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網還能再戰三百年(2)
在跡部再三請求下,王尼瑪終於取得教練們的同意留在了U-17訓練基地。至於做什麼——當然和一年級三人組一樣,幹打雜的。
不過,為啥一年級三人組居然可以留在基地而不用去上學?不要問她,她也不知道!
正如大和部長對手塚在對戰前說「你秋天就要去德國了吧」而實際上當時已經是屬於冬天的11月,又比如這個世界的黃金密度是鉛的3倍,這個世界的卡卡雅布早已自殺,所以不要跟王尼瑪討論有關科學的問題。
因為這個世界根本是不、科、學、的。
和忍足他們再次見面,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畢竟他們也並不是很熟,僅僅只能算是點頭之交而已。
海外遠征組即將回歸,初中生們為了達到和他們對戰的水準,每天都在進行著高強度的訓練,所以王尼瑪和跡部交談的機會很少,平常都是和工作人員以及一年級三人組在一起。
就這樣過了十天的時間。
海外遠征組回來的那天早上,王尼瑪在廚房裡和一年級三人組討論海外遠征組的事情。崛尾故作神秘地從身後摸出一個厚厚的筆記本,翻開一頁,露出高深的笑容,輕咳一聲,煞有介事地說道:「關於海外遠征組的情報,我有專門去收集。」
王尼瑪湊過去一看,只見筆記本上寫了很多人的姓名、年齡、學校、生日、身高、體重等等基礎資訊,注明了大概的打球風格,最後還標注了一些八卦。
不過資料並不全,其中好多人的實力都被崛尾打了個大問號。
王尼瑪看了幾頁,發現八卦寫得非常詳細,諸如以機械人著稱的中河內外道超級寵他女朋友,是「懼內」的的典型代表。再比如鬼十次郎其實非常喜歡小孩子和小動物,宿舍裡還養了一隻萌萌的小倉鼠。這……跟實力有什麼關係?
也許是感受到王尼瑪從內向外不停散發出的怨念,崛尾訕笑著說:「啊哈哈,實力方面沒調查出太多,因為我問過很多人,大多數都沒有和一軍有特別深入的接觸。」
「我也寫了一點點。」壇太一也掏出一個筆記本,本子很薄,裡面的內容不多,卻很有用。「我之前稍微問了下龍馬君。」
「好狡猾!」崛尾大叫著要去搶本子,卻被翻著死魚眼的王尼瑪搶先,壇還沒反應過來,手裡的本子就不見了。
「嗯……崛尾啊,資料什麼的不重要,話說你們打算去看比賽嗎?」
崛尾點頭:「當然!可是看誰的比賽好呢?」
被冷落在一邊的浦山志太大聲道:「名單不知道有沒有出來耶?」
壇最後一錘定音:「應該出來了吧,我們去看下好了。周助子姐姐,你不一起來嗎?」
「啊……嗯……」王尼瑪猶豫著,畢竟她對當年被網球打的情景依舊記憶猶新,當年可是差點見上帝了,臥槽,是正常人都不會去的吧?
就因為這個,她在這十天裡沒有不怕死地接近球場,而是老老實實地呆在後勤部。
「周助子姐姐,機會難得啊!」崛尾的語氣像極了推銷的,充滿了誘惑力,於是王尼瑪可恥地……心動了。
哼,她可是有著主角光環的女人,才不怕什麼網球呢!嗯,就這麼辦。
王尼瑪可恥地點了頭。
四個人偷偷溜出廚房,在摸向球場公告板的路上聽見了好幾個球場的擊球聲,決定直接去球場看,三人組去東邊,王尼瑪去西邊,他們就這麼分道揚鑣了。
王尼瑪飛快地在樹林裡穿梭,企圖看到熟面孔,但是那是不可能的。她在路上看到了幾個被打得慘兮兮的高中生,都是一副剛從群毆中出來的模樣,完全看不出來這些人剛剛是在打網球。
走了幾分鐘,她看到了球場,裡面傳來快速的擊球聲。
她躲在鐵絲網後的草叢裡,往裡面瞄,居然撞大運看到幸村精市,那個打球時外套永遠也不會掉下來的神奇的男人。而幸村的對手,是一個梳著小辮的、用布條蒙著眼睛的高中生。
突然,那個高中生的動作頓了一下,突然撕掉了眼睛上的布條,這時候球掠過他的手邊,落到了他的半場。
然後幸村說:「如果您要是有需要,我就把你視覺以外的感官也一併剝奪掉吧。」
簡直霸氣側漏。
嗯,那個倒楣的高中生是有名字的,叫不破鐵人。
不破鐵人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異常精彩,不過也只有一瞬間而已。他冷冷地警告幸村不要太得意忘形,之後的事情王尼瑪就完全看不懂了。
他倆似乎在深情對視,看那眼神,簡直如膠似漆啊,他們沒有半點回到底線打下一個球的意思。王尼瑪瞅了瞅球場周圍,沒有裁判,只有燈柱上掛的三四個顯眼的監控器。
喂,裁判呢?沒裁判真的好麼?
突然,不破鐵人臉朝下直愣愣栽倒在地,臉上現出詭異的笑容,好像一隻突然出現在大白天的惡鬼,可怕至極。
納尼?
發生了什麼事?
在王尼瑪的目瞪口呆中,村哥又霸氣側漏地說:「夢的後續,你一個人慢慢看吧。」
這是什麼節奏……村哥在她的眼中,徹底變成了頭頂長角的大魔王。如果她猜得沒錯,村哥和這個高中生是在比拼幻術。
王尼瑪好想沖上前抱住幸村的大腿,哭著說道:「村、村哥,我要把膝蓋獻給你!」
不過這只是想想而已啦。
現實情況是,王尼瑪像一條死魚一樣扒著鐵絲網,氣若遊絲地問:「村哥……我可以摸一下你的球拍嗎?」
臥槽這技能,難道不是藍染的鏡花水月嗎!只要一亮刀,哦不,是球拍,就會陷於催眠之中,所以王尼瑪覺得,自己真的應該去摸一下那個球拍,作為一個無辜的旁觀者,說不定也被催眠了的說。
幸村的聽力很好,即使隔了一個球場的距離,也聽到了王尼瑪的聲音。他扭過頭,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僅僅只是站在那裡,就有一個強大的氣場以他為中心蔓延開來,震懾了王尼瑪。
球場上的王者可不是吃素的。
王尼瑪在餐廳裡幹活,也經常和跡部說話,所以幸村識得她。幸村對她剛剛的發問感到有些好笑,而且贏得比賽之後心情也大好,竟然笑著調侃道:「摸我球拍幹嗎?」
幸村突如其來的笑容讓王尼瑪有些招架不住,身體抖的跟篩糠似的,聲音也顫抖著:「求、求解瞳術。」
幸村一愣,隨即笑道:「你是漫畫看多了嗎?」
似乎幸村認為自己是個正常人。
簡直不能饒恕!
剛剛那個對視,真的不是在拼瞳術嗎,還有滅五感,真的不是沙加再臨嗎?宇智波·藍染·黃金聖鬥士·精市,真、真是棒棒噠!
如此可怕的能夠毀天滅地的人物,她還是默默繞道好了,萬一哪天被他的瞳術誤殺,就糟糕了。
所以王尼瑪思考了幾秒鐘,做出自認為最明智的選擇:溜走。
嗯,在村哥眼皮子底下溜走。
於是……
「你要去哪裡?」
「上、上廁所。再見幸村同學,再見大宇宙的惡意,再見再見再見!」
殺網還能再戰三百年(3)
村哥的夢境徹底擊碎了王尼瑪的三觀,導致她在回來的路上一直處於渾渾噩噩之中,撞上無數根電線杆,頂著滿頭包回自己的宿舍,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事,她完全記不清了。
當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夜晚習習的涼風穿過半開的窗戶,王尼瑪被風吹得很冷,眼睛不自覺瞟向窗戶,看向深沉而透亮的深藍色的天空,綴著滿天繁星,突然有種想出去溜達下的衝動。
這麼想著,王尼瑪果斷打開宿舍門,一腳踏了出去。
然後她被一聲尖細的慘叫嚇尿,腳下一滑,若不是她及時扶住門框,就該徹底摔成狗啃泥了。
「吱——吱——吱——」
尖細的、氣若遊絲的、滲人的聲音在空曠的走廊裡嗡嗡迴響。
剛剛……好像踩到了什麼東西?
王尼瑪看向自己的腳邊,一隻淡黃色的倉鼠正在她的腳底下掙扎,倉鼠的尾巴被她踩了個結結實實。她嚇得抬腳,倉鼠像是得救了一樣,揮舞著四隻爪子,飛快爬走了。
臥槽!這裡為啥會有老鼠?!
難得的好心情被破壞殆盡,王尼瑪扁著嘴,不爽地下了樓。
剛一出大門,就看見鬼十次郎蹲在樓下的花壇裡,好像在找東西,一臉悲憤欲絕。王尼瑪湊過去,好奇地問道:「鬼同學,你在找什麼?」
鬼痛心疾首地回頭,看到王尼瑪,臉上的表情像是抓住最後一棵稻草。「請問你有沒有看見一隻黃色的倉鼠?」
倉、倉鼠……?難不成是剛剛被她踩到的那只?
這種事絕對不可以讓鬼知道,不然他一定會用球拍殺了她的!
王尼瑪幽幽地想。
「大概在宿舍樓裡,它跑得太快,我也沒看清楚。」王尼瑪企圖用純真無邪的表情隱瞞她剛剛幹的「壞事」。
「謝謝。」鬼開心極了,像一陣風一樣,飛速掠過了王尼瑪,直奔宿舍樓,徒留王尼瑪在原地感慨:真是風一樣的男子。
*
王尼瑪在基地裡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知不覺就來到男生樓下,在她所在位置的正上方,二樓的某扇沒拉窗簾的窗戶後,靠著一個人,有點像跡部。這時,那人偏過頭露出側臉,王尼瑪這才徹底看清,那就是跡部無疑。
他好像在和別人說話。
王尼瑪的腦回路是正常人無法理解的,所以當她認出跡部的第一反應是……一不做二不休,先爬上去看看。
王尼瑪雙手一撐,翻上一樓的窗臺,順著水管,嗖嗖爬了上去,出現在跡部背後。這是她在別的世界鍛煉出來的逃命技能。
然後她敲了敲窗戶。
跡部回頭,看到王尼瑪貼在玻璃上的大臉,被嚇了一大跳。他慌忙拉開窗戶,怒斥:「你這傢伙難道不知道這樣很危險嗎!」
王尼瑪默默看了眼自己的腳下,委屈地說:「完全不覺得。」
更危險的事情她已經見過不少,這種真的是小case啦。
跡部後退一步讓開窗臺,讓王尼瑪進來。王尼瑪進來之後發現屋裡的人居然是仁王。
跡部和仁王?這倆完全不熟的人在這裡做什麼?王尼瑪帶著疑惑,看向站在房間一角的樺地,突然明白過來,跡部絕對是來搶回樺地的對吧!自從樺地從懸崖回來以後,他就徹底變成了仁王的跟班,連仁王把跡部轟出宿舍也沒有阻攔,幾天前跡部還被氣得半死不活。所以,跡部來和仁王秋後算帳了。
「你又在想什麼不好的東西?」跡部注意到王尼瑪越來越微妙的眼神,無奈地問。
仁王毫不在乎地靠在椅子上,把玩著腦後的小辮,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的互動。
「沒什麼,嘿嘿。」王尼瑪嘿嘿地笑,跡部深知此人本性,額頭滑下一大排黑線,恨不得想立刻把她丟出窗外。
跡部扭頭,無視王尼瑪的存在,和仁王繼續討論明天的戰術:「那麼剛剛說的事,你能辦到吧?」
「手塚嗎?」仁王拖著長長的調子,隨後戛然而止,一言不發,只高深莫測地笑。
尷尬的沉默只持續了幾秒,仁王繼續說:「這就是你來找我的理由嗎?」
「啊嗯?」
「算了,雖然有點不甘心,但這也是不錯的選擇,不是嗎?」仁王認真地盯著跡部,許下了承諾,「我會盡力而為。」
身為局外人的王尼瑪覺得不對勁,這倆人好像並不是為了樺地大打出手,而是討論明天的比賽?跡部和仁王?有討論的必要嗎?
「那個……跡部少爺,你直接開X光眼用射線把他們突突突不就得了。」
「……」
跡部咬牙切齒地瞪著她。
王尼瑪覺得自己再呆在這裡非常不明智,於是她扒著窗臺,直接跳了出去。「我繼續散步了,再見。」
跡部被嚇到,匆忙跑到窗邊,只看到王尼瑪在夜色中狂奔的身影。
「你家的女傭真有趣,噗哩。」
*
翌日,王尼瑪頂著兩隻黑眼圈去球場看比賽。
為啥是兩隻黑眼圈?因為半夜有人在大吹薩克斯,雖然曲調優美,但是真的非非非常擾民啊啊啊!她恨不得要把那個吹薩克斯的傢伙大卸八塊。
「阿——嚏!」
站在場地旁的入江狠狠打了個噴嚏。
「入江,你不會是昨晚著涼了吧。」鬼關切地問道,「這種時候感冒可不太好。」
「沒事。」
未老先衰的最強高中生平等院鳳凰一聲令下,宣佈初中生隊伍與一軍的比賽正式開始。為了將拉風演繹到極致,跡部夾著球拍,表示要打頭陣,和仁王變身的手塚率先登場。接下來就是王尼瑪看不懂的時刻了。
仁王用手塚的招式虐殺對方,簡直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在體力盡失之後,他又變成樺地和越前,最後又變身跡部,開X光眼秒殺對方。這哪裡是一個網球手,明明是變身狂人。所以他為什麼要去打網球呢?
為什麼……要打……網球呢?
應該去幹一些嗶——嗶——的事情才對。
而且更重要的是,除了王尼瑪以外的觀眾都對此習以為常。他們完全不覺得不依賴任何工具變身不是人類能辦得到的事嗎?就算是怪盜吉德,人家變身也是要易容好不好。
還有宇智波月光——哦不是越智月光,開了萬花筒寫輪眼向跡部施以瞳術,讓跡部精神失常。這種作弊手段真的可以在賽場上出現嗎?!不犯法嗎!!!
她明明只離開了半年,為什麼這個世界就看不懂了?
半年前,這些王子還只是擁有超能力的地球人,但半年後,這些王子完全化身為賽亞人,毀天滅地,無所不能。
王尼瑪帶著濃重的怨念,在心裡狂吐槽。這種事情她可不敢說出來,不然被當事人當作外星人,送到國家實驗室解剖就不太好了。
啊,回到網球上來。變身的話,直接變身終極大BOSS越前南次郎把他們突突突不就得了,幹啥要變傷敵一千自傷八百的手塚呢,簡直自虐好不好。不過這也是因為網王定律,在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對手塚有著謎之瘋狂。這麼一想,仁王變身手塚的理由完全無懈可擊。
王尼瑪的下巴和眼珠子隨著比賽的神展開,咣當掉在地上。但是她很淡定,直接彎腰把下巴和眼珠子撿起來,塞回自己的臉上。要知道,她可是目睹了村哥的夢境的女人,即使遭遇更震碎三觀的設定,也能全盤接受。
這是源自千帆過盡的淡定。
仿佛是心有靈犀一般,在中場休息的間隙,幸村看了過來。
*
王尼瑪第一反應就是:瞅咋瞅?!
可是礙于心理陰影,王尼瑪默默別開了頭。
憑她這副手無縛雞之力的小身板,怎麼扛得過村哥的殺人網球啊!
幸村跟不二、白石站在一起,不二最先發現幸村的動靜,好奇地問:「怎麼了?」
「沒什麼。」幸村回過頭,露出大魔王的微笑,「跡部他們幹的還算不錯,不過高中生真難纏啊。」
此時仁王趴在長凳上,渾身無法動彈,跡部默默坐著,喝運動飲料補充能量,順帶瞄向對面的看臺。王尼瑪坐在他對面看臺的最後一排,注意到跡部的目光,默默投去一個鼓勵的眼神,用口型說著「加油」。
跡部抿著唇,淺淺地笑了一下,精神失常之後心底的陰霾一掃而空,不過這也僅僅持續了幾秒,他就把注意力轉移到更重要的事情上——那兩個高中生看起來雖然疲倦卻仍遊刃有餘,就算遭遇跡部他們一次又一次的不按理出牌也依舊冷靜。
真是難纏的對手。
不過他跡部景吾才不會這麼輕易就輸掉,這可是賭上初中生榮譽的一場比賽。
休息時間只有短短的90秒,眨眼之間就過去了。隨著裁判的開哨,跡部扛起仁王,走到自己的半場。
而王尼瑪也被哨聲吸引著看過去,在心裡不住念叨:別飛過來……別飛過來……
這當然指的是網球。
要不是怕又遭遇到大宇宙的惡意,她才不會坐最後一排呢!要知道這個網球場是完全開放的,並沒有鐵絲網,憑他們日益精進的殺人功夫,殺掉她是分分鐘的事好咩!
被網球砸到只會腦震盪……?真是太甜了呵呵呵呵呵。
君不見那些被網球打得滿臉是血的賽亞人,打完之後被繃帶裹成木乃伊,也得休息幾天才能回血。像她這種脆弱的普通人,要是被網球輕輕擦一下……小命交代在這裡都有可能。
比賽很快就到了尾聲。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躺在網前的仁王根本沒被飛來飛去的網球砸到,總之跡部大開X光眼,把網球打向一個又一個死角。最後,在即將贏得勝利的時候,對方突然不惜脫臼也要回球,硬生生扭轉了自己的身體,跡部被殺得猝不及防的同時,球轉瞬落地。
當然,落入的是對方的場地。
仁王趴在地上,高舉網球拍,向跡部露出狡黠而得意的笑容:「這可是雙打啊。」
王尼瑪:……
這個世界玄幻了。
愚蠢的少女啊,你現在才意識到這個事實嗎?
殺網還能再戰三百年(4)
突然刮起了風,樹枝在劇烈地搖晃,凜冽清爽的空氣裡隱隱漾著奇怪的波動。
不過那也許只是王尼瑪一個人的錯覺。
可是,她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感覺自己忘記了什麼事情。
眼前的球場,已經變成了修羅場。傳說中的殺人網球在此刻終於發揮出它的威力——石田銀和渡邊在用殺人招式互毆,可是渡邊毫髮無傷,第一力量狂人石田銀卻頻頻吐血,身體被打得滿天飛。
王尼瑪看得目瞪口呆,又想起她剛來網王世界時遭遇到的種種不幸,做了一個偉大的決定——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她趁眾人不注意時偷偷遁走。
可是她這邊看臺的一舉一動盡在跡部的掌握之中,誰叫跡部坐到對面一軍的看臺上了呢,所以王尼瑪貓著腰溜出球場的動作被跡部盡收眼底。
她還沒走出網球場,褲兜裡的手機就滴滴作響——那只手機還是她剛來到這個世界時,跡部大發慈悲給她買的。
手機提示有新郵件。
【你又要去哪裡,啊嗯?】
寄件者一欄寫的是【萬惡的資本家】。
王尼瑪滿頭黑線,不知道是該忽略它呢還是忽略它呢還是忽略它呢,總之,王尼瑪在跡部看不見的地方做了個鬼臉,大義凜然地把手機丟進兜裡。
「啊——」王尼瑪慵懶地伸了個懶腰。下一秒,她覺得周圍的風似乎更大了,感覺像是在刮七級大風。
狂風壓迫著樹枝,發出桀桀怪笑的聲音,令人頭皮發麻。王尼瑪被嚇得後退一步,隨即甩了甩腦袋,企圖甩掉腦海裡的念頭,大白天的,怎麼會鬧鬼呢?
像是故意一次次打破王尼瑪期待一般,竟然有飄渺的聲音自風中傳來。
輕細的、像是在低喃的聲音。
王尼瑪被嚇得魂不附體,拼命揮舞著手臂,大吼道:「別裝神弄鬼的!」
風卻越來越大。
王尼瑪整個人都不好了,她慌不擇路地亂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闖進了哪裡。當她回過神來的時候,風已經停了,只留窸窸窣窣的聲音。
呃……這不會又是鬼吧?
她膽戰心驚地回頭,卻未發現前方的異狀,鬱悶地繼續往前走,卻突然踩到異物,腳底一滑,整個人以大鵬展翅的姿態飛了出去——
摔了個狗啃泥。
「呸呸呸!」 捂著流著鼻血的鼻子爬起來,吐掉嘴裡的泥巴,把發間的草摘出去扔掉,王尼瑪面色鬱鬱地看向那個該死的罪魁禍首——一隻網球。
在不遠處,一個裝滿網球的箱子傾倒了過來,地上的網球七零八落。於是剛剛壓根沒看路到處瞎走的王尼瑪自然成為了第一個倒楣蛋。
為什麼她最近總在倒楣?
不……其實並不是這樣啊少女,你不是一直在倒楣嗎?→_→
「究竟是誰幹的好事!」王尼瑪憤憤地跳腳。
「阿——嚏!」
「崛尾你好髒!」
真正的肇事者正在和另外兩個同伴偷偷藏在網球場邊的大樹後,觀摩木手丸井同一軍的雙打比賽,完全忘記了被他扔在路邊的那箱網球。
好啦好啦,鏡頭轉回王尼瑪這邊。
周圍空無一人,王尼瑪撿起網球,惡狠狠地向前一拋,發出桀桀怪笑。然而,那顆球並未落地,而是被一隻球拍穩當當地接住。
「咦?」
順著這只球拍往上看,修長有力的手,線條流暢的小臂,黑色的運動裝,張狂不羈的臉,墨綠色的亂髮。和一個人很像卻又不像,領口別著獨屬於一軍的徽章,那是……越前龍雅。
他到底從哪突然冒出來的?!他是鬼嗎!
龍雅一手插兜,一手用球拍顛著球,肆意地笑著,露出一口漂亮的牙齒,海藍色的瞳仁蘊著一片汪洋。他慢慢走近,用下巴指了指地上的球筐:「拿起這筐球,跟我走。」
「什麼?」
王尼瑪驚訝地望著他,然而他的神情不容拒絕,沒有半分退讓的意思。龍雅也似乎是察覺到王尼瑪的不甘願,繼續道:「啊咧反正這筐球也是要送到球場上的吧。」
「……」王尼瑪認命地把地上的球整理完畢,抱著球筐跟在龍雅後面。可是龍雅並非朝球場的方向走,而是繞過廁所,來到一個空下來的網球場裡。
龍馬正在等在那裡。
「好慢。」見龍雅回來,龍馬不滿地抱怨。
「這種事就不要在意啦。」龍雅笑嘻嘻地回答,不知從哪摸出一個奇怪的球拍,球拍只有兩根拍線。他把剛剛截獲的網球小小拋起,右臂用力一揮,一道閃瞎狗眼的神秘之光帶著殘影飛了出去,最終擊碎了遠處的牆壁。
王尼瑪又整個人都不好了。
……眼睛要被閃瞎了!
臥槽為什麼球會發光!難道網球成精啦?夭壽啦夭壽啦!救命!
還能打破牆壁!那堵牆貌似是……廁所的牆吧?牆壁好可憐啊啊啊!
廁所壞了,還能上嗎?
不不不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為什麼他們到處破壞公物……?真的不用賠錢嗎!
這世界上,還有哪堵牆沒被他們打爆嗎?天啦嚕!
反觀龍馬,並沒有被這個不屬於人類的打法震驚到,反而躍躍欲試,努力睜大眼睛看清龍雅手中的球拍。
「你用這個試試吧,小不點。」
龍雅把球拍遞給他,卻聽見一陣奇怪的窸窣聲,還帶著抽泣聲。
他朝聲源望去,只見王尼瑪抱著腦袋躲得遠遠的,掛著兩條誇張的寬麵條淚,一副你敢過來我就跟你同歸於盡的神情。
王尼瑪在見識過光球的威力之後,嚇得魂飛魄散,要是被那種威力的球擊中,分分鐘吐血身亡。這是人類能打出來的球嗎?納達爾費德勒要是知道他們要進軍網壇,絕對會被嚇die,分分鐘退役。這種時候,桑普拉斯一定會說:呵呵,還好我退得早。
這個世界……好可怕……
王尼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時而大汗淋漓,時而渾身抽搐,時而胡言亂語,最終癱倒在地,聲若蚊蠅:「這個……可怕的……世界……」
龍雅龍馬兩兄弟不知道她到底抽了什麼風,面面相覷:「要不要告訴教練讓他們請個醫生來?」
王尼瑪:「……」
當然,她什麼也沒聽見。突然,她一躍而起,驚恐萬分地看了龍雅最後一眼,以風馳電掣的速度狂奔而出,慌不擇路的她撞歪無數棵樹,從球場上方一躍而下,跳到看臺中央。場內又換了一個模樣,立海的皇帝真田弦一郎正屹立於球場中央,手握球拍,渾身散發著肉眼可見的黑氣,殺氣騰騰地看向球網對面的對手。
陰森的黑氣徹底震住王尼瑪,王尼瑪呆愣著盯著真田好久,判斷出真田身上會散發黑氣是因為他發生了基因突變,即將進化成超級賽亞人,具有高度危險性。當然,她也不合時宜地在想,要是把真田手中的球拍換成鐮刀就更好了……
她決定逃跑。
她剛要付諸行動,後頸突然一涼,領子被緊緊抓住,上方傳來不滿的熟悉聲音:「你這傢伙到處亂跑什麼,啊嗯?」
王尼瑪渾身抖若篩糠,顫顫巍巍地回答:「跡部少爺,我想回家。」
「不准。你給我老老實實看完今天的比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