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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綜)刀飛劍跳式神蹦》作者:探雲【完結+番外】

☆、卡牌,決意,櫻吹雪

  「再放一點藍莓嗎?」

  鶴丸扯著三日月在天市購買刀裝的時候, 宗三把頭髮紮成一束馬尾,帶著圍裙在幫著藥研做冰淇淋。

  圍裙是椒圖逛商場時買的,平常幫忙的時候用。宗三要幫忙, 椒圖就讓他先對付一下用這個了。

  圍裙是白色的, 周圍還有一圈柔軟的粉色花邊。配上宗三粉色的髮絲和纖細的腰,看起來似乎也沒有哪裡不和諧。

  「不用太多。」藥研囑咐, 「小夜喜歡這個嗎?」

  宗三提起小夜時語氣都柔和了八度,「他還沒有吃過, 想做給他嘗嘗。」

  小夜初來乍到,才跟其他人熟悉沒幾天。對於現代的這些設施和物品,也還沒有全都認完。宗三之前教過白瑜有經驗, 又是心愛的弟弟,不但不覺得疲勞看起來還比平常都要有精神的多了。

  小夜在哥哥要做別的事的時候就安靜地在沙發上坐下,不皮不鬧,非常的安靜。坐在她旁邊的螢草想了想把正在看的偶像劇改到了少兒頻道, 剛好趕上播哪吒鬧海的片頭。

  她把果盤放在她和小夜中間,兩個人安靜地看起了這部有名的老動畫。等到差不多快看完的時候,鶴丸他們帶著買好的刀裝回來了。

  三日月抬腳往廚房走,鶴丸邁步往客廳走, 兩個人雙雙踉蹌了一下,差點平地摔。

  鶴丸三下五除二把繩子弄開, 三日月扯著他手腕上的結,越扯越緊,最後鶴丸幫忙也弄不開了。三日月想了想, 說著沒事,用刀尖直接把繩子弄斷了,轉身繼續向廚房走。

  然後被落在地上的繩子絆了一下,還是不可避免地來了個平地摔。

  三日月撐著地坐起來,笑道:「我果然不是很會照顧自己呐。」

  鶴丸:……

  鶴丸蹲下身,扯掉了不知道怎麼回事繞到三日月腳踝上的繩子。

  端飯上桌的藥研波瀾不驚,「又摔了麼,等我一下,創可貼應該還放在上次的位置。」

  小夜幫著宗三一起去端飯,山兔擺好筷子,魔蛙看了看人數問,「切國還沒回來嗎?」

  巴形:「剛剛回來,上樓放東西去了。」

  鶴丸問:「今天你們去工坊怎麼樣?」

  山兔也眨巴眨巴眼,等待著答案。

  巴形扶了下眼鏡,「不太好。」

  巴形沒有看到具體的情形,然而切國的狀態不像是順利的樣子。

  山兔的耳朵垂了下來,「他不記得我們了嗎?」

  椒圖和螢草她們的表情也有點黯淡,座敷握著筷子的手上五片禦魂像花一樣簇擁在一起,每個人本來完整的六塊禦魂都缺了一片。

  餐桌旁安靜了一會兒,小夜走過來把涼菜放下,看了下其他人的神色。「發生……」

  「沒事的。」螢草笑著搖了搖頭,拉開椅子,「小夜別忙了,先坐下吧,後面的我們來。」

  沉默的氣氛就此打破,切國沒過一會兒也下來了。沒有滿臉笑也沒有很黯淡,仍然是平常的表情。硬要說有什麼不同,似乎是多了點堅定。

  ……

  易葉很快就知道了切國在工坊受挫的事,心裡倒沒有非常意外。她晚飯過後又去見了切國一面,這一次醋茄子長穀部堅決要一起去,兩個人在房間裡坐下,切國倒了幾杯花茶。

  熱氣升騰,房間裡蔓延著一股茉莉的味道。花茶喝起來一股香甜味道,比起茶葉更適合小孩子的口味。

  「犬夜叉怎麼樣?」易葉問的直接。

  「他記起來了。」切國並沒有自我懷疑,他的話已經不再總和仿品掛鉤。這次他就說的非常肯定,「他當時是想起來的表現。」

  真的沒有想起來不是當時的那種樣子,犬夜叉比起沒想起來更像是落荒而逃。

  易葉問:「是因為詛咒?」

  「應該是。」想起來卻不承認,除了詛咒切國想不到別的理由。他手裡握著茶杯,堅定道:「我會找到把詛咒破除的方法。」

  那雙碧色的眼睛沒有變的灰暗絕望,堅定如磐石。「找到就可以了,我會慢慢找的。他救了我,我也一定會救出他。」

  工坊那時候到底怎麼回事,易葉究竟為什麼改變了主意,切國早就知道。犬夜叉救了他,後面又疏導他,這份恩義他想要回報。

  長穀部提出了不太順耳卻有大幾率的可能,「也許找不到,你有心理準備了嗎?」

  「一直找。」切國沒有迷茫,「盡我所能。」

  他的神態證明他已經深思熟慮過,也已經下定決心。

  易葉笑起來,「看來不用太擔心你了,你變化了很多。」

  這樣的肯定,是一種褒贊。

  切國一下抿緊了嘴唇,身體繃緊,悄悄開始掉花瓣,「因為……我是大將的刀,所以……」

  他臉上稍微紅了一點,深吸了口氣,「所以才不會失色!」

  長穀部的臉色非常微妙,要醋不醋的,嘴唇繃成一條線。「今後也請繼續這樣努力吧。」

  雖然是這麼說,表情卻像是在說那也不可能比得過我。

  易葉低頭喝了口茶,悄悄笑了起來。長穀部的目光偏轉過來,易葉正色,把茶杯放回原位。

  「你已經有了決心,我就不跟你再說多餘的了。」易葉站起身,「我回去了,今天早點睡吧,眼圈還是有點黑。」

  易葉點了下眼下示意,切國用手捂住一邊眼睛,也知道這兩天心力運轉過盛帶來的副作用。長谷部跟在易葉後面,幫切國帶上了房門。

  「主……」長穀部的手拂過她的背,「有沾到花瓣。」

  他的指尖一枚粉嫩的櫻花瓣,在白手套上分外顯眼。易葉一邊往臥室走一邊笑,「還有嗎?」

  「沒有了。」長穀部聲音有點發悶地回答。

  易葉打開房門,「扔到垃圾桶吧,別一直拿在手裡了,還是想給我做花茶嗎?」

  長穀部扔掉花瓣,「主想喝嗎?」

  易葉把他手上可以抑制櫻吹雪的刀裝取下來,拽著他立領襯衫的領口在他唇上蜻蜓點水地親了一下。「夠給我做多少茶?」

  長穀部抱著她回吻過去,落了她滿身的櫻吹雪。

  ……

  大天狗坐在庭院的樹梢上,黑色的翅膀時不時動兩下,神情認真專注,是在修行。

  他現在的外形,幾乎沒有人會不誇一句可愛,可是他本人卻不怎麼喜歡這樣,期望能快點長成成年威嚴的模樣。

  也可以進行戰鬥,而不是天天當一個被小心呵護的幼崽。還有侄子夜叉,到時候也該心甘情願地好好認認長輩了。小孩子因為外形不願意講輩分,大天狗覺得可以給予寬容和諒解。

  他沐浴著月光修行,大家都睡下了還一絲不苟地繼續。等到他差不多覺得滿意了,才忽扇著翅膀飛下了枝頭。

  客廳裡的燈還亮著,是為他留的燈。鶴丸在沙發上睡著了,膝頭還放著筆記本,螢幕的光照著他的睡顏。

  大天狗聽鶴丸提過幾句,公司、過節、簽約之類的,螢幕上的東西大天狗一樣也看不懂,好像都是合同之類的。

  大天狗點點頭,雖然看起來跳脫,但這是一位上進認真的付喪神。

  大天狗的體型搬不動筆記型電腦,但是他用妖力可以辦到。屬於他的妖力將筆記型電腦挪到一邊,他又找到一塊毛毯,給睡熟中的鶴丸蓋上。

  做完這些後,他在地下發現了鶴丸掉下去的錢夾和一張卡牌。他把這些都放在桌面上,和筆記型電腦在一起。

  接觸了他妖力的卡牌開始發出朦朦朧朧的光,綠色的,好像魔蛙皮膚的顏色。

  大天狗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又為什麼發光,猶豫片刻,叫醒了鶴丸。

  然後兩個人一起對著發光的卡牌大眼瞪小眼。

  那張卡牌發了會兒光,「嗖!」地一下飛向了樓上。大天狗連忙去追,鶴丸也是拔腿直追。

  動靜很快驚醒了其他人,山兔打開門,卡牌正好飛過她的門口。大天狗險些被門打到,繞了過去想抓住卡牌,卡牌疾速飛行,鑽進了一扇門底下的縫隙裡。

  大天狗敲門,過了一會兒,切國手裡捏著卡牌開了門,臉上還有點茫然。

  大天狗沒追上的卡牌安靜乖巧地待在切國的手心,一動不動的,像個乖寶寶一樣安靜地發著光。

  「怎麼……回事?」睡眼惺忪的切國穿著睡衣,不明白這是什麼狀況。

  「出了什麼事?」被吵醒的長穀部已極快的速度穿好了出陣服趕到,除了頭頂還翹著幾根不馴服的頭髮,一切都很完美。

  大天狗更加茫然,還非常焦灼和自責,總是顯得非常老成的臉上維持不住冷靜神色了,「我……」

  ……

  他將之前發生的事敘述了一遍,鶴丸也說了卡牌的來歷。大天狗沒有被責備,長谷部還溫和地安撫了他兩句。

  三日月和鶴丸……他們被長谷部聯合巴形一起拖進了房間,房門合攏,山兔依然能聽見裡面嚴厲之至的聲音。

  光團停在切國的肩上,觀察卡牌的模樣,實在記不起來有什麼相關的資訊。倒是姍姍來遲的酒吞似乎有一點印象,端詳了卡牌片刻,「這好像……是消。」

  茨木立刻呱唧呱唧鼓掌,為此專門變化出兩隻人類的手,「不愧是摯友%……&*……」

  山兔做了一個標準的白眼.JPG。

  作者有話要說:

  應援開始了,鹹魚該為崽挨打了otz


☆、魔法少男被被醬

  總部各路生靈彙聚, 信仰也有多種。如易葉熟悉的佛教道教等,還有類似之前deku展現出來的特殊能力,又比如安一樣的神器使。

  而魔法在其中是不算偏門的一類。

  三日月被贈予的這張卡牌, 就是魔法的產物。這張『消』卡是仿製品, 真正的『消』卡擁有『消失』的能力。這張卡牌也複製出了這樣的能力,但是只能使用一次, 屬於一次性消耗品。

  太郎凝眉道:「卡牌可信嗎?」

  酒吞點了下頭。「天市有篩選,免費贈予……三日月宗近大概是碰到了在積累善功修行的人類。」

  有些修煉者可以通過行善壯大自身。聽三日月的描述, 像是斗篷老人占到了需要幫助的有緣之人,然後送出消解災厄的道具,如果道具成功地幫助了別人化解災厄。最終她就能得到善功, 增強功力。

  有點類似功德,之前易葉也得到過功德,不過她不專修此道,得到功德只是增加了運勢。對於本來運勢就不差的天狗血脈來說, 效果並不那麼明顯。

  「解厄……」鶴丸若有所思,消卡無論對三日月還是對他都沒有重大的意義。倒是切國一心為犬夜叉解除詛咒,聯繫到卡牌往切國手上飛,需要卡牌消解災厄的人是誰已經不言而喻。

  其他人也大都想到了。

  椒圖兩隻手揪著睡裙下擺, 「那卡牌現在還能用嗎?」

  「啊,能用, 得要咒語才能觸發。」說起咒語,酒吞的神色變得有點微妙,伸手在手機上按了一會兒, 把咒語打到螢幕上,將手機遞到切國面前,「給你。」

  切國:……

  看完咒語,切國的臉色也變得微妙起來。

  切國沉默了片刻,消化了一下咒語帶給他的衝擊。把咒語謄寫到紙上,把紙和牌放在一起珍而重之地收好。

  咒語什麼的……東西管用就行。

  ……

  第二天一早,工坊才一開門,切國就進去找了犬夜叉。

  犬夜叉之前很晚才睡,還沒睡醒,頭髮亂糟糟的,眼睛也睜不開,開了門看見是切國又迷迷糊糊地倒回床上。

  他表現的沒有那麼強的警惕性,抱著枕頭窩在被褥裡,和小時候有些相像。

  切國把紙和牌拿出來,看了犬夜叉一眼,又臉色堪稱沉凝地看了卡牌一眼。閉了下眼睛做心理準備,吸了口氣,高舉卡牌,把咒語從喉嚨裡擠出來,「高唱卡牌之名!需要普渡的世人在此請求你,消失之卡啊,請在人家手中展現出你的力量吧!于此,將封印解除!去吧,消!」

  切國翹起右腿轉了個圈,拿指尖點在卡牌中央,使用卡牌的咒語不是急急如律令,也跟七字真言無關。據說原版的使用也沒有很苛刻,但是仿品的咒語就一個字也不能錯,還要做出十分標準的動作……

  切國沒有保留,因為他不想因為不標準而再來一次。

  聽完全程的犬夜叉:???

  犬夜叉被忽然少女畫風的切國嚇得一個激靈,瞌睡蟲全跑光了。卡牌發出綠色的強光,他拿袖子擋了一下,光照在身上,身上忽然有種若有似無的輕鬆感,好像解下了什麼重擔。

  「……這是什麼?」犬夜叉看向念完咒語後尷尬地站在原地的切國。

  「魔法卡牌……仿品……」切國強壓著心裡的尷尬,沒有找地縫而是坐下來,「但是可以解除詛咒,你有感覺嗎?」

  犬夜叉神色有點怔松,「有是有……」

  但是存在了這麼多年的詛咒,就這麼被輕輕鬆松地打破了?太容易了,反而像夢一樣不真實。

  切國想了下,手伸到犬夜叉手腕上,捏起一塊肉狠狠扭了下。犬夜叉痛叫一聲,飛快收手,「你在幹什麼!」

  「人類覺得自己在做夢的時候,會讓疼痛來確認真實。」切國示意他看青紫的淤痕,「你很疼,是真的。而且……不容易……」

  切國身上幾乎要冒出怨念的黑氣,雖然很有用,但他不想再見到同樣的解咒方法第二次。

  「沒錯,今天我沒感覺在做夢!」七寶的聲音忽然響起,他從門外跳進來,「不然就再去檢驗一下詛咒在不在不就好了!」

  彌勒跟在七寶後面進來,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切國一驚,他光想著卡牌的事,都沒注意到其他人接近。「你……你們什麼時候來的?」

  想到之前的咒語,切國整個人就都有點不好。

  「你說……唔唔!」七寶的嘴被彌勒嚴嚴實實地捂住了,彌勒露出了一個十分友善的笑容,篡改了他們看到全部真相的事實。

  「你說卡牌可以解咒的時候,對了,卡牌是什麼?」彌勒笑的非常自然,非常真誠,沒有一點不自然的地方,就像旅行時他每次面對當地的有錢人家一樣,渾身上下散發著令人安心的氣息。

  「解除咒語的道具。」切國選擇相信彌勒,把那段黑歷史沉到了內心深處,假裝沒念過什麼咒語。「可以帶他去檢查一下身體的狀況。」

  ……

  確認詛咒被消除,犬夜叉花了整整一天的時間。工坊停業了一天,他被全工坊的人推著做了一個又一個的詳細檢查,無論怎麼查身上的詛咒都已經消失不見了。

  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在日暮籬的提議下他們辦了一桌慶祝宴,邀請了易葉他們一起來。切國回去轉達消息的時候,易葉立馬被一雙雙期待的眼睛盯住了。她點了頭,大家歡呼一聲散開,回房間收拾整理準備出門了。

  晚上他們到的時候,還帶了一串過年沒有放的鞭炮過去。夜叉把鞭炮掛起來,劈裡啪啦地炸了滿地紅紙。

  這次珊瑚把桌子擺在了庭院裡,樹下掛著照明的燈籠。桌上已經擺好了先上的涼菜,桔梗她們還在後廚忙碌,桌邊坐著刀刀齋,還有……殺生丸。

  這兩兄弟勢同水火,上次差點把工坊拆了。這次不知道是又趕巧還是日暮籬特意邀請,也參加了這個宴席。冷冰冰地坐在桌旁,如同一輪不近人間的冰月。

  他身邊站著之前易葉見過的侍從邪見和人類的女孩子玲。易葉和他們在相反的方向坐下,聽到刀刀齋問殺生丸:「進犯的妖怪們都被解決了?」

  邪見吹起殺生丸來不亞於茨木吹酒吞,「殺生丸大人當然解決了!殺生丸大人輕輕一揮刀那些妖怪就全都被殺掉了,一座山的妖怪對於殺生丸……」

  車軲轆一般的溢美之詞不要錢地往外倒,茨木的目光甚至從酒吞身上挪開了一會兒,觀察這個好像有很多話的小妖怪。

  酒吞有種不妙的預感。

  假如讓茨木聽完,那麼他以後耳根的不清淨會加劇!

  為了耳朵的幸福,酒吞堪稱和顏悅色地拽了茨木一把,把酒碗塞到了茨木手裡。「陪我喝酒,茨木童子。」

  「是!」茨木立刻把什麼邪見不邪見都忘到腦後,「摯友乾杯!」

  他高高興興地喝完了一碗,被酒吞又灌上一碗酒,一碗又一碗,來者不拒。

  「妖怪們都說殺生丸大人有父親的風采。」玲笑的明澈可愛,「沒有墮去父親的……」

  後面的形容詞她想不起來了,頓了一下,邪見為她補上,「是威名!」

  玲握拳敲手,「對,是威名。」

  易葉聽著,殺生丸好像是繼承了父親的地盤,是新一代的領袖。也難怪並不親和,易葉暫時還沒見過軟萌的妖王。

  彌勒這時候端了蒸魚過來,犬夜叉跟在他後面,和殺生丸對上了目光。

  犬夜叉:……

  殺生丸:……

  兩個人都沒說話,兄友弟恭當然不存在,不過還算克制,沒有雙雙打起來。頻率迷之一致地撇過了頭,互不理睬。

  周圍的人都見怪不怪,他們能這樣平和地坐在一張桌子旁邊的景象已經能讓他們的父親在黃泉裡留下寬麵條淚了。

  然而兩個人以沉默的方式平和了沒有三分鐘,殺生丸就冷諷開口,「總算有點長進了,該為擺脫了那種低劣煩惱的你而賀喜麼,半妖。」

  「總算接穩了老頭子那點破地,需要把上次你修鐵碎牙的錢免掉祝賀麼!」在懟人這方面犬夜叉對他也毫不留情。

  玲帶著笑容從果盤裡拿了顆糖剝著吃,毫無壓力,還試圖分享給邪見。

  邪見:……

  玲啊,你就真的不怕他倆打起來麼!

  邪見操碎了一顆老心。

  作者有話要說:

  手機更新可能排版會有點奇怪

  聯動似乎是鬼燈

  沒奶中

  本來以為是狗子們

  今天,我,抽中,了,鹹魚!

  攢陸生碎片單抽

  畫完一

  畫完奇奇怪怪的圖案

  寫了存稿坑女主的名字

  然後

  就出了

  天可憐見

  寫鹹魚那本到完結

  都

  沒有抽出過他!

  鹹魚阿媽

  為鹹魚

  爆肝

  的時候

  來了!


☆、群妖樂宴

  菜齊了之後, 眾人都坐下來。易葉除了鞭炮還帶了酒,座上有能喝的也有不能喝的,不能喝地盛了飲料, 能喝地少不了三兩杯下肚。

  犬夜叉眼前也放著一小杯, 無論喝白酒還是清酒,配套的容器一向不太大。小巧精緻的, 看著很是風雅。

  殺生丸面前放著同樣一隻杯子,配上他冷傲之態, 一股貴公子的味道呼之欲出。

  然而……

  「我不吃人類的食物。」

  殺生丸蔑視。

  「隨便你,那你就幹坐著看吧,揮動鐵碎牙坐鎮西方的大, 妖,怪。」

  犬夜叉嘲諷。

  不說話時是絕美畫卷,說了話,一個暴烈如火一個冷酷似冰, 懟的水深火熱。

  他們共同的遺傳基因可能是欺騙性容貌。

  長穀部夾了塊糯米排骨給易葉,把相互看不順眼的兩隻狗子當成了背景板。易葉就著筷子吃了,軟彈香糯,油脂肉香在唇齒間流淌。然而最令人眼前一亮的不是它的口感, 而是吃下去後細微增加了一絲的力量。

  四個字可以描述清楚這種狀況——原料不凡。

  這場慶祝宴辦的是毫不吝嗇,易葉又吃了幾道菜, 無論葷素,都有或固本培元或增進力量的功效。

  式神們已經察覺到了好處,付喪神也感受到力量的提升。大天狗吃了沒有多少, 扇動著的翅膀落下點點光屑,身體發出淡淡的光暈。

  這是提升到了一定程度要突破了,以大天狗目前的狀態,最直接的表現就是身形的轉變。

  他的身體在微光中不斷變大,翅膀變得強而有力,帶上了隱約紅光。落下的羽毛幻化成了新的衣服穿著在他身上,黑衣紅褲,沒被褲子遮蓋的小腿被黑絲覆蓋,腳上掛著木屐,足不點地地飛在空中。

  比起原先的模樣,更多了股張揚的妖性。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力量積累的不夠,沒有變成一米八的高大模樣,看著似乎才只有一米五?

  易葉不能確定。

  大天狗臉上帶著幻化出的面具,遮蓋著半張臉。說起來,他之前好像就不大高興別人只注意他清秀沒有震懾性的臉。

  易葉夾上兩個壽司在小碟裡,伸手遞給大天狗,「還吃麼?」

  大天狗糾結了一下,還是把面具摘了,接過了盤子繼續用餐。

  好吃……還是其次。

  重點是對實力有提升,沒有不繼續的道理。這麼認真地想著,大天狗換了副正常大小的杯盤,重新投入美食之中。

  螢草她們也都切實地增長了實力,只是效果沒有大天狗的變化那麼明顯。五虎退悄悄喂了小老虎幾口,感覺它們的皮毛更加順滑了。不知道有沒有提升,變厲害之後在戰鬥中應該更不容易受傷了吧!

  山兔和魔蛙突破力量變得不約而同的紅,和樹上的燈籠搭在一起還有幾分應景。椒圖形貌變化,只是好像不大青睞那種穿著,變了一變,滿身櫻粉,甜美柔和。座敷紅衣成了橙色,身後懸浮著似乎是鯉魚的裝飾,短髮顯得更加可愛了。

  夜叉……

  巴形推了下眼鏡,看著幾乎要把全身肌肉都暴露出來的夜叉,「衣冠整齊是一種尊重。」

  夜叉懶懶地換了條腿翹著,沒有一點著裝整齊的意思。易葉盯了兩眼,開始有變化的長穀部擋住了她的視線。

  「主喜歡那種風格?」長穀部的出陣服隨著他靈力的提升開始轉變,從紫色變成了黑色,腰線更加明顯了,即使重重包裹的甲胄也沒有遮蓋這一點。

  易葉露出了深得精髓的「=w=」表情。

  她的手在長穀部腰上的鎧甲處一碰,敲了敲,「防護變強了?」

  他和夜叉,一個脫一個穿,一個幾乎不遮肉,一個從頭到腳包裹的嚴嚴實實。

  易葉輕聲道:「都喜歡,你回頭穿成夜叉那樣試試。」

  一直穿著一絲不苟的男友很有吸引力,變個風格也一定非常具備魅力。

  「主!」切國忽然握住易葉的肩膀,臉上帶著一絲緋紅,口中餘留著酒氣。「主,我……我沒有變化,大家都變了,只有我……這也是仿品的原因麼!」

  切國已經不怎麼說仿品了,看神色已經完全喝醉了。說完也不要易葉回答,到處找他的白布,「我的布……在哪裡……」

  藥研一直管著他喝酒,結果今天慶祝難得放開一絲,只讓他喝一點。一不留神,就讓他醉了。

  服飾也產生了變化的藥研被切國拽住,醉眼朦朧的切國拽著藥研變化後肩甲處多出來的一條白布,拉扯著裹到身上,嘴裡不停念叨,「滾髒,滾髒。」

  「不行的,不要亂來啊!三日月鶴丸也……」藥研被切國扯著滾到地上,滾到殺生丸腳邊。邪見嚇得人頭杖都掉了,犬夜叉一把把兩個人都撈了起來。

  殺生丸瞥了他一眼,「真快啊,半妖。」

  犬夜叉剛想回懟,忽然身體一熱,妖氣突破到一個限度,火鼠裘裡長出了尾巴,身體越變越小,最後整個裹到了火鼠裘裡。

  層層疊疊的衣物中傳來奶聲奶氣的一聲「汪」。

  殺生丸的手準確無誤地從衣物裡揪出奶汪,臉上竟出現了一絲笑意。邪見當場就嚇的汗都下來了,在邪見的詞典裡,殺生丸的笑就是世界上頂級可怕的事,約等於腥風血雨天日無光。

  「真的變成了妖怪啊,犬夜叉。」

  殺生丸不會抱孩子,揪著犬夜叉後頸的手毫無分寸,奶汪疼起來不留情,反口就給了他一下。殺生丸手上冒了血珠,倒好像很滿意似的,放開了小奶汪。

  「比你人類的樣子順眼多了。」殺生丸手上的傷口頃刻癒合,一絲痕跡不留。

  切國把奶汪抱起來揉揉,越摸越好摸,也不提白布了,專心擼起了汪。剛剛撩撥了一把奶汪的殺生丸忽然身上也一熱,心中忽感不妙。

  潔白的衣物中,一隻狗子很久沒有出來。

  奶汪犬夜叉的臉上出現了非常魔性的笑容,「汪汪汪!」

  聽不懂汪語,然而在座諸位都奇妙的憑藉他的表情領會了精神:天道好輪回!

  不信低頭看,兄弟皆是汪。

  邪見:……

  邪見要嚇死了,他整個妖都受到了太大的刺激,覺得非常不好。

  體內冷熱交加,情緒激動的邪見一下渾身一燙,在變成汪的殺生丸面前變成了一個頭頂荷葉的少年。給玲的年齡認知一下子跨越了三輩,由爺到孫。

  喝醉的切國拿手去敲荷葉,差點踩到旁邊的殺生丸。他把殺生丸也撈到懷裡,看了看大狗子又看了看二狗子,滿臉迷蒙。

  「犬夜叉……」他把高冷的那只放走,留下犬夜叉在懷裡繼續擼。

  螢草又把殺生丸抱了起來,「真可愛~」

  螢草的臉色和表情……

  藥研猛地回頭看酒壺,感到了絕望。


☆、第 149 章

  「殺生丸大人!」邪見顧不得出現變化的身體, 試圖阻止螢草。然而明明對方只伸出了一隻手,就結結實實地把他按在了地上。

  螢草帶著甜美的笑臉,邪見的掙扎好像就不存在, 那拼命掙動的手腳仿佛只是幻覺。

  「玲!」邪見慘叫著喊玲幫把手, 吃力地扭轉過頭,發現玲也滿身酒氣地捧著杯子, 呆呆地對著他笑。

  邪見:……

  酒精害人啊!

  制服了邪見的螢草沉醉揉摸著手裡高冷的狗子,手感好到令人捨不得放手。然而高冷的大狗子並不喜歡被她拿在手上揉來摸去, 爪子在她手上抓出幾道血口。

  邪見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他的殿下已經爪下留情,對狗子的冷酷一無所知的螢草一點也沒有感覺到。被心目中人類最好朋友抓傷的她淚眼汪汪了起來,嗚嗚嗚地哭著舉起狗子, 把它架在空中旋轉起來。

  轉啊轉啊轉啊轉。

  邪見的心也快跟著轉掉了。

  切國懷裡的二狗子掙扎出來,在大狗子翻臉無情出手之前把他從螢草手裡撞開。兩隻狗子滾成一團,你給我一下我給你一下地打了起來。

  太郎猶豫地看著打起來的兩隻狗子,不知道該不該攔阻。彌勒找了乾淨的盤碟將飯菜裝了一份, 推到太郎面前,「不用擔心,把這個收起來吧。今天次郎太刀沒有來吧?」

  彌勒說著的時候往旁邊看了一眼,宗三幫著弟弟小夜夾菜, 五虎退小心地寬慰哥哥藥研。兄弟友愛,溫情脈脈。太郎怔了一下, 鄭重地說了句多謝。

  三日月的笑聲蓋住了他的聲音,太郎轉頭看去,鶴丸和三日月低著頭不知在說些什麼, 夜叉在一邊點頭,巴形挪到他們身邊,把三個人一個一個分類歸納一樣放置到原位。

  一旁的白瑜眼中終於有了真實的笑意,不再永遠籠罩著一絲哀傷。

  ……

  這天宴席直到半夜才結束,眾人索性都住在工坊,第二天才起床返程。殺生丸妖力更加強大,也重新幻化出了人形,左臉上多了一道爪痕,站遠了不仔細看倒像是多了一道妖紋。

  犬夜叉顴骨上一道爪痕,血紅色,紅的如同彼岸之花。

  兩個人沒有一個人是弱的,儘管妖怪擁有比人類好了不知道多少倍的恢復力,臉上的傷仍然是到了早上都沒消。

  殺生丸拒絕了日暮籬提供的藥膏出門了,邪見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只是外貌和平常不同,看習慣他原先模樣的彌勒等人都覺得怎麼看都怪怪的。

  玲揮著手跟珊瑚她們道別,跑著追上前面的殺生丸。

  易葉沒多久也從工坊出來,來總部辦事的人大多只帶近侍,多一些也就帶三四個。他們一眾人一起,街上頻頻有人回顧。

  在半道上易葉和其他人分開,只帶著長穀部去了論劍台。她昨天也感受到了力量的增進,雖然外表沒有什麼變化,但確實有哪裡似乎變得不同了。

  論劍台正好可以試一試現在的身手。

  易葉也沒約其他人,直接和長穀部領了玉玦上了一塊巨石平臺。冬日已經快要過到了末尾,外面已經沒有之前冷了。但是終年積雪不化的論劍台依然一片冰寒,石台都帶著一股寒意。

  長穀部新幻化出的黑色鎧甲在冰冷的氣溫下結了一層薄薄的冰霜,易葉和他拉開距離,遙遙相對。

  不是正式比鬥,兩人都很隨意。易葉彈出利爪,隱約覺得銳度更高了。雖說是抱著和長穀部比鬥以檢驗自身問題的打算,這時候卻又覺得下不了手。

  長穀部也是握著刀不揮,生怕控制不好力道。

  兩人相對半天,最後易葉歎了口氣,深深覺得這個人選實在選的太不適宜。

  拉遠的距離又縮近,易葉和他一齊坐在石台邊緣,用皮毛化成的衣服墊在身下,溫暖又柔軟。

  易葉用指甲掐斷石台邊緣的一塊石頭,用它來對比和以前的不同。石頭在她手裡不斷碎成小塊,好像都是粉做成的,隨便一碰就能碎。

  「是不是比之前利了?」易葉將石塊從掌心灑下,一塊彈起來濺在長穀部的腿上。

  「是。」長穀部肯定地點頭,他留意易葉更勝於他自己,利爪的威力確實比之前提升了,這一點長穀部非常確定。

  易葉又崩了兩塊石頭,再想測什麼其他的好像也沒法用石頭測出來。他們兩個在這裡吹冷風□□石頭感覺傻傻的,天寒地凍也不是說話的好地方。易葉呼出一口白氣,「不然我們還是出去重新找人進來比過吧?」

  幹坐在這裡,總不是辦法。

  長穀部沉默了一瞬,雖然最終點頭了,但是看起來不太情願。

  「怎麼了?」易葉問。

  「……」長穀部沉默了更長的時間,才坦露道:「能第一個為主試劍的……希望是我。」

  易葉已經收回了利爪,這個要求並不過分,不過對於她來說可能有點難。就像如果讓長穀部試刀,他面對易葉一樣沒有戰意。

  「本體給我。「易葉伸出了手。

  長穀部不假思索地把刀刃遞上,易葉的指尖在刀身撫過。一不小心被刀鋒在指尖劃出一道,滴下一點血珠。

  刀足夠利,易葉反而不怎麼覺得疼。長穀部卻一下從坐著變成半跪,焦急地捧住易葉的手。

  他身上連創可貼都沒帶,正要撕下乾淨的衣物給易葉包紮,被易葉用膝蓋一撞,打斷了動作。

  「吸吮一下受傷的手指也可以止血。」易葉動了動根本沒什麼大傷的手指,她其實並沒有這麼處理過傷口,只是覺得這麼小的傷沒有必要專門包紮。「不用撕衣服了。」

  長穀部捧著她的手腕,很快更改了決定,將細小的傷口包裹在口腔裡。如同易葉所說的一樣,吮吸止血。

  易葉心臟急跳一下,偏開了頭。

  「不流血了……」長穀部看著她止了血的指尖,想了想,又用唇在指尖輕輕碰了一下。「這樣似乎會好的更快?」

  長穀部說的很含蓄了。

  不是好的更快,是忘記疼痛的見效速度最快。

  易葉果然一點都記不起來要疼這回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

  開始陷入忙碌期otz

  把今天的更新丟上來,昨天的我找時間再補上。

  麼麼啾~


☆、忽男忽女

  血止住之後, 傷口很快就有了癒合的痕跡。易葉恢復的很快,比正常的人類快的多。

  她和長谷部從石臺上下來,易葉重新找了人約鬥。長穀部有些消沉, 本來也想找著付喪神互相切磋較量, 被易葉拉住了。

  「一會兒試一試出刀的感覺。」易葉抓著他的袖子,另一手在聯絡器上編輯消息, 沒有回頭,留給長穀部一個側臉。「和我一起去。」

  「謹遵主命。」長穀部的煩悶一掃而空, 精神奕奕容光煥發。

  易葉在論劍台約鬥多次,也認識了幾個如修羅女一般成天泡論劍台的戰鬥狂。修羅女今天沒空,其他幾個人也都沒有回復。她的消息發出去之後, 很久都沒有得到回應。幾乎把聯繫清單裡可以約鬥的物件都問過了,才得到一條回復。

  【好像有人要搞大事,吃瓜速來武擂312號。】

  給易葉回信的是丁榜三十七,剛進入總部沒多久, 外向活潑,曾經和她在論劍台比過一次。

  武擂易葉沒有涉足,武擂顧名思義,擂臺賽。擂臺旁開了賭盤, 觀眾可以事先押注。贏了之後得到的利潤,參與武擂的勝方也可以分到一部分。

  到手的利潤不小, 然而上了丁榜的人願意打武擂的仍是鳳毛麟角,易葉最缺錢的時候也沒有準備來這裡上場比試。

  武擂不像論劍台一樣有大能守著,上了擂臺要簽生死狀。實力不懸殊的比賽能賺到的不多, 實力懸殊的就是冒險賭命。丁榜就是潛力的一種證明,就算真的緊急用錢也不至於來這裡玩命。

  即便是有生死置之度外的戰鬥狂人,就要重壓和生死來突破。這種人群熙攘能將所有底牌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的地方,也是不適合做這種事的。

  因為這一條條的弊端,雖然知道武擂的存在,易葉卻從來沒有涉足其中,而是常出現在論劍台。

  今天沒有一個人答應易葉的約鬥資訊,易葉看了看三十七的資訊,心血來潮道:「不如就去看看?」

  易葉想去,長穀部當然不會不答應。兩個人離開論劍台,按照易葉印象裡的地址走過去。路上發現好像人群基本都是往那邊走,都是一副要看熱鬧的模樣。

  越往武擂去人群越擁擠,易葉還什麼都沒有看到,人群就已經密集到非得魚一樣往裡鑽才有可能再前進的地步了。

  長穀部本來沒有將武擂的熱鬧放在心上,這時候神色也有點變動,「這是發生了什麼事?」

  旁邊一個長著淡粉色半透明薄翼的妖精看了他一眼,眼神發亮,說話帶上了三分媚意,手指點向他的胸膛。「什麼都不知道就來看熱鬧呀?不過看你長得可愛就……」

  易葉拉著長穀部的手腕把他往身後一扯,擋在了他和妖精中間。

  妖精笑了一聲,「小妹妹這麼大的醋意啊?」

  易葉在現世很少……幾乎沒被人叫小妹妹,但是在總部,可能這麼叫都還是把她叫老了。

  「細看看,小妹妹也很有韻味啊……」妖精搖身一變,身後一雙薄翼沒變,身形卻變成了男人的樣子。修長的手指去挑易葉的下巴,從唇中吐出一聲輕笑,「不知道想不想……」

  「不想。」長穀部乾脆果斷地開口,脫口而出後才意識到說了什麼,稍微偏過了頭,「主……我……」

  易葉笑起來沒說話,拉著長穀部的手往一邊撤。妖精失望地歎氣,「我變化的不好看嗎?你們再加我一個多有趣。」

  長穀部被他字裡行間自然無比顯露出的高端騷操作噎了一會兒,臉都變青了,表情仿佛下一秒就要拉妖精去生死鬥。

  「別生氣了,笑著比較好看。」妖精滿不在乎地吐了口氣,又變成風情萬種的女人。「我不和小妹妹說話了,把消息告訴你好了。昨天武擂上來了個生面孔,從沒什麼名望的人開始,連續勝過了一百場。」

  勝過一百場不是什麼稀奇事,但要加上達成這個成績的時間,就有些引人注目了。

  「今天他做了更加有趣的事……」妖精笑了笑,腰肢一扭,胸前雪白微微晃動,「你猜猜看呐?」

  長穀部不對她回話。

  妖精歎氣的同時又變成了魅力無限的男人,結實的胸肌暴露在衣領之外,對易葉笑道:「你猜猜看?」

  易葉盯了他一會兒,忽然問道:「丁榜十六?」

  旁邊看熱鬧的群眾有聽到的,紛紛側目。

  妖精用手點易葉的唇,被長穀部拍開。滿不在乎地對著長穀部笑了笑,又對易葉也笑的十分動人,「叫你猜他,怎麼猜起我來了?」

  妖精沒有一口承認,態度模糊。

  丁榜十六魅香,易葉有所耳聞,但沒有接觸過,只知道是用毒解毒的好手。

  「不過你這麼好看,怎麼猜都是對的。」妖精呵呵笑著,「我直接告訴你們吧,今天他沒有再找有名氣的武擂常勝者,他換了對手。一開始的時候沒人知道他是按什麼順序來的,不過贏得多了就好找規律了……」

  妖精笑著笑著又換了性別,用酥胸去碰易葉的手臂,易葉雖然能閃避,然而人群擁擠,沒有足夠的空間躲開,被柔膩感撞了上來。

  長穀部要拔刀了,妖精身子退回原位,狡黠笑道:「我這東西她也有,有什麼飛醋好吃呢?」

  然而長穀部是不聽詭辯的。

  妖精躲了兩下,遊魚一樣在易葉身邊閃避。「好了好了,你們不要聽熱鬧事了嗎?他贏著贏著,大家發現他挑的全都是丁榜上的人。從排名一百的人開始,到九十九,九十八,九十七……」

  「你說奇不奇怪?丁榜也不是大白菜,說挑走就挑走的,卻一個個地都跟他上了武擂,又一個一個地輸了。」妖精變成男人模樣,用手心摸了把長穀部的臉,「這麼有意思的事,看熱鬧的人當然就多起來了。」

  又化作個嬌滴滴的女子模樣,對周圍人一甩手帕,「你們說是不是?戰群英,聽的奴家胸口砰砰跳呢~」

  圍觀群眾一臉複雜。

  忽男忽女的hentai風情萬種的時候是該為了取向堅定拒絕,還是禮貌性地沉醉一下?

  線上等,急。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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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耗戰

  易葉和長穀部並肩站在一起, 周圍的人有回以笑意的有一臉尷尬的。站在後方看不到武擂的具體情形,許多人都轉換了目光來關注妖精了。

  妖精半點也不尷尬,舉手投足毫無保留地展現著魅力, 對著關注她的人暗送秋波。轉了一圈, 又將手帕向易葉鼻下輕輕一掃。

  易葉這次準確地擋住了她的手。

  妖精露出幽怨的神態,眉尖微撇, 歎氣也幽幽的,「奴家的帕子難道是臭的嗎?」

  「我香味過敏。」易葉眼睛都不眨。

  妖精歎了口氣, 「罷了罷了,小妹妹不好玩,不玩了。你們要不要和我去前面看看熱鬧, 在這裡什麼也看不著。」

  她說著又成了男身,手臂一伸將長穀部的腰抱住,雙翼一動離開了地面。易葉伸出手握長穀部的手腕,妖精笑著將她的腰也攬住, 一邊一個帶他們飛上了天空。

  那一雙薄翼輕薄無比,看上去半點也不強健,然而妖精飛的遊刃有餘,還有心情問他們, 「怎麼樣?雙飛有趣嗎?」

  長穀部:???

  易葉已經能看到武擂擂臺的場景,邊往下看邊開口, 「你的翅膀為什麼不是綠色的?」

  妖精低笑道:「大概是因為綠的不好看,配不上在下吧。」

  妖精落在武擂旁一處樓閣上,易葉踩著瓦片站穩, 坐在了屋脊之上。

  長谷部擋了妖精一下先一步坐在易葉身邊,妖精一點不怒,反而還神色曖昧地摸了摸被長穀部碰到的手臂。

  長穀部:……

  長穀部沉默了一瞬,忽而笑了,嘴唇上揚,本來就上揚的眉隨著他的神色楊德更高了一些,淩厲而危險。「你喜歡我?」

  壓切敵人的時候,他的表情就和這時候差不多。

  妖精變回嬌滴滴的女身,嬉笑著退開,「啊呀,你的表情好像不是想要答案的。妾身這麼善解人意,當然不能說了。」

  說完撲閃著雙翼飛遠了,落在另一處屋頂上,聞到不妙的氣息後腳底抹油的速度一點不慢。

  長穀部撩起衣服下擺在易葉身邊坐好,易葉和他靠在一起,看著武擂上的情形。

  武擂的擂臺大約有一個禮堂那麼大,周圍系著許多紅色的綢緞,隨著風在空中不斷地鼓蕩飄揚。擂臺上的兩人一個渾身穿青,一個從頭到腳都嚴嚴實實地包裹在黑袍中。

  渾身穿青的男人正嘶吼著向黑袍人全力攻擊,拳頭又快又急,雨點般打落在黑衣人的身上。卻見黑衣人不躲不藏,站在原地坦然承受,任憑如雨的拳頭拳拳到肉。

  沒人能看得清他的臉,更無法知道他現在臉上的表情如何,是痛苦不堪還是不疼不癢。他的黑袍隨著對手的拳頭不斷鼓動,被拳頭的勁風卷的不斷飄搖。

  但他的身體始終沒有後退一步,任憑對手全力攻擊,始終佇立不退。

  青衣人出拳不斷,看對手始終不退不避,仿若他做的一切皆是蚍蜉撼樹之舉,心理壓力越積越大,身上汗珠越出越多。

  黑袍人的一切仍然全部籠罩在黑色裡,不可窺見。

  青衣人狂吼一聲,身上乍然浮現出無數銀灰色毛髮,衣衫爆裂,上身完全化作狼形。

  「狼妖?」易葉辨別著他的妖氣,試圖判斷出場上的形勢。

  青衣狼妖仰天長嘯,身體更加靈活,速度更快。猛地撲向黑袍人,仿佛一道銀灰色的閃電。

  「嗤啦!」狼妖尖銳的獠牙中掛上了黑色的布條和血痕。黑袍人的肩頭流出一絲血液,失去黑布包裹的皮膚散發著淡淡的金光,被刮出一道傷口的地方則黯淡無光。

  狼妖從口中將布條呸出,咬到鋼鐵般的觸感讓他下顎發麻,牙關隱約有些僵。

  台下議論紛紛。

  「得是狼妖贏吧?他看起來好威風。」

  「黑袍的那個受傷了……嘶,我賭的他,他可千萬別輸……」

  「狼妖又沒咬中要害,憑現在這樣也想贏?我賭黑袍!「

  「區區妖怪,哼!」

  「憑人類也想和妖怪爭鋒?」

  ……

  一聲聲議論疊加在一起,彙聚成浩大的聲勢。易葉看著臺上,問長穀部,「你覺得誰會贏?」

  長穀部皺眉看著臺上的形式,片刻後回答道:「黑袍的人類。」

  易葉點頭,「我也這麼覺得,不知道准不准。」

  長穀部肯定道:「主不會出錯的。」

  擂臺附近設著賭局,此刻還沒收盤。長穀部從屋簷上躍下,將身上的零錢全都轉成點數壓了易葉說的黑袍贏。

  他隨身帶的零錢不多,換成點數才一點,在賭局裡一滴水花都翻不起。

  賭完之後被坐莊的人粗魯敷衍地塞了根木簽做憑證,揮手往旁邊打發,滿臉表情都寫著別打擾我的財路。

  易葉的目光一直放在長穀部身上,直到他重新在身邊坐下,才又看回了臺上。

  臺上沒有什麼振奮人心的進展,狼妖不斷進行撕咬,黑袍仍然是不躲,只是不能像之前一樣毫髮無傷。衣袍被撕咬的破破爛爛,身上出現了一道又一道淺淺的傷,只是都不深,不到能威脅行動的地步。

  情況仿佛膠著住了一般,沒看頭也不刺激。台下觀眾議論紛紛,都等的著急,催促臺上的兩方速戰速決。

  長穀部手上的木簽有一種幽幽的香味,他遞給易葉,易葉捏在手中把玩,靜靜等待著,但覺得可能等不到黑袍的後續反應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木簽上的幽香始終淡而不散,臺上的情形再也沒有變化過。

  撕咬,不動。再撕咬,還不動。滿身是血,仍不動。

  任憑青衣怎麼攻擊,台下怎麼謾駡,黑袍始終都不動,仿佛不是來打擂的,只是一棵無辜生在擂臺中央的樹。

  易葉將木簽遞回給長穀部,手上隱隱帶上了那股香氣,「狼妖看起來到極限了。」

  不管做什麼都是要消耗能量的,全力的進攻更是如此。滿身是血的黑袍仍屹立不動沒有絲毫疲態,但青衣卻已經累到腿部都在微微顫抖。

  對於常人來說那種幅度可能不夠明顯,但是不明顯不代表不存在。

  狼妖沒有放棄的意思,仍然提起精神繼續攻擊,一次、兩次、五次、十次……

  直到最後他渾身是汗地跪倒在擂臺上,汗水將擂臺地板暈染濕一片,黑袍始終站在那裡,沒有絲毫避讓,如同磐石一座。

  裁判落下,站在擂臺之上,準備判斷此局的勝負。狼妖吐出口氣,用手抓住了黑袍的衣服下擺,「還……還沒輸。」

  「我……還沒輸。」狼妖收緊手指,想從地上爬起來,聲音嘶啞。

  裁判默然不語。

  台下群情激奮。

  一成不變的消耗戰沒有那麼好看,觀眾們大都不喜歡。狼妖現在非常狼狽,這都是因為他不肯放棄,如果他早早在明白事不可為的時候就收手,縱使輸,也不會輸的太難看。

  但到這種地步仍在堅持,也傻的打動了許多台下的觀眾。

  所以群情激奮,指責的是黑袍。

  是他不肯攻擊,是他把武擂打成消耗戰,是他此時仍然在看著對手苦苦掙扎。                        

  作者有話要說:

  為崽挨打otz

  很懷疑能不能拿到真天的皮膚了

  鹹魚的淚水


☆、熱餛飩

  台下聲浪如潮, 狼妖用手撐著地板,拼力想要站起來。已經完全變得毛絨一片的臉上,眼睛發著幽幽的綠光, 執著地鎖定黑袍人。

  黑袍仍然不動手, 靜靜地站著,任由他不肯屈服地一再掙扎, 不嘲諷,也不予回應, 仿佛化身一座天塹豎在擂臺之上。

  易葉湊到長穀部耳邊問,「你現在的刀刃不用靈力能破的開黑袍的防禦嗎?」

  「和狼妖做到的程度差不多……」

  「那用上體內的靈力呢?」

  長穀部沒有遲疑,隱帶驕傲地點了頭, 「如果是這種強度,能入肉半寸。」

  說完長穀部又補充了一句,「如果由主來使用,無物不能壓切。」

  易葉側頭看他, 手握住他的手腕,「回頭試試。」

  手指交握的同時,易葉看向擂臺。狼妖雖然不甘,但依然沒能因此突破肉體的極限, 精疲力竭後昏倒在臺上,被判了負, 叫人抬下臺了。

  勝負揭曉,賭盤那裡也熱鬧起來。長穀部帶著木簽跳下去,賭盤兩邊的木牌重新換過。寫著狼妖名字的牌子被換下去, 新掛上了另一個名字。

  剛才的狼妖是丁榜八十七,現在被掛在上面的是八十六。就如同妖精所說,黑袍在一點又一點地從後往前挑戰丁榜。

  長谷部押注成功,得到了點數兩點。可憐兮兮的小數額,旁邊還有人為他遺憾。

  眉梢都沒有皺一下,長穀部絲毫不心疼那些存在在可能裡的財產。他下來押注,本來就不是寄希望於押注來發家致富。

  只是為了……

  長穀部抬起頭,坐在屋脊上的易葉若有所感,低下頭遙遙與他對望。

  ……

  武擂上巨大的鼓被再度拍響,巨大的聲響遠播開去,用無法遮蔽的聲浪奪得了所有人的目光。

  隨著鼓響,兩方對決再次開始。這一次對決距離上一次還沒過去多長時間,這短暫的時間不足夠一個人恢復最佳狀態。然而黑袍並沒有提出異議,連身上破爛的袍子都沒換,依然像塊石頭一般戳在擂臺中央。

  易葉看到底下的木牌上寫著字,只是看不清晰。等到長穀部回到身邊之後,問清了內容。

  一邊是這次丁榜八十六的名字,一邊是黑袍的名字。黑袍的打扮乍看上去像是魔法師的著裝,名字卻是和尚的風格。

  「圓空?」易葉念著這名字,看著臺上的黑袍,「金色的皮膚確實有點像金鐘罩之類的功夫……」

  然而怎麼說……還是感覺有點意外。

  再想想在工坊遇到的法師彌勒,最開始的時候也是把他和熟悉的和尚形象聯繫起來的,然而事實證明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據七寶說這些年還收斂的多了,早先結結實實從頭到尾是個風流色坊主。

  總部各色不同的人多如過江之鯽,用固有印象去套用,多少會有些偏頗。

  臺上的黑袍圓空和他的對手相對而站,彼此都很安靜。易葉對於他對面的對手瞭解不多,長穀部回來之前倒是聽周圍的人議論了兩句。

  「擅長硬功……」長谷部對易葉轉述了聽到的消息,「身體可以硬化成岩石,很難被外力打傷。」

  這麼一來,臺上這兩個人的戰鬥風格就撞了。

  都是一身銅皮鐵骨,不好攻擊。

  臺上的兩人也都沒有表現出要攻擊對方的意思,一人站一邊,無比地安靜。不像打架,倒像在相對參禪。

  任憑台下催促不斷罵聲濤濤,他們兩個就是相對不動,像是在擂臺上紮了根。

  他們都不動,看熱鬧的人也掃興地離開了不少。底下人群鬆散不少,易葉再看前排,發現了不少在論劍台約戰過的熟悉面孔。

  今天約不到人,恐怕是都來看這場熱鬧了。

  易葉吐出口氣,長穀部幫她溫暖著在冷風中發涼的手。臺上兩人依然沒有結果,比老樹還安靜。

  隨著時間的推移,擂臺旁由幾個著裝統一的武擂員工搭起了一個小攤,架起一鍋熱騰騰的湯,又在板子上放了包好只等下鍋的小餛飩。其中嗓門最清亮的人吆喝起來,向外兜售小餛飩。

  做了幾次火車的長谷部莫名腦海中重播起了「花生瓜子八寶粥,啤酒香煙飲料」的洗腦迴圈。

  這大概就是……商人的魔性吧。

  長穀部又搓了搓易葉的手讓她更暖和一點,輕聲道:「主,需要買一碗餛飩嗎?」

  易葉倒不餓,只是在屋頂上這麼吹冷風看兩人靜站的時候,確實有碗小餛飩調解調解更好。

  「我和你一起去。」易葉站起身,屋頂她不是常客,一下沒踩穩,踉蹌著往前滑了下腳。長穀部急忙攬住她的腰,一把將她拉回。

  易葉撞在長穀部的懷裡,長穀部的懷抱並不溫暖,他的鎧甲被冷風吹得冰冷,和暖實在沒有半個字的關係。但是他的手心很熱,眼中流露出的關切緊張更是有著仿佛不會熄滅的熱度。

  長穀部握緊她的手,等她站穩才小心翼翼地松了點力道。思考片刻後,他手臂繞過易葉膝彎,將她打橫抱起,這才帶著她從屋頂下到地面。

  另外佔據了一片屋頂的妖精看著他們直歎氣,揉了揉帶著紅暈微微的香腮。

  長穀部是一點注意力都不分給妖精的,問過易葉想吃什麼味道的餛飩就去排隊了。易葉在一旁樹下等他,樹下積著一點白雪,化的差不多了,黑色的土壤裡隱約有點綠意。

  端著餛飩過來的長穀部將材質特殊的小碗放進易葉掌心,伸手想將衣服脫下,為易葉鋪在身下當坐墊。

  易葉搖了搖頭,往他嘴裡喂了個餛飩。長穀部先是被她突然的動作弄得訝然地睜圓了眼,反應過來之後就著她的手把餛飩吃了,嘴唇唇色仿佛都紅潤了少許。

  妖精從屋頂飛到樹枝上,坐在枝頭對他們笑,「你們這裡真是最沒有武擂氣息的地方了,餛飩真的很好吃嗎?」

  易葉吃了一個下肚,「做的不錯,你可以買一碗試試。」

  妖精嬌滴滴地歎了口氣,「真是的……都不分人家吃一個嘛?」

  易葉帶著笑容把又一個餛飩喂給長穀部,沒有再接妖精的話。

  妖精努了下粉嫩的唇,這個動作被她做的嬌俏又迷人,「你把臺上的兩個木柱子都勾引動啦。」

  易葉側頭一望,果然那位八十六的目光越過人群,放在了他們這裡。黑袍圓空也跟著扭過了頭,雖然仍然看不到圓空的五官,但那個動作明顯是在看。 


☆、照世鏡

  圓空在看誰不好分辨, 八十六的目光卻沒被任何東西遮掩。易葉不確定地看了下手中裝著小餛飩的碗,八十六莞爾一笑。

  「我輸了。」八十六出聲,從臺上退了下來。

  場下頓時一片譁然, 議論聲不絕於耳。莫名成了焦點的易葉也摸不清發生了什麼, 八十六從臺上一路不急不緩地走到餛飩攤,要了一碗熱餛飩吃。

  妖精歎為觀止, 「這得是多喜歡吃餛飩啊。」

  臺上的圓空不語,忽而行了一個易葉沒見過的禮給八十六, 肯定道,「是我心境不如你。」

  八十六吹著熱氣騰騰的餛飩,對圓空笑道:「也來一碗餛飩嗎?」

  眾人噓他, 「你們兩個打什麼機鋒?」

  八十六但笑不語,對著圓空舉了舉餛飩碗,做出邀請的模樣。

  圓空歎道:「我還未堪破。」

  「所為何事?」

  「照世鏡。」

  台下小範圍內響起了壓抑不住的驚呼聲,似乎這東西來頭不小, 只是易葉從來沒有聽說過。

  站在易葉不遠處的妖精皺起眉頭,「我居然沒聽說過……」

  妖精一展笑顏,直接問向臺上圓空,「那是什麼東西?」

  易葉也等待著答案。

  照世鏡的存在並不是一個秘密, 只是鮮少有人提起,因為它的存在直接和打臉掛鉤。

  總部設立榜單, 又挑選良才分出名次排列榜上。這樣的榜單有人服氣也有人不服,照世鏡正是留給不服榜單之人的寶物。

  從丁榜最末一直戰到榜首,證明自身的實力, 證明榜單的錯誤,那麼寶物照世鏡就屬於這位被遺漏在榜單外的良才美玉了。

  然而總部的臉好不好打呢?

  在場眾人心中都有結果,真有遺漏在外的驚才絕豔之輩,照世鏡豈會留到今日?

  再看臺上的圓空,許多人的表情都變了。或期待或嘲笑,有人看瘋子,有人看天才。

  妖精撫掌笑道:「好呀,原來還有個這麼有趣的事,我原先居然不知道。和尚,我等著你挑戰我。在那之前,可千萬別輸了呀~」

  圓空點頭不語。

  底下的賭盤上掛著的木牌換過了,再往前一位,是八十五。上臺的女妖紫衣紫發,神情警惕又防備,目光裡充滿了對所有陌生人的不信任感。

  女妖沒有雙手,在人類生長手臂的地方長了一對羽翼。

  她上臺之後不多說話,翅膀揮動,數片華美的金色羽毛隨著她的動作出現在空中,頃刻間成為氣流中的無數利刃,和女妖發動的爪擊一樣利,每一片都割向圓空的身體。

  黑袍頓時變得破爛不堪,金色羽毛割傷圓空後沒有離開他的身體,反而重新恢復了輕柔的特性,粘在了他的衣裳皮膚之上。

  觀戰的易葉直覺感到不對。

  下一秒,那些絢爛美麗的黃金羽全部爆炸,女妖高高地飛了起來,遠離了圓空。

  爆炸的氣浪卷開,長穀部擋在易葉面前,離得近的觀眾衣袍都被氣浪震得飛舞起來。易葉的視線裡只有長穀部的後背,鼻尖能聞到臺上卷來的風裡含著一股腥氣。

  「沒事吧?」易葉的手抱住他的腰,氣浪平息,長穀部側過身,讓易葉看他的情況。

  「沒事的。」長穀部除了頭髮亂了點什麼事也沒有,「主不要為我擔心。」

  有事的是臺上的圓空,他的身上一片紅,整個人仿佛血色染就。

  周遭全是議論聲:

  「輸了嗎?」

  「沒有動靜,是不是炸死了?」

  「這招威力好大!」

  「和尚已經不行了吧?」

  「那坊主……」

  「哎呀我的點數!傾家蕩產!傾家蕩產啊!」

  易葉和長穀部退遠了一些觀戰,女妖高高地飛在空中,和圓空遙遙對峙。

  易葉幫長穀部整理頭髮,妖精和站在他們不遠處,細細地整理髮絲,向易葉搭話道:「你猜猜這次臺上誰輸誰贏?」

  易葉壓下長穀部頭頂不服帖地髮絲一縷,頭也沒有抬,「女妖要輸了。」

  「嗯哼?」妖精扭腰抱臂,「這麼肯定?」

  易葉問她:「賭嗎?」

  妖精歎氣著搖了搖頭,「賭不起來啦,我也覺得她會輸。」

  女妖飛舞在半空中,看準時機飛向圓空給他一爪。圓空滿身血紅,然而呼吸如常,不緩不急。

  圓空還能撐下去,急速衰弱的是女妖。

  羽毛爆炸是有代價的,她那一瞬間的衰弱台下有眼力的人都已經看出。撐不下來,無非又是步狼妖的後塵。

  果然,女妖最終匍匐在地,雙翼都很難再動彈一下,被抬下去判了負。

  此時天已經黑了下來,幾個僕從張羅著在台邊點上燈籠。木牌又換了新的名字,依然是重蹈覆轍的戰鬥方式,沒有什麼亮眼之處。臺上的人像狼妖一樣硬撐著消耗體力,易葉接到了巴形的問詢資訊,問她回不回去吃飯。

  長穀部代為回復,【我們大約半小時後回到家中,準備些暖胃的湯羹,其餘可以隨你任意安排。】

  「主,我們要看完這場比鬥嗎?」長谷部詢問易葉的決定。

  易葉搖頭,「走吧。」

  這場比賽到最後也沒有超出之前的框架,即使不看也可以預料到結果。

  她和長穀部從已經疏鬆了不少的人潮中穿行,走到一半的時候,聽見前面一陣陣呐喊歎息。

  圓空又贏了。

  燈籠在夜空中搖曳,圓空佇立臺上,大有徹夜不休之意。

  易葉和長穀部一路到了傳送廣場,光團從家裡出來接他們。易葉踏入傳送門,回房間換了衣服,晚飯已經上桌。

  一起吃過飯之後易葉坐在沙發上和椒圖一起看電視劇,椒圖沉浸在人類製造出的故事場景中,充滿了好奇和求知欲。易葉揉了把光團,注意力不在看慣的套路電視劇中。

  「團子,你聽說過照世鏡嗎?」

  光團晃了一下,「是一種寶物,很難得。」

  需要打敗丁榜所有人才能得到的寶物,恐怕用難得兩個字形容都有些不夠了。

  易葉問光團,「照世鏡有什麼功用嗎?」

  光團思索了一下,「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大概記得能照見前世今生。」                        

  作者有話要說:

  積累敗場不讓繼續打,想為崽挨打都不行otz

  鴿都出了石頭門聯動和888皮膚直問錢包otz

  我是誰?我在哪兒?我想幹什麼?

  刀劍這月可以鹹一下太好了

  抱緊hsb


☆、擂臺賽

  昔年大能打磨十二塊寶鏡, 各個都有不凡的功效,照世鏡就是其中之一。照世鏡沒有攻擊能力,不是殺傷力強的法寶。但可以窺見前世今生, 了斷因果塵緣, 對於某些修行路子上的人來說,稱一句至寶不為過。

  易葉不知道異界的和尚講不講因果, 不過看圓空那麼執著於照世鏡的模樣……大概是講的?

  光團在易葉懷裡一彈一跳,「你覺得這個圓空啊, 他能成功嗎?」

  「說不上。」易葉也沒法斷定後面的結果,丁榜前百名,她不是各個都接觸過。而且無論是那些人還是圓空, 壓箱底的絕招也不會閑來沒事放來放去。

  光團語重心長:「要努力啊,被榜外的人擊敗打臉效果是翻倍的。」

  它幽幽地開口,「今天和長穀部在一起,什麼訓練也沒做吧。」

  易葉:「……」

  易葉用手按住軟彈的光團, 「都跑去看熱鬧了,論劍台抓不到人切磋。」

  原本的計畫泡湯,這也是有原因的,絕對不是沉迷美色不思進取!

  「你看人家大天狗。」光團語氣沉痛, 「那才叫刻苦努力,今天也勤勤勉勉地在鍛煉妖力。」

  在屋裡也能聽到風刮樹林響的聲音。

  這天晚上, 在光團語重心長地教導主任狀教訓易葉中過去。長穀部用貝殼粉細細地洗好了葡萄,把品相稍微差一點地都剔除了出去,滿果盤的晶瑩玉潤, 只看著都很動人。

  被光團念到頭腦昏沉地易葉揉了揉太陽穴,長穀部坐在她身邊,穿著日常的衣服,在腿上墊了幾塊柔軟的布,「主躺下休息一會兒吧。」

  光團:……

  光團感覺一個晚上的話全部都打水漂了。

  沒能搶的過長穀部的茨木把剩下的葡萄理了理挑了挑,打算選出剩餘最好的洗乾淨,送到酒吞手邊給他。

  給摯友的不是最好的,茨木有點失落,不過努力變好應該也行吧?

  這時結束了訓練的大天狗從外面進來,不明就裡地想伸手拿葡萄吃,被長穀部以一種難以超越的手速躲開了。

  並把目光示意向剩下的葡萄。

  茨木和大天狗的目光對上了。

  茨木迅速把剩下的葡萄整筐抱走,還沒洗就坐到了酒吞身邊。

  易葉想分點葡萄給他們,長穀部把葡萄皮剝好,送到易葉嘴邊,露出微笑,「主嘗嘗甜嗎?」

  那雙帶著柔軟情意的眼睛,比手中的葡萄更加甜蜜。

  易葉不知不覺地就著手吃掉葡萄並安心地躺在了長穀部的腿上。

  酒吞把酒碗放下,瞥了長穀部一樣,「嘖,付喪神。」

  迷弟茨木附和之:「嘖,付喪神。」

  大天狗變換身形還沒多久,略微委屈,隱帶賭氣成分地:「嘖,付喪神。」

  在客廳整理東西的切國感覺膝蓋中了一箭又一箭,痛的不行。

  不想理他們。

  嘖,大妖怪。

  ……

  圓空的事很快就成為了總部流通的大新聞。

  易葉連著幾天都沒怎麼約到人去論劍台,圓空一個又一個地往前挑戰丁榜,武擂專門找人錄了影像向外流傳,總部如果把新聞排個熱度,圓空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等到易葉終於把提升後的能力摸的差不多,圓空的約戰書也已經遞到了她的手裡。

  薄薄的一張紙,前面接到這張紙的人都已經成了圓空的手下敗將。關注武擂的人越來越多,丁榜有名的人都已經被挨個八卦過一遍。

  易葉那幾筆資訊不怎麼腥風血雨,不過當初紅藻精的事在付喪神中得到了一定名望,提起來很多人都還耳熟。

  玉藻前為了此事,特意叫她去了一趟樊樓,給了她一本秘笈。

  功法的修煉是臨時抱佛腳也來不及的,秘笈寫的是一種威力強大的法術。

  易葉暫停了其他事情,抓著式神們在論劍台對練了整個傍晚,然後早早洗漱睡覺養精蓄銳,第二天準時登上武擂。

  她是最早的一場,今天的圓空在她之前還沒有迎戰過別人。他昨天所受的損傷已經治療好了,套著件嶄新的黑袍,安靜地站在易葉對面。

  這麼多天過去,武擂周圍的聲勢早就翻了再番,空中浮著攝錄影像用的玉簡,兩邊的房屋往上加蓋了幾層樓閣。四處都是喧嘩爭論聲,這邊樓頭站著衣袍飄飛的仕女,手持絹扇相互嬉笑。那邊回廊上站著滿身鋼鐵的騎士,劍尖向下筆直站立。

  台下的觀眾大部分都在為圓空加油叫好,多日來的連勝為他積累了大量的人氣。來自于長穀部等人的打氣聲在這樣的聲浪裡顯得微不足道,很快淹沒在其他人的聲音中。

  人形的付喪神不被允許隨同上場,長穀部只能待在台下。本體沒有限制,被他交給了易葉,此時腰間空空如也。

  小夜幫五虎退一起抱著老虎,小老虎發出略帶奶氣的吼叫聲,也在跟著大家一起為易葉加油。

  三日月若有所思地看著臺上的黑袍圓空,白瑜偏頭看他:「怎麼了?」

  「啊……」三日月笑笑,「好像在哪裡見過,年紀大了,記性變得不好了呐。」

  「可能是這幾天在哪裡看到了轉播吧。」聽說消息後來擂臺為易葉加油助陣的七寶趴在彌勒肩頭,摸了摸下巴。

  犬夜叉扛著一堆沉重的應援條幅螢光棒什麼的,臉色十分臭。「有必要準備這些東西嗎?」

  又不能用這些五顏六色的東西打贏架,而且螢光棒白天有什麼存在感嗎?

  日暮籬豎起一根手指,「氣勢!這是心理上的對決嘛!你看那邊!」

  犬夜叉轉過頭,只見巨大的條幅已經被拉開,上面直白地寫了對圓空的支持與熱愛,別說螢光棒,花束應援服都一樣不缺。

  犬夜叉:……

  完全無法理解迷弟迷妹們的腦回路。

  螢草幫著他把一大堆東西放下來擺好,橫幅拉開,口號喊響,給支持易葉的人發螢光棒。

  山兔思考再三之後,拿出了得意的兔子舞為大家加油打氣。

  新配置的擂臺解說飛在天空中,她的衣服露出整個光滑的脊背,背上雙翼美的如同夢幻。

  「又見面了。」不知道怎麼成為解說的妖精對易葉挑了挑眉,渾身浸著股令人迷醉的誘惑力。「要加油哦,你們兩個都是~」

  妖精旋轉一圈飛上高空,翅膀灑下一層碎光,「兩邊都已經就位,相信這兩位大家都有所瞭解。一邊是連勝至今從未敗過的圓空,一邊是具有天狗血脈的易葉。究竟是這位可愛的半妖小姑娘逢凶化吉,還是這邊的大和尚連戰不敗?讓我們拭目以待!」

  鼓點咚咚咚地響起,一道光芒直沖天際。天地驟然昏暗,白晝如同深夜。

  幾束強光打在擂臺之上,照亮了擂臺上的每一寸土地。

  作者有話要說:

  在考慮寫不寫打戲

  泥萌好像不大愛看的


☆、擂臺賽

  要是把易葉至今所面對的場面也集合起來排個排名, 那麼力壓群雄位排第一的無疑是現在。這場武擂帶給易葉的壓力值是最大的,這種萬人空巷,被不知道多少妖精鬼怪圍觀, 當做焦點注視的感覺……

  壓力山大。

  易葉深呼吸了一次, 手握緊了刀柄。長穀部在上臺之前再三檢查過了本體的每一個部分,不放過任何一絲可能會使易葉不利的疏忽。

  刀柄是溫的, 還帶著長穀部掌心的溫度。這種溫度很好地緩解了那種排山倒海般的壓力,易葉唇角甚至帶上了一點笑意。

  她就這樣從那巨大的壓力中釋放了出來。

  擂鼓敲響的聲音還回蕩在空中, 易葉沒有一上來就攻擊圓空,圓空也保持著之前的風格沒有攻擊過來。

  靈力一絲一縷地流淌進刀身之中,易葉對於量的控制很精細。之前幾次用刀她都傾注了過量的靈力, 以至於無論太郎還是宗三都是一副被掏空的模樣。

  之前玉藻前的額外輔導中,這點被對方專門拿出來說過。在和等量的對手交戰過程中,拿靈力對轟過於浪費,尤其圓空看起來耐久度十分良好。

  玉藻前表現的並不熱絡, 直到之前輔導中流露出的細節,才使易葉感受到玉藻前無聲中的用心。如果真的漠不關心,不會知道易葉身上的弱點,不會知道她即將被挑戰, 更不會知道她的對手是什麼樣的。

  易葉的心境更加平穩。

  長穀部的刀身周圍纏繞著絲絲縷縷流動的光,仿佛承載著流淌的火焰。

  易葉沒有低頭往台下看, 但可以從浩大的聲浪裡分出為她加油打氣的那一部分,長穀部的聲音最好分辨,他有點緊張, 聲音比平時幹一些。

  充盈著靈力的刀刃隱隱發出熱度,但是聽長穀部的聲音,他的人形應該沒有受到任何影響,沒有出現不良狀態。

  這說明現在的量控制的很好。

  果然對於力量的理解和運用,有人點撥的速度是遠遠高於獨自摸索的。用更少的力量達到更完美的效果,只憑易葉一個人是做不到的。

  臺上很靜。

  易葉還沒有出刀,她還在磨刀。

  不是磨她手上的長穀部,而是磨礪心中的無形之刃。曾經經歷過的一切,每一句被反復鑽研的典籍,每個日夜清晨的修煉,每一場戰鬥中的得失利弊,點點滴滴,沖刷著打磨著,鍛造出最鋒利的刃身。

  而後,出刀!

  一抹刀光閃耀,如同引下天光一縷。圓空平靜的神色變了,渾身金光大作,肌肉比之前的任何一場擂臺賽都變化的更堅韌,想要硬抗這一刀。

  金光照耀著易葉的臉,將她的眼睛都染上了一層金色。這一刻她眼中沒有台下的觀眾,只有手中的刀,和對面的敵人。

  那仿佛完美無瑕的防禦完全在她眼中,她的刀落了上去。

  「噗!」

  金光碎裂。

  從肩頭到胯骨,圓空的身上留下了一道可怖的刀傷。護身之功被一刀破開,金色的肌膚黯淡下來,重新變回尋常血肉之軀的模樣。

  四下聲浪如潮。

  妖精在上空飛舞著解說,聲音甜美地要滴下蜜,「好刀法,一刀就破開了大和尚的防禦!之前我們也有做到這點的選手,但我一定要說明一下,這是大和尚傷的最重的一次……唉,我好像在說廢話,排名越前當然越厲害啦。」

  「重點是,看起來是硬碰硬,其實這一刀完全摸准了大和尚的要害。怎麼說?弱點打擊!用最少的消耗打出了最大的傷害!」

  圓空身上的黑袍碎裂,遮蓋著頭部的布料也飄飄揚揚地落在了地上。和印象裡鋥光瓦亮的光頭不同,他和彌勒一樣都是留著頭髮的,只不過剃的很短,像是板寸。

  那是一張平平無奇的臉,因為氣勢的緣故有些美感加成,但依然不使人驚豔。

  台下白瑜的臉霎時白了。

  白瑜後退了一步,瞳孔縮小,手摸向了刀。宗三扶了他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怎麼了?」

  「是他。」白瑜的手指都攥的白了,「他是……是我的仇人。」

  白瑜有些沒對眾人說起過的往事,他沒有說出過口,像是遮掩傷疤一樣嚴實地遮蓋起來。宗三從來沒有硬要掀開來看,於是直到此刻這傷痕才得見天光。

  白瑜溫和著的面容無法再溫和下去,連嘴唇都失去了血色,全身上下所有的血液仿佛都被抽調空了,全部凝聚在心臟,燒出一團驚人的火焰。

  站在宗三身旁的小夜很熟悉那種火焰的形態,那名為仇恨的火焰,是小夜左文字最熟悉的一種情緒,熟悉它就像一個人熟悉自己有幾根手指。

  「他毀了一切……」白瑜的手指刺破了掌心,閉上眼睛強自按捺。「是他……」

  宗三擔心地扶住白瑜。

  動靜引起了座敷的注意,「怎麼了?」

  白瑜白著臉,對著看過來的座敷搖了搖頭。眼睛發紅,借著宗三的力站著,沒有再說話。

  小夜開口:「你……」

  「沒事。」白瑜好像已經不在意臺上的人了,強笑道:「我……我靜一靜……」

  小夜左文字靜靜地看著他,白瑜那雙笑意後總是疊滿了悲傷的眼睛,此時燃燒的,分明是還不曾熄滅的恨火。

  ……

  台下的事易葉無暇分心,沒察覺到白瑜的異常。被劈了一刀的圓空拉開陣勢,嚴肅以待,不敢輕忽。

  他不再固守自身,而是開始進攻。

  圓空從腰間抽出一把戒刀,刀光乍亮,刹那間揮出,似雷光一道。

  易葉揮刀迎上。

  「鏗!」

  兩把兵刃相撞,發出一聲嗡鳴。

  這是易葉接過最快的一刀,哪怕慢上一絲,都會被斬個正著。她的背上還有汗,一片冰冷。

  能一路打過來,圓空果然不是沒有本事的。

  台下的聲浪山呼海嘯一般,易葉已經聽不清也來不及去聽。圓空不動時靜默地如同一塊石頭,出刀後卻如疾風如雷霆,一刀快似一刀。這樣快的攻勢下,即便是一聲喘息也來不及。

  妖精還在解說,不論說什麼都如同過耳雲煙一般,不能在此時進入易葉的腦海,易葉的心神此時只能專注在如同暴雨般的攻勢中。

  台下的螢草急的手裡全是汗,繃得看起來都快斷了,抓著藥研的手搖晃。「怎麼辦怎麼辦,阿媽是不是陷入不利了?」

  其實不只是不利,在台下許多人眼中,從圓空出刀之後,易葉是在被壓著打。

  犬夜叉抱臂站在一邊,目光直視臺上,「快贏了。」

  椒圖茫然:「是說……誰快贏了?」

  「你們大將。」犬夜叉揉了揉被吵到發痛的耳朵,「仔細看看。」

  ……

  兩邊高樓之上,設立了許多臨窗的雅間。玉藻前坐在窗邊,面前沏著一壺茶。臉上一直帶著的面具除下放在一邊,露出底下線條剛毅的臉。

  他很美,毫無疑問的擁有絕世的風采。但無論是誰,都能認出他是一個男人。

  「她成功了。」執法者坐在玉藻前對面,茶杯中的茶葉豎起,浮在水面上,象徵著一種吉兆。

  這座雅間離擂臺並不算近,但是這樣的距離無法成為玉藻前視物的障礙,也無法成為執法者的障礙。

  常人的視力無法用來度量他的眼,執法者透過打開的窗子望出去,能清晰地看到武擂附近的一切,每個人的表情在他眼中都纖毫畢現。

  賭徒的狂熱,犬夜叉臉上窺破結局後的平靜,還有長穀部在愛意催使下從未消退過的緊張……

  最後那個表情有點令人煩悶,看到之後,總會令人產生一種己身已經老朽的快要破碎的感官。

  玉藻前也看到了那個表情,已經燒成灰燼的內心也會想起曾經燃燒時的熱度。那會使他的心更加冰冷的……但是現在又不會了。

  之前找到的那本鬼修功法,還挺好用的,愛花他們已經能碰到東西了。

  玉藻前捧起茶杯,裡面一二三四五,豎起了五根茶葉梗。

  人逢喜事精神爽。

  今天的玉藻前格外和善。

  ……

  「別再動了。」易葉單手撐地,刀刃上無數金色的細線流淌交織。「如果撞上了線,你會死。」

  圓空的周圍,無數由靈力構成的細線交織纏繞,將他網羅其中。只要他動一動,就會被割出一道血線。用力動一動……

  圓空不打算去試那種場景。

  「什麼時候?」圓空沉聲問。

  出刀的時候。

  每一次的攻擊,躲避,迎敵,都不是毫無規律的。靈力隨著刀刃在空中留下無形的軌跡,一絲又一絲地網羅,再最後織成一張網,在加持的靈力下將圓空困的不敢動彈。

  這就是玉藻前臨時給她的秘笈,她上場前甚至不能保證百分百奏效的殺招。

  這些答案沒有被易葉說出口,她只是問:「認輸嗎?」

  圓空低下了頭,「照世鏡……終究與我無緣。」

  「我輸了。」圓空歎息一聲。

  妖精從上空落下,小心翼翼地避開了靈力彙聚而成的羅網,停在空地上。

  「這一局,易葉勝!」

  「咚」的一聲,又是鑼鼓聲響,這一次卻是謝幕了。                        

  作者有話要說:

  刪了部分戰鬥戲,往裡面多塞了一堆狗糧。

  大概是蜜煉味。

  寫完大舅之後謎之感覺可能會有小可愛問展開,只是順一筆給塊糖,自由腦補劇情沒有相關後續的。

  總感覺很多延伸世界的地方都會被當成伏筆,不造是不是我的錯覺。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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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空

  武擂結束後易葉被引到了專門的樓閣裡休息, 長穀部他們也被人領著過來了。圓空與他們共處一室,氣氛略微尷尬。

  白瑜見到圓空起手就一直攥的很緊,緊到像要捏斷什麼。這時候臉上帶著蒼白的笑容, 上前恭喜易葉, 同時提出了一個易葉沒有想過的話題。

  「可以……刀解我嗎?」白瑜行了一個大禮,跪在地上, 腰伏了下去。

  易葉走到現在這步,有資金緊張的時候, 但各類資源已經不像最初那麼缺乏。今天又贏了圓空,往後能得到的支持只會更多。

  她不缺刀,不必要去勉強誰。但是眼下的情況太突兀, 從武擂中抽出神來的易葉才注意到白瑜的狀況。

  白瑜的神態與往常不同,即使極力抑制也能看出情緒狀態的不穩定。

  易葉直接問:「出了什麼事?」

  白瑜不答,宗三卻看向了圓空,「大將, 這件事或許和他有關。」

  易葉的目光在白瑜和圓空之間轉了一圈,最後落定在白瑜身上。「你和我來。」

  白瑜猶豫了一下,被巴形和長谷部一左一右架住,跟著易葉進了單獨的房間。

  留下圓空一臉茫然地站在原地, 被山兔等人用隱隱敵視的態度對待。

  白瑜待人和善,很少動怒, 很會照顧別人的感受,在這種時候自然而然被隊友們劃進了被欺負的一方。

  可是再怎麼思考,圓空也沒有想過在哪裡見過他。

  雖然確實是似曾相識。

  可是……究竟是什麼時候見過呢?

  ……

  另外的房間裡, 白瑜在易葉的追問下最終吐露了實情。

  白瑜當初是河中修煉的妖怪,生平從不害人,日月積累修煉終於化作人形。他和一戶人家的姑娘相戀,定下婚約。卻在婚禮前夕被圓空找上門來,要將他斬除。

  他拼盡全力逃出生天,然而一絲一毫積累的修為被打散,百年心血毀於一旦。又逃離了原本故土,生存下來都是難事。

  白瑜不願害人,卻又心系未婚妻,從頭來過時用了損傷自身的方法加速這個過程,然而還是沒有趕上。

  等他再回去的時候,得到的消息是未婚妻已經自盡身亡的消息。其他妖怪告訴他,他的未婚妻後來變成了凶靈,不知往何方去了。因她自盡時身著嫁衣,白瑜翻天覆地地四處尋找這樣的鬼。

  結果過程中不幸被貓妖捉住,煉成了兵器,直到易葉殺死貓妖才結束了這一切。

  貓妖已經死了,死的很慘,也沒什麼好再執著的。但是圓空……

  白瑜臉色蒼白,本體上煞氣纏繞,「只有他,在下……沒法按捺下殺意。」

  他的瞳孔有些發紅。

  白瑜的本體來歷不祥,把持心神原本就比其他的刀難上一些。現在遇到舊仇,即使有所克制,離暗墮也只剩一線。

  易葉手指貼上他的額頭,靈力流淌進去,安撫他暴動的氣息。

  安撫白瑜的同時易葉若有所思,白瑜的事……聽上去有點耳熟。旁邊的長穀部和她交換了一個眼神,彼此確認了這種熟悉感不是幻覺。

  「我先帶你去一個地方。」易葉在白瑜情緒勉強安定一點後,按住了白瑜的肩,「等去過了我們再說圓空的事。」

  已經明白了易葉要去哪裡的長穀部,他的表情變得微妙的黑了起來。

  地方是一個好地方,但要見的人不是好人。

  長穀部有點胸悶地打開門,正對上門外等待已久的圓空那張平板著的臉。

  白瑜的手下意識地握緊了本體,之前被易葉緩解下的情緒瞬間沸騰。

  圓空似無所覺,彎腰行了一禮,目光望向白瑜。「我不記得曾經在哪裡見過你……」

  話還沒說完,已經被按捺不住情緒的白瑜刺了上來。

  刺出的瞬間白瑜就後悔了,雖然圓空死不足惜,但他答應了易葉要先忍著。他還沒有被刀解,圓空死了會連累到大家。

  圓空胸口被貫穿,他踉蹌了一步,沒有躲閃和還擊。「你的仇恨……宣洩了嗎?」

  圓空的臉色隨著失血變得蒼白,「我不記得你,你究竟是在什麼時候……見過我?」

  ……

  圓空從小在寺廟長大。

  那時候正在鬧旱災,寺廟裡的老和尚答應了他死去的父親救下他,把他帶回了寺廟。

  他從識字開始看的就是佛經,老和尚成了他的師父,教給他什麼是慈悲心。

  圓空有認真地去思考,認真地去學習,希望達到這種慈悲。面對人類,他做的很好。可是面對鬼怪時,卻難以維持這樣的慈悲。

  他總是不知不覺地對他們下重手,又在下手之後醒悟和懊悔,如此循環往復,懊悔也無濟於事。

  心靈越慈悲,越能感受到動手那一瞬的暴躁,如明鏡映照。

  師父說他或許有因果未曾了結。

  進入總部之後,他聽說了照世鏡。為此做了諸多準備,就是為了得到那面寶鏡,得到解脫。

  諸般準備,最終卻敗在易葉手中,無緣寶鏡。

  卻又在這個對手身邊發現了他所一直追尋的線索。

  得失之間,難以厘清。

  ……

  失血過多的圓空昏了有半個小時左右,易葉不得不帶著白瑜和執法者走了一趟總部,直到圓空醒過來表示不予追究才被放出來。

  白瑜十分歉疚,易葉拍了拍他的肩,沒有責備他。

  「走吧,我們先去之前說好要去的地方。」

  座敷已經幫忙在茶樓訂了雅間,想想茶博士揚的高高的臉……雖然可以預料到是不愉快的會面,但總還是要去的。

  易葉按揉著太陽穴一路到了茶樓,在說好的雅間門前停下,「進去吧。」

  想了想還是撤了一步,「我不進去了,讓長穀部陪著你。」

  長穀部手按在肩頭,「謹遵主命。」

  易葉挽了下他的手,湊近一點悄聲道:「我另訂一桌等你,想吃什麼?」

  長穀部也悄聲回應,「主喜歡吃的就好。」

  易葉在他手腕上捏了一下,煩悶一掃而空地下樓去了。長穀部咳嗽一聲調整了下表情,嚴肅又正經地推開了雅間的門。


☆、虛假的記憶

  易葉想著要點些什麼東西, 各色茶點在腦海中過了個遍。樓梯下到一半,忽然聽到樓上傳來驚叫聲,一股血腥味道彌漫開來。她腳步一頓, 迅速折返。

  「長穀……」她名字沒叫完就看到油皮都沒破一絲的長穀部和茶博士兩相對峙, 茶博士用一種十分怨恨的目光看著他。

  長穀部安然無恙,被他護在身後的白瑜胸口上刺著一把短刀, 臉色無比蒼白,承受了茶博士幾乎全部的仇恨。

  茶樓來往的客人有平靜的也有驚慌的, 局面亂了起來。易葉才被執法者帶走過一次,很快就等到了第二次,只不過這次是受害方。

  兩次之間的間隔恐怕還不夠好好吃一頓飯。

  白瑜的傷口很快得到救治, 茶博士被帶走看起來,到被強行帶走的那一刻眼神裡的仇怨都沒有散去。

  治療白瑜的醫生一邊給他處理一邊無奈吐槽:「雖然出來混遲早要還,你還的也太快了點吧。」

  長谷部幫著白瑜擦掉了臉上的汗水,「他……」

  「沒事的。」醫生一邊不知道往白瑜傷口上糊什麼東西一邊語調輕鬆地開口, 「放輕鬆放輕鬆,一點小傷,還沒剛才你捅那個人的重。運氣挺好的嘛,刀離棘手的地方偏了半寸。」

  白瑜喘了口氣, 掙扎著擠出一句話,「不……是……運氣。」

  茶博士紮偏了, 在刺進去的前一瞬,向旁邊偏開了一點。

  醫生在白瑜無傷的地方拍了下,「你好好躺著吧, 你這麼著急,看來是感情糾葛?」

  ……

  事實上,連白瑜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會一碰面就被往身上紮了一刀。

  總部調查情況的時候他還躺著,負責人就先找了易葉來問。茶博士和易葉並排而坐,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模樣。

  負責人問了半天問不出什麼有用資訊,只能採取最後手段,直接借助道具了。

  易葉被安排坐到一邊等候,茶博士面前被放了個……盆?

  一絲一縷的霧氣從茶博士頭部投入盆中,負責人拿了另外的道具點了下,忽然消失在房間中。

  茶博士臉色青青白白的,不大好看。

  負責人這一消失,到了午夜才重新出現。回來之後先安排人送易葉回去,用筆刷刷刷地寫著什麼。

  易葉捧著總部塞給她讓她壓驚用的茶葉罐,被安全送到了傳送廣場,有心多問些問題,送她的人卻什麼資訊都沒洩露,只說後面還可能要叫白瑜來幾趟問信。

  長穀部在廣場等著易葉,白瑜早送回家躺著養傷了。長谷部不知道易葉這裡什麼時候結束,已經等了很久。好在天氣轉暖,外面也不怎麼冷了。

  易葉回家之後用才到手的茶葉泡了熱茶,給她和長穀部一人倒了一杯。喝一口下去,茶香是其次,有種很舒緩的熱流撫慰了疲勞,溫養了身體。

  易葉也沒多詫異,總部出品,大多數時候都屬精品。

  她和長穀部討論了一會兒這次的事,除了茶博士當天講的是她本身的故事,和白瑜有過婚約外,沒有其他可以肯定的結論。

  資訊不足,也只能放著。

  如此過了幾天,因為武擂而又一次名聲遠播的易葉在論劍台和各路想要跟她交手的人切磋。忽然收到總部的傳訊,讓白瑜過去問些情況。

  白瑜不在她身邊,易葉把事情轉交給巴形了。宗三提出想要一起去,易葉也沒攔著。

  易葉心裡有點記掛這件事,集中不了精力,後面的切磋邀請也沒再接。開了瓶酒一邊和守在論劍台的老者聊天,一邊等著同樣在進行切磋的長穀部……哦,這次還有鶴丸。

  鶴丸把事業搞得如火如荼,花鳥卷的漫畫本來就是經過了總部人氣考驗的不提,其他簽下的漫畫似乎也已經在社交網路上火起來了。鶴丸的創業可以說是非常成功了,然而實戰上卻顯得有點短板。

  出門之前鶴丸被集體付喪神推來,讓他好好活動活動筋骨。

  這一天回去的時候,鶴丸是被長穀部架回去的。出門時神采奕奕的鶴丸國永,仿佛一隻被啄掉了羽毛即將下鍋的鵝,一臉生無可戀。

  身上青一塊紫一塊,被放到沙發上的時候發出一聲歎息,看樣子可憐的不得了。

  螢草一邊給他聊勝於無的治療一邊苦口婆心,「要多去幾次啊,你看大將連紅的地方都沒有。」

  鶴丸:不!不是這樣!大將今天相當於水了一天!

  鶴丸在眾人殷切的目光下把這句話吞進肚子裡,拿手掌捂住了臉。藥研拿著傷藥過來,把他的手撥開,給他塗抹。

  易葉問身邊離得最近的大天狗,「白瑜還沒回來嗎?」

  夜叉搶答:「還沒有!」

  大天狗迷之包容地看了他一眼,高冷地坐回椅子上,繼續看易葉給他的典籍去了。

  易葉給巴形發了消息詢問,巴形也說不準時間,讓易葉不用擔心這邊,晚飯也不用給他們留了,他會照顧好白瑜的。

  不過話雖然是這麼說過了,晚飯的時候宗三還是留出了兩份,用保鮮膜封好放進冰箱裡給他們留著。

  晚上宗三看著小夜睡下,給小夜枕邊放上了薰衣草做成的香袋。上次聽說這種香味有助於安神,他就開始著手製作了,希望小夜晚上能睡得安穩一點。

  他輕手輕腳關上門,和光團一起窩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視,等著同伴回來。

  等到指標指向三的時候,放在桌上的聯絡器亮了一亮。光團輕輕地從伏在沙發上睡著的宗三懷中滾出來,去了傳送廣場接兩人回來。

  白瑜比去的時候臉上多了真實的笑意,連氣色都看起來好了很多。看見宗三睡著,拿了條毯子蓋在他身上。

  結果毯子才剛碰上宗三的身體,宗三就睜開了雙眼。左文字的淺眠仿佛是基因性的,哥哥和弟弟睡的都不沉。

  宗三用手揉了下眼,粉色的髮絲垂落在胸前,「你們回來了?吃過飯了嗎?」

  巴形點了下頭,「你回去睡吧,別在這裡著涼了。」

  「即使是做籠中鳥的時候,也沒有那麼脆……」說著這句話的宗三一下打了個噴嚏。「弱……」

  白瑜搖了搖頭,「季節交替的時候,人身總是容易感染風寒,快回去睡吧。」

  宗三在考慮到不要傳染小夜的情況下抱著毯子找了個還空著的房間睡了。

  第二天起來,和其他人一起聽了白瑜在總部發生的事。

  ……

  當年發生過的事,把在青行燈那兒聽到的故事減去一點個人色彩,提煉一下主要輪廓,大約就是真相前半部分的模樣了。

  白瑜逃走後重新修煉,漫天遍野地尋找著未婚妻的行蹤。這時候茶博士卻已經被高人制服,被他差遣著做事。

  按照這樣發展下去,天長日久,未必不能聽到對方的一點風聲。

  然而……白瑜在尋找的過程中被貓妖所害,從此成了一把匕首。

  哪怕舊人當面,恐怕也沒人認的出來。

  高人四處斬妖除魔,但不可能斬盡天下所有妖魔,比如在易葉看來早就該死的貓妖。

  他們從沒有過交集。

  貓妖四處浪蕩的時候,高人得到了赤丹,給茶博士提供了弱點,最終落得淒慘結局。

  茶博士橫死成鬼,又日日夜夜從未休止地增長著怨念,除了可怖就是可怖,跟最初早已經是兩般模樣。她因為偏執怨念,對天下道士和尚都是滿腔殺意,高人和赤丹的死並沒有止住她沉淪為厲鬼的步伐,她手上的血越染越多,每天都有人想殺了她或報仇或揚名。

  赤丹也在這樣的情況下成為她倚重的兵器。

  面對著層出不窮的殺招,赤丹的重要性一次又一次地凸顯。並且隨著對手的增多,越來越被倚重。茶博士不是高人,得不到第二把和赤丹相同的利器,這把利器幾乎是片刻不肯離身。

  但茶博士不知道一件事。

  刀身不滅,刀靈不死。

  像當初重傷的長穀部,人形已經維持不住,但刀身沒有毀去,交由工坊,還可以修好重新凝聚人形。

  赤丹的人身被茶博士毀了,但這並不代表那把本體從此就是一把無靈無識的刀。

  赤丹沒有工坊裡的刀匠修復,重新化作人形的進程很慢,但她並沒有死。在日復一日的仇恨中,沉淪在了和茶博士相類的命運裡。

  純真被痛苦破碎了,陷入怨念的泥沼中不能超脫,所思所想被仇恨所佔據。

  隨著時間的推移,赤丹終於化形。赤丹沒有急著動手,假裝什麼也不記得。茶博士最開始很防備她,但是隨著赤丹為了取信她做出的各種舉動,茶博士漸漸沒有之前那麼防備。

  赤丹還做了一件對於茶博士意義重大的事。

  她幫茶博士找回了白瑜,找來方法幫助茶博士喚醒白瑜的神智。

  在白瑜被一點點溫養回來,在許多道人和尚飲恨在茶博士手下時,赤丹真正的鋒芒,已經對準了茶博士的後背。

  白瑜終於被溫養到重新取回神智的那一步,赤丹當著茶博士的面折斷了雪白的骨刃,變化成白瑜的模樣,和茶博士交了手。

  她們纏鬥不休,屋頂牆壁成了一塊塊碎片。茶博士當年怎麼殺的高人兩人都沒忘,她心裡很清楚赤丹想做什麼,絕不肯讓赤丹如此報復成功。抖著手也要往「白瑜」身上刺。

  赤丹撞開瓦片逃出去,茶博士滿目灰石瓦礫,然而她早已經沒有肉身,除了眼前模糊一瞬,其他什麼影響也沒受。很快追著赤丹殺到後院,鬼爪刺入了赤丹的胸口。

  溫熱的鮮血濺了滿身的同時,她的腰也被利刃刺入了。

  在她的身後,站著赤丹。

  ……

  赤丹從找到白瑜的那天起,就在琢磨著怎麼做一個合格的仿製品。材料她是從茶博士手下的敗者中找的,雖然都是骨頭,但也有區別,模仿起來並不簡單。

  赤丹用了很多料,但她想這些原料的提供者應該是不會恨她的,也不會拒絕這樣的復仇。

  她的眼睛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紅色的了,牙變成尖的,皮膚有點發青,不偽裝很容易就能看出來。只好像那些欺騙男人的鬼一樣,裝點成美麗的模樣欺騙茶博士。

  她的功夫要比那些鬼更深一點,不然欺騙不了茶博士。畢竟茶博士也變醜了很多,對這些方法也有涉獵。

  赤丹要做的太多了,在茶博士眼皮子底下進行這些不被發現非常難,所以她做的很慢。白瑜都已經要恢復神智了,她的仿品還沒做好。

  她只能把白瑜的神智再打的散一點,慢慢地做她的仿品。

  所以告訴茶博士的那一天不是白瑜真正第一次醒來的時候,是她一切準備大功告成的時候。

  圖窮匕見時折斷的不是白瑜,是她做出來的仿品。真正的白瑜被她定在後院,隱蔽了氣息,一動也不能動。

  赤丹不想讓茶博士死的像高人一樣。

  她想讓茶博士帶著親手殺死所愛的滋味死。

  茶博士的表情確實很美妙,時時刻刻被煎煮的內心在那樣的表情下仿佛離開了燒灼著自身的火焰,輕飄飄地飛了起來,都好像飄上了雲端。

  但是她的臉好像變得更醜了,是因為牙更尖了嗎?或者是臉更青了?這樣有點醜,就算不用應付茶博士,也得想辦法好看一點。像畫皮鬼一樣,把白瑜的皮剝下來穿怎麼樣呢?

  茶博士可是沒有皮的,她早死了很多年了。

  很多念頭在赤丹變得輕鬆的腦海裡轉動,她歡快到眼前一陣一陣發昏恍惚,大腦幾乎要處理不過來那麼多情緒了。那種缺氧般的感受讓她呼吸的動靜也大起來,就像一隻喘息著的野獸。

  赤丹就是在這個時候被刺穿的。

  凝結著怨恨煞氣的骨刃,汲取著一切惡意陰森無比的匕首,洞穿了她的身體,了結了她的生命。

  ……

  白瑜不是把好刀,括弧,正面意義上的正派吉祥寶刀。

  因為他吸了太多仇怨的血,因為從材質上就不像個正派刀。

  即使白瑜是個好妖,也改變不了他現在的本體是個不祥之物。雖然他從生下來就踏踏實實修煉不跑去吃人飲血,比有些妖怪寶寶還乖,也抹殺不掉他被煉成匕首上沾過的血。

  所以他的身體變得很舒服。

  十分,特別的舒服。

  即使心裡很痛苦,身體卻在茶博士的悔恨痛苦中變得舒暢。在赤丹的惡意爆發出最苦的果時,白瑜從他們兩個身上汲取到了仇怨的力量。

  悲悔,憎恨,怨戾,痛苦……

  這些使人泥足深陷的情緒,都是催發他力量的養分。能把他從原先的重傷無力的狀態中,養出一點力氣來。

  當然,當然了,還有最重要的一點。

  茶博士的鬼爪,刺偏了。

  不然一下子把他殺掉了,就算再怎麼汲取力量,一時之間也化不了形。

  雖然不想落得高人那個下場,雖然是這麼想的。但是下手的時候,茶博士她那鬼爪還是偏了一丟丟。

  就那麼一小丟丟。

  半個小拇指指甲那麼大?

  這一小丟丟讓白瑜成功地殺死了赤丹,雖然這其實不是最優選來著。重傷的刀能殺敵也最好別碰東西了,不然就像白瑜這樣,刀身全是縫。

  有點像被磕破的雞蛋。

  雞蛋碎了就只能炒炒吃掉做個炒蛋煎蛋什麼的,再也當不了小雞了。刀子碎了只好做個礦材,做不了刀了。

  不過白瑜不是普通的刀子,他是骨質的。

  所以他做不了礦材,只能當普通的骨頭渣子。

  在成為骨頭渣滓之前,白瑜用盡最後的力氣,把所有的修為全部給了茶博士。

  有點陰寒,但很適合鬼。

  應該足夠茶博士撐住活下去了。

  但還不能放心。

  茶博士那雙盛滿痛苦的眼睛,無法想像她會受到怎樣多的煎熬。白瑜已經沒什麼力氣了,但還是擠壓著每一絲潛力,動了茶博士的記憶。

  不如……就改成,兩把刀都背叛了她吧。

  這樣對著碎裂的刀,就不會感到痛苦了。

  然後安心的,白瑜成了一捧灰。白色的,碎的沒有大塊,算不上骨頭渣子,只能說是骨粉。

  透過茶博士的手,飛的滿院地上都是。

  ……

  化灰的時候,白瑜沒有想過他太高估自己了。

  修為都給了茶博士,動記憶沒有那麼容易。

  而且,茶博士一點也不想要誤會他。

  微弱的法力,強烈的意志,兩相對抗。他雖然成功把他自己塑造成了渣男,然而到了赤丹那裡卻出了差錯。

  抵抗抗出了程式bug,沒洗出來渣女,反而因為洗到一半洗成了一朵白蓮花。

  茶博士的記憶出了差錯,白瑜是個見色起意的渣男,想殺掉原配搶奪赤丹。赤丹成了一株高潔不可侵犯的高嶺之花,拒絕了渣男的求愛,還因為想要保護主人搞得碎刀。

  偶爾茶博士也會奇怪,對赤丹的感情好像出現了斷層,仿佛一瞬間變得強烈了。最後只能強行歸於那舍生保護她的情意,並且隨著天長日久,漸漸連這點疑問也不再有。

  她帶著赤丹的碎片滿世界地尋找恢復之法,試過修補,開始行善積德。抄過經書千百卷,修橋鋪路,戒殺……

  茶博士發誓不再殺生,只要赤丹恢復。

  並且對當年走眼看上了渣男恨的咬牙切齒。

  年復一年地積德行善的同時,茶博士想盡一切辦法搜集關於總部的資訊。終於在某一天進入了天市,因為不是被拉進來的工作人員,沒有身份憑證,差點被一個人捉住當成貨物賣掉了,赤丹碎片被那個人丟的滿地都是。

  那時,雪救了她。

  在天市閒逛的雪冷的像冰,臉上簡直像寫著生人免進四個字。卻又很耐心地告訴她不要害怕,被抓了天市的工作人員也不會讓那個人把她帶走的,她不會變成貨物的。

  還告訴了她哪裡有溫養碎片的業務,在哪裡可以登記身份進行工作。

  茶博士進了茶樓工作,攢著報酬想要恢復赤丹。因為被高人奴役過,又被當成貨物過,日常性給每一個維護時空的戰鬥人員有色目光。

  她慢慢地活潑了一點,終於活出了一點活氣。不再是惡鬼模樣,也不是苦大仇深的模樣,雖然還是挺討人厭。

  直到和白瑜再會。

  ……

  山兔敲了敲頭,「我……我搞不太懂了,這麼說,你不是已經成粉了嗎?」

  白瑜搖頭,「世界線不同,我和她不在同一個時空。」

  易葉又想起七寶的那句話。

  不同的世界,不同的可能,在這個交匯了無數世界的總部,即使是自己本身也可能遇到。

  白瑜呼出一口氣,「總部的人說,在我的時空,她沒有變成厲鬼,如今已經成了鬼仙。」

  「大將。」白瑜看向易葉,「我……」

  易葉揮了揮手,「去吧去吧,見面了商量一下。如果還在我這裡工作,以後照例雙休日探親。」

  白瑜麻溜地帶著光團走了。

  山兔急著追問:「那那個圓空……」

  白瑜消失在傳送門前的最後一秒解答了這句話,「是那個人的轉世。」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或者後天完結

  這次是真•完結倒計時了

  問問你們有沒有想看的番外。


☆、求婚戒指

  山兔到最後也沒聽明白發生了什麼, 只是看其他人的表情判斷大概不是個很愉快的過往,也許弄不明白還比較好。

  非常順利地,她放棄了思考, 轉而開始想今天有沒有什麼想吃的菜。

  日子照常地過, 山兔和魔蛙一起鑽研著變得更快的方法。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修行,有所得跑去論劍台實踐的人越來越多。

  除了鶴丸被拖去論劍台之外, 三日月也被拖去了。

  天下五劍,還是最美的, 這樣的刀怎麼可以蒙塵呢?

  所以論劍台走起!

  有人陪著完全不一樣,那一瞬間鶴丸生無可戀的表情都消退了一點,煥發出一點生機。

  易葉在論劍台消耗了一天, 把之前玉藻前教給她的東西越來越熟練地運用在實戰當中。回去的時候被人攔住,請到了附近的酒樓中。

  對方是販賣刀裝的商人,這一次找到易葉,是想請她為品牌代言。

  這個要求說出口, 易葉還有點懵。反應了一下倒也反應了過來,她現在不能說是天下第一,可是剛剛贏了圓空,眼下風頭正盛, 知名度是不低的。

  加上前面紅藻精那時候的名聲,想請她為刀裝品牌代言……說起來雖然哪裡怪怪的但實際上倒是挺順理成章。

  易葉沒有急著答應, 而是先向對方要了他們的刀裝。剔透的金色流轉著美麗的輝光,她將刀裝交給長穀部,讓他下次在論劍台切磋時試著使用看看。

  晚上回去之後清洗乾淨換好浴袍的長穀部抱著她語言不太流利地輕聲抱怨, 「用我……實驗,主……不,那個……愛惜我了嗎?」

  這不大像是長穀部會說的話,通常情況下他會像白天那樣認真地說一句「謹遵主命」。

  易葉側過頭,盯著他的眼睛看了半晌。盯得長谷部整張臉都窘迫到紅透,耳垂像一枚朱果。終於易葉點了下頭,圈住了失去甲胄包圍的細腰。

  「那就愛惜一下你吧。」易葉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親親抱抱……還有舉高高?」

  長穀部決定把最後一項留給他來達成。

  ……

  這一天兩個人又是到巴形他們做好飯後才下樓的。

  光團已經放棄再說什麼了,總之易葉能把控的住局面,那就隨便她吧。

  五虎退把五隻小老虎數數好,把飯菜放在它們各自專門的碗碟裡,愛惜地摸了摸它們柔軟的絨毛。

  椒圖和座敷頭碰頭地看著聯絡器,山兔抖了抖耳朵也湊過去,發出「唔?」的一聲。

  螢草回頭,「怎麼了?」

  「螢草你看!」山兔招手,「大將有了新稱號!」

  幾個女孩子們一時間冷落了食物聚成一團看聯絡器,茨木好奇道:「什麼?」

  易葉用聯絡器查了一下,稱號不止一個,什麼「反打隊長」「打臉狂魔」「終結者」,都不怎麼正經。

  總部官網上只放了一個,是「避煞」。

  易葉:……

  很想抗議,總感覺沒有一個好聽的,官方那個倒一倒尤其不能忍。

  明明其他人的名號都還好,到她這裡怎麼就哪裡都怪怪的。

  長穀部夾了一口她最愛吃的菜,送進易葉嘴裡,挽救了她下跌的心情點。

  酒吞一臉沒眼看的樣子。「嘖,付喪神。」

  坐在他對面的太郎無辜膝蓋中箭,茫然不知所措。

  三日月摸了摸膝蓋,「老年人上了年紀,膝蓋總是容易痛啊。」

  認真的巴形給他拿了一塊毯子蓋在腿上,並且在他的食譜上劃去了冰淇淋和一切冷飲。

  並準備詢問藥研,把寒性食物看要不要也一起禁止掉。

  ……

  長穀部在第二天論劍台的切磋中實驗了刀裝的效果,並不比他原先用的差。確定了品質沒有問題,易葉又瞭解了一些其他的方面,這個過程中修羅女給她提供了很多幫助。

  易葉這時候才瞭解到對方身上用的一些用具也是有合約代言的,因為之前沒有關注過這方面,易葉知道現在才知道。

  確定了沒有什麼會猜坑的陷阱後,易葉最終和刀裝商那邊達成了合約。

  除了大筆的費用進賬之外,她手下付喪神的刀裝消耗也被包圓了。品質上乘的金刀裝對方這次先給她帶了一箱,讓她先用著,快消耗完的時候一定要及時告知他們並更換上他們的刀裝。

  長穀部手上的也必須更換了。

  長穀部替換了刀裝,換下來的刀裝被他鎖進箱子,旁邊放著最初那串點綴著紫寶石的刀裝。這些都被他珍重地收好,鎖在箱子裡放在房間。

  刀裝商那邊說宣傳廣告會在製作出來之後投放,長穀部有點複雜的驕傲又微酸的滋味,還有一些其他很複雜的情感。情緒交織的太多,他都無法分辨的仔細。

  如今和最初已經很不一樣了,有很多地方都改變了。最初易葉擁有其他刀劍付喪神時他也是恐慌和寂寞過的,現在卻換上了另外一種心態。

  已經完全可以感受到,人類所說的幸福。

  那大概就是現在的寫照吧。

  ……

  易葉在半個月後收到了白瑜的答覆,白瑜很樂意在易葉需要他的時候過來幫忙,但還是希望能留在他的世界中,更多時間的和他的戀人在一起。

  他們已經錯過了太長時間,白瑜希望能就在他的世界找個別的營生,抽出更多時間和戀人在一起。

  伴隨著這份答覆獻上的,是一份珍貴的禮物。

  一套被神明賜予過祝福的純白婚紗,穿著它的新人將會得到美滿的婚姻。

  婚紗是白瑜和他的戀人一起挑選過設計稿後最終拍板決定的,專門為易葉訂制,施加在上面祝福也是他們托了門路求來的。

  「本來是想選紅色的,但是現在好像已經不時興了。」白瑜將配套的首飾也拿出來,在易葉面前打開,珠寶鑽石燁燁生輝。「大將看看,這些合不合你的心意?」

  「已經很好了。」易葉的手撫過婚紗,「你們費了很多心思?」

  白瑜躬身,「還不足以償還您的恩情。」

  長穀部將一個盒子放在白瑜懷中,「你們能夠在一起是喜事,大家也幫忙給你的聘禮裡多加了點東西,你可以直接打開看看。」

  白瑜收到禮物是習慣不直接拆的,不過長穀部這麼說,也就打開了。

  各色禦魂刀裝,珊瑚明珠,人參黃精等物。還有專門按照幾個知名古代飾物仿製出來的首飾頭面,雖然不能和古董比價值,然而上面的金銀玉石一點不摻水分。

  不是薄禮了,比不上那無形的祝福珍貴,但在分量上絕對可觀。

  白瑜捧著盒子,眼眶紅了,半天沒說話。

  「有時間可以過來玩。」易葉笑道,「你們婚禮要提前說一聲,我跟你們那邊的人說說,看看能不能在那邊停留一段時間。」

  白瑜點頭又點頭,易葉讓他下去在和其他人說說話。白瑜清了清嗓音下去,還調整了一下臉上的表情。

  雖然易葉覺得……可能下去沒多少時間就又得紅回來。

  易葉從婚紗底下抽出西服,遞給長穀部,「試試看?」

  長穀部呆了一下。

  「一套婚紗嘛……好像西服被包含在內了。」易葉笑著看他,「讓我看看合不合身。」

  長穀部臉色緋紅,連話都忘了回,跑去換衣服了。

  易葉也把身上的衣服換了,頭紗戴了兩次總是戴歪。換好衣服的長穀部握住她的手,幫著她帶好了頭紗。

  長穀部能清晰地感知到胸腔內加快的心跳聲,「主,我們可以有婚禮嗎?」

  「流程不對。」

  長穀部先是失落,又反應過來這其實並不是拒絕。「主的意思是……?」

  易葉晃了晃手,轉過身想去換便服了。

  長長的尾紗不能一下跟著她的動作轉向,貼著易葉的腿,層疊交織,渲染出深深淺淺的白。

  長穀部抱住了易葉的腰,有點慌張的模樣:「主,你稍微等一下!」

  他急匆匆地跑回自己的房間,沒一會兒捧著一個小巧的盒子回來。

  假如他沒理解錯的話……

  長穀部打開盒子,露出裡面的戒指,「主,我嫁……不,嫁給我可以嗎?」

  易葉看著那只她完全不知曉存在的戒指,伸出了手,「準備多久了?」

  「表白之後就一直在存錢。」長穀部吞咽了一下,頭腦有點眩暈,第一下套居然沒套進去,第三次才成功為易葉戴上了戒指。「主……喜歡嗎?」

  易葉很努力地才平復住心跳,但還是能感覺到臉上溫度的上升。「喜歡的。」

  長穀部捧著她的手,親吻了她的手背,將額頭貼在了戒指上,「我會一直追隨著您,哪怕是死亡,也要在地獄再會。」

  「這種時候不需要用敬詞。」易葉心若擂鼓,「就……」

  長谷部勾住她的腰,吻上了她的唇。

  假如言語不能傳達,措辭會生出歧義,那麼這樣的吻,又能否傳遞呢?

  那份無法熄滅的愛意。


☆、婚禮

  求婚順利成功的長穀部連著好幾個晚上都沒睡好覺, 臉上浮起淡淡的黑眼圈,卻從哪裡都看著神采奕奕的。

  被強塞狗糧下酒的酒吞嫌棄臉幾乎已經擺成了日常。

  此情此景,只有酒才是最可愛的。

  情侶都是黏糊糊的大豬蹄子。

  茨木給他倒酒, 今天也興致勃勃地提議來一場戰鬥。「摯友我們也去論劍台打一架嗎?」

  「不去。」酒吞用手蓋住眼睛, 十分想要清淨。

  茨木一臉失落。

  「大天狗呢?」從大天狗長成之後茨木就會和他切磋交手,有效地解決了一部分酒吞的煩惱。

  「在幫螢草的忙。」茨木回想著之前的話, 「好像是……佈置婚禮用具?」

  酒吞:……

  酒吞仰頭喝了口酒,拒絕再開口說話。

  ……

  茨木記得沒錯, 螢草和椒圖站在一起,遙遙地指揮著飛在天上的大天狗,鶴丸腳上塗著藥膏, 歇在一邊看著他們。

  大天狗扇動著身後的翅膀,手上拿著螢草從總部買來的花枝,纏繞在婚禮用的拱門上。這項工作本來是委託了鶴丸踩著梯子來的,結果……

  鶴丸動了動紅腫的腿, 因為疼而輕輕嘶了一聲。承認因為浪過了頭不小心摔下去,和承認手腳確實不靈活,哪個他都不想認呢。

  椒圖在花上灑了些露水,這個品種的花不會輕易凋零, 提早做準備也不用擔心枯萎,撒上晨露會長得尤其美麗, 花瓣仿佛凝著一層光。

  座敷過來給她們送甜品,椒圖拉住了她的袖子。「好……好看嗎?做成這樣大將會喜歡嗎?用不用給長穀部看一看?」

  座敷肯定地點了頭。「會的,長穀部抽不出時間, 到時候再給他看吧。」

  長穀部幾乎忙到腳不沾地。

  從求婚成功之後,就開始認真地籌畫之後結婚的事。二老那裡要費心,普通的婚禮該有的流程都要一樣一樣地準備好。還有其他種種細碎瑣事……

  一個都不能疏忽,這中間每日的修行還不能落下。

  大天狗一邊細心地纏繞著花枝一邊冷傲道,「人類真是麻煩。」

  ……

  麻煩的人類用了半年才終於步入婚姻殿堂,地點選在現世。易葉的父母親自敲定的吉日,座敷幫忙訂下的酒店。

  易葉的父母參加的婚宴也不少,日子越好在同天看見的新人越多。然而這一趟除了在路上聽見過鞭炮聲,進了酒店就沒見到別人,看著眼生的也都據說是長穀部那邊的親戚,再不然就是酒店的員工。

  座敷也是用心良苦,現世的親友安置在二樓,總部來的人安置在三樓往上。

  一個包廂一個包廂的安排好錯開,務必讓所有人都不受到怠慢……以及驚嚇。

  白瑜幫著五虎退把他的小老虎撈住放回包廂裡,五虎退蹲下身,嚴厲禁止小老虎們跑出去。

  小老虎撲住他的小腿軟綿綿地嗷嗚了幾聲,滾成一團互相打鬧玩耍。

  婚禮會場佈置在一樓,二樓三樓的客人可以在樓上護欄邊觀禮。這一點其實主要是為了總部那些沒有辦法不露餡的客人。

  易葉從早上開始就沒有休息的時候,婚禮並不是一件很輕鬆的事,一會兒還要再一桌一桌地敬酒。不過她現在體質好,倒也不是很勞累。

  切國在樓上觀禮,光團待在太郎的肩頭。司儀由巴形擔當,那些套詞還是大家一起鑽研出來的結果。

  山兔感歎,「大將今天好漂亮,特別,特別,特別好看!」

  她不怎麼會運用華美的辭藻,連用了三個特別來突出易葉今天的特別。

  負責易葉妝容的椒圖悄悄地笑。

  螢草目光閃閃地看著底下,「婚禮嗎……看起來真美好呀。」

  三日月笑道:「螢草也想要舉行婚禮嗎?小姑娘長得好快呀。」

  倚在牆上的夜叉一個激靈,看向螢草。「什麼結婚?不許結婚!」

  夜叉看著大天狗就心裡滴血,「才不要認莫名其妙的……唔唔唔!」

  鶴丸捂著他的嘴把他按回去了。

  小夜的臉上出現了一個弧度細微的笑,想了想,忽然向宗三發問,「會……結婚嗎?像長穀部那樣?」

  宗三被問住了。

  茨木直白幫答,「你哥哥連戀愛對象都還沒有呢,宗三,你真的不考慮好好去學習一下戀愛技巧嗎?」

  完全浪費了那張自帶傾城屬性的臉。

  本來安安靜靜看著結婚典禮的光團忽然叫了一聲,「來任務了!」

  「哈?」

  「等……」

  「什麼?!」

  「怎……怎麼辦!」

  「呃……」

  「要不要叫大將?!」

  「之後典禮結束了再叫大將吧,我先過去看看。」藥研收拾好帶上聯絡器,宗三跟了上去,太郎也決定去幫忙。

  他們很快消失在傳送門裡。

  易葉好像注意到樓上短暫的慌亂,往上面看了一眼。三日月對著她搖頭微笑,示意沒有大事。隨後又莞爾,對身邊切國說話,「可真是忙碌的生活啊,但是現在都已經習慣了呢,甚至還覺得悠閒。人類的習慣真是種可怕的東西呐,哈哈哈。」

  切國認真道:「這樣就很好。」

  三日月眼睛微彎,眼中月似的紋路在室內燈光的照耀下變得清晰起來,流露出那時常隱秘著的美。「是啊。」

  大將是半妖,壽命和普通的人類不一樣。所以這樣的忙碌大概以後也會繼續下去,不過……這也不錯。

  他這個上年紀的老爺爺,只要有茶喝就好了。

  三日月帶著笑容望著身穿婚紗的新人,捧花在此時被扔出,高高揚起,居然突破了樓層,落在了遠在樓上的他們這裡。

  白瑜被捧花砸了個正著,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把花抱在了懷裡。

  底下一片譁然。

  易葉也假裝一臉驚訝,仿佛扔出那麼遠不是因為她,而是因為那是一束神奇的捧花。

  鶴丸拍了白瑜的肩,「哈哈哈這是要你早點結婚呢!」

  「東西都準備好了。」白瑜抱著捧花,悄聲道:「其實我也有點急……」

  鶴丸滿臉可以理解的表情。

  白瑜舉起捧花晃了晃,遠遠地向著新人微笑。

  易葉和長穀部挽著手,巴形按照背好的詞完滿地結束了這場典禮。等在一旁的螢草告訴了易葉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易葉提起裙擺,快步走到僻靜處給藥研去了個電話。

  把出現的小妖怪直接打回去的藥研很輕鬆地接了電話,讓易葉不要擔心。

  長穀部緊張地看著易葉。

  易葉對他一笑。

  「藥研處理好了,我們把衣服換了吧。」

  要準備敬酒了。

  雖然不要去打妖怪,但好像依然不輕鬆啊。

  遠處又傳來喧鬧聲,好像是誰家孩子不小心燙著手了。

  易葉提起裙擺剛想去看看,長穀部直接將她打橫抱起來,距離瞬間消失,易葉勾住了他的肩膀。

  「穿著這種擺的衣服不方便,請讓我來吧。」

  易葉這身婚紗不輕,長穀部也忙了一上午了。易葉想下去,「會累吧?」

  長穀部搖頭,猶豫了一下,沒有先踏步出去,而是先開口,「只要是在您的身邊,就算以後要比現在忙上一百倍,要面對多少敵人……」

  這些在剛才不能說出來的話,被在此刻傾訴。「都不會感到疲累的。」

  因為力量的源泉已經被他抱緊在懷中。

  最後一句,長穀部臉紅了半天還是沒能說出口。

  不過總有一天能傳達到的吧。

  在以後的無數個日日夜夜裡,不需言語,倒映在彼此心中。                        

  作者有話要說:

  好,完結!

  接下來的番外:

  新成員青江

  誤入花丸

  三大鬼王聚頭太搞事情了,臣妾腦洞不出來啊嚶嚶嚶


☆、番外 笑面青江

  笑面青江。

  京極家的三大寶物之一, 霓虹的名刀之一,有著退治幽靈逸聞的守護刀。

  聽起來就非常厲害了,然而……

  「今天客廳的打掃就麻煩青江先生啦!」山兔蹦蹦跳跳地上樓睡覺, 客廳裡的青江帶著溫柔的笑容看她歡快地回到了房間, 捋起袖子吸了口氣。

  就算有那些名頭,也依舊不能避免地要負責打掃衛生。不過被可愛的孩子交付任務, 要比被長穀部硬邦邦地傳達命令好很多。

  長穀部啊……

  大將的近侍,有些令人苦惱的一位付喪神。

  笑面青江歎了一口氣。

  從半個月前被召喚出來開始, 長穀部和他的關係就好像充滿了戰鬥氣息。雖然沒有故意為難他什麼,但是這位近侍對他的成見完全是沒有遮掩的展露著。

  青江又歎出口濕潤的氣,「真是的……戳中了他的敏感點嗎……」

  他的話配上他的語氣, 格外容易讓人往奇怪的方向想。

  笑面青江,有著斬鬼傳說卻對孩子細心溫柔的付喪神,十分可靠但是……總部流傳更多的是他的——汙。

  說話總是別有深意,一語雙關忽然讓語境變得曖昧是常有的事, 因此還有別名「笑面汙江」。口上的花花沒有停過。被大將易葉召喚出來後的一句花花撩撥了長穀部的神經,那句花花是這樣的:對我感興趣?想讓我……染上你的顏色嗎?

  浪了一句的青江沒因此染上易葉的顏色,倒是成功讓長穀部變了臉色,那一瞬間近侍渾身的醋味可以醃一罎子黃瓜。

  之後青江才知道長穀部除了是大將的近侍, 還和大將有夫妻關係,關係並不簡單, 可惜當時的他對此沒有一個清晰的認知。

  當時的他……看著忽然酸起來的長穀部是怎麼說的來著?

  「哦?吃醋了嗎?是想要獨佔她的視線嗎?」

  這麼浪了第二句。

  ……

  青江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長谷部對待易葉的神色是有不同,但是他只是以為自己汙多了也變得想多了,萬萬沒想到這個關係真的不是純潔的主從關係……

  正經的夫妻關係, 大家都知道並且扯了證的那種。結果他一個在總部大名鼎鼎的小黃刀,老司機付喪神,第一時間領悟到了卻沒有相信。

  這種遲鈍,簡直辜負了他說過的那麼多花花。

  青江一邊在心裡歎氣一邊把屋子收拾好,終於可以松一口氣在沙發上坐著休息。環抱著方枕悠閒地捧著茶杯看倫理劇的三日月十分友好地給他倒了杯茶,柔軟的家居服讓他整個人看上去就宅的十分舒適。

  「哦呀,還好嗎?」三日月還遞過去一個方枕給端坐著的青江,「抱著這個,應該可以讓身體再放鬆一點。」

  「像是整個人都被弄到散架了啊……」青江接受了這份好意,把抱枕抱在懷中,聲音帶著份輕薄的幽怨。

  三日月倚靠在沙發上哈哈笑道:「只是這種程度就承受不住了可不行呐。」

  青江和三日月對視一眼,彼此露出笑容。

  青江靠在沙發上,「長谷部那正經的傢伙根本經不起引逗,說話太隨意了就會引起醋海翻波……」

  他這樣讓小黃刀忍的很辛苦了。

  三日月即使穿居家服宅著也很漂亮,莞爾一笑,眼底似沉著兩輪彎月。「老頭子倒是覺得,是難得一點都不正經的行為呐。」

  明知道笑面青江只是嘴上花一點。

  明知道易葉最喜歡的就是他了。

  所以嘛……

  三日月笑著喝了口茶。

  青江反應了一下,三日月這麼一說,長谷部根本是在故意向大將博取更多的寵愛嘛。

  也不對,已經是夫妻的話,這種也該算在日常情趣類裡面了吧?

  笑面青江萬萬沒想到,「所以我是被他們當做特別的情趣道具了嗎?」

  原來還可以這麼操作,這難道就是有物件的人和沒有的人之間的區別?

  長穀部在他腦海中的認真正經形象嘩啦啦一下碎了,化作無數塊狗糧,劈裡啪啦地砸了他一身。

  青江的笑容繃不住的笑面輕僵。

  這種整個人都被狗糧塞滿連心臟都沒放過的感覺。

  也許就是心塞的簡稱吧。

  三日月笑的沉靜美好,「要承受住哦?」

  笑面青江:……

  青江的臉上,那個深得笑面輕僵.JPG表情包精髓的笑,一時間轉換不過來了。

  ……

  得知了某種真相,第二天清晨重新恢復了精神的青江,不再顧忌地再次無差別發放了口花花攻擊。

  長穀部果然再次擁有了陳年老醋一般的濃酸,飯後就和易葉走了,上樓的時候兩人還在耳語著什麼。

  青•完全get到精髓•江:三日月誠不欺我。

  他還在想著長穀部的反應,忽然身邊沙發一沉,藥研坐在了身邊。

  「怎麼了嗎,藥研?」青江側過頭,笑容柔和。

  「有件事想和青江先生說。」雖然是纖細少年的模樣,然而此時藥研表情嚴肅,氣場兩米八,家長風範upup。

  「是這樣。」在青江的另一邊,宗三左文字安靜地落座,「有些事要說。」

  院子裡遠遠傳出五虎退和小夜的聲音,好像在進行訓練。

  「可以請你……」藥研神情認真,令人心生鄭重。

  「可以請你……」宗三左文字露出了微笑,然而那一點也不春風拂面和親和,連禮節性的動作裡包含著的禮貌都要被冒著的黑氣頂到不見了。

  兩位兄長的話疊在一起:「不要在弟弟面前說一些容易被誤會的話嗎?」

  二重奏!

  青江要額頭冒汗了。

  「因為青江先生對待弟弟溫柔又仔細。」藥研肯定了青江的好,「他很願意和你相處,正是因為如此,我才冒昧地說了這樣的話,在小孩子面前說模棱兩可的話令人為難啊。」

  頂著和弟弟一樣的纖細少年外表,藥研的家長風範絲毫不打折,但青江對未成年的愛惜也並不打折,因此額外地有負罪感。

  宗三的手藏在衣袖中,蓋在胸口上,氣質迷之哀豔。「面對弟弟的問話而無法回答的哥哥,那種艱難的心情可以被體會嗎?」

  在兩位兄長的夾擊下,青江錯覺自己已經被擠成了一團。

  「……好的。」說出這句話的青江,徹底把小黃刀的尊嚴遺漏了。

  兩位兄長相視一笑。

  作戰計畫,成功!

  ……

  既然已經答應了藥研和宗三,從此之後,青江就只深夜和成年老刀過過嘴癮。又一天的深夜時間,本來應該面對畫稿的鶴丸拎著兩套衣服在青江對面坐下,對著他露出一個倍加燦爛的笑容。

  「青江,可以幫我個忙嗎?」

  假如這麼燦爛懇求的是短刀們也許青江當場就應了,本丸裡的短刀都是很可愛的,不會對他惡作劇。但是鶴丸的請求無論怎麼聽都覺得帶著種深深的坑是怎麼回事……

  鶴丸的搞事記錄讓青江內心構架了防備。

  「想要……讓我做什麼呢?」青江先開口問了。

  「很簡單的。」鶴丸笑的人畜無害,「只要穿上這套衣服讓我參考一下就好了。」

  聽起來很簡單,答應幫忙也沒什麼。

  青江伸手去接衣服,「沒有繪畫的素……」材了嗎?

  話說到一半,看清衣服的青江臉色僵住了,「這套衣服?」

  這件充滿花邊緞帶,擁有著層層疊疊的裙擺的衣服……難道不是女僕裝嗎?!

  笑面青江可不是跟不上時代的司機,他很清楚這是什麼,通常和什麼場景進行搭配食用更佳。

  鶴丸笑容自然地點了點頭,「是啊。」

  又將另一件遞給三日月,「這一件是露背的,是之前火過一段的裝束……」

  鶴丸這種自然的態度,仿佛這沒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就是很正常的取材。

  很穩。

  鶴丸又撈出女僕裝附帶的貓耳,想為青江帶上。「想來想去都只有青江最合適,品質很好的……」

  鶴丸秒切賣安利模式,滔滔不絕舌燦蓮花。青江艱難地按住了他的臉,「我拒絕。」

  他,笑面青江,只是想安安靜靜地當一把嘴花花的小黃刀。

  女裝大佬這種事……

  講道理去拜託太郎不是更好一點嗎?總還有家學淵源的。

  青江:笑面輕僵,JPG

  鶴丸身上的節操值仿佛已經被他掉到不知道哪裡去了,再看旁邊笑容同樣無比自然地翻看著毛衣的三日月,青江仿佛看到了一個深不可見的節□□洞……

  這一刻,青江錯覺他根本不是什麼小黃刀,而是一個純潔到發光的小可愛。他飛快地離開了這個充滿尾氣味道的老司機聚會現場,他的背影,弱小、可憐、又無助。

  鶴丸拿著他忘記披走的白布在他後面追,看著青江越跑越快。

  三日月捧著茶杯微笑。

  今天的生活,也很愜意呀。

  老刀窩在沙發上,安安生生地繼續欣賞起他的倫理劇。                        

  作者有話要說:

  青江的番外www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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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花丸二三事

  「怎麼了?」出陣回來的博多坐在廊下, 看著頻頻回頭的五虎退。

  「那個……」五虎退抱著懷中柔軟的小老虎,「有點在意主那邊,今天……」

  在博多他們回來之前, 本丸內意料之外地出現了陌生的人。本丸內的大家幾乎都是不設防的, 忽然被陌生者侵入,五虎退簡直心都要跳出來了。付喪神們緊急武裝集合, 主公的房間被當做重中之重保護起來。

  匆忙之間錯漏簡直太多了,如果進來的真的是敵人, 那麼恐怕會損失的非常慘重。不過好在對方並不是溯行軍,也沒有展現出惡意。

  對方也有付喪神,雖然個別付喪神的樣子和他熟悉的不太一樣, 不過……應該是去修行過或者他們本丸還沒有的付喪神?

  對方的大將被請進主公的房間了,雖然看上去不像是會爆發戰鬥的樣子,但是……還是有些擔心主呢。

  「那就去附近看看吧。」博多拍了下五虎退的肩,「情報是很重要的吧。」

  「不, 不是……」五虎退搖擺著手,「但是一期哥……」

  一期一振,粟田口刀派一眾小短刀的哥哥,認真地告訴過他們不要在這個時候接近那邊造成不必要的誤會。

  走廊另一頭傳來腳步聲, 兩振短刀同時偏過頭,看見他們的哥哥藥研藤四郎手上捏著一張單子, 從主的住處那邊走過來。

  博多單手一撐站起來到了藥研面前,「哦!怎麼樣了藥研哥?」

  「大將讓把空房間收拾出來,他們會暫時在這裡住一晚。」

  「這麼說……」五虎退抱著小老虎看藥研, 「他們不是敵人了?」

  藥研點頭。

  五虎退松了口氣,「是其他審神者嗎?」

  博多:「是出陣的時候出了什麼問題嗎?儀器出錯了嗎?」

  藥研陷入了弟弟們的問題漩渦。

  ……

  除了粟田口的短刀們,其他付喪神對易葉一行感興趣的也不少。長谷部穿著黑甲走在易葉身邊,為他們帶路的另一振壓切長穀部看似專心,實際一直在注意他們兩個。

  花丸裡是春日,易葉穿著的卻是秋裝,她的外套一早就脫下來交到了長穀部手中,

  花丸的壓切看著和易葉舉止親昵的長穀部,心中有點不敢相信的猜測。幫著主人拿一下外套是沒什麼奇怪的,可是看他們的親昵程度,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跟在易葉後面的笑面青江幫著退抱著他的老虎,看透一切地對著這個本丸的壓切露出了迷之微笑。

  「到了。」花丸壓切站在一扇門前,為他們拉開了門,「客房已經簡單收拾了一下,如果有什麼疏忽的地方或者有什麼需要的話,您可以告知我。」

  「謝謝。」易葉笑道,「麻煩你了。」

  宗三湊到長穀部身邊輕聲說了什麼,長穀部又和易葉耳語,易葉點了點頭,長穀部轉而問壓切。「可以請問這裡有廚房可以使用嗎?」

  「當然,請跟我來。」

  長谷部對宗三點了下頭,宗三跟上了帶路去廚房的壓切,小夜也跟了過去。

  經過某個房間的時候,壓切先進去了一趟,這個房間住著的是左文字三兄弟。壓切從正在擦乾頭髮的江雪左文字那裡要到了一盤柿餅,拿出去遞給了小夜。

  之前壓切就注意到了,小夜似乎是餓了,雖然因為不想添麻煩而忍著沒說,但宗三還是不可能注意不到的。宗三和江雪疼弟弟,好像不論哪個本丸都是這樣。

  「最好不要吃得太多。」壓切輕咳了一下,「不然一會兒吃飯會吃不下。」

  小夜咬了一口柿餅,神色有點鬆動,「好吃……」

  宗三也嘗了,豈止是好吃,這應該是他嘗過做的最美味的柿餅。

  「出陣之後他們在各個時代對比出來最好吃的柿餅,感興趣的話我可以幫你們問一問。」

  「謝謝。」宗三真心實意地道謝。

  他們走到廚房,燭臺切光忠正在裡面處理食材,廚房是嶄新的,很多用具看上去才新買了沒多久。

  燭臺切光忠正在做一道料理,做到一半手往旁邊一伸,才發現少了一個工具。

  「怎麼了?」壓切步入廚房。

  「攪拌器上次被蜂須賀他們炸了,結果忘了買,可以拜託誰趕緊去一趟萬屋嗎?」

  聽見他們對話的宗三有一瞬間懷疑過自己的耳朵。

  攪拌器,炸掉?

  易葉收下沒有虎徹的刀,宗三對虎徹刀派有所耳聞,但對於蜂須賀的廚藝一無所知。

  宗三環顧了一下所有看起來很新的東西,不……還不如看有幾樣舊東西……

  以後假如加入虎徹的同伴一定要記得提醒長穀部不要讓他們接近廚房好了。

  ……

  「廚房在哪裡?你們知道嗎?」日常被酒吞嫌棄臉對待的茨木為了帶了酒卻有點不盡興的摯友,向這個花丸內的人詢問通往廚房的路。

  每一個迷弟,都是不屈不撓的!

  「唔……好像是那邊?」髭切不確定地指了個方向,看向身邊的弟弟,「蜘蛛丸記得嗎?」

  仿佛就沒有被阿尼甲記對過名字的膝丸:QAQ

  「是那邊啊。」膝丸指向另一個方向。

  茨木向著他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髭切摸了摸下巴,疑惑地看著茨木,「唔……感覺在哪裡見過你。」

  茨木回過頭,認真地打量髭切的臉,「沒有見過……但是確實有種熟悉感……」

  兩人相對發了一會兒呆。

  茨木先一步回神,「不對,我要先給摯友找下酒菜!」

  茨木急匆匆地走了。

  髭切看著他走遠,「足丸看著他熟悉嗎?」

  「是膝丸啊兄長。」膝丸自知沒什麼用處地強調了一句,「他……看起來……」

  確實有種即視感呐。

  所以……究竟是什麼時候見過呢?

  ……

  「廚房是這邊哦。」亂藤四郎帶著在花丸內徹底迷路的茨木向廚房的方向走,「膝丸雖然不健忘,但是稍微有點不認路呢。」

  找錯人問路的茨木:……

  「你手上的絨球很可愛!」亂一邊帶路一邊還誇了茨木手上毛茸茸的一團,「那是什麼?同伴?」

  「我是很厲害的哦,一下就可以把敵人消滅。」絨球蹭了亂的臉一下,逗的亂笑起來。

  「好可愛。」

  「你也是個很可愛的男孩子!」

  亂非常喜歡絨球了。「很多人都會認錯呢,因為裙子。」

  「很容易就看的出來的,骨架很好認!」

  茨木變成女人的時候才是真的難以分辨,除了面容和精細的妝容,連骨架棱角胸臀也偽裝的天衣無縫。

  ……

  「我是小天……」和岩融笑鬧的今劍一不小心沒刹住,撞在了大天狗身上。大天狗很穩地接住了他,翅膀在身後扇動著,強勁有力。

  岩融驚呆了。

  今劍也好奇地想摸摸看,「這個……是天狗的翅膀?」

  被螢草差遣出來心不甘情不願叫大天狗吃飯的夜叉拐過來,「喂,大天狗,回去吃飯了。」

  大天狗看夜叉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個不省心的熊孩子。

  夜叉:……

  夜叉今天也很想打天狗。

  今劍被大天狗放回地上,還有點回不過神,看他們走遠了才拍了一下身邊的岩融。「他……是天狗?」

  岩融也不能確定,「身邊的是沒見過的刀劍嗎?」

  今劍和岩融兩臉懵逼,互相對望。

  ……

  燭臺切光忠幫著宗三準備了豐盛的晚飯,座敷幫忙端到房間裡的時候,看到花丸的壓切正手扶鍋臺一臉人生顛覆的模樣在喃喃什麼。

  「他怎麼了?」

  燭臺切光忠很不確定地問座敷,「你們本丸的大將和長谷部……」

  座敷了然,「是夫妻。」

  燭臺切光忠也一臉懷疑刀生的表情。

  笑面青江左手端著菜,笑容可掬地彎下腰,對座敷道:「這個也我來端吧,座敷端涼菜好嗎?」

  座敷童子搖了下頭,「沒關係。」

  他們途經粟田口刀派的住處,聽見裡面藤四郎們大喊的聲音,好像是為博多炒股加油的聲音?

  座敷多看了一眼,腳下步伐放慢。

  「漲了漲了!」小短褲們激動地大喊。

  博多藤四郎好像也是個為本丸財務操心的人。

  座敷一邊走一邊想,誤入這裡之前藥研好像就在看能不能為大將招攬到這個弟弟了。

  走出一段的座敷沒有聽到後面藤四郎們緊張沮喪的聲音,博多的螢幕上一片走低。

  圍觀全程的清光:總覺得……呃,這種情況是不是發生過?

  清光陷入沉思。

  正在馬當番的物吉貞宗忽如其來地打了個噴嚏。

  ……

  第二天的清晨,當地的工作人員和時之政府那邊過了手續,得到花丸之主的同意後,進入了這座本丸。

  洗漱完的易葉坐在廊下,長穀部跪坐在她身後,為她梳理髮絲。過來向他們傳達消息的壓切停住腳步,整個人又猶如置身狂風巨浪中一樣被不停衝擊。

  和主夫妻什麼的……這種事想都不敢想簡直像是褻瀆一樣明明就只是盡忠職守為什麼另一個本丸的長穀部會發展成這樣難道這就是不同大將的區別雖說也很希望和大將更親近一點但是又還是太衝擊了!

  壓切需要克制才能讓正經臉不崩成顏藝。

  ……

  易葉一行在收拾過東西之後又感謝了花丸之主一番,被這邊的員工送走了。

  幾天後花丸的大將收到了易葉托這邊世界的員工轉交的贈禮茶葉,留下一點後其他讓長穀部分給了其他刀劍們。

  三日月泡了茶和小狐丸一起悠閒地賞櫻,鶯丸沒多久也加入了,又過了一會兒髭切路過,也安坐了下來。

  他們談論著前幾天易葉他們的事,三日月說起今劍和大天狗的故事,髭切笑著道:「這樣說起來,我遇到的像茨木童子吧……」

  小狐丸梳理著皮毛,「應該不是真的?」

  刀劍們陷入了十分,十分凝重的沉思……                        

  作者有話要說:

  茨木回過頭,認真地打量髭切的臉,「沒有見過……但是確實有種熟悉感……」

  阿尼甲的手就這樣被忽略了w

  番外也完啦,後面應該會為新坑存稿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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