  美好的旖旎隨之被打散。

  「嗆到了?」看不見花鳴發生了什麼, 但是聽到這古怪的咳嗽聲, 跡部跟著緊張起來。

  花鳴用力捏著手機, 想要壓下自己狂跳不止,試圖上高速的心跳。

  連血液流淌在經脈之中的跳動聲都好似變得清晰可聞。

  緋色從白皙的脖頸處蔓延向上。

  強行制止自己上高速的心跳聲,雖然和跡部在戀愛,但是獨屬於I人的「曖昧氣氛過敏」行為,那是一點都沒少。

  花鳴不自在的哼唧了一聲,腦子從未如此渾渾噩噩,主打一個口是心非,胡說八道:「這時候缺個管家來一句:老奴已經好久沒看到少爺露出這副表情了。」

  剛說完,花鳴尷尬到想給自己來個大嘴巴子!

  她到底在說什麼鬼話啊!

  對面陷入詭一般的沉寂, 顯然也是被花鳴突如其來的無釐頭震驚到。

  作為一位看過不少冰帝論壇校園文的大少爺, 跡部自然知道花鳴在說什麼古早梗, 同時也清楚這家伙絕對是在調侃自己。

  一時間,什麼風花雪月的念頭都消失不見。

  跡部眯著眼, 紫灰色的瞳眸帶著殺氣。

  如果花鳴在他面前, 他高低是要給那家伙一個栗子。

  咬牙切齒,後槽牙互相抵磨的聲音透過手機,顯得有點飄忽。

  花鳴咽了咽口水。

  「……花、鳴!」伴隨著殺氣的聲音。

  花鳴也知道自己剛剛的行為干的缺德,但她怕自己不打斷跡部, 今晚就會睡不著。

  抬手放在臉上摸了下, 滾燙。

  就算不照鏡子,她都知道自己現在臉上熱的都能烤雞蛋。

  「啊, 那個、景吾對了,恭喜你選入遠征組!」花鳴堅決不能讓跡部把話題帶著跑,不然她怕自己今天真的會窒息而亡。

  跡部顯然很了解花鳴的性格,自然知道這家伙現在是鴕鳥心態,不急於這一時,無比自然的順著她的話往下說,好似剛剛被氣的差點跳腳的人不是他一樣。

  「所以有驚喜嗎?」跡部淡定詢問。

  「……」她可算發現了,跡部這家伙現在越來越自然了。

  「某人之前答應來看我……」拖長的尾音多少帶著點記仇。

  沒錯,跡部就是故意的。

  花鳴有點心虛,畢竟這話確實是她說的,但是自從變成貓經歷過網球少年的不科學日常之後,花鳴對集訓營敬而遠之。

  「那個……我絕對會給你一個超級驚喜!」似乎怕跡部不相信,還用力的點點頭,雖然對方肯定是看不到。

  「噗——」最後還是跡部一個沒忍住,直接笑出聲。

  目光眺望不遠處的森林,夕陽染紅了大半的天,晃眼的橙紅與逐漸暗下的蒼藍交織。

  「我期待著。」他的聲音驟然變得低沉。

  意識到自己被忽悠,花鳴的理智終於上線,但是緊接著就聽到跡部近乎消散的溫柔聲音。

  「想見你。」

  「花鳴。」

  相當的直白。

  花鳴忍住內心翻湧而起的羞澀,浸潤在血液之中脈搏跳動的聲音從未如此清晰的在耳邊回蕩,她忍不住捏緊了手機,手背帶起青筋,呼吸聲驟然變得悠久綿長。

  「——我也是,好想你。」

  ……

  濃烈的感情就像是被禁錮在一個狹小的空間,並未因距離而消亡,反倒是愈演愈烈。

  彼此間只能依靠每天簡短的電話來排解思念的情緒。

  入選遠征軍後,跡部的訓練變得更加忙碌,而花鳴也為了能夠在秋假順利去看跡部的比賽而忙碌著。

  不需要點破,兩人心照不宣的期待著秋假的到來。

  距離秋假還有一周的時間。

  世界賽依舊如火如荼。

  「日本隊這次的成績還真是相當亮眼。」北川先生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內的網球轉播,跟著點評道,雖然他也不太了解網球。

  每場比賽花鳴都錄屏了,北川先生有空也會陪她一起看。

  花鳴古怪看他一眼,繼續看比賽。

  最後一場單打是高中生,花鳴不認識對方,不過從對方的長相來看,花鳴頓悟了:果然打網球會老的快吧?

  電視上放了對方的名字【鬼十次郎】

  看上去完全不像是高中生,而像是辛苦幾十年的高級社畜!花鳴在心底默默的吐槽。

  北川先生看到最後一局是高中生上場,表情頓時有點繃不住了,扭頭看向自家閨女,「跡部那小子怎麼還不出場?」

  不得不說,北川先生多少有點口是心非,花鳴幽幽看著對方,忽然醒悟,自己的口是心非是從誰那兒繼承的了。

  「今天景吾沒有比賽。」花鳴說完,頓了下,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最近一段時間,跡部和她通話時心情好像不太好。

  是發生了什麼嗎?

  看完比賽,花鳴上樓准備休息,特地看了眼手機,幾個小時前才和跡部通過電話。

  聊天口吻來看,跡部表現的和往常沒什麼區別。

  不過以跡部的性格倘若想要刻意隱瞞的話,也很難從他的口中套出什麼。

  思量半響,她搖搖頭勸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世界賽再繼續,花鳴的日常也在繼續。

  天氣逐漸轉涼,冰帝的上學時間也進行了更改。

  早間的陽光還是比較刺眼,冰帝校園兩側的道路上,秋季的櫻花也處於含苞待放的架勢。

  不過秋櫻沒有春櫻燦爛。

  「北川前輩,早安。」

  「北川學姐~早上好。」

  「學姐早安~」

  一路上不少熟悉的面孔熱情打招呼,花鳴微笑著回應。

  剛抵達學生會辦公室時,看到信封箱內有她的信封,花鳴打開後發現是醫學高中的錄取通知書。

  雖然對自己的筆試信心滿滿,但成功拿到錄取通知書還是讓花鳴狠狠松了口氣。

  打開信封,裡面除了通知書,還有一張信,大概意思就是:恭喜北川花鳴在眾多優秀的國中生之中拔得頭籌,順利拿到入學名額,希望她再接再厲之類的。

  上輩子花鳴並沒有選擇醫學高中,而是大學才選擇醫學,日本醫科大學是六年制,也就是說,她在大學上了6年。

  先處理工作,然後給辦公室的玫瑰花換水,就算跡部不在,會長辦公室依舊帶著濃郁的玫瑰香,花鳴甚至有種自己都快腌入味的感覺。

  把玫瑰花放在茶幾桌上,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璀璨盛開的玫瑰花瓣上。

  視線往上,落在空無一人的辦公桌後,花鳴的眼神微微彎起,嘴角跟著笑了起來,視線之中,好似看到跡部坐在辦公桌後認真辦公的影子。

  細碎的陽光籠罩在花鳴身上,眉眼間染上溫柔。

  還有六天。

  很快就能見面了。

  閑來無事,她打開養成表。

  墨爾本比日本快一個小時,這個時候跡部已經開始進行基礎訓練,胖乎乎的小景正在單杆上做引體向上。

  「要加油哦,小景——」

  剛完成一組訓練的跡部耳邊忽然出現花鳴的聲音,不動聲色的下了單杆,氣喘吁吁間眉梢浮現出笑意。

  「跡部,要不要來訓練場打一場?」不遠處的真田舉著球拍詢問。

  跡部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汗水,語氣張揚:「好。」

  另一邊

  結束了早間的工作,花鳴站在落地窗前,居高俯視著冰帝學園逐漸熱鬧起來的社團。

  抬起手,懶懶的伸了個懶腰:「好了,我也要加油才行。」

  一上午忙忙碌碌,轉瞬即逝。

  午休時間,最近一段時間,冰帝新媒體教室內都會播放U17世界賽比賽內容。

  雖然是昨天的回放,不過大家依舊看的津津有味。

  「我覺得跡部會長他們絕對沒問題!」

  「但是德國隊很強啊。」

  「聽說青學的手塚就去了德國隊。」

  午間休息的時候,花鳴聽到不少人在討論比賽的事情。

  後天對戰德國隊,跡部不知道會不會上場。

  自從學校會播放U17世界賽的內容後,最近一段時間大家討論的話題全是關於世界賽的。

  當然其中出現頻率最高的聊天對方還得是跡部。

  花鳴吃完午飯後,直接去了學生會會議室,因為會議室有投影儀,可以超清看到網球比賽。

  「花鳴醬,你機票已經買好了嗎?」小菜菜一邊看比賽,一邊在群裡慷慨激昂,又分神詢問花鳴,一時間忙碌不已。

  昨晚看過比賽了,再加上沒有跡部出塞,以她對網球的喜愛程度並不足以她支撐看第二遍,所以大家在看比賽的時候,她在看學生會的工作表。

  「已經買好了哦。」

  「哇!異國街頭熱烈的擁抱,聖保羅座堂內浪漫的擁吻——哇!」小菜菜雙手握起,一副沉浸在自己幻想中的美妙表情。

  聽到對方的台詞,花鳴成功噴了一口水,「噗」

  她絕對,絕對不會在街頭擁吻的!花鳴內心非常肯定想到:絕對不會!

  佐藤看向花鳴,揶揄了一句:「一般I人大膽起來可是比E人還瘋狂。」

  花鳴義正詞嚴:「絕對不可能!」她才不可能做那種事!

  ……

  忙碌中時間飛逝,轉瞬間已經到了秋假。

  秋假開始,花鳴當學後在學生會會長辦公室換好便裝,給跡部拍了出發的照片,乘坐當天下午的航班,抵達墨爾本時是凌晨四點。

  下飛機後有了網絡信號,給父母報了平安。

  夜深人靜,走在連接飛機的過道上,空氣中的濕度明顯比日本高,透過兩邊的玻璃往外看去,能夠看到滿是繁星的夜空。

  墨爾本晝夜溫差大,這個季節也算是深秋,花鳴特地穿了外套還是覺得涼颼颼。

  跟著人群在轉盤處拿了行李,墨爾本以英語為主,花鳴英語基本屬於第二母語,光看告示牌就能找到出口。

  拉著行李箱,花鳴時不時低頭看一眼手機,怕錯過跡部的短信。

  剛抵達出站口,她聽到一聲熟悉的日語。

  「花鳴——」

  驚訝的抬起頭,在人群之中幾乎是一眼看中穿著淺灰色外套,氣質卓越的少年。

  那張漂亮精致、帶著矜貴氣的面容,細長的鳳眸略顯薄涼,僅僅是站在那兒就足以說是鶴立雞群。

  相隔將近兩個月再次見面。

  目光隔著出站的人群對視上,紫灰色的瞳眸微閃,站在不遠處的跡部看到她終於注意到自己,眼中帶起笑意,視線落在少女柔軟的面容之上。

  蒼翠碧綠的瞳眸掃來,像是遼闊森林之中幽深靜謐的清潭,深邃撩人。

  眉眼驕傲,在人群中像是會發光的少年抬起手。

  花鳴所有的興奮情緒在這一刻好似凝結,驟然有一種近鄉情更怯的感覺。

  「這裡——」跡部見她沒動,又叫了一聲。

  不再是隔著手機略顯失真的聲線,而且清爽的,徹徹底底、面對面看到對方。

  花鳴的腦海中仿佛出現了林間小雨淅淅瀝瀝,風雨傾斜,卻又在剎那間陽光破開雲霧,細密的雨霧逐漸散去,鳥雀在枝頭跳動,舒展著漂亮的羽毛,山林之中出現新的聲音。

  人群之中嘈雜的聲音遠去,耳畔帶起空耳。

  所有的一切都被無限放大。

  一種無措卻又歡喜的情緒蔓延開。

  胸腔中一直安穩的心髒逐漸變得活躍,一下下,強有力的跳動,帶動著心底最深處的情緒。

  似察覺到了花鳴略顯遲疑的目光,跡部主動走上前,那雙銳利的,似利劍的紫灰色瞳眸在剎那變得溫柔。

  「景吾!」花鳴輕輕叫了一聲。

  聲音不大但很重,像是生怕眼前的少年是一場夢。

  「辛苦了。」跡部抬手撫摸上眼角的淚痣,目光牢牢的盯著跟隨人群走出來的少女,在她出出站口後,主動自然的擁抱住她。

  一個單純的擁抱。

  濃郁的玫瑰花的氣息把她牢牢包裹,腰上多出禁錮她的手臂,緩慢收緊。

  不屬於她的體溫緊緊包裹住她。

  思念在這一刻華為實質,濃烈到叫人眼睛有點酸酸的。

  下頜搭在花鳴的腦袋上,重新觸碰到彼此時,遠比第一次接吻來的更叫人……心跳加速。

  跡部不動聲色的呼出口氣,手心是汗。

  坐了幾個小時的飛機,花鳴回過神,忽然意識到自己身上也許有奇怪的氣味,正有些不自在,耳邊驟然響起屬於跡部的沙啞嗓音。

  「我好想你——花鳴。」

  坦率的、直白到近乎不像是跡部會說出的話。

  他更喜歡用各種纏綿悱惻的詩句表達愛意,鮮少會如此直白的說出口。

  繃緊的背脊在聽到他嗓音的瞬間放松下來,花鳴驟然意識到,原來局促不安的不止是她一個人,即使是跡部也會不安。

  花鳴埋在他的懷中偷偷笑起來,明明在飛機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腦海中勾勒出無數和跡部見面的畫面,但果然——

  所有畫面都不及真實的擁抱。

  時間變得無比漫長,又像是轉瞬即逝。

  迎面而來清爽的風,兩人並未擁抱很久,松開後彼此對視一眼。

  花鳴的目光落在跡部的眉眼間,和記憶中的似乎有那麼一點點細微的差別,好像變得更加帥氣了一點?

  一種突如其來的欲念席卷腦海。

  她的目光落在跡部的唇瓣上,鬼使神差,又像是沒了理智,雙臂攀上跡部的脖頸,好似不知輕重的野獸。

  踮起腳尖咬在了他的唇上,跡部被她咬的刺痛了下,緊接著感受到舌尖輕柔的舔舐,心跳聲再難以克制。

  下頜線繃緊,似沒想到花鳴會如此主動。

  來來往往的旅客看到兩人擁抱的模樣,臉上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親吻到對方,聽見呼吸沉沉的聲音,花鳴的心髒猛地彈跳起,猛然意識到自己此刻在做什麼。

  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想到小菜菜的聲音【熱烈的擁抱,激烈的親吻】

  嘶——

  I人屬性大爆發,花鳴整個臉色像是染了濃烈的染料,從脖頸往上蔓延,變成了無比艷麗的粉色。

  她正准備逃離當個鴕鳥,反客為主的跡部收緊手臂,眼眸深處晦暗不明,貪婪的吮吸,試圖擠壓出最後的空氣。

  舌頭被糾纏,急促的呼吸,胸膛的起伏也越發激烈。

  燈光落在彼此的眼中,泛著水霧的蒼翠碧瞳恍若星光,視線相接,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思念。

  紫灰色的瞳眸越發深沉。

  舌尖長驅直入,肆意表露思念。

  唇齒相交。

  白皙的脖頸向上延伸,余光之中瞧見重重滾動的喉結,花鳴彎了彎眼眸,眉宇間被緋色渲染上。

  跡部一言不發,手臂不由自主的開始收緊。

  酥酥麻麻的感覺繞過背脊,骨頭都泛著一股酥麻感。

  嗚咽聲響起時,跡部恍惚回神,瞧見她快要呼吸不過來,緩慢松開了對方。

  只不過意識依舊好像在不知名的角落,本能的只想要擁抱住對方。

  重新歸於安靜的擁抱。

  軟綿綿的靠在他的懷中,懶懶散散的模樣讓跡部有些想笑,手指撫摸上她的發絲,淺棕色的長發劃過他的指尖,帶著濃郁的薄荷香。

  「嗯哼,我很滿意這個禮物。」聲線染上沙啞的笑意,跡部低頭,目光似被晃眼的燈光一照,璀璨奪目。

  骨骼修長的手指忍不住動了動,目光落在她通紅的耳朵上,叫人有一種想要捏一捏的衝動,最後還是硬生生壓下了自己的蠢蠢欲動。

  畢竟如果他現在繼續上手,以花鳴的性格絕對會記仇。

  再次被提醒,想到剛剛自己近乎大膽大行為,花鳴臉紅到能滴血。

  手指用力扯著跡部的衣袖,怒瞪對方,讓他別說了,她已經開始腳趾摳地了。

  到底是誰給她的勇氣!

  懊悔的情緒之中有夾雜著不容忽視的愉悅。

  最起碼,從跡部的反應來看,他也很想……咳咳,花鳴把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棄之腦後。

  好吧,雖然深夜的機場人不多,但附近來來往往的人臉上都帶著笑容!

  完蛋——

  讓她找個地縫鑽進去吧。

  跡部掃到她越來越紅,近乎能滴血的臉頰。

  「走吧,去我們住的酒店。」跡部主動岔開話題,接過花鳴的行李箱。

  十指相扣,親密無間。

  好不容易緩過神,花鳴輕咳一聲,加快速度,恨不得立刻離開這叫她尷尬的地方。

  深夜,走出出站口後來往的人更少了。

  漫天繁星,空氣潮濕溫潤,冷風吹過燥熱的臉頰,花鳴也終於能夠自然的呼吸,不用擔心自己下一秒就會窒息而亡。

  與跡部交叉而握的手指緊了緊,視線偷摸看去,瞧見對方線條分明的下頜線。

  「大家都在嗎?越前也回到隊伍了?」花鳴走在跡部身側,好奇的詢問,之前因為跡部他們一直有比賽,花鳴也沒好一直追著問,怕增加他們的心理壓力,只是聽他聊天是偶爾提了一嘴。

  跡部的心情不錯,尤其是接到花鳴之後,余光掃過對方白淨的臉頰,細長的手臂伸展著,手掌被他完全包裹住,握在手中。

  那種見到對方的真實感,此刻才明顯了一些。

  「嗯,那小子還是老樣子。」跡部隨意的說到。

  深夜的燈光在黑暗中異常刺眼。

  出了機場,空氣中夾雜著深夜的寒氣,墨爾本的天氣本就變化無常,晝夜溫差大到可以從夏天到冬天。

  機場一般都在郊區,放眼望去黑漆漆的,能夠看到的也只有黑夜中的環形高速。

  出了門,被冷風一吹,花鳴縮了縮脖子,順帶感受到臉上飛速下降的溫度。

  來來往往的旅客,和在黑夜中排隊的的士。

  花鳴的目光掃過四周充滿西方韻味的面龐,老實的跟在跡部後面。

  「餓嗎?要先去吃點東西嗎?」

  「不餓,有點困。」

  在飛機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興奮的情緒在看到跡部後才好轉一點,花鳴現在毫無食欲,只是有點困。

  跡部點頭,抬手招停一輛的士,把行李放在後備箱後,繞到另一側打開門,坐在了花鳴身側。

  報了酒店的名字,跡部看了眼時間,已經五點多。

  車子駛向環形高速,四周是曠野,能夠看到遠處鱗次櫛比的高樓。

  兩人許久未見,不知道跡部是什麼樣的心態,但花鳴確實生出一點點尷尬的不知道說什麼的情緒。

  猶豫片刻,狀似平靜的詢問道:「明天的比賽沒問題嗎?」

  「嗯哼。」跡部余光掃過她的眉眼,視線落在她翕合的唇瓣上,不動聲色的收回目光,語氣是一貫的驕傲與自信:「會贏的。」

  不愧是跡部,回答的果然果斷。

  車子駛向環形公路,路上沒什麼車,花鳴後知後覺:「我和你們住一個酒店嗎?」

  「對,酒店原本是被包下來,不過我跟教練那邊說了一下,按照正常價格包下空余的套房。」跡部絲毫不覺得哪裡有問題,充滿揶揄的口吻:「以家屬身份入住。」

  以家屬身份。

  家屬?

  意識到自己貌似還沒去就已經「出名」,花鳴沒志氣的再次紅了臉。

  神一般的家屬身份!

  花鳴怒瞪跡部,但很顯然,在這方面的臉皮跡部可比她厚多了。

  對上圓溜溜的眼眸,不僅沒有被怒瞪的心虛,跡部相當自然的靠在車椅上,姿態從容,慣來打理整齊的短發稍有些凌亂,目光透著股懶散的倦意。

  柔軟的、沒有一絲雜質的碧綠瞳眸之中只有他的身影。

  喉結重重滾動,跡部忽然俯身,的士恰好進入隧道,光線一下子變得更暗了。

  花鳴在跡部湊過來的時候已經大腦宕機,總覺得自己好像被玫瑰花覆蓋,激的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沉沉的呼吸聲噴灑在花鳴的臉頰上,無所適從的曖昧感,但她微微垂眸,掃過跡部的臉頰,對方的神情尤為淡定,似乎不像是曖昧的模樣。

  紫灰色的瞳眸認真地注視著她。

  花鳴一時間無法回神。

  手指忍不住握緊,心跳聲加速,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想著跡部准備做什麼。

  如同被濃墨渲染的眼眸深處湧動著濃烈的情緒,跡部勾起嘴角,眼中的笑意變得熱烈而真切,溫柔的聲線響起:「我很開心。」

  「……嗯。」花鳴張皇失措的移開與跡部對視的目光,生怕自己大腦一充血又做出什麼奇怪的舉動。

  深知適可而止,跡部沒有繼續逗她,而是把她的腦袋摁在肩膀上:「睡一會兒,還有一段時間。」

  睡覺肯定是睡不著的,她現在的心情還激動著,仗著四周黑漆漆的而肆無忌憚的用目光勾勒跡部的五官,明明暗暗的光線之中夾雜著她灼熱的視線。

  跡部捏了捏她的手指,並未阻止他的動作,微微抿著唇,眼神有些飄忽。

  花鳴倒是沒發覺跡部的小心思。

  車子行駛的過於平穩,一路暢通無阻,等到的時候花鳴都快睡著了,不過車子一停下,她瞬間清醒,拉著跡部下車,准備趕緊入住。

  「不用著急,還早。」跡部一手提著行李箱,一手拉著她往裡走去,

  聽到這話的花鳴幽幽回頭:「我就是不想等大家醒來。」

  「我害羞。」花鳴補充了一句,因為表情太過自然,導致跡部少見的啞口無言。

  跡部昨天就拿到房卡不需要帶花鳴去前台辦理,只是簡單的做了個身份登記後,跡部帶她去房間17樓。

  房門被打開,是套房。

  跡部正准備開口叮囑她好好休息,花鳴抬起眼,視線掃過他略凌亂的短發。

  白皙的手指握緊他的手,花鳴想要和對方再呆一會兒,踮起腳尖,湊到跡部耳畔,呼吸掃過肌膚帶起密密麻麻的戰栗:「要留下一起休息嗎?」

  紫灰色的瞳孔漆黑深邃,目光垂落,與她的視線交織。

  花鳴勾起嘴角,整個人都帶著一股狡黠,笑的像個狡猾的狐狸:「要嗎?」


第118章 向他求婚(上)

  跡部的眸子半眯著, 垂眸看她,氣味無端叫人感覺有些燥熱,背脊後生出酥麻的戰栗, 像是靜電席卷而來。

  喉結滾動, 帶著輕微的聲響。

  手指緩慢摩挲過她的嘴角, 花鳴彎了彎眼眸, 目光直直的注視著他。

  張嘴。

  一下咬住他的手指,跡部僵硬一瞬,口腔內的溫度濕潤又柔軟,牙齒咬住他的食指,舌尖吮吸,輕微的刺撓感叫人口干舌燥。

  「好。」跡部應下。

  花鳴張嘴松開他的食指發出一聲短促清脆,類似於木塞被扒開的「啵——」的一長聲。

  「那景吾選一個房間吧。」花鳴輕快的說到。

  選一個房間?

  跡部眨眨眼,以為自己聽錯了,表情多少帶著點單純無害的茫然, 花鳴卻已經淡定的推著行禮走向左側的主臥, 「我先洗澡啦。」

  所以這家伙真的只是單純的讓他在這裡睡覺?

  感覺自己被溜了, 跡部微微仰頭,眼眸輕闔, 扯了一下外套的衣領, 帶起輕聲的嘆息。

  這家伙——

  還是真是拿捏的死死的。

  ……

  回到屋內,並沒有像跡部想像中的那樣游刃有余,剛剛說出那句話,已經把她這輩子的外向用完了, 花鳴靠在門後, 臉色爆紅。

  剛剛多大膽,現在就多慫包。

  她摸著自己滾燙的臉頰, 花鳴冷靜一秒,試圖告訴自己要冷靜,畢竟她還有正事沒做。

  「冷靜花鳴——景吾不會對你做什麼的。」花鳴鴕鳥樣式的自我安慰道。

  嗯,雖然跡部不會對她做什麼,但她怕自己腦袋一熱,上頭對跡部做點什麼。

  片刻後,浴室內響起水聲。

  水流傾瀉而出,花鳴理智重新占據高點,慢吞吞的在洗澡,腦海中不停模擬接下去的自己要做的事情。

  腦海中閃過跡部的臉,明明才兩個月沒見,但她覺得跡部好像長高了一點,五官似乎也更棱角分明。

  說起來,世界賽結束後,最後一學期結束,跡部就要去英國了吧?

  溫熱的水打在臉上,順著臉頰沒過鎖骨,在鎖骨窩處帶起一個小水窪。

  洗完澡,花鳴吹干頭發穿著浴袍走了出來,收拾行李的時候看到被自己藏在角落的小盒子,猶豫了一下,還是拿了出來。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很好。

  不就是強攻嗎?她可以的!

  簡單的深呼吸,花鳴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打開房門,把准備好的東西藏在手心。

  跡部恰好也洗完澡,剛洗碗沒什麼困意,正在用手機刷網球期刊。

  套房是兩室一廳,兩個房間都是自帶浴室的主臥,正對著在客廳左右兩邊。

  花鳴挪到跡部房間門口,抬手敲了敲。

  「咚咚咚——」

  「門沒關。」

  跡部剛說完,門被推開,花鳴探著腦袋,屋內只開了一盞昏暗的床頭燈。

  窗簾緊閉著,像是准備睡覺。

  對著昏暗的光線,深邃張揚的五官被勾勒出,劍眉、鳳眸、高鼻梁、薄唇、渾然一體不見一絲瑕疵,比之雕塑也毫不遜色,淡漠疏離,叫人能夠感受到清晰的距離感。

  只不過所有的淡漠在看到門後賊頭賊腦的家伙時,變成溫潤懶散的笑意:「進來。」

  花鳴輕咳一聲,走了進來。

  她穿著吊帶睡裙,帶裡襯胸衣的那種,腰身纖細,肌膚白嫩。

  「景吾,你要睡覺了嗎?」花鳴腦子裡的思緒像是脫韁野馬,抓也抓不住,即使她刻意隱藏,跡部還是輕而易舉的捕捉到她的心虛。

  瀲灩動人的碧綠瞳眸專注的看向跡部,他垂下眼眸,眉骨輕抬,視線不動聲色的掃過她白皙的脖頸,張開手臂,花鳴眼睛一亮,視線在他的手指上不停游走。

  尺寸應該沒什麼問題。

  她主動湊過去,順勢窩在跡部的懷中,手指狀似無意的捏著跡部的手把玩。

  「要睡覺嗎?」跡部低頭詢問,呼出的氣息似有若無的掃過她的額頭,一手握住她的腰身,把她往懷中帶了帶。

  花鳴笑盈盈的掀了掀眼瞼,目光主動落在跡部的臉上,越是心虛的時候,她往往表現的越是從容不迫。

  眼尾上挑,面上還帶著剛洗完澡的潮紅,跡部挪眼看來,的視線在他臉上繞過一圈,不動聲色的抬了抬眉骨。

  主動到叫人有些意外。

  「景吾,你現在困嗎?」花鳴捏著他的手骨,一邊和對方聊天,一邊比對尺寸。

  她應該沒有買小吧?求婚這種事,果然還是人生第一回 ,花鳴無比糾結。

  跡部注意到她的動作,白皙如玉的手在不同的比劃他的中指。

  收回目光,跡部並不打算直接詢問,雖然他確實有些好奇花鳴想要做什麼,「嗯哼,要睡覺了嗎?」

  「啊——」花鳴應了一聲,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她只要在跡部睡著之後,給跡部戴上不就好了?等他醒來再求婚?

  計劃通!

  花鳴迅速改變作戰計劃,手臂猶如纖細藤蔓,一把拉過跡部的脖頸,主動湊過去,貼著他的胸口,清晰的心跳聲中夾雜著獨屬於跡部的玫瑰花。

  她打了個哈切:「那我可以和你一起嗎?」

  「……嗯」

  身為獵人,跡部從不覺得自己缺少耐心,目光掃過她微微泛紅的耳廓,沿著線條緩慢描摹她的側顏。

  抬手,按下床頭燈,視線驟然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視線被遮擋,周遭的觸感,隨之被無限放大。

  她覺得自己能夠聽到跡部清淺的呼吸聲。

  在黑暗中不小心觸碰到了他衣服的紐扣,花鳴撫摸著紐扣的凹凸,找到了第二顆紐扣的位置。

  第二顆紐扣式最靠近心髒的位置,所以日本也有拿到對方第二顆紐扣,就是「交心」的含義,畢業季時常會有男女同學互相索要第二顆位置的紐扣。

  花鳴用舌尖輕輕抵著上顎,她把戒指放在裙子口袋裡,剛剛摸了摸,還在。

  心跳聲尤為激烈,對於一個I人來說,這種事果然很難主動。

  渾身僵硬的靠在跡部懷中,對方好似入了定,手臂規規矩矩的握著她的後腰,絲毫沒有攻城略池的想法。

  「……」她該不會之前把跡部玩壞了吧?

  花鳴有點心虛。

  畢竟和她在一起的時候,這家伙可沒少——

  但這次老實到叫人震驚。

  該不會是因為之前開關頻率太高,導致不太好使了吧?花鳴腦子裡閃過這個念頭。

  做人嘛,多少是有點犯賤屬性在身上的。

  當她發現跡部老老實實,絲毫不打算對她采取行動後,花鳴的眼神提溜轉了一圈,膽子跟著大了起來,並且微妙的有點不爽,畢竟剛剛還是她主動。

  許久不見,跡部這家伙不應該熱情似火嗎?

  花鳴咬了咬腮幫子,有點不爽。

  伸手戳了戳他,花鳴腦海裡勾勒出各種求婚的場面,只可惜沒有玫瑰花,畢竟有玫瑰花的話太明顯了吧?

  她翻來覆去有點不安分。

  跡部的呼吸聲驟然一窒。

  動作一頓,花鳴深吸一口氣,決定還是一鼓作氣,直接對他求婚比較好,仰頭看向跡部,毫無阻礙的對上那雙漂亮深邃的紫灰色瞳眸。

  她咽了咽口水,手搭在腹肌上一動不敢動。

  花鳴的手老老實實的搭在他腰側的鯊魚肌上,另一只手藏在口袋裡,摸著那個戒指,秉持著敵不動我不動的原則,縮了縮脖子,在跡部灼熱的視線下當個鵪鶉。

  灼熱的體溫毫無遮掩,甚至有愈演愈烈更為灼熱的感覺。

  花鳴偷摸的看了跡部一眼,正准備偷摸的收回,手腕一把被捏住,禁錮著她腰肢的手臂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收回,手骨被他輕輕揉捏。

  不同,但是有點癢。

  「咳咳——我們還是——」睡覺吧。

  三個字還沒說出口,聲音戛然而止,被徹底堵住。

  灼熱干燥的唇堵住她的聲音,帶著一點淡淡的甜味,含著她的唇瓣,感受到舌尖靈活的動作。

  跡部眯起眼,眸色沉沉,試圖鑿開唇齒的防守,長驅直入、攻城略池。

  研磨輾轉,唇珠被含住,緩緩吮吸。

  呼吸急喘。

  舌尖偶爾刮蹭過唇齒,含住她的舌尖輕輕咬了一下,細密尖銳的刺痛帶著酥麻席卷而來。

  帶著點沉悶的哼聲,喉結重重壓了下。

  渾身肌肉緊繃著,像是准備隨時擊殺獵物的獵人,蓄勢待發。

  跡部的微微眯起眼,一個翻身,直接壓在了她身上,短發掃過她的脖頸,馥郁的玫瑰香變得撩人。

  眼尾變得滾燙,眼眸染上猩紅。

  慣來淺淡冷靜的眼眸深處似有濃墨翻湧,跡部猛地扣住花鳴。

  相當凶殘的吻,與他一貫淡漠驕傲的氣質截然不同,凶狠的像是毫無理智的野獸,只剩下本能的啃食與撲咬。

  渾身酥酥麻麻,渾身急顫顫的,腳趾不自覺蜷縮起,腳尖繃緊,手臂纏繞住他的脖頸,目光所及是棱角分明的下頜線。

  骨頭裡傳出一陣陣被蟲蟻啃咬的酥軟。

  跡部壓了壓眉梢,試圖控制住被挑起的情緒,裝作一副風輕雲淡的從容,只不過手臂肌肉繃的很緊,能夠清晰的看到白皙皮膚下的脈絡明顯的青筋。

  花鳴微微睜開眼,霧蒙蒙的瞳眸對上他好似寡淡的眉眼,某種不爽的情緒湧上大腦。

  她仰起半身湊到跡部的懷中。

  她有點想看跡部情緒失控時的模樣,花鳴雙手驀地掙脫對方的束縛,跡部低頭看她,神色間透著意味不明,並未阻止。

  花鳴摁住他腰。

  想要反攻的念頭在她腦海中盤旋,無比清晰。

  觸手可及,只要一點點——

  再一點點——

  跡部的眼眸驟然瞪大,慣來平靜懶散的面容好似龜裂,支離破碎,眼睫跟著顫抖,細密挺翹的睫毛急促撲閃,倒吸一口冷氣。

  渾身僵硬,連帶著動作都停滯住。

  昏暗不明的眸色陷入少見的懵逼。

  汗水順著額角流下。

  成功捏住命運的後頸。

  捏到對方七寸的花鳴的眼睛亮了亮,嘴角勾起狐狸似的狡猾笑容,咧著嘴笑的單純無害。

  過於曖昧的氣氛會使人大腦發昏,跡部往常是不信的,但此刻,他覺得有點道理。

  額頭的青筋跳的歡快,跡部的聲音逐漸變得低沉,壓在花鳴的耳畔,聲音沙啞,從胸腔發出細微的震動,撩撥著彼此繃緊的神經,頗有點咬牙切齒的既視感:「花、鳴!」

  她仰頭對著他滾動的喉結吮了一下。

  不重。

  舌尖劃過滾動的喉結,在這種時候,只叫人感覺到從背脊騰升而起的戰栗酥麻。

  從鼻腔發出一聲悶嗤。

  花鳴挨了過去,臉上的神情單純又無辜,蒼翠的碧瞳閃了閃。

  「吶——景吾要來聊天嘛~」花鳴用著歡脫的口吻開口。

  雙手快要包不住了,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強裝鎮定,她覺得自己需要找點其他東西分散注意力。

  聊天?

  饒是跡部這種慣來淡定的少年此刻也繃不住了,這種時候聊天?

  這跟殺了他有什麼區別?

  管殺不管埋嗎?

  跡部低頭,幽幽看向對方那張略顯緊張的臉,拉扯了一下嘴角,「……現在?」

  「當然。」花鳴試圖以輕快的口吻來掩飾自己強烈跳動的心跳。

  握著的手指忍不住捏了捏。

  瞧見他打在臉上的手掌,花鳴眼神一下子亮了起來,這個動作非常適合她給跡部戴戒指!

  作為一個嚴謹的,對任何事物都帶有探究興致,並且信服實踐與理論相結合,女生求婚也沒什麼不好的。

  「沒事,不聊天也可以——」瞧見跡部的狀態不太對勁,臉色緋紅,連脖頸都像是被染了一層,花鳴覺得這時候叫他陪自己聊天緩解尷尬有點不人道。

  跡部此刻萬分的想要堵住她的嘴。

  眼眸輕顫,咬牙切齒,想刀一個人的視線果然是掩飾不住的:「閉嘴——」

  花鳴也很想閉嘴,但是耳畔響著的呼吸聲讓她忍不住腳趾摳地,不說點話,她怕自己會爆炸。

  強忍著羞澀,花鳴帶跡部上了不是幼稚園的車。

  頓了一秒,幽幽開口:「……只需要動手就好?」

  「……」這家伙,絕對是故意的。

  跡部克制不住的直接悶頭倒在她的身側,呼吸變得更為綿長,腦袋壓在枕頭上,身體小心的沒有壓在她的身上。


第119章 向她求婚(下)

  劇烈起伏的胸腔無法平靜, 握緊的拳頭越發用力,手背間的青筋連接著手臂,變得清晰可見。

  跡部覺得自己遲早會被她弄死。

  「……重一點嗎?」

  聽見他的悶哼, 不自覺放輕呼吸。

  作為一個自認為相當人性化的少女, 花鳴時不時詢問一下當事人的意見, 主打一個「對症下藥」。

  這種時候突然放松——

  跡部驟然有一種:一口氣沒喘上來差點窒息而亡的既視感。

  情緒被拉扯的不上不下, 跡部深吸一口氣,咬牙切齒,毫不懷疑,花鳴這家伙絕對是故意的。

  安靜的屋內,寂靜無聲。

  黑暗放大了感官。

  花鳴與跡部短暫的相擁。

  緊繃的感覺糟糕透頂。

  跡部埋首於她脖頸之間,清淺的呼吸落在她的脖頸處,騰升起細細密密的雞皮疙瘩。

  呼吸間盡是獨屬於花鳴的淺淡氣息。

  短發掃過她的臉頰,有點癢,花鳴不安的動了動, 試圖擺脫他的短發。

  腰間的手臂收緊, 讓她無處可躲。

  呼吸像是染上火花, 喉結滾動,跡部眼中的情緒變得更為幽暗。

  猶如一口氣跑了數公裡, 短發凌亂, 額間帶起薄汗,白皙的臉頰浮現出紅暈,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灼熱,連帶著花鳴都覺得自己的皮膚將要被灼傷。

  一貫驕傲自信的跡部此刻微妙感覺自己像是砧板上的魚, 任由她擺布。

  生澀的打工仔逐漸變得熟練起來。

  花鳴嘴角帶起笑意, 彎了彎眼,蒼翠的碧瞳亮閃閃的, 余光之中是跡部上揚的猩紅眼尾。

  少年眼尾間的淚痣即使在黑暗中也尤為清晰,在她的視線中上下浮動。

  滾燙的肌膚,溫度尤為炙熱。

  親昵的吻落在她的臉頰,一點點往下,掃過眉心、鼻翼、唇瓣,緩慢吮吸。

  唇珠感受到輕咬的刺痛。

  花鳴的背脊升起戰栗,腰窩酸軟。

  親密無間。

  馥郁濃烈的玫瑰香縈繞在鼻翼間。

  誰也沒說話,安靜的抱著彼此,動作逐漸收緊,輕微的刺痛。

  花鳴像是掌握了技巧的女工,動作逐漸熟練。

  空氣中彌漫出古怪粘稠的氣味。

  像是栗子花的氣息。

  又像是混雜著泥土和海水的腥味。

  跡部發出淡淡的哼聲,像是大提琴的低音區,尤為沙啞,背脊繃緊,背部肌肉變得僵硬。

  被吊起的情緒變得尤為難捱,像是乘坐過山車,緩慢爬坡時一點點累計的情緒帶著未知的痛苦。

  「……嗯~」悶哼聲響起。

  跡部的動作變得粗魯了一些,抬手捏住花鳴的下頜,灼熱的氣息揮灑在她的唇瓣上,沿著唇縫長驅直入,舌尖在柔軟的口腔內游走。

  滾燙的肌膚帶著熱浪。

  鼻息交錯,溫熱的呼吸打在花鳴的臉上,讓她一時間被硬控住。

  少了快樂的積累,跡部不爽的咬了下她的唇。

  反客為主,反守為攻。

  情緒被調動,多巴胺分泌出快樂。

  跡部稍加用力,花鳴被輕而易舉的拎起,她的臉上流露出驚恐的情緒。

  輕啄了下她的唇瓣,只不過抱起花鳴時,身體騰空,她還是忍不住驚呼一聲,手臂自然的攀在他的脖頸,生怕自己會掉下去。

  直接變成了面對著,坐在跡部懷中的姿勢。

  面對面坐姿。

  在呼吸被掠奪,差點窒息的時候。

  跡部終於大發慈悲的放開了暈乎乎的花鳴。

  重新獲得主動權,花鳴的腦袋搭在跡部的肩膀上,雙手繞住他的脖頸,埋在他的懷中,身體不自在的動了動。

  粗喘著氣,差點以為自己要掛了,左右扭動試圖掙脫禁錮。

  但緊接著,她僵硬住。

  很好,主動權不會消失,只會從花鳴身上轉移到跡部身上。

  花鳴面色緋紅,默默停住動作。

  咳咳,不愧是運動系少年,還、還真是精力旺盛啊。

  圈著跡部脖頸的手臂忍不住收緊,如果地上有個縫隙,花鳴一定會選擇第一個鑽進去。

  感受到跡部緊實的背肌死死繃緊。

  完蛋——

  腦子裡浮現出這個念頭的瞬間,她看到跡部那雙紫灰色慣來清亮的瞳孔變得無比幽深,像是黑暗中靜謐的深海,一望無際,幽深靜謐,晦暗難辨。

  「等——」花鳴正准備求饒。

  跡部反客為主,直接摁住她的腰。

  牢牢把控住她的動作。

  無法逃離。

  舌尖與之糾纏,動作尤為凶狠,像是餓了很久的野狼,連帶著眼神都透著猩紅之色。

  跡部鮮少會露出這樣的情緒。

  舌根被他吮吸到發麻。

  甚至能夠清楚感受到輕微的脹痛。

  如果說花鳴的手動操作還算溫和,那麼跡部的自動擋簡直就是一腳把油門踩到底,穩定發揮出身為網球選手的體能。

  叫人無法比擬的暴虐。

  似猛獸捕殺獵物的全力一擊,讓人有一種無法掙脫,無法逃離的危險感。

  花鳴試圖調整呼吸,腿肌肉輕輕顫抖,像是無法支撐身體,感覺如果不是跡部扶著她,下一秒就會好直接癱軟倒地。

  這一回,被拿捏住七寸的變成了花鳴。

  余光偷摸的向上看去,掃見跡部深邃的眸色後心跟著一抖。

  「嗚嗚嗚——我錯、了。」花鳴埋在他的脖頸間,眼眸似被水浸潤過一般,透著濕漉漉的痕跡。

  她為什麼沒事干要挑戰跡部?

  對於她此刻的求饒,跡部嗤笑。

  這種情況下放過對方的是不可能的,跡部余光掃見她求饒的模樣,嘴角勾起,他一不覺得自己是什麼好人。

  鼻翼間透著一股海水和泥土混合的潮濕腥味,越發濃烈,又染上來好似清晨的玫瑰花芳香,是獨屬於跡部的令人安心的氣息。

  叫人頭暈目眩。

  蒼翠的碧瞳染上水光,像是初夏被陽光照耀的湖面,清澈柔軟,蕩漾起一圈圈水波。

  跡部無視了某人求饒的話語,即便她此刻看上去可憐兮兮的,但他很清楚,這家伙只不過是嘴上這麼說。

  身為一個肉食系對另一個肉食系的了解。

  跡部嗤笑一聲,「真的不要嗎?」

  花鳴臉上浮現出一絲絲糾結。

  能夠分泌多巴胺的事情自然很吸引人,但是身體真的好累,精神亢奮也不能阻擋身體的疲憊。

  但是真的很快樂。

  花鳴看跡部一眼,扭過頭,片刻後又看他一眼。

  完蛋,被拿捏住了。

  七寸被拿捏令她整個人都緊繃著。

  從骨縫之中蔓延開的酥麻感。

  微涼的觸感。

  花鳴咬牙,睨著眼抬頭看他,唇色嫣紅,似帶著一股嬌態,只可惜某人毫無自知。

  跡部眼中的笑意更濃,手臂猛地收緊,漆黑的瞳孔緩慢變大。

  周遭的一切都變得空洞朦朧。

  四周似有浮光掠影一閃而過,轉瞬間依舊處於黑暗之中。

  海水的鹹澀混雜著泥土的土腥味,那種古怪的氣味更濃烈了。

  腰窩處帶起酥酥麻麻的戰栗。

  花鳴渾身難受,像是被禁錮久了,血液不流暢導致腿軟無力,腳底發麻。

  寂靜無聲。

  誰也沒開口。

  安靜的擁抱著彼此。

  埋首於跡部脖頸中,「可以——」

  「可以了嗎?」花鳴怯生生的詢問,瞳眸瞪得滴流圓,眼眸還染著水光,試圖表現出單純無害。

  話音剛落,又戛然而止。

  跡部沒有開口回答,花鳴已經知道答案了。

  ……這就是所謂的運動系嗎?

  花鳴打了個冷顫。

  抬眸睨她一眼,花鳴一直覺得用「美艷」來形容男人不太合適,但此刻,她愣愣的看著跡部那張過於艷麗的濃嚴,不自覺被吸引。

  掌心撫摸過她的臉頰,有一種被猛獸盯上的感覺,後背發涼,脊骨發麻。

  帶著薄繭的指腹劃過肌膚,手指抹去她眼角的淚水。

  「不、不來了吧?」花鳴慫了,肉眼可見的慫了。

  跡部一反常態的露出相當愉悅的笑容,純白的肌膚像是初冬的雪,細膩白皙,眼尾帶著淡淡的緋色,強烈的對比吸人眼球。

  視線掃過,呼吸聲隨著低沉幾分,胸膛劇烈起伏。

  「嗯哼,不是想知道我的體力嗎?」跡部的聲音略顯嘶啞。

  花鳴驚恐臉,不、她現在一點都不想知道!

  ……

  花鳴累得要死。

  心底再次肯定跡部絕對是魔鬼。

  他竟然直接把自己扒了。

  原本還是她主攻,到後面直接被強行鎮壓。

  跡部的眼眸一晚上都是那副深邃漆黑的色澤,只不過唇色越發鮮艷。

  從窗簾滲透進的光勾勒出他冷峻繃緊的側顏,低垂著眼眸,視線所及是花鳴被折騰夠嗆的模樣。

  天色已經半亮。

  渾身上下黏糊糊的,跡部本來想抱著她直接睡覺,花鳴怒瞪,聲音沙啞,又軟綿綿的毫無力道:「我要洗澡!」

  這家伙!

  實在是太過分了!

  跡部坐在床邊,似笑非笑的看她,明明是某人先挑起,現在卻又擺爛的徹底。

  張了張唇,低垂的眼瞼遮蓋住他的情緒,慢條斯理的開口:「我幫你?」

  擺爛到不想動的花鳴蹭的下坐起身。

  開什麼玩笑,要是讓跡部幫她,她今天還能活著出去嗎?

  坐起身,表情真誠:「我自己洗就好了。」

  跡部俯身在她軟綿的唇瓣上輕啄了兩下,視線在她脖頸處掃了一圈,白皙肌膚上綻放的嬌艷梅色,目光徐徐收回,「嗯,好。」

  兩人身上的氣味混雜在一起,一時分不清是玫瑰香還是冷冽的薄荷松香,撩撥著彼此的神經。

  花鳴逃回自己房間,戒指還在口袋裡,自己卻差點被拆吃入腹。

  哦,其實也算是被吃了吧?

  重新洗過澡,黏糊糊的感覺清洗干淨,屬於跡部的氣息變淡,花鳴換了一套新睡衣。

  手上拿著那兩枚戒指,幽幽嘆了口氣。

  她的大膽為什麼只在吃肉上面?

  總感覺技能點點歪了。

  花鳴撐開手臂往後仰躺,整個身體陷入軟綿的床上,屋內沒開燈,窗簾也關著,視線落在天花板上,冷靜反思自己剛剛反攻失敗的原因。

  就、秀色可餐這個詞,放在男人身上也毫無違和感。

  花鳴不得不承認自己有快樂到。

  等跡部擦著頭發走進來的時候就看到某人趴在床上,雙腿在床上瞎晃悠,裙邊都直接卷到了膝蓋,露出線條流暢的小腿,有一搭沒一搭的敲著被褥。

  悄無聲息的走過去。

  瞳孔微縮。

  微微抿了抿唇,看清她把玩的東西後,跡部的心底升起古怪的念頭。

  「嚇——你為什麼在這?」花鳴被嚇到,大腦一片空白,不由自主的問道。

  跡部壓了壓眉梢,視線掃過她緊張握起的手掌。

  他剛剛應該沒有看錯?

  不動聲色的收回視線,跡部壓了壓眉梢,眉骨輕抬:「睡覺。」

  「……隔壁。」感覺自己的笑眯眯被看透,花鳴顯得無比緊張與局促。

  「弄濕了。」某人回答的也相當坦然。

  弄濕?

  「……」花鳴沉默,好吧,她好像懂了。

  跡部坐在床邊,手掌搭在她的腰上,花鳴略顯不安的握緊手掌,戒指在手掌心摩擦,稍微有點疼,她本能的想要藏起手中的東西。

  目光掃過跡部的臉,頓了下,又恍惚間意識到,現在好像是個好時機?

  「咳咳,景吾——」她開口,聲音中透著點緊張:「伸手」

  或許是太過震驚,亦或者難以置信,跡部此刻大腦還處於一片空白之中。

  骨骼分明的手指間多了一個素色、刻著花紋的戒指。

  「呼——」看到戒指尺寸剛好,花鳴呼出口氣,她一直擔心戒指的大小不合適。

  愉悅的情緒蔓延開,跡部主動拿起另一枚女士戒指戴在了她的食指上。

  「訂婚戒?」他問,眼中帶著笑意。

  花鳴眼神飄忽,送戒指已經耗盡了她所有的勇氣,再讓她說點表白的話,簡直就是准備把她放在油鍋裡煎炸。

  見她不說話,跡部反倒是笑了起來:「我很喜歡。」

  那張精致無雙的臉上泛起得意的愉悅,眉骨輕揚,無比生動。

  他握住花鳴的手掌,唇瓣印在她食指的戒指上,沙啞低沉尤為動聽的聲音隨之響起:「NO other love but you」(除你之外別無所愛)

  細細密密的吻落在手指間,張揚的眉眼變得溫柔。

  屋內沒有開燈,僅僅是窗簾縫隙間滲透出一絲絲光亮。

  空氣變得稀薄。

  跡部單膝跪地,行了個騎士禮,當然花鳴覺得兩人此刻的模樣好像有點奇怪。

  硬要說的話——

  或許是場景不太對?

  「Willst du mit mir den Rest deines Lebens verbringen」你願意與我共度余生嗎?

  「Ich geniee die Zeit mit dir.」我享受與你共度的每一天。

  跡部的神情充滿珍重,眼眸之中流淌著笑意。

  跡部的聲音像是帶上了魔力,讓人的耳朵有些發癢。

  心跳聲在耳畔響起。

  「求婚嗎?」花鳴笑著看他。

  「嗯哼,本大爺的求婚儀式自然是最華麗的。」跡部回應,卻又覺得此刻他的話語確實很像求婚,思量片刻,他立刻反應過來:「約定如何?」

  「約定?」花鳴疑惑。

  「三年後,我會——」跡部露出自信的笑容:「為你准備一場盛大的求婚。」

  眉眼張揚的少年,花鳴笑了起來,湊過去親了親他的唇瓣,欣然允諾:「好。」


第120章 只喝進口

  從地平面升起的朝陽裹著淡淡的橙橘色光。

  日本隊和西班牙的決賽如期舉行。

  花鳴坐在觀眾席位, 周遭都是來自世界各地觀看比賽的觀眾。

  傾瀉而下的陽光,燦爛刺眼,陽光熱烈。

  各國的旗子在半空飄揚。

  熱烈的歡呼聲隨著網球選手們進場, 而變得更為熱烈。

  花鳴舉起攝影機, 拉長鏡頭。

  每一個少年的臉清晰的出現在鏡頭內。

  直至多年後, 她依舊清楚地記得那個燦爛到刺眼的運動會場。

  以及跡部拼盡全力的模樣。

  花鳴從沒見過如此狼狽的跡部。

  她甚至覺得他下一秒就會力竭, 徹底倒地不起。

  當然,她覺得對方選手那種滿血復活的「技能」也很扯淡。

  「勝利——」

  「是屬於本大爺的!」

  不掩驕傲的話語聲驟然響起,力竭的跡部忽然重新動了起來:「本大爺可是看到了——未來!」

  雖然很中二,但這一瞬間,花鳴依舊止不住為之心動。

  耳邊的聲音在這一瞬好似蕩然無存,目光被他所吸引。

  紫灰色的短發隨風揚起,

  額間的汗水順著臉頰往下流淌,打濕的短袖貼在肌膚上,顯眼的肌肉線條流暢且完美。

  那一瞬間。

  花鳴懂得了, 此刻的跡部已經不是在為自己的驕傲所戰鬥。

  即使那時候的他看起來已經狼狽至極, 但在花鳴眼中, 他比西裝革履時更為耀眼。

  陽光在他發絲間躍動。

  一貫追求華麗網球的少年在這一刻放棄了所有華麗的打法,每一個瞬間追求的只有勝利。

  那是一場, 時光荏苒, 相片褪色,記憶也不會模糊的比賽。

  比賽勝利後。

  花鳴在眾目睽睽之下擁抱住獨屬於自己的少年。

  「景吾——」她激動的抱緊了他,任由完全冷靜不下來的情緒湧上大腦,耳邊是觀眾們的歡呼聲, 和跡部急促喘息的呼吸聲, 唯一的理智是告訴自己別壓倒對方。

  「你超級超級超級厲害!」花鳴用了一長串的形容詞。

  跡部沒想到她竟然能夠進入選手後台,扭頭看去, 學長們露出心照不宣的曖昧笑容,低頭往下看,某人好像對此毫無知覺。

  身為E人,跡部自然不會把這些輕飄飄的打趣目光放在心上,反手抱住花鳴的腰,防止她一個用力,直接把他們倆都撞倒。

  並不是擔心丟面子,而是——

  跡部覺得要是花鳴把自己撞倒,在眾目睽睽之下,她自己就會害羞到先一步窒息而亡。

  大腦被多巴胺控制,花鳴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我超級喜歡你!喜歡打網球的景吾!」

  陽光跳躍在彼此的身上,那一瞬間,所有的東西都變得無比美好。

  「啊,本大爺也喜歡你,非常。」

  堅定而果斷的告白,沒有任何華麗的詞藻。

  ……

  「花鳴——花鳴——」

  耳邊響起輕喚,花鳴猛地回過神,抬起頭,沒有焦距的視線緩慢出現光點。

  視線之中不再是熱烈的網球場,而是——滿是醫療設備和放置著大體老師的實驗室。

  鼻翼間滿是消毒水的氣味。

  距離U17世界賽已經過去四年。

  是的,已經過去了四年。

  不過,花鳴不是大一新生,而是大二生。

  她高中的時候跳級,並且在高三成功拿到了醫科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所以,現在的花鳴已經是醫科大的大二生。

  大學啊——

  即使已經經歷過一次,但重新經歷後,依舊會叫人覺得有趣。

  花鳴撐著下頜,目光注視著手機內的網球報道。

  越前龍馬選手成功拿到美網冠軍。

  曾經專注於網球的少年不少已經進軍職業,花鳴所熟知的就有:越前龍馬、幸村精市、手塚國光……

  每年都能看到他們在網球比賽上活躍的身影。

  其實如果不是要繼承跡部財閥,她覺得跡部也絕對會是其中一員。

  想到跡部,花鳴的目光一凝,說起來,最近一段時間,跡部好像怪怪的?

  「花鳴~我縫合好了。」辛苦了一早上,早川放下手術刀,揉了揉肩膀,感覺找到一點手感。

  聽到早川的聲音,花鳴收回思緒。

  今天恰好早上沒有課,她拜托花鳴指導她外科縫合技術。

  「我來看看。」花鳴站起身,走到早川的位置,「結打的不錯。」

  得到誇獎,早川露出笑容:「我練習了好久。」

  看到五種縫合方式後,花鳴衝她豎起拇指:「不錯,都合格了,接下去就是多練習,考試沒問題的。」

  「是!」早川大聲應道,開始收拾桌上的器材。

  對於多數新人來說,訓練是自然用不上珍貴的大體老師,用的是擬人體塑膠模型。

  收拾完,早川一扭頭,花鳴在看手機,猶豫了下,戳了戳她的手臂,雖然教室內除了她們倆並沒有其他人,但她還是壓著聲音,小聲問道:「吶吶,花鳴,早上你被攔著是又被人告白嗎?」

  花鳴沉默,幽幽目光看向對方。

  早川惠子,她在大學認識的朋友,性格很好,就是非常喜歡八卦,非常具有狗仔的潛質。

  花鳴私心覺得,對方就算不當醫生,去做狗仔也絕對有前途。

  面對花鳴幽深的目光,早川惠子眨眨眼,穩定發揮出自己的八卦水平:「那人是校籃球隊的,聽說有不少女生追。」

  「……不,他只是給我發了籃球隊傳單。」花鳴收回視線,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發籃球隊傳單?

  騙鬼!

  早川惠子眼神中充滿了不信,畢竟花鳴又不是男生,發籃球隊傳單給她,難道讓她去做助理嗎?

  「果然還是新生比較有勇氣,這已經是開學到現在,你拒絕的第16個男生了吧?」早川單純的感嘆了一句。

  倒是沒有什麼嫉妒和壞心眼的念頭,只是感嘆一下人和人的差距:「說起來,你真的不考慮大學談一場戀愛嗎?大家都很好奇誰能摘下你這朵高嶺之花。」

  「大家?」花鳴試圖冷靜回憶自己上大學後的日常。

  除了上課、寢室、普通社交、社團活動,她好像也沒有做什麼過於出彩的事情吧?這個大家一詞未免也太微妙了一些?

  「大家是指——?」

  「啊,一些比較無聊的學生。當然,我覺得其中不乏有你的追求者。」推了推眼鏡,早川衝她比了個拇指。

  在校園內受歡迎簡直超棒,是可以被炫耀的存在。

  「不至於吧,我也沒有那麼受歡迎吧?」隔壁學院比她好看的女生很多,花鳴覺得自己也只是略微出色一點?

  聽到她的話,早川的表情登時變得微妙起來,忍不住吐槽道:「你是對自己有什麼誤解嗎?」

  「你已經是頂級了欸!還是個超級白富美!」早川撐在桌子上,逼近花鳴,瞪大眼,語氣認真,試圖讓她認清自己很受歡迎的事實。

  身為一位I人,花鳴沉默,她還是當做不知道吧。

  畢竟,她是真的沒什麼興趣做校園紅人。

  「吶,難道你是喜歡忍足?忍足君也很帥啊。」八卦起來的早川,眼神驟然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花鳴和那位忍足君好像不僅是同一所高中,還是同一所國中。

  重點是,這兩個人都跳級了!

  哇!

  這不就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劇情嗎!

  花鳴抽了抽嘴角,說起來,高中的時候她跟忍足已經被誤會過,尤其是兩人決定跳級一起考醫科大的時候。

  很好,廣大觀眾果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流言蜚語。

  「……不,我跟侑士也不是。」花鳴扶額。

  「難道是所謂的戀人未滿,友誼之上?」

  「絕對不可能!」花鳴回答的也相當果斷。

  「不會吧!忍足君一進學校可是被被不少人詢問聯系方式,不過你們都認識這麼久了,還沒有在一起,確實感覺不太可能。」早川語氣詭異。

  俊男美女純友誼?

  她認真的看向花鳴的五官,漂亮的女生在大學很多見,畢竟在日本,連國小生的女孩子都會注意打扮自己,更何況是在肆意綻放自己青春的大學。

  路上來來往往的,長相精致溫柔的女生更是數不勝數。

  但花鳴卻依舊能在眾多美女之中脫穎而出,成為相當耀眼的存在,不是美貌與氣質,而是——夠卷。

  哪個大學生新生剛開始就能在國際期刊發表專業論文?!

  哪個大學生外科縫紉技術都快趕上十年老醫生水平?

  這絕對是哪個醫生世家出來的吧?

  絕對是從小耳聞目染的那種!

  於是乎,在花鳴不知道的情況下,她代替忍足成為了醫生世家的大小姐。

  而且花鳴的卷不是一般的卷,她直接帶動了整個班級的加班加點的風氣,主打一個,學不死,就往死裡學。

  身為學神的氣質拿捏的死死的。

  就在兩人聊天的空隙,門口響起敲門聲。

  「咚咚咚——」

  不約而同的往外看去,扎著小辮子的忍足逆著光,就算是戴著眼鏡,也能看出對方精致的五官以及卓越的氣質。

  傾長的身影擋住陽光,帶著猶如古時貴公子般的從容與優雅的氣質。

  不愧是一進大學就大受歡迎的男神級別的存在!

  是聯誼裡絕對會被要聯系方式的類型。

  早川大一的時候和花鳴不是很熟,大二才陰差陽錯熟悉起來,所以雖然聽說過忍足侑士,但實際上並沒有見到過對方。

  看到兩人熟稔的模樣,早川現在有點相信大家說的。

  這次看到花鳴身旁的少女是個面生臉時,忍足微微詫異了下,他不認識,不過還是禮貌的衝著對方頷首。

  「現在有空嗎?」忍足問向花鳴,聲音磁性低沉,油然而生的紳士感。

  不愧是被評為最具有紳士感的男人!

  完蛋。

  不出意外的,花鳴聽到身旁倒吸一口冷氣的聲音,成功被硬控住。

  就算不用看,她都知道早川此刻的表情應當是相當激動。

  「那個,下午的訓練我自己可以的。」非常識相,也可以說是有眼色,早川拍了拍花鳴的肩膀,收起桌上的課本,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我先走了,回見。」

  「……」花鳴想解釋的,但總感覺對方會覺得自己是在掩飾的既視感。

  一溜煙的跑走,臨走前不忘好奇的注視一眼眼前的美男子。

  哇,和花鳴很般配!

  走進屋內,忍足坐在了花鳴對面的位置,聯想到高中兩年的窘迫,微妙的有種不好的預感。

  「新朋友?」忍足隨口問道。

  「啊——」花鳴嘆了口氣,「感覺咱倆的緋聞估計在不知道的情況下,已經滿天飛了。」

  聽到這話,忍足抬眼鏡的手僵住,嘴角的笑容逐漸消失。

  想到兩人從高中開始就傳的亂七八糟的流言蜚語,忍足的眼神中透著一言難盡:「拜托,放過我吧,我也想談戀愛。」

  是的,忍足和花鳴國中時期是在同一所高中,還有青學的大石。

  他們上的是專門有醫學相關的重點高中,並沒有直升冰帝高中。

  關於這一點,花鳴也很郁悶,抬手拍了拍忍足的肩膀,像是安慰又有點像是幸災樂禍:「沒關系,到現在我都沒聽到具體八卦內容,說明應當不至於跟高中一樣傳的亂七八糟吧?」

  說到最後,花鳴自己都覺得有點不可信。

  高中流言中最離譜的一條就是:她和忍足從小定下娃娃親,兩人已經訂婚,花鳴食指上的戒指就是訂婚戒指。

  嚇得花鳴當時就把戒指當項鏈,並且認真和忍足吐槽:「如果是訂婚戒的話,為什麼你沒有戴。」

  忍足當時的回答也很微妙,眼神飄忽:「……大概是因為流言之中有一部分是說,我其實不喜歡你,只是礙於長輩情分,所以才不戴戒指。」

  「……」花鳴不得不佩服大家的腦回路,不僅編的有模有樣,連邏輯性都對上了,可以說是毫無漏洞。

  「可惡!原來是我倒追嗎!」

  「你不爽的點是這裡嗎?」忍足忍不住吐槽。

  花鳴回以一個:不然嘞,這樣的表情。

  她怕再過一段時間,自己就得懷孕生娃了。

  畢竟日本16歲就可以領證結婚,高中肆業懷孕生子的不在少數,大家雖然很八卦,但也不會覺得這是一件大不了的事情。

  以上就是高中時期,不靠譜的流言蜚語之一。

  ……

  思及此,兩人的表情多少帶著點無語,八卦果然是人類這種生物的天性。

  忍足其實並不在意這種八卦,相反給他高中省去了不少麻煩,不過大學的話——

  「果然我還是比較期待,大學戀愛這種事。」忍足完全不害羞的說著叫人害羞的話題。

  當然,和忍足混的夠熟,並且還是好閨蜜類型,花鳴並不會在戀愛問題上跟對方產生害羞的念頭。

  「說起來,侑士,你喜歡的類型很微妙。」花鳴把脫口而出的奇怪一詞換成微妙。

  這種閑聊的日常她並不討厭,並對此深感興趣。

  「嗯?」

  上了高中後因為各種實驗課而習慣性把頭發扎起來,額頭不留劉海,只留一小撮碎發,其余的全部扎起,看起來就像是那種中歐世紀文質彬彬的貴族紳士。

  不得不說,忍足這副打扮,無論放到哪裡都很吸睛。

  「會嗎?腿型漂亮、優雅冷靜、處事鎮定。」忍足剛說到一半,被花鳴打斷:「就是因為這樣,我們倆的流言蜚語才會一直不斷。」

  「哈?」一整個大震驚,忍足用微妙眼神看她,口吻充滿了閨蜜式嫌棄:「你和優雅沒什麼關系吧?」

  「騙人,工作起來我還是很優雅冷靜的。」這個時候完全不I,花鳴為自己正名。

  大概是相處久了就會忽視對方的優點。

  「所以!」和忍足在一起會自然放松許多,這大概也是忍足並不覺得花鳴冷靜優雅的原因之一。

  花鳴舉起手,學做柯南的經典動作,就是那個「真相只有一個」的經典動作:「想要戀愛你就需要一個確切的形像!」

  怕忍足不理解,花鳴解釋:「比如會偏愛的類型,大街上看到都會不自覺在意的多看兩眼的類型,所謂的起於顏值忠於人品,應該就是這種意思吧。」

  和花鳴討論戀愛話題這種事,忍足的眼神略顯微妙:「難道你對跡部是一見鐘情嗎?」

  「一見鐘情?」花鳴的表情登時變得古怪起來:「不,絕對不可能。」

  看到忍足一副:「你看吧,你說的這個果然不現實」這幅樣子。花鳴幽幽開口:「但是如果景吾出現在大街上,絕對是我多看兩眼的存在。」

  「……你會多看兩眼的理由是因為對方的行為吧。」無論是花鳴還是跡部,十分了解兩人性格的忍足如此吐槽道。

  得到花鳴豎起的拇指:答對了。

  果然是這個樣子。忍足想到跡部給自己發的短信,腦子有點疼,真心覺得,如果跡部和花鳴結婚,他必須坐主位!

  收回亂七八糟的思緒,忍足隨口道:「真想讓流言蜚語止住,倒不如讓跡部陪你在校園中轉一圈來的靠譜。」

  作為兩人的「閨蜜」和「兄弟」,忍足真心覺得自己承擔的太多了。

  提到這個,花鳴腦子裡不免浮現出跡部開跑車的囂張畫面。

  某人十八歲已經拿到駕照,喜提跑車若干。

  啊——

  絕對會被當做話題討論的吧。

  不,還是算了吧,並不想成為校園現眼包,花鳴僵硬的轉移話題:「找我是有什麼活動嗎?」

  「網球部的大家准備聯誼會,跡部不在,你代替跡部來參加怎麼樣?」忍足開口邀請。

  「欸?這個時間點網球部開聯誼會嗎?」花鳴驚訝。

  「嗯,是日吉組織的,後天周六,有空嗎?」

  日吉啊。

  跡部國中之後去了英國,日吉成為冰帝網球部部長,聽說帶領大家在全國大賽取得了不錯的成績。

  「好啊。」花鳴一口應下,她跟網球部的大家還蠻熟的,跡部回日本的時候大家都會聚一下,跡部不在的時候他們也會邀請自己,所以花鳴並不覺得奇怪。

  敲定時間,忍足低頭看了眼手表:「快到中午了,要不要一起吃個飯?」

  「你就不怕再傳出緋聞?」花鳴笑著打趣。

  比起國中時候的青澀,現在的花鳴和忍足變得更為成熟,走在路上也相當登對,確實會叫人誤以為兩人是情侶之類的。

  「到時候找跡部要精神損失費吧。」抬手推了推眼鏡,忍足回答的也相當隨意。

  「噗——走吧,為了彌補你的精神損失,我請你。」

  花鳴拿起桌上的筆記本,衝著忍足眨眨眼。

  ……

  周六當天下午,忍足開車來接花鳴。

  傍晚的夕陽染紅大片的天空,快要到盛夏,白天變得很長,所以到下午六點多還沒有徹底變黑。

  對於網球少年們的聚會場所,花鳴覺得百分之八十絕對是網球場。

  只不過這一回猜測的有點不准。

  「哇哦,音樂酒吧?」

  車子停下,花鳴看到門牌,表示驚訝,湊到忍足身旁語氣微妙:「日吉他們滿20周歲了?」

  聯誼確實會選擇KTV、酒吧之類的場所,不過花鳴沒參加過聯誼,像他們這種一般都是舉行家庭聚會,就算是在外參加聯誼也是裝修豪華的俱樂部形式。

  說起來,這還是她這輩子第一次來酒吧。

  「……他們可以選擇喝汽水。」忍足停好車,把鑰匙扔給一旁的小哥,一本正經的回答。

  花鳴毫不懷疑,這家伙是在說冷笑話。

  外表看起來像是平平無奇的酒吧,內在倒是別有洞天。

  入內後,忍足開口正兒八經的解釋道:「是日吉若的表哥開的酒吧,新開業所以大家來捧個場。」

  沒有在大廳內,而是直接去了包廂。

  「而且鳳帶了女朋友。」忍足小聲說道。

  花鳴一整個大震驚:「鳳交女朋友了嗎?」

  「哇哦,我還以為網球部第二個脫單的會是你。」她小聲說到。

  包廂在三樓,環境區別於一樓的嘈雜,顯得格外清幽。

  忍足推門而入,包廂內自帶吧台和調酒師,網球部的大家都在。

  「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花鳴和忍足同時開口。

  「你們倆也太慢了。」依舊是炸毛性格的向日大大咧咧的開口。

  四年的時間,曾經的少年已經成熟,變成了可靠的存在。

  「花鳴前輩,日向前輩。」第二位開口的是鳳,他身旁站著一位漂亮的女孩,看樣子應當是他的女朋友。

  「鳳好久不見。」花鳴對著鳳打招呼。

  「這位是我的女朋友花間明理。」鳳開口介紹,那位看起來就很可愛的女孩子微微鞠躬:「前輩們好。」

  「你好。」衝著對方微微一笑。

  「要喝什麼?」成熟不少的日吉今天特地穿著黑色馬甲,比起國中時期那個以下克上的少年,現在的他看起來沒有那麼銳利,變得溫和不少,「不用客氣,今天大家的消費全部免單。」

  「真是難得,大家竟然沒有去網球場。」花鳴坐在吧台的位置要了一杯雞尾酒。

  「偶爾也要換一種娛樂方式。」忍足跟著說道,順帶也要了一杯。

  夜晚的閑聊會染上特殊的氣場。

  尤其是在昏暗燈光下,視覺帶來的昏暗感,再加上似有若無的音樂,會叫人不自覺的一杯有一杯的喝著度數並不高的雞尾酒。

  許久沒有喝酒,重新品嘗到美味,花鳴忍不住一杯接著一杯,看的忍足有點震驚。

  難道這家伙,還是什麼千杯不醉的神奇體質嗎?

  忍足想到跡部交給自己的任務,有一種深深的老媽子感。

  他真的可以把對方灌醉,然後詢問出:最想要的求婚方式。

  太扯淡了吧!

  這到底是誰出的餿主意?

  忍足環顧一周,看到不遠處給他做加油手勢的向日,以及和女朋友聊天的鳳,再往左則是密切關注的宍戶。

  他記起來了,這個餿主意就是宍戶提出的!

  所以,為什麼是他套話?忍足再次感嘆自己所遇非人。

  「說起來,花鳴——你和跡部——」忍足思考要如何措辭,這種事對他來說也相當有難度,他真的不打算未來從事媒婆行業之類的。

  「跡部求婚了嗎?」忍足試圖用平靜的口吻詢問。

  「噗——」很不幸,花鳴直接噴了。

  敏捷躲過的忍足內心嘆了口氣:糟糕,實在是太糟糕了。

  ……

  跡部姍姍來遲,因為飛機延誤,這種事就算是私人飛機也不可避免,更何況是國際航班。

  「怎麼樣?」推門而入的第一句話。

  忍足嘆氣,示意他看旁邊爛醉如泥的家伙,「大失敗吧。」

  「跡部前輩——」

  「跡部」

  大家紛紛打招呼,這次的事情,大家都知道,無非就是套一套花鳴的話,想要知道她期待什麼樣的求婚儀式。

  但很顯然——

  「那家伙是絕對不喜歡被大庭廣眾求婚的類型。」看到跡部抱起對方,忍足嘆氣,他覺得自己已經夠辛苦了。

  成熟不少的跡部抱住花鳴,她的體重對於跡部來說很輕。

  「喝了不少?」盡是甜膩膩的酒味,跡部掃了眼醉醺醺的花鳴,不得不說,這是個餿主意。

  「挺多的吧,這家伙還真能喝。」要不是提前和調酒師打招呼,這回倒下的就不知道是誰了。

  跡部把她一把抱了起來,「我先帶她回家。」

  「快走吧。」忍足擺擺手。

  「嗯哼。」跡部衝著其他人點點頭,如同來時那般,離開的時候也格外瀟灑,不過是多了個人。

  大家安靜一瞬。

  緊接著響起熱鬧討論。

  「你們覺得跡部能夠忍住嗎?」向日八卦不已。

  「……你會被跡部殺死的。」清楚知道他在說什麼的宍戶跟著吐槽。

  鳳的女朋友震驚的情緒還沒消失,拉了拉鳳的衣袖:「難道北川前輩和忍足前輩不是情侶嗎?」

  「不,北川學姐和跡部學長才是情侶,從國中時候就在一起了。」鳳解釋了下。

  「哇——」

  ……

  跡部這次回來是因為自己剛剛考完了大學金融課程。

  五年學習完高中和大學的知識是他對自己人生安排的其中一項,對於多數普通人來說近乎是不可能完成的。

  畢竟他是雙學位:金融和社會。

  但對於跡部來說,沒有什麼是不可能完成的。

  漆黑的夜空,迎面吹來輕柔的風。

  「嗯哼——」喝醉酒的女子發出不滿的哼唧聲,卻又因為熟悉的氣味而不曾產生抗拒的念頭。

  跡部還是第一次看到她喝醉的模樣。

  臉頰紅撲撲的,色澤艷麗,因為皮膚過於白皙而更顯出一種令人垂涎的模樣。

  不能讓她在外面喝酒。跡部腦子裡生出這個念頭。

  「景吾少爺,要回哪裡?」司機開口詢問。

  跡部垂眸看了眼懷中醉醺醺的家伙,開口道:「XX公寓。」

  他有花鳴家的鑰匙。

  車子行駛速度很快,在十點前,他把花鳴送回來房間。

  一路上安安靜靜,一回到家裡就開始耍酒瘋。

  「我不要!」

  喝醉酒的花鳴紅著臉,像是小孩子一樣耍著脾氣,揮手拍跡部的手臂,不讓他靠近。

  跡部沒想到這家伙的酒品還真是差勁。

  好不容易把她放在沙發上,那家伙又自己滾到地上。

  看起來就像是鬧脾氣的小朋友不願意起來。

  抬手攬過她的腰,讓她安分的坐在自己懷中:「喝點醒酒茶?」

  「我不要!我只喝——喝——」腦子完全的打結狀態,完全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花鳴腦子裡突然閃過剛剛喝酒時,酒保說的話,理直氣壯,且超級大聲的說了出來:「我只喝進口的!」

  進口?跡部揚了揚眉梢,精致淡漠的五官在燈光下稍顯柔和。

  「進口?」他問,語氣慢悠悠的,帶著點意味深長。

  這個時候面對危險的第六感消失,整個人的大腦都是暈暈乎乎,花鳴歪著腦袋,傻兮兮的點頭:「進口!要、要喝進口!」

  這種小要求跡部自然是欣然接受,淡定的喝下苦澀的醒酒茶,不等花鳴反應,按住她的臉頰,直接嘴對嘴給她灌了進去。

  喝了一半,漏了一半

  順著嘴角流淌而出,濕噠噠的黏在衣服上,衣服瞬間被打濕。

  進口,對跡部來說,完全不是困難的點。

  「還要嗎?」他問。

  裝瘋賣傻的花鳴有點演不下去了,這家伙,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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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我的少年

  清冷的黑夜, 屋內亮起光。

  在夕陽徹底被隱藏在鱗次櫛比的高樓後,星星點點的燈光亮起,與漆黑的夜空交相輝映, 會有一種盛大的感覺。

  東京的夜晚從不會叫人感覺清冷, 這大概是這座城市的特性。

  落地窗內, 明亮的燈光映照出躺在沙發上呼吸急促的少女, 臉頰伴著一片緋色。

  起伏的胸腔,綿長的呼吸。

  在所謂「只喝進口」這一理論下,她成功獲得了窒息的體驗。

  腦袋帶著宿醉之後才有的疼痛。

  雖然她不容易醉酒,但是每次喝多了會很容易頭痛。

  花鳴用手撐起手臂,腦袋暈乎乎的。

  當然,她非常懷疑這種頭暈或許不只是喝醉所帶來,也有可能是和窒息有關。

  就算沒有繼續高強度的訓練,但某人的肺活量依舊不可小覷,尤其是許久沒見後。

  花鳴顯然的是想到每次小別後的初見。

  即使兩人並未徹底發生關系, 但她還是會體驗一回瀕臨死亡的感覺。

  第二天絕對會爬不起來。

  是那種, 事後想掐死自己, 但下一次又會快快樂樂的跳入陷阱,並且完全不長記性的感覺。

  舔了舔嘴唇, 有一點點輕微刺痛, 花鳴的腦海中不停的回放著跡部剛剛誘人的模樣。

  唇色嫣紅,像是秋日裡熟透了的果子。

  酒水的氣味沾染上來自跡部的玫瑰花香,讓花鳴升起一種想要喝玫瑰酒的念頭。

  冰箱裡應該有甜酒吧?花鳴不確定的想著。

  親吻過後的跡部是誘人的,比秋日的漿果更為濃艷, 甜美, 紫灰色的眸色會變得暗沉,深邃中帶著不同往日的幽深與靜謐。

  叫她生出一種會被溺斃的既視感。

  心跳聲變得清晰且響亮, 花鳴迅速收回思緒,因為她感覺自己……

  額,狀態變得有點糟糕。

  試圖想點其他的來緩解自己逐漸升起的念頭。

  作為一個正常人,對男朋友有正常的想法,花鳴從不覺得哪裡有問題。

  不過——

  景吾他,為什麼會突然回來?花鳴微微蹙眉。

  每一次回來,跡部都會提早打招呼,花鳴也會空出自己的時間,這已經是兩人心照不宣的相處模式。

  【跡部求婚了嗎?】

  【你們倆應當會是最早結婚的一對吧。】

  【跡部那家伙,早就迫不及待了才對。】

  忍足的聲音像是有魔力,在她耳邊不停地回響。

  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花鳴絕不是遲鈍的家伙,相反她很清楚,忍足這麼詢問絕對是因為跡部。

  換句話說——

  跡部這家伙已經在策劃求婚?

  腦海中不由自主的響起當年U17世界賽時,兩人的約定。

  花鳴把那枚戒指從脖子上拿下來。

  戒指沒有褪色和新的一樣。

  而跡部的那一枚也依舊在他的指尖。

  結婚的話——

  不過正確來說,應該是先要訂婚吧?

  實際上兩人目前也只是情侶關系,雖然私底下互換了戒指,不過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訂婚。

  跡部這家伙准備做什麼?即使是她,對於訂婚也會升起期待情緒,花鳴有點好奇跡部打算做什麼。

  按照他的性格,總不至於造一棟樓就為了訂婚吧?

  額——

  也不是不可能?

  花鳴大腦暈乎乎的,以至於她無法很好的思考。

  算了,明天再說吧,她這麼想到。

  熟悉的環境讓她十分放松,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香味,像是梔子花混雜著薄荷的氣息。

  跡部的黑色西裝外套搭在她的身上,現在被揉的皺巴巴的。

  嘴裡還帶著醒酒茶的苦澀味。

  其實,她從開始就沒醉,也很清楚自己是怎麼被跡部抱上車。

  同樣清楚,剛才那家伙是如何壓著自己,對她灌了兩大口醒酒茶。

  一開始她只是好奇忍足到底想做什麼,所以故意裝醉,不過從跡部出現,事情好像朝著失控的方向發展。

  她偷摸的抬起頭,視線落在廚房內正在煮茶的跡部背影上。

  有一股甜甜的蜂蜜氣味。

  跡部對花鳴的家相當熟悉,自然的從冰箱裡拿出百香果,在蜂蜜中放上冰塊,放入兩勺百香果。

  安靜的屋內只有他發出的輕微聲響,所有的一切都極為自然。

  完全生不起戒備心的花鳴,放松自然的躺回沙發,舒展自己的雙腿,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慵懶。

  雖然沒醉,但喝多了頭有點疼。

  趴在沙發上,偷偷抱住屬於跡部的西裝,並沒有難聞的氣味,濃郁的玫瑰花氣息彌漫在鼻翼間,大概還稍微混雜了一絲酒香。

  多少帶點痴漢屬性,花鳴默默把自己的臉埋在衣服內,嘴角克制不住的揚起,粗劣的布料摩擦著肌膚,蜷縮起來。

  屬於跡部的玫瑰花氣息完全沒有變。

  一如曾經。

  舔了舔嘴唇,那股糟糕的苦澀味蔓延開,跡部煮的醒酒茶還真是難喝啊。

  又舔了一下唇,被苦到的花鳴吐了吐舌頭。

  也不知道跡部那家伙是怎麼做到一本正經的壓著她,把醒酒茶給她灌下去的。

  走路聲在身後響起,花鳴立刻裝成剛醒時的朦朧。

  穿著白襯衫的跡部從廚房走出,紫灰色的短發稍顯凌亂,袖子被卷起,露出線條分明的小臂。

  端著蜂蜜水,視線落在花鳴的身上。

  明明並非是寒冬,氣溫雖然不高,但也不低,但跡部視線掃來時,花鳴微妙有點寒意。

  較小的少女被裹在對她來說相當寬松的黑色西服內。

  明晃晃的燈光下,顯得嬌小玲瓏。

  表情微怔,略有些茫然的抬起頭,臉頰紅撲撲的,渾身散發著淡淡的酒香,眼眸透著水潤的光澤,有一點點蠢萌。

  銳利的眉眼變得溫柔。

  「好一點了嗎?」跡部開口,聲線低沉沙啞,俯身,手掌撫摸上她滾燙的臉頰。

  冰涼的手掌接觸到炙熱,花鳴發出一聲舒適的長嘆,看上去就像是撒嬌的貓,歪著腦袋,蹭了蹭。

  跡部的面容隨之變得柔和了不少,眉弓微挑,成熟後連帶著氣質也越發銳氣,像是徹底被打磨好的利刃,鋒芒畢露。

  剪裁利落,毫無裝飾的白襯衫貼體合身,純黑的西裝褲連同中縫線也尤為利落,身量極高,當他湊近時,帶起沉重的壓迫感。

  花鳴的目光掃過他的腰身。

  腦子裡無比清晰的閃過那精瘦有力的肌肉,微彈的肌肉在繃緊時爆發力極強。

  眼神驟然變得有些飄忽,荷爾蒙散發的氣息蔓延在空氣中,令她無端感到口干舌燥。

  「嗯——」花鳴心虛的掩飾下目光。

  跡部微微皺眉,以為她還沒從醉酒的狀態恢復過來,手掌緩慢摩挲她的臉頰;「喝點蜂蜜水?」

  花鳴抬起頭,迎面對上深邃的眉眼,那雙紫灰色的瞳眸黑沉沉,像是幽深靜謐的幽潭,深邃到讓人一眼就墜入其中。

  心跳快了一拍。

  她對跡部的抵抗力好像越來越弱了。

  成年之後,跡部已經跟隨父親開始在集團工作,並且逐漸接手一些小項目,這讓他從少年時單純的驕傲囂張,逐漸轉變上位者的淡漠疏離與從容不迫。

  金錢和地位的滋養,令他看上去尤為雍容華貴。

  每一次見面,花鳴都會覺得跡部變得更為成熟。

  「蜂蜜水喝一點?」跡部又說了一遍,直接坐在她身側,面色平淡,波瀾不驚。

  紫灰色的瞳眸垂落在花鳴漂亮精致的眉眼間,縈繞於周身的淡漠疏離便開始逐漸消散。

  水光瀲灩的眼眸泛著一股茫然,碗口抵在她的唇邊,花鳴這回不敢再說什麼要喝「進口」的。

  捧著水杯,乖巧的喝完溫熱的蜂蜜水,喉嚨中的干渴舒服了不少。

  「好點了嗎?」跡部詢問。

  花鳴喝完蜂蜜水,點點頭,難得的乖順,跡部眼中升起笑意。

  明媚的眉眼間透著醉醺醺的憨態,連帶著聲音都顯得軟綿無力,手掌攀上跡部的手臂,歪著腦袋:「你要喝點嗎?」

  跡部接過杯子,裡面已經空了,他搖頭,把被子放在茶幾上。

  裝乖的花鳴看到他上下起伏的喉結,干渴的感覺更強烈了,似乎是喝了酒的緣故,服部升起一股灼熱,令她不自覺研磨起雙腿,主動張開手,做出一個要抱抱的姿勢。

  習以為常的抱住她,讓她能夠舒服的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跡部的手指緩慢掃過淺棕色長發。

  這個姿勢讓她微微壓了壓腰。

  黑色的西裝外套隨之落下,露出白皙修長毫無遮掩的長腿。

  跡部的視線隨之掃去,目光驟然變得幽深。

  她今天穿的是半長裙,只不過此刻裙子變得凌亂,她的雙腿之間夾著西裝外套。

  視線向上三角區忽隱忽現。

  花鳴抱緊跡部的脖頸,隔著白襯衫手指撫摸過他的菱形肌,順著菱形肌往背闊肌撫摸,像是一種順毛。

  她歪著腦袋,蒼翠的瞳眸變成幽黑的墨綠,瀲灩的眼眸泛著水霧,唇□□人。

  濃郁的梔子花氣息襲來,跡部愣神的瞬間,她的臉頰蹭著他的襯衫。

  肌肉完全繃緊。

  跡部頓住,沒想到對方會如此「熱情」

  鼻翼間是玫瑰香水的氣味,沒有消毒水,更沒有煙草的氣味,是她熟悉且喜歡的氣息。

  火熱的唇舌壓了過來,舌尖舔舐對方的唇瓣。

  花鳴墊著腳尖,一手攬住他的脖頸,一手攀在他的肩膀,仰著頭,放肆吮吸對方的唇珠。

  跡部順勢放她入內。

  反客為主。

  帶著強勢的侵略,和肉食動物才有的凶狠肆虐,幾乎是想要徹底的,完完全全的將她拆吃入腹。

  唇齒交融,相互抵磨。

  清晰的感受到某人熱烈的情緒,不需要過多言語,兩人本身就很契合。

  原本掌握主動權的花鳴,揚起脖頸,白嫩纖細的脖頸往上延伸,似能被人輕而易舉的握住一般,青色的經脈肉眼可見。

  猶如被暴雨席卷,狂風肆虐下承接不住花苞的枝干,搖搖欲墜,成了被動的姿態。

  舌尖主動接納對方,交錯口允吸。

  輾轉研磨。

  空氣也隨之變得稀薄。

  目光所及是她漂亮的瞳色。

  逐漸喘不過氣來,仿佛是溺水,本能的想要張嘴呼吸,

  七暈八素,意識也隨之飄散。

  「景吾——」花鳴軟綿的聲音響起。

  她彎了彎嘴角,視線在他亮閃閃的唇瓣停留,手指摁住他的唇,指腹拂過他的唇瓣把嘴角的濕痕抹去。

  手臂繃緊,青筋交錯,渾身的肌肉在一瞬間繃緊。

  花鳴的視線微微往下。

  笑意變得更深。

  一貫寬松的西褲線條變得緊繃,花鳴挺坐在他的懷中。

  小景吾熱情的打招呼。

  唇瓣湊到跡部的臉頰上,呼吸濕熱,滾燙的氣息呼在臉上。

  迫切蔓延開,彼此緩解著思念的情緒。

  克制的枷鎖散去。

  「knnen?」充滿壓抑,似大提琴的低音區,高挺的鼻梁掃過她的臉頰,胸腔帶起的震動尤為明顯。

  腹間的肌肉緊繃著,鯊魚肌變得尤為明顯,黃金倒三角體型在他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衣擺隨之掀起。

  指腹拂過清晰分明的線條。

  她仰起頭,彎了彎眼,坐著的姿勢變成半跪,纖細的腳裸隨著小腿而分開,親了親他的唇瓣。

  似一種安撫,又像是一種撥撩。

  霧面玻璃倒映出兩人的身影,其實很能清晰的看到擁抱著的兩人。

  手掌摸上沉甸甸的分量。

  不需要言語的回應。

  滾燙而炙熱,一貫驕傲張揚的眉眼此刻微微皺起,整個人都緊繃著,透著一股風雨欲來的沉重感。

  多數人會懼怕這樣的跡部,但對於花鳴來說並不會。

  她清楚地知道來自跡部的溫柔。

  溫柔干燥的吻重新落下,明白她的回應,跡部的動作帶上憐愛,輕柔的含住她的唇,手掌扣住她的後腦勺。

  淺棕色的長發在他的手指間穿梭,滿是玫瑰花的氣息,濃郁到叫人無法呼吸。

  「先洗澡?」低語聲響起,伴隨著細細密密的吻。

  一下又一下。

  「昂——」剛回應完,慢條斯理的動作變得凶殘。

  連帶著彼此的呼吸又一次變得急促起來。

  最後一絲理智讓他放下花鳴,暗啞的低語響起:「要我幫你嗎?」

  暈乎乎的花鳴瞬間清醒,強忍著羞澀,輕咳一聲,試圖一本正經的回答:「一樓也有浴室,你用那個吧。」

  說完,花鳴像是受到驚嚇的兔子,蹭的下往二樓跑去。

  倘若不是她逃跑的模樣過於慌亂,跡部或許會相信,她真的可以游刃有余的做到從容不迫。

  ……

  被水浸潤,大腦反而清楚。

  花鳴瞪大眼,倒吸一口冷氣。

  她剛剛,到底是哪裡來的勇氣?!


第122章 要除草嗎?

  淅淅瀝瀝的水聲在安靜中蕩漾開。

  醉酒後洗熱水澡, 整個人都變成了誘人的粉色,血管擴張,血液流淌變快, 腦袋也變得暈乎乎。

  抬手按下水閥, 水聲驟然消失, 只剩下略有些急促的呼吸聲, 酒精上頭,讓人口干舌燥。

  隨意的披了一件浴衣,花鳴出了浴室。

  渾身濕噠噠的,涼氣席卷而來,令她被熱浪席卷的大腦稍微清楚了那麼一點點。

  走到衣櫃前,打開後有一個原木小櫃子。

  深吸一口氣,大腦情緒異常亢奮,花鳴的神經一直處於一種愉悅的狀態,比起平常簡直就像是換了一個人。

  打開木質櫃門後, 露出裡面的純黑戰袍。

  「……好像有點太主動了吧?」挑起睡裙的肩帶, 花鳴漫不經心的說道,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穿衣服的速度絲毫不慢。

  所謂戰袍——

  自然是:價貴、料少。

  主打一個猶抱琵琶,

  若隱若現。

  花鳴站在鏡子前, 欣賞自己的美貌。

  蕾絲網面,純黑的蕾絲質地魔摩擦著肌膚,精瘦纖細的腰身,曲線柔美。

  她擺了兩個姿勢, 對自己的打扮相當滿意。

  微微揚起眉梢, 嬌艷的面容像是春日枝頭盛開的櫻花,足夠嬌嫩, 也足夠吸引人的目光。

  裙長只到大腿根部。

  主打一個主動出擊。

  或許可以讓景吾幫忙除草?

  酒精的作用下,某人的膽子就跟氣球似的,無限膨脹。

  跡部走上來時,就看到某個在鏡子前肆意張揚的某人。

  視線驟然變得銳利,居高臨下,目光注視著那雙修長比之的長腿,在鏡子前晃動。

  緩慢緩慢往上。

  細長撩人的鳳眸眯起,瞳孔深處混沌一片。

  被抓包的花鳴注視著鏡子,與鏡子內的跡部目光對視上。

  不慌不忙,亦或者可以說是相當囂張的衝著鏡子中的他勾起嘴角。

  咬著唇,手掌搭在鏡子的框架上,肩膀往下,腰線下壓,衝著鏡子內的跡部飛吻,扶著鏡框做了個撩人的動作。

  花鳴沒有開燈,只有窗外落下的月光,朦朧且縹緲。

  白皙的肌膚晃著人眼,明媚張揚的笑容清晰可見,跡部的眼中所有的景色好似變得模糊卻又無比清晰。

  忽隱忽現,視線無法收回。

  白到晃眼的皮膚與黑色的蕾絲裙,強烈的視覺反差,帶起高漲的情緒。

  目光之中染上欣賞。

  視線在她的臉上停留一秒後,被她的動作所吸引,壓抑著的呼吸緩慢響起,長吁一聲後,他的視線落在忽隱忽現的山林之中。

  心跳在這一瞬禁止。

  「景吾~我好看嘛?」察覺到他的失態,花鳴彎了彎眉眼,歪了歪腦袋,淺棕色長發隨之從她的背脊落下,聲音清脆悅耳。

  「Du siehst so unbeschreiblich schn aus.」(美到另我失語)

  像流水一般柔和的聲音隨之響起,深邃的紫灰色瞳眸掀起,眼尾揚起,猩紅的淚痣在黑暗中依舊顯眼。

  跡部緩慢走去,睡衣輕薄,隨著他的動作,手掌壓在她的腰間,緩慢向下,輕而易舉的抱起了她。

  濃郁的玫瑰花的氣息

  透著慵懶的眉眼泛起淡淡魅色,淺棕色的長發盡數落在被褥之間,散落著。

  燈光下白皙柔軟的肌膚,彌漫著淡淡的緋色,富有彈性。

  他的身體像烙鐵一般滾燙炙熱。

  空氣中布滿濃郁的玫瑰花香,因為過於濃郁而顯得膩人。

  身體克制不住的往下墜落。

  「要喝酒嗎?」花鳴抵住他的胸口,故意開口。

  跡部壓了壓眉梢,眼尾透著猩紅,顯然對於她此刻的提議並不想要遵從。

  心跳砰砰的跳著,花鳴微微一下,嬌艷的面容被月光籠罩,漂亮的叫人連帶著呼吸都停滯,他居高臨下的凝視她的面容,半響後,深吸口氣,壓抑住內心的情緒:「好。」

  抬手,花鳴欣然把手掌搭上。

  輕輕一用力。

  落在他的懷中。

  冰箱內確實有著玫瑰酒,花鳴已經忘記自己是什麼時候買的了,大概是某日閑來無事逛超市的時候,看到了包裝精美的果酒,在其中發現漂亮的玫瑰酒。

  而玫瑰,很容易讓她聯想到某人,於是,鬼使神差的她買下了那瓶果酒。

  只不過一個人喝果酒什麼的實在是太奇怪了。

  那瓶昂貴的酒就一直在冰箱裡。

  直至今日,瓶蓋被一雙白皙的手拿出,對准桌角輕輕一磕,瓶蓋被翹起,濃郁的玫瑰香。

  花鳴從架子上拿出兩個玻璃杯。

  明亮的燈光下,她嬌媚的身影變得更為清晰,純黑蕾絲睡衣隨著她的動作搖曳。

  梅花點綴於白皙之中,時隱時見。

  跡部的喉結滾動了下,接過她手中的杯子,試圖轉移目光。

  相當張揚且大膽,花鳴雙手撐著桌面,微微俯身,春色撩人。

  清冽的酒香帶著濃郁的玫瑰花香,跡部倒了八分滿。

  酒剛剛從冰箱裡拿出來,倒在玻璃杯上,結了一層水霧,花鳴拿起其中一杯,對著唇抿了口。

  吞咽的聲音響起,花鳴松開杯子,嘴角帶著水光,恍若星辰的眼眸在燈光下,灼灼生輝,微微一笑:「沒有冰塊的話——」

  她舔了舔嘴角,嫣紅的唇□□人品嘗,帶著淡淡的酒香。

  「——果然不夠呢~」

  話音剛落,跡部一把扯過她的手臂,酒杯晃動了下,淡粉色的酒水漸蕩開。

  花鳴仰起頭,下一秒,跡部扣著她的後腦勺壓了下來。

  清冽的酒香變得濃烈。

  似烙鐵般堅固的手臂箍住她的腰,唇齒相依的瞬間,花鳴感受到他炙熱的體溫。

  熱到像是能把人灼傷一般。

  扣緊她後腦的手在緩緩收緊,彼此間的距離被無限拉近。

  胸腔內的空氣被壓縮,就在花鳴以為自己會死的瞬間,跡部松開了她,唇瓣挪開,他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花鳴來不及反應,口腔內被灌入玫瑰清酒。

  舌尖靈巧,如魚得水,在酒中肆意橫掃,薄唇壓下,帶著狠戾的氣息。

  來不及吞咽的酒水順著嘴角流下。

  舌尖在糾纏,吻變得暴虐,理智逐步遠去,本能占據高地。

  纖瘦的腰動了下。

  酒香濃烈,廚房內的燈光明明很涼,但花鳴此刻好像看不清跡部的面容。

  純黑的蕾絲貼在他精瘦的腰上。

  冰涼的水珠順著瓶身往下流淌,在大理石桌面上形成一個小水窪。

  跡部頓了下,那雙矜貴無雙的臉一貫的淡漠消失,眼神幽深,目光落在她的臉上。

  清幽鬼魅,淺笑間生動撩人。

  繃緊的睡褲皺起,跡部彎下腰,一個用力,直接把她橫打抱起。

  二樓沒開燈,唯一的光亮都在一樓。

  亮光散去,昏幽、黑暗彌漫開。

  跡部抬腿帶上門。

  冷冽的酒香在密閉的空間顯得更為濃烈。

  傾倒在被褥之間,花鳴的手指搭在跡部的肩膀上,跡部眯起眼,醇厚的酒香縈繞在鼻翼間,混雜著花鳴身上的梔子花的清雅淡香。

  貪念被勾起。

  指腹按在她的脖頸處,緩慢研磨,花鳴被揉捏的有些癢,扭動著想要躲避她的動作,連帶著手搭在他的胸肌,舌尖舔舐唇瓣。

  一瞬間,復雜的感情驅散了跡部大腦內所有的情緒,連帶著斑駁的思緒也盡數消失,驅散殆盡。

  一片空白。

  在不知不覺間所有的遮掩消失殆盡。

  白嫩的肌膚猶如絲柔,帶著絲綢一般的細滑的質感。

  軟滑細膩,像是冷玉,只不過冷玉被捂熱,透著暖意,叫人愛不釋手。

  他俯身而下,雙臂像是無法支撐,手臂繃起青筋,腰背弓起,那雙慣來風輕雲淡的眼眸像是透著濃烈的墨色。

  猶如風雨欲來。

  小景吾像是洛鐵一般,花鳴的呼吸也隨之一窒。

  滾燙而炙熱。

  渾身的血液在這一瞬有了倒流的趨勢。

  她仰起頭,清晰的看到跡部繃緊的下頜線,實現往下,喉結重重壓下,血管清晰可見。

  胸肌挺括,線條感明顯。

  呼吸驟然變得綿長,緊張的情緒蔓延。

  沉甸甸的分量。

  不受控制的顫抖,渾身輕顫。

  纖細的小腿繃緊,經脈拉扯著,感受到一股牽扯的酥麻感。

  角度刁鑽的小景掠過劃過幽幽灌木林,血液在瞬間往上湧動,肌肉也在瞬息間似充血般。

  腰間的鯊魚肌變得清晰明顯,微微下壓,繃緊的肌肉線條。

  自上而下。

  那張清雋俊美的容貌在黑暗中透著隱忍。

  薄唇抿起,眉宇輕皺,呼吸變得綿長,吸一口氣,渾身的血液都在倒流一般。

  像是蓄勢待發,全力一擊的漆黑獵豹,動作迅猛而強勢,叫人還沒有回過神時已經被得手。

  貫穿。

  額間瞬間冒出冷汗,花鳴瞬間失神,像一顆子彈正中眉心不偏不倚擊中要害。

  卡在喉嚨裡的聲音戛然而止。

  帶著薄繭的指腹撫摸過她的眼角。

  猝不及防的動作,讓她好似整個人都被完全的漲開。

  「……景吾!」雙腿在瞬間繃緊,腳趾扣起,整個小腿又酸又麻,花鳴的視線變得朦朧。

  蒼翠碧綠的瞳眸變得水潤,眼角滲出淚水。

  「嗯。」悶哼聲起,帶著憐惜的溫柔隨之響起:「Schatz(寶貝)」

  「Du machst mich verruckt」

  像是為了證明他所說的那句「你讓我瘋狂。」,跡部輕輕緩了一口氣,骨節分明的手指劃過她淺棕色的長發。

  勉強含入一截。

  喉結滾動的頻率變快,微微眯起眼,呼吸變得急促。

  輕緩的揉捏。

  花鳴抬起手直接抱住跡部的脖頸,胸口起伏的頻率變快。

  時間在這一剎那變得無比悠久。

  腦海中的一切都像是即將要消失。

  不受控制的蜷縮了下,腳趾蜷起,腳尖繃緊。

  余光掃到跡部的手臂,血管在皮膚下顯得尤為清晰,她晃神。

  回過神時,手指已經撫摸上跡部手臂上的青筋,甚至能夠感受到青筋在手指間跳動的頻率。

  「好了——」

  黑暗中響起一道聲音,縹緲到下一秒就會徹底消失。

  跡部緩慢低下頭,眉眼清冷,耐壓的貪念並未消失,眸色沉沉,矜貴優雅的模樣蕩然無存,凌亂的短發耷拉在額間,令他看上去好似帶幾分狼狽。

  花鳴感覺撐得難受。

  連帶著醉酒的感覺都消失了不少,最起碼腦袋沒有那麼疼了。

  像是大姨媽來了後的不適感,她皺了皺眉,試圖擺脫那種糟糕的感覺。

  四目相對。

  跡部輕易而舉的就看懂了她沒說出的話。

  沒有燈光的屋內,兩人的模樣都被隱藏於黑暗之中,跡部地垂著眼眸,花鳴主動湊了過來,托著她的腰,輕而易舉的往上一提。

  嚴絲合縫。

  黏黏糊糊的呼吸聲格外綿長。

  精致的鎖骨映入眼簾。

  低垂著的目光落在她緋色的臉頰上,兩人的發絲纏繞在一起,在黑暗中分不清到底是誰的,偶爾壓到時,也只能聽到延長低沉的呼吸。

  貪婪而熱切的目光。

  就像是龍對珠寶帶著天然的占有欲。

  發狠的想要占有所有的寶物。

  聲色沉沉,她聽到來自跡部的聲音:「這裡?」

  緊接著便是叫人頭皮發麻的顫栗,狠狠地打了個哆嗦。

  繃緊的線條充斥著力量,花鳴趴在他的身上,腳趾一顆顆隨之蜷縮,小腿抽筋似的發麻,漂亮的杏眸瞪大,眼中逐漸失去焦距。

  ……

  酒壯慫人膽這句話,果然很對。

  最起碼,她一開始竟然有膽子去撩撥餓了好幾年的黑豹,恬不知恥的不停撩動。

  試圖以自己渺小的姿態去征服凶殘的猛獸。

  一次、

  兩次。

  像極了那句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抵擋不住對方的攻擊,脖頸被咬住,窒息的感覺席卷而來,渾身無法動彈。

  花鳴在瀕死的時候徹底頓悟了,兩次是她的極限,不是猛獸的極限。

  直至後來徹底感受到死亡的呼喚,花鳴渾身哆嗦,帶著哭腔求饒。

  得來的只有跡部變得更為深邃的眼眸,上揚的嘴角,以及毫不克制的凶殘。

  好、很好。

  今天絕對會死一個。

  而顯然,那個人不可能是跡部。

  但大腦情緒過於亢奮的花鳴顯然今晚主打一個叛逆,用著最後的力氣,她伸手拉下跡部的脖頸,對著他的耳畔小聲詢問:「要幫我的庭院除草嗎?」


第123章 我好餓啊

  聲音消散的時候, 四目相對。

  手掌的薄繭在她的肌膚上剮蹭。

  喉結重重滾動一下,呼吸不受控制的變得急促。

  紫灰色的瞳眸變得深幽,視線驟然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動作戛然而止, 腰窩隱隱發沉。

  看起來像風雨欲來的重壓, 嚇得花鳴不自覺的縮了縮腦袋, 試圖往後退去, 整個人都變得緊繃,一動作,跡部的呼吸驟然被打斷,有一種小景被絞殺的壓縮感。

  腰部酸軟的厲害。

  花鳴說完就後悔了。

  是屬於大腦上頭的後悔。

  目光瞥去,瞧見跡部的喉結上下滾動,細長白皙的脖頸帶著薄汗,汗水順著脖頸沒入厚實有力的胸膛。

  寬肩窄腰,腹部線條尤為緊實。

  跡部眸色暗沉,手指動了動, 往下, 迅速扣住她亂動的膝蓋, 錯亂的呼吸微妙松了口氣,沉重的身體往下壓了壓。

  很好, 呼吸一滯的情緒不會消失, 只會從跡部身上轉移到花鳴身上。

  席卷而來的酸脹,肚子像是要被野獸撕裂,酸的讓她倒吸一口冷氣。

  跡部余光瞧見她此刻的狼狽。

  眼中升起愉悅的色彩。

  花鳴徹底繃不住了,脊椎骨處升起密密麻麻的酸脹, 整個身體像是無法控制一般。

  猶如漲大的氣球, 明明已經到了極限,但還是被不停的吹打。

  越來越大——

  即將「砰——」的一聲徹底炸裂。

  眼尾泛起淚光, 花鳴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朦朧視線中,她看到跡部溫柔的神色。

  抬手抱住他,像是撒嬌的貓一般,唇角壓在他的脖頸處,貪婪的吸取屬於跡部的氣味,止不住的收緊手臂。

  空洞感越發強烈。

  她抬腿動了動。

  掌握到信號,一向游刃有余的國王嘴角升起笑意,手指掐在她纖細的腰上。

  他像是驕傲的國王,揮手彈指間,千軍萬馬奔湧而出。

  人魚線和鯊魚肌交相輝映,映入眼簾。

  被美□□惑住,花鳴再次被拉入漩渦之中,深陷其中,無法自控。

  狠狠抒發了一番,跡部滾燙的大腦逐漸冷靜。

  目光落在她嬌艷的臉上,跡部在思考片刻後,微妙的理解了她的意思。

  動作爆發開。

  指點江山的國王冷著臉,眸色沉沉,抬手間,千軍萬馬,揮指而下。

  聲音呼之欲出,被他盡數吞沒在嘴中。

  急喘著輕磨著他的唇瓣,在溫熱的口腔內肆意舔舐,每一顆貝齒都不放過,唾液從糾纏的嘴角溢出,來不及吞咽。

  跡部突然抬手,直接把她抱起。

  手掌撐著她的腰,固定住她的動作。

  面對面坐著的姿勢只能讓她深陷,整個人渾身不自在,無比難受。

  肚子撐得難受。

  花鳴整個人搖搖欲墜,只能抬手攀住他的肩膀,不讓自己掉下去。

  身上汗淋淋的,氣息變得更為濃郁。

  跡部抱住她的腰,箍緊,凝視著她的眼眸,漂亮蒼翠的瞳眸瀲灩生輝。

  一個沒忍住。

  對於運動系而言,這種動作輕輕松松。

  騰升而起酸脹,充盈著大腦,密密麻麻,繞著脊椎往上蔓延,花鳴嗚嗚咽咽,半天說不出一句流暢的話。

  無法形容的強烈刺激,湧上大腦的瞬間叫人無法動作,無力的攤在

  酸脹感更明顯了。

  跡部嘴角升起笑意,視線之中,嬌艷的面龐變成耀眼的緋色。

  在她快要窒息的時候,跡部大發慈悲的放過了她,呼吸急促,心跳聲。

  手指緩慢摩挲過她的臉頰。

  「嗯哼?」視線與她對視上,跡部嘴角扯出一抹頗具深意的微笑。

  花鳴家是公寓樓,還是十九樓,沒有空中花園,所以——

  鬼使神差,跡部明白了她的意思。

  目光巡游一周。

  頓悟。

  彼此都是汗津津的,花鳴眼眸濕漉漉的瞪著他。

  跡部的目光變得尤為深邃,像是漆黑深海,一眼望不到頭,更無法窺探其中的深意,帶著叫人溺斃的幽色。

  嘴角揚起笑意,跡部的手指壓住花鳴的下頜,應得生疼。

  「嗯哼。」壓低身體,垂眸附身而下,用行動回答。

  完、

  完蛋了。

  她好像這回徹底摸到老虎須了。

  嘶——

  花鳴倒吸一口冷氣,迫切的想要收回自己的話。

  但腹部像是藏著一把利刃,稍一動彈,整個人的背脊都跟著綿軟,瞪大眼,身體軟綿綿的松弛下。

  脆弱敏感的神經像是繃緊的琴弦。

  已經徹底到了即將被繃斷的邊緣,又因為對方時輕時重的逗弄而無法徹底斷弦。

  身體止不住的發顫。

  跡部稍加用力,雙手往下,小臂繞過她的膝蓋,直接把她橫打抱起。

  渾身發燙,像是高燒不下的炙熱。

  腦袋暈乎乎的花鳴像個乖巧孩子一樣被他抱在懷中,他微涼的體溫成了黑夜中最好的慰.藉。

  她有一種自己在發燒的感覺,渾身滾燙,腦袋也暈乎乎。

  干燥滾燙的唇在她的脖頸處一下一下的輕啄。

  叼著她的脖子。

  花鳴已經徹底混了腦子,完全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狀態。

  傾長的身影站起,肩寬細腰,是花鳴最喜歡的美色,只可惜他現在完全沒有心思欣賞。

  她像是風雪天,飢寒碌碌的行人,唯一的情緒就是:飢餓。

  尤其是在小景撤離之後,飢餓感更強烈了,簡直就像是飢腸轆轆的人吃到了一口食物,但是剛品嘗一口,食物就被拿走。

  隨之而來的,是比一開始還要飢餓的飢餓感,並且這股飢餓感更為強烈,強烈的反撲。

  狼狽至極的抬起頭,被打濕的劉海黏在額角,漂亮的杏瞳伴著嫣紅,薄唇微張,像是無法呼吸的魚。

  浴室的燈亮起。

  花鳴仰起頭,軟綿綿的手臂搭在跡部的肩膀上。

  她被跡部放在了擺放衣服的椅子上,冰涼的椅子觸碰滾燙的肌膚。

  浴室內響起水聲。

  「消毒水和刀片?」她聽到跡部的問話後隨手指了指一個小盒子。

  跡部打開後,看到裡面的東西,表情變得更為意味深長。

  看來,花鳴准備了不少。

  ……

  漆黑的夜晚,吞噬一切的黑暗。

  黑夜本就是萬物寂靜的時候,尤其是深夜,所有人都陷入了深度睡眠,一切都靜悄悄的。

  但顯然,靜悄悄的這一點不包含花鳴和跡部。

  浴室內的水聲遮擋住其他聲音。

  氤氳的水汽覆蓋住磨砂玻璃,凝結的水珠順著玻璃不算光滑的表面往下墜落,從逐漸、一點點變得清晰的玻璃之中,看到了單膝跪地的跡部。

  到處都是泡沫,地上,牆上,亦或者肌膚之上。

  鋒利的刀片劃過肌膚,帶起冷冽的戰栗。

  身體越繃越緊,視線似乎牢牢的掛在刀片之上。

  花鳴像是離了水的魚,處於極端的缺水缺氧狀態,咬著唇,急促的呼吸著。

  視線被刀片所吸引,呼吸間翻湧起的熱浪撒在她的皮膚上,混雜著冰冷鋒利的刀片,令她整個人都不自覺的緊繃。

  「別擔心——」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

  單膝跪在她身前的跡部抬起頭,紫灰色的瞳眸泛著溫柔,慣來的冷冽消失不見。

  他緩慢低頭,驕傲的國王低垂著頭顱,滿臉虔誠,眼神中充滿愛憐。

  酥酥麻麻,似過電般的戰栗湧上大腦,她的視線之中只剩跡部被水淋濕的短發。

  渾身抖了個顫,她猛地壓住嘴唇,差點湧出的話語被止住,目光微眩,渾身都在顫抖。

  巨大的飢餓感席卷而來。

  花鳴咬住唇,整個人瑟瑟發抖,小腹升起飢餓,整個人搖搖欲墜。

  此刻的跡部游刃有余,明明寸絲不掛,卻好似西裝革履步入金碧輝煌的演奏大廳,進行著游刃有余的表演。

  骨節分明的手指在白皙的肌膚奏樂,鋒利的刀片割去雜草,清水衝去多余的泡沫。

  耳邊所有的聲音盡數消失,所有的感官在一瞬間被剝奪。

  她看到——濕潤的唇落在那一寸肌膚之上,以及滿是虔誠的眼神透著溫柔。

  飢餓,無與倫比的飢餓。

  保持不住一貫的內斂文靜,漂亮的杏瞳被水霧覆蓋,水汽彌漫開叫人能夠感受到壓抑著的情緒。

  像是下一秒會爆開,又像是永遠不會爆開。

  「我愛你——」他抬起頭,目光滿是溫柔,緩慢出聲,唇間亮晶晶的,像是鍍了一層水光。

  明明在明亮的燈光下,但花鳴在這一剎那卻好似看不清跡部的臉。

  「我也是——」她的聲音像是在磨砂紙上滾過,帶著點哭音,難以克制的飢餓。

  尤其是在吃過之後,卻又被生生剝奪的飢餓。

  「我愛你。」她俯身直接抱住了他,模模糊糊的哭音。

  止不住的顫抖。

  「好餓——」她小聲在跡部的耳邊說道。

  跡部笑了起來,從胸腔響起的震動,一把抱起她。

  副部緊貼著她,低沉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我會讓你吃飽的。」

  她為自己的大膽感到震驚。

  視線飄忽不定,有點羞恥,又因為十足的飢餓而顧不得羞恥。

  目光掃過光滑地面上一小撮細碎的毛發,已經被濺落的水打濕,還有許多細密的泡沫。

  淺棕色的。

  ……

  不得不說,開了葷就吃不了素這句話,絕對是名人名言!!

  一向覺得自己體能不錯的花鳴,在接下去一整天都是在床上度過。

  而且某人的技術飛速增長。

  簡直就是直接從新手跳到了熟練工的架勢,一時間讓花鳴暗戳戳的懷疑,這家伙是不是背著她,偷偷看了什麼補習課程。

  太可怕了。

  男人對於這種事無師自通的能力實在是太可怕了。

  昏昏沉沉的睡去,時間變得混亂,花鳴完全忘記了時間,也幸虧第二天是周日。

  再次醒來,依舊不知道時間,身體軟弱無力,帶著一種睡久了的疲憊感。

  腿很酸,肚子很脹。

  身體倒是清清爽爽。

  額——

  髀根部雖然難受,但也還好,不至於難以忍受。

  她動了動腿,感覺還湊合。

  只不過一動腿,肚子就跟著酸痛難耐。

  花鳴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坦白來說,就是那種一直撐著突然被解放後,身體本能的沒有適應過來。

  「……」被撐著。

  很好。

  確實沒讓她餓著。

  花鳴扯了扯嘴角,大概知道自己身體為什麼會這樣的原因。

  尺寸不匹配什麼的,實在是太可怕了!

  大概檢查完自己的身體,花鳴後知後覺的才響起跡部,不過屋內並沒有他的身影。

  吃了就跑這種事,花鳴覺得跡部肯定是做不出來的。

  握了握手指,突然感覺手指上多了個東西,因為屋內光線昏暗,她剛剛也沒有在意。

  舉起手指,在食指的位置看到一枚相當漂亮的戒指。

  點綴著純淨度極高的鑽石,在黑暗中都能看見它在閃閃發光。

  能給她戴上的人自然只有跡部。

  花鳴壓了壓眉梢,心底略有點懷疑:難道景吾轉性了?就算成熟後變得穩重,不過獨屬於跡部的不二屬性還是時不時會出現。

  屋內忽然響起另一道聲音,

  「要吃點東西嗎?」比起她有氣無力,好似快死的模樣,跡部看起來神清氣爽。

  這就很離譜了。

  花鳴躺在床上有氣無力的,身體沉重但是意識相當清醒。

  她剛剛睡醒,不過應當是沒睡太久。

  端著水杯的跡部從樓梯走了上來,神情愉悅,姿態從容淡定,身上披著另一套真絲睡衣。

  見花鳴醒來,嘴角升起笑意。

  走到床邊,像是照顧癱瘓患者,他扶著花鳴的身體讓她靠著自己的肩膀坐起來。

  單純的make love並不會讓人渾身無力,起不來身。

  但倘若一夜四次,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純純的就是體力被榨干。

  忍不住動了動唇,開口吐槽道:「這簡直就跟小說裡,男主角一夜八次之後還神清氣爽一樣離譜。」

  這是正常人可以辦到的嗎?

  作為一個靠譜的醫生,花鳴深以為某人的尺寸很離譜,更離譜的是對方的體力。

  不愧是運動系

  男高中的XB比鑽石還硬這句話果然是真的!

  聽到花鳴的吐槽,跡部眼神尤為微妙,對於她偶爾的不著調習以為常,視線落在她星星點點的肌膚上,想說的話戛然而止,摸了摸鼻尖,有點心虛。

  「你可以當女主角。」跡部如此說到,讓她靠在自己懷中,給她喂了一點蜂蜜水。

  甜滋滋的水浸潤了花鳴原本干渴不已的嗓子。

  起手就是極品,花鳴有氣無力的躺在床上,

  眼神幽幽怨怨的看向神清氣爽的某人,花鳴慢吞吞的開口:「我怕我這個女主角會直接死掉。」

  跡部眼中升起笑意,「昨晚某人可是一直說——」

  「啊啊啊!不准說不准說!」花鳴一整個臉爆紅。

  有些話,只有當時敢說,過了就沒膽子了。


第124章 我愛你

  好不容易讓跡部閉嘴, 花鳴的手掌心還捂著他的嘴,表情哀怨,默默怒瞪他。

  跡部也不掙扎, 任由她摁住自己。

  屋內再次陷入寂靜。

  稍微動一下, 身體的不適感讓花鳴倒吸一口冷氣。

  她試探性的動了動腿。

  很好, 酸脹的像是一口氣進行了五公裡拉力賽後, 把肌肉韌帶拉傷的疼痛。

  「還很酸?」跡部顯然很清楚某人的身體極限在哪裡,最晚到最後,某人哭哭啼啼的模樣十分真實。

  手指穿過被褥,帶著薄繭的手指拂過她的髀,在根部進行緩慢按壓,試圖減輕她的酸脹。

  細細密密的酥麻席卷而來。

  跡部的手指位置逐漸變動。

  花鳴倒吸一口冷氣。

  手指握住跡部的手腕。

  對方的手指此刻已經撫摸到毫無瑕疵,昨夜清理過的地方。

  柔軟的紫灰色短發耷拉在額頭,沒有打理而顯得有點凌亂,熟悉濃郁的玫瑰花香從後面包裹住她, 花鳴一動不敢動。

  指腹摩挲的感覺異常強烈。

  雙髀酥麻, 在他的揉捏下那種酸脹的感覺更為強烈。

  花鳴側身趴在跡部懷中。

  咬著唇, 眼神忍不住再次眯起,比起酸麻, 昨夜那種似有若無的飢餓感再次蔓延。

  小腹升起熟悉的酸脹感。

  是一種尖銳的令人忍不住想要炸毛的酸脹, 四肢在一瞬間軟弱無力,有什麼想要急促的往外湧。

  花鳴的手指捏緊跡部的肩膀,渾身難受。

  擰著眉,怒瞪某個表情相當風輕雲淡的家伙。

  甚至適可而止, 而逗弄花鳴的時候, 一不小心挑起他自己的情緒,慣來冷靜從容的表情之下浮現出一抹窘色。

  跡部的手指快速的動了下。

  在花鳴惱羞成怒想要弄死他的下一秒抽出。

  酸脹感頓時遠去, 同樣升起的還有糟糕的更為明顯的飢餓感。

  就像是略有些飢餓時,被人搶走食物,飢餓感一下子被放大,讓她渾身難受。

  亮晶晶的手指。

  想要更多。

  更多的——

  花鳴抿了抿唇,當然這種話她是絕對不會說出口。

  余光掃到她近乎炸毛的表情,眼尾還透著緋色,並不打算剛開葷就吃素。

  「嗯,還有哪裡不舒服?」跡部試圖挽救一下自己未來的口糧問題。

  被褥沒有跡部抬手壓著,順著花鳴的肩膀滑落。

  星星點點的痕跡在白皙的肌膚上尤為顯眼,她的皮膚本就屬於容易留下痕跡,即使昨晚他已經很注意,但總有情緒失控的時候。

  眸色幽深,跡部抬起手,覆上她的鎖骨,緩慢撫摸了下。

  面無表情的揮手拍下,花鳴的充滿殺氣的眼神對准跡部,「不可以!」

  雖然年張志華,跡部沒有國中時期那麼中二,但本質上的驕傲肆意完全沒有改變,同樣沒有改變的還有身為「資本家」的「貪婪」。

  他趴在花鳴的肩膀上,呼吸似有若無的打在花鳴的脖頸處。

  「嗯哼,不是很舒服嗎?」某人眼中閃過一絲明顯笑意,手指摁在她的後腰,給她揉捏,試圖緩解酸脹。

  老老實實,絲毫沒有越界的打算。

  「!!!」花鳴滿臉通紅,雖然確實——額,她是說可能有點舒服,但是被直白的說出來,尤其對方的眼神帶著明顯的揶揄,怎麼看都像是在調侃昨夜。

  腦海中不免浮現出不少昨夜被欺負的畫面。

  咬牙切齒。

  後槽牙磨得格外響亮。

  想刀一個人的眼神完全克制不住。

  「難道是不舒服?」此刻仗著自己長得好看而肆無忌憚,跡部低頭,眼神之中充斥無辜之色,看的花鳴更牙癢了。

  這家伙絕對就是故意的!

  不等花鳴回答,跡部自己先一步自問自答,「沒關系,我們還有很長時間。」

  「?」花鳴呆了下,不是很理解,他說的很長時間是指什麼,但本能告訴她,那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果不其然,下一瞬,跡部俯身,親了親她的唇,聲音驟然變得低沉,意有所指的開口道:「我們還很長時間可以訓練。」

  「……」神一般的訓練,你以為這是網球嗎!花鳴用眼神譴責。

  這個時候穩定發揮出「難纏」屬性,跡部似看懂了她的情緒,語氣透著點認真:「技巧是有訓練後才會更純熟。」

  「……閉嘴啦!」花鳴不自在的動了動,可以壓住心底躁動不安的念頭。

  可惡!

  為什麼這家伙可以這麼淡定。花鳴有點不爽,探出手想跟小景打個招呼。

  很湊巧,小景大概也是這個想法,已經主動探出頭和她打招呼了。

  四目相對,某人意味深長的幽深表情叫人倒吸一口冷氣。

  花鳴腦海中不可控制的升起各種糟糕畫面。

  第一次,她覺得「燙手山芋」這幾個字很正確。

  她現在手中真的有燙手山芋了!

  是字面上意義的燙手。

  就算昨天已經摸過、甚至吃過,但是——

  花鳴強裝鎮定,試圖擺脫頭皮發麻的感覺。

  冷靜!

  冷靜一點!

  這有什麼好怕的,花鳴強行安慰自己。

  但是腦海中的畫面依舊明顯到叫人窒息。

  心情一緊張,手就不自覺的用力,跡部的呼吸驟然急促,用力的壓下,沙啞道:「是准備把我人道解決了嗎?」

  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手勁有點大。

  本能的拍了一下,花鳴的手心變得黏糊糊。

  「……」花鳴現在已經尷尬的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嗚咽一聲,干脆把自己埋了算了。

  「咳咳——」知道她昨晚已經精疲力竭,現在未必緩過來,跡部也不打算繼續折騰她,親了親她的頭發,跡部壓抑著的聲音:「要吃點東西嗎?」

  「不餓。」終於擺脫糟糕的窘迫,花鳴紅著臉順著對方的話開口道。

  「喂飽了?」跡部揉了揉她的小肚子,語氣意味深長。

  從昨晚到現在,花鳴只喝了酒,以及剛剛的蜂蜜水,當然另一種意義的飽也不是不可能。

  微妙讀懂他的言外之意,這種羞恥的事情就不要拿出來再說了!

  「飽了飽了!已經撐了!」花鳴炸毛,一邊回答一邊瞪他。這種事就不要繼續說了!

  花鳴抬手摁住跡部的肩膀,當場表演了一個什麼叫原地炸毛。

  手指上的戒指亮的晃眼。

  反應過來,花鳴松開跡部,舉起手掌在他面前晃悠了一下,眼神亮晶晶的,瞬間忘記了自己被他調侃時的窘迫,像是抓到了某人的痛腳。

  「這是~」故意裝作一副渾然不知的口吻。

  說著,她看向跡部的手掌,他的手指上只有自己幾年前送給他的戒指。

  幾年的時間,就算是好好保養也依舊帶上的時間的痕跡,多多少少有了些擦痕。

  他的手上沒有新的戒指。

  「嗯哼——」跡部挑了挑眉弓,「紫羅蘭色。」

  「訂婚戒指。」跡部的表情帶上微妙的尷尬,他在回來之前就已經策劃了三四個求婚場面,但——

  不得不說,計劃趕不上變化。

  他沒想到自己再一次敗給了花鳴的主動。

  昨夜花鳴睡去後,他的腦海亢奮道完全睡不著,各種思緒混亂。

  想要為她戴上戒指的念頭無法克制。

  一貫追求華麗的他干了一件最不華麗的事情,在她睡著的時候,為她戴上戒指。

  「朱麗葉玫瑰為你綻放。」說著,他直接抱起花鳴。

  猝不及防,一陣天旋地轉,花鳴驚呼一聲,雙手死死抱住跡部的肩膀,還不忘迅速拿起蠶絲被給自己擋住,一邊生怕自己被摔了下去,一邊又擔心被子沒遮住。

  不過以跡部的身體素質,抱住花鳴絕對是輕輕松松。

  從二樓的落地玻璃往下看,一樓的客廳擺放了無數紫紅色的玫瑰。

  號稱三百萬朱麗葉的玫瑰競相開放,一簇簇,眼花繚亂,整個一樓都被玫瑰花所覆蓋,紫黑色的壯麗場景讓人一時間失了言語。

  「哇——」花鳴震驚臉,完全不知道這是跡部什麼時候布置的。

  「抱歉——沒有浪漫的氛圍。」跡部的語氣帶著愧疚,作為一個追求華麗的家伙,這樣的求婚對他來說是遠遠不夠的。

  不夠華麗。

  「額,其實這樣我還蠻喜歡這樣的。」瞧見他眉宇間的愧疚,花鳴笑了起來,比起大庭廣眾之下被求婚,被人看戲,花鳴更喜歡這種感覺,像是像個人的秘密。

  獨屬於兩人的親密無間。

  跡部看到她臉上的笑容,一直提起的心緩慢落下,他確實很擔心花鳴會覺得自己不夠重視。

  他走向窗簾的位置,抬手一把拉開窗簾。

  花鳴這才發覺,原來已經下午了,燦爛的夕陽映照著東京鐵塔,所有的一切都被籠罩在溫暖的陽光之中,橘黃色的陽光布滿蒼穹,整個天空都成了絢爛的橘色。

  她被放回床上。

  跡部單膝下跪,夕陽穿透過一整面單向落地窗,暖黃的燈光照在少年的身上,像是鍍了一層聖光。

  連發絲都變得朦朧。

  握住她的手。

  坐在床上不忘用被子擋住自己,花鳴的腦海中無端想起四年前跡部為自己戴上戒指的畫面,

  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像是拂面而過的微風,溫溫柔柔,帶著憐惜,叫人心髒都不自覺的跟著收緊。

  「Willst du mit mir dein Leben teilen——」帶笑的嗓音響起,細密的吻落在她的手背:「 Ich liebe dich mehr als alles andere auf dieser Welt.」

  你願意嫁給我嗎?

  我愛你勝過世界萬物。

  清晰的聽到來自跡部的愛意,花鳴彎了彎眉眼,「"Du bist mein grter Glucksfall. 」

  「Ich mchte den Rest meines Lebens mit dir verbringen」

  遇見你是我最大的幸運

  我願你同你度過余生。

  溫柔又堅定地聲音回想起。

  跡部的耳畔像是響起陣陣擂鼓,轟鳴聲讓他驟然有一種大腦空白的感覺。

  跡部握緊她的手指,手指一根根的插入對方的手縫,形成十指相扣。

  「那你願意為我戴上戒指嗎?」跡部開口,聲線醇厚,從身後拿出一枚戒指遞給花鳴。

  如同四年前那般,花鳴注視著那枚更為精致的戒指,微微笑了起來:「當然,樂意至極。」

  原本的素戒褪下,嶄新的戒指穿過手指,嚴絲合縫。

  四目相對,相視而笑。

  我愛你,正如你愛我那般。


第125章 被他裝到

  結婚之前, 按照日本禮儀來說肯定是需要訂婚的。

  與父母溝通這一塊完全沒問題,畢竟他們可是在國中時期就過了明面。

  只不過正式登門拜訪這件事要等到下個周末。

  因為花鳴要上學——

  是的,比起跡部這個已經修滿學分隨時可以畢業的家伙, 醫學生就算是想跳級也沒那麼簡單。

  「……所以, 你回日本了?」吃早餐的時間, 花鳴品嘗著來自跡部的手藝, 好奇詢問。

  早餐是跡部做的,甜甜的松餅搭配暖暖的牛奶,非常西式的早餐,倒不是跡部不想准備料理,而是因為——

  嗯,起晚了。

  沒錯,就是這個答案。

  至於為什麼會起晚,這是一個顯而易見的答案。

  在各種意義上饜足的跡部,整個人都充斥著剛洗完澡後的神清氣爽。

  花鳴抬頭看他一眼, 忍不住又看一眼, 腦子裡忍不住疑惑著:跡部是在布靈布靈嗎?

  完全不是錯覺, 這個家伙整個人都在閃閃發光。

  「……」感覺景吾已經從自帶背景,進化成自帶閃光了。

  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玫瑰花氣息。

  與一般的玫瑰氣味略有些不同, 朱麗葉的玫瑰的氣味更為清雅, 不膩人。

  察覺到某人的視線,跡部微微抬頭,余光掠過,瞧見她漂亮的唇, 白皙的臉頰泛著淡淡的紅暈, 眼神中帶著微妙的不爽,跡部勾唇, 垂眸掩飾住笑意。

  腦海中雖然很想把她抱在懷中進行投喂,但如果真的那麼做,她大概又會炸毛。

  跡部可惜一秒,心底想到:花鳴的體力可以再進行開發。

  「嗯,這次回來,父親讓我管理日本這邊的科技分公司。」醇厚的嗓音響起,那雙漆黑的眼眸深處透著獨屬於跡部的意氣風發。

  詫異的抬起頭,四目相對。

  跡部笑了起來,眼窩深邃,微微揚了揚下頜,羽玉眉高高挑起,透著股桀驁不馴的張揚,他的五官更似東西方的混血,高眉深目,鼻梁高挺。

  當目光注視著對方時,會叫人感覺深情。

  清冷的眉宇間多了柔軟,紫灰色的瞳眸掃來,視線落在花鳴的臉上,深邃撩人的鳳眸眼眯起,語氣驕傲自信:「本大爺的目標可是世界第一。」

  聽到他的話,花鳴忍不住彎了彎嘴角。

  「科技公司呀。」有未來記憶,花鳴雖然不是搞經濟金融的,但也清楚未來大熱的市場基本都跟科技掛鉤。

  她喝了口跡部的准備的牛奶,醇厚的奶香帶著淡淡的甜味,跟著點點頭:「去年跡部財閥推出的智能導航就很不錯。」

  車載導航八十年代就有了,不過那種都是相當簡陋,更新也不算及時,時常導航出錯。

  智能導航最近幾年已經有出現的苗頭,但跡部財閥開發的那一款直接和官方合作,利用衛星進行3D導航,全實景覆蓋,一經推出不少車企就拋出合作的橄欖枝。

  去年跡部財閥股價瘋漲。

  托跡部的福,花鳴購買到內部股票,現在已經是個身價九位數的富婆了。

  「嗯哼,今年會推出新的東西。」提到自己擅長的方面,跡部眼神閃閃發光、嘴角噙笑。

  舉手投足間帶著無與倫比的自信,陽光落在屋內,布滿零碎光點的餐桌,眼前穿著休閑裝的男人意氣風發,眉目張揚。

  花鳴看去,目光清晰的看見他精致的鎖骨線條,被陽光籠罩著,帶著點撩人的味道。

  四目相對。

  那雙紫灰色的瞳眸正瞬也不瞬的看著她,幽深靜謐,叫花鳴瞳孔微縮,感受到一股被他看穿的壓迫感。

  對上那雙眼睛,很少有人能夠做到波瀾不驚,心跳無端的快了一拍,叫人感覺有些無措。

  下一秒,強裝鎮定的花鳴衝著他微笑,漂亮的唇勾起,唇珠圓潤,褪去了嬰兒肥的臉頰線條流暢,眼波流轉間透著股嫵媚。

  跡部喜歡她那種眼神。

  她緩慢傾身,用手撐著下頜,歪著腦袋。

  跡部的目光被她的白軟吸引,不動聲色的錯開眼。

  「那麼景吾要留在東京了?」瞧見他的不自在,花鳴笑的分外愉快,已經徹底忘記自己被壓榨時的悲慘,有一種反攻後的快樂。

  「嗯哼。」跡部點頭。

  花鳴眼珠子提溜轉了一圈:「樺地不在嗎?」

  跡部笑了:「即使樺地從小就被當做我的保鏢而培養,但是我希望,他能夠有屬於自己的青春。」

  聽到這話,花鳴一點也不覺得奇怪,畢竟跡部從來都是溫柔的。

  散漫的閑聊,自從上了高中變得忙碌之後,兩人很少有機會坐在一起,慢悠悠的吃著早餐,一起閑聊。

  花鳴極為享受這樣短暫而又美好的清晨。

  「那——」花鳴笑了起來:「要搬來同居嗎?」

  瞧見她調笑的目光,跡部挑起眉梢並不算意外:「不去白金漢宮那邊嗎?」

  說到這個,花鳴想到昨夜跡部荒唐的行為,把她困在落地玻璃間,故意逗弄她的惡劣行徑,又想到白金漢宮內的管家女僕。

  估計沒兩天,他們倆就會被抓包。

  花鳴委婉提醒:「有管家和女僕——」

  深刻了解某人害羞屬性,跡部思考一秒,也覺得被人打攪貌似不太好,「你說得對。」

  兩人愉快的決定在花鳴的公寓進行同居。

  「把隔壁也買下來打通?」跡部緩慢開口,購房的口吻跟買菜一樣隨意。

  花鳴表情微囧,她的公寓是上下兩層,總面積也有一百多平,這家伙竟然還嫌棄不夠嗎?

  「打掃衛生很累的。」她委婉提醒。

  「嗯哼,我們不在的時候可以讓其他人來打掃。」從不委屈自己的跡部如此說道,「你可以養貓。」

  眼睛一亮,被拿捏了七寸的花鳴欣然接受。

  瞧見她的模樣,跡部彎了彎嘴角,挺直脊背,姿態是一貫的優雅從容,手指端起杯盞,放在薄唇邊輕輕抿了口,苦澀的味道蔓延開,嘴角隨之帶上一點點刺痛感。

  昨夜被某人咬的傷口還未痊愈。

  窗戶敞開著,花鳴的公寓在十七樓,放眼望去能夠把周遭的建築盡收眼底,東京塔同樣也在視線所及的位置。

  景色很不錯。

  風吹過兩人的臉頰,並未睡好的花鳴打了個哈切,眉宇間充斥著淡淡的倦意。

  「好困——」吃晚飯,想到自己今天滿課,花鳴嘟囔了一句:「好想擺爛。」

  今天勢必要多喝一杯咖啡了。想到這個,花鳴不爽的瞪向身旁的某人。

  迎面對上她譴責的目光,跡部挑起眉弓,視線落在她滿是困意的臉上,停頓了下,緩慢開口道:「我本來只打算來兩次的。」

  後面兩次——

  心虛一秒的花鳴收回視線。

  想要反攻怎麼能是她的錯?她只是個單純的想要反攻的少女。

  花鳴周一滿課,跡部昨夜雖然被挑釁,但也沒有太過分,淺嘗即止後就放過了某人。

  但不可忽視的是,連續兩晚高強度訓練後,一般人真的吃不消。

  她感覺自己走路的時候,小腿在打顫。

  學校距離花鳴的公寓並不遠,今天的課程很滿,早上七點半花鳴和跡部就出門了。

  「不開車嗎?」看到跡部和自己一同抵達一樓,花鳴有些疑惑。

  跡部自然的握住花鳴的手指,余光瞥見她困倦的眉眼,「先送你上課,太累的話,要不要請假?」

  聽到這個建議,花鳴猛打了個哆嗦,瞬間清醒不少,「……堅決不要!」

  見此跡部也沒有繼續提。

  「北川花鳴?」

  剛走出門口,花鳴聽到有人叫自己,扭頭看去,是一位不認識的男生。

  雖然不認識對方,不過對方叫出自己的名字,花鳴還是禮貌的衝著對方點了點頭:「早上好。」

  「……啊,早上好。」男生表情古怪,想問些什麼,突然感到後背發涼,一抬頭,對上北川花鳴身旁男人的目光,居高臨下的,透著傲慢的視線。

  瞬間,什麼打聽的念頭都沒了,男生快步離開。

  看著對方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花鳴的腦袋上冒出一個大大的問號。

  「認識?」跡部平和的詢問。

  花鳴搖頭:「完全不認識。」

  不過因為日本社會是個很在意他人評價的社會,所以即使不認識,在對方問候的時候,還是會友好的回應對方。

  一千米都不到的距離,抵達大學門口。

  這個時間點,已經陸續有學生抵達,花鳴已經感受到四周扎眼的目光,叫人有種頭皮發麻的既視感。

  其實也不奇怪,畢竟俊男美女的組合無論到哪裡都很吸引眼球。

  跡部早上還得去集團報道,所以並沒有送花鳴進入學校,站在校門口親吻了一下她的臉頰,轉瞬即逝,猶如蜻蜓點水。

  只感受到一抹溫熱,緊接著聽到跡部低沉的嗓音:「等下把課程表發給我?」

  「嗯嗯。」踮起腳尖,回應了他的吻,「下午結束後,我去找你。」

  「嗯哼。」對於花鳴的主動跡部欣然接受。

  在校門口告別,花鳴獨自走入班級。

  然而,比她更快一步的是——流言蜚語。

  剛抵達班級,早川一臉興奮的衝著她揮手,花鳴歪著腦袋,有些奇怪,走過去坐在她身旁:「怎麼了?一大早這麼興奮。」

  花鳴瞧見她滿臉激動,笑著調侃道:「周末的聯誼很順利?」

  「才沒有啦。」提到聯誼,早川的心情開始不爽,質量差也就算了,那些家伙竟然連AA都不願意!「算了,不要提那種掃興的事情,剛剛送你來的男生,就是你那位神出鬼沒的男朋友嗎?」

  「神出鬼沒?」面對這個詞,花鳴微囧。

  早川露出揶揄打趣的目光,從抽屜裡拿出蛋糕遞給花鳴,撐著下頜,「這是謝禮。」

  花鳴看到蛋糕,就知道早川周末的時候又做了蛋糕,不得不說,早川做蛋糕的手藝真的非常一流。

  「謝啦。」花鳴道謝,美滋滋的吃了起來。

  帶著打趣的目光在她臉上轉悠一圈,春光滿面,一看就是被滋潤過的模樣,早川眯起眼,目光落在她漂亮的鎖骨上,雖然痕跡很淡,但作為一個早就開葷的少女,她自然知道那是什麼。

  眼神驟然變得意味深長起來:「果然男朋友回來就是不一樣。」

  「咳咳。」花鳴察覺到她曖昧的視線,輕咳兩聲。

  雖然在日本兩性關系並不嚴苛,許多高中生會偷嘗,畢竟十八歲就能結婚,戀愛關系實在是太正常了,尤其是青春期少年少女。

  但略有些保守的花鳴,對於調侃還是會覺得害羞,雙手合十:「拜托你放過我吧,中午請你吃飯怎麼樣?」

  她選擇求饒。

  畢竟她是絕對干不過老司機早川的。

  早川哼哼一聲:「你瞞得我好辛苦啊!」說完她興奮的開始八卦,「需不需要我給你傳授一些斬男絕招?」

  斬、斬男?

  花鳴想到跡部的殺傷力,硬生生打了個冷顫,但是又有點好奇所謂的斬男,小聲湊過去,低調開口:「咳咳,中午細說。」

  「嘖嘖嘖,要是被你的追求者知道,原來你是真的有男朋友,那些家伙會不會喝酒買醉?」她用十分誇張的口吻調侃起來。

  「停停停!」花鳴做了個打住的姿勢,認真臉:「我可是一直說自己有男朋友。」

  「因為從來沒出現,大家一直以為那是你拒絕追求者的借口。」

  說到這個,花鳴無奈的聳了聳肩,跡部用四年時間上完大學和高中所有課程,自然不會有太多時間花在戀愛上,每次過節都能擠出空這一點,她都已經很震驚了。

  至於把跡部帶到大學宣誓主權?她又不是跡部那種E人屬性,這種事情完全不可能啦。

  「吶吶,不過那個男生超帥的啊。」早川感嘆道,就算對方只露出一個背影,以她完美的視力也能從對方模糊的輪廓之中看出,那人絕對是完美男模身材。

  說著,早川余光看到花鳴食指間的戒指,雖然她不太懂珠寶,但那款式看起來就很貴,衝著花鳴豎了個拇指:「果然,帥哥美女的戀愛才叫養眼。」

  花鳴笑了笑,沒有和她繼續聊天,因為——老師來了。

  一上午的課程排的超級滿,就算是已經學過一遍的花鳴也覺得有些辛苦,畢竟醫學這一塊屬於常學常新,哪怕是獨當一面後每年還得進行進修。

  妥妥的一個活到老學到老的專業。

  比起花鳴,早川已經徹底嗝屁了,腦子裡都是復雜的不知道東南西北的專業術語。

  中午約了忍足一起吃飯,花鳴拍了拍早川的肩膀,「要一起嗎?我還約了忍足。」

  早川擺爛的擺擺手:「不了,我中午約了之前那個男生,我絕對要在這個學期脫單!」

  花鳴:……那你還真是努力。

  不得不說,早川還真是個活力十足的少女。

  花鳴和忍足約了在食堂吃飯,兩人大學後倒是沒有經常一起吃飯。

  正午,正是食堂人最多的時候。

  人來人往異常擁擠,她在角落看到了同樣滿課,但搶先一步來到食堂,點好餐的忍足。

  忍足好奇左右看了眼,確定沒有跡部的身影後,調侃道,「就你一個人?還真是稀奇。」

  中午兩人吃的是拉面,花鳴要的是超辣份豚骨面。

  聽到忍足的話,她翻了個白眼:「不然你還想要我和誰?」

  「跡部沒來?」忍足摸著下巴。

  「……他上班去了。」

  花鳴百分百確定,這家伙就是單純的想看熱鬧。

  「周末要不要一起出去玩?」忍足詢問道。

  花鳴正准備一口應下,像是想到什麼,表情有點不自然:「你問景吾吧,我沒意見。」

  忍足:?

  兩人在一起吃飯的畫面被不少人看到,其中同樣有不少人看到花鳴早上在校門口和另一個男人親親抱抱,一時間某種八卦訊息卷土重來。

  校論壇這種東西,平常無人關注,一旦出現各種八卦,大家又會默契的去灌水。

  下午大課,忍足和花鳴是同一個老師,自然是一起去的。

  另一邊,跡部第一天進入公司,成功的給那些看好戲的上位者來了個下馬威。

  空降這個詞,無論放在哪裡都像是關系戶走後門。

  尤其是跡部景吾四個字,妥妥就是跡部財閥太子爺。

  雖然大家明面上鞠躬謙卑的進行歡迎,私底下的議論從未變少。

  「超級帥欸!是跡部財閥太子爺。」

  「這種事有什麼好的,門外漢來指導我們只會弄得一塌糊塗。」

  「但是太子爺是牛津大學畢業的吧。」

  「只是出生好罷了。」

  就算表面上對新來的CEO充滿尊敬,但私底下,沒有人能覺得一個甚至年紀都不算大學畢業的家伙,能夠成功搞定那些老油條。

  多數人只是祈求,新官上任三把火千萬不要燒到自己身上就好。

  在日本上下級關系相當扭曲,年輕的一方晉升,比年長於自己的曾經的上司職位高了,年輕的那一方對長輩還會繼續使用敬語,年長的一方對年輕的一方還會繼續使用非敬語形式。

  坦白來說,就是年輕人很難得到與地位相等的尊重。

  「嗯哼,所以這就是你要給我看的東西?」不輕不淡的聲音響起,充滿冷漠。

  CEO辦公室內,跡部神情自然的坐在主位上,銳利淡漠的目光掃過那幾個只不過漲了年紀就覺得自己高人一等的家伙。

  愚蠢到讓他懷疑這群家伙是否從不會動用自己脖頸上的擺設。

  「跡部會長——關於這個項目的開發實在是因為我們手上的工作實在太多。」

  底下的幾人對視一眼後,名為村田的男人率先開口,一臉為難。

  「所以你們就拿一個毫無用處的PPT敷衍我?」骨節分明的手指撐著額角,跡部實在是太清楚這些人在想什麼,無非就是想要架空他的權利。

  他勾起嘴角,本就艷麗的容貌笑起來時顯得尤為張揚:「本大爺不需要沒用的手下,既然你不行,就讓行的人上,宮本——」

  「是。」同跡部一起的男人微微鞠躬。

  「今天發通告,策劃書發到我私人郵箱,下周一之前篩選出能夠做V2項目的,提上來。」跡部聲音不輕不重,似風輕雲淡,原本一臉平靜的眾人齊刷刷變了臉色。

  「等下,跡部會長——」有人忍不住開口。

  如果V2項目讓出去,那他們做什麼?

  「至於你們。」跡部站起身,挺括的黑色西裝襯得他肩寬腰細,紫灰色的短發一絲不苟,神情張揚且冷漠:「不能做跡部財閥也不需要養一群廢物,按照正常賠償金流程走辭退。」

  「等、等下,跡部會長,我們可以做!」辭退?他們瘋了才會接受這樣的答案,一時間原本就不牢固的聯盟分崩離析。

  這可是跡部財閥直接控股的子公司!

  他們怎麼會想不開和跡部家大少爺對著干!

  懊惱的情緒彌漫在眾人的臉上,原本想讓對方好看,結果到頭來弄到這麼一個局面,而他們很清楚,自己確實會技術性的東西,但實際上他們更擅長鑽營。

  純干技術的永遠干不過會技術同樣會鑽營的。

  能上手這個項目的人或許少,但絕對不是沒有。

  「對啊,跡部會長,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吧!」

  「拜托您了!」

  深深的鞠躬,此刻他們也顧不得眼前的只是個少年。

  冷漠的紫灰色瞳眸掃視一圈,「明天,我要是沒看到東西,你們都可以直接走辭退流程。」

  「是。」

  一上午看完公司報表,下午時間看完了公司下半年的計劃生產安排。

  回過神的時候,已經是下午,跡部看了眼時間,距離花鳴放學還有半個多小時。

  他拿起手機給花鳴發了短信,准備去接她。

  ……

  而另一邊,多媒體教室內,因為近百位學生的大課,也不是什麼專業課,所以老師在上面講課,下面的人偷摸著做什麼的都有。

  花鳴原本也想好好聽課,但顯然這種課實在很適合打瞌睡。

  強忍著困意,她問忍足要不要一起吃晚飯。

  忍足原本想拒絕的,畢竟他沒有當電燈泡的愛好,不過轉念一想,他又答應了下來。

  他可是媒婆!當個電燈泡怎麼了!

  最後一堂課結束後,熬了一整天的學生們魚貫而出。

  花鳴和忍足都不是住宿生,兩人拿上課本往外走去。

  來來往往的學生很多,燦爛的夕陽染紅大片的天空,景色極佳。

  「所以跡部這次回來直接接手公司?」忍足的口吻有點微妙,但是一想到那家伙是跡部,又覺得很正常。

  「是啊,不過景吾的話,應該沒什麼問題。」花鳴充分相信跡部的能力。

  兩人走到校門口,詭異的是,今天的校門口的人多的有點離譜,而且大家一到校門口,就停住,順其自然的湊過去圍觀。

  「那裡是出了什麼事嗎?」就算是花鳴和忍足也忍不了八卦的情緒,好奇的湊了過去。

  一群群人都圍在大門口處。

  「哇,抱著玫瑰花欸——」

  「那個男的看起來好有錢。」

  剛湊近,就聽到人群中傳出各種細碎的聲音。

  忍足比花鳴高,一米八七的身高傲視群雄,自然能夠輕而易舉的看到裡面的場景,他推了推眼鏡,給努力踮起腳尖看八卦的花鳴說道:「有男的拿著玫瑰花,大概是要告白吧。」

  告白啊。

  花鳴默默吐槽:「竟然真的有人會大庭廣眾之下告白,太土了吧?」

  「……」聽到她這麼吐槽,忍足的表情登時有些不對勁,「其實我覺得跡部他……也是這個風格。」

  雖然不太好,但花鳴覺得跡部沒有大張旗鼓的對她告白、求婚,絕對是顧忌到自己是個I人,不然以跡部的性格來說,只會更誇張。

  思及此,花鳴慫慫的拍了拍胸口,「還好景吾沒有那樣。」

  不然她真的會社死的!絕對會社死的!

  她完全不想被人看戲!

  知道是什麼八卦,忍足和花鳴就沒了興趣。

  正准備離開,只聽見後面充滿愉悅的聲音:「北川花鳴!」

  不好的預感升起。

  那個手捧超大束玫瑰花的青年滿臉笑容的走來,雙手遞上玫瑰花,微微鞠躬:「我喜歡你!請和我交往吧!」

  「……」

  「……」

  花鳴面無表情的後退一步,心底已經開始土撥鼠的尖叫了:這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忍足蹭的下回頭看她。

  雖然看起來還是一本正經的模樣,但以忍足對她的了解,這家伙的靈魂絕對已經消失了。

  「我喜歡你很久了,我為你准備了禮物,LV項鏈,我會好好照顧你,給你我所有的一切,我真的很喜歡你,請和我在一起吧。」青年再次開口,語氣真誠。

  「哇哦!在一起!」

  「接手吧,美女!」

  「在一起、在一起!」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路人們紛紛起哄。

  而此刻,花鳴面色通紅,不是害羞,而是尷尬。

  她現在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不好意思,我已經有男朋友了。」用盡全身的力氣才克制住拔腿就跑的衝動,花鳴這輩子沒有這麼無語過。

  青年頓了下:「我叫藤原左一,我的父親是醫學系教授,我知道你沒有男朋友,我關注你很久了。」

  「……我有,我也不喜歡你,請麻煩你讓一下。」花鳴實在不想被人當做猴子,正准備離開,那位叫藤原左一的男人立刻重新擋在她面前,正准備伸手拉她,忍足側身擋住。

  比起看起來溫柔的花鳴,忍足給人的壓迫感十足。

  藤原皺起眉,看向擋路的忍足:「這件事和你沒關系。」

  「我說你這個人是聽不懂人話嗎?花鳴已經有男朋友了。」忍足無奈開口。

  「你想說是你嗎?」藤原不爽,看向被忍足擋住的少女。

  忍足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銳利的眼神掃過對方的臉,語氣還算平和:「不是我,當然也不可能是你。」

  「哈,你不過是一個膽小的舔狗!」早就知道忍足和花鳴關系不錯,對方口不擇言:「你自己追不到現在要阻礙我追嗎?」

  「請你放尊重一點。」花鳴呵斥。

  因為這裡是校門口,顧忌忍足的形像,花鳴不敢說的太過。

  看好戲的人更多了。

  「花鳴,我是真的很喜歡你!」對方眼見花鳴的態度越發冷漠,直接單膝下跪,不動聲色的露出自己手腕上價值百萬的手表:「我真的非常喜歡你。」

  在花鳴忍不住想要報警的瞬間,人群之中再次響起騷動。

  花鳴沒有理會四周的聲音,皺著眉,看向面前單膝跪地舉著玫瑰花的青年,「抱歉,我有男朋友。」

  「是早上那個?」

  「是誰都和你沒有關系。」花鳴毫不留情的說道,拉著忍足正准備離開,沒想到人群之中又出現兩個男的擋住他們的去路。

  花鳴由衷有一種自己碰到□□的感覺。

  怒瞪那個捧著玫瑰花的男生:「你是想強買強賣?」

  「我只是喜歡你。」跪著的藤原耍賴道。

  「就是,答應他吧,他還蠻有誠意的。」人群中又有人瞎起哄。

  「答應吧,答應吧。」

  「那人的爸爸還是教授呢。」

  這個時候要是還看不出人群中還有其他同伙,花鳴覺得自己也算是白念書了。

  忍足擋在花鳴前面,怕那些人動起手傷到她。

  就在忍足考慮要不要直接動手離開時,人群中的騷動變得更大聲了。

  一輛相當騷包的豪車緩緩駛入瞬間打亂了人群的起哄,張揚的玫紅,整體線條流暢自然,在座的不乏有家境富裕的學生,立刻就認出車子是勞斯勞斯去年出的限量款,全球五十輛。

  「嘶,豪車啊。」

  「難道是藤原開來的?」

  「那小子那麼有錢嗎?這車子明顯後期還改造過,最起碼也得九位數打底。」

  細碎的聲音在看好戲的人群之中響起,八卦這種事,無論放到哪裡都引人注意。

  剛說完,人群中再次傳出奇怪的聲音。

  「哇哦——帥哥!」

  「嘶!好帥!」

  車門緩慢被打開,純黑的皮鞋,筆挺的西裝褲,夕陽落在車身上折射出絢爛光彩,視線往上,跡部的骨節分明的手搭在車門上,簡單的動作,透出莫名的矜貴與優雅。

  身材傾長,挺括合體的西裝襯托出他卓越的氣質,與周遭年輕的男生一比,更為惹眼。

  財富與權利滋養下的完美氣場,略顯疏離的眉眼掃過周遭的混亂,精致完美的五官,帶著冷漠與淡然。

  莫名的,在強大的氣場面前,周遭的聲音都隨之降低。

  紫灰色的瞳眸掃過眼前混亂的場面,自然也沒錯過單膝下跪的男人。

  「嗯哼。」跡部緩慢走上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單膝跪地的男人。

  藤原有了種不好的預感。

  目光對視上時,心髒猛地縮緊,莫名的心虛和恐懼。

  跡部伸出手,「走吧,花鳴。」

  衝著忍足點點頭:「晚上一起吃飯?」

  「嗯,一起吧。」忍足嘆氣,這還真是糟糕的一天。

  自然而然的走到跡部身側,充分表明兩人是認識的。

  「啊——」手掌被握緊,花鳴主動拉住跡部的手,十指相扣。

  「晚上要吃什麼?」感受到她的力道,跡部微微勾了勾唇,側眸,詢問道。

  從頭到尾,跡部都沒有把多余的目光放在那個單膝下跪的男人身上。

  落後一步的忍足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眼看花鳴跟著上車,藤原終於忍不,漲紅著臉,舉著玫瑰花正准備開口,銳利的紫灰色瞳眸掃過那個男人的臉。

  想要說的話頓時止住,渾身僵硬,似被硬控住一般。

  「強迫別人的女朋友接受告白,你還真是社會垃圾。」低沉略有些沙啞的聲音響起,從胸腔帶起的共鳴,垂眸看他的模樣冰冷又寡淡。

  跡部撫摸上眼角的淚痣,看向那個男人,冷漠沉靜的目光透著殺氣。

  「我不介意讓你的父親淪為無業游民。」跡部緩慢道。

  藤原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卻莫名的生出膽怯。

  忍足:又被跡部裝到了!

  花鳴:天涼王破照進現實?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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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深夜加班

  花鳴受歡迎這件事, 對於跡部來說並不是全無所知,畢竟在國中時期,花鳴私底下就非常受人歡迎。

  吃過晚飯後, 和忍足告別, 跡部和花鳴開車回家。

  雖然吃飯的時候, 跡部全程都很正常。

  但越正常、就越不正常。

  趁早溜了溜了的忍足給了花鳴一個你保重的眼神, 然後毫不猶豫的跑路。

  花鳴:忍足這家伙,絕對是故意的!

  坐在副駕駛位,滿腦子都是各種亂七八糟的畫面,花鳴用余光偷偷看他。

  神色淡淡,面色疏離。

  墜落地平線的夕陽,夜晚的燈光成片亮起,兩邊的路燈落下,線條流暢的側顏被燈光半明半暗的籠罩著,看不出什麼情緒起伏。

  車子混入車流之中, 夜晚依舊擁擠。

  「景吾?」眼見離家越來越近, 深知某人性格的花鳴主打一個主動出擊。

  此刻不出擊, 等跡部秋後算賬的時候,她估計已經涼涼。

  主打一個誠懇, 花鳴看向跡部, 言語真誠,開口道:「那個男的我不認識。」

  車子平穩行駛,跡部側頭掃了她一眼,見她神情緊張且帶著不安, 他揚了揚眉弓:「嗯哼, 本大爺是那種小肚雞腸的家伙嗎?」

  「當然不是!」這個時候主打一個順毛,花鳴回答的相當干脆利落, 語氣充滿誇張的追捧:「怎麼會呢,景吾可是超級大肚的美少年。」

  「……」跡部無語的回頭看她一眼,對於她這種充滿誇張語調的追捧表示無語。

  余光掃見她真誠的表情,臉上充斥「貪生怕死」四個字。

  車子駛入地下車庫,花鳴和跡部牽著手坐上電梯回家。

  花鳴輸入電子密碼後進入房間。

  屋內黑漆漆的。

  她眨了眨眼,回過身,看向跡部,說出自己一直期待的話:「歡迎回家——」

  跡部愣了下,隨即露出微笑,抬手接住了她:「啊,我回來了。」

  擁抱住的瞬間,花鳴聞到了他身上濃郁的氣息。

  這一刻,心底的石頭徹底落地。

  ……

  晚間的時光就懶散的多。

  跡部進屋時就回到房間洗了個澡,把西裝換下,髒衣服明早會有女僕來進行打理。

  在他洗澡的空隙,花鳴發現衣櫃內,多了很多不屬於自己的衣服。

  一半的位置被掛上西裝和男士服裝,與自己色彩艷麗的裙裝比起來,顯得有些單調。

  不過跡部的便裝倒是相當艷麗。

  首飾櫃內也多了不少男士手表、胸針之類的,應當是跡部日常需要佩戴的。

  盯著衣櫃裡的服飾,花鳴心底升起一股奇怪的情緒。

  這算是——同居了?

  「花鳴——」浴室門被打開,氤氳的水汽隨之散開,濃郁的玫瑰香,跡部腦袋上搭著白色的浴巾,半干不濕的短發垂在脖頸處。

  剛走出來,瞧見站在衣櫃前的花鳴,視線在他的腿上巡游一圈,目光驟然變得銳利,緩慢斂眸,不動聲色的抬起頭,口吻平和的詢問:「要洗澡嗎?」

  乍聽到他的話,花鳴緊張的回過頭。

  剛洗完澡的跡部充斥著一股美味的氣息。

  作為剛開食的兩人,有些事不是想克制就能克制的。

  整個人都透著一股不自在,目光不敢直視跡部,花鳴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如此緊張,慌張的拿起准備好的一起,「啊,我先洗澡。」

  說完,一鼓作氣的衝到浴室。

  身後響起關門聲,跡部頓了下,忽然笑了起來。

  害羞的花鳴,還真是少見。

  ……

  洗完澡,兩人安靜的呆在書房,坐著自己的事。

  書房內多了一張書桌。

  兩張書桌是一張橫放,一張豎放,讓花鳴驟然有一種,時光荏苒,記憶回到冰帝學生會時,自己當跡部助理的日常。

  叫人懷念不已。

  安靜的書房內,悄無聲息。

  花鳴緩慢的抬起頭,目光落在認真工作的跡部身上。

  屋內多了一個人,還是個行走的荷爾蒙,花鳴就算是想安安靜靜的看會兒書,目光也依舊會不自覺的落在對方身上。

  即使在此之前,花鳴腦子裡瘋狂告誡自己要矜持,要矜持。

  絕對不能表現的跟個飢腸轆轆沒見過世面的人一樣!

  但顯然這種事情不是矜持就能克制。

  尤其對肉食系來說。

  跡部還有一點工作需要收尾,此刻正全神貫注。

  花鳴的工作已經結束,發送完郵件後,她就盤腿坐在書房的沙發上,沙發的位置和跡部的書桌面對面,令她毫無遮掩的能夠欣賞到某人認真工作的模樣。

  目光順著他白皙修長的脖頸往下,睡衣領口微敞著,裸露在外的喉結上下滾動,性感白皙的肌膚透著誘人的粉白。

  秀色可餐。

  花鳴咽了咽口水,試圖冷靜,低頭和早川在發起信息。

  屋內一片安靜,時不時響起電腦敲擊的聲音。

  【花鳴】:咳咳,那個斬男……

  【早川】:秒懂,等我三秒

  【早川】:【文件】【文件】【文件】

  【早川】:不夠跟我說,我還有,姐妹,女人最終的地位就是反攻!

  看到三個傳送成功的文件、文包引得花鳴一陣心虛。

  她就是好奇一下什麼叫斬男技巧,絕對沒有想做奇怪的事情,花鳴發誓,自己就是單純的好奇。

  咽了咽口水,點擊文件打開。

  抬頭掃一眼認真工作的跡部,確定對方沒有關注自己後,偷偷摸摸的看起來早川傳來的資料。

  「嘶——」瞳孔地震,花鳴猛地蓋住手機。

  她剛剛看到了什麼?

  吃、吃嗎?

  雖然花鳴知道有這種玩法,但是如此真實的看到還是第一回 。

  她只是外科醫生,又不是生歹直科,有些東西也只是淺淺了解。

  吞了吞口水,花鳴想到昨晚跡部虔誠的吻。

  除完草的干淨草坪,光滑細膩,他緩慢低頭,虔誠的吻落下的瞬間是叫人連帶著骨頭都酥麻的戰栗。

  潺潺水聲湧動,從地心深處湧現而出。

  從外到內都彰顯著張揚肆意的男子,在此刻表現出的虔誠。

  花鳴的呼吸驟然急促了一拍,整個人的心跳都變得不自控起來。

  猶豫了一下,她再次打開手機。

  圖文並茂。

  生動形像。

  饒是看過不少這方面的漫畫,自詡「肉食系」的花鳴都忍不住心跳加速。

  旁邊還有技巧備注。

  比如:像是吃冰淇淋一樣,但是要從上到下,還可以像是吸果凍一樣,嘗試允吸,當然也可以兩者結合,力道要輕。

  旁邊再配了個圖。

  面紅耳赤的看完這些圖片,甚至還有專門的配文,花鳴腦海中唯一的念頭就是:學廢了。

  這種東西,教導的也太細致了吧!

  不愧是「斬男十八式」,這系列要是全部來一遍,絕對是試試就逝世的節奏啊。

  花鳴心跳快的亂七八糟。

  腦海中浮現出跡部那如玉般骨節分明的手指被粘稠裹滿,生動撩人的眉眼透著猩紅,刺眼的燈光下,他無比虔誠的溫柔模樣。

  心跳窒息的感覺如此強烈。

  偷摸的抬起頭看了眼跡部。

  他全程都在看手中的報表,甚至沒抬頭關注她,背脊筆直,燈光下,神情淡漠,低垂著眼眸,時不時翻過手中的文件,整個人都透著一股疏離與冷漠。

  不得不說,工作的男人果然帥氣值會增加。

  心跳加速的花鳴默默移開目光,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去打擾他。

  盤腿坐的有些累,花鳴伸出一條腿掛在沙發上,細長白皙的腿型尤為漂亮,她用手壓著大腿往下壓了幾下,緩解大腿和小腿的肌肉酸脹。

  吊帶裙本就不算寬松,隨著她左右拉伸的動作,纖細的腰身一覽無遺。

  原本認真工作的跡部恰好捏了捏鼻梁,緩解眼部疲勞,一抬頭,恰好看到一雙纖細白皙的長腿。

  以及因為拉伸而被包裹明顯的圓潤豚部。

  以跡部完美的視力,他甚至能看到米色睡裙上柔軟的突起。

  精神瞬間變得緊繃。

  花鳴並未留意跡部的視線,疲勞一天腰部也有些酸軟。

  她干脆赤腳站在墊子上,背對著跡部,雙手交疊,雙腳分開,與肩平齊,身體往下壓。

  每一根經脈都被拉扯到,耳邊清晰的聽到腰部發出哢哢的聲音,整個人驟然輕松了不少。

  對於跡部來說,眼前的景色就變得艷麗的多。

  完美的視覺盛宴。

  裙擺上揚時看到叫人心情愉悅的景色。

  跡部腦海中自己辛苦除草時辛勤勞作的畫面,一時間,桌上的策劃案再也看不進去,紫灰色的眼眸微微眯起,視線落在她腰以下。

  纖細的腰彎下。

  腦海中同步閃現出昨夜她扶著落地窗的姿態。

  能夠把京東的夜景盡收眼底,同樣也能把眼前的美景盡收眼底。

  跡部抬手捏住下頜,長腿交疊,擋住小景的冒頭,往後靠去,靠在背椅上,目光專注的看著她的「健身運動」。

  這應當是主動邀請吧?跡部的腦海中冒出這樣的念頭。

  完全不知道自己再一次出現在某人今晚的食譜上,花鳴運動一番後只覺得渾身輕松,僵硬的骨頭都得到了舒展。

  花鳴抬手又壓了壓肩膀,呼出口氣,准備繼續看看早川給自己的資料。

  身為學霸,想要反殺的念頭無比強烈,花鳴暗戳戳的握了握拳頭,她今晚就要努力學習,早日反攻。

  瞧見她又安靜下來,跡部動作頓了下,目光垂落在她的身上。

  手指微微彎曲,輕輕叩擊桌面。

  白皙修長的指尖曲起,在深棕色的桌面輕輕敲了下,脈絡分明、骨節清晰,手腕間似泛起青筋,跡部銳利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今夜,月明星稀,光線明亮,十分適合施展實踐。彎了彎嘴角,跡部眯起眼,看起最後一點的工作內容。

  耐心十足的獵人才能享受到美味的獵物。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惦記上,花鳴正在研究早川發來的產品信息。

  她本身是知道一些產品有助於增進感情,但她沒想到竟然有這麼多樣式,直接被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花鳴一臉震驚。

  現在的科技已經這麼發達了嗎?

  克制不住的,連夜下單了一些產品,花鳴發現自己在深夜果然很大膽。

  如果是白天,她是絕對沒有膽子買這種東西。

  最後一項工作結束,跡部見她埋頭一直操作手機,絲毫沒有分神,後仰著靠向椅子,目光坦然而炙熱的看向她。

  手指緩慢輕點臉頰,視線落在她認真的臉蛋上,緩慢掃過她漂亮的唇珠,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花鳴——」

  嚇!

  本就做賊心虛的花鳴瞬間抬起頭,眼眸瞪大,像極了受到驚嚇的貓。

  「咳咳,景吾你忙完了嗎?」她輕咳一聲,意識到自己的狀態不太對勁,掩蓋住心虛的表情,揚起笑容,笑眯眯的衝著跡部詢問道。

  清楚的看清她的心虛,但跡部顯然不打算在這種地方浪費時間,他環顧了一圈書房,沙發的位置正對落地窗,而花鳴喜歡躺在沙發上看書,所以她購買的沙發足夠兩個成年人躺上去。

  緩慢站起身,跡部慢慢走來。

  目光銳利,透著股意味深長,本就有些心虛,又與跡部灼熱的視線對上,花鳴只覺得壓迫感十足。

  腦子裡瘋狂在思考自己有沒有得罪這家伙。

  最後,她覺得果然還是那個叫藤原的男人的問題!

  她就知道跡部這個「小肚雞腸」的家伙,是絕對不會輕飄飄的把這件事情揭過!

  輕薄的長裙貼體合身。

  跡部的視線低垂,他本就比花鳴要高得多,此刻花鳴又是盤腿坐在沙發上的姿勢,居高臨下的看著,景色盡收眼底。

  氣氛一時間變得古怪。

  被他這麼盯看著,花鳴莫名感覺到背脊發涼,有一種別猛獸盯著,無所遁形的感覺。

  完了完了,這家伙絕對是在吃醋吧!成功誤會的花鳴腦海飛速思考如何順毛。

  片刻,她強裝鎮定,仰起頭,溫溫柔柔的看向跡部,抬手拉住跡部的手,笑盈盈的看他:「吶,景吾~很晚了,要休息嗎?」

  休息?

  跡部壓了壓眉梢,他認為現在是加班時間。

  他勾了勾嘴角,眼眸低垂,視線落在她的臉上:「嗯哼,本大爺倒是覺得,現在是不錯的加班時間。」

  加、加班?


第127章 加班開始

  加、加班?

  花鳴滿臉茫然, 看向跡部的表情充滿狐疑,頗為關心的詢問道:「工作很忙嗎?」

  跡部緩慢斂眸,居高臨下的注視著她。

  「啊——」他輕輕的應了一聲, 眼眸深邃, 深處似有令人感覺灼熱的滾燙, 泛起輕笑:「很忙呢。」

  今夜的反攻計劃得暫停, 花鳴有點小遺憾,不過沒關系,她可以努力學習後再進行反攻。

  想的十分美好,花鳴揚起笑容,明麗的模樣灼灼生輝:「那你繼續忙吧,我繼續看書。」

  說道看書兩個字時,花鳴心底升起心虛。

  咳咳,其實也算是看書吧,畢竟也是可以學到知識的。

  跡部並未離開, 依舊擋在她身前, 花鳴狐疑的看他, 歪著腦袋:「不去工作嗎?」

  灼熱的視線掃過他的臉頰,淡漠的眼眸之中似有濃墨翻湧而起, 緩慢俯身, 真絲睡衣落下,衣擺掃過花鳴的臉頰,有一點點的癢。

  她疑惑的抬起頭,視線對上他濃烈的目光。

  心底微妙咯噔。

  等下。

  猛然意識到, 跡部說的「加班」, 或許不是單純的加班?

  俯身而下,暴虐的吻徑直落下, 與他一貫的驕傲肆意截然不同,褪去溫和變得殘暴。

  花鳴克制不住的往後仰倒,靠在沙發上,腰被箍緊,不留余地的吻襲來的瞬間,剝奪了呼吸的權利,她悶悶哼了一聲,顯然不太適應。

  身體不停的往下墜落。

  來不及吞咽的口水順著嘴角流淌。

  渾身酥麻,像是夏日裡的冰塊在炙熱中徹底融化,花鳴勾住他的脖頸,試圖止住自己不停往下墜落的身體。

  片刻,就在她以為自己會死掉的剎那,跡部松開了她。

  那雙一貫淡漠理智的紫灰色瞳眸染上綺麗的色彩,重新獲得呼吸的權利,花鳴躺在沙發上,胸腔急促上下起伏著,目光卻不由自主的被他的視線所吸引。

  恍然大悟的她露出狡猾的笑,抬起手臂,做出要抱抱的姿勢:「這就是你說的要加班?」

  「嗯哼——」跡部輕笑,伸手攬住她,手指穿梭於她淺棕色的長發之中,低沉柔和的聲音透著愉悅:「令人欣喜的加班。」

  「不會有人喜歡加班的啦。」腦子裡亂糟糟的,思緒仿佛和空氣一樣被徹底壓榨,對上他灼熱的視線,花鳴不自覺的撇過頭,臉色緋紅,嘴上抱怨著。

  跡部揚起眉弓,聲音平和輕緩:「嗯哼,本大爺倒覺得——」

  「這個加班很有趣。」他的手指緩慢往下,摩挲過她的臉頰,指腹在她的耳朵上緩慢研磨。

  耳朵紅的像是在滴血,癱軟無力,似徹底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

  明明意識活躍到不行,花鳴腦海中甚至勾勒出把他反攻的畫面,但整個身體卻像是不受控制一般,四肢酸軟,軟綿無力的倒在沙發上。

  擺爛。

  跡部垂眸看她。

  花鳴張了張唇,想要說什麼,卻又在跡部的目光下,什麼也沒說。

  抬手准備把她抱起,跡部的目光被一旁亮著光的手機鎖吸引。

  付款界面在倒計時結束後消失,重新回到商品界面。

  而那個商品——

  跡部不動聲色的掃了眼。

  眼神驟然變得幽深,雙手扣在她的腰上,故意擋住她的目光。

  輕而易舉的把她抱起,視線低垂著,目光落在她白皙的臉頰上,跡部的眸光深處驟然變成一團濃墨。

  真絲面料足夠順滑,花鳴的肌膚與真絲面料所接觸,清晰的感受到順滑的觸感。

  小景不甘示弱的冒出頭,鼓鼓囊囊。

  「……」花鳴的腦子呈現出一瞬間的空白。

  氣血上湧,在臉頰上呈現出漂亮的緋色,她糾結的看跡部一眼,他依舊是那副風輕雲淡的模樣,難道這家伙完全不理會小景的需求嗎?

  猶豫了下。

  花鳴又看他。

  恰好與跡部四目相對。

  「……那個景吾。」花鳴吞了吞口水,身體往下一沉,瞳孔微縮,呼出的氣變得幽深,胸腔起伏的速度驟然變緩。

  好像,卡主了。

  而跡部顯然清晰的感受到某人的顫抖,目光終於從已經暗下的手機上收回。

  視線微微往下,瞧見她不自在的目光,游走飄忽,從裡到外寫著:心虛二字。

  跡部來了興趣。

  畢竟他也沒想到這家伙膽子如此大。

  腦海中閃過剛剛看到的東西,笑容頓時變得微妙起來。

  本就只算合體的睡褲變得緊繃。

  跡部抱著花鳴坦然的坐在沙發上,仰起頭注視著她漂亮的緋色臉頰,准備來一場深夜加班。

  「呀!」花鳴驚呼一聲。

  整個人往下隨之一陷。

  「幫我把眼鏡摘下來。」跡部的聲音依舊平和,但仔細聽能聽到強忍著的壓抑情緒。

  但顯然,花鳴此刻是沒有心情體細聽的。

  她茫然的看向跡部,面色緋紅。

  瞧見她瞬間變得水蒙蒙的眼眸,跡部壓了壓眉梢,嘴角輕揚,仰起頭,重復了一遍:「摘下眼鏡。」

  聲音穿過耳畔,卻沒有在大腦中停留。

  即使隔著輕薄的真絲面料,也能感受到突起。

  脊背酸脹難受,她緩慢的看向跡部,目光被他臉上的眼鏡所吸引。

  他沒有近視,但工作時還是會帶防藍光的眼鏡。

  此刻戴著眼鏡的跡部看上去更為文質彬彬,像極了儒雅的翩翩貴公子。

  只可惜,某人的性格在此刻與貴公子似乎毫無關系。

  她試探性的伸出手,指尖勾住他的眼鏡。

  那雙紫灰色的瞳眸在眼鏡拿開時,視線毫無遮掩的落在她的臉上。

  他忽然動了下。

  尖銳的酸脹感席卷而來,在頃刻間充斥大腦,幾乎叫人無法抵抗。

  花鳴張開嘴,尖叫聲還未出,被他盡數吞噬。

  令人無法言語的感覺,脊骨蔓延而起的酥麻,直衝雲霄,在這一瞬間,她的腦海中似乎只剩一片空白,跡部肆意勾著她的唇。

  長驅直入間,骶部緩慢動作。

  起先還是溫柔,舌尖輕輕吮吸著她的唇瓣,在唇珠上緩慢研磨。

  骶部用力。

  向上的力道像是鋒利的刀尖,尖銳的感覺刺破一切。

  嗚咽聲響起,花鳴抱緊跡部的脖頸,眼鏡不知不覺間早已掉落在柔軟的地毯上。

  她蜷縮在跡部懷中,像受傷的小獸發出嗚咽的哭聲,緊緊的抱著他解釋的胸膛,眼瞼輕顫,呼吸也隨之急促,坐在沙發上的男子溫柔的拍了拍她的背脊。

  像是一種無聲的安撫。

  呼吸落在跡部的脖頸間,花鳴感受到某人的惡劣,忍不住咬牙切齒。

  只可惜,對於跡部來說,晚間的加班絕不是這麼簡單就能結束的。

  密密麻麻的感覺席卷而來,像是無數螞蟻啃食骨肉,渾身泛起戰栗,鼻腔呼出的氣尤為灼熱。

  劇烈起伏的胸腔無法平靜。

  花鳴抱緊他的肩膀,想要逃離,左右晃動間,尖銳的感覺更為強烈,一時間她像是被硬控住一般,不敢動做。

  欲哭無淚。

  反攻一事實在是太難了。

  她現在只覺得自己四肢酸軟無力,別說反攻了,能不能站起身都是一個未知數。

  尖銳的感覺緩慢消失後,沒由來的飢餓湧上大腦。

  飢腸轆轆,好像從未吃飽過一般,跡部停下投喂的動作,花鳴的飢餓感更強了。

  淺嘗即止根本無法抵抗一波波湧來的飢餓感。

  跡部禁錮著她的腰,感受到她主動的起伏,紫灰色的眼眸閃過一絲笑意,壓制著她腰肢的手臂順著她的動作幫忙。

  作為一個好人,跡部嘴角帶起輕笑,即使他已經崩到疼痛,手臂間泛起青筋,喉結重重往下一壓,余光掃見她逐漸熟練的動作。

  掌握到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快樂,飢餓感逐漸減少。

  花鳴抱住跡部,勾唇輕笑,毛茸茸的腦袋抵在跡部的脖頸間蹭了蹭,像是撒嬌的小獸一般,在他懷中亂動。

  摟著她腰肢的手臂緩慢收緊。

  好像也不是很難嘛——花鳴腦子裡升起這樣的念頭,突然就信心滿滿。

  側頭在他臉頰上親吻,柔軟的玫瑰香縈繞開,叫她突然升起了想要吃玫瑰口味的蛋糕的念頭,正准備舔一下,跡部先一步捏住她命運的後頸。

  花鳴疑惑的看他。

  水汪汪的眼眸泛著愉悅,歪著腦袋。

  張了張唇,正准備開口,下一秒,疾風暴雨猛烈襲來,剛拿捏上分寸,還未開始反攻的花鳴瞬間被鎮壓。

  水痕清晰。

  反抗被壓制,還沒來及動作,天旋地轉。

  不得不說,在捕獵這個行為上,跡部有著無與倫比的天賦。

  花鳴甚至來不及反應,余光落在書房內的玻璃上。

  整個東京都能夠盡收眼底的美妙景色,而此刻,黑夜之中,霓虹燈閃爍著,玻璃上倒影出強壯的背影。

  淺棕色的長發順著沙發垂落在毛茸茸的地毯。

  她聽到沉重的呼吸聲。

  逆著光看去,結實有力的肌肉線條無比流暢,花鳴的視線被汗水所吸引,慵懶的腔調響起悶哼,從側顏順著下頜線緩慢滑落的汗水。

  視線不自覺的跟著那滴汗游走。

  滾動的喉結重重往下一壓,鎖骨微動。

  花鳴仰起,抬手,輕而易舉的抱住他。

  目光所及是璀璨的東京。

  安靜的屋內,滴滴答答的時鐘聲格外清晰。

  不遠處凌亂的長裙被揉的皺巴巴的,簡直像是從垃圾桶裡翻出來的一般。

  明明渾身都在顫抖,但花鳴的大腦卻異常的活躍,瞧見自己估計喪命的長裙時,她的腦子裡唯一的念頭就是:……又損失了一件戰袍。

  纖細的腰身被箍住,骨節分明的手指摩挲過她的腹肌線。

  花鳴努力吸一口氣,試圖把自己可愛的小肚腩藏起來。

  感受到她的吸氣,反倒是小景好似受到沉重攻擊,被絞殺了一半,叫跡部倒吸一口冷氣。

  薄唇抿了抿,差一點點,他差點被絞殺,一個不注意就要指揮千軍萬馬破城而入。

  眉骨輕抬,深吸口氣,壓下胸腔翻湧而起的燥意。

  跡部附身,湊到花鳴的耳畔,聲音低沉沙啞,透著濃濃的笑意:「加班開始了。」

  原以為要結束的花鳴瞪大眼,瞳孔地震。

  張了張嘴:「等——」

  等下!

  這樣會猝死的!


第128章 准備「禮物」

  「嗯哼, 既然是加班的話。」

  「可以粗魯一點吧。」

  慢悠悠的聲音在寂靜無聲中響起,沙啞低沉,帶著明顯的笑意。

  聲音繞著耳畔, 叫人有一種耳朵發燙的感覺。

  尤其是當對方炙熱的溫度貼在自己身後, 從後方傳來濃烈的玫瑰花氣息, 汗水順著額角緩慢滴落, 繃緊的下頜線尤為清晰。

  她微微側眸看到上下起伏的喉結,滾動間重重壓了一下。

  目光被吸引,花鳴有點走神。

  而顯然,在這種時候走神,令跡部微妙的感覺到不爽,糟糕的情緒蔓延起。

  細長的鳳眸眯起,銳利的視線刺了過來。

  往前湧動。

  尖銳的感覺席卷全身,大腦一片空白,感受到某人的警告, 回過神的花鳴滿臉通紅。

  白皙的面龐被緋色渲染, 像是暮色四沉時的朝霞染上艷麗的色澤。

  被迫加班什麼的, 臉上的溫度熱的都可以煮熟雞蛋,花鳴試圖用著怒氣衝衝的口吻, 但實際上說出來的話軟綿無力:「這種事情不要問我啦!」

  她現在很想把跡部人道毀滅!

  瞧見她緋紅的臉頰, 跡部莫名感覺有趣,俯身湊近,清淺的呼吸落在她的臉頰。

  炙熱滾燙的胸膛壓在她的後背。

  服帖的依偎在一起,嚴絲合縫。

  「噗——」悶悶的笑聲響起, 胸腔震動的感覺尤為明顯。

  羞憤不已的花鳴把自己埋在抱枕之下, 也不管是否會窒息而亡,白皙的肌膚泛著誘人的粉色。

  雙雙擠在沙發上, 明明位置很寬敞,但花鳴還是感覺到擁擠。

  後背貼上來的炙熱,讓她呼吸困難,結實有力的胸膛覆蓋上她的後背,濃郁的玫瑰香在呼吸間變得越發撩人。

  屋內的鐘聲滴答滴答的響著,仔細聽來,滴答滴答的或許不只是鐘聲。

  她略顯不安的動了下。

  目光對上紫灰色的瞳眸,瞬息間一種被野獸盯上的既視感,背脊發涼。

  呼吸驟然一窒,源源不斷湧上來的炙熱讓她頭暈目眩,有種中暑的錯覺。

  口齒干渴。

  跡部曲起腿,靠在沙發上,凌亂的紫灰色短發耷拉在眉眼間,充滿閑適與慵懶,亮晶晶的唇瓣抿起。

  手指搭在她的腰部,防止她往後仰倒。

  雙方僵持,一動不動。

  氣氛變得古怪。

  花鳴倒吸一口冷氣,淺棕色的瞳眸怒瞪著跡部。

  偶爾惡趣味起來,跡部嘴角勾起笑意。

  眉眼輕抬,頗有一種兵臨城下,盡在掌握間的游刃有余。

  再次反攻失敗。

  胸腔起伏的頻率變得更強烈,呼吸變得急促。

  花鳴捏緊拳頭,身體不由自主的往後挪動,眼尾微微挑起,嬌艷明媚。

  正准備反攻。

  在她還沒動作的瞬息,跡部先一步動作。

  手掌搭在她的肩膀上,稍一用力把她往下一壓,看上去游刃有余的多,目光落在她白皙透著粉色的臉頰,眼中閃過笑意。

  昨夜的成果在今日被摘取。

  紫灰色的瞳眸垂眸,睫毛挺翹而濃密,他緩慢坐起身,姿態從容不破,像極了古時優雅的貴公子,一舉一動都透著矜貴。

  花鳴好似被蠱惑,目光瞬也不瞬的盯著他。

  視線忍不住跟著他的動作而起伏。

  心跳在胸腔中跳動的格外活躍,叫人生出一種自己會因為心跳加速而窒息的錯覺。

  使勁繃緊的腳尖,面上依舊是風輕雲淡的從容,只不過身體繃緊的感覺叫花鳴有些不適應。

  跡部低垂著眼眸,手指撫摸過自己昨夜辛勤勞作後的成果。

  神情之中充斥著愉悅的情緒。

  蒼翠碧綠的瞳眸染上水光,目光之中是那雙漂亮的紫灰色瞳眸,低垂著的眼瞼,微微泛著猩紅的眼尾,花鳴的心髒無端跟著跳動了下。

  而花鳴有些難受,小景也跟著難受,像是將要被人絞殺一般。

  強烈的戰栗油然而生。

  克制不住的跡部眸色起了變化,風平浪靜眨眼間就變成風起雲湧。

  帶著薄繭的手指劃過白皙的臉頰,薄繭剮蹭帶起的酥麻感令花鳴不自覺打了個顫。

  沙發的位置發生了變動。

  視線變得模糊。

  漆黑的書房內只有東京夜景的霓虹燈帶來的光亮。

  屋內悄無聲息,好似一切都不存在了。

  花鳴的大腦一片空白,什麼也沒有,卻又在轉瞬間像是放了一場煙花,絢爛的足以遮擋住所有。

  那雙桀驁不馴的眼眸低垂著,墜入蒼翠碧綠的瞳眸之中,花鳴的視線掃過他飽滿的額頭,深邃的眼窩,高挺的鼻梁,最後落在那張泛著嫣紅的薄唇之上。

  「景吾——」油然而起的輕嘆聲響起,絲絲入扣。

  落地玻璃發出顫動。

  跡部俯身,緩慢的親吻著她的手背。

  「我在。」

  一張白皙的手掌印出現在落地玻璃上,手指緩慢收攏,指尖微微泛白,周遭的一切都變得模糊。

  玻璃上留下清晰的水印。

  隱約能夠看到模糊的影

  凌亂的長發散落在彼此的身上。

  手指在玻璃上留下清晰的痕跡,水印也變得更清晰了。

  下一秒,一雙顏色更深的手掌覆蓋住那細長白嫩的手。

  嚴嚴實實的覆蓋住,絲絲入扣。

  黑夜能夠籠罩住許多東西。

  花鳴扭頭看向身後的眉眼矜貴卻又帶著溫柔的男人。

  從少年到青年,再到此刻成熟的模樣。

  他們陪伴了彼此的前半生,自然還有未來的後半生。

  輕柔的吻落在她的唇上。

  「我愛你——」

  「我也是。」

  ……

  夜色漆黑,聲線撩人。

  不得不說,肉食系的快樂是吃肉。

  但顯然,身為肉食系也是有等級之分的,花鳴顯然就不是跡部的對手。

  短短五天時間,她已經體驗到了什麼叫做榨干。

  好累——

  明明每天都在睡覺,但是一天比一天累,簡直就像是一直在熬夜加班。

  花鳴坐在位置上,捂著嘴角打了個哈切,腦子裡不由自主的想著:某種意義來說,確實是每天都在加班吧?還是沒有工資的那種。

  「……」比加班稍微好一點的就是,她也很爽。

  跡部那家伙的體力,難道真的是無限的嗎?

  「好難——考試周真的不是人過的。」一大清早,早川發起哀嚎。

  也幸虧,最近快要到考試周,大家都在考試復習,圖書館天天爆滿,所以花鳴的疲憊並不那麼突出,還有比她更疲憊的。

  今天只有半天有課,上完之後回去補覺吧,暗自慶幸的花鳴走神的想著。

  至於上次被人告白的事情,這對花鳴來說只是個無關緊要的小插曲,甚至不需要放在心上。

  「花鳴——」一旁發泄完畢的早川湊了過來,認真打量起花鳴的臉,看到她眼下的烏青,語氣充滿了沉重感:「你最近也在加班嗎?學霸也這麼努力的應對考試周,讓我們這些學渣可怎麼辦。」

  啊,其實並不是因為復習,花鳴眼神有點飄忽。

  咳咳,課業倒是沒有必須要熬夜才能復習的地步,但是另一種事情倒是需要每天熬夜。

  不過好在早川並不是刨根問底的類型,比起考試的話題,還是另一個話題更加叫人感興趣。

  她戳了戳花鳴的手臂,暗戳戳,充滿興奮的詢問:「我給你的資料看完了嗎?我最近又收集了不少。」

  「啊!」最近晚上都在努力反攻,卻無功而返。

  仿佛是找到了救贖的方法,花鳴一把握住早川的手掌:「有什麼更好的反攻技巧嗎?」

  欸?早川疑惑,隨即眯起眼,試探性的問道:「你該不會從來就沒有反攻成功過吧?」

  「完全沒有成功過!」花鳴滿臉悲愴。

  和運動系外加肉食系少年單挑什麼的成功率實在是太低了。

  「用上道具了嗎?」早川認真詢問。

  道具——

  道具?!

  突然想起來還有道具,花鳴眼前一亮。

  很好,她知道怎麼反攻了。

  見她眼神一下子亮了起來,早川拍了拍她的肩膀,雖然她覺得不太會順利,不過嘛……

  「祝你順利。」

  「沒問題!」

  重新掌握信心,花鳴眼神都亮了幾分。

  ……

  幸運的是,周五花鳴回到家時屋內靜悄悄的,跡部還沒回來。

  順手把買回來的食物放到冰箱中,花鳴打了個哈切。

  作為剛剛開始接手公司,跡部其實還蠻忙碌的,每天晚上回來都有一堆報表和企劃方案要看,這種情況下每天還在努力的辛勤耕耘。

  說實話,花鳴的心情很復雜,甚至懷疑這家伙是不是鐵打的人。

  扛不住的花鳴准備房間裡睡了一覺,在此之前她先去了書房。

  昨晚亂糟糟的書房已經打理的干淨整潔,昨夜慘遭迫害的沙發換了新的,與原來的同色系,但顯然更豪華一點。

  書房角落多了一面全身鏡。

  地毯也更換了新的。

  書桌上放著嬌艷新鮮的玫瑰花。

  整個房間都帶著淡淡的清香,干淨整潔,不用想也知道是女僕姐姐們的功勞。

  昨晚的痕跡消失的徹底,想到自己昨晚和跡部荒唐的行為,花鳴倒吸一口冷氣,自己的形像真的還在嗎?

  站在書房門口,花鳴捂著自己的胸口,感覺有點窒息了。

  算了,沒什麼是睡一覺不能解決的,懷揣著復雜的心態,花鳴回到臥室。

  一覺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

  暮色沉沉,天邊的火燒雲卷起,耳邊傳來刺耳的聲音。

  「叮鈴鈴——」

  床上的少女嚶嚀了一聲,抬起手,眼睛還沒睜開,滿臉的困倦。

  摸到手機後,發現是負責這片區域的派送員電話。

  接通後是女生的聲音:「您好,請問是北川花鳴女士嗎?您的快遞已到達,麻煩您簽收一下。」

  花鳴恩了一聲,正准備繼續睡覺,忽然猛地睜開眼。

  啊!

  快遞!

  猛地想起自己最近只買過那種東西。

  蹭的下坐起身,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長發,花鳴手忙腳亂的披了個外套,瘋狂往外衝。

  打開門後對方還在。

  長呼一口氣,湖面不好意思的衝著對方笑了笑,「抱歉,剛剛睡過頭了。」

  「沒關系,您是北川小姐嗎?請在這裡簽一下名字。」穿著紅馬甲的女人開口道,花鳴按照對方的指示,在紙上簽了單子。

  捧著箱子回到房間,東西倒是不重,不過還是稍微有點分量的。

  因為是私人物品也沒有任何明顯的標志,但第一次網購這種東西,花鳴有點心虛,她特地拿到了二樓。

  拆開後,裡面是包裹嚴實的一個個小盒子。

  花鳴隨手拿了一個打開塑料封膜。

  瞳孔地震。

  這個東西也太真實了吧?

  握著手柄的位置,長相果然很真實,膠感很重,捏起來的手感沒有實物柔軟,花鳴伸出手掌比了一下,好像還沒有跡部的大?

  咳咳,雖然沒有人,但偷偷摸摸拆這種東西還是很羞恥。

  花鳴又拆了一個早川強烈安利的。

  圓形,大概鵪鶉蛋大小,不過這個比較硬,帶電池的,試探性的打開開關。

  「嗡嗡嗡——」機器震動的聲音立刻響起。

  花鳴被嚇了一跳,差點直接扔了出去。

  明明家裡沒人,她還心虛的到處看了一圈,又換了個檔位,變成「嗡——嗡——」的震動聲。

  哇哦。

  打開新世界的大門,花鳴點點頭。

  還有專門用來禁錮對方的捆繩,內裡有一層絨布,不會傷手。

  大多數東西花鳴都沒拆,把東西看了一遍,確定沒少後。

  偷偷摸摸的左右環顧。

  想要讓跡部主動上套的可能性很低,十有八九,她會先折戟沉沙。

  所以對自己酒量相當有自信,花鳴是打算把跡部灌醉後,再實施計劃。

  考慮到明天要去見父母,花鳴深知不能在這種時候挑戰跡部的耐心,不然萬一失敗倒霉的絕對是自己,所以花鳴決定先把東西藏起來,等見完父母後再實施計劃。

  在房間裡環顧一周,花鳴跟個勤勤懇懇的小老鼠一樣到處藏東西。

  無論放到哪裡都覺得不安全。

  站在房間內,花鳴的視線又走一圈,最後選擇藏在衣帽間的角落,那裡正好有一個凹坑,是裝修的時候角落自帶的,不容易被發現。

  努力塞一塞。

  嚴絲合縫啊。

  花鳴看著被填滿的角落,微妙的露出愉悅的笑容。

  很好,很完美。

  ……

  跡部晚上回家的時候,就覺得花鳴有點不太對勁。

  當然,這個不對勁很微妙。

  把西裝掛在架子上,走進屋內時看到桌上的晚餐。

  「今天,是有什麼好事發生嗎?」跡部疑惑地詢問。

  睡飽了,正在策劃反攻的花鳴心情很好,系著圍裙,把最後一道料理端出來:「嗯——明天不是要去見爸爸媽媽嗎?」

  「……」這麼豐盛的話,會叫人覺得是臨死前的最後一餐。

  跡部抬起手指,扯了扯自己脖子上的領帶,瞬間,正經的形像變得凌亂且張揚起來。

  肅靜幾秒,跡部猶豫了下,長腿邁入屋內。

  不動聲色的掃了眼屋內的擺設,並沒有玫瑰花或者香薰之類的的東西。

  又思考了一下今天是否是特殊節日,腦子裡轉悠一圈,跡部確信,今天確實不是任何節日或者誰的生日。

  跡部主動進入廚房准備幫忙,開始反思自己最近是不是有惹花鳴不開心。

  「已經好了,洗洗吃飯吧。」難得賢妻良母一回,花鳴露出燦爛的笑容。

  雖然不合適,但跡部還是少見的升起莫名的緊張感。

  坐在餐桌前,花鳴主動為跡部盛了一碗湯:「喝點湯再吃飯吧。」

  懶懶散散的溫和腔調,和以往並無不同,但深覺事出反常必有妖,跡部接過湯後,遲疑了一下,詢問道:「是北川叔叔對我有什麼不滿意嗎?」

  「欸?」花鳴發出疑惑的聲音。

  跡部放下湯碗,深邃的五官微微抬起,手指略有些不安的拉扯了一下領帶,本就寬松的領帶被扯開,襯衫領口隨之散開。

  他抬起頭認真地注視花鳴:「有什麼問題,可以直說。」頓了下,補充了一句:「本大爺可以承受。」

  鄭重其事的模樣讓花鳴陷入沉思。

  跡部看起來好像誤會了什麼?

  額——

  在編借口和老實承認自己買了一堆小東西,准備在他身上做實驗。

  花鳴抬起頭,語氣有點飄忽,眼神隨之左右亂竄:「那個,最近一段時間辛苦了,所以給你補補。」

  「……」跡部沉默。

  他看向桌上的晚餐。

  眉骨輕抬,視線掃過桌上的食物,嘴角勾起笑容,清冷的眉眼透出笑意,手指撫摸上眼角的淚痣,目光銳利:「嗯哼——你覺得本大爺不行了?」

  「嘶!」花鳴迅速坐直,板正,開玩笑,說男人不行,尤其是跡部這種驕傲的家伙,絕對會被報復吧!

  花鳴真誠的看向他,目光無比真誠:「怎麼會,我絕對沒有這麼想哦。」

  似乎為了證明自己真的沒有那麼想,花鳴用力的點點頭,眼瞼掀起,揚起明媚的笑容。

  跡部壓了壓眉梢,沒有說相信,也沒有表現出不信。

  視線在她臉上巡游一周,細長的鳳眼勾起,眼眸深處流露出笑意:「嗯哼。」

  這應該算是敷衍過了吧?花鳴不確信的想著。

  安安靜靜的吃完晚飯,花鳴生怕某人要為自己正名。

  結果跡部在把餐盤放入洗碗機後,就開始拿著電腦,翹著二郎腿,靠在沙發上,神色寡淡,偶爾蹙起眉,似乎是遇到什麼難題的模樣。

  因為明天下午雙方父母要見面,跡部特地把所有的工作都結束,難道是又有新工作了?

  花鳴給他倒了一杯茉莉花茶,疑惑的看去,發現他是在看管家先生准備的禮物清單。

  禮物清單?

  花鳴囧囧的看他。

  不太明白,這家伙為什麼面對一份禮物清單,能表現的像是在看價值幾個億的合同。

  哪裡想都不太對勁吧?

  薄唇微微抿起,跡部銳利的目光落在平板式,紫灰色的瞳眸眯起。

  花鳴跟著看了幾頁,就算是不知道那些珠寶首飾到底價值幾個零,也絕對不會覺得是便宜貨。

  這家伙……

  該不會是准備在她家開珠寶展吧?還揣著復雜的情緒,花鳴看向一旁認真和管家先生進行最後交流的某人,干脆側身,雙手交疊,放在他的肩膀上,好奇詢問:「會緊張嗎?」

  跡部淡淡抬頭,清淺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

  「嗯哼——」跡部少見的沒有直接反駁,而是以相當幽深的目光盯著看她了片刻,穩然不動,就在花鳴被他的視線看的頭皮發麻時,他慢悠悠的收回視線,繼續低頭和管家先生溝通。

  這家伙,剛剛的眼神絕對是嫌棄吧?

  花鳴齜牙,指甲圓潤平滑的手指往下,目光落在他微微繃緊的下頜線上,手指沿著他的臉頰慢慢描摹,就像是故意打亂他的思緒一般。

  對於多數事情都顯得游刃有余,但遇到要拜訪未來岳父岳母這種事,饒是跡部也依舊會覺得緊張。

  「吶——景吾——」難得又一次某人不會主動反攻,花鳴更加肆無忌憚,手臂壓在他的肩膀上,整個人靠了過去,目光落在他略微泛著粉色的耳廓上,湊過去,溫熱的呼吸落在其中。

  跡部似恍若未聞,繼續低頭勾選明天要帶的禮物,更換了其中一些煙酒。

  這家伙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嗎?花鳴一開始只是惡趣味起來,結果見他紋絲不動,身為女性的魅力似乎被挑釁。

  指尖順著滾動的喉結開始打轉,整個人軟若無骨般靠近。

  張開唇含住他的耳垂。

  「景吾~」故意撒嬌,余光瞥去,在看他的目光。

  手指依舊不疾不徐的在平板上指指點點,速度飛快的定下明日拜訪要用的禮物,讓管家盡快安排。

  溫熱的體溫隔著襯衫貼在他的肌膚上,手掌微微用力,指尖泛起清白,手背上帶起青筋。

  確認好最後的工作安排,讓管家安排司機明早九點來接他們,跡部甩開平板。

  坦白來說,確實是甩這個姿勢。

  他微微往後仰去,原本就靠在他肩膀上的花鳴一時間沒想到他會突然收力,整個人往前仰去,正要驚呼,就被他摁住了腰。

  變成了趴在他懷中的姿勢。

  溫熱的手掌搭在她的後背,屬於跡部的馥郁氣息席卷而來,動作很輕卻叫花鳴不敢輕易試探。

  因為——

  小景已經率先表達出自己的不滿,昂首挺胸。

  氣息驟然變得不穩,側眸,微微仰頭看去,靠在沙發上,襯衫變得凌亂,跡部抬起手,骨節分明,脈絡清晰的手搭上領帶,往前一抽,徹底解開了領帶的舒服。

  跡部的手指搭在襯衫的紐扣上,隨意的解開最前端的兩顆,露出一小片白皙的鎖骨線條。

  矜貴無雙的面容清冷且淡雅,紫灰色的瞳眸微微低垂,就這麼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白皙的之間緩慢的拂過她的肩膀。

  這一回攻守互換。

  花鳴瞬間變得緊張不安起來。

  「咳咳,我打擾到你了嗎?」在某種意義上就是慫,花鳴趴在跡部的腿上,仰起頭,蒼翠碧綠的瞳眸微閃,故意裝作一副單純無知的模樣。

  對於跡部來說,因為過於熟悉花鳴,看到她此刻眼神閃爍時,更加確定這家伙是慫了。

  清冷寡淡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

  四目相對,花鳴無端的打了個冷顫。

  「嗯哼。」跡部勾了勾嘴角,薄唇向上勾起時會帶著一點點撩人的感覺,但在花鳴看來,更多的是一種「殺氣。」

  唇齒翕合,跡部的嗓音充斥著懶散,「沒有。」

  花鳴啞然,感覺這家伙絕對是不按套路出牌。

  「咳咳。我肯定是打擾到你了,我要不先洗澡?」深知某人目前的狀態有點不太對勁,最近已經被壓得有心理陰影,花鳴時刻准備跑路。

  剛剛坐起身,就被他的手掌摁下。

  搭在她腰上的手稍加用力,沒有防備,花鳴整個人不由自主的往前倒去。

  腦袋磕到他的胸肌上,不痛,但顯然姿勢不太對。

  「一起。」跡部覺得今晚的花鳴有點不太對勁,但顯然他又不知道這種不對勁到底是因為什麼。

  欸?

  哎哎哎!

  還沒等她拒絕,跡部直接把小臂繞過她的腿,一個用力橫打把她抱了起來。

  花鳴緊張的踢了踢腿,她緊張的叫道:「等、等下景吾!」

  等是肯定等不了的。

  跡部低頭看她一眼,慢悠悠的開口:「嗯哼,晚餐的時候不是暗示過了嗎?」

  暗示?無比茫然的花鳴仰起頭,瞧見他意味深長的眼神,驟然想到自己剛剛的說法。

  【最近一段時間辛苦了,所以給你補補。】

  終於知道什麼叫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花鳴現在只想找個時空機穿越一下。

  不,以跡部的體力絕對不需要補補!

  但顯然,作為一個機會主義者,跡部是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他淺淺的看了眼時間,才八點。

  明早九點才拜訪岳父岳母,需要讓花鳴睡好,那麼來兩次應當是沒問題。

  ……

  當晚,花鳴就身體感受到,什麼叫比死亡更恐怖的是瀕死。

  肉食系的可怕讓花鳴差點死去。

  要不是顧忌周末還要去花鳴家拜訪,跡部大概不會手下留情。

  不過即使他手下留情了,對於花鳴來說也極為難熬。

  全身的骨頭都像是被人重組過一樣,一抬手就能聽到劈裡啪啦的聲音。

  最糟糕的是,腰酸的感覺如此明顯,叫她升起自己是否是癱瘓了的念頭。

  跡部站在衣帽間內,正在尋找今天正式拜訪要穿的衣服。

  作為一個挑剔的完美主義,跡部不停的試穿著各種正裝。

  深灰、或者純黑,是否帶條紋或者暗紋。

  跡部一連試了幾套都不太滿意。

  視線往下偏移,余光看到角落幾乎和牆壁化作一體的盒子。

  他很清楚地記得自己昨天並沒有在這裡看到盒子。

  「花鳴買的?」跡部疑惑的彎下腰,順手拉了出來。

  沒有任何標示。

  難道是花鳴一不小心放錯的?

  跡部猶豫了下,打開。

  瞳孔地震。

  被硬控住一般,跡部垂眸,面上依舊是那副矜貴淡漠的模樣,但仔細看,能發現他的瞳色之中好似有濃墨渲染,變得更為幽深。

  把所有的東西全部擺放好,關上盒子,又重新給它放了回去。

  嗯哼,這種東西,自然是等到需要的時候再拿出來比較合適。

  昨夜花鳴古怪的行為似乎有了答案。

  跡部壓了壓眉梢,對於這個禮物異常滿意。

  早晨,迷迷糊糊醒來的花鳴意識還沒清醒,就看到某個挺翹、白嫩的腚出現在眼前。

  嚇得她差點從床上掉下來。

  再一睜開眼,發現是鏡子裡照印出的跡部背影,他正在衣帽間換衣服。

  花鳴打了個哈切,抬頭看去。

  軟綿綿的小景映入眼簾,面色驟然通紅,「啊啊啊!景吾!」

  跡部抬頭,迎面撞上一個枕頭。

  一個猝不及防,直接砸在了他的臉上,跡部被迫往後仰去,枕頭掉在地上,他扶著衣帽間的架子站穩,上半身穿著純白襯衫。

  花鳴有點懵逼,她甚至有點懷疑跡部這家伙是不是又在抽風。

  跡部淡定的抽出褲子先穿好。

  「醒了?」平靜悠哉的口吻不像是剛剛被砸了一般,跡部抽出西裝褲快速穿上後緩慢走去。

  躺在床上正在裝鴕鳥,花鳴從枕頭上露出半張臉,臉色緋紅。

  想到剛剛的禮物,神情愉悅的跡部挑起眉弓,緩慢走了過去,在她眉心印下一個吻:「寶貝——」

  「我很滿意你准備的一切。」

  花鳴:???

  她是沒睡醒還是跡部抽風了?


第129章 所謂驚喜

  「准備……什麼?」花鳴還是問了出來, 臉上的疑惑不似作假。

  目光掃過跡部的臉,莫名感覺這家伙好像有點興奮。

  興奮?

  花鳴緊張不已的低頭,偷摸的看向小景吾。

  還好、還好。

  他還在睡覺。

  最起碼目前看起來還在沉睡。

  眸色深邃, 跡部神情愉悅, 深知某人鴕鳥的性格, 他覺得這絕對是花鳴准備的驚喜。

  而驚喜最為快樂的瞬間, 就是在一無所知拆禮物的時候。

  想到這一點,跡部准備說的話止住,他覺得自己可以等到花鳴主動開口的時候。

  「不,沒什麼。」他緩慢開口道,神情充斥著一種被滿足的愜意,骨指清晰的手指掃過上花鳴臉頰凌亂的碎發。

  雖然對方說著沒什麼,但顯然很有什麼吧!

  很可疑啊,果然是非常可疑。

  花鳴盯著跡部神色間,那種饜足、生動的表情, 像極了吃飽喝足准備思欲的大貓。

  猛打了個哆嗦。

  如果不是因為早上要見父母, 花鳴覺得自己難逃一死。

  「……現在幾點?」後知後覺, 花鳴試圖坐起身,腰部傳來沉重的哢哢聲。

  那一瞬間湧上大腦的酸麻, 嚇得她瞬間停住。

  坐在一旁的跡部眼疾手快, 迅速扶住了她止不住仰倒的身體,眉弓輕揚,瞧見她懵逼無措的模樣,那雙凌厲銳氣的眼染上笑意。

  手臂繞過她的腰。

  被褥順勢滑落, 堪堪遮住綿軟。

  「六點四十, 還早,要再休息會兒嗎?」跡部頓了下, 銳利的視線掃過她狼狽的模樣,覺得她可以再睡一會兒。

  他問:「還痛嗎?」

  花鳴一手扶住自己的腰,,白皙到血管的顏色都掩蓋不住的肌膚上泛著緋色。

  「……好酸。」花鳴跟著抽抽。

  跡部蹙眉,評價道:「運動量太少。」

  聽到他的話,花鳴一臉不可置信的的看向跡部,她剛剛聽到了什麼?!

  運動量——太少!

  「我可是八百米能夠跑到兩分四十!」這種成績,就算是放在整個院系都是拔尖的!

  花鳴不服氣。

  瞧見某人挺起的胸膛,跡部眼神飄忽。

  挺胸抬頭堅持不到三分鐘,花鳴有蔫兒了,整個身體都充斥著酸麻、腫脹。

  單純來說渾身酸痛,腰部酸脹唯一可能性就是運動量過大,造成肌肉拉傷。

  「感覺腰廢了。」一手搭在後腰處,花鳴語氣沉重。

  對於她的話,日常都在進行運動的跡部顯然清楚,目光緩慢落下,「很痛嗎?」

  「與其說是痛,倒不如說是酸脹。」頭皮發麻的酸脹,花鳴倒吸一口冷氣,忍不住吐槽:「簡直就像是睡覺的時候被人揍了一頓。」

  聽到她的形容,跡部放下心來,只是單純的訓練過度導致肌肉拉傷。

  咳咳,至於是什麼訓練,兩人對視一眼,心知肚明。

  花鳴怒瞪某人,捏著拳頭有點手癢,後牙槽磨得超響:「我就說不可以吧!」

  劈叉什麼的!

  她完全不行!

  跡部眼神飄忽了下,有點心虛,摸了摸鼻尖:「姿勢很標准。」

  「……」腦子裡瞬間浮現出昨晚的窘迫,花鳴內心尖叫雞,羞憤到快要窒息:「你別說話!」

  多巴胺上頭的時候她什麼都能干,但是現在——她只想當鴕鳥!

  清楚什麼叫適可而止,跡部的手摁在她的腰上,為她緩解腰部酸脹帶來的沉重感。

  抽吸聲在屋內響起。

  帶著薄繭的手掌劃過肌膚時引起絲絲戰栗,但揉捏過後,身體的緊繃感確實消失了不少,花鳴趴在跡部懷中懶散的像是在春日檐廊處打倦的貓。

  最可怕的是,她驚擾超越了自己的極限!

  花鳴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還可以劈叉。

  柔韌性在成年期間進行了二次進化一般。

  身體無比沉重,要不是還知道要出門,花鳴絕對扭頭繼續睡覺。

  說起來為什麼,跡部這家伙大清早就這麼精神?余光瞥見跡部精力充沛的模樣,真難想像這家伙昨晚是出力的一方。

  花鳴非常確信,自己起來的時候,跡部已經在更衣室呆了很久。

  因為更衣室的架子上都是他換的衣服,少說也有四五件。

  昨晚他們是兩點多鐘鳴金收軍。

  而現在才六點多。

  也就是說跡部只睡了兩個多小時?這家伙到底是哪裡來的精力?

  往後仰躺去,花鳴表示真的干不過運動的肉食系。

  瞧見她擺爛的行徑,跡部微微用力,把她往上一提,讓她靠在自己胸膛上,好更加方便給她按摩。

  花鳴昏昏欲睡,昏昏沉沉的大腦,滿腦子都是想睡覺。懶洋洋的打了個哈切,手臂不由自主的垂落。

  嗯?

  朦朧間,她的手掌好像搭在了什麼東西上面。

  條件反射的捏了一下。

  手感獨特又很熟悉。

  只不過太困,花鳴的大腦相當遲鈍,並未反應過來那獨特的手感到底是什麼,只是本能的在手掌心裡捏來捏去。

  有點像是最近很火的捏捏。

  比較硬的捏捏。

  並且還越來越應的捏捏。

  「花、鳴——」咬牙切齒中帶著殺氣的聲音360°無死角的在耳畔起響。

  驚得花鳴的睡意蕩然無存。

  猛地坐起身,動作一大,又忍不住捏了一下。

  手腕被一把捏住。

  腦子似乎終於清醒了一點。

  身體比大腦更先一步的反應過來,捏捏。

  她發誓,這絕對是身體反應高於大腦反應,所以她才會動手的!

  在小景吾被吵醒後,花鳴徹底明白了是什麼。

  大腦有點空白。

  她……

  額——

  第一次,花鳴感受到了語言的匱乏,

  想著,花鳴忍不住瞥目。

  昂首挺胸。

  朝氣蓬勃。

  絕對是新生代的朝陽。

  面對她的視線,即使想裝作看不見,但過於明顯的模樣又叫跡部完全無法忽視,抬起手指搭在額角,咬牙切齒:「……花、鳴!」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絕對不是故意的。」滑跪的速度非常之快,花鳴言辭懇切,就差握著跡部的手來一發真情告白。

  說起來,小家伙一晚上辛勤勞作之後,大早上竟然又行了?

  又行了?

  騙人的吧!

  有被某人活力四射的精力嚇到。當然這句話無論是單純字面意思和深意都符合花鳴此刻的心態。

  總之——

  肉食系的花鳴此刻非常想要改吃素。

  就,做人偶爾改改口味也不是不行。

  紫灰色的深邃的眼眸低垂著,偶爾流露出肉食動物狩獵時才會流露出的殺意,有一種被猛獸盯上,渾身汗毛直立的感覺,尤其是當他的目光往下巡游,花鳴唯一的念頭就是擋住自己。

  四目相對,花鳴窘迫的咽了咽口水,身上滿是濃郁的獨屬於跡部荷爾蒙的氣息。

  花鳴腦海中閃現糟糕的畫面。

  零散的、濃烈的,叫人忍不住感到干渴,口齒間似有化不開的甜膩氣息,炙熱而滾燙的溫度。

  收了收小腹,試圖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叫花鳴又生出吃撐的錯覺。

  從「飢餓」到「吃撐」只需要一晚上。

  不敢動做。

  一動不敢動。

  片刻,還是跡部率先錯開了視線,深吸一口氣,指望花鳴絕對是指望不上的了。

  眼眸深處的煩躁清晰可見。

  直至那灼熱的目光移開,花鳴才感覺自己好像重新能夠呼吸了。

  還真是一場酣暢淋漓,又莫名其妙的對視。

  松了口氣,花鳴開始懷疑這家伙早上是不是故意遛小景吾,好刺激一下她的肉食念頭。

  但從今天開始,她發誓自己要改吃素了!

  跡部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上頭,畢竟今天還有正重要的事情需要做。

  清雋矜貴的面龐上緊繃著,壓下心底的躁動,情緒湧動的幅度很小,眼瞼低垂著,似乎在思考著什麼,最後只是手掌覆蓋住她的後背。

  帶著薄繭的之間摩挲著對方的白嫩的肌膚,引得花鳴忍不住戰栗,腦海中警戒線直接拉到滿級。

  背脊緊繃,視線到處游走,生怕某人強攻而起。

  「起來吧。」不疾不徐的開口道,渾然沒有是自己把她嚇到的感覺。

  跡部率先站了起來。

  雖然不太好,但花鳴此刻真的化身成為了叮當貓。

  視線直勾勾的看著張揚舞爪的小景吾。

  啊——

  「真的沒問題嗎?」心懷愧疚的某人小聲問道。

  跡部走到更衣室,緩慢回頭,紫灰色的銳利視線掃過花鳴略有些幸災樂禍的臉,嗯哼了一聲:「你要幫忙嗎?」

  「咳咳。」眼神飄忽,又覺得跡部絕對不會在這種情況下出手,膽子逐漸膨脹,眼神亮晶晶的:「需要我怎麼幫忙?」

  故意放低聲音,花鳴的目光注視著小景,微微一笑,語氣連帶著緩慢了不少:「手?」

  「或者是——」

  聲音很輕,幾乎是囈語。

  「嘴?」

  輕飄飄的聲音逐漸消失在安靜的屋內。

  心髒驟然一窒,跡部瞪大眼,瞳孔微縮,目光死死地盯著她,瞧見她嘴角不曾減少的笑容,深刻體會到來自花鳴的惡劣行徑。

  這家伙絕對是故意的!

  面色沉穩如水,跡部輕易不會被打敗,意味深長的回應道:「來日方長。」

  「來曰?」花鳴嬉笑,似滾刀肉一般:「怎麼曰?」

  第一次潰不成軍,跡部僵硬著表情直接走進了浴室。

  片刻後,水聲響起。

  成功扳回一局的花鳴躺在床上,忍不住笑出聲。

  看到景吾吃虧,有點小爽。

  ……

  因為某人的肆無忌憚,兩人收拾好的時間比原定的要晚一些。

  管家和司機已經在樓下等待。

  洗漱過後,重新變得西裝革履,完美無缺的跡部站在全身鏡前。

  關於跡部喜歡欣賞自己美貌這件事花鳴習以為常。

  更衣室內,面對滿櫃子的衣服,花鳴略有些不知如何挑選,今天跡部夫婦也會來,所以這算是比較嚴肅的會面。

  這個時候倒是升起緊張情緒,花鳴挑選了好幾套裙子,雖然昨天已經有確定穿哪套,但是現在她又覺得深灰色的更好。

  「我覺得是不是需要穩重一點?」拿著一件米白色長裙,糾結不已的花鳴嚴肅詢問跡部。

  跡部回頭看她一眼,打了個響指:「本大爺覺得顏色亮麗一些的更好。」

  「亮麗一點的啊——」糾結了一下,花鳴拿出另一件杏色束腰長裙,裙子的顏色與跡部的領帶斜條紋的顏色有點相似

  「嗯哼,很完美。」跡部從不吝嗇於自己的誇獎。

  ……

  等她打理完走出浴室時,跡部還在鏡子前擺弄自己的短發。

  她進去洗澡時跡部就維持著那副模樣,而現在她都出來了,跡部依舊保持著這副姿態。

  她靠在浴室的門框上,彎了彎眉眼,看到他緊張的模樣,眼底升起笑意,刺眼的陽光盡數落在屋內,每一寸都像是渲染上鎏金。

  「吶,景吾,你是在緊張嗎?」花鳴故意調侃道。

  許久沒點開的養成表內,小景的Q版形像旁邊正不停的冒著【緊張+1】

  【緊張+5】之類的字眼。

  她已經許久沒有看到小景身旁跳出情緒的字眼,突然看到,讓她有一種夢回國中時期的感覺。

  說起來,明明已經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但花鳴此刻卻依舊能夠清晰的記得自己見到跡部的畫面。

  刺眼的陽光,懶散坐在課桌前,撐著額角,看起來很認真,實際上卻是滿眼無聊的少年。

  「吶——」花鳴心中突然升起了好奇。

  聽到她的聲音,跡部的視線在鏡中與花鳴正對上。

  「景吾,你第一次見到我,有什麼特別的念頭嗎?」

  特別的念頭?跡部抬了抬眉骨,目光注視著花鳴那張越發精致的面龐。

  「大概是奇怪的轉校生吧。」低沉驕傲的聲線自屋內響起。

  花鳴眨了眨眼,故意鼓著臉頰:「難道不是一見鐘情嗎?」

  瞧見她故作生氣的模樣,跡部眼中閃過笑意:「比起外貌的華麗,你在學生會的演講更加富有魅力。」

  咳咳,好吧,這個沒辦法生氣。

  花鳴笑了起來,視線落在男子精致艷麗的五官上,細長的鳳眸明媚而張揚。

  少年的跡部和此刻成熟穩重的男人重疊在了一起。

  驕傲的眉眼始終沒變。

  無論過去多久。

  花鳴充滿愛意的目光落在跡部的眉眼,忍不住嘆息道:「果然,我會一天比一天更愛景吾。」

  過於自然的感嘆,讓兩個人都呆了。

  她眨了眨眼,不敢想像這個話竟然是清醒狀態下的自己說出口的。

  而跡部透過鏡子看到花鳴慌張無措模樣,彎起的眼眸似有流光,稀稀拉拉的陽光落在彼此的身上。

  「嗯哼,本大爺也一天比一天更愛你。」

  說著,跡部拿起准備好的紅絲絨首飾盒走到花鳴面前。

  打開首飾盒,裡面是一整套純度極高的紫鑽。

  幽深靜謐,像極了跡部的眼眸。

  他站到花鳴身後,拿起盒子內鑲嵌著最大一顆紫鑽的項鏈,花鳴自然的撩起自己的長發。

  紫鑽貼在肌膚上,微微有些涼,白皙的肌膚映襯著耀眼的鑽石,瑰麗耀眼。

  兩人面對鏡子,跡部站在緩慢低頭,俯身親吻在她的鎖骨處。

  「你比鑽石更為耀眼。」暗啞性感的嗓音,花鳴背脊僵硬,目光落在鏡子內,看到跡部虔誠的目光。

  渾身像是被螞蟻爬過,酥酥麻麻。

  緊接著,跡部為她戴上了耳墜和配套的手鏈。

  做完這一切,他的眼神充滿欣賞與贊嘆。

  骨節分明的手指撫摸上眼角的淚痣,跡部瞧見她紅到快要滴血的臉頰,終於大發慈悲的放過了她,打了個響指:「嗯哼,准備好了嗎?」

  即使這種時候依舊帶著君臨天下的模樣呢。花鳴忍不住笑起來。

  摸著胸口試圖緩解尷尬,花鳴輕咳一聲,眉梢挑起,轉過身,對著他伸出手,淺笑道:「走吧。」

  跡部做個了標准的英國紳士禮儀,接住對方伸出的手,微微欠身:「遵命,我的公主殿下。」

  ……

  管家等在樓下,時不時低頭看一眼時間。

  距離八點還有十分鐘。

  「需要打電話給少爺嗎?」司機打開車窗,瞧見管家焦急的模樣,提議道。

  作為剛上任的年輕管家,他現在本該和景吾少爺磨合,但奈何景吾少爺並未回白金漢宮,而他也不確定此刻是否要打電話。

  又看了眼懷表,安慰自己道:「再等十分鐘。」

  這麼重要的場合,他確信景吾少爺應當不會遲到。

  ……

  另一邊,因為早上的事情而浪費了不少時間。

  跡部和花鳴下了電梯。

  正好八點,從這裡去約定的酒店大概需要半小時,而他們和雙方父母約好的時間是九點半。

  電梯門打開,打扮華麗的花鳴率先走出電梯,正准備和跡部聊天,發現他依舊站在電梯內沒有出來。

  跡部摸了摸手腕,此刻手腕空蕩蕩的,他的腕表忘記戴了。

  微微蹙眉。

  「怎麼了?」花鳴疑惑。

  跡部低頭看向自己光潔的手骨,雖然說不帶腕表也沒什麼關系,不過作為一個精致的完美主義,如果從早上開始就不完美,這一天都將會是不完美。

  他止步,站在電梯內,「我上去拿一下腕表。」

  欸?

  腕表?花鳴這才看到跡部的手腕上光禿禿的,十足的震驚臉,畢竟遺漏東西這件事放在跡部身上怎麼想都不對勁吧?

  因過於緊張而失態,跡部神情微妙有些不自在,顯然這對於他來說也是比較難以接受。

  「好,那我先去車上。」花鳴微笑表示理解,衝著跡部揮揮手。

  電梯門再次合上,花鳴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原來景吾這家伙也會緊張呀。」

  ……

  清晨的陽光不算刺眼。

  花鳴居住的公寓屬於附近一片最高級的小區,安保設施和綠化都非常完美。

  下了台階,花鳴忍不住敲了敲腦袋,她忘記問景吾,管家先生在哪裡等了。

  左右看去,並沒有看到管家先生那張熟悉的面孔,花鳴猶豫了下,決定要麼回公寓大廳等景吾?

  「花鳴小姐——」

  正准備回去,突然聽到自己的名字,花鳴疑惑的扭頭看去。

  是一位穿著經典純黑西裝三件套,長相溫柔的西方男子。

  「您好,我是景吾少爺的管家。」男子先一步說出了自己的身份。

  這次來的管家先生並不是花鳴所熟知的那一位老先生,而是一位相當年輕的金發男子,純西方長相,五官深邃,深藍色的眼睛很漂亮。

  如果不是對方立刻認出了花鳴,她大概會直接錯過。

  花鳴有點驚訝,畢竟對方看起來和他們好像差不多年紀:「你好,你是……管家先生?」

  「是的,我是景吾少爺的管家。」男子微笑,笑容顯得溫柔又富有親和力:「我叫迪爾,老先生去年已經退職了。」

  算是解答了花鳴的疑惑,那位名為迪爾的管家依舊保持著完美的微笑。

  「麻煩你了。」作為一個I人,這個特性已經好了很多,但對於花鳴來說,和陌生人交談還是有點拘束。

  似乎察覺到她的拘束,迪爾指了指不遠處的私家車:「景吾少爺還沒到嗎?那花鳴小姐要先到車子裡等待嗎?」

  「不用,景吾上去那東西了,我等他一起吧。」封閉的空間更會叫人覺得尷尬,花鳴抬手把耳邊的碎發攬起,落落大方的衝著對方笑了一下。

  迪爾之前並未見過花鳴小姐,不過初見,他覺得對方是一位溫柔且好相處的女生。

  ……

  不遠處,兩個年輕人從公寓樓走了出來,臉上帶著剛睡醒的倦意,也可能是宿醉後的麻木。

  往前走著,余光突然瞥見一位身材巨好的美女和穿著西裝的男人,這古怪的搭配讓他不自覺的多看了兩眼。

  正經人誰會周日大早上的穿西裝?

  而且那個美女雙腿又細又直,光是看背影都覺得身材爆好。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青年的眼神頓時亮了起來。

  緩慢往前走去,目光不動聲色的瞥向那兩位交流的年輕男女,在看清女子樣貌後,瞳孔震驚。

  黑色短袖的男人激動的扯了扯身旁的朋友的衣服。

  拉著他快速往前走了幾步。

  「你搞什麼啊?」一晚上沒睡好,大早上又被叫出來買早飯,阪田君被他拉扯的差點摔倒,滿臉不爽的看她。

  小野用手肘戳了戳他的胳膊,用眼神示意他往後面看,滿臉激動:「那不是你們專業很出名的那個女生嗎?」

  在日本,大學很少會有人關注班級、成績,大家不再像高中那樣對成績優秀的人充滿濾鏡,畢竟能考上醫科大的沒幾個是蠢蛋。

  不過絕對優秀的人依舊會成為大家聊天的話題。

  但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在大學中還是體現的淋漓盡致。

  尤其是在聯誼活動中。

  北川花鳴就在男生之中就相當出名。

  當然並非是說單純的長得好看或者成績好,即使她兩者兼具,但真正令她出名的是,她竟然接連拒絕了藤原左一,而且拒絕了一整年。

  這對無聊的大學生來說,絕對是有趣的八卦趣事。

  而這個八卦真正讓眾人感到興奮的是,藤原左一周五在學校門口舉著花告白,不僅被拒絕了!聽說還被另一個男人羞辱了一番!

  藤原左一被人羞辱!

  這讓一直對藤原左一感到不爽的男生有了新的八卦主題。

  在日本社會更加注重人際往來,有一位大學教授當做父親,藤原左一這種長得帥氣又有錢的男生可是聯誼中相當受歡迎的存在。

  而藤原左一的性格顯然也不是那種謙遜的人,相反他的性格極為惡劣,大概就是仗著自己家世好,有錢,長得帥氣,即使在公然追求北川花鳴的時候,也依舊和不少女生曖昧不清。

  「真的欸。」阪田驚訝。

  「說起來,藤原對北川告白失敗你知道嗎?」小野八卦味十足的開口道。

  藤原左一對北川花鳴一見鐘情,甚至經常舉辦聯誼經常邀請對方,這已經不是什麼大新聞了。

  只可惜北川花鳴一次都沒答應,反而和另一位,各個方面同樣相當出色的忍足侑士關系很近。

  多數大學生是不關心別人的八卦,但倘若八卦的對像是優秀富二代和學霸,還涉及到三角戀,那麼關注度自然會高幾個等級。

  「我知道啊,我還知道那家伙周五告白被羞辱了——」阪田看到了站在豪車邊的北川花鳴和那個西裝男人,好奇道:「那個西裝男就是周五出現的那個嗎?」

  眯起眼,盯著那輛看起來就十分奢華的車子,忍不住開口:「那車子好像是個限量版。」

  拿出手機查了一下,結果在看到車子價格時,兩個人徹底驚呆了。

  七位數!

  美金!

  「不對吧,周五來的那個男人是亞洲人,絕對不是西方人。」發現盲點,小野來了興趣,男人的八卦其實一點都不比女性少。

  阪田瞪大眼:「北川今天穿的也很正式啊。」

  「喂喂喂,你說北川該不會是那種人吧。」小野曖昧不清的衝著阪田推了推。

  阪田眨眼:「什麼?」

  「就是那種只要有錢就可以和對方交往——」

  「你是說交際花?不會吧。」

  兩人一邊八卦一邊好奇的盯著。

  ……

  不遠處,對此渾然不覺得花鳴低頭看了眼時間,電梯打開,跡部走了出來。

  「景吾少爺。」迪爾第一次見到跡部景吾,神情充滿激動,側身直接擋住了花鳴。

  不遠處,一直沒走的兩人看到這一幕,突然興奮。

  「拍到了沒有!」小野興奮,「剛剛那個男人絕對是抱住了北川吧?」

  「……沒想到北川竟然是這種人啊。」阪田看向自己的手機,抓拍到西方男抱住花鳴。

  「嘖嘖嘖,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不知道藤原知道後,會有什麼反應呢。」

  「我們把照片賣給藤原怎麼樣?」

  ……

  跡部和迪爾敏銳的抬起頭,視線落在不遠處的兩個男人身上。

  微微蹙眉,跡部看到兩人收手機的動作,眯起眼,給迪爾使了個眼色。

  回過神後,走上前自然的拉住花鳴的手,矜貴優雅的聲音響起:「走吧」

  「是!」迪爾應道。


第130章 余生指教

  金碧輝煌的酒店, 是跡部財團名下的五星級酒店。

  今日清場。

  穿著黑白工作服的工作人員們在會場來來往往。

  花鳴和跡部到時,雙方家長已經抵達。

  「伯父伯母。」跡部背脊挺直,神色略有些緊張。

  花鳴看向跡部夫婦, 落落大方:「叔叔阿姨, 早上好。」

  見過許多次瑛子女士, 花鳴和對方還經常聊天, 見面時瑛子女士熱烈的表達了思念:「好久不見——」

  頗為熱情的擁抱。

  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旁邊,笑看著妻子和自己的兒媳打招呼。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跡部的父親,比從電視雜志裡看到的更為成熟俊美。

  紫灰色的短發,五官和景吾並不像,氣質沛然,矜貴文雅,比之景吾的驕傲肆意要更穩重,那雙凌厲的眼神帶著上位者的從容。

  對方的目光緩緩往下,落在花鳴臉上, 溫和的笑容浮現, 「你好, 真是漂亮的姑娘,景吾一直麻煩你的照顧了。」

  對方客氣溫和, 絲毫沒有花鳴想像中的傲慢, 甚至可以說是平易近人。

  「不,我才是一直麻煩景吾的照顧。」花鳴認真回應。

  瑛子女士笑了笑,「既然都到了,進去吧。」

  兩位服務員推開正廳大門。

  正廳被特地布置過, 地毯全部換上紅色, 花瓶裡擺放著各種鮮花,當然最多的還是玫瑰。

  以前人多的時候倒是不會感覺這地方特別大, 一旦人變少,連帶著說話都會形成回聲。

  正廳內雙方父母坐在沙發上閑聊,門口立著安保人員和專業保鏢。

  不會有無關的人在場,更不會被狗仔拍到。

  「好像還是第一次這麼仔細的看清酒店構造。」花鳴小聲的和跡部咬耳朵。

  比起雙方父母相談甚歡的場面,作為兩個撐場子的男女主,跡部和花鳴的作用就是「吉祥物。」

  北川夫婦和跡部夫婦並不是第一次會面。

  早在幾年前,北川家的機械公司與跡部財閥合作時,他們就經常在晚宴上撞見彼此,自然他們也清楚雙方的孩子在交往。

  「說起來,第一次見到花鳴的時候,她差點就成了我的妹妹。」性格開朗的瑛子女士捂嘴輕笑。

  北川夫婦互相對視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茫然,顯然不知道這回事。

  「妹妹?」北川夫人驚訝,穩定發揮出夫人的社交模式。

  在跡部景吾和花鳴痛苦的表情下,瑛子女士毫不客氣的把兩人的黑歷史拎出來說了一遍。

  頓時,北川夫人看向自家女兒和未來女婿的眼神,變得古怪不少。

  聽到自己的黑歷史,花鳴已經尷尬到腳趾摳地了,人生第一次主動認姐姐,換來一輩子的內向。

  聽到媽媽們的笑聲,花鳴麻了麻了,瘋狂想擺爛。

  「噗——沒想到我們家花鳴還有這麼外向的時候。」北川夫人笑著打趣。

  很好,更羞恥了。

  身為當事人之一,跡部景吾也有點尷尬,畢竟女朋友變小姨什麼的,就算是他也會覺得不自在。

  尷尬的扯了扯自己的領帶。

  花鳴看到他的舉動,給了個同病相憐的眼神。

  四位父母相談甚歡,絲毫沒有顧忌兩位當事人的窘迫。

  不得不說,當話題圍繞起孩子,兩位夫人絕對是相當有共同話題。

  而當事人可能只想原地消失。

  聽到不少關於花鳴童年的囧事,跡部悄悄側目,看到她逐漸泛紅的耳廓,以及越來越麻木的月牙眼,跡部有點想笑。

  花鳴突然抬頭,蒼翠碧綠的瞳眸瞬間對上跡部帶笑的紫灰色眼眸,兩人又有些尷尬的錯開視線。

  輕顫的睫毛擋住花鳴尷尬不已的情緒。

  「咳咳——」趁著大人們並沒有注意,跡部景吾輕輕俯身,迎面對上那深邃的瞳眸,花鳴有一瞬間的怔然。

  跡部的語氣充滿笑意,抑揚頓挫的聲音隨之響起:「比起當我的小姨,自然是當我的妻子更好。」

  撩人的聲線落入耳內,臉頰上似乎傳來跡部溫熱的呼吸,花鳴不自在的動了動。

  余光瞧見他張揚自信的眉眼,忍不住想要「打擊」一番。

  「當你小姨的話,我可就是長輩了。」偷摸的和對方聊天,偷感十足,像極了小時候不老實上課的小朋友,花鳴不緊不慢的又補充了一句,惡趣味十足:「我還蠻期待,聽到景吾叫小姨呢~」

  眼波流轉,眼尾上揚,故意帶著鉤子的尾音響起,煞是撩人。

  跡部的喉結上下滾動,又重重往下壓。

  手指悄咪咪的勾搭上花鳴的手掌,指尖在她掌心游走。

  有點癢。

  花鳴想要奪回自己手掌的使用權,卻被他輕而易舉的壓制住。

  意識到這家伙不會輕易讓自己掙脫,花鳴怒瞪,示意他注意點場合。

  像是炸毛的貓。

  把兩個小家伙的舉動盡收眼底,做父母的相視一笑,裝作看不見。

  長輩們的聊天顯然不會那麼快結束,跡部扣著她的手掌,簡直像是拿到新奇玩具的小朋友,時不時剮蹭一下她的手心,又偶爾捏捏她的手指。

  「對了,景吾已經畢業了嗎?」北川夫人詢問道。

  跡部景吾迅速反應,語氣不疾不徐,透著優雅從容:「是的,已經完成了大學碩博的課業,現在正在科技公司。」

  「還真是優秀呢。」

  驕傲自信的聲音在她身旁傳出,對於長輩們的提問,跡部回答的游刃有余,當然如果他沒有偷摸的捏著她的手骨在玩,她會覺得這家伙真的非常認真。

  試圖掙脫出自己的手,但跡部捏了捏她的手骨,穩然不動。

  花鳴偷瞄的看了眼自己的親爹,北川先生依舊是一如既往的嚴肅,但是眼神很微妙。

  絕對是被發現了吧!

  當然根據她對老爹的了解,他大概心底一個勁的在嘀咕什麼。

  「果然最後還是成為了親家。」眉宇間是久居上位的貴氣,跡部先生倒是很滿意。

  瑛子女士捂嘴輕笑,給了自家兒子一個優雅的挑眉。

  對於老母親的不著調,跡部景吾只能當做沒看到。

  北川夫人很喜歡瑛子夫人,比起她這種相當傳統的日本女性,瑛子女士身上帶著叫人羨慕的意氣風發。

  是那種會在職場上閃閃發光的優秀女性。

  「是啊,兩個孩子能堅持到現在還真是叫人意外。」順著對方的話繼續說道,北川夫人笑了起來,「年少的感情珍貴卻也難以堅持。」

  畢竟少年人都是鋒芒畢露,鮮少會選擇包容對方,很少會有從校園走到社會,又成功結婚的。

  瑛子和北川夫人同時看向坐在沙發上的兩個孩子。

  雖然以他們現在的年紀,用孩子來形容有點怪,但是身為子女,無論多大,在父母眼中都是孩子。

  花鳴偷偷看向跡部,少見的一貫桀驁不馴的家伙此刻優雅內斂的坐在一旁,認真地聽著雙方父母寒暄。

  今天是結納。

  所謂結納直白來說就是主要是雙方父母見面,並給予新人夫妻關系認可。

  下聘和回禮雙方父母都已經准備好,花鳴和跡部並沒有操心,以跡部家的社會地位,訂婚儀式必然是要開宴會。

  不過考慮到花鳴還在上大學,到時候鋪天蓋地的宣傳會讓她無法體驗愉快的校園生活,所以決定訂婚簡辦,結婚大辦。

  這讓原本已經准備好被各方關注的花鳴大為感動。

  看到雙方父母相談甚歡的場面,花鳴暗暗松了口氣。

  說是結納,但實際上,她和跡部主要的任務就是擔任兩個光鮮亮麗的玩偶人。

  好累啊——

  花鳴在心底忍不住嘆氣。

  「怎麼?」趁著雙方父母沒注意,跡部低聲詢問。

  「不知道要持續多久,感覺腰腰廢掉了。」

  聽到這話,跡部景吾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尖,是一種難道的心虛表現了。

  「要不先——偷偷溜走?」看起來完全就不像是叛逆的家伙,不過,跡部提出的話讓花鳴很心動,但看到老父親的眼神,她選擇安分守己。

  「不了……」她還不想再被老父親抓到。

  ……

  另一邊,小野和阪田兩個人勾肩搭背從便利店領了一堆食物回家。

  「等下把照片發給藤原?」阪田惡趣味的說到。

  小野跟著笑起來:「我還真想看到那家伙驕傲的臉變得醜陋的樣子。」

  兩人嘿嘿笑了起來。

  但很快,兩人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

  他們被堵住了。

  四五個人高馬大的壯漢堵住他們的去路,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倆,即使一開始硬氣,但看到這麼多壯漢,兩人也完全沒有膽子硬抗。

  識時務者為俊傑,在這一刻體現的淋漓盡致。

  「你們、你們想做什麼?」小野試圖壓下表情上的慌張。

  「手機裡的照片刪了。」凶惡的聲音響起。

  男人只是站在他們面前,就足以帶來沉重的心理壓力。

  為首的男人身高絕對超過兩米,像是一堵牆一般擋在他們身前,連陽光都遮掩。

  「我們不認識你們。」阪田憤怒不已,挺著胸口,壯著膽子大聲呵斥:「你們是誰,我要報警!」

  「報警?」男人笑了,蒲扇一般的大手直接伸手提起阪田的衣領,往上一拽,輕而易舉的讓他雙腿騰空:「偷拍照片還敢報警?」

  「要麼刪照片,要麼我送你進去蹲幾天。」自覺以理服人,帶著墨鏡的黑衣男提著阪田。

  對方也從一開始的正義凜然變得心虛恐懼,尤其是當呼吸開始變得困難,雙腿無法站穩,油然而生的恐懼令他不敢動作。

  「對、對不起——」他驚恐的道歉,卻發現那人的眼神異常凶狠。

  不敢對男人呵斥,阪田轉過頭,看向已經傻眼的小野,憤怒和羞恥混雜著恐懼,讓他暴躁:「快、快刪了啊!」

  被他一聲呵斥,小野回過神,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

  迅速想到是什麼事情導致,訕笑著從口袋裡拿出手,手忙腳亂的擋著幾人的面刪掉了早上的照片。

  一邊刪照片一邊偷摸的看向那幾個人。

  目光落在他們的西裝上。

  難道是□□?

  剛剛那個外國男人難道是□□的?

  不不不,西方人的話,難道是意大利□□?小野倒吸一口冷氣,在日本□□是合法的,但不代表那些家伙是什麼好人。

  而外國□□那可是真的能拿刀拿槍干的!最起碼電視裡是這麼演的。

  小野嚇得整個人毫無血色,他家確實有點錢,但也絕對不至於讓他像藤原那般肆意妄為,更不可能跟□□叫板。

  主打一個能伸能屈,迅速把照片刪了個干淨,小野把手機相冊遞給他們看。

  「已經刪完,完全沒有了。」他說著,不自覺往後退了兩步,生怕這些人會直接上手揍人。

  為首的男人輕飄飄的松開阪田,直接往下一扔,阪田直接跌坐在地上,臀部遭受重創,但依舊不敢出聲。

  硬漢抽過手機在刪除記錄裡找了一下,確定沒有留下痕跡後,又看了另一個人的手機,確認無誤,對著兄弟們點了點頭,幾人離開。

  沉重的壓迫感終於消失,兩人對視一眼,有一種逃出生天的感覺。

  「……那群人到底是誰啊。」被嚇到的小野心髒還在瘋狂跳動。

  阪田的臉上漆黑,被人侮辱的羞惱,一抬頭有看到小野膽慫的樣子,瞬間暴怒:「你不知道拉我一把嗎!」

  「啊——啊!」小野連忙伸手把他拉了起來,因為家世沒有阪田好,所以小野明面上是對方的朋友,其實更像是跟班之類的。

  「可惡,那些家伙。」阪田咬牙切齒。

  小野無措的揮手,眼中流露出恐懼:「還是算了吧,那種看起來就像是□□啊。」

  阪田感受到臀部傳來的刺痛,又想到剛剛的羞辱,阪田捏著拳頭:「我說,我記得你的手機是自動備份的吧?」

  「……」小野看到他的表情,忍不住後退:「我們會惹上麻煩的,那些人不是好惹的。」

  「讓藤原上不就好了。」對方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

  另一邊,保鏢們工作結束後給迪爾管家進行回復。

  迪爾站在酒店正廳的門口,微笑著掛斷電話,恰好跡部景吾從正廳走了出來。

  「景吾少爺,」迪爾湊過去,把早上的事情附在他耳邊說了一下。

  跡部眼神微閃,「嗯哼,知道了。」

  他回頭看了眼廳,跡部夫婦和北川夫婦相談甚歡,跡部打了個響指:「准備上菜吧。」

  「是。」

  午飯結束後,就是兩家的贈禮緩解。

  花鳴徹底見識到什麼叫做——財閥!

  光是瑛子阿姨給的珠寶首飾,花鳴就有一種:這真的是珠寶,不是隨處可見的玻璃珠嗎?

  「哎呀,這套粉色的珠寶很適合花鳴。」瑛子阿姨拿出一套首飾。

  一整套粉鑽。

  花鳴的目光被吸引。

  不是單純說珠寶很漂亮,而是——那套首飾有點眼熟。

  她條件反射的看向跡部,四目相對,跡部笑了起來,動了動唇,「要試試嗎?」

  「咳咳——」沒想到他會在父母面前如此主動,花鳴裝鴕鳥,結果被自家老媽輕易出賣。

  「哎呀,讓兩個孩子單獨相處吧。」北川夫人捂著嘴輕笑。

  跡部站起身:「謝謝阿姨。」

  拿起那套粉鑽,跡部淡定的帶著裝鴕鳥的某人往隔壁走去。

  沒了其他人,花鳴僵硬了一天的微笑終於放下,揉了揉自己酸脹的臉頰,嘴裡嘟囔著:「好酸——」

  「想出來的話,直接說一聲不就好了。」滿臉無奈的跡部敲了敲她的腦袋。

  花鳴皺了皺鼻尖:「才沒有。」

  隔間是更衣室設計,防止客人用餐時出現問題,裡面有沙發和一面全身鏡。

  她的目光注視跡部手中的鑽石項鏈,腦海中閃過某些畫面:「這個不會是國中時期——」

  國中的時候,跡部曾經帶花鳴去過寶石商的店鋪拿走了一套粉鑽。

  而現在,那套粉鑽被放在了盒子裡。

  「嗯哼,還記得?」跡部沒有反駁,也不奇怪母親會把這套珠寶拿出來,那本就是她送給未來兒媳婦的禮物之一。

  跡部打開絲絨盒子,細長的鳳眸之中帶著溫柔。

  「這套首飾在最開始的時候,就已經找到了正確的主人。」驕傲的聲音變得溫柔,讓人的耳朵有點發燙。

  修長的手指勾起項鏈,跡部抬頭看向鏡子,准確來說,是看向鏡子中的稍顯無措呆萌的花鳴。

  紫灰色的瞳眸之中似有流光,眼底泛起笑意。

  嘴角微微揚起,眉弓輕揚,來自跡部的嘆息聲響起:「而我也在最開始——」

  花鳴的心跳克制不住的開始劇烈跳動。

  「尋找到了獨屬於我的寶物。」低沉的輕嘆聲響起,讓花鳴不自覺繃緊了肌肉。

  雙臂繞過花鳴的肩膀,從她身後虛虛環抱住她。

  馥郁淡雅的玫瑰香。

  足夠絢爛且奪人眼球的粉鑽,但對跡部而言,任何珠寶都比不過眼前的少女。

  只有她,才是最珍貴的寶物。

  站她身後,就算不透過鏡子,身材傾長的跡部實現往下,能夠看到對方脖子上的項鏈。

  花鳴主動解開了脖子上的項鏈,淺棕色的長發被挽起,露出一截白皙細膩的脖頸。

  跡部的體溫要比她高一些,在他靠近時,花鳴不自覺的屏息凝神。

  胸腔起伏,視線被他低垂的眼眸所吸引。

  鏡子內,姿態驕傲的男人緩慢俯身,打開項鏈的扣子,把項鏈放在她身前。

  在燈光下極盡閃爍的瑰麗寶石。

  沒有女人能抵擋寶石的誘惑。

  如果有,那一定是不夠大。

  但此刻,花鳴所有的情緒全部被跡部所占據,目光之中只有他的身影。

  唇齒微張,在他緩慢的動作下,灼熱的體溫從她身後襲來,無比熱烈,夾雜著濃郁的玫瑰氣息。

  她清晰的感受到打在自己肩上的炙熱呼吸。

  □□冷的觸感接觸到滾燙的肌膚,那顆漂亮的粉鑽落在她白皙的肌膚上,在她胸口熠熠生輝。

  從他的角度,只需要微微垂眸,就能輕易看到那顆被點綴的粉鑽,以及連綿的起伏。

  呼吸聲變得綿長。

  跡部伸出手,把她耳朵上原本的耳環解開,換上同色系的耳墜,一顆顆粉鑽連接而成的水滴形耳墜在燈光下,尤為耀眼。

  花鳴覺得自己好像成了玩偶人,被他盡情擺弄。

  弄好一切,跡部微微往後退了一步,帶著欣賞的目光環顧花鳴,眼底浮現出驚艷,手指撫摸上自己眼角的淚痣,詠嘆調般起伏的嗓音響起:「嗯哼,本大爺的眼光果然很華麗。」

  她抬起頭,注視鏡子內的自己。

  緋色的臉頰比胸口的粉鑽更為撩人,臉頰漫上霞雲一般的紅暈,鼻子挺翹,神采奕奕。

  跡部抬手擁抱住她,清雅冷冽的玫瑰香席卷而來,跳動不安地心髒在這一刻變得輕緩。

  她抬頭,正准備說話。

  炙熱的吻隨之落下。

  一雙漂亮的杏瞳注視著他,花鳴嚴重泛起笑意,閉上眼,感受著來自跡部的溫柔。

  沉浸其中,無法自拔。

  好在兩人還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並沒有耽擱太久。

  接下去的流程也不復雜。

  北川家收下了來自跡部家的結納金。

  寓意就是,兩家結親。

  訂婚宴選個好日子,邀請雙方的親朋好友。

  跡部財閥家唯一的繼承人訂婚這件事就算不大肆宣傳,但也需要給上流社會的朋友們一個訊號。

  「花鳴和景吾的朋友,請帖的事就你們自己安排,如何?」瑛子女士衝著兩人眨眨眼,結婚兩人勢必需要和其他

  總之,今日的結納意外的順利。

  等到結束已經是暮色四合,吃完飯後,花鳴和跡部目送父母們離開。

  「感覺還真是超級辛苦。」少了來自長輩的束縛,花鳴伸了個懶腰,站在她身旁的跡部低頭,眼眸低垂著,刺眼的夕陽點綴在他身上,朦朦朧朧。

  跡部低頭看她,伸出手握住她的手掌,手指緩慢插入她的手縫,薄唇抿了抿,帶著一貫的驕傲:「以後也請多多指教,花鳴。」

  鮮少聽到跡部這麼說,花鳴詫異抬頭,瞧見他認真的眉眼。

  風卷過兩人的臉頰,玉骨一般細長白嫩的手指微微用力,與她相扣。

  四周亮起來路燈,花鳴清晰的看見他瞳眸深處的自己。

  黃昏的霞光照在兩人身上,面容在晚霞之中灼灼生輝。

  「未來,也請多指教,景吾——」

  驕傲的青年揚了揚眉梢,微微蹙眉,另一只手摸了摸下頜,語調透著可惜:「希望下一次,是請多指教,跡部花鳴。」

  「咳咳——」被他突如其來的調侃弄得有些害羞,花鳴捏了捏他的手指:「回家了啦!」

  回家

  真是一個不錯的詞。

  ……

  第二天周一,慣例滿課。

  美美的休息了一晚上,花鳴今天活力十足。

  早上依舊是跡部先送她到學校,再去上班。

  見她接下安全帶,跡部順勢湊過來,花鳴習以為常的在他臉上親吻一下。

  「拜拜~晚上見。」

  打開車門,正准備從車上下來,跡部突然摁住她的肩膀,叫了一聲:「花鳴——」

  剛准備走,花鳴愣住,回頭疑惑看去,「怎麼了?」

  昨夜已經放過對方,跡部的手指敲擊著方向盤,腦海中想到藏在衣帽間的禮物,他一向不覺得自己是個沒耐心的,而身為獵人,擁有絕對的耐心,以及一擊必殺的技巧必然是重要的修行。

  但對於花鳴的驚喜,他確實感覺自己沒多少耐心。

  銳利的視線掃過花鳴的眉眼,瞧見她疑惑的目光,跡部覺得自己需要暗示一下對方才行。

  頓了下,跡部用無比自然的口吻詢問:「最近我都不加班,你滿課嗎?我們可以……」

  「玩一些有趣的活動。」他暗示道。

  跡部是想要約會嗎?好似兩人確實很久沒有約會了。

  不,准確來說,兩人的約會地點變成了臥室。

  花鳴懺悔。

  作為一個陽光積極向上的有志青年,怎麼可以在房間裡荒度時光,雖然很開心,但……

  「咳咳,我明天只有上午有課,明天怎麼樣。」用著輕快的口吻,花鳴表示自己接受到了跡部的約會邀請。

  而跡部瞧見花鳴的模樣,誤以為對方讀懂了自己的暗示,眼神幽深,「嗯哼,晚上來接你。」

  「好~拜拜~」

  目送跡部離開,花鳴開始思考周二約會去哪裡比較好。

  心情愉快的抵達班級。

  走進教室,原本嘈雜的聲音緩慢變低。

  花鳴不自在,不動聲色的環顧一周,滿課的日子大家的精神狀態屬於肉眼可見的糟糕。

  但是——

  花鳴確信,眾人的目光紛紛聚集了過來,雖然聽上去有些自戀,但是她覺得那些人在看自己。

  難道是因為周五被人當眾告白?

  這種事果然會成為被八卦的內容,花鳴忍不住捏起拳頭,修長的指骨捏緊,手背上泛起青筋,她這回是真的有點想打人。

  但面對眾人詭異的視線,花鳴表面上裝作若無其事,背地裡已經開始腳趾摳地。

  那個藤原左一絕對是蠢貨!

  「花鳴、花鳴——」坐在最後排的早川打破寂靜,衝著她揮手。

  瞧見是最後一排,花鳴心底松了口氣,快步走過去,驟然有一種逃出生天的感覺。

  I人真的不想被當做猴子看戲。

  坐到位置上,但那種扎人的視線並未少去,花鳴古怪的環顧一周,對上她的視線,那些並不熟悉的同學反而紛紛錯開目光。

  「怎麼了?」覺得大家的表情有點不太對勁,「難道周五被當眾告白那件事傳播範圍這麼廣嗎?」

  花鳴有些奇怪。

  大學生應當不至於這麼無聊吧?

  早川欲言又止。

  瞧見她奇怪的表情,花鳴疑惑:「果然是還有其他事情吧?」難道又是藤原左一那個蠢貨?

  「吶吶,花鳴你……」早川動了動唇,不知道該怎麼說,表情十足的糾結。

  花鳴撐著下頜看她:「怎麼?」

  「那個周五帶你走的男人……」她壓低聲音湊到花鳴耳邊,小聲說道:「是你包養的額、牛郎嗎?」

  「噗——」花鳴直接噴了出來,幸虧沒喝水。

  牛、牛郎?

  景吾嗎?!

  「流言這麼離譜了嗎?」花鳴震驚臉,說起來跡部好像確實還沒在跡部財閥的公眾渠道露過臉。

  聽她的口吻,早川心底松了口氣,語氣帶點古怪:「那個藤原傳播了一些不好的東西。」

  花鳴眯起眼,看到早川飄忽的眼神,立刻確定,所謂「不好的東西」大概是被美化過。

  「說了什麼?」花鳴微微一笑:「我不會生氣的。」

  「他、他說你是做街頭女包養女郎。」話音剛落,早川立刻接道,證明自己的清白:「我絕對不相信!」

  在日本確實有很多女性會被牛郎騙著刷爆自己的卡,為了給喜歡的男生衝業績而出賣自己,花鳴萬萬沒想到,這人竟然無恥到這個地步。

  「還有吧。」她神情平靜的詢問。

  早川已經感受到一股風雨欲來的架勢了,拿出手機干脆讓花鳴自己看,順帶補充了一下:「還有、額,說你和□□有勾搭,給錢就能上,在學校裝有錢人,其實是被包養。」

  花鳴看了眼帖子,是學校的論壇貼,此刻回帖量已經破三千,熱度居高不下,都是關於她的,還說她被□□的包養之類的。

  拿出手機把帖子按照網址輸入,花鳴保存了帖子,另外把內容全部截圖。

  做完這一切,花鳴站起身。

  一瞬間,原本對她相當關注的同班同學好奇看來。

  「這節課幫我請假一下。」花鳴把手機還給早川,准備離開。

  「等下,花鳴你要去哪裡?」早川擔憂的跟上。

  花鳴扭頭看她,余光之中瞧見眾人詭異的目光,語氣平靜:「校領導辦公室,順便——」

  「我覺得藤原教授連孩子都教不好,大概也沒有能力教導學生才是。」

  「我覺得學校有必要給我一個解釋。」

  擔心她干傻事,早川連忙跟上:「等、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花鳴微笑,笑容不達眼底:「我一般都以理服人。」

  當然,必要時候,律師函警告也很好用。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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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確實無腦

  學校教導處或者領導所在的位置都在另一棟樓。

  對於這種事情的處理, 花鳴多少還是有點經驗的,不得不感謝在冰帝學生會時的鍛煉。

  她很清楚這種事情如果不施壓,學校大概率會選擇忽視。

  比起直接身體受到傷害的校園暴力, 這種精神上的侮辱和折磨在其他人看來似乎並不算「大事」。

  花鳴先是看了眼現在的時間, 從學校官網查找到了教務老師的課表, 確定了今天是哪一位老師在值班。

  一路走來, 花鳴已經感受到不少矚目的目光。

  學生之間的矛盾其實可以找學生會,學生會有一個權益部,是專門負責學生之間的矛盾。

  但很顯然,國立大學學生會的權利並不會大於老師。

  所以她選擇直接找老師。

  「花鳴、花鳴——」早川三兩步跑到花鳴身旁,感覺到花鳴積攢的怒氣,動了動唇,小聲開口:「你要去教學組嗎?」

  「當然,我覺得這件事已經影響到了我的生活和心理健康,有必要給我一個說法。」說實話, 她到現在都覺得無語, 真是人在家中坐, 鍋從天上來。

  早川猶豫不已,看了看花鳴, 又移開目光, 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說了出來,口吻充滿了擔憂:「但是藤原左一的爸爸是我們主課老師……」大學,尤其是醫科大學掛科絕對不是簡單的重修就可以解決。

  而且她覺得那個老師並不是好相處的。

  如果藤原家家風好, 那必然不會出現這種事。

  既然出現這種事, 多少說明,藤原家的家風並不好。

  兩人的說話聲音並不大, 但奈何花鳴現在成為了「名人」,她本身成績優秀,照片一直被掛在宣傳欄上,即使照片和本人有點差別,但也不至於認不出來。

  所以,當兩人往樓下走去時,路上不少人都好奇的看了過來。

  「那個是北川吧?」

  「她就是北川?」

  「我記得她好像還是開學時候的新生代表。」

  「長得確實很漂亮。」

  議論聲不大,但是刻意去聽也絕對是聽得見。

  早川往後看了眼,怒瞪。

  見她一副生氣到想要干仗的表情,花鳴反倒是笑了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別擔心。」

  「我現在覺得你去找校領導非常好。」早川川劇變臉,現在表現出一臉贊同。

  大學八卦是最能流傳。

  早上十點半,教務處已經有人上班。

  這邊是專門的老師辦公樓,沒有學生教室,所以顯得很安靜。

  花鳴看了眼門外掛著的牌子,大概清楚了裡面的老師是誰。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隔了一會兒:「請進。」

  推開門,花鳴環顧一周,找到自己想找的老師後收回目光。

  教辦處的老師比平常老師辦公室內的老師看起來少不少。

  專門負責學生問題的老師是千由裡子。

  對方是一位中年女性,看上去很溫柔。

  「您好,千由老師。」花鳴走上前。

  正在喝水的女老師頓了下,看清花鳴的長相後恍然大悟:「啊,你是北川醬吧,有什麼需要幫助嗎?」

  雖然心裡已經在冒火,不過面對並不知情的老師,花鳴還是好脾氣的先打招呼:「抱歉這麼早來打擾您,我這次是因為和藤原左一發生了一些矛盾,他對我進行了單方面的侮辱誹謗。」

  花鳴簡單說了一下周五的事情,並把校園論壇的帖子打開。

  論壇是有點擊量顯示,目前點擊量已經7W+,並且還有繼續往上漲的趨勢。

  千由拿過來看了起來。

  看到一半,她露出生氣的表情:「這實在是太過分了!怎麼可以捏造這種東西!」

  跟過來的早川聽到老師的話,微微點頭,心裡想著:這位女老師還蠻好的,沒有故意包庇對方。

  「北川同學,這件事我知道了,老師想問一下你的意思。」千由放下手機,她遇到過不少校園暴力事件,也有各種不公平事件,她很清楚,來找他們的學生只是想要一個公道。

  對方的這個態度讓花鳴的怒火減少了一些。

  「我希望給藤原左一能夠在全校進行道歉,並在網上重新發布帖子。」花鳴說出了自己的訴求。

  千由老師愣住,倒是沒想到花鳴的訴求就是這個,聞言點點頭,這個訴求完全是合理,「這是當然的,他這種行為是非常錯誤。」

  花鳴的聲音停頓了一下,露出微笑:「並且——我希望學校給他進行勸退處分。」

  完全沒想到眼前溫溫柔柔的少女,一開口就是絕殺,千由老師愣住,慌張的推了推眼鏡:「這個……」

  對方此刻的猶豫完全在花鳴的意料之中,畢竟對於多數人的觀念來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是最好的,而這一點在校園關系中更是深有體現。

  「老師是覺得這個處罰措施過於嚴苛嗎?」看到對方的表情有些不大對勁,花鳴主動問開口。

  聽見對方這麼說,千由老師忍不住點頭:「確實,考上我們學校並不容易,而且對方雖然發的很過分,但是勸退的話……花鳴同學你看,能不能——」

  「不行。」她搖頭,並條理清晰的表達出自己的訴求:「根據我國侮辱罪的重新修訂條款,嚴懲網絡上的誹謗中傷行為,情節嚴重的處一年以下有期徒刑、監禁或者三十萬日元的罰金,而對方這個帖子瀏覽量和點擊量以每小時幾萬的傳播速度在在傳播,已經屬於情節嚴重。」

  一瞬間,花鳴在早川眼中的形像突然變得無比高大。

  早川以為的找茬:撕逼、唾罵

  實際上的找茬:我需要對方道歉,並學校出面勸退處理。

  千由老師沒想到對方竟然直接拿出法律條文,顯然是有備而來,腦子突然開始痛了。

  「那個,早川同學你要知道學校勸退學生必須是記大過,而且……額。」千由老師欲言又止,她現在可算是想起來那個藤原是誰了,貌似還是醫學院副主任的兒子。

  在日本老師之間也是有人際關系。

  對方的爸爸還是個教授,想要處罰對方顯然很難,最多就是讓對方道歉。

  但從眼前女生的表現來看,她是絕對不會接受單純的道歉,千由老師猶豫起來,又覺得對方做的這件事實在是過分。

  她想了想,果斷道:「要不這樣,我先把藤原左一叫過來,先讓他進行道歉刪帖怎麼樣?」

  對於這個處理方式,花鳴絕對是不滿意的,不過眼前的老師似乎也沒有這麼大的權利,思考一秒,花鳴點點頭,「那老師你先聯系對方。」

  見她退讓一步,千由老師忍不住松了口氣,打開學生名單,尋找藤原左一的聯系方式。

  看到老師准備聯系對方,花鳴走到一旁,早川寸步不離的跟著,像是守衛。

  「果然這些老師都是和稀泥的,不過還是先讓對方刪帖比較好。」早川一邊生氣一邊擔心。

  這種事,無論怎麼說都是女生吃虧。

  瞧見她擔憂的模樣,花鳴反倒是並不緊張,笑了笑:「別擔心,我會讓他老實做人的。」

  「但是他爸爸是教授,很難處罰吧。」一想到這個,早川咬牙切齒,得不到就詆毀,這種男的真的不是下水道出來的蛐蛐嗎??

  對此,花鳴挑了挑眉,「有些人,單純的人渣罷了。」

  而後走出門外,撥通的跡部的電話。

  ……

  剛處理完一部分工作,跡部拿下眼鏡揉了揉鼻梁,半小時後有一場和另一家科技公司的會談。

  今天的工作內容並不多,下午五點能准時下班。

  「嗡嗡嗡——」手機連綿的振動聲響起,跡部低頭看去,電話頁面顯示的是花鳴。

  微微蹙眉。

  毫不猶豫的接通電話。

  「喂?花鳴?是發生了什麼嗎?」跡部單刀直入,微微蹙眉。

  他很清楚如果不是發生什麼,花鳴是不會再這種時候給自己打電話。

  電子音略微有些失真,裡面傳出花鳴的聲音。

  「景吾,你那邊有專門負責打名譽官司和侮辱罪的律師嗎?」

  倒是沒想到景吾那麼敏銳,花鳴語氣平靜的詢問。

  跡部眼眸之中閃過一絲異色,皺起眉,手指不自覺的捏緊手機。

  屈指輕扣桌面,安靜一息,短暫的空隙跡部間思考了很多,當機立斷道:「我先讓律師和保鏢過去,等下有合作人要來,大概半個多小時,我盡快趕過去,地址給我一個。」

  說完,他又停頓了下,認真叮囑道:「不要發生任何衝突,有問題等保鏢和律師過去解決。」

  跡部很清楚,以花鳴的性格絕對不會因為無關緊要的事需要律師。

  而名譽損毀罪和侮辱罪大概率是被造謠了,就是不知道是花鳴還是其他人。

  雖然不清楚是什麼事,但跡部必然是無條件站花鳴,這對他來說從來都不是一個選擇題。

  花鳴本來只是想讓律師過來幫忙處理,畢竟她並不想輕易放過對方,但沒想到跡部還免費贈送了保鏢。

  「好。」為了讓跡部方向,花鳴一口應下。

  而另一邊千由老師也找到電話,成功撥通了藤原左一的聯系方式。

  接到陌生電話,藤原左一習慣性掛斷,對方接連打了三個,他才詫異的接了起來。

  「是藤原左一嗎?」

  「是,你是誰啊?」

  「我是教務處負責學生工作的老師,學校論壇上的帖子是你發的嗎?」

  聽到對方這話,藤原左一愣了下,是教務處的老師啊。

  他倒是知道自己的帖子熱度很高,但沒想到教務處的老師會打電話,或許是因為他父親是教授的緣故,他對老師這個職業,並沒有一般學生的那種尊敬感,當然虛偽的應付還是有必要的。

  「是,是我發的,我只是發了個帖子紀念我那無疾而終的暗戀,有什麼錯嗎?」他反問。

  千由老師被他問的直接卡了台詞。

  「你的帖子對北川產生的影響。」千由老師皺眉,「這邊需要你刪除,並道歉。」

  在聽到那個女老師說北川花鳴需要他當面道歉並刪除帖子,藤原左一笑出聲。

  聽到發布道歉貼的時候,他第一個反應是:什麼玩意,就她也配?

  「我不會刪帖的。」藤原左一毫不猶豫的拒絕。

  周五發生的一切對於一貫被奉為天之驕子的藤原來說,絕對是一場羞辱。

  尤其是當北川和那個男人離開後,大家的視線和人群中似有若無的打量,羞憤和暴怒的情緒令他失態,即使離開回家,那種糟糕的情緒依舊無法排解。

  愈演愈烈。

  憑什麼?

  他長得帥又有錢,她憑什麼不接受?那個突然冒出來的男人又是怎麼回事?

  握緊手機,藤原左一對於老師的話充耳不聞,深感厭煩。

  「我說的都是事實,我是不會去道歉的,有本事就讓警察抓我啊。」藤原囂張開口,隨即掛斷電話,他很清楚,學校老師並不能對他進行強制要求,而警察對於這種矛盾一般也是和稀泥的處理方式。

  至於起訴,沒有幾個人願意花費時間和精力去起訴。

  正因為清楚,所以他才能肆無忌憚。

  掛斷電話後,發現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藤原左一嗤笑一聲:「干嘛,看什麼看。」

  說著又打開帖子,把阪田發給自己的照片全部PO了上去。

  並配文:【有的人覺得我說的是假的,你們可以自己看,我以前是喜歡北川,但我沒想到她竟然是這種人,如果早知道她是那種人,我是絕對不會喜歡上她的!】

  【圖片】【圖片】

  一石激起千層浪。

  這個帖子的關注度本來就高,畢竟藤原左一的外在形像還是很不錯,而他追求北川花鳴的事情也算是比較出名。

  這個帖子能在極短的時間宣傳開,自然也有他推瀾助波的原因。

  多數網友來說,一開始大家都是當做笑話在看,沒想到還真有「證據」。

  連帶著,一大清早開始艱難上課,身為邊緣系當事人的忍足也從朋友那邊得知了這個帖子。

  「你不知道?」忍足的好友驚訝詢問,對方叫藤本,他和忍足玩得不錯,也是網球部的,自然知道花鳴,有時候還一起吃過飯,當然他本人是堅決不相信,花鳴是做那種職業。

  畢竟一個人的文化素養體現在方方面面。

  「……那個帖子是什麼?」哈切戛然而止,忍足眯起眼,感覺不對勁。

  藤本拿出手機把帖子拿出來給他看,「是藤原左一那小子發的,話裡話外都是詆毀北川,還真是得不到就毀滅啊。」

  忍足偷摸著打開論壇。

  入眼第一個帖子就是藤本說的,熱度極高。

  忍足眼神中閃過詫異,帖子的熱度超乎尋常。

  【樓主】:我沒想到我喜歡的人竟然和那種人有關系,我現在只覺得惡心的想吐。

  開頭就是這句話,底下的人紛紛詢問是什麼八卦。

  過了幾樓,樓主以受害者的方式出現,徹底把帖子推向高潮。

  【樓主】:我本來周五准備告白,還攢了一個多月的工資買了一條LV准備送給對方。

  特別點出LV項鏈,果然下面不少人紛紛表示土豪。

  【樓主】:結果對方不僅沒接受,反而和另外一位社會男人走了,還羞辱了我。

  很好,看到這裡忍足確定對方是誰了。

  萬萬沒想到,跡部竟然有一天會被稱之為:社會人士。

  雖然很不好,但看到這裡的時候,忍足對跡部唯一的念頭就是:你也有今天。

  同時,忍足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綠茶這個屬性男生也可以玩的很溜。

  一路刷到最後,看到幾張照片,模糊的攝像也能看出是花鳴,還有黑色西裝外套的金發男人,對方湊過去,以照片視角來看像是和花鳴擁抱在一起。

  但忍足確信,這絕對是視錯覺造成。

  但顯然,像他一樣相信的人很少,多數人會被眼前所看到之物迷惑。

  【3139樓】:靠,真的又照片啊,這個看上去好像確實是北川

  【3140樓】:這種照片能說明什麼,完全沒親密接觸吧???

  【3141樓】:我只看到一個惡臭男心態崩掉的模樣

  【3141樓】:那個男的都快親上去了還叫沒什麼嗎?

  【3142樓】:好像不是周五那個男人,周五的是紫灰色頭發的,超級帥超級帥!!北川要是不要能不能給我一個聯系方式,我可以的!

  【3143樓】:實不相瞞,我也想要聯系方式!

  【3144樓】:好強啊,那豈不是有好幾個男的??

  一目十行的看完,不得不說,八卦這種事果然放到哪個學校都一樣。

  留言速度很快,而且熱度一直居高不下,他面無表情的關掉帖子,碰了碰旁邊的朋友:「幫我掩護一下。」

  「怎麼?」對方疑惑。

  下一秒忍足不客氣的把書遞給他:「下次請你吃飯,我有事,先早退一下。」

  一臉懵逼的家伙還沒到來得及反應,忍足就已經從班級的後門溜走了。

  出了教室,忍足給花鳴發了短信,詢問她在哪裡,順帶把帖子轉給了跡部,稍微說了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

  忍足不得不感嘆,自己這個紅娘還真是辛苦。

  【花鳴】:校領導辦公室

  看到花鳴的回響,忍足眨眨眼,又眨眨眼。

  那幾個字還是沒有變化。

  難道花鳴和對方打起來了?忍足倒吸一口冷氣,慌忙按照地址跑了過去。

  ……

  而此時此刻,千由老師腦海中唯一一個念頭就是:救命!

  她本以為律師函警告就是個玩笑梗,畢竟現在動不動律師函警告,動不動起訴,這都快成了明星流程必備套路之一。

  但她沒想到北川同學不僅是認真的,還是跡部財閥唯一繼承人,跡部景吾的未婚妻!

  帶著保鏢而來的律師把帖子的內容全部打印出來,溫文爾雅,態度溫和:「那麼對方當事人是拒絕道歉溝通是嗎?」

  由他出現詢問千由老師。

  在知道對方是跡部財閥律師團總負責人時,千由老師就已經懵逼了,思路只能跟著對方的問話走。

  「那個,律師這個只是學生之間的矛盾……」反應過來的千由是打了個哆嗦。

  律師先生推了推眼鏡,語氣溫和:「對方的行為已經對我的當事人構成傷害,名譽損毀罪和侮辱罪證據確鑿,這是律師函,倘若您不方便交給對方,那麼麻煩提供一下對方聯系方式,我想沒必要再讓我們重新給學校發送一份,對吧?」

  雖然溫和,但態度強硬。

  這回千由老師明確清楚,這件事已經不是她所能解決的了。

  「您稍等,我這邊是堅決抵制校園暴力,這樣我聯系一下校長和這位同學的父親。」千由老師打哈哈,她怎麼可能接下律師函啊,那可是跡部財閥,不是拿個律師函嚇嚇人,人家是真的會起訴啊!

  律師扭頭看向花鳴,花鳴頓了下,點點頭。

  站在花鳴身旁的早川已經麻了,看向花鳴的眼神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微妙。

  她剛剛知道了什麼?

  花鳴竟然是跡部財閥下一任繼承人的未婚妻。

  擦!

  她好像在不知不覺中抱上了一個巨粗的金大腿?

  「花鳴,你真的是……跡部財閥繼承人的未婚妻?」早川的話說到一半的時候有點打飄。

  對比起北川集團的獨生女,果然是跡部財閥繼承人未婚妻更有殺傷力。

  比起只在科技行業占據一小塊的北川集團,跡部財閥是國民度很高的集團。

  「這個啊——」注意到早川閃閃發光,感覺下一秒就會尖叫起來的模樣,花鳴請客了一聲:「拜托你幫我保密一下?」

  早川瘋狂點頭,偶爾語調幽幽的開口:「……這算是公主殿下在我身邊嗎?」

  噗——

  如果不是這裡人太多,花鳴絕對會噴的,神一般的公主殿下,這種稱呼簡直超級羞恥啊!花鳴完全不懂,為什麼跡部會喜歡稱呼自己為國王。

  反正身為I人的她被人稱呼為公主的時候,她只覺得腳趾摳地!

  「請別那麼稱呼。」花鳴忍不住吐槽,「簡直叫人感覺羞恥。」

  「果然,真正的有錢人都很低調。」瞧見對方那副從容不迫的模樣,這就是身為有錢人的松弛感嗎?早川忍不住感嘆。

  得到消息的校長和藤原教授僅僅花了半小時就出現在辦公室。

  「您好您好——」校長與律師握手,態度和煦。

  「您好。」律師先生微笑,說出的話相當叫人窒息:「那麼校長在的話,我們這件事更好交流了,目前貴校的學生藤原左一對我們的北川花鳴小姐進行了無禮的誹謗,目前我們這邊准備以名譽損毀罪和侮辱罪起訴對方,對方已經成年,是完全有能力承擔自己造成的民事侵權。」

  藤原教授的臉一下子黑了。

  「抱歉,這個我不同意。」對方立刻開口,「他只是在學校發了個帖子,怎麼會屬於構成名譽損毀罪和侮辱罪?」

  律師先生頓了下,幽幽開口:「法律是個好東西,這位先生,我希望您也有基本的法律意識。」

  「噗。」花鳴被律師先生的幽默逗笑,幾人齊刷刷看了過來,藤原瞧見還有其他人,頓時表情就不太好,「你們是哪個班的,先離開一下。」

  早川此刻終於明白藤原左一的自信來自於家族淵源。

  有的人,明明那麼普通,卻又那麼自信。

  「抱歉,我覺得身為當事人,我不需要回避。」花鳴微微一笑,並不給對方面子。

  律師先生緊接著開口:「根據現階段帖子的傳播範圍和裡面的內容,我們將以名譽損毀罪提起訴訟,藤原左一的資料信息法院會直接調取。」

  「等——等一下。」終於知道這些人都是認真的,藤原教授肉眼可見的慌了,以跡部財閥的力量,他確信自己的兒子絕對會被送進去。

  「先讓我打個電話給我兒子問清楚。」對方不敢再露出挑刺的表情,衝著花鳴道歉:「抱歉,抱歉,剛剛都是誤會。」

  身為當事人,花鳴衝著對方笑了一下,並沒有什麼太多的表示。

  她是不會接受私下和解的。

  ……

  在忍足快要抵達花鳴發來的教學樓時,他看到了某個眼熟的家伙在電梯裡。

  准確來說,就是帖子的始作俑者。

  他剛進來,對方的電梯門關上。

  電梯門即將關上的瞬間,忍足看到他慌張的表情,視線在他臉上停留幾秒,本能的覺得那家伙有點古怪。

  即使和對方不是同班,但忍足也聽說過對方,是個性格過於傲慢無禮的家伙。

  見電梯關門,忍足直接乘坐另一部電梯去了三樓。

  在電梯的時候,電話響起,是跡部。

  接通電話,電梯恰好打開。

  「忍足,你在花鳴那邊嗎?」跡部的聲音依舊沉穩。

  忍足出了電梯,看了眼辦公室位置,往前走去,邊回答道:「嗯,快到了。」

  好沒走到門口,忍足聽到裡面的嘈雜的聲音。

  「蠢貨!你到底做了什麼蠢事!」藤原教授呵斥道。

  剛進來,就被親爹臭罵,尚且還沒意識到到底發生了什麼,藤原左一當眾被罵後表情變得難看,尤其是余光瞥見站在黑西服男人身旁的花鳴。

  臉漲的通紅,羞恥感撲面而來。

  「關你什麼事啊!」藤原左一反駁道。

  「啪——」清脆的巴掌聲響起,「你這個蠢貨,快給我道歉!」

  校長和千由老師都沒阻止。

  倘若不是會影響到學校,兩人甚至不會在意北川是否起訴。

  藤原左一捏緊拳頭,看到老爹暴怒的表情,神色有點慌張,但很快,他就有事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就算他不道歉又能怎麼樣?

  「我做錯了什麼嗎?我不過是被人拒絕發了個帖子感嘆一下,我有指名道姓嗎?」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藤原左一更不願意低頭了。

  「不道歉沒關系哦。」花鳴的聲音響起。

  藤原左一不屑的看她。

  他就算不道歉,對方又能把他怎麼樣?

  花鳴微微一笑:「無論道不道歉我都會起訴,不接受私下和解。」

  「哈,起訴?你起訴什麼?」藤原左一的左臉被打腫。

  律師看向他,語氣平靜,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既然如此,就直接走法律程序,按照名義損毀罪來說無論事實的真假,只要加害人公布的信息足以降低他人的名譽,即構成犯罪,而藤原左一先生,您將面臨的是最高可判一年有期徒刑或拘役,並處以最高30萬日元的罰金。」

  「同時,我方會要求法院不得假釋不得緩刑。」

  藤原左一愣住。

  「什麼?你們憑什麼告我名義損毀罪?」他大叫道,試圖掩蓋自己的心虛,「我發帖子關你們什麼事?」

  「而且這種帖子刪掉就好了,你們憑什麼告我?」

  聽到裡面超大聲的反駁,忍足搖搖頭,果然花鳴這家伙完全有能力處理這件事。

  剛把手搭在門上,忍足准備推門而入,就聽見花鳴溫柔中帶著點嘲諷的話語:「我還是比較喜歡你之前桀驁不馴,死不刪帖的模樣,另外腦子是個好東西,我希望你也可以擁有。」

  「……」全場寂靜。

  「噗——」一個沒忍住,忍足笑出聲,視線掃來,他好不尷尬,淡定的開口:「可以當我不存在,你們繼續。」

  花鳴微笑:「既然這樣,這件事就到此為止,接下去直接走起訴就好了。」

  「不行!你憑什麼起訴我!」藤原左一慌了,迅速拿起手機把帖子刪了,看到刪除信息後,長舒一口氣,又理直氣壯的說到:「我帖子已經刪了!」

  花鳴徹底對這個人無語了,連律師和校長都有些無語。

  「……你以為律師來之前沒有收集證據嗎?你以為轉發和傳播不算嗎?」花鳴看向對方的眼神充滿了憐憫:「腦子是個好東西,看來你真的沒有。」


第132章 我不原諒

  對於天之驕子來說, 這句話就像是給了他一個響亮而刺痛的耳光。

  藤原左一惱羞成怒,情緒一上頭,直接衝著花鳴走去, 額頭上的青筋肉眼可見, 捏著拳頭:「你什麼意思——」

  腳步忽然叫然而止, 視線之中出現一道黑色的身影。

  穿著西服的保鏢堵在了花鳴的身前, 恰好擋住他暴怒的想要打人的視線,藤原左一不由自主的向上抬頭。

  對方那張臉左邊寫著「窮凶」右邊寫著「極惡」,人高馬大,身材健碩,足足比藤原左一高出一個頭。

  只是站在那兒就給人一種沉重的壓迫感。

  「你、你想打人嗎!」深知這個時候氣勢不能輸,藤原左一被嚇得後退了一步,又很快重新站穩,忍不住嘲諷道:「你威脅到我人生安全,我也可以起訴你, 還有你羞辱我, 我心靈受到不可磨滅的傷害, 我也要起訴你!」

  他指了指保鏢,又指向北川花鳴, 傲慢的抬了抬下頜:「你以為只有你一個人會起訴嗎?」

  這回, 連律師都懷疑對方腦子是否不太好。

  倒是花鳴看對方那副勝利公雞的愚蠢姿態,先一步的委婉開口:「雖然法律對精神病人會酌情減判,但對弱智可不會。」

  大家一時間沒理解,等反應過來的時候, 藤原左一整個人都炸了:「你什麼意思!

  他聒噪的像是一大群剛下蛋的老母雞。

  「閉嘴!」受不了他的愚蠢, 藤原教授黑著一張臉訓斥。

  比起相信對方真的會起訴,他其實憤怒的主要原因還是在於兒子給他丟臉!

  藤原左一被父親突如其來爆發的怒火驚到, 往後看去,看到他糟糕的臉色,正准備開口,只不過對方沒給他這個機會。

  「夠了!」積攢著怒火的臉看起來有點滑稽,他衝著藤原左一發怒:「你給我趕緊像北川同學道歉!蠢貨!」

  被父親再次呵斥以及怒罵蠢貨,藤原左一像是被人掐了脖子的公雞,張嘴、半天沒說出話來。

  看到校長和父親差勁的臉色,充盈著怒火的眼神令他憤怒的理智稍稍回籠。

  他知道自己所依仗的不過是父親不可能不管自己,而校長看在父親的面子上也不一定會對自己進行處罰,但繼續吵下去,他絕對也沒有什麼優勢就是了。

  想清楚這些,他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連肩膀都跟著垂下,用著最後的倔強梗著脖子,聲音充滿不爽:「——抱歉。」

  看戲的忍足都快笑出聲了。

  他還是第一次發現,花鳴是真的嘴毒。

  說起來,藤原左一這家伙上大學真的不是走後門的嗎?

  「沒關系。」花鳴感覺他像是一只被人提著脖子的大鵝,頗為同情的看他一眼,語氣帶著憐憫:「你道不道歉都沒關系,我不會因為你的道歉而放棄起訴,也不會因為你的不道歉而氣的睡不著。」

  「你什麼意思!」已經拉下臉道歉,結果對方根本不買賬,藤原左一頓時不爽。

  在他看來北川花鳴,不過就是個稍微有錢的普通大學生,遠不至於能夠仗勢欺人:「你以為我請不起律師嗎?請個律師過來就想恐嚇我?」

  說著,他不屑的看向那位西裝革履的律師,神情充滿了莫名其妙的優越:「也不知道這人真的是律師還是其他什麼身份。」

  他現在越發確定,北川花鳴絕對和很多男人有不正當關系。

  畢竟哪個學生能夠說請就請律師?

  千由老師張了張嘴,她突然記起自己好像忘記和校長以及藤原教授說:北川是跡部財閥繼承人的未婚妻了。

  而對方入學身份信息內,也只是寫了對方父母是經商。

  完了完了,不會鬧得不能收場吧?千由老師頭皮發麻,連聲呵斥藤原左一:「藤原同學!這件事是你做錯了!你必須要誠懇的道歉!另外我覺得,這件事對北川同學的身心健康造成嚴重傷害,需要給藤原左一同學記過處理,校長您覺得呢?」

  身心健康造成嚴重傷害?藤原左一懷疑這個老師有點眼瞎。

  她哪裡看起來像是受到傷害的樣子?

  一直沒開口的校長看到雙方的矛盾逐漸惡化,終於有了動作。

  他先是看了看藤原左一,皺著眉,呵斥道:「好了,少說兩句。」

  緊接著看向站在黑衣男人身後的北川花鳴,神色稍稍柔和了一點。

  在校長心中,對於學校同學之間發生矛盾,對方竟然直接找律師這件事十分的不滿。

  如果人人都像她那麼做,學校老師還怎麼處理工作?一言不合上法庭找法官嗎?

  但比起藤原左一,身為成年人、處事更為圓滑的校長不一樣,即使有不滿他也不會當著律師的面直接表現出來。

  他用手抵著唇,輕咳兩聲:「藤原同學這件事做的確實不對,道歉態度十分惡劣,作為同校同學,你的帖子對當事人造成多大傷害,難道你不知道嗎?處分是一定要記的!」

  校長嚴厲呵斥。

  聽到自己要被記過,回頭看了眼父親,對方臉色糟糕也並沒有為他說話,藤原左一終於沒有了一開始的趾高氣昂,垂頭喪氣,「是……」

  千由老師心底默默松了口氣,要是校長願意秉公辦理,那麼跡部財閥應該也不至於太過分才是。

  聽到校長的話,站在一旁的藤原教授臉色變得不太好,只不過是發個帖子而已,又沒有直接點名道姓或者造成人身傷亡,至於上綱上線嗎?

  但記過這種事,只要不是大過影響就業和畢業,獎金什麼的都是無所謂的,所以藤原教授雖然表情不好,但並沒有開口為兒子抱不平。

  「但是——」校長話鋒一轉,目光落在長相漂亮的花鳴身上:「北川同性直接帶律師來學校鬧,是不是也有些不合適?」

  雖然也猜到校長不是個正常人,但看到對方這副「為你好」的嘴臉,花鳴的表情一言難盡。

  忍住想要噴他的念頭,花鳴看向面前侃侃而談的校長,禮貌微笑:「那麼校長是什麼意思?」

  「這件事確實是藤原左一的錯,但記大過太過嚴格,就記小過一次,今年的獎學金評優全部取消,同時向你道歉,你覺得怎麼樣?」看到雙方都不再激化矛盾,帶著上位者氣質的校長滿意了。

  他看了看藤原教授的臉色,繼續說道:「至於北川同學,大家都是一個學校的校友,鬧到法庭上多少不好看,而且在校讀書,得饒人處且饒人,所以法律起訴就算了吧。」

  聽到這話,原本還想叫囂自己也能請律師反訴,正准備張嘴,被父親銳利的眼神掃到,藤原左一唇動了動到底沒敢說出口。

  「哦?不起訴嗎?」花鳴耐著性子反問,聲音溫和,看起來極為好交流。

  正准備開口幫花鳴撐腰,目光突然掃到她臉上的笑容,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令他莫名生出一種自己看到了跡部的既視感,身為吃瓜群眾的忍足推了推眼鏡。

  他覺得以花鳴的性格,絕對沒問題。忍足無比確定。

  「當然,這種事情鬧到法院對你自己也不好。」校長如此說道。

  聽完校長的話,花鳴沒有表態,而是想到國中時期自己同樣被這麼惡意傳播過一次。

  不過那時候,對方的家世讓她清楚,她自己確實沒有能力處理,以至於不得不讓跡部出手。

  但是——

  倘若年紀的增長,讓她變得更懦弱,那麼成長的意義在哪裡?

  她從不覺得仗勢欺人是什麼好事,但感化惡人是上帝的工作,雖然她沒能力送對方去見上帝,但她有能力送他去監獄。

  這也沒什麼不好。

  她抬起頭,那雙蒼翠的碧綠色瞳眸微閃,認真地注視著校長那張臉,不笑時那副清冷的感十足的面龐會叫人感覺壓力十足。

  千由老師腦海中只剩下一句:完蛋,對方絕對要開始追究了。

  「抱歉校長,我不接受您的建議。」花鳴從始至終情緒異常穩定。

  正覺得對方一定會同意,沒想到,對方不僅不同意,反而一副繼續追責的態度,被噎到的校長有一種自己的地位被挑釁的不悅。

  他狠狠皺眉,呵斥道:「北川同學,大家都是在校學生,身為醫科大的學生,我們始終要保持一顆憐憫、善良的心。」

  醫科大學生幾個字被咬重。

  說完,校長又放柔了聲音:「當然,我知道你很委屈,所以我們也會對藤原同學進行記過處理。」

  「倘若我繼續追究,你是要對我進行勸退處理嗎?」花鳴反問。

  這種話,校長當然不可能當著律師的面說出來,立刻反駁道:「這怎麼可能。」

  花鳴笑了笑,對於他的話不進行任何表態,只是繼續說道:「我會追究對方,並提起訴訟,我覺得你們現在抓緊找一個律師或許比和我較真來的有用。」

  「北川花鳴!」藤原教授忍不住開口:「你以為學校是你開的嗎?你以為法官是你家的嗎?你覺得這件事鬧大了對你有好處嗎?你的名聲只會更臭!」

  第一次遇到這種不公,早川快要氣炸了,明明這件事就是這個家伙的錯,憑什麼現在槍口都對准花鳴?只是因為她不肯讓步?!

  瞧見校長和老爹都站在自己這一方,藤原左一又重新露出傲慢的表情。

  面對他的連聲質問,花鳴語氣平靜:「學校不會缺我一個學生。」

  幾人以為她要服軟,神色放松了不少,唱白臉的校長正准備安撫幾句,就聽見花鳴,慢條斯理的繼續說道:「當然,學校也不會缺一個校長,一個教授,一個人渣——」

  說著她默默看向那三人。

  「你什麼意思!」藤原教授從未被學生如此無禮的對待。

  在日本醫生不僅收入高,社會地位也很高,尤其是他這種還在學校當教授的,出去都是被人追捧的存在,他還是第一次在學生面前被嘲諷。

  「理說不通的話,我覺得仗勢欺人也沒什麼不好。」花鳴微微一笑。

  雙方的情緒處於一個緊繃的臨界點。

  似乎只需要輕輕一個火花,就會徹底爆炸。

  千由老師已經閉上眼了,她現在唯一慶幸的就是,她們是公立學校,沒有校董事,不然估計以跡部財閥的社會地位,這個校長今天出門,明天就被撤除校長職位了。

  校長正准備呵斥對方的傲慢無禮,手機電話聲在屋內突然響起。

  正羞惱著現在的學生越來越難搞,一看來點顯示的號碼,他抖了個激靈,立刻走到外面接電話。

  校長離開後,藤原教授的臉上徹底變得難看。

  「北川花鳴同學,你是一定要起訴嗎?」

  面對對方的質問,花鳴已經有些不耐煩:「藤原教授,您讓我意識到,基因遺傳的重要性。」

  看對方愣住,花鳴好心補充道:「我為自己剛剛說藤原左一是弱智一事而感到道歉,畢竟我沒有考慮到弱智遺傳的概率學。」

  說著花鳴還裝模作樣的衝著藤原左一說了句:「抱歉。」

  「啊?」沒反應過來的藤原左一愣住,面對對方那張極盡艷麗的精致面龐,條件反射的開始裝逼,回了句:「沒事?」

  「噗——」忍足實在沒忍住,在花鳴身後笑出聲。

  他以為他是來幫忙的,沒想到是來看笑話的。

  反應過來的千由老師和早川也忍不住捂嘴,只不過她們沒膽子直接笑出聲。

  意識到她在說什麼,藤原教授臉色漆黑:「這就是你身為一個學生的素養嗎!」

  「帶著律師和男人來大鬧學校,還要把同學送到法庭?!」他連聲質問,聲音越來越大。

  校長臉色糟糕,快步從外面走出來,臉色像是打翻了顏料盤一樣的五顏六色,大聲怒斥:「閉嘴!」

  只不過,這一次,他呵斥的對像不是花鳴,而是在喋喋不休的藤原教授。

  「……校長?」藤原教授發怒的表情突然卡住,看起來有點滑稽,奇怪的看向校長,懷疑對方是不是搞錯了。

  校長沒有理會對方的茫然,一反常態的看向花鳴,態度比一開始的還要溫和,連帶著話語也一百八十度大反轉:「北川同學說的非常對,關於這種網絡校園暴力,我們學校應當嚴厲制止!」

  嗯?

  面對校長突如其來的改變,不止早川懵逼,連千由老師也是一臉茫然。

  「關於北川同學想要起訴藤原左一的事情,我們學校絕對不會阻止——」

  還沒說完,藤原教授猛地反應過來,「校長!」

  「閉嘴!你的兒子做了這種事情,你還想給他說情嗎?!到現在為止他都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說好聽點是暗戀失敗,說難聽就是造謠誹謗!」校長大聲呵斥:「我們學校,是絕對不允許有這種素質低下的學生。身為醫生,未來難道還指望他這樣救助病人嗎?!是否開除到時候還需要內部討論,但記大過是必須的了!」

  完全不知道校長為什麼會突然來這麼一出,藤原左一也慌了。

  「不是,我沒有。」藤原左一開始感到驚恐,他所能仰仗的不過是父親身為教授,自己能夠得到一些特權,當父親的面子不再有用,那麼他的特權隨之轟然倒塌。

  「乾源伯伯——」他急的直接喊了出來。

  校長做了個暫停的手勢:「我們現在是在學校,公事公辦,你也不要叫我伯伯。」

  很顯然,此刻校長的態度不對勁,花鳴眼神微動,大概能猜到是怎麼一回事,她輕笑:「當然,校長明事理。」

  「那麼律師函。」花鳴剛說完,等候已久的律師順勢把律師遞給藤原教授,「那麼具體開庭時間法院會以書面形式通知,當然,為了不浪費您的時間,我們也會隨時跟進法庭那邊進度,盡早開庭。」

  說完,律師自然沒有理會藤原父子詭異的表情。

  「現在時間也不早了,北川同學和這兩位同學也可以先回去上課了啊。」校長搓了搓手,笑眯眯的說道。

  難得校長如此配合,花鳴也沒必要繼續逞口舌之快,衝著面色難看的兩位藤原笑了笑,和眾人離開。

  一早上還真是跌宕起伏。

  全然沒有理會那間辦公室剩下的人,花鳴和眾人下了電梯。

  ……

  在花鳴離開後,辦公室內再次陷入安靜。

  准確來說是死寂。

  千由老師痛苦的閉上眼,看到藤原教授和校長此刻的模樣,十分痛恨自己剛剛沒有跟北川同學一起離開。

  「伯伯——」藤原左一不可置信。

  校長忍不住狠狠皺眉,看到他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你知道自己鬧出什麼事嗎!」

  「我只是發個帖子而已……」直至現在,藤原左一依舊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問題。

  「你只是發個帖子而已!你知道對方是誰嗎!」校長快被這人氣死了。

  藤原教授同樣不滿校長的處理,「左一發帖子確實有問題,但有必要小題大做嗎?那個女生太過得理不饒人!」

  「人家親爹是清源科技老總!」校長怒瞪兩人:「人家未婚夫是跡部財閥繼承人!」

  一瞬間,屋內陷入死寂。

  千由老師只知道北川的未婚夫是財閥繼承人,但是沒想到她竟然是清源科技老總的女兒!

  清源科技近幾年有不少醫療器械在世界都排得上名號。

  「你們以為人家說起訴是開玩笑的嗎?」校長呵斥的聲音更大,恨鐵不成鋼的看向藤原左一:「你還不如想想怎麼取得對方的原諒!」

  什、什麼?

  對方是清源科技老總的女兒?

  是跡部財閥繼承人的未婚妻?

  巨大的荒謬感席卷而來,藤原左一感到到一股寒意直接把自己原本的傲慢打碎,在腦海中形成空洞的麻木,混合著恐懼蔓延到脊骨。

  「我、我真的會坐牢嗎?」仿佛是此刻才驚恐的發覺自己會面對什麼,藤原左一慌張的說道:「但是我已經把帖子刪了啊。」

  校長心底同樣憋著一口怒氣,怒瞪他:「你以為對方好欺負?與其問我,你不如早點取得對方原諒,私下和解!」

  「我不、我不想坐牢,爸爸,救我,伯伯幫幫我——」藤原左一終於慌了。

  而此刻,藤原教授的臉色也變得極為難看。

  校長離開時拍了拍藤原教授的肩膀:「冷靜一點,然後去爭取原諒吧。」

  說完,他直接離開的辦公室。

  「啪——」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藤原左一被抽了一巴掌,直接撞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捂著腫脹的臉,表情空洞,緊接著情緒驚恐:「爸爸、爸爸你不能不管我啊——」

  藤原教授怒瞪:「還不趕緊去道歉!」

  ……

  離開辦公室後,花鳴並沒有什麼其他想法。

  起訴那肯定是要起訴的。

  「那麼北川小姐,我這邊開始准備訴狀和其他東西,您有什麼想法可以直接和我說。」

  一大廳內,律師客氣說道,「根據傳播次數和範圍,保守估計進去半年是沒問題。」

  花鳴衝著對方微微鞠躬:「謝謝您幫忙。」

  「不用不用,北川小姐太客氣了。」身為跡部財閥專業律師團首席,這種官司輕輕松松,他最擅長的也正好是關於名譽權,推了推眼鏡,「接下去的請教給我吧。」

  說完,他不動聲色的看向對方。

  長相溫柔的少女被陽光所籠罩,嘴角帶著微笑,看上去並未被影響。

  多數時候,花鳴看上去溫溫柔柔,但很顯然,外表具有欺騙性。

  他忽然想到其他人對於景吾少爺未婚妻的猜測,經過這件事,他確信,眼前的少女並不是柔柔弱弱的類型,或許和懂事長是同一類的女強人才對。

  「那麼保鏢——」律師正准備讓保鏢留下,沒想到花鳴一口回絕,「我在學校上課,帶個保鏢不太合適。」

  正常情況,他們勢必會再勸幾句,但顯然,眼前的少女很清楚自己應當怎麼做。

  保鏢點點頭,遞給她一張名片:「北川小姐要是有問題可以直接聯系我,透過景吾少爺的話,時間上或許來不及。」

  「謝謝。」花鳴收下名片。

  律師和保鏢對視一眼,和對方打過招呼後離開。

  直至兩人上了車,感受到陽光的炙熱,早川還是一臉懵逼:「……天哪,花鳴你真的是大小姐啊。」

  聽到她毫不掩飾的驚呼,花鳴笑了起來:「大小姐應當算不上吧。」

  「確實,是女王。」早川一本正經的回答。

  「噗——」忍足笑出聲,見兩人看過來,立刻止住笑意,提醒道:「要不要打個電話給跡部,過會兒估計那家伙就要趕過來了。」

  怪不得她總覺得自己有什麼事沒做,花鳴恍然大悟,「我發個信息。」

  花鳴剛發過去,還沒一分鐘,跡部的電話跟著打了過來。

  看了兩人一眼,在早川莫名激動的目光下,走到一旁接通電話。

  「解決了嗎?」

  電話接通的一剎,跡部略有些急促的聲音響起。

  聲音會有一點點的失真,不過她還是能夠清楚的感受到跡部的緊張。

  手指捏緊手機,花鳴輕笑:「啊,解決了。」

  「嗯——」一段漫長的無意義的音節。

  花鳴誤以為跡部不知道如何詢問,正准備開口跟他說一下事情,就聽見他無比認真地聲音:「公立學校換校長這件事有點麻煩,就算要換也要等下一次政府部門內部調整……」

  「咳咳。」花鳴被他理直氣壯中帶著認真深思的口吻逗樂了,「你還准備把校長弄下去呀。」

  「嗯哼,學校不會因為少了一個校長而開不下去,也不會因為少了一個教授而造成損失。」懶散淡漠的聲音響起,跡部打了個響指:「但學校會缺少各項資金而無法進行研究、購買器材。」

  「很不幸,跡部財閥早在三年前就已經成為醫療器材的頭部供應商和開發商。」

  天涼王破照進現實啊。

  花鳴輕咳一聲,並不准備阻止,畢竟一個學校的校風很重要,而校園暴力、想校園網絡暴力、侮辱詆毀這些事情即使無法完全遏制,能夠讓某些人有所顧忌也不錯。

  「對了,校長那邊是你找人打電話通知的嗎?」花鳴比較好奇校長的態度大轉變是怎麼回事。

  跡部和花鳴在閑聊的時候,早川則滿臉好奇的注視著忍足。

  他們倆也算認識,但不熟悉。

  「忍足君——」早川抬頭看他,表情帶著一股微妙。

  忍足侑士在學校裡也是相當受歡迎的存在,不過早川與對方並不熟悉。

  「怎麼?」回過頭,藏藍色的小辮子隨著他的動作垂在肩膀上,忍足奇怪看她,主要是對方的表情實在過於古怪。

  欲言又止,早川主打一個好奇心極重,片刻,終於問出口:「你該不會也是什麼有錢人家的大少爺?」

  有錢人家的大少爺?

  「……這個稱呼有點土。」自覺自己屬於風流倜儻、溫潤公子那種類型,大少爺這個詞,忍足堅定的覺得比較適合跡部。

  「真的是?」

  「不是。」

  「我只是個普通的醫學生。」忍足淡定回道。

  早川又古怪看他兩眼,感覺不太像。

  和跡部聊了好一會兒,花鳴掛斷電話,看向那兩個聊起來的家伙:「這個點要不一起吃個午飯?反正已經曠課了。」

  「好耶,走吧!」早川一口應下,緊繃的情緒放松下來後,她現在只覺得渾身無力:「超累的,話說花鳴你真的超級勇敢,剛剛那個藤原教授超級凶啊,如果是我,大概已經哭出來了。」

  說著,早川又補充了一句:「我可能被造謠的時候就已經哭出來了。」

  花鳴理解的摸了摸她的腦袋,畢竟多數女生在遇到造謠的時候都充滿了無力。

  你解釋,別人會說: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一個巴掌拍不響。

  你不解釋,別人又會干脆的默認:做賊心虛,果然就是這種人。

  當陷入謠言和輿論壓力的時候,多數人都是絕望,且不知所措,花鳴想了想,說道:「或許學校需要開設一個專門監管網絡,以及負責校園暴力的部門。」

  當然,這或許很困難。

  幾人剛到餐廳,午休鈴響起。

  餐廳三樓有包廂,最近越發有被迫成為「名人」嫌疑的花鳴選擇去包廂吃飯,她可沒興趣吃個飯還被人圍觀。

  「叮鈴鈴——」

  幾人剛到餐廳,午休鈴響起。

  菜剛上齊,廣播裡傳來雜音。

  「嘟——滋滋——」

  三人古怪的抬頭看了眼,緊接著聽到沙啞難聽的聲音:「大家好,我是藤原左一,我在這裡和北川花鳴同學進行道歉,我在論壇裡寫的東西全都是我編造出來,是我因為被拒絕而故意編造出……」

  忍足和早川齊刷刷看向正在吃飯的花鳴,對方連動作都沒遲疑。

  藤原左一的道歉還在繼續。

  早川看向花鳴,面對她波瀾不驚的狀態深感牛皮,忍不住詢問:「吶,花鳴你要原諒對方嗎?」

  「……我已經深刻的知道了自己的錯誤,並願意賠償北川花鳴一切損失……我只希望對方能夠原諒我……」說道後面連聲音都哽咽了。

  廣播還在繼續。

  詫異抬頭:「原諒?」,花鳴認真搖頭:「道歉是他的事,但原諒是我的事,很不湊巧我並不打算原諒。」

  早川默默豎起拇指,不愧是你,不心軟賽高。


第133章 逃過一劫

  關於帖子的事情迎來了二次反轉。

  藤原左一刪除原貼後, 緊接著又在論壇裡發布了道歉貼。

  內容和中午他用廣播說的差不多,不過最後接了一句:【我已經知道了自己的錯誤,希望北川同學不要起訴我, 學校已經給我進行了記過處置, 請求你原諒我。】

  一石激起千層浪。

  畢竟大學生之間的矛盾很少會有人用到起訴, 極短的時間論壇內的評論呈現出兩極分化。

  【123樓】:北川還真是猛啊, 要我說你這家伙不就是自作自受?

  【124樓】:藤原君也已經知道錯了,沒必要起訴了吧?學校不是已經記過處理了嗎?

  【125樓】:就是說,對方知道錯了給他一個機會不也很好嗎?

  【126樓】:樓上真聖母啊,慷他人之慨,北川起訴是北川的事,管你們什麼事,這麼能引發同理心,一開始發帖你們怎麼沒幫北川說話?

  【127樓】:造黃謠真齷齪,我只能說起訴的好

  【128樓】:人家都已經被學校記過, 還道歉了, 沒必要抓著不放吧?再說也沒造成什麼損失啊

  【129樓】:笑死了, 造人家謠的時候怎麼沒想這麼多

  【130樓】:那些說沒關系的是選擇性忽略之前帖子裡的辱罵,還說人家北川是做□□的, 我覺得不光該起訴藤原左一, 帖子裡起哄問多少錢一次的也全部起訴了,世界少點人渣挺好的

  【131樓】:樓上的,我們就是說說而已,又沒做, 怎麼言論自由都沒了嗎?

  【132樓】:就是說, 你以為網絡你開的?你怎麼證明有人說了?

  【133樓】:帖子要是沒刪,我還真好奇你們還嘴不嘴硬

  【134樓】:我們是自由的國度, 民主自由言論自由都沒了嗎?

  【135樓】:自由你老祖宗

  ……

  總的來說,比起第一次的帖子,第二次的道歉貼內的議論反而更激烈。

  短短一下午的時間,帖子蓋了數千樓。

  畢竟比起八卦,還是吵架更有吸引力。

  作為當事人之一的花鳴是知道有這個帖子,不過毫無反應就是了。

  雖然她沒反應,不過好奇的路人倒是紛紛投來好奇的眼神,對周遭古怪的視線十分不適應,這輩子還沒嘗試過高冷範的花鳴,無師自通的學會了高冷御姐範。

  寡淡的表情自帶傲慢氣場,叫人不敢輕易搭訕,為她免去了不少困擾。

  坐在位置上,神情平和,精致的五官看不出情緒的起伏,冷淡的臉色叫人敬而遠之。

  花鳴冷下臉時,美貌會變得極具攻擊性。

  「哇,花鳴你真的好淡定,情緒好穩定,這就是所謂的高冷御姐嗎。」早川的聲音打破花鳴的偽裝,讓她差點沒繃住。

  那充滿驚嘆的口吻,亮著小星星一樣的眼神,花鳴翻了個白眼。

  「……你在說我嗎?」她聲音古怪的詢問。

  早川非常認真地點頭,一臉羨慕嫉妒。

  她什麼時候也能這麼淡定就好了。

  這家伙原來是真羨慕啊,花鳴微囧。

  扭頭看向她,在她眼中看到了莫名的崇拜,雖然不太好,但她不得不戳穿對方的幻想:「有沒有可能,高冷是因為我社恐。」

  「……」

  相顧無言的對視。

  最後,花鳴用力地點頭:「我社恐。」

  星星眼蕩然無存,早川一言難盡的看她,面無表情的吐槽:「你打破了我對你的崇拜。」

  她能怎麼辦,她也很絕望啊。花鳴嘆氣,身為一個I人被人關注什麼的實在是太糟了。

  「如果是真御姐,大概會優雅的打個響指,然後來一句:嗯哼,你們想看到什麼時候。這樣子。」當然,花鳴是絕對不會承認,她此刻的腦子裡出現了女版跡部的身影。

  如果景吾是女生的話,絕對是一流的御姐吧?

  A的叫人心動。

  早川想像了一下花鳴說的場景,當然,她帶入的是花鳴,突然感嘆道:「你好酷哦。」

  「?」大大的問號出現在花鳴腦袋上,她覺得早川應當在想亂七八糟的東西。

  兩人的聊天隨著上課鈴聲的響起而結束。

  不得不說,花鳴的心態在某種意義上而言確實很強,她既沒有去看帖子,也沒有去理會閑言碎語,淡定的上完了下午的課程。

  順帶還思考了一下明天去哪裡約會。

  最後一堂課的鈴聲響起,教室裡傳出此起彼伏的嘆氣聲。

  推拉桌椅的聲音響起,陸陸續續有人離開。

  「終於結束了。」早川抬手伸了個懶腰。

  雖然今天嚴格意義上來說,不算是上了一整天的課,但今天的跌宕起伏,可比上課刺激多了。

  花鳴收到跡部的短信,他已經在外面等著。

  她有點懷疑跡部那家伙是早就到了。

  「吶,花鳴,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怕對方心理壓力大而沒有表現出來,早川撐著下頜,側頭看向花鳴提議道。

  花鳴搖頭:「景吾來接我了,下次有機會吧。」

  景吾!

  早川腦海中閃了一下,瞳孔地震,難道就是那位傳說中跡部財閥的繼承人,花鳴傳說中的未婚夫?

  雖然很好奇對方長什麼樣,但早川覺得這種事,花鳴如果沒有主動提,她去主動問多少有點沒邊界感。

  「那下次吧~」早川按耐住心底的八卦情緒。

  正起身,花鳴想了想,問向早川:「要一起吃晚飯嗎?」

  哎哎哎?

  萬萬沒想到花鳴會邀請自己吃晚飯,早川內心激動一秒,迅速冷靜:「今天好像不太合適,我覺得你未婚夫應該有很多事情想問你,下次吧。」

  見她拒絕,花鳴也沒強求,約定了下次後准備離開。

  兩人正准備離開,門口傳出一道清脆響亮的聲音:「北川花鳴!」

  緊接著看到幾位不認識的女生出現,直接堵住了前門。

  多少有那麼點來勢洶洶的模樣。

  早川古怪的詢問:「你朋友嗎?」

  「……不,完全不認識。」花鳴對於那些女生也十足的茫然。

  原本教室內准備離開的學生,在看到一大群女生出現在教室門口後,動作也跟著放慢,神情之中帶著好奇的打量。

  「請問你是北川花鳴嗎?」為首詢問的女生是個金發辣妹的打扮,超短裙,露臍裝,舌頭上還打了舌釘,雖然以貌取人不太好,但對方的打扮顯然不是醫學院的。

  「你好,請問有什麼事?」面對陌生人,花鳴皺了皺眉。

  對方頓了下:「你要起訴藤原左一嗎?」

  全場寂靜。

  找麻煩的?花鳴腦子裡生出這個念頭,不動聲色的把早川擋在身後,畢竟女生打起來的話,可沒有男生不打女生之類的顧忌。

  早川緊張的拉住花鳴的衣擺,目光死死的盯著對方。

  對方的指甲長到叫人懷疑,是不是可以直接戳死人,早川低頭看向自己平滑光潔的手指,痛恨醫學生不能做美甲的規定了。

  不然她絕對也可以!

  腦子裡已經在考慮等下要是真的動起手來,自己要先打誰比較好。

  至於學校打架是否會被處分這件事已經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是的。」微微頷首,花鳴掃了一圈,那些女生看上去都不像是本校的。

  花鳴渾身繃緊,思考自己的打架能力是否可以全身而退。

  氣氛十分緊繃。

  充斥著一觸即發的電閃雷鳴感。

  下一秒,那個打扮花哨的女生一把拉住花鳴的手掌,情緒激動的說道:「你好!我叫宮內千流,請你一定要狠狠地起訴對方!」

  「他就是個提了褲子不認人的渣男!」

  哈?

  花鳴和早川對視一眼。

  ……

  另一邊,放學後的校門口今日也是意外的熱鬧。

  只不過這次倒不是誰在告白,而是出現一輛相當騷氣的紫紅色豪車。

  豪車不少見,但是這種價值八位數的豪車可不多見。

  不少懂車的男生直接拍照,當場科普起來。

  當看到那車價值八位數的時候倒吸一口冷氣。

  「真正的豪車啊。」

  「八位數,我只在社交軟件上看到人曬過。」

  「這個應該不止八位數吧,好像還改裝過。」

  議論聲響起,不過和跡部無關。

  他坐在車內,低頭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

  按理來說,花鳴應該已經出來,但久久沒有等到對方,跡部心底有些不安,微微蹙眉,有點擔心對方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

  修長分明的手指緩慢敲擊方向盤,神色淡漠。

  直接打電話給花鳴,聲音響了一會兒,無人接聽。

  跡部干脆打開車門,原本打算湊近看看的學生們見車上有人下來,紛紛避讓,看清對方長相時驚訝的表情。

  身形傾長,長相精致帥氣,西裝革履,優渥的氣質和長相,在一種學生之中尤為顯眼,更別說那滿身凌厲的氣場與微微蹙起的眉眼,在金錢與權勢澆灌下形成的矜貴模樣。

  「難道是什麼明星?!」

  「好帥好帥!」

  「嘶——那個帥哥,請問可以交換聯系方式嗎?」

  大膽的已經上前所要聯系方式。

  淡漠疏離的紫灰色瞳眸掃了眼對方,跡部直接忽視了擋在身前的女人,往校園裡走去。

  撥通了忍足的電話,一分鐘沒到,電話被接通。

  「花鳴在哪個班級?」跡部單刀直入。

  無視周遭炙熱的目光,撩起眼瞼看向擋在自己面前的女生,嘴角勾起嘲諷的笑,徑直無視。

  從未受過無視這種屈辱,也算是被追捧的少女抬腿就要跟上去,剛准備開口說話,觸及男人寡淡疏離的眼眸,銳利的視線掃來。

  四目相對,她好似有一種被野獸盯上的既視感,不由自主的僵硬,頭皮發麻,好似被硬控住,不得動彈。

  ……

  與此同時,面對少女們嘰嘰喳喳的吵鬧聲,花鳴有一種自己置身於菜市場的既視感。

  從少女們前言不搭後語的話,花鳴總結了一下。

  「也就是說,你們都是和藤原左一聯誼過,你們以為對方是和你們在交往,結果對方只是把你們當做炮/友?」

  「沒錯、沒錯就是這樣!」

  「實在是太惡心了!如果看不上就直說,而且聯誼結束他還一口一個寶貝,經常約我出去玩,我以為我們當然是情侶,結果沒幾天又看到他和別的女生在一起。」

  「就是說,完全就是玩弄大家真心的渣渣啊。」

  看來藤原左一的性格一直都很惡劣。

  「那家伙果然從一開始就是渣男。」早川迅速和女生們打成一團。

  女生們紛紛議論開,那位叫宮內的女生大聲吐槽:「我們其實早就想找人套他麻袋了,但是那家伙的父親還有點社會地位,之前的小混混都被送進警局蹲了幾天。」

  「……」你們的生活還真是豐富多彩啊,花鳴忍不住感嘆。

  跡部找到花鳴教室時,門外聚集著不少人,看到人群的出現,他心底升起不好的預感,快步走了過去。

  突然在學校看到一位穿的西裝革履的男人,尤其對方面色陰沉,堵在門口看戲的學生不由自主的分開,讓他進去。

  走進教室內,視線立刻被一群女生所吸引。

  看到花鳴被一群女生團團圍住,心髒陡然縮緊,跡部快步走了過去。

  「花鳴!」

  花鳴一抬頭,視線之中出現了一位長相俊美,但氣勢嚇人的帥哥,瞧見來人,正准備揮手。

  見他冷著一張臉,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壓迫,歡快的聲音戛然而止,花鳴莫名打了個冷顫。

  走上前,跡部把她擋在身後,維護之意清晰明顯。

  冰冷銳利的視線環顧一周,斂著眼注視這群少女。

  寂靜。

  女生們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有一種下一秒眼前的男人就會直接抬手揍人的既視感。

  「受傷了嗎?」跡部環視一周,銳利的眼神像出鞘的利刃,搭在花鳴肩膀上的小手臂死死繃緊,唇線抿起,看上去像是處於極端的憤怒。

  面部輪廓透著一股緊繃的鋒利與怒氣。

  生氣了,絕對是生氣了。

  意識到對方誤會,花鳴立刻解釋道:「啊,沒事沒事,你誤會了,她們不是來找我麻煩的。」

  被可怕眼神盯著,完全忘記自己是不良的少女們老老實實的點頭,乖巧到根本不像她們外表打扮的那般。

  跡部目光沉寂,確認花鳴沒受傷後,才緩慢挪開視線看向那群人,都是女生。

  蹙眉,緩慢開口,帶著上位者的傲慢:「怎麼回事?」

  撲面而來的壓迫感。

  幾位妹子相互對視一眼,迅速開口解釋:「我們沒找花鳴醬麻煩。」

  花鳴醬?跡部詫異看向她,感覺和他想的不太一樣。

  「這個啊。」花鳴無奈的笑了起來,「大概就是希望我能夠多教訓一下藤原左一。」

  感受到他的擔憂,花鳴握著他的手,安撫性的衝他微笑:「別擔心,她們沒有惡意。」

  「對對對,我們沒惡意。」

  「是的是的,我們都是被藤原左一渣過的。」

  沉重的氣氛和壓迫感散去,似重新掌握了呼吸的主動權,女生們紛紛開口,生怕再次被盯上。

  就算長得再帥,這麼凶殘也太可怕了吧。眾人心底忍不住吐槽。

  「抱歉。」跡部開口,衝著幾人微微點頭。

  「沒事沒事。」女生們情不自禁的後退。

  眼看時間不早,花鳴和對方交換了聯系方式。

  「開庭的時候請一定要和我們說。」女生們紛紛開口,看架勢,似乎還打算去旁觀。

  不是什麼大事,花鳴淡定應下:「沒問題。」

  和早川再見後,花鳴被跡部拎走。

  早川:雖然不太好,但她覺得花鳴要慘。

  ……

  「今天還真是超級辛苦的一天。」

  坐在車上的滿身疲憊卸去,花鳴靠在座椅上,發出這樣的感嘆。

  極為瑰麗的瞳眸被陽光所渲染,紫灰色的眼眸深處深邃撩人,跡部的半張臉籠罩在霞光之中,手指搭在方向盤上,看她一眼,開口道:「晚飯想吃什麼?」

  耽誤了不少時間,現在的天都快擦黑了,夕陽直接穿過正前方的玻璃,墜落下滿屏璀璨的明黃,看起來很溫暖。

  「唔——今天運氣這麼差勁,果然需要吃一些代表好運的東西。」有時候會莫名其妙的一下,花鳴認真臉:「去吃幸運料理吧!」

  「……說人話。」跡部瞥目看她一眼。

  「居酒屋!」

  還真是接地氣的地方。

  夕陽徹底沉寂在林立的高樓後,吃完晚飯的兩人回到家中。

  花鳴正准備洗去身上的酒味,被跡部輕飄飄的拎到了書房,書房內。

  本以為可以逃過一劫的花鳴:該來的終將會來。

  跡部面色嚴肅。

  翹著二郎腿,坐在單人沙發上,手指搭在自己的眼瞼下方,目光凌厲的掃向對面看似乖巧的少女身上。

  安安分分,無比乖巧的花鳴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不用感覺……景吾絕對是在生氣。

  花鳴討好似的泡了蘇打水:「來,解酒。」

  他端起蘇打水喝了一口,冰冷的水在口腔內炸開,銳利的紫灰色瞳眸低垂,試圖壓下心底生氣的情緒。

  「嗯哼,知道錯了嗎?」跡部冷著臉,開口道。

  大腦飛速運轉,花鳴語氣無比誠懇:「我下次一定會先帶上保鏢和律師再去找人理論。」

  見她說到點子上,跡部難看的神色好了那麼一點點,鼻音輕輕哼了一聲:「嗯。」

  「我不應該自己直接去正面剛。」

  「我下次絕對不會了。」

  「真的,景吾就原諒我這一次吧。」

  花鳴用著撒嬌的口吻說道,畢竟跡部冷臉不說話時,給人的感覺真的超級很可怕。

  嗯,果然曾經的網球少年,已經有了霸總那味兒了。

  跡部被她的動作驚擾到,端著的水撒了一點出來。

  他把杯子放下,水濺落在他青筋分明的手背。

  花鳴抽出一張濕巾覆蓋在他手上,一點點擦拭,略帶冷意的濕紙巾沒過肌膚,擦拭掉他手上的水漬,目光落在他漂亮的手骨上。

  猶豫了一下,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得償如願的握著他那雙漂亮的手。

  落地窗外已經是徹底的黑夜,沒有星星的夜晚,霓虹燈和天空皎潔的明月交相輝映。

  她的指腹緩慢撩撥過跡部的手背,順著他的關節緩慢往上。

  跡部有點不自在,但卻沒有收回自己的手。

  輕易被她握著。

  指腹偶爾掃過他的手掌心,那種酥酥麻麻的感覺叫他渾身不自在。

  連帶著在他不知不覺間,連呼吸都變得輕柔起來。

  悸動在心底撩撥而起。

  花鳴抬起頭,蒼翠碧綠的瞳眸墜入一片深邃的紫灰色的深海之中,她彎了彎眼眸,又低下頭。

  擦拭干淨後,花鳴並沒有移開自己的手掌。

  跡部盯著她覆蓋在自己手背上的手。

  兩只手交疊著。

  而花鳴也垂眸注視著他的手。

  骨節分明、纖細修長,比她的手掌要大很多。

  鬼使神差的,跡部把自己的手疊在花鳴的手掌上,呼吸間能夠感受到夾雜著清涼的冰冷感,緩慢綿長的呼吸,目光停留在彼此重疊的手掌之上。

  完完全全覆蓋了花鳴的手。

  下一秒,屬於花鳴的手指穿過他的指縫,變成了上下交疊、嚴絲合縫的十指相扣。

  「花鳴的手很小。」跡部湛藍的眼眸閃爍了下,發出感嘆。

  人往往會對習以為常的事物產生忽略。

  比如花鳴的手很小。

  他捏了捏對方手指,兩人的手型都很漂亮,交疊在一起時像是藝術品,但他私心覺得還是花鳴的更好看,小小的,可以完全握住。

  「畢竟景吾很高大嘛。」對他的動作習以為常,花鳴笑眯眯的陪他說著廢話。

  作為學生黨還遵循著入夜就睡的時間觀念,不過這是景吾還不在的時候。

  很顯然,兩人都不困。

  氣氛變得微妙起來,夾雜著一絲絲叫人感覺灼熱的不安。

  被這古怪的氣氛弄得稍顯不安,花鳴的眼神不自覺左右飄忽,像極了心虛不已的小朋友。

  「景吾知道嗎——」花鳴沒有松開對方的手,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你知道第一個用蜂蜜淋上布丁的人叫史蒂芬*安多尼亞嗎?」

  「……你是在胡說八道吧。」不知道第一個用蜂蜜淋布丁的是誰,但跡部清楚,花鳴也絕對不會知道這種無聊的事情。

  坐在沙發上握著對方手掌的花鳴笑眯眯的看他,用另一只手撐著下頜,語調懶散的說道:「欸——被發現了啊。」

  果然是胡說八道。

  晚上喝了酒的緣故,一旦緊繃的情緒松懈下來後就會叫人感覺困頓。

  花鳴打了個哈切,困意說來就來。

  「困了嗎?」跡部抬手拍了拍她的腦袋。

  「那陪我睡覺好麼?」感覺自己此刻已經逃過一劫,花鳴眼中閃過狡黠,湊過去親了親他漂亮的唇瓣,帶著點一點點茉莉花的氣味。

  「嗯哼——」跡部低頭看她,殘留在唇上的溫度轉瞬即逝。

  也只是片刻的接觸,他感受到棉花糖的觸感。

  「要來睡覺嗎?」花鳴故意撓了撓他的手掌心,像是一種暗示。

  原本因生氣而忘記花鳴要給自己的驚喜,此刻突然又想了起來,跡部的眼神驟然變得幽深。

  跡部頓了下,意味深長:「現在睡覺?」

  不太懂為什麼跡部現在看起來好像是在閃閃發光,不,准確來說是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十分危險的氣場。

  花鳴愣愣的看著對方,鬼使神差的點點頭。

  所以花鳴是要為他准備驚喜?跡部不動聲色的捏了下手掌。

  腦海中想到那箱子裡的東西,明明可以一口氣處理幾百個G的大腦此刻直接宕機。

  就跟電腦的中央處理器徹底癱瘓了一下。

  睡覺——

  某個念頭在腦海中盤旋。

  「嗯,那先洗澡吧。」跡部在又摸了摸她的腦袋。

  見跡部拿了衣服去樓下洗澡,花鳴狠狠的松了口氣,很好,今天逃過一劫!

  花鳴再次為自己的機智鼓掌。

  跡部洗澡的時候還特地找了個玫瑰花氣味的浴球,扔在浴缸內,片刻的時間,浴缸內已經被泡泡占據。

  保持完美的身材或者完美的氣場,這對於跡部來說就是日常。

  紅酒與泡澡,完美的搭配。

  他仔細清洗著每一寸,期待度過一個愉快的夜晚。

  畢竟,這對他來說也是一個挑戰。

  等他洗完澡,甚至還找到一支氣息清雅的香水噴了一些,在手腕和脖子上。

  鏡子內的男子俊美矜貴,跡部欣賞著自己的美貌。

  當他感覺所有的一切都准備好,換上睡衣來到房間,被褥內已經出現一個鼓包。

  「滋——」

  關門的聲音在黑暗中被無限放大,紫灰色的短發略有些凌亂。

  要開始了嗎?

  所有的有關劇情出現在腦海中,跡部少見的有一種心律不齊,心跳時常的感覺。

  技術問題可以再提升吧?跡部心想。

  等他走過去,低頭一看。

  酣然安睡的面龐不合時宜的出現。

  停頓——

  許久的靜默。

  不知道過了多久,僵硬住的跡部這才有了:花鳴已經徹底睡熟。這個意識。

  安然自若的躺在被褥間,還記得給跡部留了一塊空位。

  憋著一口氣,已經開始分析各種姿勢的優劣勢,跡部腦內的動漫戛然而止。

  蒼瞳都隨之瞪大,一臉不可思議。

  這家伙睡著了?!

  竟然睡著了?

  一口氣上不上下不下,跡部煩躁的想要直接把她弄醒。

  蹲在花鳴旁邊,深邃清冷的紫灰色瞳眸直勾勾的盯著她。

  腦子裡在「把她弄醒」和「算了,下一次」之間來回切換。

  瞳眸變得冰冷。

  他緩慢伸出手。

  皎潔清亮的月光穿過木質窗戶。

  片刻,骨骼分明的手指搭上她淺棕色的長發。

  長發在他手掌間流逝。

  安靜的屋內響起嘆息聲。

  跡部沉默良久,緩慢的嘆了口氣。

  算了,今天就放過她吧。


第134章 猝不及防

  「景吾你昨晚沒睡好嗎?」

  清早, 當陽光剛剛灑滿客廳,晨跑結束後的跡部洗漱完坐在餐椅上,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古怪且頹廢的氣場。

  眼下有點青黑, 嗯, 看起來就像是失眠熬夜出現的眼袋。

  如果不是說出來太露骨, 花鳴其實很想問一句:這是欲/求不滿嗎?

  聽到她的話, 跡部慢悠悠轉頭看來,紫灰色的瞳眸暗沉深邃。

  硬要說的話……好像有點哀怨?

  花鳴猛打了個哆嗦,感覺自己可能睡得腦子有點暈,不然她怎麼會感覺跡部哀怨?

  瞧見她大冷顫的模樣,跡部身體不自然的僵硬住。

  隨即,看似若無其事的拿起果醬抹上面包,不動聲色輕咳一聲:「沒有。」

  畢竟如果說因為過於期待而失落到失眠,實在是太不華麗了。

  咬了一口面包,有點不信的花鳴再次把疑惑的目光投向跡部, 好像不是錯覺, 對方的表情確實帶著一點點微妙。

  隨著年紀的增長, 那個奇怪的養成表也不在二十四小時隨時可以觀看,而是時隱時現的, 不然花鳴現在還能看看小景的心情值來判斷跡部到底怎麼了。

  花鳴:「要是心情不好可以說哦。」

  跡部緩慢抬頭, 紫灰色的清冷瞳眸看向花鳴,眼神中帶著叫人古怪的神情。

  跡部:……呵呵

  花鳴與之對視。

  兩人的目光就這麼默默地對視了幾秒。

  到最後,還是跡部先一步的移開目光,「不, 沒什麼。」

  看到那家伙滿臉無辜的模樣, 他感覺自己的後槽牙有點癢,不動聲色的轉移了話題:「晚上要我去接你嗎?」

  「NO!」干脆利落的拒絕, 花鳴眼睛亮閃閃的:「我去接你!」

  主動才有勝利!

  因為昨晚被某人輕而易舉的放了鴿子,所以對於此刻花鳴意有所指的話,跡部選擇當做聽不懂。

  期待越大,失望越大,他怕自己再期待幾回,小景吾都要罷工了。

  完全不知道跡部怎麼想的,花鳴還在暗戳戳的准備來場大的。

  余光瞧見某人憨笑的模樣,跡部不動聲色的嘆了口氣,也不知道衣帽間的小盒子還有沒有機會見到天日,畢竟以花鳴的性格來說,絕對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他倒是頗有求知欲的想要嘗試一下新的事物。

  視線一轉,四目相對。

  花鳴衝著對方甜甜的笑了起來。

  跡部心底的念頭驟然卡殼,腦子裡忍不住思考著:其實花鳴不主動,他主動也不是不行。

  ……

  早飯過後,該上班的上班,該上學的上學。

  就算有想法也得按下不表。

  花鳴換好鞋子,抬頭一看,跡部正在全身鏡前打領結。

  不得不說,自從跡部來了之後,她家多了最多的東西就是全身鏡,每個房間都有!

  歪著腦袋看向站在全身鏡前,身材高大的美男子。

  陽光灑落,為他鍍了一層光。

  她明明和跡部一樣大,但跡部現在卻已經榮升為霸總,而她還沒能成為霸總身邊,十項全能的完美秘書,當然以後大概率也不能實現了。

  想到跡部大方的工資,花鳴心底有丟丟的可惜。

  不過沒關系,她現在拿的應該是「霸道總裁獨寵嬌妻」的劇本?花鳴被自己的腦洞逗樂了,抬頭美滋滋的開始欣賞跡部帥氣的、秀色可餐的面龐。

  西裝革履、淡漠矜貴的美男子,腦子裡想到某些詭異的劇情,花鳴鬼使神差的來了句:「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禁忌之戀嗎?」

  「?」站在全身鏡前的跡部差點失手勒死自己,不動聲色的扯了扯領帶,透過鏡子疑惑的看向花鳴。

  連調整領結的動作都慢了幾分。

  跡部:「什麼禁忌?」

  「……未成年少女VS社畜大叔。」花鳴話音剛落,跡部面無表情的走來,她的腦袋上就被搭上一只手,重重往下一壓。

  誰是社畜大叔?跡部的表情尤為陰沉可怕。

  花鳴猛地回過神,想到跡部對自己顏值的在意程度,腦子從未轉的如此之快,迅速補充道:「咳咳,是霸道總裁先婚後愛的日常小甜文。」

  被她緊張的模樣逗樂,不過跡部依舊裝作冷酷模樣,哼了一聲:「嗯哼,先婚後愛?」、

  哦,完了,拍馬屁拍到馬腿上了。

  「咳咳,景吾難道你不知道現在最受歡迎的就是角色扮演嗎?」強行轉移話題,花鳴感覺自己離死不遠,試圖掙扎的花鳴開啟胡說八道模式 。

  睜著水汪汪的漂亮瞳眸,仰著頭,滿臉真誠:「景吾,你偶爾也要跟上時尚的步伐嘛。」

  角色扮演?

  跡部勾起嘴角,清亮的瞳眸深處染上笑意,眉弓勾起,嘴角上揚,頗為意味深長的說到:「嗯哼。」

  不知道為什麼,花鳴莫名的顫抖了下,總覺得跡部此刻的眼神有點危險。

  兩人搞怪結束,跡部拿上公文包,花鳴勾著書包。

  慣例是跡部送她到校門口。

  ……

  不得不說,醫學生的課真的是非常難懂。

  即使學過一次想要真的吃透,完全吃透也需要費一番精神,所以就算是花鳴,在上課也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以至於每次上完課後,她都會有一種自己被榨干的感覺,哦,不對,不只是她,是所有人。

  今天最後一節是大課,幾個班級一起上。

  花鳴身旁就是忍足。

  下課鈴聲響起後,她看向忍足詢問道:「要不要去找景吾蹭飯?」

  忍足本來想翻個白眼的,這對小情侶一旦叫上自己准沒好事,不過又想到另一件事,頓了下:「好啊,一起過去。」

  哦也,可以蹭車了。花鳴美滋滋,雖然她也有駕照,不過能蹭車總比自己開車舒服。

  兩人收拾收拾,在眾人詭異的目光下,坦然自若的離開。

  等兩人離開後,教室內響起議論:

  「不是說北川有男朋友嗎?」

  「忍足好像和北川的感情一直不錯?」

  「北川的男朋友上周好像來過,穿著西裝。」

  「西裝?是社會人?」

  「超有錢,每次都是開不同的豪車來送北川。」

  聽到眾人議論,早川翻了個白眼,這群人,還真是閑得慌。

  並不知道那些奇怪的一輪,花鳴和忍足已經出發。

  忍足開車,花鳴坐在副駕駛。

  這個點交通不堵,在經過立交橋的時候,花鳴看到路兩邊的店鋪已經拆的差不多了,城市規劃把這一片都需要重新規整。

  「好多店鋪都拆了啊。」看到拆下的門牌,花鳴發出感嘆。

  原本的天橋因為各種原因被拆毀,重新建造了一架更寬闊的人行天橋。

  已經看不出原本的模樣,天橋下的店鋪也已經換了好多家,原本的豬排店還在,不過門面換了。

  忍足掃了眼,「應該是搬遷了。」

  花鳴的目光在周遭的店鋪內掃過,看到熟悉的標志後,腦子裡忽然想到和忍足的初見,用著充滿懷念的口吻說道:「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

  聽到這話,忍足猛打了個冷顫,要不是還記得自己在開車,估計得搓一搓自己的胳膊。

  以一副相當驚恐的眼神飛快的瞥了眼花鳴,迅速擺正自己身為「紅娘」的節操:「拜托,不要用這副好像是情侶准備分手的口吻來交流啊。」

  「……」花鳴無語,月牙眼直接露了出來,因為兩人過於熟悉,對於忍足的玩笑話也不會真的生氣或者感到羞辱,裝作咬牙切齒的模樣:「難道你也被藤原左一傳染了?」

  忍足還是第一次知道,名字也能成為罵人的話,心裡默默心疼一秒藤原左一。

  不過這不妨礙他那對方打趣:「那倒沒有,我怕你被他傳染。」

  在無釐頭這方面,花鳴甘拜下風,扭頭看向忍足,表情是十足的無語。

  瞬間擺脫了想要和對方一起懷念一下,曾經美好的上學時光的念頭。

  這個掃興的家伙。

  「你這家伙,到現在還沒有女朋友果然是有原因的。」花鳴不客氣的補刀。

  綠燈轉為紅燈,忍足緩慢停車,順勢抬了抬眼鏡,以相當無所謂的口吻:「我可沒打算那麼早結婚。」

  「而且你不覺得你剛剛那話的口吻,像極了分手多年的情侶街頭相見,准備重新拉扯一下曾經美好的回憶。」不得不說,不愧是文藝愛情片小達人,關於這種「破鏡重圓」劇情,忍足信手拈來。

  並發表了一下自己的看法:「正常來說,一般這種劇情最後都是兩人釋懷。」

  「……」花鳴開始懷疑忍足這家伙是不是對她暗戀已久了。

  「侑士啊,我真的只把你當做好閨蜜的。」花鳴語重心長:「你可千萬不要想不開,對我情根深種。」

  「……酒喝多了?」忍足嫌棄的眼神都快實質化。

  花鳴干脆無視了忍足的發癲,自顧自的感嘆道:「我還以為未來我會成為景吾身邊的一把手秘書,負責他和名門閨秀的虐戀情深。」

  「而你——我的摯友,你將會成為霸總身邊,那隨叫隨到,買醉必在,後期還會愛上女主角的霸總兄弟,為了幫助女主和男足反目成仇,最後陪伴在女主身邊,目送她和霸總破鏡重圓,生個孩子還讓你當干爹的那種!」

  「咳咳咳——咳咳——」驚天地泣鬼神的咳嗽聲響起,忍足顛了,因為他真的有想過當跡部和花鳴孩子的干爹!

  他這是跳過前面的劇情,一舉成為干爹?

  忍足現在是真的懷疑花鳴喝醉了酒,開始胡言亂語了。

  要不然上課的課業壓力太重,發瘋了?反正無論怎樣都好,看起來不太像個正常的。

  「花鳴。」忍足一邊開車,一邊忍住吐槽的心,他怕自己一個沒注意直接來個車毀人亡,這萬一來真的,別到時候真有人以為他是個苦情男二了。

  天地可鑒,他對花鳴可一點男女之情都沒。

  忍足的眼神有點古怪,「……最近喜歡吃酸的嗎?」

  「啊?」花鳴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懵逼的看向他,「不喜歡啊。」

  「喜歡吃辣的?」忍足又問。

  花鳴:「我一直都很喜歡吃辣的呀。」

  等下——

  突然反應過來,花鳴眯著眼,微妙的看向忍足:「你這話……」

  「沒懷孕怎麼就開始胡說八道了。」忍足可惜的搖搖頭,一副「真可憐,年紀輕輕腦子壞掉」的表情。

  很好,不愧是摯友,就是拿來互相鄙視。

  花鳴和忍足對視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嫌棄。

  很好,確認過眼神,是損友沒錯了。

  ……

  兩人一路吵吵的來到跡部公司,即使是跡部財閥分公司還未上司,但內部員工也不少,差不多有三百多人。

  花鳴和忍足來的時候,跡部的助理已經在樓下等著。

  「你們好,是北川小姐和忍足先生嗎?」對方看起來很年輕,自我介紹道:「我叫毛利空。」

  「你好。」

  看到對方文質彬彬的模樣,花鳴腦子裡又想到自己國中時期給跡部當助理的經歷。

  話說,霸總的秘書不該是美女嗎?景吾他……還真是「賢良淑德」,當然這話,花鳴是萬萬不敢說的。

  電梯升到頂樓,毛利君是知道兩人身份,直接到了總裁辦公室門口。

  「兩位可以直接進去。」毛利又問了有什麼需要後離開做自己的事。

  花鳴看著對方的背影,又看了看總裁辦公室的門牌,剛剛落於下風的抽風勁兒又上來了:「總裁已經到位了。」

  忍足聽她說總裁兩個字,就知道她又要抽風了,立刻做找了個止住的動作:「我覺得你再說下去絕對會社死。」

  「怎麼會呢,你我可是總裁的好基友。」花鳴完全不怵,今天她就想看到忍足變臉。

  顯然,作為基友,忍足很確信某人現在在使壞。

  畢竟好歹也有四年多的交情,對方是個什麼性子,忍足再了解不過了。

  看到對方蠢蠢欲動試圖搞事的模樣,他頓了下,忽然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挖了個坑:「說起來,當年國三的時候,你不是還覺得跡部喜歡那個誰嗎?」

  ……

  屋內,門並沒有關嚴實,跡部自然聽到了走廊的聲音。

  原本准備開門的跡部聽到忍足的話,神色微動,頓時也不急著開門了,腦子裡無端的想著:難道那時候花鳴不知道自己在追求她,是因為花鳴覺得自己喜歡別人?

  他就說,以他的身份性格,花鳴怎麼會無動於衷那麼久。

  當年誰追誰已經不重要了,畢竟他即將成為花鳴的丈夫,但他還是很好奇,當年花鳴以為自己喜歡誰。

  畢竟,作為一個極致的E人,跡部覺得自己追妻已經表現的那麼明顯,這榆木腦袋怎麼就一直不開竅呢。

  ……

  門外的花鳴突然聽到忍足說這話,也不急著進門了,瞪著眼:「那是一個誤會!」

  說著,花鳴突然眯起眼,「你是不是打算拽住我的小把柄。」

  還記得這是哪兒,花鳴刻意壓低聲音。

  忍足微笑:「怎麼會呢。」

  花鳴舉起手:「你左臉寫著陰險,右臉寫著狡詐。」

  翻了個大白眼,順便拍下她的手,忍足皮笑肉不笑的說到:「我眼神裡還寫著無語呢。」

  被忍足逗笑,花鳴倒是也想到自己曾經的「童言無忌」,堅決不認這口大鍋:「這絕對是因為景吾自己表現的有問題,而且——」

  「那時候景吾和手塚還是熱門CP欸。」

  花鳴說完正准備推門而入,門自己先打開了,視線之中多了黑色的西裝外套。

  寂靜無聲。

  死亡的感覺如此之近。

  「嗯哼,和手塚組CP?」跡部還不知道自己當年原來還和手塚有點關系,犀利的眼神掃來,花鳴滿腦子都是「完了」。

  最社死的不是跡部聽到這話,而是在跡部開門後,身後又傳出一道清冷的嗓音:「CP,CP是什麼?」

  有的人活著,但實際上已經徹底死了。

  茶褐色短發,神情淡漠的男子坐在沙發上,一旁還放著網球拍。

  很湊巧,那人花鳴認識,不僅認識,還是他們八卦的對像之一——手塚國光

  「手塚君?」花鳴的聲音不可控的放大了一些,神情之中充滿緊張。

  跡部也就算了,畢竟是自己人,就算是開玩笑,最後也就是被稍微「教訓」一下,但手塚國光……花鳴已經開始腳趾摳地了。

  「手塚,好久不見。」忍足極為自然的抬手打招呼。

  手塚也沒有追問什麼是CP,推了推眼鏡,「好久不見。」

  「祝賀你拿到美網大滿貫。」極為自然的和對方聊了起來,忍足揶揄的看向滿臉尷尬的花鳴,這回踩到坑裡了吧。

  花鳴決定從現在開始當個隱形人。

  但很顯然,跡部不會輕易放過她,抬手拍了拍她的腦袋,「嗯哼,我們是不是該好好聊聊,什麼叫做我和手塚的CP。」

  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跡部的後槽牙磨得哢哢作響。

  花鳴訕笑,「那個——」

  「這不是客人還在嗎?咱不興說那不開心的事兒哈。」此時此刻,花鳴臉上就一個表情:諂媚。

  跡部終於知道自己當初為什麼追妻之路漫漫了,感情是因為這家伙覺得自己喜歡手塚?!

  這家伙果然是個徹徹底底的榆木腦袋。

  怒極反笑,跡部那種過於艷麗的臉突然流露出明媚笑容,嚇得花鳴狠狠打了個冷顫。

  「嗯哼,晚上回家之後,我們好好聊聊。」不輕不重的聲音響起,在花鳴耳邊聽來充滿殺意。

  花鳴:……救命!

  另一邊,忍足和手塚聊了最近的網球比賽,現在是休賽期,手塚辦了復讀手續,准備在學校呆一段時間。

  「說起來,這次和幸村的比賽很精彩。」忍足雖然放棄了職業網球的道路,不過對於比賽和網球依舊保持著熱愛,自然清楚這次手塚的對手是誰。

  即使幾年過去,冷臉這個屬性並不會改變,手塚依舊是那副寡淡冷漠的撲克臉,點點頭:「只是險勝。」

  好在,跡部不會這個時候弄死花鳴,只是給了她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拉著她走到屋內沙發上坐下,手塚和忍足已經在聊網球比賽了。

  「說起來,幸村也在休賽期吧?」跡部開口詢問。

  手塚剛和對方聊過天,聞言點點頭:「聽說去了法國寫生。」

  「嗯哼,那還真是可惜,原本還想約他出來打網球。」跡部坐在沙發上,姿態散漫眉眼間透著輕松。

  花鳴對於網球的事情聽得還津津有味的,不過不敢放心聽,她怕手塚君突然問一句「什麼是CP」。

  四人吃晚飯,手塚本打算告辭。

  花鳴看了看手塚背著的網球包,又看了看跡部,想到某人堪稱可怕的體力,腦海中冒出一個好主意。

  「吶,我說——要不要來場飯後運動?」花鳴微笑提議。

  於是乎。

  四人組來到跡部財閥名下的網球俱樂部。

  花鳴正准備讓他們隨意。

  結果下一秒,忍足「不懷好意」的開口道:「要不來雙打怎麼樣?」

  「雙打?」花鳴眨眨眼,「三個人也能進行雙打嗎?」

  三人齊刷刷看她。

  花鳴震驚的指著自己:「欸?我也算?」

  忍足微笑:「當然。」

  「嗯哼,本大爺不會讓你輸的。」跡部撫摸著淚痣,說的相當自信。

  花鳴:……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鬧,而是靜默無聲。

  她幽幽看向忍足:「我想要和忍足一隊。」

  死,那就一起死。

  跡部眼中閃過笑意。

  忍足:不好,踩坑裡了!

  手塚:……?

  晚飯過後,大家心平氣和的在網球場進行了一場酣暢淋漓、單方面被虐殺的雙打比賽。

  關於她一個運動廢柴和忍足組隊雙打VS目前世界級網球選手,以及耐力超絕技術也是准一流的霸總,就算忍足再怎麼力挽狂瀾,他們的比分也十分難看。

  「呼呼呼——」

  當然,如果不是跡部和手塚放了海,他們現在應該輸的啥都不剩。

  「我說——花鳴你能不能別把網球往我腦袋上砸?」忍足忍無可忍。

  他覺得這可能是自己這輩子打的最糟心的網球比賽了,不僅要努力回擊兩個一流選手的球,還要時不時防備來自友方的暗手。

  花鳴心虛:「雖然你可能不信,但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就是網球這個東西,不受我控制。」本就沒什麼網球技術的花鳴理直氣壯,堅決不承認自己是惡意報復。

  主要是,她也沒惡意報復那個水平。

  又苦苦堅持了半個小時,忍足徹底擺爛。

  「我認輸——」忍足咬牙切齒。

  花鳴狠狠松了口氣,忍足再不認識,她就要認輸了,畢竟她現在累的腿都在打顫。

  說什麼用網球消耗跡部的體力,好讓她為所欲為,這一通比賽下來,到底是誰消耗誰的體力啊?

  她還不如選擇和跡部拼酒來得實在。

  花鳴選擇擺爛,但是又覺得事已至此,跡部這體力必須消耗一番才行。

  於是乎,她看向對面的手塚,揚起真誠又明媚的笑容:「景吾要不你和手塚比賽吧。」

  忍足倒是還好,不過他也不是擅長持久戰的選手,再繼續下去也有點吃不消,畢竟他的訓練量遠沒有跡部和手塚來的強。

  「我也休息會兒,你們倆繼續吧。」

  聽到忍足這麼說,花鳴立刻給了他一個贊嘆的眼神。

  花鳴:你剛剛坑我的事,按下不表。

  忍足:……我謝謝你啊。

  沒了兩個拖後腿的,這絕對是一場酣暢淋漓的比賽。

  反正花鳴是無法理解網球選手的體力為何如此強悍,竟然打了三個小時。

  由此可見,跡部之前對她絕對是手下留情!!!

  「景吾的體力……好可怕。」花鳴咽了咽口水,這未免也太生猛了吧?有那麼一瞬間,花鳴想要放棄計劃,好好苟著。

  忍足倒是見怪不怪,「能夠和現役網球選手打的平分秋色,不愧是跡部。」

  總之,這場比賽最後以手塚獲勝落下帷幕。

  「有機會再一起打比賽。」手塚與他握手。

  跡部身上汗淋淋的,不過此刻的表情倒是異常滿足:「嗯哼,本大爺可是隨時有空。」

  花鳴打了個哈切,忍足詭異的目光看來。

  因為被對方坑過一次,此刻的花鳴對忍足的目光分外敏感,警惕道:「你又想做什麼?」

  「天地可鑒,我可什麼都沒做。」忍足舉起手,一副無辜模樣。

  呵,花鳴冷笑,表示不信。

  比賽結束,跡部帶花鳴回家,和手塚打了一整場比賽,精神上的愉悅讓跡部相當愉悅。

  回到家後,直接和花鳴說了一聲先洗澡。

  「景吾,你是不是很累呀。」花鳴不太確定跡部的體力消耗的怎麼樣,試探性的問道。

  身上的汗吹了晚風之後也干了,跡部聞言稍稍活動了一下胳膊,淡定道:「嗯,稍微有點。」

  今天還是早點睡吧,跡部如此想到。

  花鳴眼前一亮,機會來了!

  ……

  跡部快速的衝洗了一遍,打完網球比賽後的疲憊感席卷而來,這回他沒洗太久,穿了件睡衣回到房間。

  昏暗的燈光令他措手不及。

  嬌嬌軟軟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景吾~來睡覺嗎~」

  他定眼一看,目光驟然變得幽深。

  穿著「戰袍」的花鳴抬起手,露出一根細長的小皮鞭。

  甩了幾下,鞭子在空中發出獵獵空響,花鳴用皮鞭抵著自己的臉頰,笑的一臉純真無邪:「來呀~」

  喉結重重往下一沉。

  跡部:……驚喜來得猝不及防


第135章 我的女王

  跡部是知道, 花鳴的膽子永遠是薛定諤的膽子。

  有時候相當大膽,有時候又膽小如鼠。

  但他沒想到,她竟然會有如此膽大的時候。

  以至於, 猝不及防看到的的跡部大腦一片空白, 連帶著屋內的空調聲以及細碎聲都跟著逐步遠去, 化作奇怪的空鳴。

  耳畔內響起耳鳴, 又在頃刻間,周遭的聲音重新浮現。

  他聽到屬於花鳴的聲音。

  「景吾——」透著點小傲慢的音調,尾音上揚壓住顫音,像是那種剛學會叫的貓崽,軟綿綿又帶著一點威脅。

  就算是刻意掩飾,花鳴的聲音依舊虛,動作依舊帶幾分僵硬,身上還帶著一點點酒氣。

  看上去簡直就像是強裝鎮定的貓,但實際上已經炸毛到不行。

  跡部的目光掃過一旁的茶幾, 上面放著一瓶紅酒, 還有喝了一半的酒杯, 眼中閃過笑意。

  俗稱:酒壯慫人膽。

  比起花鳴的不自在,跡部的神色則坦然的多, 帶著欣賞的目光坦然流露。

  漂亮的眉眼之中透著毫不掩飾的驚艷。

  「嗯。」他輕輕應了一聲。

  昏暗的屋內, 花鳴穿著敞口黑色真絲睡袍,沒有系腰帶,門襟敞開著,黑色的絲襪過了膝蓋,

  短裙的裙擺隨著她的動作晃動, 至於上半身,穿的也十分利落。

  主打一個:秀色可餐。

  黑色的睡袍與白皙的肌膚交相輝映, 濃烈的顏色對比令人呼吸一窒。

  落地窗外灑入大片的月光,落在她白嫩的肌膚上,在昏暗的屋內格外吸睛。

  紫灰色的銳利瞳眸緩慢低垂,手指撫摸上眼角的淚痣,跡部略顯沙啞的嗓音響起,像是突兀響起的擂鼓:「嗯哼,不錯的驚喜。」

  花鳴見他好似並未有太大反應,淡定的脫下披著的外袍,跨了出去。

  紫灰色的瞳眸驟然深邃,看清眼前的景像,瞳孔地震。

  腦海中像是綻放出大片絢爛的煙花。

  驚喜來的過於猝不及防,一時間網球比賽後的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精力十足。

  少女的模樣盡收眼底,像是角鬥場內負責鬥獸的女戰士,無端叫人感覺口干舌燥。

  瞧見跡部此刻的狀態,花鳴頓時又覺得自己可以了。

  她一向知道自己很漂亮,這種漂亮是沒有攻擊性的,畢竟以日本人的長相,也很難有那種西方混血的深邃感,不過這不是還有邪術嘛。

  屋內昏暗從她身上猶如厚重的濃墨緩慢退去,一步步走來,連帶著空氣都變得凝重。

  站在落地窗前的月光下,被傾瀉而下的月光所籠罩,極為嬌艷的容貌徹底顯露出來。

  跡部從不掩飾自己的喜愛,比花鳴更為坦然的目光,像極了居高臨下的國王,只不過那眼神,並不是打量物件的冰冷,而是在心底蔓延而起的愛戀,使得國王的眼中帶著暖意。

  微微眯起眼,手指撫摸上眼角的淚痣,目光在她臉上停留片刻,緩慢落下,視線再次垂落。

  眼眸更為深幽,像是林中的深潭,一眼瞧不清深淺。

  自信滿滿。

  總的來說,她打不過滿血的BOSS,但是還刷不過一個殘血的嗎?

  於是乎,花鳴帶著自己的屠龍寶刀,信心滿滿,興致高漲,今天開始她要造反。

  目光順勢落在她的皮鞭上,手上的小皮鞭自然也不是正兒八經打人的那種,雖然作用同樣是打人……純白的皮鞭上面帶著一層軟毛,即使打在人身上也不會覺得痛。

  花鳴耍酷一般的甩手,軟軟的皮鞭打在地上,發出清脆一聲。

  跡部的目光被她的動作所吸引,目光巡游一周。

  被他相當熾熱的目光注視,花鳴有點不自在。

  「景吾——」叫了一聲發現聲音過於軟綿,她立刻閉嘴,又咳嗽兩聲,故意壓低聲音:「嗯哼,今天你得聽我的。」

  皮鞭打向旁邊的空地,發出幾聲空響。

  她揚起胸,微微昂首,瞧著有幾分渾然天成的嬌態。

  花鳴抬腿,筆直修長的小腿踏上柔軟的地毯,腳趾上染著艷麗的紅,被隱藏在黑絲之內,卻依舊明麗嬌艷。

  跡部眼神微閃。

  四目相對,花鳴彎了彎眼,精致無雙的容貌帶著冷冽的氣場,不再像是春日裡枝頭悄然綻放的櫻花,更像是夏日裡極盡張揚的凌霄花

  黑暗的環境,感官變得敏銳。

  見她走進,跡部的視線垂落,紫灰色的幽深瞳眸落在她身上。

  虛握了一下手,拳頭捏起的瞬間,手背的青筋肉眼可見。

  他清晰的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花香,混雜著梔子花和薄荷的清香,令人精神為之一振。

  「景吾——」故意拉長的尾音。

  她緩慢走上小台階上,恰好比跡部高出一個頭,氣勢上瞬間就不同了。

  捏著鞭子,前端抵在跡部的下頜處,輕輕往上挑了一下。

  順著她的力道,精致流暢的側顏線繃緊,紫灰色的瞳眸幽深靜謐,薄唇抿起,朝著花鳴輕笑起來。

  跡部自然樂於陪她玩這種叫人愉悅的游戲。

  被他過於配合的動作惹得一愣,目光對上他充滿愛憐的眼神,花鳴的心跳驟然快了一拍。

  帶著絨毛的鞭子抵在下頜,往上挑起時反倒有些癢,跡部深邃的目光瞬也不瞬的落在花鳴的臉上,過於炙熱,反倒是差點讓花鳴有點忘詞,忘記自己該干什麼。

  美色誤人、美色誤人、美色誤人。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花鳴這才壓下怦怦亂跳的心髒。

  穩住心神,話語在舌尖打了個轉,音色充滿了懶散,連帶著姿態也越發嫻熟,花鳴也沒有一開始的僵硬,調笑著衝他說到:「叫女王——」

  跡部從善如流:「Your Majesty。」(女王殿下)

  純正的倫敦腔,音調低沉纏綿,像是在訴說情人之間的呢喃。

  不得不說,跡部低沉下來的嗓音簡直帶電,每每聽到,都會叫花鳴後脊骨升起一股莫名的戰栗。

  瞧見他乖順的模樣,花鳴心滿意足。

  見她湊來,像狸奴一般對著自己的嗅了嗅,跡部少見的有點不自在,甚至開始後悔自己自己只用了兩遍沐浴露,也沒來得及泡澡,香水也沒噴……

  不夠華麗的夜晚。跡部腦子裡升起這個念頭。

  小皮鞭指了指一旁的沙發,成功翻身做主的花鳴眯著眼,上下打量了一番,剛剛洗完澡的跡部身上還帶著淡淡的水汽。

  「坐到那兒去。」花鳴指著的是一旁的沙發,不過沙發上放著幾樣不合時宜的東西。

  一件衣服,以及黑色的捆帶。

  「換一個。」她又到,眼神中透著蠢蠢欲動。

  跡部壓了壓眉梢,走過去拿起沙發上的那件衣服。

  用詞准確一點的話可以說是破布。

  漁網襪的升級版,漁網衣。

  跡部之前是沒有在小盒子裡看到這東西的。

  而拿出這玩意的花鳴也心虛,尤其是當跡部的目光掃來時,視線飄忽,就是不與之對視。

  很好,只要我裝縮頭烏龜就久,對方就拿不住我的把柄,花鳴心底默默安慰自己,眼波流轉,笑言言的看向跡部,學著跡部的口吻:「嗯哼,換上。」

  很好,腳趾摳地了。

  垂眸,看了眼手上分不清前後左右的衣服,跡部對於花鳴到底是哪裡找到這種東西,什麼時候購買的表示震驚。

  這家伙到底還偷摸的干了多少事?

  跡部抬手緩慢撫摸淚痣,余光瞥見身旁蠢蠢欲動、滿臉興奮的女子,眼神意味深長。

  手指搭在腰間,浴衣落下,換上花鳴准備的衣服。

  目光在某人標志的八塊腹肌上流連忘返,花鳴咽了咽口水。

  秀色可餐!

  絕對是秀色可餐!

  跡部從來都不是一個悶騷,而是……明/騷。

  漆黑的屋內,只有窗外的自然光。

  從上到下,穿的別具一格的跡部坦然而立,結實有力的腿部肌肉,線條清晰的胸肌,鯊魚肌同樣清楚可見,背脊筆直,肩部挺括。

  像是大衛的雕塑。

  「女王,可還滿意你看到的?」跡部俯身,微微低頭,唇瓣湊到花鳴耳邊,溫熱的呼吸拂過她的耳畔,撩起酥酥麻麻的溫熱。

  花鳴腦子炸了。

  尤其是跡部這台詞。

  羞恥感和腳趾扣地的感覺從未如此強烈。

  比霸總台詞還要叫人腳趾摳地!

  「……咳咳,景吾!」花鳴抵唇輕咳,提醒他:「今天主動權在我。」

  揚了揚眉弓,跡部勾起嘴角,他倒是很好奇,花鳴准備主動怎麼做。

  ……

  軍臨城下的不一定是國王,也可能是女王。

  花鳴此刻就是隨意操控百萬大軍的女王,彈指之間,所向睥睨。

  臉頰布滿如同晚霞辦璀璨的潮紅,眼眸流轉間光彩照人,興奮的情緒持續了很久。

  尤其是當她可以自由的操控小景時,那種愉悅的感覺衝入大腦,讓花鳴無比興奮,掌握主權的感覺就是……快樂!

  此刻的花鳴,就跟拿到新玩具的小朋友,充滿好奇。

  而跡部此刻則就沒那麼快樂了。

  因為這家伙就是個小廢物!

  上不去,下不來的情緒堵在跡部的胸口,咬牙切齒,那雙深邃幽遠的瞳眸直勾勾的凝視她。

  多少是有點可怕的。

  尤其跡部的五官本就深邃,再加上成為霸總後氣勢越來越強盛,花鳴被他這麼盯看著,多少感覺後頸發涼,正准備認慫,目光掃到某人被禁錮的手。

  看到跡部想要殺人的目光卻又無能為力時,花鳴終於悟了,為什麼這個狗男人總喜歡在這種時候欺負自己。

  那種隨意操控對方情緒的感覺實在是很爽。

  細軟的小鞭子抽在跡部的胸口。

  「嗯哼——你有什麼不滿意嗎?」花鳴趾高氣昂的說到。

  這樣的鞭打自然是不疼,但很很顯然,這樣的感覺很微妙,尤其是這種時候。

  微微揚起下頜,花鳴居高臨下的看他。

  瞧見他眉眼間的不自在,和渾身的繃緊,花鳴這才笑了起來。

  她的手指撫摸上跡部的眉眼,柔軟的指腹在他眼尾的淚痣上緩慢摩挲,語調微微上揚:「」

  花鳴的手搭在起伏不定的胸腔之上,感受著手心之中心髒跳動的頻率,視線微微往上,帶著薄汗的額角,被打濕的碎發,慣來游刃有余的男人此刻毫無反抗之力,任人宰割。

  手腕上捆著黑色的綁繩,繞了兩圈,雙手舉過頭頂,眉眼間透著艷色。

  喉結滾動間,往下流淌的汗水顯得格外清晰。

  結實有力的胸肌上也染上薄汗。

  過於叫人驚艷的漂亮容貌。

  累的夠慘的花鳴停下休息休息,抬手擦了擦額角的汗水,長呼一口氣,聲音軟綿綿的:「景吾——」

  情緒還處於高漲狀態,結果還沒等徹底抵達河之彼岸,就被卡在高不成低不就的狀態,跡部一口氣沒上來,差點被弄死。

  猩紅的眼眸抬起,目光向上,看向背脊懶散的花鳴,近乎咬牙切齒:「嗯哼。」

  「我好累~」親生體驗了一回,花鳴感覺這事確實是個體力活。

  她覺得自己已經吃撐了,有點想擺爛放棄了。

  深知花鳴的性格,從她的眉眼中,跡部輕易讀出她的意思,這一回不只是後槽牙癢了,他有點想把這家伙吊起來打一頓。

  「解開繩子。」跡部的聲音帶著殺氣,細長的眼眸眯起,對上他的眼眸,花鳴遲疑了下。

  殘血的BOSS這麼難殺嗎?

  雖然是下面,但是顯然,並非完全沒有出力。

  花鳴覺得自己要勸一下跡部,以拳抵唇,「咳咳,太累的話,其實也不用勉強了,要不今天就這麼結束吧。」

  女王當夠了,花鳴想擺爛了,反正跡部快不快樂她不知道,她已經快樂過一遍了。

  她不貪心,一遍就夠了。

  一手撐著自己的後腰,不得不說,當個女王確實很累,她都腰酸了。

  跡部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紫灰色的瞳眸充滿不可置信。

  「結束?」

  「嗯嗯,結束吧。」花鳴微笑,試圖用真誠的目光打動跡部,眼中滿是:我累了想睡覺。

  跡部的腦子裡莫名其妙的浮現出兩個大字:渣女。

  怒極反笑,跡部的嘴角勾起艷麗的笑容:「好,你幫我松開。」

  「那你出來。」花鳴忽然不明不白的說了一句。

  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跡部臉上浮現出一抹疑惑。

  什麼出來?

  等下——

  這種時候能出來的貌似……

  跡部的目光微微下移,很好他大概知道花鳴是什麼意思了。

  不出反上。

  但顯然,花鳴並不是那個意思。

  被頂後,她怒瞪某人,臉上布滿紅暈,跡部滿臉無辜,有點尷尬的花鳴輕咳一聲,捂著肚子,小聲的湊到跡部耳邊說了一句。

  聽完後,跡部直接氣笑了:「……你當我是水槍,滋一下就好了?」

  雖然有點心虛,但花鳴覺得他要是不滋一下,自己絕對會死。

  反攻很快樂,但也苦逼。

  花鳴終於確定,某種意義上,她干不過滿血的跡部,同樣也沒辦法弄死殘血的跡部!

  因為!

  兩個人體力恢復的效率完全不一樣!

  跡部那家伙,根本就是個魔鬼!

  誰能在力竭之後休息五分鐘就又行了?!

  手機充電嗎?充電五分鐘,通話兩小時?

  太離譜了,實在是太離譜了。

  哪怕一開始是花鳴solo全場,但很快,她就發現,累是真的累。

  在上面更累,費力氣,腰酸腿痛,還上不上下不下。

  然,跡部依舊無動於衷,不對,那還是有點動作的,比之前更繃緊了,花鳴無比後悔。

  跡部握住花鳴的手,眼神中充滿耐人尋味。

  「景吾——」她低頭,可憐兮兮的求饒。

  一時間不知道是在折磨對方,還是在折磨自己,跡部深吸一口氣,握住她的手,聲音低啞:「嗯,我知道,不動你。」

  花鳴用著相當狐疑的目光看他。

  「真的嗎?」尚且還有點憂患意識的花鳴出聲詢問。

  跡部壓著眉梢,一口氣壓在嘴裡,緩慢呼出,努力裝作心平氣和:「我騙過你嗎?」

  當然,他不會忘記花鳴試圖把他當水槍的念頭。

  只不過跡部這家伙可信度實在是太高,所以花鳴猶豫了一下,選擇相信。

  就在她解開黑色綁帶的瞬間,跡部反客為主,手指搭上花鳴的肩膀,眨眼間就被壓了下去。

  完蛋!被騙了!

  花鳴腦子裡剛升起這個念頭,還沒來得及抱怨掙扎,就被封了唇。

  ……

  非常糟心的一晚上。

  充分說明了,有的人活著,但她已經死了。

  花鳴累的不想動,甚至有點擺爛不想上學。

  與之相對的,是神清氣爽的跡部,在收拾完滿地狼藉之後,某人神清氣爽,絲毫沒有過度操勞的模樣。

  還說自己不是水槍,這滋水的效率也不比水槍低,花鳴盯著某人的背影,心底憤憤不平,她不理解,為什麼跡部的體力能恢復的那麼快。

  那可是三個小時的網球比賽啊!

  「景吾——」花鳴越想越氣,忍不住捏著拳頭,叫了一聲。

  已經穿好襯衫的跡部正在挽袖子,聞言回頭,瞧見她醒來,柔嫩雪白的皮膚上斑斑點點,眉弓揚起,眉眼間透著愉悅,心情是肉眼可見的美好:「要起來嗎?」

  花鳴摟著被子,長發凌亂的披散在身後,哀哀怨怨的瞪他一眼,語氣帶著十足的惱意:「你的體力也太可怕了吧。」

  這是正常人能夠的體力嗎?

  難道網球選手都是天賦異稟?

  跡部選領帶的動作頓了下,目光從各色的領帶上挪到花鳴臉上,相當敏銳的他驟然意識到,昨天打網球為什麼花鳴對他和手塚的比賽那麼興奮了。

  很顯然,她的算盤落了空。

  饜足的野獸露出溫文爾雅的微笑:「只是三個小時的網球比賽,我的記錄是六個小時。」

  「……」花鳴跪了,徹底跪了。

  她以為的殘血:紅血秒殺在即

  實際上的殘血:我還有一條命

  「我的老天爺——」花鳴仰天長嘯,雙手張開,往後一仰,整個人倒在床褥上。

  跡部被她逗樂了,襯衫的袖子撩上去一截,露出線條流暢的小臂線條,湊過去,雙手壓在花鳴身側,俯身親吻了她的唇,淺嘗即止。

  逗她:「做完後面分明是我出力。」

  花鳴的眼神更哀怨了。

  「女王讓你滋水的時候,你也沒滋啊。」

  沉默。

  今早的基調是沉默。

  花鳴疑惑瞥頭,不知道為什麼跡部不說話了。

  恰好四目相對。

  又是一陣沉默,花鳴正准備開口,跡部的眼神登時有點不對勁了,張嘴直接咬住她的鼻翼,沒用力,但是依舊讓花鳴嗷嗷亂叫:「口下留鼻!」

  好不容易拯救了自己可憐的小鼻子,花鳴滿腦子都是:幸虧不是整的,不然這一下,多少得損失幾千塊。

  揉著自己的鼻子,花鳴怒瞪:「你就是這麼對待女王的嗎!」

  跡部神情坦然:「做完,我這個水槍還算好用嗎?我可愛的女王陛下。」

  「是英勇。」誰家女王用可愛形容?花鳴立刻反駁,她覺得自己昨晚挺英勇了。

  與國王經相抗衡,雖不敵對方千軍萬馬,被對方軍臨城下,破城而入,攻城略池,但好歹抱住了自己身為女王的驕傲,她最後的時候咬住了……

  額

  花鳴腦海中閃過一個畫面,默默覺得自己確實挺英勇的,不過一般英勇都和就義搭配,很不幸她也是。

  等她腦子轉了一圈,發現跡部那句話有點不太對勁。

  水槍?

  意識到這家伙哀哀怨怨是為什麼了,花鳴輕咳一聲,心虛不已:「就、那啥,水槍其實也很不錯啊。」

  「呵呵」跡部冷笑。

  和跡部嘮了一會兒,花鳴的意識清醒了不少,最起碼大腦沒有那麼昏昏沉沉了。

  「我昨晚的戰袍呢?」花鳴又想到自己的武器和戰袍,抬起手臂直接圈在跡部脖頸上,讓他把自己抱起來,她得找找看。

  這回,心虛的變成了跡部。

  「咳咳,過兩天賠你。」

  「沒了?」花鳴不可思議,那戰袍可不是什麼易碎布料啊。

  好吧,看跡部的眼神就知道,自己的戰袍確實沒了。

  還真就是一次性用品。

  「再睡一會兒?」跡部親了親花鳴的臉頰,他們倆現在住的是隔壁房間,這裡只有跡部的衣服,花鳴的都在主臥。

  花鳴也想睡覺,但今天還有課,她怕自己這一睡徹底醒不來了,用手抵著腰,感受著自己老腰哢哢作響的聲音。

  誰家女王這麼慘?

  起床洗漱的時候,花鳴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雖然很累,但是這滿面春色的模樣是不是有點離譜了?

  花鳴腦子裡浮現出幾個大字:采陽補陰?

  甩了甩腦袋,把這詭異的念頭拋之腦後。

  洗完澡,渾身清爽,花鳴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湊巧的是,許久沒出現的養成表突然出現了。

  西裝革履的小景看起來一如幾年前的Q版模樣,毫無變化。

  【恭喜宿主即將通關】

  【通關後所有技能和物品將封存,宿主可以早點使用。】

  養成表不出現還好,一出現就放了這麼大一個消息,花鳴有點震驚。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游戲關服?

  雖然她一開始確實是把小景當做游戲,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對花鳴來說,小景也是朋友。

  她現在已經很少需要借助養成表來了解跡部,但是在和跡部異國戀的時候,她都是靠著小景打發時間。

  「果然是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她神情失落。

  水龍頭放水的聲音在浴室內變得無比清晰,花鳴表情有點傷心,而這個傷心即使在吃早飯的時候也沒有消失。

  而跡部顯然不是個不解風情的,所以他很快就發現了花鳴的不開心。

  腦子裡迅速過了一遍自己昨晚的行為。

  有點過分,但感覺不多。

  「咳咳。」跡部輕咳一聲,試圖挑起花鳴的興趣。

  但很顯然,在知道小景要離開後,花鳴興致缺缺,聽到聲音,只是扭頭看了跡部一眼後又繼續戳著面包。

  跡部自我反思了一下,「還疼嗎?」神情有點不自在:「下場——額,我不反抗。」

  聽到這話,花鳴頓時把小景要離開的事情暫時放一放,畢竟這事她也沒辦法和跡部說。

  「不反抗?」花鳴鄙視之,堅決不信。

  「咳咳,盡量不反抗。」

  花鳴毫不客氣的吐槽:「人家都說男人床上說的話不可信,我覺得你這床下說的也不太能信。」

  跡部閉嘴了,畢竟某人可是能夠讓他直接學習水槍的狠人。

  沉悶的心情只持續了到早上上課的時候。

  因為!

  她發現小景的養成表內,還有許多沒有用完的藥劑,其中每年的周年慶抽出的各種卡片也還剩好幾張。

  所以無奸不商的系統直接出了個合成系統。

  可以一次性把所有沒用過的卡都拿去融了。

  趁著還沒上課,花鳴研究了一下,發現這玩意還不是能夠百分百合成的,還是帶概率,成功率大概是35%

  「奸商、實在是太奸商了。」花鳴忍不住嘀咕。

  然後手賤的放了三張卡蠢蠢欲動想要合成。

  隨著一個非常廉價的小煙花從眼前升起,花鳴緊張的看著那團煙火在空中炸開,大白天也顯得挺漂亮的。

  【滴——

  恭喜宿主合成進階卡:獨屬於你的回憶】

  成功了?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新手保護期嗎?花鳴大為震驚。

  來了興致又融了幾張,只可惜,直到上課鈴聲響起,她依舊只有那一張卡片【獨屬於你的回憶】

  【獨屬於你的回憶】:使用後,相愛之人會得到彼此最珍貴的回憶

  感覺好像蠻神奇的?花鳴摸著下巴,有點心動。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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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曾經的跡部

  【獨屬於你的回憶。】

  這張卡片的樣式也很奇怪, 是黑白剪影,華麗到不像是養成系統出品的卡牌。

  有點高級。

  而卡片描述也很有趣:相愛之人會得到彼此最珍貴的回憶。

  珍貴的回憶?花鳴腦子裡靈光一下,微妙的眯起眼, 開始考慮:這該不會是什麼黑歷史提示器吧?

  黑歷史啊。

  想到自己的黑歷史, 花鳴猛打了個哆嗦, 跡部有沒有黑歷史她不知道, 但她的黑歷史是絕對不少的。

  中二少年期誰沒干點蠢事?花鳴想到自己曾經還有寫日記的習慣,當即決定,抽空必須得回家一趟,把黑歷史人道毀滅。

  盯著那種在半空中散發著布靈布靈光亮的卡片,花鳴表面上十分沉穩,心底蠢蠢欲動。

  屬於跡部的珍貴回憶會是什麼呢?

  小景坐在椅子上,腦袋上掛著一個倒計時的牌子:倒數四天。

  花鳴想,大概等時間都歸零,養成系統的關服時間也到了, 也就是到這周日為止。

  分離的時間變得具像化, 和跡部去英國留學不同, 養成系統關服,大概是再也見不到小景, 雖然花鳴一開始就沒搞懂自己為什麼會穿越, 為什麼會有養成系統。

  但不妨礙,她是真的很喜歡小景。

  【小景——】

  有點傷心的花鳴撐著下頜,在心底喊了他一聲。

  小景抬起頭,那雙圓溜溜的紫灰色瞳眸睜的滴流圓, 直勾勾的看她, 就像是兩人初見時。

  【我知道。】小景笑了起來,腦袋上冒出這三個字, 花鳴想要說的話頓時卡在了喉嚨裡,感覺眼睛有點癢癢的。

  【小景,我會很想很想你的。】

  正在公司看發布會流程的跡部耳邊突然響起花鳴的聲音,而且台詞還有點奇怪,讓他的心無端咯噔了一聲,莫名提了起來。

  【感謝你的照顧。】

  這句話,花鳴特別用了敬詞。

  有點失落的聲音響起,被插旗的感覺更強烈了。

  關於花鳴身上的非自然現像,跡部不是沒好奇過,但更多的,那東西並未損害他和花鳴的利益健康,而且在異國戀的時候,跡部偶爾也能透過小景看看花鳴,所以他還蠻喜歡的。

  但是花鳴此刻的口吻多少有點不對勁。

  跡部雖然現在不看小說了,但當年在冰帝論壇看的那些東西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像,以至於在聽到花鳴這古怪而又詭異的台詞後,各種劇情出現在腦海之中。

  而一般來說,這台詞像極了分手宣言。

  這台詞太詭異,跡部頓時坐不住了,腦子裡想的都是各種霸總劇情的追妻火葬場,而當年的小說主打一個狗血加古早。

  只要女主離開男主必定懷孕的劇情,就跟世界定律似的。

  而跡部本人也時常被忍足和花鳴調侃是霸總,而忍足自然是霸總身邊的醫生朋友,很好劇情都對上了。

  所以,有那麼一瞬間,跡部腦子裡微妙想著:該不會花鳴懷孕了吧?

  旋即覺得自己大概是腦子短路了,跡部狠狠閉了閉眼,擰著眉,迅速把這個可怕的念頭打散。

  他們每次都有做措施,如果有的話……

  完全沒發覺自己的思維太過跳脫,跡部還在思考花鳴到底怎麼了。

  不至於吧?難道是昨天太狠了?所以花鳴要離家出走?跡部手塚的發布會流程表也看不進去了。

  一瞬間,各種帶球跑劇情衝入跡部理智的大腦。

  【我很開心能夠認識小景——】

  大概是真的要分別了,花鳴的聲音有點低落。

  跡部有點坐不住了。

  直接閉上眼,熟悉的眩暈感襲來,但眩暈感退去之後,這一回他沒有再出現在那個奇怪的空間內,依舊在自己的總裁辦公室。

  進不去?

  跡部眼神微閃,微微蹙眉,耳邊還是能夠聽到花鳴的聲音,他試探性的詢問道【是發生什麼了嗎?】

  花鳴看到小景腦袋上冒出的這句話,更傷心了,沒想到小景快要離開了,還在擔心她。

  花鳴:【沒有,小景,你放心吧。】

  跡部:不,我不放心。

  他覺得自己晚上得和花鳴多談談心,這狀況來看,花鳴顯然不太正常。

  總之,最後的結果就是,花鳴在充分表達了對小景的不舍後,終於沒繼續了,但跡部依舊沒有搞懂她到底受了哪門子的刺激。

  她說,跡部提心吊膽,她不說,跡部更提心吊膽。

  對跡部來說,今天的班上的還真是叫人坐立不安。

  完全不知道自己和小景的告別被跡部聽了個一干二淨,花鳴盯著可可愛愛的小景,傷心的把所有自己贊的卡都拿去合成了。

  她都這麼傷心了,成功率應該會變得高一點吧?

  事實證明。

  新手保護期果然只保護初次的新手!

  在成功一次後,花鳴就沒成功過了,35%的合成率仿佛是個笑話。

  面無表情的盯著合成表,花鳴懷疑這是小景離開前給自己最後的「驚喜」。

  誰合成十次,只成功了一張!?

  她現在不傷心了,她開始心痛了。

  每個囤物黨在情緒上頭的時候一口氣花了自己辛苦積攢的資源後,都會很傷心。

  所以當跡部加班回家的時候,就看到了心情低沉,抱著膝蓋,一動不動的花鳴了,一副最大的悲哀莫過於心寒的架勢。

  跡部:?

  雖然很不好,但跡部還是條件反射的看了眼客廳,沒看到行李箱的影子時微妙的松了口氣。

  不是帶球跑劇情就好。

  完全不知道跡部此刻復雜的內心,花鳴一言不發的坐在客廳沙發上,看起來像是在走神,實際上是在看養成系統的合成率。

  她覺得自己被暗箱操作了。

  「吃晚飯了嗎?」不確定花鳴為什麼不開心,跡部非常謹慎,緩慢走上前,腦子裡飛快思考到底發生了什麼:難道是昨天沒讓她盡興?

  脫下西裝外套,故意拉扯著領帶,也沒直接抽開,而是隨意的掛在脖子上,露出一截白皙的鎖骨。

  花鳴的目光從養成系統上挪開,看到跡部回來,目光在他裸露的鎖骨上停留兩秒,衝著他露出一個敷衍的笑容,沒什麼其他表示。

  不對勁,絕對不對勁,嚇得跡部色/誘的動作都停頓了下。

  「……女王殿下?」坐在花鳴身側,跡部試探性的叫了一聲。

  原本還滿臉不開心的花鳴在聽到這個稱呼後,刷的下瞪大眼,一臉驚恐的看向跡部,眼神中很明確的表達了一句話:什麼鬼?

  作為一個徹底的I人,在床下場合聽到這種稱呼,花鳴的第一反應是:腳趾摳地。

  跡部坐在沙發另一邊,目光在花鳴臉上轉一圈,對自己昨天的行為,進行的了「深刻的自我反思」,輕咳一聲:「要不,下次……還是你在上面?」

  「啊?」還在腳趾摳地的花鳴完全沒跟上對方的腦回路,臉上的表情是十足的茫然。

  開頭的話說出口,接下去的話好像也變得順理成章起來,跡部微蹙眉,聲音有點不自在:「咳咳,做完是過分了一點,下次按照你的想法來。」

  看花鳴表情還是有點茫然,跡部提醒道:「就你說的那些小東西……」

  瞬間,花鳴頓悟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跡部會提這個事情,但不妨礙她搞事情:「做給我看?」

  花鳴眼神噌亮。

  跡部卡殼。

  「一定要我自己動手嗎?」跡部委婉詢問。

  花鳴微笑:「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少見的,跡部沉默,認真地看了眼花鳴,「好。」

  「不會耍賴?!」花鳴瞬間來了精神,能夠看跡部自己動手那絕對很刺激。

  「嗯哼,本大爺說出去的話,從不收回。」淡淡睨她一眼,要不是看她心情不好,跡部高低得上手捏一捏她的臉。

  「所以你為什麼心情不好?」跡部詢問,眼神十足的困惑。

  花鳴嘆了口氣:「因為我的好朋友快要離開了。」

  好朋友?跡部眼神閃爍了下,瞬間猜到了花鳴說的是誰。

  那個小景要消失了?

  ……

  小景要消失的事情,無論是跡部還是花鳴都無法阻止。

  花鳴傷心了一晚上,接受了小景即將離開的現實,而跡部在觀察了她一整天,確定這家伙沒有想要走帶球跑的劇情後也跟著松了一口氣。

  跡部:……等下,我為什麼會擔心花鳴帶球跑?

  想到自己過於豐富的腦回路,跡部臉色微妙,大概是因為霸總劇情裡總是少不了女主帶球跑?

  知道了花鳴為什麼不開心,跡部放松了不少。

  而花鳴在接受了小景要離開的事實後,開始考慮是否要使用那最後一張卡片。

  雖然養成系統各種意義上都很厲害,但……不得不說,養成系統也很癲,鬼知道這個卡片使用之後,跡部會不會知道她的黑歷史。

  周五的下午,跡部公司的新品發布會在晚上八點舉行。

  花鳴沒去,在家裡,坐在沙發上,糾結的看向那張卡片。

  這可能是她最後一次體驗那種神奇的事情了吧?

  認真思考了下,最後還是決定使用。

  【是否使用「獨屬於你的回憶」】

  【是】

  在按下是的瞬間,花鳴的腦袋感受到一陣天旋地轉。

  「啊——」短促的尖叫聲響起。

  ……

  回過神的花鳴懵逼臉。

  一閉眼,一睜眼,她出現在繁華的街頭。

  在使用卡片之後,這是又穿越了?這是做夢嗎?

  但好像也不太對勁,畢竟花鳴做過幾次夢境,夢境裡除了自己和跡部很少會有其他人的出現,更不會有這麼多外國人。

  是的,外國人。

  人來人往的街道,到處都是西方人,深邃的五官和偶爾出現的中年禿頂。

  門牌和告示牌都是英文。

  不遠處,一條寬闊平和的河流之上,十分顯眼的高橋讓花鳴的大腦呈現出一片空白。

  倫敦塔橋?

  如果這個是倫敦塔橋,那麼下面的河流就是泰姆士河?

  她現在是在英國嗎?直到自己在哪兒,花鳴不慌了,畢竟倫敦她也很熟悉。

  不過周遭的建築很奇怪,給人一種熟悉的陌生感,來來往往的人手上也沒有拿著手機,行色匆匆,又有很多旅客,拍照的照相機還是特別老式的那種。

  偶爾看到有人打電話,那個手機還是翻蓋手機。

  是的翻蓋手機,最起碼也是八年前的款式。

  她是到了曾經的英國?

  花鳴震驚到瞪大眼,雖然經歷過各種不科學的事情,但莫名其妙抵達十年前的英國完全不會叫人覺得開心吧?

  等下——

  她剛剛使用了卡片。

  也就是說,這裡難道就是景吾的黑歷史?哦,不對她是指:最珍貴的回憶。想到這個,花鳴瞬間來了興趣,

  但是話又說回來,八年後的英國街頭還好說,八年前的花鳴完全不熟悉,去哪裡找跡部呢?她抬起頭左右看了起來,茫茫人海之中,想要找人實在是太難了。

  更何況還是跡部家的大少爺。

  摸了摸口袋,有錢包,花鳴拿出來看了眼,裡面有不少錢,目測大概七八百英鎊,在十年前絕對是夠用了。

  但是沒有護照也沒有身份證件,她回頭,身後恰好是一家面包店,甜甜的面包香帶著奶香。

  花鳴歪著腦袋,目光正對那扇玻璃,清晰照人的玻璃上倒映出花鳴此刻的模樣。

  和她原本時間線的一樣,二十歲左右的樣子毫無變化,身上穿著的是呢大衣,下半身厚絲襪和卡其色短褲,妥妥的青春活力美少女。

  她眨了眨眼,鏡子裡的少女也跟著眨眨眼。

  「女孩你遇到了什麼麻煩嗎?」坐在椅子上的中年女人開口詢問。

  花鳴驟然回過神,衝著對方笑了笑:「沒有,謝謝。」

  這裡難道是曾經的英國?

  深呼一口氣,花鳴想到景吾,景吾小學就是在英國念書。

  所以,養成系統把她扔到英國,是為了和曾經的小景來個見面會嗎?

  沒見過八年前的英國,花鳴一時間也不急著尋找跡部,跟著人流往前走去,她會外語也有錢,再加上養成系統在穿越這種事上還是很靠譜的。

  英國的秋天還是比較冷,花鳴買了一杯街頭熱牛奶,一邊喝一邊好奇的左右看去。

  她心底有個念頭,等下她就會見到自己想要見的人。

  「嗨——別跑——」

  花鳴剛走過一個岔路口,幾個背著網球包的少年從巷子發出怒吼聲。

  「你小子給我停下。」

  「混蛋,給我停下。」

  前後各站著一個人,幾個少年終於圍堵住自己想要堵著的人了。

  「你就是跡部景吾?」

  「是個日本人?」

  聽到熟悉的名字,花鳴剛剛抬起的腳步瞬間收回,好奇的往裡面一看。

  哎喲,這不是樺地嗎?

  年紀很小,但是看著異常高壯的樺地被人團團圍住,圍堵他的人也都是小學生模樣,還背著網球包。

  這是被人堵著了?花鳴有點奇怪為什麼沒保鏢,正准備進去來個美救英雄。

  其中一人不屑的喊道:「有本事我們來打一場。」

  「嗯哼,本大爺可不是誰的挑釁都會應戰。」華麗的熟悉的倫敦腔,還帶著小學生獨特的奶音,極為囂張的聲音響起。

  花鳴眼神亮了起來,和樺地形影不離的當然是跡部。

  果然,她微微挪了一下,輕而易舉的看到站在樺地右邊的小少年,縮小版的,還帶著嬰兒肥的跡部。

  與養成系統裡的小景倒是十成十的相似。

  小景吾沒少背著管家來打街頭網球,但被人堵在小巷子裡還是第一回 ,就算被堵著,他也絲毫不怕,相當囂張的說到:「還真是一群不華麗的家伙,是吧樺地。」

  「是。」

  小小年紀已經後了今後的默契,樺地背著兩個網球包,站在跡部身旁,維護之意異常明顯。

  細長的鳳眼此刻還是圓溜溜的,有點偏向於貓瞳,沒想到小時候的跡部還是貓系少年,大概是小四、小五年級,看著就像是小朋友。

  可愛。

  這麼一對比,花鳴突然覺得,現在的跡部似乎得叫她阿姨。

  「……」當年的小姨梗正中眉心啊。思想開岔了的花鳴表情微囧,心底慶幸,還好未來的跡部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跡部是個能拉仇恨的,這一點,從他現在這個年紀就能看出來。

  「你這家伙,是不是不敢迎戰?」另外幾位小少年看起來也不像是容易打發的。

  「聽說你這家伙已經贏了十場?」

  「有本事和我們比一比。」

  花鳴聽著小朋友們的挑釁,微妙的感覺有點可愛,當然,她也很好奇跡部會怎麼做。

  驕傲的小少年仰起頭,雙手環胸,眉眼間盡是傲慢的神色,神情充滿不屑:「嗯哼,那就讓本大爺教你們什麼才是真正的網球。」

  不愧是你啊,景吾,果然是從小就很囂張。花鳴腦子裡這麼想著,好奇心拉滿,等幾人離開後,才慢悠悠的跟上。

  結果七扭八拐的,走到了一處空地。

  左右兩邊都是塗著各種彩繪的房屋,中間隔了一個鐵絲網攔起來的網球場,裡面的器材也不算新,總的來說,就是個普普通通的街頭網球場。

  花鳴在自動販賣機處買了個橘子汁,目光落在球場上,球場內雙方已經站在兩邊球場對峙開。

  別的不說,氣勢倒是挺住的。

  花鳴走到一旁,坐在街邊網球場內的長椅,專注的看向年幼的小景吾。

  左邊是跡部和樺地,右邊是不認識的小學生。

  裁判是年紀稍微大一點的少年。

  「嗯哼,你們要一起上?」小景吾抽出屬於自己的網球拍,樺地站在一旁。

  對面的三人組聽到這種挑釁的話,再加上對方年紀看著比他們小很多,自然是充滿不爽。

  「開什麼玩笑,你覺得自己能打敗我們嗎?」

  原來景吾這麼小的時候,網球技術已經很不錯了啊。花鳴坐在椅子上,秋日的陽光照在身上不會叫人覺得暖和,迎面吹來的風還冷冷的。

  比賽開始,一對一的比賽吸引了不少人。

  「就讓你見識一下,本大爺高超的球技!」

  「啪——」

  隨著小景吾的聲音響起,強有力的發球帶起強勁的風,直接衝下對面的少年。

  花鳴雖然對網球不是很了解,但她了解跡部,她覺得差不多年紀的小學生絕對不是跡部的對手。

  果然不出所料,比賽呈現出一面倒的趨勢。

  小小的少年打球時的模樣也十分帥氣。

  「嗯哼,沉醉在本大爺華麗的技巧之下吧!」一個不算完美,但已經看得出未來那招【破滅圓舞曲】感覺的扣殺。

  隨著最後一球的落下,對面的少年已經沒有了再戰的勇氣。

  小景吾輕松獲勝,把球拍往肩膀上一搭,微微揚起下頜,還帶著嬰兒肥的臉頰盡顯圓潤,張揚的眉眼在眼光下閃閃發光。

  「我贏了。」驕傲的聲音響起。

  未來的跡部在獲得勝利時,眉眼間是來自國王的運籌帷幄,但現在的小景吾,他的眉宇間只有驕傲,眼神之中是獲勝的愉悅。

  嗯,是那種非常可愛的小朋友。

  花鳴忍不住笑起來,率先鼓起掌來。

  正在耍酷的小景吾聽到鼓掌聲,疑惑的往後看去,又一次看到那個奇怪的女人。

  他微微皺眉,因為那人看自己的眼神有點奇怪,像是在看他,又像是透過他在看其他人,眼神很奇怪,而跡部對於別人的眼神一向很敏銳。

  不過跡部的E人屬性,還真是從小到大從未改變,所以他對於對方的鼓掌也不會覺得不好意思,淡定的看了兩眼後,收回視線。

  秋日的陽光落在,透過網球場內唯一一棵大樹,陽光穿過細細密密的樹葉照在地上,她安靜的坐在長椅上,自顧自的鼓掌了幾聲後繼續看比賽。

  接下去的兩場比賽自然也毫不例外。

  小景吾的目光環顧一周。

  「還有人要挑戰嗎?」

  金燦燦的陽光下,紫灰色的短發隨風揚起,球拍對准其他的人,漂亮的貓瞳環顧一周,臉上盡是驕傲:「下一個誰來?」

  球場內,被挑釁的眾人瞬間不爽。

  花鳴來了興趣,見慣了霸總屬性的跡部,現在突然看到這麼軟萌驕傲的小跡部,那感覺還是完全不一樣的。

  一個小時的時間,小景吾一共打了三場比賽,還是全勝。

  看到球場上眼神都透著滿足的小少年,花鳴唯一的念頭就是:運動系少年的體力果然是從小培養!

  「啪——」鐵門被踹響,三個人高馬大的少年出現,看年紀絕對已經是國中生。

  「就是你這小子在砸場子。」

  「有本事和我們來比一場。」

  三人走入網球場內,雖然不太好,但花鳴覺得這幾個人渾身上下都寫滿了:我是反派,四個大字。

  「初中生和小學生打比賽太不要臉了吧。」

  「就是說,幾個初中生欺負一個小學生。」

  一旁的人憤憤不平,跡部在這一塊也算是相當有人氣的選手,經常看到他帶著一個大塊頭比賽,自然也會吸引其他選手的注意力。

  面對初中生的挑釁,小景吾不緊不害怕,反而躍躍欲試。

  花鳴坐在長椅上,摸著下頜,小景吾對上初中生的話,勝率應該不高吧?

  雖然小景吾的網球技術確實很好,但只有五年級,又連續打了三場,在體力和耐力都消耗差不多的情況下,毫不意外的,他輸了。

  西斜的陽光,捏著網球怕氣喘吁吁的小景吾,打濕的短發黏在額角,銳利的貓瞳帶著倔強。

  而他對面的初中生狀態顯然好得多。

  初中生們絲毫沒有欺負小學生的羞恥,打贏小景吾後非常反派的來了句:「從今天開始,這個網球場就是我們三個人的了,你們要是想來5便士一次!」

  「憑什麼!」一聽要收錢,不少看戲的少年剛覺得那個傲慢的家伙被收拾挺好的,紛紛表示不滿。

  初中生畢竟比小學生要高得多,三個人往哪兒一站,無比敦實,五大三粗的看起來就很危險。

  妥妥的社會小青年。

  「不服?不服就來打一場。」最胖的少年一開口,原本憤憤不平的小少年們紛紛閉嘴。

  打一場?他們連那個跡部景吾都打不過,又怎麼能打得過那三個初中生?

  小景吾眯起眼看向哪三人,呼吸順暢之後他站起身,只不過眼神依舊銳利。

  初中生們顯然注意到他的目光。

  被那雙貓瞳看的有點發毛,忍不住大聲呵斥道:「你這家伙要是還想挑戰,一次一英鎊。」

  花鳴不得不佩服這幾個人還真是有商業頭腦。

  不過,花鳴更在意小景吾。

  面對網球場內眾人的不滿,小景吾並未理會,拿著網球拍走向樺地,把球拍遞給對方。

  然後和樺地一言不發的離開了。

  推開網球場門的時候也並未多看一眼花鳴。

  「他逃走了嗎?」

  「啊,連跡部都覺得自己無法戰勝對方啊。」

  「我們要不要也換地方?」

  花鳴聽到小孩子們的議論聲,但她覺得,以景吾的性格,絕對不會輕易認輸。

  為了不被當做怪阿姨,花鳴看完比賽後也離開了。

  她在附近租了個酒店,每天上午到處閑逛,下午就來網球場逛一圈,而每次都能看到挑戰的小景吾。

  第一天挑戰:失敗

  第二天挑戰:失敗

  第三天挑戰:失敗

  ……

  第七天挑戰:失敗

  挑戰結束後,拿到一英鎊,習以為常的初中生嘲笑道:「你是每天准時來送錢的嗎?」

  小景吾眉眼透著倔強,漂亮的貓瞳眯起,視線掃過那三人,面無表情,捏著球拍准備離開,身後是滿滿的嘲笑聲。

  他正准備和樺地離開。

  只不過這一回,另一道身影率先擋在了他的身前,徹底遮擋住西斜的陽光。

  微笑著的花鳴擋在了他的面前,漂亮的眉眼彎起:「吶,我可以請你喝飲料嗎?」


第137章 喜歡網球

  奇怪的女人。

  站在鐵網前, 小景吾眯起眼,目光落在眼前的女人身上。

  本不想搭理對方,但對上對方那雙少見的碧綠色眼眸, 鬼使神差的, 心情不爽的景吾點了點頭。

  最後, 三人, 沒錯是三人,還有一位沉默寡言的樺地選手。

  三人出現在了一家裝修不錯的甜品店,花鳴詢問兩人要吃點什麼:「牛奶或者面包?」

  「牛奶,牛角面包。」小景吾打了個響指:「樺地也一樣。」

  很好,不愧是跡部,花鳴要了三分熱牛奶和甜品。

  對於看到年幼的景吾和樺地,花鳴有一種看到小朋友的開心。

  環顧一周,小景吾確定對方應該不是拐子。

  因為這家店他很熟,也是他自己常來的店鋪之一。

  不過就算對方不懷好意也無所謂, 小景吾很清楚自己身邊跟了不少保鏢。

  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打上壞人的標簽, 花鳴咬著吸管, 看向小景吾,對方剛打完比賽, 整個人看起來有點蔫兒。

  即使是小時候, 小景吾吃東西的姿態也很優雅。

  「你好,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北川花鳴,是個日本人。」因為清楚養成系統不會改變未來, 所以花鳴也不介意告訴眼前這位小景吾自己的真實名字。

  她覺得自己現在的狀態大概是在跡部曾經的記憶之中。

  畢竟小說看得多, 什麼亂七八糟的理論都能信手拈來。

  小景吾愣了下,「跡部景吾, 他是樺地崇弘。」

  樺地的沉默寡言絕對是從小到大,見她看過來,對方也只是點了點頭。

  「你們好。」花鳴笑起來,她當然認識樺地,小時候的樺地看起來就很壯實。

  景吾揚了揚下頜,驕傲貴公子的模樣躍然而現。

  嗯,還是熟悉的景吾,咬了口松軟的面包,花鳴見他心情也沒有太糟糕,跟著問道:「你還要繼續挑戰那些初中生嗎?」

  「自然。」景吾回答的相當果斷。

  果然還是她認識的哪個景吾,花鳴完全不奇怪他的堅持,認真地說道:「我覺得你會成功的。」

  「嗯哼,本大爺會贏過那幾個家伙的。」景吾的回答也相當果斷,少年的驕傲從始至終、一如既往。

  她笑了起來,雖然還是不理解養成系統為什麼會把自己送到跡部年幼的時候。

  總不能是讓她真的開始玩養成系吧?花鳴腦子裡浮現出這個念頭,表情微囧。

  不過,話又說回來,小時候的景吾也很可愛。

  原本還擔心驕傲的小景吾會因為接連的失敗而氣餒,但看到他此刻自信且游刃有余的模樣,花鳴就知道自己想多了。

  三兩口吃完面包,花鳴拍拍手。

  「那麼祝你成功。」花鳴說完,也沒有繼續硬呆著,和小景吾揮揮手直接離開。

  小景吾疑惑地皺起眉,對方似乎就是單純的請他吃飯,眨眼間就消失在人海之中:「真是個奇怪的女士,是吧,樺地。」

  「是。」

  破敗的網球場,小景吾依舊每天下午都會出現,花鳴也會出現,兩人差不多一前一後。

  一開始小景吾並未關注過對方,畢竟這個網球場裡有不少人,即使被初中生占了位置,五便士的價格也很低廉,比起正規網球場入場費都要七八英鎊來說,這裡無比廉價。

  他開始莫名其妙的關注起對方,當然也僅僅是在和初中生比完之後,他才有心思回頭看一眼,總能在網球場的角落看到對方。

  安安靜靜的坐在那兒,也不會過多的找他聊天,偶爾會在他比賽結束後給他一瓶飲料。

  小景吾自然是不缺一瓶飲料的,更不會愚蠢到被一瓶飲料所收買,但不得不說,那人還是給他留下了深刻印像。

  畢竟……

  今天再一次挑戰失敗的小景吾坐在豪車內,手上拿著一瓶五便士就能買到的飲料,少見的沉默,神情之中帶著一股子古怪。

  他覺得那位北川女士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

  「景吾少爺,最近是遇到了什麼麻煩嗎?」管家先生見少爺少見的面色凝重,忍不住詢問道。

  坐在後排的景吾抬起頭,「沒什麼。」

  那個人她到底是誰?小景吾百思不得其解。

  回到古堡,今天跡部夫婦都在。

  雖然是豪門貴族,但跡部家的家風並不算嚴苛,也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

  長桌鋪上蕾絲布,水晶燈高掛頭頂,左右兩邊都有女僕和管家,餐桌正中央放著一排玫瑰,一家三口一起晚餐。

  跡部先生也會在吃晚飯的時候和小景吾聊天。

  「最近適應的怎麼樣?」跡部先生開口,聲音低沉,聽著不溫柔但也不嚴厲。

  小景吾坦然的點點頭,眼神之中充滿驕傲:「我能跟上。」

  看到兒子驕傲的小模樣,瑛子捂嘴笑了起來。

  作為豪門景吾從小的課業都很繁重,每天的課程都被安排的滿滿當當,最近又增加了兩門小眾語言,其中一門是他自己要求的希腊語。

  三人聊了一下景吾最近的課程,跡部先生滿意的點點頭。

  「聽說你最近下午經常出門?」吃完飯,跡部先生抬起手,用白綢布擦了擦嘴角,不怒自威的氣場讓景吾不自覺的繃緊背脊。

  他最近出門的頻率是有點高。

  「是,我去打網球了。」小景吾也不傻,自然不可能和老爹說自己去街頭網球。

  雖然父母並不排斥他打網球,但身為跡部財閥唯一繼承人,他去街頭網球場還是很危險。

  第一次當著父母面隱瞞,小景吾有點不自在。

  連帶著眼神都有點飄忽,身為前任間諜的瑛子,和跡部財閥現任總裁的跡部先生,輕而易舉的看懂了小家伙的隱瞞,就知道這家伙沒說實話。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很正常,景吾出門一般都有七八個保鏢,即使不是寸步不離的跟著,也一定是在附近,所有跡部先生很放心。

  不過他還是第一次見景吾隱瞞,小家伙明明有些心虛,卻硬生生裝作一本正經的模樣。

  「哦,是嗎?不要把功課拉下了。」逗兒子的跡部先生笑眯眯的補充了一句。

  景吾看起來有點慌。

  跡部瑛子生性大膽,在沒生景吾之前可是個實打實的間諜,還飼養了一只純種老虎,說實話,跡部景吾沒有繼承老母親的愛好,只是喜歡打打網球,跡部先生已經很滿意了。

  跡部先生認真看向自家的兒子。

  小小的少年低垂著頭,模樣認真,暖黃色的燈光落下,眉眼精致漂亮。

  他想了想:「最近又加了兩門,如果感覺累的話,網球可以放放。」

  「……」景吾沒有應聲,在此之前,他對網球也只是普通的愛好。

  畢竟他一開始學習網球,只是因為坐久了容易身體不健康,而網球恰好是貴族運動,符合他一貫的審美。

  他以為自己對網球沒什麼熱愛的,即使最近一段時間經常出門打網球比賽,也只是因為他不想要輕易認輸,但聽到父親說「放棄網球」,景吾的心底少見的升起一股不舒服的念頭。

  景吾皺了皺眉。

  「另外,明年過後你就要升初中,我想直接開始和老師學習金融和企業管理如何?」跡部先生緩慢開口。

  聽到這話,開口反駁的不是景吾,而是坐在一側的瑛子,她不滿意的蹙眉,扭頭看向自家老公。

  「景吾還小。」瑛子不贊同的開口。

  一旦開始學習企業管理,課業的壓力就會變得十分沉重。

  跡部先生頓了下,扭頭看向兒子,「景吾你覺得呢?如果太辛苦……」

  「我覺得沒問題。」景吾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口吻充滿自信:「我喜歡有挑戰的生活。」

  聽到這話,跡部先生和瑛子夫人忍不住笑了起來。

  瑛子抬手搭在景吾的腦袋上揉了揉:「果然和我的性格很像啊。」

  「……母親,我已經長大了。」景吾不喜歡被當做小孩子,尤其是被老母親揉腦袋,一抬頭,看到老母親微妙的眼神。

  那種眼神景吾最近經常看到。

  還沒等景吾想明白,老母親的對著他的臉頰狠狠親了一口。

  「……母親。」瞬間,景吾什麼也不想想了,語氣充滿了無奈。

  對於自家兒子板著臉拒絕的行為,瑛子絲毫不生氣,反而相當快樂的一把抱住小景吾:「哎呀,真是可愛的好孩子呢。」

  亮閃閃的眼神。

  很好,他終於知道那位北川小姐看自己的眼神像誰了,像老母親。

  慈愛?她為什麼會慈愛的看著自己?景吾不理解,但他天生就比一般的孩子更敏銳,開智的也更早,他不明白那個名為北川花鳴的女士,為什麼會用那種眼神看自己。

  但他很清楚,自家老父親經常會被人追求。

  難道那個人喜歡自己的老爹?景吾有點茫然,但是對方好像也沒有問他打聽老爹的事情。

  好不容易擺脫了老母親的擁抱,差點沒喘過來,景吾狠狠的咳嗽了兩聲,嚴肅的對老母親說到:「請不要總是這樣抱著我。」

  「瑛子你再不放開景吾,他就要窒息了。」最後還是老父親拯救了可憐的景吾。

  瑛子松開手臂,又捏了一把自家兒子白白嫩嫩的臉頰。

  「哎呀,兒子長大了,已經開始拒絕和媽媽親熱了嗎?」瑛子小姐穩定發揮著自己並不出彩的演技,抹了抹從不存在的淚水。

  很好,景吾的表情更不對勁了。

  「明天,我和你母親要去日本。」跡部先生在景吾快要忍不住的時候終於開口,阻止了自家老婆把兒子徹底惹毛。

  紅著臉(被捏紅)的景吾扭頭看向父親。

  「大概要呆一兩周,你的課業不能落下,如果感覺累了,就把網球換成高爾夫也不錯。」對於兒子打網球,跡部先生其實並不反對,但同樣,他也覺得打網球太過辛苦。

  景吾頓了下,他理智的覺得自己應該接受父親的建議,因為高爾夫同樣可以鍛煉身體,並且比網球更加適合他繁重的課業。

  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只是回答道:「我會掌握好的。」

  跡部家一向民主,對於景吾的回答,跡部先生也沒有生氣,點了點頭。

  回到自己房間內的景吾坐在書桌前,余光掃到放在一旁的網球包。

  「……」

  直勾勾的盯著網球包。

  對於景吾來說,像他這樣的天才,無論是學業還是網球,都沒有太大的難度,正因為沒有難度所以他對大部分事情都沒有太過強烈的追求。

  但晚上父親說放棄網球的時候,他莫名感到一陣煩躁。

  「……其實就算是放棄也沒什麼吧?」他從一開始就是為了身體健康而開始打網球。

  片刻,他收斂了眼眸,緩慢開口:「就算是放棄網球,我也要打敗那幾個人再說。」

  沒錯,他只是想要打敗那幾個家伙。

  景吾捏起拳頭,就算是後面不打網球了,他也要先打敗那幾個混蛋。

  ……

  對於花鳴來說,她有點搞不懂為什麼這段回憶會是景吾最難忘的。

  好像除了那幾個叫人糟心的國中生,感覺好像沒什麼特別的?

  不明所以,不過花鳴第二天下午,依舊出現在網球場。

  看小景吾打網球也很有趣。

  她今天來的有點遲了,來的時候景吾已經在了,看她出現,視線跟著掃了過來。

  今天的陽光不太好,風有點大,花鳴抬手把吹亂的碎發別在耳後。

  英國本身的天氣就比較發癲,早上萬裡晴空,下午狂風大作很正常,而且英國人就算是下雨也不愛打傘,當看到天氣不好,花鳴跑了不少店才買到一把雨傘。

  「你在等我?」花鳴好奇。

  畢竟景吾今天的表情有點怪怪的。

  心底默默想著,難道是自己這感情牌打成功了?

  景吾坐在長椅上,身後站著樺地,往後一靠,神情充滿閑適懶散的靠在椅背上,雙手環胸,目光落在花鳴的臉上。

  他非常確定,在此之前,他絕對沒有見過花鳴,但對方好像對自己很熟悉。

  景吾眯起眼,想到兩人為數不多的相處,對方給自己的飲料或者食物都非常符合他的口味。

  「你之前就認識我?」景吾滿臉疑惑的詢問。

  啊——

  開始攤牌了嗎?花鳴從不小看景吾,即使他現在才十歲左右。

  看到還帶著嬰兒肥一本正經和自己聊天的小景吾,花鳴頓時有點微妙,感覺自己在欺負小朋友。

  花鳴坐在景吾旁邊,衝他微笑:「沒有,我只是很喜歡你打網球的樣子。」

  景吾的眼神帶著不信。

  「今天不繼續比賽了嗎?」花鳴可不想被景吾懷疑,立刻轉移了話題。

  「……嗯,要比。」景吾看向網球場,破破爛爛的,還沒他家的網球場好,但是這裡每天都有很多人來。

  面對景吾挑戰了十天的日常,花鳴有點搞不懂,畢竟以景吾的性格,不可能連輸十天。

  在花鳴的記憶中,即使面對高中生,景吾也不會讓自己連敗。

  「如果一直沒辦法勝利,你會一直挑戰下去嗎?」

  景吾轉過頭。

  瞧見他那雙漂亮貓瞳,花鳴終於知道了她為什麼會覺得眼前的小少年和未來的景吾完全不一樣了!

  他的眼神中沒有對網球的熱愛。

  他只是單純的不想輸給對方,而不是喜歡打網球,即使換成別的體育項目,對眼前的小少年來說,也沒有任何區別。

  「我想勝利。」景吾的回答也很果斷。

  花鳴覺得有點稀奇,她還是第一次在景吾眼中沒能看到對網球的熱愛:「那你喜歡網球嗎?」

  正在給自己網球拍握柄纏繞膠帶,景吾的眼神帶著點古怪,反問道:「那重要嗎?」

  「我覺得對你來說,應該挺重要的。」少見的認真,花鳴看向景吾,眼神像是透過他,穿越時空,看向另一個眉眼更為精致且成熟的少年:「如果不熱愛,就不會有堅持下的勇氣。」

  熱愛?景吾皺起眉,他覺得比起熱愛,還是勝利對他更重要。

  「就算不是網球,也會是其他運動。」像是告訴她,又像是告訴自己,景吾如此回答道。

  看著她認真地模樣,花鳴表情微囧,總覺得小景吾一本正經說道理的樣子很可愛。

  兩人的閑聊並沒有持續太久,在那三個初中生出現後,景吾拿起網球拍,走入網球場。

  「又是你啊。」

  滿是抱怨的聲音響起,初中生的羅恩看到景吾,表情帶著點無語:「你明明不喜歡網球,干嘛一次次和我比賽,錢太多了嗎?」

  一次一英鎊可不便宜。

  今天第二次聽到喜歡這個詞,景吾眼神微動,還帶著嬰兒肥的臉面無表情:「喜不喜歡重要嗎?」

  羅恩看他一眼:「不喜歡的話為什麼要繼續打下去?你是為了什麼打網球的?」

  大概是收了不少錢,連帶著最近生活質量都提高不少,羅恩也沒有了一開始的傲慢,願意和景吾多聊幾句。

  「只是一項運動。」景吾的回答也很隨意。

  「不、不一樣。」羅恩反駁道,「如果你不在乎,你就不會一次次向我們挑戰,單純的想要勝利的人,被接連打敗後只會產生厭惡,所以你為什麼還要繼續比賽?」

  「……只是失敗就放棄,不過是弱者罷了。」驕傲的小少年仰起頭,紫灰色的漂亮貓瞳微微眯起:「本大爺可不是那種弱者。」

  「真是個奇怪的家伙。」聳了聳肩,對於這種給自己送錢的人,羅恩也不會不收。

  「不過你就算是再打一年也不會是我的對手。」羅恩挑釁的說道,眉宇間充斥著不屑。

  景吾抿了抿唇,視線掃過他的臉,沒有說話。

  這次的比賽依舊由景吾先開始發球。

  只不過這一次,景吾的網球之中帶上了殺氣,黃色的小球迎面飛來的瞬間,給羅恩都嚇了一跳。

  球砸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音,再彈起時,地面上出現一個深深的凹痕。

  「還不錯嘛。」羅恩來了點興趣。

  他覺得今天那家伙的網球有點不一樣了。

  景吾挑戰初中生三人組的事情在這個網球場已經習以為常,一般來說,那個少年堅持一個多小時就會被打敗,畢竟一個國小生想要打敗初中生實在是太難了。

  花鳴坐在椅子上,目光注視著小景吾,見慣了跡部花裡胡哨的招式,重新看小景吾的比賽,她腦子裡只剩下兩個大字:可愛。

  過於科學的網球,還真是叫人有點不適應。

  今天的風很大,吹得獵獵作響。

  網球場內的比賽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來的激烈。

  景吾的目光死死地盯著那顆黃色的小球,腦子裡無端想起昨晚父親的話。

  【可以換個更輕松一點的運動。】

  更輕松一點的運動?

  有那麼一瞬間,他感受到一陣無法克制的憤怒,揮拍的動作在瞬息間變得強有力起來。

  「感覺景吾好像有點生氣?是吧,樺地。」

  「是——」

  樺地剛回答完,愣住。

  花鳴也愣住。

  完蛋,問的太過自然。

  四目相對,花鳴看到了樺地臉上的茫然,讓她有一種欺負小孩子的感覺,輕咳一聲,裝作自己剛剛什麼也沒說。

  天色變得越發陰沉,花鳴抬頭看了眼,烏雲密布,感覺要下雨。

  球場內的比賽還在繼續,這一回小景吾的狀態出乎意料的好,微微抿著唇,神情嚴肅,那種較真的模樣她還是第一次在小景吾的臉上看到。

  「會下雨吧。」話音剛落,一滴雨水順勢而下,滴在了花鳴的臉上。

  她迅速打開傘,「下雨了比賽要結束了吧?」

  樺地背著兩個網球包,目光看起來有點呆,但第一次給了花鳴不同的答案:「景吾少爺,不會停。」

  像是在迎合樺地說的話,小雨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涼絲絲的。

  但出生於英國的少年們可沒有下雨就躲雨的想法,也只是因為風越來越大,所以另外兩個球場停了下來。

  但屬於景吾和羅恩的比賽卻還在繼續。

  花鳴張了張嘴,正想要叫停比賽,帶著涼意的雨打濕球場,每一次的揮拍都變得沉重。

  「哈——」景吾雙手握緊球拍,紫灰色的瞳眸深處似染上火焰,變得尤為灼熱。

  羅恩本不想繼續,畢竟下雨天打比賽比平常更耗費體力,但是面對對方一次比一次犀利的網球,他內心莫名的升起怒氣。

  「你這小子,該不會是覺得自己能夠打敗我吧!」羅恩不滿的大吼,聲音被風一吹,顯得有些凌亂,伴隨著沉重的呼吸聲。

  一腳踩下去,水花濺起。

  汗水打濕短發,眼睫上也落了雨水,景吾抿起唇,理智告訴他應該停下了,但身體內卻像是有一股熱浪,不停地往上翻湧。

  胸腔內似乎有一股氣翻湧而起,景吾握著球拍猛地衝上前:「沉醉在本大爺華麗的球技之下吧!」

  「砰——」

  扣殺!

  羅恩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雨水打濕衣服讓他的動作也變得遲鈍

  球直接擦著他的臉頰飛過。

  雨水淋在臉上,直接擦過睫毛,整個視線都變得模糊。

  「4-3!」

  裁判的聲音響起。

  啊,原來景吾的台詞是這個時候就開始的嗎?花鳴忍不住笑了起來,舉著傘,和周遭淋雨的少年們格格不入。

  天地間的聲音好像都變得遙遠起來,在雨中打球更耗費體力,景吾已經喘的比平時更厲害了。

  「加油!景吾!」花鳴的聲音穿破雨簾,在雨聲中變得清晰起來,同時也喚回了景吾的意識。

  【還在比賽!】

  這個念頭在腦海中浮現的瞬間,景吾腦子裡清醒的湧現出三個字【不能輸!】

  絕對不能輸!

  雨浸透衣服,按照道理來說,只有國小生的景吾體力是遠遠沒有初中生好的,對方已經開始發育,各項身體素質都比小學生高出一大截。

  但在這沉重的雨聲裡,每一球都能被那個小子回擊。

  羅恩腦子裡亂糟糟的,雨水順著臉頰滑落,滴在唇上,抿一口還能感受到淡淡的鹹味,一時間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汗水。

  手腳都變得沉重,呼吸聲在耳畔回響,口干舌燥。

  他往前看去,被雨幕打濕的球場,另一邊的小少年卻越來越穩,每一下的動作都十足的干脆。

  那家伙不累嗎?

  恐懼這種情緒,一旦產生就不可避免的越來越強烈。

  而景吾此刻卻是大腦越發清晰,他非常清楚自己的體力不如對方,所以更不能隨意的浪費體力,每一球都要干脆利落。

  為什麼那個人還能繼續?

  他不累嗎?

  他為什麼還能繼續?

  潰敗的情緒出現的一瞬,景吾敏銳的抓到了對方的弱點。

  「沉醉在本大爺華麗的球技之下吧!」

  伴隨著雨勢,羅恩感覺自己的身體無法動彈。

  「砰——」

  網球砸在地上,濺起一灘水。

  「4-6!跡部景吾獲勝!」

  裁判聲音響起的瞬間,景吾的臉上全是雨水,也或者是汗水。

  他回過頭,視線自然的落在那一柄雨傘上,臉上自然而然的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勝利後,渾身的力量好像在一瞬間被全部剝離,四肢變得無比酸軟。

  像個落湯雞,渾身濕漉漉的景吾完全感受不到冷意,認真地看向花鳴,毫不猶豫的回答道,「我覺得,我還蠻喜歡打網球的。」

  花鳴撐著傘,聽到了她的回答,嘴角揚起:「啊,我也覺得你很喜歡打網球。」

  「我會繼續打下去的。」他笑了起來,臉上帶著獨屬於孩子的天真與快樂。

  「我也喜歡看你快樂打網球的樣子。」

  四目相對。

  相視一笑。


第138章 他被綠了?

  一場夢境, 終將會有結束的時候。

  跡部回家時,就看到屋內亮著昏暗的小燈,沒聽到動靜。

  微微側頭, 往裡面一看, 在沙發上凸起一個鼓包, 已經睡熟的花鳴翻了個身, 白皙的手臂搭在淺灰色的毛毯上。

  睡著了?跡部心想。

  屋內的大燈沒開,沙發很大,即使花鳴整個人躺在上面也不顯擁擠,跡部走了過去。

  小燈不算太亮,只能照見花鳴起伏的胸脯,安然酣睡。

  跡部站在沙發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微微垂眸,視線恰好落在她酣睡的臉上, 臉頰染著緋色, 臉上還帶著笑意, 像是在做美夢。

  似乎是有點熱,花鳴蹭了蹭枕頭, 臉頰透著健康的色澤, 唇齒微動,瞧見她的模樣,跡部微微俯身,忍不住有點手癢。

  就在他思考要不要捏一下她的臉頰, 安睡中的少女突然翻了個身, 直接變成夾住毯子的豪邁睡姿,連帶著腿也直接露了出來。

  白皙筆直的小腿搭在沙發邊緣, 半垂著,肚子上蓋著毛毯,又陷入安安靜靜的模樣。

  安靜無聲的夜晚,目光注視落在睡得不太安神的少女身上,在這麼一瞬間,所有的情緒好在頃刻間都變得溫柔起來。

  跡部的手指緩慢戳了戳她的臉頰。

  小小的凹陷。

  「嗯哼——」花鳴哼唧了一聲,沒醒,翻了個身繼續睡。

  揚起笑意,跡部坐在對面的單人沙發上,手指扯了扯領帶。

  束縛了一天的約束感,在這一刻好似盡數消失。

  身體陷入沙發,緩慢往後仰去,靠在沙發上,身體變得軟綿綿的,跡部抬手捏了捏鼻梁骨,連日來的疲憊好像消失了不少。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柑橘香。

  跡部撐著額角,向來銳利的眉眼變得柔和。

  雙腿交疊著,筆挺的西裝變得有些凌亂,他解開領帶隨意的放在茶幾上,碧綠的領夾撞擊著玻璃發出輕微的哢嚓聲。

  轉瞬即逝。

  屋內又一次陷入靜謐無聲。

  跡部的目光落在花鳴身上,眉眼透著倦意與懶散,連帶著困意似乎也跟著席卷而來,他渾身自然的放松,閉上眼,任由自己沉浸在睡夢之中。

  ……

  再次睜開眼,眼前的景像讓他瞳孔微縮。

  一時間不確定著是否是一場清醒夢。

  「先生——先生麻煩讓一下。」

  跡部恍惚間回過神,手指搭在額角,眼神中盡是不可思議,微微側身,把堵著的路讓開。

  推著推車的護士往前走去,又不由自主的往後看了眼,眼底透著驚艷。

  超級帥的男人啊!

  簡直比忍足醫生還帥!

  完全不在意自己四周灼熱的視線,跡部走到一旁的空位,目光還泛著點茫然。

  他……出現在醫院?

  當然在他的記憶中,自己剛剛結束新品發布會,回到家中看到花鳴睡覺,然後太累了,於是自己也跟著休息了一下。

  緊接著——

  他微微蹙眉,大概好像想起來自己也在沙發上睡著,不,就算是沒睡著,他也不可能突然出現在醫院。

  所以,這也是一場夢?跡部心底生出這個念頭,大概是經歷過太多不可思議的事情,所以即使置身於陌生的地方,他依舊沒有太過慌張。

  四下看了眼,跡部發現這家醫院有點眼熟。

  好像是他家私人醫生就職的醫院——東京大學醫學部附屬醫院

  空氣中是消毒水的氣味。

  來來往往的是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和各種病人。

  跡部不是沒有做過清醒夢,只不過這一回,夢境中的人五官清晰可見。

  他眼中閃過一抹疑惑,卻又在下一秒放松起來,因為潛意識,他莫名的知道這是小景離開前送他給的最後的禮物。

  沒有了戒備的念頭,跡部習慣性的觀察四周,抬手摸了摸眼角的淚痣。

  所以為什麼會是醫院?

  即使心中有疑惑,跡部也不會輕易的表現出來,紫灰色的瞳眸左右看了眼,心底猜測自己大概是來找花鳴的。

  他往左側看去,在鐵柱子上照出一個模糊且扭曲的穿的是休閑裝的自己。

  順勢往口袋裡摸了下,不出意外的找到了手機。

  從手機的屏幕來看,眼前的男人確實也是自己。

  手機是觸屏手機,但比他所用的觸屏手機更輕薄,也不是他熟悉的款式,他左右翻看了一下,確定這不是自己已知的手機款式。

  打開手機,手機封面是他穿著騎馬服,站在伊麗莎白身邊的照片。

  跡部壓了壓眉梢,有些奇怪竟然不是自己和花鳴的合照。

  功能倒是和他原有的手機沒太大差別,他會用。

  習慣性的看了眼時間。

  時間是——五年後?

  饒是一貫自詡淡定穩重的跡部在看清年月日後,也忍不住開始懷疑人生。

  這是五年後?

  深呼吸,跡部很快就平靜了,因為之前也做過一回未來夢,所以就算有點吃驚,但也不至於失態。

  確認自己是在五年後,跡部反而開始期待五年後的自己和花鳴又是怎樣。

  有孩子了?

  難道他來醫院是因為花鳴懷孕?各種奇怪的腦洞浮現。

  想法越來越奇怪,臉頰不自覺飄上紅暈,跡部輕咳一聲,把腦子過於豐富的畫面給打散。

  他現在在醫院,那大概率是來找花鳴的。

  按理來說,五年後的花鳴應該也已經成為了一名出色的醫生。

  跡部還是蠻期待看著穿白大褂的花鳴。

  正准備撥個電話給花鳴,手機通訊錄翻找了一圈,沒有看到熟悉的名字,也沒有那串熟悉的電話,跡部點開搜索欄,輸入【老婆】兩個字。

  空白。

  又輸入【花鳴】

  依舊是空白。

  跡部他微微蹙眉。

  最後輸入全稱【跡部花鳴】【北川花鳴】

  依舊是一片空白。

  沒有?

  難道是哪裡出錯了?跡部盯著手機空白頁面,心底升起一股不安的念頭。

  吵架了嗎?

  思來想去,跡部抿了抿唇,干脆直接撥通了那個了然如胸的號碼,一陣忙音後,接通的卻是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

  「這是本田家,請問是哪位?」陌生的聲音響起。

  跡部頓了下,大腦一片空白,手指本能的握緊手機,聲線平穩:「你好,請問北川花鳴在嗎?」

  「北川花鳴?不好意思您打錯電話了。」對方相當禮貌的說完後直接掛斷電話。

  忙音再次響起,跡部的眼中充斥著茫然。

  電話號碼……不對?

  跡部又看了眼那串號碼,以他的記憶力絕對沒有記錯。

  如果不是他記錯——

  意識到什麼,跡部的眼神驟然銳利,紫灰色的眼眸眯起,點開手機相冊,裡面的照片除了網球和自拍,一些騎馬的照片之外,並沒有花鳴的照片。

  沒……沒有花鳴?

  一瞬間,他的腦子裡瞬間浮現出霸總小說經典劇情:女主帶球跑,虐戀情深、破鏡重圓、天才寶貝笨蛋媽等一些列套路。

  「……」忍不住扶額,跡部覺得小說這個東西是真的有毒,就算很久沒看過,但是每當遇到熟悉的現實情節後,依舊會不由自主的帶入進去。

  簡直有毒。

  翻了一遍手機,跡部終於發覺不對勁了。

  手機相冊內有很多照片,但是沒有花鳴的,更沒有兩人的合照。

  網球部的照片倒是有不少,還有他周游世界的照片。

  沒有花鳴?

  哪怕是國中時候的照片都存著,但就是沒有花鳴。

  連冰帝學生會的合照都被他放大了,裡面全然沒有花鳴的蹤影。

  奇怪。

  跡部完全想不明白,毫不猶豫的打通了忍足的電話。

  這一回,接通電話的聲音十分熟悉。

  帶著一些倦意的聲音在跡部耳邊響起:「跡部?你已經到了?」

  忍足的態度依舊熟稔,跡部不動聲色的思考目前的狀況,淡淡應了一聲:「嗯。」

  「你在哪兒?停車場?」忍足有點困迷糊。

  應該是自己主動來找忍足?跡部心底推測,確定自己和忍足之間應當沒有發生任何問題,聽這話,應該是自己和忍足之前有約。

  跡部不動聲色的思考目前的狀況。

  「嗯,我在醫院大廳。」跡部的目光巡視一周,壓下心底的不安,語氣平靜的詢問:「忍足,你覺得送花鳴什麼禮物比較好?」

  欸?

  「送禮物?」忍足一下子清醒了,畢竟花鳴這個名字一聽就是女生,但重要的是,跡部身邊並沒有親密的女性。

  再加上——

  花鳴這個名字實在是太耳熟了。

  耳熟到他差點以為跡部問的是自己的同事北川花鳴。

  應該是同名吧?忍足心想。

  所以,在聽到跡部的問題時,忍足跟著充滿疑惑地聲音又一次響起:「哪個花鳴?」

  說實話,忍足完全沒想過跡部說的是自己認識的那位北川花鳴。

  因為他確信自己認識的那位,跡部絕對不認識。

  再加上日語發音形成的意思很多,即使在聽到熟悉的音節名字,叫忍足條件反射的想起北川花鳴,但他也完全沒有往她身上想。

  聽到忍足的問話,跡部愣住。

  忍足不認識花鳴?

  如果是自己和花鳴出問題,不至於忍足也不認識對方,聽他的口吻確實很茫然。

  「我的未婚妻。」跡部試探性開口。

  清晰的聽見忍足倒吸一口冷氣,夜班的困倦都在一瞬間消失,聲音驟然拔高:「你的未婚妻?你什麼時候有未婚妻了?」

  忍足開始懷疑自己值夜班把腦子值壞了。

  不然他怎麼能聽到跡部說「我的未婚妻」這幾個字?他那個單身狗,哪裡來的未婚妻?

  「商業聯姻嗎?」反應過來的忍足嚴肅開口,他很清楚,以跡部驕傲的性格絕對不會答應商業聯姻。

  「你不認識北川花鳴?」跡部穩了穩心神,狀似風輕雲淡的詢問。

  正在思考要怎麼為跡部商業聯姻出謀劃策,聽到他的問話,忍足更茫然了,「不認識啊。」

  不過這個名字,怎麼和他同事的名字一樣?忍足有點奇怪,但日本同名同姓也不少,他只是疑惑了一下下,並沒有多想。

  因為他所認識的北川花鳴家裡並不是做生意的,如果以跡部財閥和跡部景吾的身價來說,商業聯姻的對像最起碼也得是日本前五十強的財閥才對。

  所以忍足更確定,跡部認識的和自己認識的不是同一個人。

  忍足也不認識花鳴?又想到冰帝畢業生合照中都沒有花鳴的身影,跡部腦海中又浮現出另一個可能:平行時空。

  難道真的有所謂的平行時空?或者是他現在就是在做夢?

  他看過的平行時空的電影不少,還有不少燒腦的類型,而眼前的狀況似乎有點相似。

  忍足回過神來,口吻嚴肅的詢問:「你是想拒絕聯姻?有什麼需要我做的?」

  一瞬間,忍足腦子裡想了很多東西,尤其是他看的小說可比跡部雜多了。

  「……額,事先聲明,□□我不行。」輕咳一聲,忍足開口,為兄弟兩肋插刀可以,但不能讓他去□□。

  「……」跡部沉默,不僅沒有被感動,甚至對忍足有點無語:「你到底在想什麼?」

  聽見跡部無語的聲音,忍足猶豫了下:「真聯姻?」

  「不、沒什麼。」跡部回應道,如果是平行時空,自己不認識花鳴似乎也能理解,那麼他出現在這裡的原因是什麼?

  眼見跡部不說話了,忍足有點慌,生怕他做出奇怪的事,看了眼時間,迅速開口:「我快忙完了,等我幾分鐘。」

  「嗯。」

  掛斷電話,跡部表情尤為凝重,隨意的找了個空位坐著,把手機裡的內容全部翻了一遍。

  就算是平行時空,本質上還是他自己,所有的密碼都一模一樣,除了沒有花鳴存在的痕跡。

  跡部直接登錄了冰帝論壇,不僅沒有同人文版面,還論壇的模樣都跟自己記憶中的完全不一樣,而且他還查看了自己哪一屆的學生會成員名單,同樣沒有找到北川花鳴的名字。

  最後,沒辦法的跡部只能通過內部網,調取冰帝當年的初三轉校生名單。

  很好,沒有北川花鳴的名字。

  從一開始,她就沒有轉校到冰帝。

  至此,跡部已經徹底確定,這裡應當是平行世界,也就是說,這個世界的花鳴國三的時候沒有進入冰帝。

  簡單分析了一下,跡部目前還沒搞清楚這個平行世界的狀況,猶豫了一下,他選擇等待忍足。

  ……

  另一邊,接了跡部的電話後,忍足回過神,腦子還是暈乎乎的。

  滿腦子都是:跡部竟然被逼著聯姻了?!

  嘶——

  跡部財閥都需要聯姻了?

  今天是網球部成員的聚會,說好中午一起吃飯,但此刻,忍足覺得有比吃飯更重要的事情了,跡部那家伙…難道是准備和他商量如何解決聯姻?

  忍足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

  打了個哈切,完全想不通,忍足拿起杯子把剩下的已經涼了的咖啡一口悶了。

  渾噩的大腦清楚了一點,腦子裡浮現出一句:勸人學醫,天打雷劈。

  慘,實在是太慘了。

  「欸,忍足你准備走了嗎?」

  身後傳來疑惑的聲音,正在收拾病人病例准備離開的忍足回僵硬了一瞬。

  回過頭,見是花鳴,忍足頓時泄了氣,一副累到不行的模樣,「呼——人嚇人嚇死人。」

  北川花鳴翻了個白眼,人嚇人會不會死人不一定,但看忍足這狀態,絕對是快死了。

  看向排班表,在昨晚的夜班表上看到了忍足的名字。

  在旁邊的那一欄簽上自己的名字,一扭頭,發現忍足少見的在發呆,花鳴歪著腦袋,「太累就早點回去休息吧。」

  還處於被跡部竟然需要犧牲美色去聯姻這件事震驚到,忍足搖了搖頭:「沒事。」

  「……你的表情看起來可不像是沒事。」花鳴仔細打量起他的臉,今天的忍足看起來格外疲憊啊:「你很累?」

  見花鳴湊過來,忍足瞬間挺直腰板。

  穿著白大褂,淺棕色的長發扎在腦後,忍足想到花鳴的名字,又想到跡部的聯姻對像,這緣分也沒誰了。

  眼見忍足又一次走神,花鳴俯身湊到他身前,碧綠的瞳眸與他對視上,兩人的眼神之中都帶著清明,沒有絲毫曖昧的情愫。

  看見他眼底的青色,花鳴的眼神更微妙了:「你這是大晚上不止值班,還去做了其他什麼事嗎?」

  值班室是有小床的,一般來說,值班醫生不忙的情況下還是可以小息。

  花鳴:「……約會?」

  「在你心裡我是這種人嗎?」忍足無力吐槽:「昨天晚上三台手術,我才剛休息不久。」

  啊,那還真是中大獎了。花鳴深感同情,「可以打電話叫我幫忙。」

  「……主要有點扯。」忍足抽了抽嘴角。

  八卦這種東西在醫院絕對不少,花鳴來了好奇,「昨晚發生了什麼?」

  「額,你別聽了,髒耳朵。」忍足搖搖頭,抬頭對上花鳴那張漂亮溫柔的臉,腦子裡閃過跡部的詢問,鬼使神差的問了句:「你認識跡部景吾嗎?」

  正准備吐槽這家伙賣關子,話題轉折的過於突然,花鳴愣了下,疑惑抬起頭:「誰?」

  「跡部景吾。」

  「……啊,是病人嗎?」花鳴更疑惑了。

  反應過來的忍足捏了捏眉心,他大概是一晚上沒睡覺,再加上剛剛被跡部神來之筆的一問,腦子發抽了,「不、是我朋友,剛剛他的未婚妻也叫北川花鳴」

  稍微解釋了下,花鳴立刻露出理解的表情:「哦哦,是同名?」

  「應該是。」忍足也覺得自己有點好笑。

  「還沒到你值班的時間吧?我請你喝咖啡怎麼樣?」站起身,忍足伸了個懶腰,骨頭發出哢哢的聲音,他感嘆道,「我當年可是,連續打四個小時網球都不會累的網球少年,不得不服老啊。」

  打四個小時網球?雖然不太了解網球,但是無論什麼運動進行四個小時都會累的夠嗆吧?花鳴吐槽:「太誇張了。」

  沒有拒絕忍足的邀請,花鳴看了眼時間,距離她上班還有半小時,她十一點才接班,於是道:「一樓大廳外面早上新開了一家咖啡店,走吧,你也去吃個早飯。」

  「我可是打過世界賽的。」忍足忍不住炫耀一下。

  兩人雖然是進醫院才熟悉,但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彼此都不是對方的理想型,卻相處的很好,有成為摯友的潛質。

  「嗨嗨嗨——真是不錯呢少年。」花鳴的回答相當敷衍。

  忍足盯著她。

  花鳴回以無辜笑容。

  感覺自己被當做小孩哄了,但是又不知道如何反駁,忍足起身先去更衣室把身上的白大褂換了。

  看到對方郁悶離開的背影樣子,花鳴忍不住笑出聲。

  ……

  「久等了。」換回便裝的忍足順帶洗了個臉,瞬間清醒了不少。

  穿上便服的忍足看上去就像是翩翩公子。

  見他一步步走來,肩寬腰細,修身的便裝更能看出對方優渥的頭身比,說實話,就算是不當醫生,去當明星也絲毫不遜色。

  花鳴想到醫院內的流言蜚語,不得不說,護士小姐姐們對忍足的評價還是很中肯的:風流倜儻貴公子。

  「忍足——」花鳴的眼神充滿意味深長。

  聽到她的話,莫名感覺背後一涼,忍足扭頭看她。

  只見花鳴眼神極為真誠的開口:「以你的容貌,就算是去做明星也毫不遜色。」

  「明星啊——」忍足摸了摸下巴,不知道為什麼腦子裡浮現出跡部的臉,感覺做明星的話,還是以跡部的性格和臉更合適。

  「我朋友的話估計更合適。」

  兩人等電梯的空隙,坐在一樓大廳等忍足的跡部也搞清楚了自己目前的狀況。

  和他所經歷的世界線確實有很大的不一樣。

  主要的世界線沒什麼變化,缺少了屬於花鳴的那一部分。

  跡部伸出手,緩慢的敲擊自己的膝蓋,面色淡淡,俊美的面龐冷淡下來時帶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在這個世界,自己參加完U17世界賽後就去了英國。

  三年後的高三又重新回到日本,帶領日本隊獲得了世界賽的冠軍,完成了自己的目標後,他就專心致志的開始學習管理家族企業。

  關於在英國的記憶,基本上與本人的記憶相符合。

  而無論是他的世界,還是這個世界幸村、越前他們也成功走上了職業選手的道路,手塚更是高中階段就徹底確定要走職業選手的道路,加入了德國俱樂部。

  而他,在大學畢業後沒有回答日本,而是在英國發展,直至今年年初,跡部財閥准備進軍亞洲科技市場,在日本成立了科技公司,他才回到日本。

  跡部財閥也沒有進軍醫療器械行業,科技行業參與度也很低,主要還是房地產與金融。

  比起他所在的世界線,這邊的跡部財閥雖然也很龐大,但因為對科技行業缺少資金投入,並沒有他所在世界線的跡部財閥強勁。

  最重要一點,花鳴家的集團跡部也沒查到,完全就沒有北川家集團的注冊信息。

  難道這個世界花鳴不存在嗎?跡部升起茫然。

  坐在醫院大廳的椅子上,即使心底滿是困惑,跡部依舊面色淡淡,只不過繃緊的唇線叫他看起來沒有那麼自然。

  這個世界除了沒有花鳴的存在,好像其他的也沒有太多的區別。

  電梯門打開,又關上。

  花鳴和忍足閑聊著走了出來。

  兩人出電梯的時候,有個小孩正牙牙學語。

  「啊啊啊——」

  花鳴和忍足習慣性的為那位母親隔開人群,對方抱著孩子出了電梯,女人抱著孩子微微俯身:「謝謝醫生。」

  小朋友則提溜著圓圓的大眼睛,伸著手到處抓來抓去。

  「還真是可愛的小朋友。」花鳴笑眯眯的說道。

  忍足見小家伙臉有點紅,湊過去看了眼,沒想到雖然生病但相當敏捷的小朋友直接抓住了他的頭發,興奮極了:「啊啊!啊——」

  「放手大郎。」女人一下子慌了神。

  被小家伙沒輕沒重的力道拽著頭發,忍足倒吸一口冷氣:「手勁真不小啊。」

  看到被抱著的小朋友狠狠拽著忍足的頭發不松手,雖然不太好,不過花鳴還是沒忍住笑出聲。

  拯救了忍足的頭發,花鳴和小朋友再見,見他疼的齜牙咧嘴,安慰道:「嘛,小朋友嘛,還是活潑一點的比較好。」

  拍了拍他的肩膀,花鳴還是覺得好笑:「你還蠻受小朋友喜歡的。」

  熟悉的聲音響起,跡部抬起頭,清冷俊美的容貌即使在茫茫人海之中也十分具有殺傷力。

  銳利的目光穿過人海,輕易的捕捉到忍足的身影。

  花鳴往前走了一步,被忍足擋住的身影顯露出來。

  跡部的瞳眸猛地瞪大。

  絕對不會認錯的側顏,漂亮的碧綠瞳眸彎起,嘴角帶著溫和的笑容,是他所熟悉的模樣。

  渾身僵硬。

  周遭的聲音在一瞬間遠去,視線之中,只剩下花鳴打在忍足肩膀上的手。

  而忍足同樣是滿臉無奈的看著對方,態度自然且熟悉。

  忍足說自己不認識花鳴?

  那那個女人是誰?

  一瞬間,大腦呈現出一片空白,真的是……花鳴?

  花鳴恰好抬頭。

  四目相對。

  她看到了一位超級帥的男人正直勾勾的看著自己和忍足。

  雖然確信自己不是什麼顏控,但看到帥哥花鳴還是忍不住晃神,這顏值還真是超贊的欸!

  忍足此時也看到了跡部,笑著抬手:「跡部,好久不見。」

  跡部沒說話,面無表情的看著花鳴和忍足,目光在兩人臉色來回打量。

  此時此刻。

  他腦海中浮現出詭異卻合理的劇情:……他被忍足綠了?


第139章 還得是你!

  四目相對

  花鳴還是第一次在現實中看到紫灰色的瞳色。

  漂亮, 明媚且耀眼。

  讓她莫名想到幽深靜謐的幽潭,波瀾不驚,深邃幽遠。

  作為一個正常愛美的人, 在見到帥哥後總是不由自主的多看了幾眼。

  深邃撩人的五官尤為精致, 鼻梁高挺, 眼窩深邃, 眼型是細長的鳳眸,眼尾揚起,注視時給人一種自帶深情的錯覺。

  花鳴一直覺得忍足的桃花眼已經夠漂亮,沒想到還有比他眼睛更漂亮的。

  晃了晃神,花鳴回過神,對方臉上的怒意更加明顯,很顯然,現在那雙漂亮的眼睛裡只有怒氣,陰沉的臉色漆黑的像是能滴出墨水。

  誤以為是自己的視線過於唐突, 花鳴猛打了個哆嗦, 不敢多看, 迅速收回視線,腦子裡就一個念頭:……看不見她。

  真是可怕的眼神。

  再次見到花鳴, 跡部心底的喜悅還沒升起, 又瞬間消失殆盡,心情就跟做過山車一樣上下起伏。

  深吸一口氣,跡部清楚越是憤怒的時候越要保持理智,但他完全沒想到, 前一秒還在和自己說不認識花鳴的忍足, 下一秒會和對方勾肩搭背。

  腦袋上的青筋跳的歡快。

  很快,跡部冷靜下來, 最起碼,以他對忍足的了解,對方絕對不會是故意勾引兄弟妻子的人渣。

  但跡部同樣清楚,忍足不是隨意會讓女生觸碰自己的類型,哪怕只是簡單的手掌搭在肩膀上。

  深吸口氣,沒有理會忍足的招呼,唇線抿緊,理智告訴他,自己應該相信忍足和花鳴,但憤怒的情緒完全無法克制。

  跡部抬起手扶著額角,壓制住內心的怒氣。

  銳利的目光落在他們倆身上,臉色漆黑一片,紫灰色的瞳眸深處似一片幽深,肉眼可見的暴怒。

  忍足:?

  花鳴:茫然,那人好像很生氣?

  「你……朋友看起來很生氣啊。」不明所以的花鳴湊到忍足身旁小聲說道。

  結果落在她身上的視線更加灼熱了。

  同樣也不知道跡部為什麼會這麼生氣,忍足皺了皺眉,思考是不是聯姻讓跡部心情更糟糕了。

  眼見跡部目前的狀態,忍足也不好跟花鳴去吃早餐,抱歉道:「我下次再請你喝咖啡。」

  花鳴表示理解。

  畢竟那個帥哥看上去隨時一副隨時准備動手的架勢。

  「那我先去上班了,回見。」花鳴當機立斷准備跑路,她雖然喜歡八卦,但那個帥哥太過凶殘了。

  她往電梯內走去,電梯門關上的瞬息,目光再一次和那個男人對視上。

  跡部此刻也不打算追上去,他很清楚,暴怒狀態的他是無法理智面對花鳴。

  她跟忍足……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跡部腦子裡亂糟糟的。

  而花鳴顯然是清晰的感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尖銳的如同刀扎似的,尤為凶殘,莫名打了個哆嗦。

  直至電梯門合上,隔絕了對方的視線,那種沉重的壓力感才隨之散去,花鳴驟然感覺自己重新能夠呼吸。

  「那男的還真是凶殘啊。」她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那麼問題來了。

  對方為什麼會如此生氣?

  首先,花鳴很肯定,自己絕對是第一次見到那個紫灰色短發的帥哥;其次,第一次見面就帶著如此強烈的攻擊性,不是奪財就是奪妻;最後,那人的表情簡直就像是被搶了老婆。

  欸?

  欸?!

  花鳴猛然意識到什麼。

  被搶了老婆?!

  那這個老婆肯定不是指她啊,畢竟她完全不認識對方,那麼也就只有可能是……忍足。

  ……忍足?

  如果只是單純的朋友,在看到自己和忍足走在一起,完全不會那麼生氣吧?花鳴感覺自己好想知道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說起來,忍足醫生雖然很受歡迎,看起來也像是風流多情的類型,但實際上他到目前為止還是單身,而且也不會和護士小姐姐曖昧。

  正直到……和他那張臉完全不相符。

  所以!

  果然是這個原因?

  首先她絕對不會歧視任何一種愛情。

  花鳴的心髒怦怦亂跳,有一種發現大秘密的既視感。

  原來,這就是忍足醫生一直沒有女朋友的原因啊,雖然他沒有女朋友,但是他有男朋友?

  嘖嘖,花鳴只是淺淺的感嘆了一下,倒是也沒有其他念頭。

  ……

  另一邊,此刻忍足的心跳也是砰砰亂跳,他還是第一次看到跡部這麼可怕的臉色。

  難道聯姻的事情其實更復雜?

  跡部這家伙不會是逃婚了吧?這個念頭剛剛升起,就被忍足搖頭打消,以跡部的性格倒也不至於這麼離譜。

  忍足微微皺眉,最近也沒有聽到跡部財閥聯姻的消息。

  所以是什麼情況?不明所以的忍足扭頭看一眼跡部,很顯然,跡部還處於升起的狀態,臉色黑漆,抿著唇,一言不發,情緒非常糟糕。

  張了張嘴,忍足想要開口,又見他幽深的瞳眸,繃緊的下頜線尤為銳利,想要詢問的話到底還是沒出口。

  還是等跡部冷靜一下吧。

  兩人一言不發的往地下車庫走。

  看到忍足和花鳴親昵的姿態,此刻的跡部完全沒有看到花鳴的喜悅。

  他試圖拉回自己的理智,但依舊無法理解,為什麼忍足要欺騙自己。

  難道忍足喜歡花鳴?

  這個念頭在腦海中升起,跡部試圖用理智公正的思考,花鳴和忍足只見的關系,並不覺得哪裡過於曖昧。

  一時間,兩人之間都陷入微妙的安靜。

  跡部坐在駕駛位,忍足坐在副駕駛。

  靜默無聲。

  「你不是說你不認識北川花鳴。」就算大腦試圖重新掌管理智,但跡部還是無法克制憤怒的情緒,僵硬著語氣,聲音尤為低沉。

  聽到這話,坐在副駕駛,還是再考跡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的忍足,一臉茫然的抬頭,條件反射的回答道:「我是不認識你的未婚……」

  嗯?

  話到一半驟然止住,作為一個並不蠢,甚至各種意義上相當通透的人,忍足似乎有點意識到什麼。

  跡部的未婚妻叫北川花鳴。

  而他的朋友之中很不湊巧的也有一位叫北川花鳴。

  難道說——

  某種可能性在腦子裡過了一圈,忍足一臉驚疑不定的看跡部,對方黑漆漆的表情顯然和愉快搭不上邊。

  如果是吃醋,這個表情好像有那麼一點合理。

  吃醋?難道跡部的未婚妻就是他認識的北川花鳴?什麼時候的事情,他為什麼不知道?

  忍足開始懷疑自己今天沒睡醒,余光掃了眼跡部那張冷臉,咽了咽口水:「你是說,北川花鳴醫生是你的未婚妻?」

  說到後面,忍足自己就先忍不住的拔高嗓音,一副不可置信的口吻。

  看到跡部稍微緩和一點的臉色,他滿腦子都是:真的假的?!

  「不可能吧?我問了花鳴,她說不認識你,不是,你什麼時候認識花鳴的?難道她騙我?」同樣被帶偏的忍足懵逼臉。

  畢竟北川花鳴和跡部景吾,完全就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去啊。

  理智稍稍回籠,跡部腦子裡回放剛剛的畫面,忍足和花鳴雖然姿態親昵,但也沒做出過分親密的舉止。

  又聽到忍足的質問,跡部沉默。

  車內安靜無聲。

  整個地庫都顯得寂靜。

  紫灰色的瞳眸在黑暗中微閃,直勾勾凝視忍足那張臉,理智重新上線,跡部垂下眼眸,旁敲側擊:「她不認識我?」

  「不認識!」忍足回答的相當肯定,「我剛剛才問過。」

  等下,雖然花鳴說不認識跡部,但是按照跡部這表情,完全不像是不認識對方的樣子。

  最起碼,忍足認識跡部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跡部在網球之外的事情上,情緒外漏的這麼明顯。

  也就是說,花鳴可能騙了他?

  「難道花鳴騙我?」不等跡部回答,忍足自己就先開始懷疑自己得出的結論。

  比起花鳴,忍足本能的更相信自己的好兄弟。

  所以花鳴為什麼要隱瞞,說自己不認識跡部?

  秉承著大膽猜測、小心求證的人生理念。

  鬼使神差的,忍足看向跡部,「你真的有未婚妻?」

  被忍足的目光看的有些古怪,跡部沉默,按理來說,花鳴在自己世界是自己的未婚妻沒錯,但是這個世界……

  大腦的理智重新上線,通過手機留下的痕跡,跡部很確定這個世界的自己沒有未婚妻。

  連女朋友都沒有。

  是個徹頭徹尾專注事業的單身狗。

  他猶豫了下,搖頭。

  心底的想法逐漸變成現實,忍足忍不住瞪大眼,果然!

  一瞬間,忍足的腦子裡浮現出各種小說古早劇情,其中出現頻率最高的就是:破鏡重圓。

  「……等下。」腦補已經百萬字,驟然發覺哪裡好像不太對勁,滿臉困惑的忍足扭頭看向跡部:「你高中是在英國念的才對吧,那你什麼時候和花鳴談過?」

  時間線好像有點對不上?

  國中時期絕對不可能,那時候跡部完全沒有戀愛的樣子。

  發現盲點,忍足摸了摸下巴,總感覺哪裡都不對勁:「花鳴也沒出國留學過,難道是高三的時候?」跡部高三的時候倒是回日本念過一段時間。

  但是跡部在冰帝高中部,而花鳴是醫學高中。

  察覺到漏洞,忍足滿臉疑惑。

  逢水相萍、一見鐘情?

  跡部的手搭在方向盤上,手指微微用力,渾身繃緊,表情有點僵硬,比起忍足的詢問,他更在意另一件事:「你和花鳴在一起了?」

  「沒有!」回答的相當果斷、

  忍足倒不是第一次被人這麼問,醫院裡有不少前輩,都喜歡把他和花鳴湊到一起。

  狐疑的目光落在忍足的臉上,跡部的聲音有點沙啞,波瀾不驚的眼中蕩漾起清晰的愉悅:「真的?」

  他現在大概也明白了,這個平行世界的花鳴沒有轉學,所以不可能進入學生會,更不可能認識自己,也就是說,這個世界的花鳴和自己是沒有交集的。

  但是忍足是醫生,花鳴也是醫生,他們兩個有交集於情於理來說都是正常,畢竟日本優秀的醫科學院和頂級醫院就那麼幾個。

  雖然已經理清楚大概狀況,也知道不存在自己被綠這種可能性,但一想到花鳴會和忍足在一起,跡部頓時感覺自己的心髒不太好。

  他還沒有大方到自己的未婚妻和自己的好兄弟在一起後,還能毫無芥蒂的祝福他們。

  「……」簡直比任何小說劇情都要扯淡。

  跡部的驕傲讓他無法和忍足解釋自己無法接受花鳴和他在一起,又覺得說自己是平行世界來的太扯淡,第一次詞窮,他抿了抿唇,有點不知所措的尷尬。

  忍足還是第一次看到跡部這副模樣,要不是場合不對勁,他高低得嘲笑一下對方。

  這幅樣子不就是愛而不得的霸總嗎?

  「咳咳。」跡部張嘴想要說什麼,但剛剛自己的表現太過明顯,現在圓謊顯然也圓不過去,讓他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作為一個看了不少小說和愛情電影的純愛黨,忍足的腦子裡浮現出各種可能性,最後,克制不住的壓低聲音:「難道你對花鳴一見鐘情?」

  跡部詭異的眼神落在忍足那種隱隱帶著興奮的臉上。

  第一次生出羞澀尷尬的情緒,跡部握拳抵唇,「……對,本大爺對花鳴一見鐘情。」

  忍足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抬手拍了拍跡部的肩膀:「沒想到你竟然會玩暗戀那一套啊。」

  跡部:……不,我明戀。

  ……

  對於忍足的性取向這件事,花鳴並沒有太多的看法。

  她和忍足最多是比同事好一點的朋友,她能有啥看法……

  亂七八糟的想法在上班之後徹底消失,雖然她不坐診,但忙起來比坐診還可怕。

  春末夏初之際,氣溫逐漸升高。

  今天正常只有兩台小手術,但下午的時候出了一場車禍。

  人送來的時候已經陷入昏迷,心跳一度歸零,最後還是靠著電擊才勉強有了心跳,花鳴和另一位醫生不敢耽誤,立刻把人送進搶救室。

  整整四個小時的高壓急救,眼睛酸澀,刺眼的手術燈下是大片血肉模糊的肉,縫合血管帶來的壓力讓她有點窒息。

  「抽血。」

  血液堆滿胸腔,完全看不清裡面的情況。

  屏息凝視,所有人都繃緊著神經。

  「剪刀——」

  「線——」

  ……

  所有的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

  等到結束的時候,花鳴長長吁出一口氣,肌肉的酸脹感反饋而來,手都在發抖,整個人像是從水裡撈出來。

  「平穩了,帶去重症監護室吧。」負責主刀的長村醫生開口。

  手套上全是血跡,他脫下沾滿血的手術服,看到花鳴撐著手臂喘氣的樣子,眼中流露出笑意:「怎麼樣?」

  「好累——」悶悶的聲音響起,帶著口罩聲音多少有點失衡。

  護士准備把人帶出去,花鳴看了眼儀器,對方心律逐漸平穩,呼出口氣,笑著說道:「總感覺剛剛的一切都像是在做夢。」

  疲勞過度就是有這種感覺。

  旁邊的護士長帶著小護士把人送出去,其他護士負責清理器具,人救回來大家的心情也沒那麼緊張,開始閑聊起來。

  「真慘,聽說這場車禍一家六口人,只活下來兩個,一個他還有一個小姑娘,才八歲。」護士一邊整理器具一邊開口。

  只剩下八歲的小姑娘啊,花鳴搖搖頭,當醫生,尤其是外科醫生,生離死別實在是太常見了。

  「出去先吃午飯吧,別多想。」長村醫生拍了拍花鳴的肩膀。

  他們這場手術差不多做了六個小時,花鳴收起無用的情緒,應了一聲。

  去吃飯之前肯定要先把手術服收拾一下,等真的吃上一口熱乎飯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六點,她今天得加晚班,所以距離下班時間還早。

  吃完晚飯,花鳴的手機收到一條添加好友的短信。

  【跡部景吾請求添加您為好友】

  嗦著面條的花鳴看到那個跳出來的短信,肉眼可見的茫然。

  垃圾短信?

  等下——

  跡部景吾這個名字好像有點眼熟?

  花鳴的記憶力一向不錯,所以輕易的想到這個名字早上的時候忍足好像提過。

  所以早上的時候忍足問她,難道是想當紅娘?花鳴表情微囧,猶豫了下,點了贊同。

  「北川醫生——」護士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花鳴也沒來得及理會信息,把手機放回口袋,三兩口吃完最後一口飯:「怎麼了?」

  她急匆匆走出去,誤以為是又有急診。

  護士帶著一個渾身髒兮兮的小姑娘,她身上滿是擦傷,不過已經清理過,所以雖然有點狼狽,但是看起來還可以。

  「這是誰?」花鳴眨眨眼。

  護士湊過來:「早上你做完手術去重症監護那個女人的女兒。」

  對方一提醒花鳴立刻就想起來了,她下午還得再去看一下對方,不過——

  「這孩子?」對方現在還躺在床上沒蘇醒,顯然不可能帶孩子。

  聽到花鳴的詢問,護士嘆氣:「這孩子從治療好了之後就一言不發。」刻意壓低聲音:「看起來是受到大刺激了,她外婆外公還沒趕來,護士長讓我問問你這邊能不能讓她呆一會兒,你下午沒手術了吧?」

  「……是。」花鳴低頭看向那個孩子,就如同護士說的,小家伙臉上完全沒有任何情緒。

  那輛車上總共六個人,她弟弟、父母、爺爺奶奶。

  但是活下來的只有她和媽媽,並且現在她媽媽還在重症監護室,也不確定是否能夠順利醒來,並發症也不確定是否能安全度過。

  一切、一切都是未知數。

  「放我這吧。」心生憐憫的花鳴嘆了口氣。

  「這孩子很聽話,不會哭鬧,要是哭起來,你讓護士帶到我們那兒,我等會兒有一台手術要跟。」護士也跟著嘆氣,說完後,蹲下身,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放低聲音:「禮奈在花鳴醫生這裡等外公外婆好不好?」

  小姑娘麻木的點點頭,面無表情,就像驚嚇過度回不過神的呆滯。

  那個叫禮奈的小姑娘白淨的小臉都是擦傷,花鳴伸手從護士手中接過了小姑娘,把她帶到辦公室內。

  關上辦公室的門,花鳴把她帶到椅子上,溫柔的詢問:「你叫禮奈對不對?」

  小姑娘有一雙特別漂亮的蜜色眼眸,眼睛圓圓的,很大。

  禮奈眼神微閃。

  「我給你倒一杯水好不好?」見她會有說話,花鳴也不強求,見她沒反抗,摸了摸她的腦袋。

  花鳴給她放了小餅干,又放了水杯,但禮奈從始至終都沒有什麼表情,麻木的像個木偶人,即使想要安慰她卻無從下手。

  壓下想要嘆氣的念頭,花鳴重新桌在椅子上,看起了她母親的病例資料。

  安安靜靜的小姑娘就像是不存在一樣。

  花鳴看入了神,一時間也沒來得及理會小姑娘,直至不知道過了多久,敲門聲再次響起,她抬起頭:「請進。」

  護士拿著單子探進來一個腦袋:「北川醫生,現在要開始查房了。」

  「哦哦,已經到這個點了啊。」花鳴回過神,站起身,護士看到坐在椅子上的小姑娘,驚訝道:「這是你的妹妹嗎?」

  三兩下收拾好東西,花鳴抬頭,搖搖頭:「不是。」

  她走到小禮奈身旁,壓低聲音,溫溫柔柔的開口:「小禮奈自己坐在這兒等我回來好不好?」

  一直沒什麼情緒波動的小姑娘抬起頭,臉上的情緒依舊少的可憐。

  她伸出手,拉住了花鳴的白大褂,仰起頭,那張擦傷的臉透著白淨抬起:「你、」

  見她說話,花鳴驚訝,安靜的等待她說完。

  「你、是要、去看我、媽媽、嗎?」

  剛說完,眼淚從她的眼眶裡流出,嗚嗚咽咽的聲音響起,禮奈終於哭了出來:「我會、成為沒有、媽媽的小孩嗎?」

  「哇啊啊——我已經沒有爸爸了,我想要媽媽。」

  痛苦的哭聲響起,花鳴蹲下身,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不哭、不哭。」

  禮奈直接抱住了她:「嗚嗚嗚嗚,醫生,我想要媽媽。」

  「重症監護室你不能進去,不過,你可以在外面等,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媽媽?」花鳴不知道怎麼安慰突然哭起來的小姑娘,盡可能的轉移她的注意力。

  禮奈的哭聲變小了一點,紅紅的眼睛淚汪汪的:「我、我想去看媽媽。」

  花鳴:「好。」

  ……

  在花鳴哄孩子的時空隙。

  跡部和忍足兩人出現在酒吧包廂。

  燈光略有點幽暗,兩人坐在吧台上,調酒師一對一服務,昏暗的燈光下,兩人的表情也變得朦朧起來。

  來酒吧也是忍足的建議,主要是他真的很好奇而且八卦,跡部到底什麼時候喜歡花鳴的?他完全沒發現這兩人認識!

  而且最重要的是酒吧很適合買醉。

  萬一跡部被拒絕,他可以無縫陪對方買醉。

  跡部加了花鳴的聯系方式,安靜的等待對方回信息,兩人端著酒杯時不時來一口。

  清冽的酒香夾雜著水果的氣息,冰塊在杯子內碰撞,跡部的心情完全沒有因為喝酒而變得平和,反而……越來越急躁了。

  為什麼花鳴還不回信息?

  「怎麼樣?」一杯酒下肚,忍足八卦詢問。

  時不時低頭看一眼手機,但除了花鳴接受了他的好友邀請,對話頁面只有他發的一句話,並沒有回話。

  跡部:「沒回信息。」

  所以她為什麼不回信息?

  「……啊,應該是在忙吧。」忍足安慰某個焦急等待的家伙:「畢竟醫生這個職業相當忙碌。」

  雖然嘴上這麼說,不過忍足還是湊過去看了眼。

  緊接著陷入沉默。

  跡部發的信息很有禮貌,簡單的一句話:【你好,我是跡部景吾。】大概就是這樣。

  不得不說,這樣的開場白有點蠢,完全沒有讓人接著聊下去的想法。

  忍足臉上的表情充滿一言難盡,抬頭看向跡部那張過於俊美的臉,直白開口:「……你這樣很難追到對方。」

  在追人這個方面只有一次經驗,並且還是一次成功,所以即使跡部戀愛了很多年,也依舊沒有太多這方面的經驗。

  聽到忍足這麼說,秉承著不恥下問,努力學習的良好態度,跡部思考了一下,不由自主的挺直背脊,委婉開口:「我覺得我具有人夫感。」

  「???」小小的腦袋上冒出大大的問號,忍足動了動唇,差點脫口而出:【你和人夫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都是男的。】

  壓下吐槽的念頭,忍足疑惑:「……追人和人夫感有什麼關系嗎?」

  因為追過一次花鳴,所以在花鳴喜歡的類型上有點自得,跡部挺直腰背,眉宇間透著隱隱的自豪感,靠在椅子上,手掌端著酒杯:「嗯哼,花鳴喜歡有人夫感的男人。」

  「欸?是這樣嗎?我記得她上次說喜歡溫柔系的。」忍足驚訝。

  他面無表情的扭頭看向忍足:「不,絕對是人夫感!」

  忍足推了推眼鏡,決定不和戀愛中,不,是暗戀中智商驟減的男人較真,拿出手機:「這種東西直接問就好了。」

  ……

  查房結束,花鳴帶著禮奈回到辦公室。

  「你媽媽恢復的很不錯,姐姐帶你去吃飯好不好?」花鳴詢問禮奈。

  哭過之後,有了一點點孩子氣,禮奈乖巧的點頭。

  花鳴從抽屜裡拿出手機,順手打開手機恰好看到忍足和那位叫跡部景吾發來的短信。

  跡部:你好,我是跡部景吾,忍足的朋友。

  啊,這個該不會就是剛剛那個男人吧?花鳴倒吸一口冷氣,難道是忍足被查了?

  花鳴生怕對方誤會,立刻客氣的回了個:【你好,我是北川花鳴】

  然後就看到了忍足發的信息。

  忍足:花鳴,你喜歡什麼樣的男生。

  !!!

  果然,忍足絕對是被查了吧!

  為了防止自己成為他們之間的矛盾,花鳴立刻絞盡腦汁,回答與忍足截然相反的性格:我喜歡高冷的冰山系美男子,最好是那種特別嚴肅,嚴謹的。

  同時收到花鳴的回信。

  跡部:信心滿滿准備答題,結果發現考官把試卷換了,最重要的是,試卷答案還是他所知道的那個男人!

  忍足和跡部看到花鳴的回答,腦子裡不由自主的想到一個人:手塚國光!


第140章 被找上門

  高冷——手塚

  冰山系美男子——手塚

  嚴肅, 嚴謹——手塚

  很好,全部符合。

  這就是所謂的命中注定嗎?

  雖然不太好,但忍足看向跡部的眼神充滿同情。

  畢竟跡部的性格, 和花鳴的理想型不能說一模一樣, 只能說是毫無相似。

  「……節哀。」忍足開口調侃。

  跡部的臉有點黑。

  國中時期跡部和手塚就是競爭對手, 兩人在網球上惺惺相惜, 沒想到現在各種意義而言,十年後的他們倆又成為了對手。

  關於花鳴喜歡的類型是手塚這一點,比眼前這位忍足了解更深刻一些的跡部臉色更難看。

  他顯然是想到國中時期花鳴的理想型,所謂的嚴謹、有家庭責任感、充滿人夫氣質的男性——手塚國光。

  要不是他覺得這個世界的花鳴大概率不認識自己,更不會認識手塚(因為手塚在國三之後就一直在德國,後成為職業選手後更是全世界飛的打比賽,沒有時間戀愛)。

  他真的會懷疑,花鳴完全是按照手塚的人設來說的!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理想型總是你?

  跡部捏著酒杯的手指克制不住的用力,強行穩住, 另一只手撫摸上自己眼角的淚痣:「嗯哼, 本大爺不會被輕易打敗!」

  「嗨嗨嗨——」忍足敷衍的應了兩聲。

  畢竟不是他吐槽, 跡部對花鳴的喜歡實在來的太莫名其妙,他甚至不知道這家伙什麼時候見過花鳴。

  難道是所謂的一見鐘情?放在跡部身上的話——果然忍足對此……感覺微妙。

  就算是看懂了忍足眼神中的復雜, 一口酒直接灌入嘴裡, 入喉帶著果香,酒味不重,但很容易上頭。

  酒吧的燈光打的很昏暗,落在跡部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上, 叫忍足生出一種同情。

  嘖嘖嘖, 他這輩子都沒想到跡部竟然會有為愛發愁的一天。

  「你要追花鳴嗎?」身為跡部的好兄弟,忍足決定還是幫跡部一把。

  二十多歲才開花, 不指望能結果,但總不能一開花就被薅了吧?忍足摸著下巴,沉重思考一波。

  聽到忍足的問話,正常情況下應該毫不猶豫的應下,但跡部可疑的遲疑了起來。

  如果自己離開,這個世界的自己恢復過來,會喜歡上花鳴嗎?

  久久沒聽到跡部開口,忍足扭頭看他一眼,表情登時有點不太對勁了。

  猶豫了一下,「你該不會是害羞吧?」

  「……沒有。」跡部輕咳:「約花鳴出來吃飯怎麼樣?」

  他只要現在和花鳴保持朋友,就算這個世界的自己回來,也沒有什麼關系,至於那個自己是否會喜歡上花鳴,跡部不確定,也不想干涉。

  「包在我身上。」對於約花鳴一起吃飯這件事,忍足一口應下。

  正常來說,醫生之間也是有聯誼的,他和花鳴之前還參加過,所以請花鳴來聯誼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

  在忍足和跡部商量如何追求花鳴的時候,事業心超強的花鳴又結束了一台手術。

  渾身酸脹,一天三台,鐵人來了都得跪下。

  已經過了下班時間,剛做完手術不能直接離開,花鳴回到辦公室的時候,禮奈還在。

  「吃、吃飯了,花鳴醫生。」九歲的小朋友說話邏輯已經比較清楚,尤其是在經歷這種巨大悲傷後,她好像在一瞬間長大。

  看到盒飯,花鳴驚訝了一下。

  禮奈看向她,小聲說到:「我、我拜托護士姐姐買的。」

  「啊,謝謝你呀禮奈。」花鳴衝她微笑:「真是幫了大忙,不然我還得下樓打飯。」

  中午就沒吃多少,下午又查房又是手術,餓到不行的花鳴滿足的吃著晚飯。

  禮奈抿了抿唇,稍微開心了那麼一點點。

  吃晚飯,花鳴又開始忙碌起來,病歷單和各種資料都需要寫完才能下班。

  等所有的都做完,已經是晚上八點,快九點。

  花鳴呼出口氣,合上病歷單,抬起手伸了個懶腰,感覺渾身的骨頭都在哢哢響。

  脫下白大褂,起身順手把窗簾半拉上,窗外燈火通明,天空少見的群星閃爍,台子上的小綠植翠綠翠綠的。

  不吵不鬧,很乖巧,像個瓷娃娃。

  禮奈的目光牢牢的跟在花鳴身上,見她起身,也不玩了,認真盯著她,有意識的跟緊醫生的身影,潛意識,她覺得跟著醫生媽媽就能好起來,媽媽好了,爸爸他們就會重新回來。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請進。」

  剛來的實習護士從門後面彈出個毛茸茸的腦袋:「北川醫生你要走了嗎?我來帶禮奈去休息室。」

  」花鳴應了一聲,「嗯,准備下班了,這孩子很聽話,不會打擾到你們。」

  說著,花鳴走到禮奈身邊,手搭在她的腦袋上,因為受傷,她有一小塊頭發全部被剃了。

  察覺到禮奈緊張不安,渾身都緊繃著,盯著護士的表情有點不善。

  花鳴壓低聲音,「禮奈,你晚上和護士姐姐好不好?外婆外公明天就到了。」

  醫院本來是不會收留小朋友,只不過禮奈家的情況太過凄慘,而她本人也沒有其他親戚,最近的也得明天才能趕來,所以只能安排護士照顧她。

  「來,禮奈跟我過去吧。」護士伸手准備拉她,還沒湊近,禮奈一把抱住花鳴,把腦袋埋在她的懷裡,握的緊緊的。

  「禮奈,跟護士姐姐去休息好不好?」花鳴摸著她的腦袋勸道。

  毫無反應,禮奈渾身繃緊,手掌握緊花鳴的衣擺,說什麼也不願意松手。

  護士伸手想要抱起她,禮奈直接往花鳴身後一躲,滿身都是抗拒。

  即使有心帶她走,但怕動作一大傷到小朋友,護士也不敢硬拉,蹲下身跟著安撫道:「北川醫生明天早上會回來哦,跟護士姐姐去休息好不好?」

  「不要,我要和花鳴醫生一起。」禮奈天真的覺得,只要自己跟著醫生,媽媽就會好,爸爸也會回來,所以,她說什麼都不願意離開。

  生病了,醫生會治病。這是她媽媽說的。

  禮奈仰起頭,死死拽著花鳴的衣服,無論怎麼說都不願意松手。

  護士和花鳴抬頭,對視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無奈。

  「要不,我晚上帶她回家吧?」花鳴沒轍了,總不能硬把孩子拽下來吧?

  護士也沒轍了,她是護士又不是幼稚園老師,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繼續哄,「問問主任吧。」

  最後,主任過來勸小姑娘,禮奈雖然沒有直接開口說,但舉止很明顯,她不想和醫生分開。

  「主任,我帶禮奈回去住一晚上吧。」花鳴開口。

  勸說無果的主任嘆了口氣:「行。」

  禮奈很安靜,花鳴倒是真的不介意把她帶回去照顧一晚上。

  夜晚的風多少是帶著些涼意。

  花鳴握著禮奈的手,讓她走在內側,這個點外面依舊是車水馬龍,路燈很明亮,卻又顯得昏暗。

  燈光照在兩人的身上,影子重疊又分開,又被拉的很長,禮奈偷摸的抬頭看了眼花鳴醫生。

  注意到小朋友的目光,不過花鳴沒有說話,只是握緊了她的手。

  明明是第一天認識,但此刻禮奈無比依戀對方。

  「我、我給你惹麻煩了嗎?」

  不知道過了多久,怯生生的聲音響起。

  正在想病歷單的花鳴低頭,對上小朋友清澈的瞳眸。

  漂亮的蜜色瞳眸,本該是活潑樂觀,但此刻只有害怕恐懼。

  「不會哦,姐姐一個人在家睡覺,也很希望有人陪我。」

  禮奈眨眨眼:「哦,我會陪你的。」

  「啊,那真是麻煩禮奈了。」花鳴笑眯眯的摸著她的腦袋。

  回家路上,路過便利店的時候,花鳴拉著禮奈進去,買了小朋友穿的內衣和洗漱用品。

  一路上小朋友十分安靜,去便利店看到吃的也是不吵不鬧。

  花鳴的家和醫院隔了兩條街,距離不遠。

  剛回到家中,花鳴先用塑料薄膜把她受傷的地方纏繞一下,准備帶她去洗澡。

  氤氳繚繞的浴室。

  頭頂的燈光很亮,照在這一方天地,鏡面被水覆蓋,水汽彌漫在鏡子上,只留下模糊的影子。

  禮奈坐在小板凳上,花鳴給她洗頭。

  熱水覆蓋在冰冷的身上,小禮奈不適應的打了個哆嗦,浴室內彌漫著好聞的柑橘味,和媽媽的氣味不一樣。

  花鳴第一次照顧小朋友,拿著花灑給她衝洗頭上的泡沫,小心的避開眼睛。

  浴室內除了水聲,只剩一片安安靜靜。

  「水溫還好嗎?」花鳴問完,低頭看向禮奈。

  小朋友閉著眼,淚水順著眼角止不住的往下流,咬著唇,一點都沒發出聲音。

  花鳴僵住。

  她沒想到小禮奈在哭。

  頭上的泡沫被洗掉,小禮奈哽咽住,抽搐著壓住哭聲,花鳴心底嘆氣,面上溫柔開口,撫摸著她的臉頰:「想哭的話,可以哭出來。」

  終於,嗚嗚咽咽的抽噎聲逐漸變大。

  禮奈放聲大哭。

  刺眼明亮的浴室燈高懸於頭頂,狹小的屋內,哭聲越來越大。

  花鳴笨拙的用手給她擦眼淚。

  哭了好一會兒,小禮奈好像徹底發泄了積壓在心底的悲傷,抽噎著看向花鳴,漂亮的眼睛紅紅的,被水光覆蓋了一層,她小聲道歉:「對不起,我是不是不乖。」

  聽到她道歉花鳴愣住,旋即肯定的說道:「怎麼會,小禮奈非常乖巧。」

  小禮奈癟癟嘴:「可是我一直想哭,我好想爸爸媽媽,我以後會乖乖聽話,爸爸什麼時候來接我和媽媽?」

  帶著哭聲的童言童語,花鳴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

  死亡這個概念,對於八歲的孩子來說似乎有點難懂。

  頓時無言。

  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小禮奈抬起頭,看到一雙很漂亮的碧綠瞳眸,就像她最喜歡的小熊的眼睛。

  她喜歡那雙眼睛,讓她有種安心的感覺。

  花鳴猶豫了下,蹲下身,目光與禮奈平齊:「禮奈想念爸爸他們嗎?」

  「我想回家。」好不容易止住的哭聲似乎又要克制不住,「我是不是沒有爸爸了?也沒有弟弟和爺爺奶奶了?」

  禮奈捏著花鳴的衣服,聲音悶悶的,淚水從她眼睛裡流出來。

  顯然,她什麼都懂。

  伸手抱住哭泣的小禮奈,花鳴安慰道:「禮奈還有媽媽,我們明早定一束媽媽喜歡的花,送給媽媽好不好?」

  「媽媽——」禮奈的聲音逐漸模糊,「媽媽會醒來嗎?」

  「大家都在努力,禮奈也要努力好不好?」無法給孩子任何保證,花鳴摸了摸她的臉頰,濕漉漉的眼淚覆蓋在手掌,她在心底默默的嘆了口氣。

  當醫生見得最多的是生離死別,最殘忍的是生離死別,最溫情的也是生離死別。

  無論前一天多麼悲傷,陽光照耀會驅散黑夜,太陽依舊會升起。

  這大概也算是一種人生哲學?

  不過對於禮奈來說,這樣的人生哲學未免太過難懂。

  ……

  對於忍足來說,他也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成為紅娘。

  打著哈切進入辦公室,他來的最早,花鳴還沒到。

  說起來,跡部那家伙真的沒問題嗎?

  忙碌的一天從一杯咖啡開始。

  今天早上兩台手術,下午一台,總的來說不忙。

  打開電腦,喝著咖啡,忍足捏了捏鼻梁:當醫生,還真是叫人疲憊。

  剛喝兩口,忍足開始敲擊鍵盤。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被推開,忍足抬頭,「是誰?」

  剛抬起頭,就看到一個小朋友站在門口。

  忍足站起身,沒看到其他大人,誤以為對方是走錯了,微笑著說道:「小朋友,這裡不能亂跑,爸爸媽媽呢?」

  禮奈慢吞吞走了進來,抬頭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安安靜靜的回到自己昨天坐的位置上。

  「……」這孩子未免也太自來熟了吧?

  因為對方過於自然,以至於忍足差點懷疑這是哪位醫生或者護士的女兒,查看了今天的排班表,確定是自己和花鳴一組。

  而花鳴顯然不可能有個八歲的女兒。

  「小朋友——」忍足放輕聲音。

  花鳴換上白大褂進屋就聽到忍足詭異的聲音,比他跟漂亮妹子說話的時候還溫柔。

  「噗——忍足,你是准備改行做拐賣犯了嗎?」聽的花鳴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一向覺得自己是受孩子歡迎,但說了半天眼前的小朋友就是不開口,忍足都快懷疑人生了:「這來的小朋友,要不要廣播一下。」

  「不用,是我病人的女兒。」頓了下,花鳴把裝著熱水的兒童水壺遞給小禮奈,補了一句:「你看看昨天的病例。」

  花鳴的病人?

  昨天的病例?

  昨天他不在,所以也不知道下午的情況,打開電腦調開病例,幾分鐘時間已經看完。

  再看向小禮奈,眼神中透著嘆息。

  花鳴安撫好禮奈,把買來的玩具放在沙發上給她玩,「等下姨姨去查房的時候再帶禮奈一起,現在禮奈自己玩玩具好不好?」

  「我會乖乖的。」禮奈點點頭,拿著那些拼圖開始拼起來。

  雖然從她的臉上並看不出玩玩具的快樂。

  這種時候說晚上聯誼果然不太好吧,忍足表情充滿糾結。

  「……你昨天還好嗎?」看到忍足欲言又止,神情充滿難以言喻,花鳴原本已經忘記昨天的事,這回又想起來了。

  因為禮奈,她沒來得及和忍足詢問昨天他離開後怎麼樣。

  該不會對方還在誤會吧?

  畢竟同□□情在大眾社會確實難以被理解,而昨天那個男人一看就是高富帥的標准,忍足的家境也很不錯,絕對能夠被稱之為高富帥。

  嘖嘖。

  兩個有錢人的愛情啊。

  「啊?」正在思考如何邀請,沒想到還是花鳴率先開口,但對方的話聽起來多少有點奇怪,忍足表情有點茫然。

  「昨天還好嗎?」瞧見他的不對勁,花鳴偷摸的湊過去,壓低聲音:「你男朋友還在生氣嗎?」

  「?」

  男朋友?

  誰?

  誰是誰的男朋友?

  有那麼一瞬間,忍足覺得自己好像聽不懂母語。

  他面無表情的扭頭,藏藍色的瞳眸直視八卦情緒抵達巔峰的花鳴。

  想刀一個人的眼神絕對是掩蓋不住的。

  完全沒理會他想刀人的古怪表情,花鳴壓著聲音小聲說道:「我不會跟別人說的,你放心。」

  忍足久久不語。

  被那雙幽深的眼眸盯著,花鳴以為他擔心自己胡亂的傳八卦,立刻抬手保證,語氣誠懇:「我發誓我不歧視,我也不會和別人說,你男朋友沒懷疑我跟你之間的關系吧?」

  看到她誠懇的模樣,忍足艱難的咽了咽口水,他感覺自己要憋出內傷了。

  「不是,我跟跡部不是那種關系。」這輩子沒想到自己會被誤會,和跡部傳出緋聞,此時此刻,忍足唯一的念頭就是:跡部這家伙想要追花鳴……估計挺難。

  聽到忍足這麼說,花鳴擺明了是不信的。

  「你們倆不是?」她挑眉,「那昨天那人露出那副凶殘的表情?」

  這就是忍足很難解釋的地方,他總不能說,對方誤會他們倆在一起,所以跡部吃醋了,才會露出那副可怕想吃人的表情吧?畢竟花鳴根本不認識跡部。

  「……額,他昨天心情不好。」半響,忍足才憋出一個看似正常的理由。

  花鳴疑惑的眼神還是沒有消失,「你們倆真不是?」

  「不是!要不晚上一起吃個飯?」忍足順勢邀請到。

  「……你不忙嗎?」其實她想說,你不需要陪男朋友嗎?但看到忍足額頭上跳動的青筋,花鳴就當做自己不知道他們倆的事情吧。

  已經看懂她不信的眼神,忍足再次確信:跡部的追妻之路絕對很坎坷,不幸的是,這一份坎坷似乎是他帶去的。

  倒是被跡部拉著喝了大半天的酒,也幸虧夜班之後能夠休息兩天,休息的時間久,不然他感覺自己遲早有一天會猝死。

  今天禮奈的外公外婆會到,她也不需要繼續照顧小姑娘,於是花鳴勉為其難的應了下來:「好吧。」

  忍足看到她的表情,忍了又忍,最後沒忍住,「我和跡部真的沒什麼。」

  已經開始准備工作的花鳴聞言,心不在焉的應了聲:「嗯嗯,好好。」

  敷衍的應了兩聲,忍足郁悶不已。

  兩人早上都有手術,一忙就是忙碌到下午。

  花鳴下午沒有安排手術,查房的時候禮奈的外公外婆抵達醫院,幸運的是,禮奈的母親下午的時候也蘇醒了,就是意識還有點模糊。

  48小時蘇醒基本就能轉入普通病房,檢查了對方的身體情況後,花鳴狠狠地松了口氣。

  最起碼,小禮奈不會再失去媽媽了。

  ……

  今天的夕陽尤為刺眼,染紅了大半邊天空,形成絢爛的橘紅色。

  跡部穿著便裝,抵達醫院時還有點猶豫。

  這具身體雖然是他,卻又不完全是他。

  等他回去,未來的自己回到這具身體,又是否會喜歡上這個世界的花鳴?跡部不確定,哪怕那個人是自己他也不確定。

  所以他的想法是先認識一下花鳴,至於其他的,那就交給未來的自己。

  「還真是不華麗的想法。」看向電梯中的自己,跡部忍不住小聲道。

  醫院內的冷氣打的很足,走在過道上有一點點涼意。

  八樓,左邊樓層,外科組。

  白熾燈尤為明亮,跡部輕而易舉的按照忍足給出的地址找到辦公室。

  他剛到,迎面撞上拉著禮奈、穿著白大褂的忍足。

  剛接到花鳴的電話,禮奈的媽媽醒來了,准備帶禮奈過去看看。

  這還是跡部第一次看到穿著白大褂的忍足,他本就屬於俊雅溫潤的類型,此刻看上去更似古時俊朗的公子哥。

  「忍足?」跡部壓了壓眉梢,視線掃過他牽著的小姑娘。

  八歲,肯定不是忍足的女兒。

  見是跡部,忍足抬了抬眼鏡,「你來的正好,我們正好要去找花鳴。」

  「這個孩子——」比起醫生,陌生的男人讓禮奈充滿恐懼,她躲到忍足身後。

  「是病人的孩子。」當著孩子的面,忍足也不好多解釋什麼,只是和跡部又說了句:「她媽媽現在醒了,花鳴在查房,我送她過去。」

  對跡部來說,忍足說的這幾句話已經足夠他理解,他點點頭,見小女孩害怕自己也沒有多說什麼。

  在他的時空裡,花鳴還是醫學生,但是這個時空,花鳴已經成為了醫生,這讓跡部心底生出一種奇怪的情緒。

  花鳴此刻忙的夠嗆,禮奈的外公外婆一個勁的拉著她的手在感謝,甚至九十度鞠躬。

  等跡部和忍足來的時候就看到這副場景:走廊窗邊,面容精致的女子被夕陽所籠罩,眉眼溫潤,細碎的陽光落在他們的身上,跡部無端的感到心情上的平靜。

  「外婆——外公!」看到熟悉的親人,禮奈激動的叫了起來。

  兩位老人看到外孫女,眼中頓時湧出淚水。

  抱住孫女的一瞬間,兩個老人淚如雨下。

  跡部冷靜的看著眼前的一幕,他好像此刻才清晰的感受到花鳴所熱愛的職業代表著什麼。

  恰好,松了口氣的花鳴抬起頭,又一次的四目相對,只不過這一回,那個俊美無儔的男人臉上不再是憤怒,而是一種叫人耐人尋味的溫柔。

  溫柔?

  花鳴覺得自己看走了眼。

  視線對上,察覺到對方在看自己,跡部臉上的表情愈發溫柔。

  「你好,我是跡部景吾。」他走上前,低沉磁性的聲音搭配那種完美無缺的臉,花鳴有著片刻的走神,緊接著緊張道:「你好、你好,我是北川花鳴,是忍足的朋友,我們倆就是朋友。」

  「?」雖然不懂花鳴為什麼特別說明是朋友,不過跡部也並沒有刨根問底,自然而然的帶著恍若貴族的矜貴與優雅:「可以邀請你一起共進晚餐嗎?」

  花鳴驚恐臉:……她該不會被找上門了吧?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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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月色真美【結局】

  在吃飯之前, 花鳴特地去了一趟禮奈母親的病房,檢查了一遍她的各項數值。

  轉入普通病房後禮奈就能坐在病房裡,她安靜的看著病床上的媽媽, 一言不發。

  花鳴總覺得自己應當已經習慣了生離死別, 但實際上, 她永遠無法適應。

  「媽媽會醒過來嗎?」禮奈小聲的問道, 聲音輕輕地,像是怕打擾到沉睡的媽媽。

  放下手中的筆,花鳴看向禮奈,認真開口:「會哦,明天禮奈就能看到醒著的媽媽了。」

  「那我明天帶康乃馨!」

  「我也覺得禮奈媽媽會喜歡康乃馨。」花鳴笑著說道。

  離開病房,看了眼時間,和忍足以及那位跡部君約定的吃飯時間快要到了。

  花鳴嘆氣,她到底為什麼會鬼使神差的答應了跡部君的晚飯邀請!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答應下來。

  甚至於,她現在腦海中, 還清晰的閃過那雙漂亮的紫灰色瞳眸。

  一雙叫人怦然心動的眼睛。

  作為一個理智的成年人, 花鳴一直覺得所謂的一見鐘情不過是見色起意, 碰到帥哥,稍稍見色起意一下也是正常……的吧?

  「唉——」沉沉的嘆了口氣。

  好吧, 她承認這個見色起意不太行, 她總不能和忍足成為競爭對手吧?

  花鳴語調幽幽,小聲的嘀咕一句:「太可悲了,桃花剛開就沒了。」

  比起和忍足以及他對像一起吃飯,花鳴還是更喜歡帶禮奈那種乖巧可愛的小朋友。

  下班後換下白大褂, 花鳴鎖上櫃門, 腦子再次宕機。

  所以說,她為什麼會答應吃飯?去當電燈泡嗎?花鳴一瞬間有點慫, 但是答應下來又不去也不好。

  跡部和忍足在辦公室,她准備過去彙合。

  白熾燈下的走廊,來來往往的人走路的速度都要快幾分,醫生走路似乎一直都是這樣,急匆匆的。

  「花鳴醫生——」細細的聲音從身後響起,花鳴條件反射的扭頭往後看去。

  漂亮的小姑娘快步走來,臉上有點笑容的禮奈牽著外婆,手上捧著一束花。

  她舉起手中的花,走到花鳴面前。

  仰起頭看向花鳴醫生,表情很認真:「送給花鳴醫生,謝謝你。」

  一般來說,花鳴是不會收病人的花束、禮物之類的,但是禮奈不一樣,她滿心歡喜的接過那小小的一束鮮花:「謝謝,我很喜歡,禮奈也要健康長大呀。」

  「我會快點長大,成為像花鳴醫生一樣的人。」短短幾天,禮奈變得成熟了不少,認認真真地站在花鳴面前,臉上沒多少小孩子的天真活潑。

  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禮奈眼中有了屬於孩童的神采,花鳴微笑,摸了摸她的腦袋:「我相信禮奈以後會變成很棒的大人。」

  「嗯嗯!我會變成很棒的大人!」禮奈拉了拉花鳴的衣擺,小聲的問道:「那我可以親你一下嗎?」

  啊——

  聽到禮奈的話,花鳴笑了起來,眉眼間都透著愉悅,蹲下身湊到禮奈身邊。

  帶著奶香的吻落在她的臉頰。

  輕柔的,比任何禮物都叫她覺得開心。

  而眼前的一幕,同樣被跡部盡收眼底。

  跡部和忍足站在拐角處,目光落在花鳴和小少女的身上。

  忍足一回頭,就看到跡部臉上過於溫柔的神色,不動聲色的推了推眼鏡,他非常懷疑,這家伙根本不知道他現在臉上的表情多麼的……春心蕩漾。

  如果不是場景不合適,他很想拿出手機給跡部拍一張。

  有被跡部此刻溫柔的一塌糊塗的模樣刺激到,忍足抬手推了推他的手肘,臉上是揶揄的表情:「我說——你這是一見鐘情啊。」

  「咳咳。」回過神,被打趣,跡部意識到自己的眼神過於炙熱,強行鎮定,緩慢收回視線。

  余光淡定的瞥向檐廊的透明玻璃,殘陽染紅天空,折射出的光照在地面上,余光之中是花鳴的身影,視線落在窗戶上。

  玻璃內倒映出花鳴和小姑娘說笑的溫情畫面。

  說起來,忍足其實也覺得有點微妙,無論是跡部說自己對花鳴一見鐘情,還是花鳴懷疑自己和跡部有一腿,總感覺到處都是亂七八糟的。

  而且還有一種莫名的古怪感。

  忍足撓了撓臉頰,對於跡部喜歡花鳴這件事,他於情於理都是樂見其成,為什麼現在會有一種怪怪的感覺?思考片刻,完全無法想明白,他也就不再糾結。

  畢竟還是另一件事情比較重要——

  「我說跡部,你准備怎麼追求花鳴?」忍足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

  跡部慢悠悠把視線從花鳴那邊挪開。

  紫灰色的瞳眸與藏藍的眼眸對視上。

  這家伙,絕對是在看好戲。跡部萬分確信,輕輕哼了一聲,指腹撫摸上眼角的淚痣,如同少年時站在網球場上那般意氣風發:「本大爺的追求自然是最華麗的。」

  聽到他充滿自信的口吻,忍足抽了抽嘴角。

  顯然是想到了跡部華麗到叫人腳趾摳地的作風,他最擔心的就是跡部會不會莫名其妙的抱著一束玫瑰花來追求花鳴。

  以跡部的顏值和身份地位,這樣的追求也不會令人討厭。

  但,忍足清楚花鳴的性格,他確定如果跡部真的那麼做,花鳴絕對會炸毛,別說戀愛了,怕是直接躲著走。

  「……花鳴的性格不太喜歡出名。」雖然想看戲,不過身為好兄弟的忍足還是委婉的提醒了一下。

  非常了解花鳴的鴕鳥性格,跡部隨之吐槽了一句:「鴕鳥」

  忍足:……總結精辟。

  捧著鮮花的,心情愉快的花鳴對於晚上吃飯的事情也沒有那麼抗拒了。

  嘛,反正她和跡部君也不熟悉,估計也就吃個飯就結束了。

  啊Q心態滿分,花鳴一扭頭看到跡部和忍足都在,衝著兩人微微一笑。

  ……

  晚飯比想像中的要好得多。

  花鳴本以為兩位高富帥會選擇高檔餐廳,害的她坐在車上的時候還偷摸的搜索了一下高檔餐廳的社交禮儀,主打一個臨時抱佛腳。

  結果沒想到,吃飯的地方相當接地氣,是一家華夏料理店。

  當然這份接地氣,在看到實物價格後蕩然無存。

  是她天真了,一晚上吃掉一個月的工資什麼的,果然是有錢人的世界。

  花鳴打定主意吃完就跑。

  有錢人的世界她不懂,但根據各種小說來說,准沒好事。

  最重要的是,那個跡部君的長相真的很符合她的理想型,她害怕自己克制不住。

  「北川桑可以試試這個,華夏的桂花糯米藕。」

  「謝謝。」客氣的品嘗一口,下一秒花鳴就被征服了,甜甜的桂花糕、帶著嚼勁的糯米、甜糯的軟藕,這東西真的很符合她的胃口,還記得禮貌,花鳴克制住自己的表情,「這個很好吃,口感很不錯。」

  跡部滿意了。

  繼續用公筷投喂下一道甜品。

  大概是對方的態度過於自然,嫻熟,以至於花鳴也沒覺得哪裡不對勁,跟著小口品嘗起來,時不時發表一下對美食的崇敬。

  明明是三個人的晚宴,但忍足總覺得自己才是那個多余的。

  跡部這家伙,未免也太面面俱到了吧?忍足嘖了一聲,鄙視之,只可惜對於跡部來說,這點不痛不癢的眼神毫無威懾力。

  忍足:親生體驗了一回什麼叫電燈泡。

  相比較於忍足,得到跡部「貼心服務」的花鳴則對眼前的男人大為改觀。

  她本以為有錢人家的少爺多少都有點傲慢,畢竟她一開始見到忍足的時候,也覺得那家伙是個傲慢的,但沒想到跡部的性格卻意外的「平易近人」。

  「你也喜歡看歌劇嗎?」

  三言兩句成功讓花鳴放下戒備,在聽到跡部也喜歡聽歌劇,花鳴露出驚喜的笑容,她一直覺得自己這愛好有夠小眾的。

  沒想到對方不僅自然的接過話題,還十分熟稔的邀請她去看最新的歌劇表演。

  「當然,最近東京劇院有歌舞團,我們可以一起去看看,我正好有兩張票。」就算現在沒有,等晚上回去也就有了。

  花鳴眨眨眼,欣然接受。

  忍足:好歹在意一下我的存在吧。

  和對方聊得入神,花鳴一扭頭,看到坐在一旁的忍足,「侑士要一起去嗎?」

  「不了,我對歌劇不感興趣。」面對跡部那張雖然俊美,但同樣面無表情的臉,忍足扯出虛偽的笑:「你和跡部去就好了。」

  欸?

  你和跡部?

  忽然感覺哪裡不對勁。

  花鳴盯著忍足。

  忍足淡定回看。

  「你——和他——」花鳴迷惑了,難道忍足和跡部真的不是情侶?

  非常清楚這家伙准備問什麼,不等她開口,忍足一口否認:「沒有!不是!你別瞎說。」

  否認三連。

  花鳴雖然心有疑惑,但也沒傻到直白詢問。

  吃完晚飯,忍足率先走一步,把送花鳴回家的機會留給了跡部,還不忘衝跡部揶揄的眨眨眼。

  跡部全當看不見。

  三個人一起吃飯的時候氣氛雖然有點尷尬,但因為和忍足熟悉,花鳴也沒覺得特別難熬。

  但是等單獨只有自己和跡部的時候,花鳴頓悟了:忍足那家伙該不會是准備做紅娘吧?!

  畢竟她又不是什麼遲鈍的人,飯局上忍足一直不開口,基本都是跡部在把控全局。

  「……」花鳴忍不住側頭看向正在開車的跡部君,五官棱角分明,眼窩深邃,鼻梁高挺,唇瓣略薄,渾身透著矜貴淡漠的貴族氣質。

  不得不說,論顏值對方絕對是她接觸過的一流,但是……

  就在花鳴糾結要怎麼回拒對方時,已經抵達她家公寓樓下。

  跡部回頭。

  四目相對。

  到嘴邊的話突然就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靜默無言。

  最後還是跡部先開了口,聲音低沉,車上的燈光落在他的眉眼,叫人有一種深情的錯覺,花鳴很清楚,所謂的深情不過是因為晚上光線不好,再加上對方的瞳色很幽深,眼型漂亮,帶給人的一種視錯覺。

  但……

  所有的借口在對上那雙漂亮瞳眸時,蕩然無存。

  她的心跳克制不住的越跳越快。

  「北川桑,下次再見。」跡部的聲音依舊很冷靜,低沉磁性,宛若大提琴的獨奏。

  花鳴張了張嘴,最後也只是說了句:「再見。」

  打開車門,冷風一吹,讓她打了個哆嗦,被美□□惑住的腦子似乎也清醒了一點,她回頭,衝著坐在駕駛位的跡部微笑:「我很期待和你一起看音樂劇。」

  說完,迅速跑路。

  徒留,坐在駕駛位,有點呆滯的跡部。

  總要放肆一回才行,花鳴捂著滾燙的臉頰,咳咳,身為成年人,遇到喜歡的人衝動一把也很正常吧?雖然花鳴很清楚,自己的喜歡是見色起意外加一點點的心動。

  她抬起頭,天際高掛的圓月。

  今晚的月色真美啊。

  ……

  跡部猛地驚醒。

  腦海中似乎還回蕩著來自花鳴的暗示。

  坐起身時,還有種不知今夕是何夕的迷茫感。

  肚子上搭著的灰色薄毯隨著他的動作落在地上,他撿了起來,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蓋上。

  屋內的燈光依舊昏暗,只有米白色的沙發邊上亮著一盞落地夜燈。

  剛睡醒,跡部的意識還不太清楚,只是本能的對周遭的環境感覺更熟悉。

  余光掃到桌上和花鳴的合照。

  那無比真實的夢境驟然從他的身上被剝離,緩慢平和的長呼一口氣,他回頭看去。

  左邊的廚房內亮著燈,空氣中飄著食物的香氣,香油和雞蛋的香味。

  花鳴在家。

  這個念頭在腦海中升起的瞬間,讓跡部沒由來的感到愉悅。

  沙發上的掀著軟被,跡部低頭,襯衫皺皺巴巴,他抬起頭撐著額角,有一種分不清虛幻和現實的朦朧感,用力眨眼幾下。

  腦海中升起一個清晰的念頭:這是他和花鳴的家。

  激烈跳動的心髒緩慢平和下來,記憶中似乎還有另一個世界中,花鳴談到救人時的自信眉眼。

  而本世界線的花鳴完全不知道跡部剛剛經歷了一場夢幻。

  她正在廚房忙碌,順帶觀看跡部下午主持的發布會,她回來的時候因為養成系統的緣故睡著了,沒看成,不過錄像了,現在有空她就一邊做夜宵一邊看。

  不得不說,那句老話:認真工作的男人獨具魅力還是很有道理。

  一扭頭,花鳴被嚇了一條,見跡部靠在門框邊,紫灰色的碎發略有些凌亂的垂在額間,剛睡醒,眉眼間還帶著倦意,濃密細長的睫毛落在下眼瞼處,半明半暗,過於精致的面龐此刻看上去透著一股淡漠。

  「嚇,景吾?你醒了呀,要不要來吃夜宵?」

  她笑了下,端出剛剛煮好的餃子。

  「好。」略有些沙啞的低沉嗓音響起,伴隨著電視內充滿驕傲且意氣風發的聲音:「……這次我們發布的新品MIO3代主要采用……比前代的性能……」

  跡部眼神微閃,沒想到花鳴在聽自己的發布會。

  和花鳴在一起的時候,跡部可不是五谷不分、四肢不勤的大少爺,見花鳴把餃子端出去,自覺開始調制蘸料。

  正常日本人是不習慣吃水煮的餃子,一般都是煎餃,且是當做配菜吃。

  但花鳴之前去華夏吃過一次水餃後就徹底愛上,跡部對於煎餃和水餃沒有特別大的喜厭,偶爾吃一次還蠻不錯。

  凌晨兩點,兩人在餐廳內吃起水餃。

  鮮嫩的薺菜和豬肉搭配在一起,一口咬下去鮮美帶汁,花鳴很喜歡水餃煮出來的韌勁,煎餃也好吃,不過吃多了容易膩。

  跡部原本是不餓的,結果吃了兩三口,被醋開了胃口。

  一抬頭,瞧見花鳴吃的認真,跡部神色微動:「花鳴。」

  咬著餃子的花鳴抬起頭。

  四目相對,墜入一片幽紫的漂亮瞳眸,跡部身後的窗戶沒有拉上窗簾,落地窗外此刻夜空清亮,滿天的繁星。

  「怎麼了?」她覺得睡醒的跡部有點奇怪。

  「等婚後,花鳴你想要繼續當醫生嗎?」

  未來這個話題,跡部和花鳴雖心知肚明,卻從未默契的開口。

  深夜似乎不太適合談心,但花鳴卻又覺得,此時跡部很認真。

  「啊,景吾不贊同嗎?」花鳴其實也想過自己會和跡部在這個方面有爭執,畢竟雖然醫生也屬於高薪職業,社會地位也不低,但是和跡部財閥繼承人的妻子一比……

  哦,不,應該說根本沒辦法比。

  比起只需要考慮喜不喜歡、是否相處的開心的國中時期,年歲越大要考慮的東西也就越多。

  「嗯哼,本大爺在你心目中是這樣?」跡部眯起眼,語氣危險幾分。

  他從來不是那種磨磨唧唧的家伙,也從不覺得花鳴需要犧牲什麼。

  看到跡部這副模樣,花鳴微微松了口氣,畢竟剛才的跡部看起來真的很奇怪,現在這樣驕傲自信就正常多了,她衝著跡部笑了起來,用著輕快的語氣:「當然不是。」

  「或許跡部財閥可以投資控股一家醫院。」說到這個,跡部來了興趣,抬手敲了敲桌面,連餃子也不急著吃了。

  「?」就算這輩子成為有錢人,花鳴依舊無法跟上有錢人的腦回路。

  等——

  等下。

  跡部剛剛說什麼?

  投資一家醫院?

  私立醫院絕對不少,而且多數世界頂級的醫院體系都是私立醫院,尤其是資本主義國家。

  但是,因為她是醫生就開一家私立醫院什麼的,實在是太誇張了吧?小說照進現實嗎?

  花鳴冷汗:「不,這個也太誇張了,我只是想當醫生,不准備當院長。」

  而且她也沒興趣當院長。

  對此跡部壓了壓眉梢:「醫院裡各種交集也很麻煩,如果是跡部財閥全資控股,你就不用擔心被人打擾,可以專心給人看病。」

  這句話翻譯一下就是:我心疼你。

  不得不說,跡部不愧是霸總,他說完,花鳴真的心動了。

  她也不是真的不諳世事的大小姐,上輩子和忍足在醫院裡也當了幾年醫生,從助手到醫生,看起來很輕松,但人情往來是真的很難受。

  跡部輕而易舉的看出花鳴的心動,不動聲色的補了一句:「忍足也要當醫生,他們家本身就有計劃在東京開一家醫院,現在正在拉投資。」

  哇哦——

  花鳴頓時來了精神:「高富帥果然有侑士的一席之地。」

  「嗯哼。」跡部勾了勾嘴角:「所以跡部財閥本身就有醫院投資一家。」當然,他說有就有。

  見他說到這一步,花鳴也沒其他拒絕的話,感嘆了一句:「兜兜轉轉,雖然我沒有成為霸總的全能秘書,但成為了霸總家醫院的主治醫師。」

  聽到她的感嘆,跡部表情登時有點無語。

  他算是發現了,花鳴和忍足這兩個家伙,對他這個霸總身份總是非常的微妙。

  花鳴說到一半自己先噗嗤笑出聲。

  見花鳴自己笑的開心,跡部自然不會無聊到在這種事情上惹她生氣,淡定的接受了來自對方的調侃,並反撩回去:「你還是霸總的落跑甜心。」

  「……」

  笑容不會消失,只會從花鳴的臉上轉移到跡部的臉上。

  很好,她雞皮疙瘩起來了。

  「我比較希望成為總裁的萬能秘書。」瞧見他臉上打趣的笑意,花鳴不甘示弱,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卻還倔強的嘴硬。

  跡部壓了壓眉梢,露出挑釁的笑容:「秘書?」

  完蛋,這家伙該不會要說出什麼可怕的話題吧?

  果然,緊接著,跡部又慢悠悠的補充了一句:「霸總嬌寵之獨寵全能秘書」

  啊啊啊啊!

  花鳴內心瘋狂尖叫雞。

  捂住耳朵,崩潰了:「我的耳朵髒了。」

  跡部:?

  她覺得自己大概這輩子都不會再拿霸總這個梗嘲笑跡部了,眼神幽怨的看他。

  面對她的幽怨的眼神,跡部輕笑。

  黑夜之中,滴滴答答的時鐘在安靜的屋內響起。

  四目相對,褪去桀驁不馴的驕傲,跡部注視著花鳴,眉眼透著溫柔。

  花鳴似被蠱惑,蒼翠碧綠的瞳眸染上笑意。

  她伸出手,沒有染指甲,但她的手指一向很漂亮,指甲修剪的圓潤。

  他的臉恰好一半被月光所籠罩,逆著光,月色勾勒出他深邃張揚的五官,棱角分明,眉眼驕傲。

  花鳴的腳尖勾上他的腿,白皙修長的小腿繃緊。

  氣氛逐漸變得曖昧。

  空氣中的玫瑰香變得濃郁。

  不知不覺。

  花鳴坐在了跡部的腿上。

  他伸手,攬住她的腰肢。

  「Unser Treffen war vielleicht zufllig, aber zusammengeblieben sind wir mit Absicht. 」(我們的相遇也許只是偶然,但我們的命運卻是早已注定。)

  從胸腔帶起的震動。

  輕柔的吻落在她的臉頰。

  伴著月色的溫柔目光落在她的臉上。

  聽到他的告白,花鳴勾起嘴角,仰起頭,手指撫摸上跡部的臉頰:「Ich liebe dich」(我愛你)

  呼出的氣落在他的臉頰,似有若無的撩撥。

  今夜月色真美。


第142章 訂婚分房

  日子如白駒過隙, 訂婚如約而至。

  和雙方商量的一樣,訂婚宴並不隆重,雖然該有的不少, 不過客人很少。

  但正因為客人少, 所以來的都是身份地位尊貴的客人, 以至於婚禮在另一個意義上還是很隆重的。

  花鳴當了一晚上的吉祥物。

  「……可惡, 我感覺我的腰要廢了。」花鳴揚著笑容,面不改色的同各種只能在雜志、報道甚至新聞上才能出現的大佬敬酒。

  跡部不動聲色的攬著她的腰,拇指緩慢摁壓。

  引得花鳴怒瞪著他。

  他不應該之前放過她嗎!

  可惡!

  總的來說,訂婚儀式非常順利的結束了,大概是因為花鳴不太懂各方勢力的爾虞我詐,所以她倒是覺得那些人沒什麼可怕的。

  嗯,俗稱就是心大。

  訂婚畢竟不是結婚,不需要他們倆全程陪同,差不多了, 跡部就帶著花鳴跑路。

  頂著跡部財閥的名頭, 即使再低調也低調不到哪裡去, 當天晚上電子報紙雜志,甚至新聞都有報道, 關於跡部財閥繼承人結婚的事情。

  為了能夠讓花鳴安安心心上完大學, 她的臉沒有被曝光,倒是放了一張她和跡部穿著晚禮服的背影。

  以兩人完美的身材來說,就算是背影也很能打。

  不過累的夠嗆的花鳴已經沒力氣顧忌自己的形像如何了,她現在只想找個地方躺下。

  好不容易解放, 跡部帶花鳴回到房間。

  訂婚宴是在跡部家的白金漢宮舉行, 一樓大廳和草坪燈火通明,兩位主角離去絲毫沒有影響宴會的繼續, 此刻草坪上還有不少人在交談。

  「吉祥物解放。」花鳴一把撲倒超大的沙發上,腦袋上的王冠還記得小心放到茶幾上。

  紫鑽王冠,主寶石快有嬰兒拳頭大小,總價值三個億,美金。

  充滿虔誠的把鑽石王冠摘下,花鳴伸了個懶腰。

  跡部給她倒了一杯水,兩人身上都是一股酒氣。

  「要洗澡嗎?」接過水杯,花鳴衝著跡部眨眨眼。

  跡部顯然明白了某人的暗示,欣然接受,絲毫不費力的把她抱了起來。

  浴室足夠大,別說泡澡,打水仗都夠地方。

  ……

  氤氳繚繞。

  晃眼的白在霧氣中清晰可見。

  濕漉漉的水汽打濕頭發,水珠順著發絲流淌而下。

  結實的胸膛不僅線條清晰,還富有手感。

  花鳴被壓的喘不過氣,本身浴室內的氣溫就叫人感覺有些悶熱,熱水湧出,打在皮膚上,令她無端哆嗦了下。

  眼前像是被水霧覆蓋,花鳴不得不抬手搭在玻璃上,好止住自己逐漸下滑的身體。

  眼眶泛著濕紅,渾身輕顫,無力開口。

  浴室內的玻璃上透出清晰的手掌印。

  跡部低垂著眼眸,紫灰色的瞳眸清晰的倒映出一張充滿嬌媚的面龐。

  居高臨下,他抬手扶住她下滑的腰線,薄唇輕輕抿了一下,似乎是在笑,不過因為室內的水霧亦或者是她眼中的水光擋住視線,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

  粗糙的指腹撫摸過她的臉頰。

  花鳴攀住浴室玻璃上的扶手,想要穩住身體。

  冷風吹入浴室內部,花鳴本能的感覺四周不安全,情緒卻變得更加不安起來,她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注視。

  渾身變得酸軟,四肢無力。

  跡部親吻她的脖頸。

  吻上她的唇瓣,一場漫長的合奏。

  浴室內的鏡子被水霧覆蓋,朦朧的照印出演奏的細節。

  演奏者的跡部慢條斯理,行雲流水。

  而他似乎還不滿意。

  放緩演奏的速度,試圖讓這一場音樂會結束的更慢一些。

  撩人的聲音在密閉的環境內響起。

  雖然很清楚某人的惡劣,但是沒想到他今天比以往更惡劣一籌,花鳴有些失神,目光往後看去,對上跡部那雙淡漠漂亮的瞳眸。

  只不過現在,那雙眼睛顯得格外深邃。

  大腦一片空白,像是徹底虛脫了一般拼命喘息,她像是被拖入水中,呼吸都無法順暢自如。

  貼在玻璃上的手緩慢垂落。

  蒼翠漂亮的瞳眸被水霧覆蓋,在理智徹底消失的一瞬,她清晰的看到某人近乎猙獰,不再優雅的面龐。

  ……

  要死。

  絕對是要死。

  花鳴從不知道某人如此……囂張。

  等出來的時候,花鳴已經一根手指都動不了,連黑色真絲睡衣都是跡部幫忙換上的,他本打算想讓她直接睡覺,奈何花鳴寧死不屈。

  雖然身體不適,但意識相當清醒。

  跡部剛剛幫花鳴清洗完,自己還沒收拾好,於是把某人放在沙發上後,又重新去洗澡了。

  花鳴在沙發上休息了一會兒,趴在上面,像一只沒了希望的魚,就差翻肚皮了。

  摁了摁自己酸脹難耐的腰,花鳴嘆氣,都是年輕人,為什麼大家的差距如此之大?

  翻個身,余光掃到放在茶幾上的手機。

  很顯然,那個手機是跡部的。

  花鳴拿起來,密碼就是她生日,她倒是沒興趣查崗,准備看個電視劇壓壓驚。

  結果剛拿起手機,就看到信息欄瘋狂彈跳出各種信息。

  有點好奇,花鳴直接點進去。

  一溜煙全是祝福,冰帝的學生們,尤其是同一屆的不少都發來祝福。

  還有不少跡部目前的下屬和其他朋友。

  連一向安靜的網球少年們的聊天群,也因為跡部訂婚而變得熱鬧了起來,花鳴看到了跳的最歡快的忍足。

  忍足:恭喜跡部抱得美人歸,不來發點紅包慶祝一下嗎?

  忍足:@跡部景吾

  鳳:恭喜跡部部長

  越前:還差得遠呢,算了,恭喜。

  幸村:恭喜跡部君

  不二:【鮮花】恭喜

  手塚:恭喜

  看到一溜煙的恭喜,花鳴微妙感覺景吾的人緣還真是不錯,以他那副驕傲囂張的性格,有這麼好的人緣還真是神奇。

  不過說起來,這裡面好多人都已經成為了網球選手吧?花鳴看了眼,發現自己竟然還有不少熟人。

  發紅包這種事情,和跡部大少爺混久了,花鳴手到擒來,打開聊天框,思考了一下,發了個49W,沒錯49W。

  一瞬間,整個群的界面都變成了從天而降的紅包雨。

  超過三十萬,頁面就會下一場紅包雨,這是跡部財閥旗下社交APP的小彩蛋。

  果然,紅包雨一出現,群裡瞬間炸了

  跡部:【紅包】【紅包】,嗯哼,本大爺就收下你們的祝福了。

  花鳴轉了轉眼珠,學著跡部的口吻,在群裡進行發言。

  花鳴給自己的模仿打99分,多一分怕驕傲。

  看到跡部發了紅包,群裡不少摸魚群眾也紛紛開口。

  切原:啊啊啊啊!一萬??!

  宍戶:不愧是部長

  菊丸:哇啊啊!我竟然搶到了三萬!

  大石:為什麼我只有五百

  白石:欸?我竟然也抽到了2W,說起來誰拿到的最多?

  桃城:大石學長未免也太不幸了一點,說起來大石學長從國中時期開始運氣就很差啊。

  謙也:運氣這種東西,自然是我最好,我搶到了6W哈哈哈哈

  不舒服的屬性不管體現在網球上,一聽到謙也說自己運氣最好,原本只是單純搶紅包開心一下的眾人紛紛冒泡。

  真田:8W

  芥川:欸?我怎麼只有七萬?跡部再發兩個,再發兩個。

  仁王:來遲一步

  柳生:1W

  遠山:啊啊啊啊!我沒有搶到!!再發一次啦,這一回我一定會搶到的!

  越前:還差得遠呢。

  群裡的聊天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上翻,花鳴用跡部手機看的可開心了,連訂婚的疲憊感都沒了。

  能打網球的都不是什麼窮人,畢竟網球這個貴族運動可不是隨便說說的。

  所以群裡的人喊著要紅包這種事,無論是跡部還是花鳴都渾然不在意,喜事當然是越熱鬧越好,而且大家都送了不少禮物。

  跡部終於洗完澡出現,穿著和花鳴同色系的睡袍,頭發還濕漉漉的,整個人神清氣爽,渾身散發著獨屬於玫瑰花的氣息。

  他緩慢走來,看到花鳴躺在沙發上憨笑的樣子,壓了壓眉梢:「在玩什麼?」

  「發紅包。」花鳴回答的也很干脆,撐著下頜,欣賞美男出浴圖,跡部壓了壓眉梢,對她充滿愛戀的目光感到愉悅。

  他坐在單人椅上,領口微微敞開,露出一片白皙的鎖骨:「還要繼續嗎?」

  「吶吶,這回發個大的怎麼樣?」花鳴躺在沙發上,看起來相當歡快。

  全然放棄形像,趴在沙發上往上翹著雙腿,小腿有一搭沒一搭的擺動著,白皙修長的小腿線條極為漂亮,開叉的裙擺隨著她的動作,大腿線條也變得清晰可見。

  幽深的瞳眸不動聲色的掩去,喉結往下壓了壓:「嗯,發200W吧。」

  欸?

  紅包可以發200萬嗎?

  這輩子沒發過這麼大,哦,上輩子也沒,花鳴輸入200W,試探性的分了50個包,主打一個人人有份,因為這個群之前的前輩們也在,總共四十多個人。

  至於金額抽取當讓是隨機。

  跡部:【紅包】【紅包】謝謝大家~

  忍足:這個小波浪線,肯定是花鳴。

  手塚:恭喜

  種島:哇!恭喜!我抽中了7W欸!

  柳:10W

  菊丸:啊啊啊14W!

  大石:……一千

  千歲:恭喜呀,看來我的運氣還不錯13W

  仁王:恭喜恭喜,15W噗裡不愧是跡部

  財前:恭喜,我竟然有25W,他們發了多少紅包啊……

  財大氣粗!

  最後群裡一個個冒泡。

  花鳴看到他們收到的紅包數,又看了眼已經被抽完的紅包。

  木手:……50W,我應該是幸運值最高的了吧?

  哇哦!頭等獎!

  一時間群裡再次歪樓。

  仁王:沒想到竟然是木手搶到的最多。

  菊丸:哎哎哎,那家伙運氣不是一向很差嗎?

  木手:……你運氣才差

  ……

  群裡在打嘴炮,看的花鳴樂呵不已,翻了個身,直接變成躺在沙發上的模樣,正興致勃勃准備加入群聊,剛打出兩個字,手機直接被抽了出去。

  面前是一張放大數倍,無比俊美的臉龐。

  就是那種湊近看都看不出瑕疵的絕美五官。

  花鳴歪著腦袋,淺棕色的長發盡數零散的落在沙發之上,還有一半落在地上。

  那雙漂亮清透的翠綠色瞳眸瞬也不瞬,牢牢注視著跡部那張,棱角分明,深邃撩人的臉。

  心跳噗噗亂跳。

  尤其是屋內的燈光過於明亮,連帶著她視線微微一撇,就能看到敞開的浴衣袍,線條分明的胸肌,性感的喉結。

  花鳴覺得自己能夠喜歡上跡部,這張臉絕對是功不可沒。

  手指不由自主的撫摸上他的臉龐,觸之細膩,指尖慢慢描繪他的五官,即使有點癢,跡部依舊沒有阻止她的動作。

  她眼神中的愛憐讓跡部愉悅。

  嗯哼,本大爺果然是最華麗的。薄唇揚起,跡部的眉眼驟然變得溫柔。

  「給我手機嘛~」花鳴試圖撒嬌。

  跡部哼了一聲,骨節修長的手指夾著手機隨意的放在茶幾上,發出「啪嗒」一聲。

  他眯起眼,意味深長:「現在有比玩手機更重要的事情。」

  「怎麼?玩你嗎?」花鳴無辜詢問,白如凝脂的手臂向上,輕而易舉的圈住了跡部的脖頸,垂落的紫灰色短發落在她的臉頰上,有一點點癢。

  喉結重重壓了下,跡部臉上的表情越發幽深,連帶著聲音都隨之低沉幾分,低沉的像是大提琴開始前的前奏。

  「嗯哼,你想怎麼——」最後一個字款款落下:「玩。」

  這家伙,完全不要節操了吧?花鳴嚴重懷疑,很清楚某人此刻幽暗的視線代表什麼。

  不過最近吃多了的花鳴試圖勸誡跡部細水長流,來日方長。

  「景吾!」花鳴躺在沙發上,抬手就能拍到他的肩膀。

  馥郁的玫瑰香襲來,跡部壓下半身,呼吸落在她的耳畔,圓潤小巧的耳垂映入眼簾。

  唇瓣抿起,輕輕咬了一下。

  已經習慣這家伙時不時耍賴的行為。

  花鳴一抬腿,像個藤類植物一般,輕而易舉的掛在跡部身上,而核心力量滿分的跡部自然不會因為這一點點重量而倒下。

  親昵的擁抱。

  「要適可而止啊,年少不知節制……」話音剛落,就被某人盡數吞沒,唇齒啃食著她的唇瓣,薄荷口味漱口水的氣味,還帶著甜味。

  跡部徑直沉迷其中。

  花鳴嗚咽兩聲,聲音瞬間就被吞的一干二淨。

  紫灰色的瞳眸格外幽深,頭頂噌亮的燈光落下,清晰地照亮跡部的側顏,他壓著眉梢,神情透著愉悅:「你可以來試試。」

  「什麼?」被吻的暈乎乎,花鳴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

  抬手撫摸她的臉頰,跡部慢悠悠開口:「你在上面。」

  很好,花鳴頓時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渾身都是膽,她熱情的迎了上去,眼神都帶上光:「真的都聽我的嗎?」

  跡部沉默了一下,在享受美味和放過對方的選擇……

  不,這種時期根本沒有糾結的必要吧?

  他緩慢勾起嘴角,笑容變得真切了幾分:「當然。」

  花鳴快樂了,眉宇間充斥著愉悅。

  她就像是剛拿到駕照,理論滿分,實踐為零的新手。

  但新手最大的優點就是膽子大,渾身都是膽。

  於是乎,雖然體力和技巧都不咋地,但憑借著膽子大,花鳴成功喂飽了自己。

  跡部發出一聲悶哼,黑暗的環境下,那雙漂亮的瞳眸,簡直像是餓狼泛著幽綠色的光。

  「快一點。」近乎咬牙切齒的聲音響起。

  花鳴低頭看他一眼。

  微微仰頭,自食其力導致她有點累,不滿意的拍了拍他的胸膛,梆硬,略微有點彈性。

  「很累的!」花鳴不滿意的嘀咕了一聲,她可是很忙的。

  一時間不知道讓她主動到底是懲罰她還是懲罰自己,跡部磨了一下牙,聲音尤為低沉:「那我來。」

  雖然讓跡部上自己不費勁,但跡部那個電動馬達上,她還有活命的機會嗎?

  顯然是沒有的。

  花鳴毅然決然的選擇拒絕。

  自己把控油門就是快樂,想快就快,累了還能扶著休息會兒。

  但顯然,快樂這種東西目前只有花鳴一個人,跡部快瘋了,他第一次知道花鳴這家伙這麼磨人。

  深吸口氣,跡部告誡自己不急,因為這家伙的體力根本撐不了多久。

  但很顯然,他沒想到花鳴這家伙不按套路出牌,確實她體力是不夠,但她歇的久啊!

  每當進入正軌的時候,這家伙就開始大喘息的停下。

  在炸毛邊緣的跡部額頭上都泛起一根根明顯的青筋,手指捏著床上的被褥,狠狠用力,床單都直接被捏起形成各種不一樣的褶皺。

  這種故意吊著他一口氣的行為,跡部由衷的認為,花鳴是在報復剛剛浴室內的熱身活動。

  但,花鳴是誰?渾身都是膽的I人少女,她又努力了五分鐘,吃不消了,額間的汗濕噠噠的,哀怨的瞪著跡部,毫無危機意識的吐槽:「好累啊,你怎麼還不出來。」

  她明顯感受到溫熱。

  被質問的跡部眼神尤為凶殘,剛醞釀起情緒,准備先甩鍋的花鳴反而不敢繼續說話了,縮了縮脖子,深切的感受到什麼叫撲面而來的殺氣。

  她的快樂在自己享受完後,准備跑路時蕩然無存,她是吃飽喝足准備睡覺,但身旁眼神猶如餓狼的某人自然無法輕易放過她。

  很好,今天又是被拖著加班到天亮的一天。

  結束之後,這回是真的連一根手指都動彈不得了,花鳴怒瞪某人,只不過染著緋色的眼尾毫無威懾力。

  明明腦子裡還想著放狠話,一定要殺殺某人的銳氣,但話還沒說出口,花鳴已經把腦袋埋在枕頭下,幾分鐘的時間徹底睡熟。

  ……

  訂婚之後,跡部和花鳴就不能繼續在外面「流浪」了,兩人搬回了跡部的白金漢宮內,「享受」起身為財閥貴族的奢靡生活。

  早晨起床有女僕,出行有管家的……富貴生活。

  雖然這輩子是個富二代,但顯然富二代和富二代之間的差距,比人和狗的差距還大。

  所以當女僕小姐姐想要幫她穿衣服,花鳴是一萬個拒絕。

  一開始有點不習慣,雙方磨合了幾天後,花鳴不出意外的很快就墮落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太令人頹廢。

  尤其是每天女僕小姐姐都會問她想吃什麼,然後晚上放學就能吃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美食,偶爾想要買衣服,女僕小姐姐一個電話,對方直接拿著當季新款,甚至是沒有發行的限量款直接來家裡試穿。

  這是什麼神仙日子。

  花鳴表示非常滿意。

  比起適應良好的花鳴,跡部的心情一天比一天差,已經到了肉眼可見的漆黑。

  因為!

  他和花鳴分房睡了!

  沒錯,分房。

  雖然訂婚,但是還沒結婚,再加上白金漢宮裡的女僕管家多,花鳴這個鴕鳥的擰巴性格又犯了,即使大家都心知肚明,但同住在一個房間,對於花鳴來說絕對不行。

  畢竟,訂婚第二天她就被折騰的沒起來,導致差點錯過了送瑛子夫人他們回英國的時間,雖然大家都沒說什麼,但成功腦補的花鳴已經氣到腳趾摳地,把這口鍋死死的扣在了跡部腦袋上。

  而自知有些過分了的跡部也有點心虛,於是答應下花鳴分房睡的要求,他本以為也就幾天時間,沒想到自己一個人住的挺開心。

  甚至於,因為女僕全方位無死角的照顧,已經把跡部這個人形抱枕忘在腦後,現在花鳴每天晚上抱著女僕小姐姐縫制的玩偶,睡得很是香甜。

  跡部覺得再這麼下去,絕對不行。

  而跡部的低氣壓也成功影響了白金漢宮的其他人,包括花鳴在內,大家都一臉懵逼。

  「景吾少爺最近的心情似乎不好。」女僕小姐姐暗示道。

  正在享受女僕小姐姐吹頭發的花鳴挪開書,她也發覺的跡部不對勁,不過每次詢問對方都是黑著臉說沒什麼。

  她摸了摸下巴,開啟八卦模式:「我也覺得,難道是工作上的事情?」

  女僕:……不,她覺得不是。

  而另一邊。

  再次體驗一個人孤單寂寞冷的夜晚,跡部沉默良久,他覺得這件事不能這麼解決。

  獵人偶爾也需要主動出擊。


第143章 石榴技巧

  男人的心, 海底的針。

  跡部思來想去,謹慎的選擇把這件事告訴了忍足,並一鍵尋求幫助, 畢竟忍足這家伙知道的多。

  該知道的, 不該知道的他都知道, 所以跡部面對他沒有太大的心理壓力。

  如果知道跡部所想, 忍足大概會第一個吐槽:我對你心理壓力很大!

  辦公室內,迎面對坐著兩位俊美男子。

  一位神情淡漠,一位面色扭曲。

  深吸一口氣,忍足告誡自己,和跡部生氣什麼的,這家伙根本不在意,他又不能像個女人一樣一哭二鬧三上吊,所以……

  與其氣死自己,還不如裝作若無其事, 畢竟他是真沒想到, 自己被叫過來竟然會是因為這種事。

  他這個紅娘屬性, 這輩子是摘不掉了嗎!

  忍足眸色深邃的盯著跡部。

  跡部淡定對視。

  「……這就是你把我叫過來的原因嗎?」

  被叫到跡部總裁辦公室的忍足無語凝噎,自己這個紅娘按照道理來說, 這兩人都已經訂婚了, 於情於理他都已經可以功成身退了,竟然又被叫來出謀劃策。

  「當一次紅娘,還帶終身質保嗎?」忍不住吐槽,忍足的眼神充滿無語。

  被詢問的跡部往後仰躺, 靠在沙發背上, 即使心底有一咪咪的心虛,但面上絕對不會表現出來, 那張驕傲肆意的面龐透著股懶散,輕咳一聲:「我給你發點工資?」

  財大氣粗的跡部在撒錢這塊相當豪邁。

  忍足的白眼快要翻到天上去了,抬手推了推眼鏡,正准備拒絕,跡部慢悠悠又補了一句:「你看中的絕版小提琴我可以幫你弄來。」

  這話……

  微妙的叫人覺得耳熟啊。

  有一種時光荏苒的錯覺,好像自己第一次給跡部當狗頭軍師的既視感。

  「成交。」忍足毫不猶豫的點頭,畢竟狗頭軍師他已經做的熟練了,再來一次也不是不行,他看向跡部,疑惑問道:「所以這回又是什麼事?」

  緊接著,跡部簡單明了的跟忍足講述了一下,自己和花鳴訂婚之後卻被迫分房睡的窘迫。

  忍足:……

  聽完跡部不含感情的「控訴」,忍足表情有點呆,抬手把滑下來的眼鏡推了上去,語氣透著點古怪:「那你直接跟花鳴說不想分房睡不就好了?」

  這種事,根本不需要討論吧?!

  他嚴重懷疑跡部這家伙是故意炫耀。

  跡部翹起二郎腿,表情雖然還是那副驕傲自信的模樣,但忍足從他的臉上微妙的看出了一點點:詭異的糾結。

  「花鳴……會害羞。」跡部第一次覺得家裡女僕太多是一件糟糕的事情。

  忍足:……

  思考一秒,最近在看不太純愛的電影,忍足盯著跡部那張過分漂亮耀眼的臉,語氣相當淡定:「你嚇到她了?」

  跡部:嗯哼?

  ……

  而另一邊,正在甜品屋等早川的花鳴收到了跡部財閥律師的信息。

  大概內容就是關於藤原左一的事情已經進行開庭審理,問她是否想要去看。

  這件事花鳴一直是全權交給律師,並且嚴肅的拒絕任何私下和解,進行開庭什麼的她一點都不奇怪。

  和對方發了短信讓他繼續全權處理,花鳴對於看開庭審理沒什麼興趣,還記得自己答應過另外一群被騙的妹子,花鳴把開庭信息發給對方後,就把這件事拋之腦後。

  她今天約了早川。在一家比較出名的甜品屋。

  約定時間過了一刻,早川姍姍來遲,「抱歉抱歉,路上堵車了。」

  雖然是甜品屋,但是每個座位之間的隱蔽性都很好,空氣中彌漫著甜味和淡淡的來自於咖啡的苦澀。

  「沒關系。」看她累得夠嗆,花鳴給她遞了一張餐巾紙:「你這是一路跑來的?」

  私人聚會花鳴並不介意對方遲到一小會兒,更何況,早川已經打過招呼會晚一點到。

  早川放下手提包,哀怨的嘆了口氣,「別說了,我差點就被老師抓到。」

  她也不算是學渣,但是外科縫合課卻是渣的徹底,以至於她已經成為了老師頭號追捕對像。

  所以說,勸人學醫,天打雷劈!

  「算了,還是別提這件讓我傷心的事。」悲傷來得快去得也快,早川說完,一秒鐘遺忘。

  眼神中透著興奮,扭頭左右環顧一周,這家店光裝修就十分華麗,准確來說是華麗過頭了,水晶吊頂燈足有一米,角落有一架黑色三角琴,最離譜的是牆上還掛著看不懂的抽像畫。

  以至於,早川一時間有點懷疑,這到底是不是甜品店,反正這風格確實挺獨特的,別具一格。

  貴的果然不一樣,早川在心底感嘆。

  這家店在銀座相當出名,價格超級昂貴。

  一頓下午茶最便宜的五位數起步。

  「我們要在這裡吃嗎……」早川已經開始心疼自己的錢包了。

  她可能會成為有史以來,第一個吃甜品破產的。

  花鳴小聲開口:「我有景吾的黑金卡,這家店跡部財閥名下投資的,不需要花錢。」

  聽到不用花錢四個字,早川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來:「那我可以多吃點嗎!」

  小鳥胃也有想要上天的一天!

  「不浪費隨你吃多少。」花鳴完全不介意。

  早川快樂了。

  「欸?等下,這是跡部財閥……」已經知道花鳴的未婚夫是跡部景吾,早川扭頭看向花鳴,一臉震驚:「跡部財閥還開甜品店嗎?」

  「好像是的。」花鳴也搞不懂跡部財閥的投資到底有多少。

  早川只是驚訝一下下,倒是沒有想要占便宜的想法。

  兩人先點了個香蕉杯墊墊肚子。

  這次花鳴約早川來,主要是為了……她對哄男人這種事不太擅長。

  作為離職黨,撒嬌哄人這種事,她完全不擅長啊。

  「你是說,跡部君最近心情很差?」吃人嘴短,早川一秒進入狗頭軍師行列,認真地開始進行分析。

  雖然沒正兒八經談過戀愛,但是她夠渣啊,養魚這種事情,她實在是太熟了。

  咬了一口冰淇淋,細膩,入口即化的冰涼觸感讓她眼睛都跟著眯了起來,不愧是3999的香蕉船,她原諒了對方的價格。

  關於為什麼會詢問早川戀愛一事,因為這家伙夠渣。

  咳咳,不過早川渣的明目張膽,養的魚都知道她有其他關系好的異性,但誰也不願意放手,甚至還競爭就業,而且彼此之間明面上一片祥和。

  和早川混熟了以後,花鳴曾有幸,連續三天看到不同的帥哥約早川吃飯,在被拒絕後依舊堅持不懈,持之以恆。

  這才扒出對方原來是個養魚高手。

  早川的底線很清楚,不和有對像的搞曖昧,不花男人的錢,不隨意玩弄對方,她就是享受精神上的快樂,主打一個愉悅自己。

  不得不說,在養魚這一塊,早川是有經驗的,而且經驗很足。

  所以找早川詢問戀愛事宜絕對沒錯,她可是實打實的實踐操作者。

  「唔,最近跡部君有什麼特別的行為嗎?」雖然她沒有正兒八經談過戀愛,不過以她養魚的經驗來說,如果是感情方面的心情差,那麼必然有問題。

  特別的行為?

  花鳴迅速想到自己最近和跡部單獨在一起時,偶爾對方偷摸的想要進行一些和諧運動,就會被她拒絕……

  掐指一算,跡部大概已經素了一周以上了,但花鳴也沒辦法呀,畢竟家裡那麼多女僕。

  「咳咳,被拒絕算不算?」花鳴有點小心虛。

  被拒絕?早川的表情有點茫然。

  臉色緋紅的花鳴,開啟了閨蜜之間的吐槽模式,小聲的吐槽起來:「之前訂婚,晚上鬧得有點……」她欲言又止,十分委婉:「過火,早上差點錯過了重要的事情,然後我就跟景吾分房睡了。」

  說到這個花鳴抹了一把辛酸淚:「景吾那家伙的體力實在不是個人啊,太凶殘了。」

  「……霸總標配一夜七次。」同樣是小說同好,古早文看的不比花鳴少,早川跟著補充了一句,得到了花鳴肯定的點頭。

  花鳴哽咽,「七次的話,我可能已經死了。」

  之前養過體育生的魚早川同情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懂。」

  緊接著兩人真情實感的對體育生這一生物開始進行吐槽。

  酣暢淋漓的吐槽結束後,早川意猶未盡,順帶說道:「其實體育生大樹掛辣椒的也很多。」

  「……你知道的有點多啊。」

  「所以,你是想要哄對方?」早川眨眨眼,總結精辟。

  花鳴嚴肅的點點頭:「就有什麼能夠……哄了對方,又能夠讓我活蹦亂跳的?」

  早川以拳擊掌,衝著花鳴曖昧的笑了笑:「我懂,我跟你說,技術問題你問我絕對錯不了」

  緊接著一下午,花鳴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在早川身上充分學習了什麼叫:技術比硬剛重要。

  「用、用石榴?」花鳴倒吸一口冷氣,看向早川的眼神充滿敬佩。

  果然還是城裡人會玩!

  此時此刻,花鳴的眼神中,只有對技術帝的崇拜。

  早川挺了挺胸脯,壓壓手:「現在很多人打舌釘就是……很爽,你懂吧。」

  不,她不懂,她只是個孩子。

  「我還以為只是單純的……耍酷。」原來舌釘的正確用途竟然不是耍酷嗎?打開新世界的大門,花鳴大震驚。

  「這種東西耍酷,難道每次伸出舌頭給人看嗎?」早川小聲吐槽,並且有些吐槽上頭了,開始科普起奇怪的知識點:「這就跟男的鑲珠一個道理。」

  鑲珠?!

  三觀碎裂可能就是一瞬間的事情,花鳴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她總覺得這個詞有點微妙。

  欲言又止中帶著詭異,四目相對,早川清晰的看到了花鳴眼中的震驚,連瞳孔都微縮了。

  「就是你想的那樣。」早川肯定了她的想法。

  花鳴使勁眨了眨眼,不可置信,又不由自主的腦補了一下,如果小景吾也那麼……

  嘶!

  會死,絕對會死的!

  這種事,她都不需要思考,絕對會死。

  「太勇了,實在是太勇了。」倒吸一口冷氣,花鳴感嘆,早川衝她曖昧的笑了下:「畢竟尺寸短也只能靠技術和外力。」

  聽到某人的虎狼之詞,花鳴感嘆道:「你真的沒有選擇錯專業嗎?」

  比起外科,花鳴覺得泌尿科更適合早川。

  「咳咳,這不是重點。」發覺自己好像有點太猛嚇到花鳴,早川輕咳一聲,試圖挽救一下自己並不存在的形像:「唇珠什麼的太痛了,但是我們可以使用平替,跳跳糖或者石榴就很不錯。」

  說到這種技術,早川頭頭是道。

  花鳴聽得一愣一愣的,這可不僅僅是打開新世界大門,這是重塑了三觀啊。

  兩人探討結束,(也可能是早川單方面的教導),總之這場閨蜜交談十分酣暢淋漓。

  熱血上頭的花鳴恨不得當場去買個石榴試一下,還有什麼比「征服」跡部更讓人心動的?

  但,一想到跡部可怕的體力,花鳴瞬間萎了,心有余悸:「真的沒問題嗎?那家伙可是打完三個小時網球,還能來兩次的,耐力超強的選手。」

  「信我,沒問題的,保准你狠狠拿捏。」自信滿滿的早川比了個拇指,「耐力強你就給他刺激夠,又不是小說,還真能七次。」

  不得不說,早川說的似乎很有道理,花鳴猶豫,想到跡部最近糟糕的臉色,頓時升起割肉喂鷹的豪邁,認真地點頭:「我知道了!」

  當天下午,花鳴就去買了一堆石榴,並發消息讓跡部早點回家。

  ……

  和忍足商量了一下午,跡部終於被成功開解。

  「所以!」忍足一本正經的開始胡說八道:「你可以按照戀愛的感覺和花鳴相處,偶爾吃吃素挺好的,有益身心健康。」

  跡部懷疑臉:「你確定?」

  「對女人來說,靈魂的觸碰,思維的交流才是她們所喜歡的!」忍足無比肯定。

  但跡部總覺得花鳴是個肉食系,不過看到忍足這副確信的模樣,他略微懷疑了下,試圖相信:是因為自己體力太強,導致花鳴被嚇到,所以才會堅定的要分房睡,這個離譜的理由。

  相信的十分勉強。

  跡部認真地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胃口,強行找補,難道真的是因為這個?

  看起來桀驁不馴,但跡部本質上還屬於知錯能改的類型,找到病灶,就可以對症下藥。

  靠在沙發上,跡部認真思考自己狗頭軍師說的話,不得不說,忍足說的確實有點道理。

  「我知道了。」低沉的聲音響起,跡部神色嚴肅。

  他確實需要改進一下,不能每次都把人嚇到,雖然他覺得花鳴一點都不像是被嚇到的樣子。

  於是乎,各懷心思,深刻反思的兩人晚上歸家後,一時間氣氛無比和諧。

  「景吾,要試試這個嗎?」花鳴拿著公筷給跡部夾了一塊糖醋排骨。

  聽了早川一大串的理論知識,但理論畢竟是理論,花鳴還是有點虛的,尤其看到跡部的臉,完全就是心在打顫。

  跡部欣然接受來自花鳴的投喂,並相當主動的對她進行了一波投喂。

  要不是每天都能看到景吾少爺和花鳴少夫人,女僕們真的感覺這兩位是小別勝新婚。

  吃過飯後,跡部主動邀請:「要去花園裡逛逛嗎?」

  關於鍛煉花鳴體力這件事,跡部覺得有必要提上日程。

  「好呀。」恰好,還沒做好心理准備的花鳴一口應下。

  兩人心照不宣的對視一眼。

  相視一笑。

  ……

  今夜的夜空尤為明亮,圓月懸掛。

  漫步於花園內,兩旁的玫瑰在黑夜中合攏花苞,被早川科普了一把,花鳴此刻很緊張,心跳如雷。

  余光往一側瞥去,視線落在他骨節分明的側顏,有點心虛,更多的事一種膽怯。

  今晚,要麼她死,要麼征服。

  你可以的花鳴!

  不就是滾石榴籽嗎!

  她一定可以的!

  給自己鼓足勇氣,散步結束後,跡部不經意的往一側看去,發現花鳴的額頭已經滲出薄汗。

  今天的天氣和熱絕對沒關系,迎面還有涼風,而且兩人走的也不久。

  難道……她有點虛?跡部腦海中升起這個念頭。

  拿出手帕,俯身,給她擦了擦汗。

  花鳴下意識的往後仰,跡部條件反射的身後摁住她的腰,無法動彈。

  保持著這個姿勢,跡部疑惑:「很熱嗎?」

  花鳴臉色緋紅,也幸好在外面,燈光不算亮,沒有那麼明顯。

  跡部湊近時,更為清晰都感受到氣息落在她臉頰時的溫熱,頓時升起一股呼吸不順暢的感覺,「咳咳,還、還好吧。」

  「我、我先去洗澡,回聊。」滿腦子都是石榴、石榴,花鳴的臉上熱感更強烈了。

  這種真的沒問題嗎?

  看著花鳴落荒而逃的背影,跡部對於忍足說的話更確信了。

  吃素而已,徐徐圖之,跡部深吸一口氣,准備開啟自己的吃素大業。

  ……

  書房內,洗完澡,換了睡衣的花鳴端著果盤出現。

  跡部恰好處理完今天剩下的工作,靠在椅子上,似在走神,神情繃緊。

  見她來,繃緊的情緒放松了一些,變得溫和不少。

  「要吃水果嗎?」花鳴衝他眨了眨眼,「休息一下?」

  把水果托盤放到茶幾上,酒壯慫人膽,所以花鳴在來之前甚至還喝了點酒。

  跡部走了過來,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酒香,「喝酒了?」

  「要來點嗎?」緊張的情緒抵達巔峰,反而沒有那麼緊張了,花鳴從身後拿出一瓶酒精度不低的果酒,跡部看了眼酒瓶子,又看了看花鳴,懷疑她有點喝醉了。

  但顯然,花鳴覺得自己很清醒,無比清醒。

  「我喂你吃石榴怎麼樣?」花鳴湊了過來,嫣紅的唇瓣一張一合,淡淡的薄荷香席卷,跡部居高臨下的看她,手掌被她握住。

  他現在確定,花鳴多少是有點醉了。

  欣然接受來自花鳴的邀請,跡部坐在沙發上,白嫩纖細的手指搭在他的肩膀上,花鳴叼著切片的桃子,湊到他面前。

  「……」白天還在告誡自己要冷靜。

  花鳴的臉足以被稱之為嬌艷,見他不動,更為主動的抬起頭,把含在嘴裡的桃子遞過去。

  但此刻跡部深刻反思,自己為什麼會高看了自己的自控力。

  他低頭,輕而易舉的含住她遞來的桃子,細細品嘗,桃子特殊的香味縈繞口齒,一點點減少,唇瓣不經意的剮蹭,帶起一絲絲戰栗。

  吻在不知不覺變了味。

  舌尖破開唇齒,溫柔的舔舐與吮吸,濃烈的玫瑰香和薄荷的清亮相互融合。

  花鳴渾噩的大腦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喝了酒的大腦此刻無比亢奮。

  而期待於花鳴准備做什麼的跡部也生出期待情緒。

  花鳴的手搭在他的腿上,一用力,輕而易舉的讓自己半身湊過去,另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唇瓣觸碰在他的耳朵,跡部僵硬的不敢動彈。

  明明兩人早已習慣彼此的氣息,卻又總會因為對方而心跳加速。

  抽出一條純黑的絲帶,花鳴直接坐在了跡部腿上,抬手用絲帶捆住跡部的眼睛。

  條件反射的繃緊背脊,手背的青筋清晰可見,跡部抬起手,虛籠著花鳴的腰,感受到貼來的溫熱體溫。

  給他系上一個漂亮的蝴蝶結。

  黑色的絲帶不是完全不透光,最起碼跡部還是能夠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

  花鳴跳下他的腿,歡快的走到一旁關了燈,明亮的書房頓時陷入黑暗,只有朦朧的月光。

  這一回,跡部臉朦朧的影子都看不見了。

  書房鋪著羊毛地毯,花鳴赤腳走上去時,幾乎不會發出任何聲音。

  他感受到花鳴重新回來,但她沒有觸碰她。

  視線被剝奪後,聽覺變得敏銳。

  他聽到花鳴剝水果的動靜。

  「猜猜看我在做什麼?」輕快的聲音響起,花鳴把石榴放到跡部鼻子下。

  石榴本身沒有特別的氣味,但跡部憑借模糊的輪廓,還是猜出她手上拿著的水果:「石榴。」

  「那你再猜猜我准備用石榴做什麼?」花鳴的聲音稍稍揚起,透著一股愉悅。

  石榴准備做什麼?跡部一貫活躍的思維此刻跟打了結,他覺得忍足那個狗頭軍師說的好像……有點不大對勁。

  花鳴這樣子,分明不像是被他嚇到。

  下一秒,腰帶被抽開。

  髀部肌肉繃緊,恍惚意識到什麼的跡部在清晰感受到花鳴溫熱呼吸打在髀部時,倒吸一口冷氣。

  他好像意識到花鳴准備做什麼了。


第144章 想要懷孕

  口腔裡的石榴凹凸不平, 含在嘴裡能夠感受到每一顆石榴炸開的汁水。

  甜滋滋的,又帶著點……罌粟花的氣味。

  手指克制不住的握緊,每一顆石榴的感覺貼著脆弱的皮膚, 無比真切。

  渾身肌肉繃緊, 腰部酸脹, 石榴籽摩擦著小景吾的感覺無比真實。

  骨頭縫之間似乎有無數蟲子在緩慢啃著著他的骨肉, 跡部的手一下子握緊,手骨繃緊,刺激著他的神經。

  花鳴和跡部都不太喜歡吃石榴,主要還是麻煩,但這一回兩人的腦海中默契的閃過一個念頭:石榴的口感還蠻不錯的。

  清甜的汁水在口腔炸開,花鳴吮吸了下,每一顆石榴籽都在舌尖上打滾。

  跡部倒吸一口冷氣,她完全沒想到這家伙會這麼大膽。

  漆黑的書房,只有朦朧的月光穿過磨砂玻璃傾瀉而下。

  花鳴半跪在地上, 低垂著眼眸, 片刻後, 眼尾又微微上揚,視線之中是跡部古怪至極的神情。

  石榴汁順著她的嘴角流淌, 她問:「好吃嗎?」

  清甜的石榴香彌漫在書房內, 沙發上也不小心沾染上石榴汁的顏色,還有花鳴的裙子上,以及跡部的褲子上。

  嫣紅的,不能輕易洗掉的石榴汁, 在夜晚也尤為顯眼。

  「好、吃——」這兩個字幾乎是他咬著牙齒說完。

  深吸一口氣, 壓下翻騰而起的情緒,整個人像是剛從水裡拎出來, 汗淋淋的,額上的碎發被汗水打濕,濕噠噠的黏在額角。

  比打網球更累。

  看他頗為狼狽的模樣,花鳴笑了起來:「我也覺得很好吃。」

  說完,她把嘴裡的石榴籽吐到垃圾桶,嘴唇紅艷艷濕漉漉的,整個人都透著漂亮的緋色,即便跡部看不見,也幸虧跡部看不見。

  花鳴膽子又大了起來。

  她又剝了一顆石榴,她先是吃了幾顆壓壓味道。

  不得不說,她買的石榴是真的很甜,一般的石榴都帶著一點點澀味,這個完全沒有,花鳴一口氣悶了不少,有點吃上癮了。

  跡部等了又等,發現這家伙依舊毫無繼續的打算。

  有那麼一瞬間,跡部懷疑這家伙是真的准備弄死自己。

  即使他大腦裡清晰的閃過忍足說的話,要徐徐圖之,但!

  ——這種情況下怎麼可能還慢慢來?!

  他是聖人嗎?!

  「好、了、嗎!」跡部聲音沙啞的開口。

  吃石榴上頭的花鳴有點心虛,看了看手上的半顆石榴,一口氣全播了出來,給跡部塞了一半:「你嘗嘗,很甜的。」

  「!!!」這時候吃石榴重要嗎?!

  跡部快要炸了。

  腦袋和身體一起爆炸。

  花鳴的手指似有若無的觸碰到他的唇。

  他現在身上的溫度滾燙,連帶著空氣中的玫瑰香都變得濃郁了幾分,花鳴迅速收了手指,心底忍不住吐槽:跡部這家伙果然是腌入味了。

  再次把剩下的石榴吃了,已經有了點經驗的花鳴開啟二次嘗試。

  俯身。

  石榴籽在舌尖打轉,舌頭頂著石榴籽往前推,接觸到嫩肉後,石榴炸開,鮮甜的汁水伴隨著淡淡的腥味,和一點點苦澀味。

  花鳴不太喜歡這種味道,任由石榴汁順著嘴角滴落。

  舌尖越發用力的抿著石榴籽,試圖把所有的汁水全部榨干。

  勤勤懇懇的花鳴腦子裡不免升起一個念頭:

  跡部覺得自己上輩子絕對是欠了花鳴什麼,不然她絕不至於這麼弄他。

  深吸一口氣,喉嚨干澀。

  嘴裡還殘留著石榴的清甜。

  多巴胺的分泌會叫人覺得快樂,但跡部卻覺得自己好像在冰火兩重天。

  不得不說,跡部的體力實在強的可怕,最起碼,花鳴從不覺得吃東西嘴巴會這麼酸,簡直就像是一直在嚼口香糖,腮幫子酸,牙也酸。

  她還得小心的讓牙避開,免得一不小心,真整殘廢了。

  四十分鐘。

  花鳴整整吃了四十分鐘的石榴。

  書房裡的時鐘都報響了一次,一次是三十分鐘。

  太累了,這跟早川說的完全不一樣,花鳴自覺自己是個一點就通的聰明人,但任由她使出十八般武藝,跡部這家伙就是紋絲不動。

  好不容易繳出來,花鳴快吐了。

  她這輩子都不想再吃口香糖。

  跡部抽開蓋在臉上的黑色絲巾,胸腔上下起伏,有點凌亂,腦袋凌亂,衣服也凌亂。

  整個人不復一貫的從容優雅,有些亂糟糟。

  花鳴剛漱完口,把水吐在了垃圾桶裡,余光就瞧見跡部上揚著的殷紅眼角,那顆漂亮的淚痣即使是黑暗中也依舊灼灼生輝。

  最起碼,花鳴看的很清晰。

  呼吸聲變得格外粗,簡直就像下一秒就會喘不過氣就會死去一樣。

  被刺激到的跡部今夜很顯然沒辦法這麼糊弄過去。

  而看到某人可怕的眼神,花鳴徹底醒悟,早川那個笨蛋!把她坑的好慘啊!

  「嫁給我,好嗎?」就在她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候,朦朧的聽到很溫柔的聲音。

  「嗯——」無意識的應了一聲,翻了個身,花鳴干脆埋在了跡部懷中,大腦已經徹底罷工。

  而並不想繼續分房睡的跡部顯然不會輕易放過她,帶著薄繭的手指撫摸上她的臉頰。

  花鳴哼唧了一聲,被擾的不得安生,困頓的睜開眼,勉強能看到那雙在黑夜中依舊璀璨的紫灰色瞳眸。

  「嫁給我。」親密的吻如蜻蜓點水般落在她的眉心、眼瞼、鼻梁……

  一點點往下,像是准備把她繼續蠶食殆盡。

  但是對於困得不行的花鳴來說,這種吻就跟蚊子沒區別,還是那種不好趕走的蚊子。

  「唔——」

  這種時候,跡部渾然忘記了自己所謂的華麗,十分不華麗的用手戳戳她的臉頰,幼稚起來和幼稚園的小朋友也沒什麼區別:「你說好。」

  不勝其擾的花鳴嘀咕著:「好——」

  錄完音的跡部心滿意足。

  ……

  石榴事件後,因為某人鴕鳥屬性,跡部當機立斷,拿著錄音,拎著花鳴,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抽空直接把婚姻屆填了。

  沒錯,就是這麼干脆。

  比起等花鳴反應過來,他決定先下手為強。

  以至於,當渾身酸痛的花鳴從婚姻所出來,手上拿著那張填寫自己和跡部名字的婚姻屆,看到上面那個「跡部花鳴」四個字,腦子裡還是暈乎乎的。

  正式成為已婚婦女?啊,不,已婚少女?

  感覺好虛無啊。

  比起花鳴的懵逼,跡部則是一臉滿意,把婚姻屆從花鳴手上抽出,在對方還沒反應過來時,和自己手上的那張疊在一起。

  這個得收好,不能弄丟。

  「……我們不需要擬定一個婚前協議嗎?」還沒緩過神的花鳴幽幽開口,腦子裡的小說的霸總劇情和現實霸總劇情再次出現了。

  如果是小說,那麼男主一定會把自己名下所有資產全部變更成女主的。

  而如果是現實題材,那麼就是兩人擬定一份婚前協議,離婚後彼此的財產不會進行任何分割。

  沒錯,現實和小說的差距就是這麼大。

  花鳴比較好奇,跡部是哪一種。

  跡部心情剛愉悅起來,就被這家伙給噎到,淡淡睨她一眼,眼神之中透著一股殺氣:「本大爺沒有離婚,只有喪偶。」

  說完,跡部頓了下,似乎想到什麼,與她的目光對視上,輕而易舉的就明白這家伙的意思。

  不動聲色的給花鳴簡單的科普了一下:「跡部財閥的原始股權不能隨便更動,會造成動蕩和股市下跌。」

  「……啊?」突然被科普的花鳴茫然眨眨眼。

  「至於房產過戶,在訂婚的時候,美國過戶了六套別墅,英國兩套古堡、一座小島、日本四套東京市區的別墅,兩套古宅……」跡部對於這些東西有點印像,但花鳴完全沒印像。

  「等、等下,你說的這些我怎麼不知道?」即使和跡部結婚,也沒有自己成為豪門的感覺,花鳴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什麼重要劇情沒有參與。

  她為什麼不知道自己名下有這麼多東西!

  花鳴的眼神實打實的茫然。

  跡部低頭。

  視線相對,茫然的某人更茫然了,確認過眼神,這家伙是真的不知道。

  他無奈的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腦袋:「律師讓你簽的那些合同都沒看過嗎?」

  說到這個,花鳴心虛了。

  當初律師確實給了她一大疊各種手續,但因為太多,她也就看了前面一點,是什麼珠寶亂七八糟的,非常厚一疊。

  「咳咳。」

  跡部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所以我現在身價……」光是不動產來說,花鳴覺得自己身價可能已經九位數打底了。

  聽到她的嘀咕,跡部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訂婚還好,但是填寫完婚姻屆,在知道自己已經是富翁的花鳴,依舊沒有已婚婦女的感覺。

  就……

  感覺變化不大。

  花鳴抬頭,跡部坦然對視。

  四目相對,他還不忘把手的把婚姻屆收起來。

  最後,花鳴情不自禁的感嘆,「……還真是充滿了不真實感。」

  「嗯哼,難道你有什麼想法?」跡部眯起眼,有一種對方只要說出不該說的話,他今晚一定會好好教訓教訓她的模樣。

  花鳴輕咳:「沒有,我什麼都沒想。」

  正大光明的夫妻,這家伙總不至於繼續害羞了吧?跡部思考。

  花鳴本以為跡部沒有搞亂七八糟的玫瑰花向自己求婚,非常棒,畢竟花鳴一點都不喜歡盛大的求婚儀式,有人會感覺開心,但對於不喜歡外人的部分I人來說絕對是負擔。

  但顯然,因為經常被跡部遷就,所以花鳴忘記了,自家丈夫不是簡單的E人,而是E中帝王。

  E中E

  整個白金漢宮全部變成玫瑰花的海洋,入眼全部都是盛開的鮮花,訂婚宴拍的婚紗照被放大,立在草坪的空地上,迎風張揚。

  嘶——

  花鳴倒吸一口冷氣。

  網球部的少年們和女僕們都捧著鮮花出現,看起來早就准備好。

  紅地毯從下車的位置開始,連綿的鋪家門口,左右兩側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個花籃,整整幾十米。

  北川夫婦和跡部夫婦也在人群之中,不過他們四個並沒有上前,而是把空間留給了這群少年。

  國中時期的朋友,村上、佐藤、藤原、飛鳥都在。

  「恭喜我們的跡部大少爺,抱得美人歸!」忍足當仁不讓的當起了司儀,熟練的姿態讓花鳴十分懷疑,這家伙是不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默默訓練了很久。

  花鳴看到拿著攝像機的早川。

  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懷疑這是不是景吾和早川聯合起來的陰謀。

  沒有參加訂婚的少年們全部出現,花鳴甚至在人群裡看到了越前和手塚他們。

  所有人都衝了過來,無數玫瑰花瓣從天而降,花鳴有被這叫人過於震驚的場合嚇到,「……這、這——」

  「嗯哼,慶祝,本大爺的婚禮前奏也一定是最華麗的!」跡部無比自信

  花鳴:……不愧是你啊。

  熱鬧到叫人無所適從,卻又輕松融入其中。

  比起訂婚宴上需要和各個層次的大佬們含蓄招呼,和朋友們一起玩鬧則毫無顧忌。

  跡部被灌了無數酒水。

  花鳴也沒被放過,其中忍足是灌酒灌的最狠的。

  一群人甚至還想鬧洞房,很顯然,跡部雖然E但是被打擾洞房是絕對不可能的,但一群人也不會輕易放過跡部和花鳴。

  等到正式婚禮的時候,這兩位就代表了跡部財閥的臉面,自然不能隨便瞎胡鬧,於是這群人干脆直接趁此機會,狠狠的湊了一波熱鬧。

  「你們要同時咬到這個蘋果才可以離開哦。」菊丸穿著白色西裝,站在凳子上,手中拿著一根線,線的另一頭綁著一顆蘋果。

  很顯然,這家伙一定是從什麼奇怪的地方看到了這個游戲。

  花鳴和跡部一左一右站在蘋果前。

  本身就會晃動的蘋果並不好咬,再加上一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

  接連失敗兩次後,跡部聽到了一聲:「實在是太松懈了。」

  很好,是真田。

  「跡部不會就這樣放棄吧。」有人不懷好意的揶揄。

  跡部雙手環胸,驕傲的仰起頭:「本大爺才不會輕易放棄。」

  快累死的花鳴翻了個白眼,今天有本事大家都不睡。

  當然,睡覺肯定要睡覺的,玩到凌晨,大家終於休息了,跡部家的白金漢宮足夠大,所有人住宿都綽綽有余。

  花鳴累的條件反射的就想要往自己的房間走去,結果半路被跡部劫持。

  然後——

  她就在跡部的房間看到了自己的衣服,全部都在。

  很好,花鳴現在萬分確定,今晚絕對是一個局!

  抬頭看到跡部那副蠢蠢欲動,卻又極力克制的模樣,花鳴動了動唇,最後拒絕的話到底沒說出口。

  半個身子湊了過去,手臂繞過跡部的肩膀,搭在了他的脖頸,因為疲倦,聲音也變得軟綿無力,呼出的氣息似有若無的噴在了跡部的臉頰上。

  跡部眉骨輕抬,紫灰色的深邃眼眸之中透著笑意,薄唇微微翹起,眸光落在她的臉頰。

  「景吾~春宵一刻~」

  跡部自然接上:「值千金。」

  笑盈盈的對上他那雙漂亮眼眸,眼尾帶著挑釁,軟若無骨般湊到跡部懷中。

  跡部欣然接受。

  ……

  事實證明,她是干不過跡部的。

  花鳴現在不害羞,改崩潰了,什麼春宵一刻值千金?

  她快死了。

  花鳴真心覺得她要死了。

  一晚上都在做一個翻來覆去的小鹹魚,甚至某人干到一半,還准備去拿石榴。

  要不是廚房沒有石榴這個水果,花鳴覺得自己今天晚上真的會死!

  酣暢淋漓的跡部有點可惜:「嗯哼,本大爺覺得以後家裡可以常備石榴這個水果。」

  「……滾。」累的跟死魚一樣的花鳴想報警。

  這時候被扔枕頭對跡部來說完全是不痛不癢,甚至還主動把自己的枕頭遞過去。

  花鳴氣的不想,盯著他那結實有力的胸膛,忍不住嗷嗚一聲,仰頭倒在床上,她不行了。

  總之,今夜很忙碌。

  各種意義上的忙碌。

  這一忙碌就是忙了一夜。

  花鳴差點以為自己會累死。

  ……

  狠狠休息了兩天,拒絕跡部任何暗示,花鳴這才緩過神,感覺自己重新活了過來。

  嫁入跡部家,按照習俗,現在花鳴的戶口本上的名字已經變成了跡部花鳴。

  至於正式結婚典禮兩人都不急,花鳴完全不想這麼快再經歷一場可怕的體力消耗戰。

  於是跡部決定明年再辦,抱得美人歸的跡部自然不會在這種事讓花鳴不開心,畢竟禮服、婚紗和戒指首飾都還沒定制好,明年也差不多。

  結婚後的日常和交往的時候區別不大,如果硬要說的話,大概就是解開封印的花鳴玩的比較花。

  搬回同一個房間後,兩位肉食系正式打開新世界的大門。

  總的來說,跡部只要放放水,花鳴還是很開心的,唯一不開心的就是小景徹底消失,這讓花鳴失落了一段時間才緩過神。

  ……

  這麼擺爛的過了一段時間,花鳴覺得在這麼下去,自己可能會成為第一個因為吃肉太多而撲街的。

  尤其是,某人明明狗的厲害,但是白天還是那副精英分子,讓花鳴大為震驚。

  大家都是人,為什麼他能白天上班,晚上加班?

  緩過神後,有被某人刺激到,花鳴當機立斷決定發憤圖強,開啟女強人事業。

  第一步就是:跳級。

  比起商人,作為醫生在專業課和跳級這一塊十分嚴苛。

  日本學醫要讀六年,畢業後可以報考博士,博士再讀四年,也就是總共十年。

  讀過一遍,又有兩年行醫經驗的花鳴自然不可能重讀十年,她准備花五年結束掉學業,至於為什麼是五年,主要還是因為醫學生跳級難度太大了,不是單純的考試通過就可以的。

  醫生一個失誤或許就是一條生命的消失。

  思來想去,花鳴最後決定用五年,現在已經過去一年半,也就是還有三年半的時間,另外,她想要在畢業前把孩子生下來。

  是的,她准備在畢業前把孩子生下來。

  「景吾,我們生個孩子怎麼樣?現在開始備孕的話,明年三月份孩子就可以落地……」

  聽到這話時,跡部手上的書差點掉了,他覺得自己耳朵有問題,不然為什麼會聽到花鳴在說備孕。

  備孕?

  誰?

  他和花鳴?

  他連結婚蜜月期都還沒開始,就要多一個娃?跡部少見的懵逼臉,一臉茫然的看向坐在一旁的花鳴,她已經在算日子了。

  很顯然,這個時候並沒有所謂的慈父心,跡部聽到花鳴的話,成功黑臉。

  他不討厭小孩,但也絕對不想這麼早要孩子。

  「我們不急著要孩子。」跡部在聽到花鳴准備備孕後,想也不想直接拒絕,語氣還記得委婉一點,「現在太早了吧?」

  花鳴此刻已經下載了不少女性的備孕知識,還仔細的把男子備孕期間需要做的事情列了個單子,戒煙戒酒絕對是沒問題的。

  畢竟跡部本身不抽煙,喝酒也基本上都是品味的葡萄酒。

  花鳴正在思考要不要給自己來點食補,就聽到跡部這麼說,頓時抬起頭,衝著他眨眨眼,「唉?景吾不喜歡孩子嗎?」

  如果夢境是真實的未來,花鳴記得自己和跡部未來應該有個兒子。

  可愛的小朋友。

  她記得是叫悠拓。

  就算不是悠拓也沒關系,她覺得自己和景吾的小朋友都是值得期待。

  多數時候已經變得成熟穩重,但幼稚起來絕對是幼稚園小朋友水平,跡部坐在單人沙發上,面色淡淡,口吻十分認真回答道:「我喜歡造小朋友的運動。」

  在聽到跡部如此不要臉的話,花鳴抬起頭,直勾勾的盯著他,開口詢問的第一句話就是:「……你被奪舍了嗎?」

  啊啊啊啊,她實在想不到跡部會說出這種話,哪怕是來一句:本大爺不喜歡小孩子,都比這句話符合人設。

  跡部顯然讀懂了花鳴的未盡之意,當然,他裝作自己沒看到。

  比起小朋友,他顯然還是更喜歡花鳴。

  「我們可以先調理身體嘛。」花鳴滿臉真誠的勸道,懷孕之後某人的食欲應當也不至於這麼誇張。

  越想越覺得這是個好主意,花鳴當即決定:要懷孕,一定要懷孕。

  備孕也要一段時間,而今年她課業壓力不重,她計劃兩年內讀完大學,再花一年讀完博士。

  跡部沉思半秒,看到花鳴堅定的眼神,緩慢點頭:「你說的有道理。」

  嗯?花鳴本能的決定,跡部說的和自己想做的不是一回事。

  有點不妙的感覺。


第145章 忍足強吻

  關於備孕這一點, 在經歷了無數次,跡部打著備孕學習正確受孕姿勢的旗號,徹夜不眠的辛勤加班後, 花鳴就悟了。

  這家伙根本就不是單純的想讓她懷孕!

  他就是想開發新技巧。

  很不幸的是, 花鳴本應該義正詞嚴的拒絕, 但……因為太快樂所以只能裝模作樣的拒絕一下下, 緊接著就被拉入快樂的深淵。

  事後問就是非常後悔。

  但,花鳴又覺得這種事情也不能全然怪她,畢竟跡部技術好了,快樂也有她的一份。

  直至某人越來越過分,都能劈叉了的花鳴當機立斷,放棄備孕,開啟鹹魚模式。

  她本來還准備給自己來點補品,現在……

  現在,更需要加補了!

  誰好人家大晚上運動量那麼大?

  「景吾——」

  又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加班後, 花鳴看向滿臉饜足的跡部, 滿臉誠懇:「我放棄備孕了。」

  眼尾都透著愉悅, 跡部低頭,迎面對上一雙蒼翠碧綠的漂亮瞳眸, 還泛著水光, 霧蒙蒙的,心生喜愛,他附身,在那雙漂亮的眼睛上親吻了一下。

  而被他抱住的花鳴再次感受到了對方的激動。

  剛准備說我們也不用那麼努力, 花鳴感受到他的激動, 沉默了,眼神古怪的看他, 「……景吾你上輩子果然是泰迪吧?」

  正勤勤懇懇,准備開疆擴土的跡部從她懷中抬起頭,俊美的臉泛著無辜:「你對本大爺的努力有什麼不滿意?」

  「我不准備備孕了!」花鳴嚴肅認真臉。

  所以她是不是可以休息了?

  跡部嗯哼了一身,勤勤懇懇,認認真真的繼續供,含糊不清的說道:「嗯……我倒覺得備孕挺好的。」

  你那是備孕嗎?花鳴鄙視之,你那是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欲。

  ……

  總的來說,在經歷了一段時間可怕的備孕後,現在花鳴聽到備孕兩個字,就想口吐芬芳。

  唯一心滿意足的只有跡部這家伙,他甚至主動要求醫生給他補點。

  花鳴:補?補什麼!!這家伙哪裡是需要找補的!

  總之,平靜的日子不長不短的過著。

  夏日走到了結尾,秋日的櫻花再次綻放,還沒等人回過神來,眨眼間快到冬日的年末。

  一年間最後的時光。

  快的叫人應接不暇。

  花鳴忙忙碌碌中已經習慣了身為跡部財閥未婚妻的日常,除了偶爾陪跡部參加一些非常重要,無法推開的宴會,其余時候,她都在做自己的事。

  她的外科新型縫紉技巧得到了極大的關注,這是一種止血很快,並且縫合難度很低的技術,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她明年可以順利跳級。

  可喜可賀。

  備孕不成功,跳級還是蠻成功的。

  「……明年就要叫你學姐了。」早川眼神幽怨:「沒有了你,我可怎麼活下去。」

  花鳴摸了摸她的「狗頭」:「我還是可以幫你復習。」

  「嗚嗚嗚,花鳴你果然是小天使。」一把抱住對方,早川痛哭流涕,這難道就是所謂的真愛嗎?

  今年的最後一學期在一個陰沉天即將結束,而所有的醫學生按照成績被分配到不同的醫院進行實習。

  沒有工資的那種。

  花鳴幸運的和忍足分到了日本東京醫科大學病院,基本上有這個醫院的實習經驗,畢業後,成績保持不錯的都能留在東京內的醫院。

  至於在醫院裡需要熬多久才能出頭,那又是另一回事。

  老師慣例交代了一些實習期間的事情,還有一些關於醫鬧的處理方法,並且嚴重申明,就算是看到特別可憐的也不要隨意跟他們說買什麼藥,必須要進行掛號,讓醫生處理。

  這不只是保護病人,同樣是保護他們。

  「是——」眾人齊聲應道。

  等解散後,忍足自然的走到了花鳴身邊,開始討論起接下去的實習生涯。

  實習10天,過後就直接放假了,兩人是同一家醫院,大概率也是同一個科室,所以正在討論這第一次實習。

  「希望別被分到夜班。」忍足唯一的念頭就是:不想熬夜。

  花鳴同情看他:「你放心,肯定是夜班。」

  最慘的工作,才是實習生的工作。

  一語成讖。

  忍足、花鳴還有另一位叫明美的女生,一起被分到了夜班。

  當知道自己要上夜班,忍足大嘆氣,他可是十點就睡的美少年,上夜班真的不適合他。

  不過夜班比白班好一點的就是,他們的實習期只有八天,而白班有10天。

  花鳴回家後,先跟跡部說自己要去上夜班的事。

  身為霸總的跡部在聽到花鳴需要上八天夜班,並且每天早上十點才能回家,心情頓時不開心,鋒利的劍眉皺起,「所以我們要八天見不到面了?」

  重新回到醫生崗位,哦不,是見習生,花鳴還是有點興奮,聽到跡部的話,絲毫沒有感受到他的不悅,興奮道:「是啊,才八天,很快就會結束的。」

  哼著不成調的小曲,花鳴和早川發信息,無比期待接下去的實習,她雖然私底下也拿手術刀練習,但氛圍不一樣。

  曲子哼到一半,才發現跡部的臉色越來越黑,花鳴後知後覺,這家伙在不開心了。

  「額,我會早點回來的。」花鳴真誠臉。

  跡部面色凝重,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神情寡淡,肉眼可見的不開心。

  如果是公司員工看到,大概率已經開始反思自己的工作是否完成的有問題,但在花鳴看來,大概就是跡部在鬧小孩子脾氣。

  嗯,哄哄就好的那種。

  「需要我幫你和忍足調到白班嗎?」霸總跡部開口。

  「欸?」扭頭,正面對上跡部那張相當認真的臉,腦子一抽,花鳴驚訝道:「我還以為你會准備收購醫院,咳咳。」

  畢竟霸總小說都是一言不合開啟收購模式,主打一個天涼王破。

  跡部看傻子的表情看她:「那是公立醫院。」

  對哦,公立醫院國家注資不能收購。犯了邏輯性錯誤的花鳴選擇閉嘴。

  「所以我們要八天見不到嗎?」跡部再次詢問,還是不開心。

  「也不算吧?畢竟我早上十點就下班了。」她安慰道,當然相當的敷衍。

  很顯然,她已經准備投入事業的懷抱了。

  雖然不開心,但跡部也說不出:別去實習這種無理取鬧的話。

  只是八天而已,跡部覺得自己沒事也可以去醫院逛逛。

  並不知道對方打算的花鳴正在帶夜班必備的東西,比如一些零食、小毯子。

  跡部看到她拿出螺螄粉包裝,表情詭異,「你……螺螄粉?」

  「這個嗎?」她舉起晃悠了一下,笑容十分真切,「夜班有食堂,不過我覺得還是螺螄粉比較給力。」

  「……」

  無盡的沉默。

  記憶力很好的跡部立刻就想到國中時期自己曾吃過那麼一次,具體的味道已經忘了,但產生的效果讓他至今難忘,所以他的表情十分之一言難盡:「你們要在醫院吃這個?」

  「有小廚房!」知道他在想什麼,花鳴立刻補充說明:「小廚房晚上一般沒什麼人用。」

  跡部覺得自己可能真的要再努力一點,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收購公立醫院了,畢竟在醫院吃螺螄粉……真的不會被舉報嗎?

  為了讓明天的夜班更快樂一些,花鳴還准備了不少甜食,讓跡部感嘆她不像是去上班的,倒像是去野餐的。

  而有過一次經驗的花鳴很清楚,他們去實習,尤其是這種名氣很大的醫院,他們這種實習生就是打醬油的,手術刀肯定是摸不到的,能不能進去看前輩們做手術都是另一回事。

  所以,主打一個放輕松,別有壓力才是最好的。

  因為明天花鳴就要去報道,今夜的跡部也很老實,只是抱著花鳴睡覺,什麼也沒做。

  第二天,當天的天氣不錯,一連下了三四天的小雨也沒了,天氣放晴。

  下午,花鳴帶著自己的大禮包去了醫院。

  現在的天氣已經變涼,醫院內的暖氣開的很足,但晚上人少,還是會感覺冷。

  三人被分到不同的醫生手下當助理,晚上不是很忙,但外科時有發生急診。

  花鳴跟的前輩是一位中年男性,叫田野長一郎,很幸運,沒啥工作。

  到半夜的時候,田野前輩看向花鳴:「餓了嗎?這個點可以休息休息。」

  當過醫生,花鳴瞬間秒懂,上夜班也不是完全不休息的,深夜最困的那段時間,醫生們都會在休息室睡一會兒。

  實習生那是絕對沒戲,真出急診,他們得負責叫醫生起床。

  「那我先去吃飯。」花鳴衝著對方點點頭:「田野前輩要吃點什麼嗎?我給您帶過來?」

  「我不吃,你去吃吧,慢慢來沒事,今天不忙。」看得出來,田野是個好相處的前輩。

  花鳴衝對方點點頭,起身走開。

  順利和忍足彙合,當然還有另一位不太熟的少女邱野明美。

  三人在小廚房,專門給醫生護士熱飯的小廚房,也有鍋具,還算不錯。

  「要吃螺螄粉嗎?」花鳴拿出今晚的小期待。

  明美其實和忍足、花鳴並不熟悉,她成績雖然好,但是沒他們倆出名,沒錯,是出名。

  長得帥、家世好、運動能力強的忍足自然是女性們時常議論的對像,花鳴同樣如此,但她更厲害的一點是,她真的把藤原左一送了進去,聽說判了一年,無緩刑。

  嗯,現在花鳴在學校裡的名聲不太好,但也沒有人敢正大光明的說出來。

  而花鳴本人對此完全不在意。

  「螺螄粉?」忍足有點心動,但又很理智,「不太好吧?」

  「放心,這個小廚房一般大家都不來,而且排扇功率很大,我還帶了廚師做的炸蛋和炸雞爪。」深夜吃螺螄粉什麼的實在太快樂了。

  自從住進白金漢宮後再也沒有深夜小食堂,花鳴對此期待已久。

  兩人對視一眼。

  很好,深夜食堂開始。

  明美一開始還有點猶豫,在聞到螺螄粉的味道後深吸一口氣,一臉驚喜:「好香!」

  「欸?」

  「不會覺得很臭嗎?」

  忍足和花鳴同時開口。

  明美眨眨眼,她長得不出彩,不過性格很好,笑起來有酒窩:「沒有啊,我覺得這味道很香,很有食欲。」

  忍足和花鳴同時衝著她豎起拇指:「有眼光。」

  最後三人在小小的食堂裡瓜分了兩包螺螄粉,空氣中都彌漫起酸辣的氣味。

  這種寒冷的天氣吃熱騰騰,又酸又辣的粉,實在很暖人心。

  「好吃!」明美輕而易舉的被折服,快樂的吃著:「我喜歡這個味道。」

  一飯之友達成。

  吃飽喝足,時間還早,彼此間的關系似乎拉近了一點。

  三人吃過後在和花茶去嘴裡的味道,明美也拿出消毒水祛除廚房內的味道。

  「吶,你們知道嗎?」距離拉近後明美變得活躍起來:「聽說這邊的停屍房經常會有靈異事件發生。」

  靈異事件?

  花鳴咬著吸管,小廚房的暖氣比較足,再加上剛剛吃的辣,她的臉上紅撲撲的,額頭滲出一層薄汗:「什麼靈異事件?」

  「聽說有人在停屍房聽到屍體唱歌。」

  明美說完,花鳴和忍足對視一眼,眼神充滿了一言難盡。

  忍足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以隨意的口吻問道:「屍體唱歌嗎?」

  「那一定是醫學奇跡。」花鳴跟著補充。

  兩人是不相信這種完全不科學的言論,當然花鳴雖然遇到過很多不科學的事情,但這種死人唱歌的劇情已經不屬於科學,是神學了。

  「有人裝神弄鬼吧?」忍足說出其中最有可能性的答案:「畢竟我們醫院不是也有精神科嗎?」

  有道理。

  三人對這個傳聞並沒有報以太大的想法,畢竟屍體唱歌……

  算了,比大體老師突然睜眼還不離譜。

  實習的日常多數時候都是很無聊,花鳴和明美的關系倒是越來越不錯,還加了私人聯系方式。

  反倒是忍足,最近不對勁,很不對勁。

  「忍足——」

  「忍足?」

  「忍足!」

  一連叫了三聲,忍足才堪堪回過神,他狀似平靜的推了推眼鏡:「怎麼?」

  「你在走神。」花鳴語氣肯定,眼神十分嚴肅:「要是累了就休息一下。」

  「……我還好,剛剛是想到點其他事情。」他的表情有點不太對勁,很古怪,花鳴自然也發現了他的古怪,但顯然,忍足不打算說。

  「如果累了就休息一下。」她只能再次重復這句話。

  忍足嘆氣:「我知道的。」

  多數時候,忍足都是靠譜的存在,所以花鳴也沒有多說什麼。

  接下去的兩天,忍足似乎又恢復正常,再次變成了那個翩翩少年郎。

  花鳴全身心的投入到各種手術之中,偶爾醫生碰到簡單的手術會讓他們去看,某日急診她還親手處理了一個闌尾。

  是的,還在發炎的闌尾,晚上的急診,田野醫生讓她做的副手。

  在割除那個闌尾的時候,花鳴有點感動。

  這種感動大概就類似於:我胡漢三又回來了的感覺。

  半夜吃夜宵的時候,花鳴正在分享自己割闌尾的手感與心得,意猶未盡:「手術刀切開皮膚那種感覺棒呆了。」

  明美一臉羨慕,帶她的醫生是個嚴格的老醫生,別說上去做手術,她到現在連手術刀都沒摸過,「好羨慕,我也想早日能夠動手。」

  忍足又有點走神,但很快回神,懶懶散散的感嘆了句:「是啊,早日脫離夜班的苦海。」

  花鳴古怪看他一眼,三兩口吃完飯,「走吧,繼續我們辛苦的社畜生活。」

  比起明美嘰嘰喳喳開始說起醫院裡的各種事,忍足少見的沉默,甚至不怎麼搭話。

  真奇怪。

  醫院的晚上多數情況不會很忙,除了有急診,花鳴無聊的時候就拿著書在辦公室看。

  「咚咚咚——」大半夜突然想起敲門聲,花鳴被嚇了一條。

  大晚上,誰會敲門啊?護士小姐們都是直接推門而入的。

  走過去,打開門。

  被門口的人嚇到,花鳴蒙圈臉。

  「……景吾?」

  拎著飯盒,穿著黑色大衣跡部出現在門外,花鳴眨了眨眼,又揉了揉眼睛,對方依舊站在門口,她傻乎乎的說了一句:「真人?」

  無語的跡部抬起手,指尖戳了戳她的眉心,「笨蛋,本大爺還有假的嗎?」

  「你怎麼來了?」花鳴震驚臉,還記得側身讓他進屋,她已經看到了護士小姐姐們八卦的眼神,那種大晚上無聊而充滿興致的八卦眼神。

  「嗯哼,難道你一點都不想本大爺?」聽到她這麼說,跡部眯起眼,本就銳利的鳳眸透著危險。

  雷達拉滿的花鳴迅速搖頭,用著特別虛偽且誇張的口吻:「我非常非常想景吾,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跡部再次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額心,只不過這一回略微有點用力,所以留下了一個不太顯眼的紅印。

  偷摸瞥了眼四周,花鳴踮起腳尖,飛快的在跡部唇上親吻了一下。

  蜻蜓點水,速度飛快。

  一秒鐘被哄好的跡部睨她一眼,嗯哼了一聲,舉起手上的盒子:「吃夜宵嗎?」

  「要~」花鳴應得歡快。

  跡部帶了夜宵,超大的黑色漆盒,花鳴放在桌上打開。

  第一層是壽司,看起來就很肥美。

  第二層是玉米骨頭湯,帶三層是一些甜品。

  現在沒什麼人,田野醫生還在睡覺,花鳴合上,「走吧,我們去叫忍足一起吧,還有個性格很可愛的女孩子,叫明美,我們三在同一層。

  有好東西自然不會忘記難兄難妹,花鳴拉著跡部往外走,順便跟他說說自己最近的實習日常。

  兩人每天不至於見不到面,下午跡部陪花鳴吃完晚飯送她來醫院上班後,才會回公司繼續加班。

  不過——

  他果然還是更想要抱著花鳴睡覺。

  跡部不動聲色的嘆氣。

  兩人往忍足所在的辦公室走去,跡部反握住花鳴的手掌心,她的手很暖和。

  推門而入,屋內靜悄悄的。

  「忍足?」花鳴奇怪環顧一周,沒看到忍足。

  「忍足君嗎?他剛剛被一位很漂亮的女士叫走了。」正在等級的護士小姐開口,她知道這幾位都是一個學校的實習生,湊過來好奇的八卦了一句:「是忍足君的女朋友嗎?」

  說著,護士小姐又看了眼跡部,視線往下,看到花鳴和他交叉而握的手。

  眼中八卦的火焰熊熊燃燒。

  俊男美女的組合果然很養眼。

  忍足被漂亮女人叫走了?

  花鳴和跡部對視一眼,對於忍足被「被一位漂亮的女人叫出去」充滿好奇。

  「抱歉我不知道。」花鳴搖搖頭,又問道:「你知道他們去哪裡了嗎?我找忍足有點事。」

  同樣心底八卦火焰在燃燒,花鳴追問。

  「應該是一樓後花園吧,那位女士第二次來了。」

  忍足果然有情況!

  花鳴拉著跡部迅速下樓,順帶八卦道:「最近忍足就很奇怪,經常走神,還對對著手機發呆,他絕對是戀愛了!」

  「吶,景吾,忍足有女朋友嗎?」時常被調侃的花鳴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

  現在凌晨三點,有個女生來找忍足。

  怎麼想都很古怪啊。

  「……」跡部總覺得很微妙,自己不過是來看花鳴,結果撞到一個大秘密?

  他摸了摸下頜:「忍足戀愛嗎?不太好想像。」

  花鳴嫌棄看他一眼:「我覺得忍足也是這麼想你的。」

  很好,跡部無話可說。

  剛出醫院大門,冷風迎面而吹,冷的花鳴直達哆嗦。

  花鳴左右看去,醫院的花園晚上很暗就算是有燈光也極為昏暗。

  跡部比花鳴高一截,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拉著她往前面走去。

  「欸?怎麼了?」花鳴疑惑。

  已經看到忍足的跡部勾起嘴角,抬手指了指草叢那邊,花鳴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知道前面發生了什麼,但她清楚的看見,忍足一把拉住准備離開的漂亮女人,直接吻了下去!

  「!!!」花鳴瞪大眼,迅速捂住嘴,有點想尖叫,反應過來後,她不確定的問向跡部:「忍足,這算是在耍流氓嗎?」

  跡部顯然也沒想到自己來的如此湊巧,語氣意味深長:「雙向奔赴吧。」

  下一秒,女人掙扎,一巴掌甩在忍足臉上,揚長而去。

  花鳴的嘴已經徹底成了O形。

  跡部沉默。

  片刻後,跡部悠悠開口:「現在算是耍流氓。」

  狼狽不已的忍足一回頭,就看到兩張極為眼熟的臉,正直勾勾的看著他。

  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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