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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綜漫)扶貧公主2》作者:夜笑【完結+番外】

第146章 番外一

  「什麼?」

  然而當阿緣轉過頭的時候小林太太卻像是發了個呆突然清醒過來似的, 一臉茫然的看著她。

  「怎麼了?」

  看她一臉迷茫好像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事的樣子,阿緣也搖了搖頭:「沒事。」

  「今天吃什麼呢?」

  「啊啊,晚上的話……」

  小林太太思考起了菜譜。

  「奶油燉菜和卷心菜肉卷呢……」

  提到菜譜, 小林太太的話就多起來了。

  「還是咖喱……啊,要是有絞肉, 也可以做漢堡肉。」

  「這次一定要讓你們看看我的實力!」她信心十足的握拳, 然後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說出來可能您會笑話, 但我總有一種期待得以圓滿的幸福感。」

  「就好像很早以前, 我就在等著一天。」

  阿緣並沒有嘲笑她, 只是牽起她冰涼的手:

  「那一定要圓滿的度過這一天,不留遺憾啊。」

  小林太太短暫的愣了一下,然後勾唇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沒錯。」

  是的, 就應該是這樣。

  「看我大顯身手!」

  因為是高檔酒店,提供的餐飲也相當上檔次。

  只是三人組卻沒有心思享用。

  和田裕子用叉子戳著面前的牛排,原本整齊美味的牛排被她叉的像是破破爛爛的塑料板。大野秀夫的意面也是一團亂。

  面臨生命危險的時候, 又有誰能有心情享受美食呢?

  天花板,牆壁甚至桌子下面。

  到處都能感覺到那惡毒又冰冷的視線, 仿佛隨時會有『什麼』跳出來再次謀害他們的生命。這種緊繃到幾乎想要吐的情況, 就算面前是小當家做的發光美食,他們也不會有心情去品嘗。

  「那些人真的會保護我們麼?」

  竹內勇太神經質的看向周圍。

  因為差點被吊死, 他對女鬼的恐懼是幾乎刻到了骨子裡。

  就算大野秀夫跟那些人談妥了說會保護自己,他還是放不下心來。總覺得自己會在下一秒被女鬼擰斷脖子,而那些人根本反應不過來。

  「我是說萬一……」

  「夠了。」大野秀夫呵斥住了他。

  「就算他們是騙子你有其他解決方法麼?那女鬼明顯不敢招惹他們,你也看到那女鬼有多瘋了, 不跟他們在一起,我們只有死路一條。

  他聲音悶悶的:「我們現在除了相信別無選擇。」

  和田裕子和竹內勇太不說話了。

  正如大野秀夫說的, 他們誰也沒有能戰勝那個發了瘋的女鬼的自信。只能把希望投注於那些人。

  ——就算他們是騙自己的,那也沒辦法。

  竹內勇太「要是再死……」

  和田裕子冷哼一聲:「說的好像你死過似的。」

  說完之後,她自己也是以愣。

  好像不知道為何自己會說出這樣的話。

  竹內勇太更是像被嚇到了一樣,差點跳起來。

  本就壓抑的氣氛更是瞬間就跌倒了谷底。

  也許是因為想到了女鬼的恐怖之處。

  大野秀夫神經質的抓著自己的手臂,一下又一下,就連抓出血來了都沒注意到。

  和田裕子也在不停的摸著自己的胸口。

  她總覺得不用手按著的話,就會有一個透風的大洞。怎麼堵都堵不上的那種。

  因此當他們回過勁兒來的時候,大野秀夫已經雙臂鮮血淋漓了。

  於是沒等女鬼真的上門,他就得先一步去治療了。

  這種小傷對家入硝子來說當然不算什麼。只是只有他一人而且還抓的鮮血淋漓的……

  「你們遇到伽椰子了?」

  「不是。」大野秀夫說起來也有幾分慚愧,「是我自己抓的。」

  「……」

  「不不,我沒有那種愛好!真的!」注意到家入硝子異樣的眼神,他趕緊否定,「就是、就是總有一種手臂不在了的恐懼感,所以忍不住想確定。」

  雖然疼,但也正因為疼才格外能清楚的感覺到手臂的存在。

  這麼說著的時候,他還忍不住的一直在摸著自己的胳膊。

  「你的胳膊不是好好的?」

  「是啊……但就是控制不住啊。」

  他也注意到了自己無意識的動作,於是苦笑了一聲強行放下手去。

  大野秀夫想再說點什麼,但一張嘴就說不下去了,只得低三下四的道了謝然後離開。

  家入硝子目送他們離開,然後頭也不回的開口:

  「看出問題了?」

  「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啊。」

  不知何時站在後面的五條悟一邊擺弄著手裡的小掛件,一面翻了個白眼。

  「這麼明顯看不出來才怪了。」

  一直在後面的房間但完全不知道有什麼問題的藤丸立香:「……」

  總有一種自己跟其他人仿佛不在一個片場的空虛錯落感。

  真的有很明顯的問題麼?

  為什麼我不知道?

  「在好奇有什麼問題?」

  五條悟轉頭看向了藤丸立香。

  少女臉上的疑惑和茫然沒有一點遮攔。

  「是……」

  藤丸立香羞愧點頭。

  「我可能有點笨,所以你們都看出什麼問題了?可以跟我說說麼?」

  「這個嘛……」五條悟拖長了聲音,然後說了一個猛一聽好像毫無關聯的話。

  「完全沒有酒店的人說要來打掃呢。」

  「……啊?」

  藤丸立香沒反應過來。

  「是……?」

  但這跟他們說的有什麼關系呢?要是在意房間的整潔與否,其實自己完全可以幫忙打掃了?

  「不是太安靜了麼?通常來說這樣規格的酒店的服務行業應該會更盡心盡力吧?」梅林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啊!」

  藤丸立香回過味來了。

  確實。

  這裡因為女鬼的攻擊除了那麼大的動靜,房間甚至因此破破爛爛的,但酒店的人除了正常送餐之外,別說打掃了,甚至沒有對此發表過一句看法。

  這不是很奇怪麼?

  酒店的東西壞了可是要賠償的啊。

  「還有那三個人。」家入硝子也加入了話題當中,「作為只經歷了三場,並且第一次面對伽椰子的玩家來說,他們對『規則』的了解未免太多了吧。」

  既然自己等人作為『新人』沒有得到詳細的新手提示,那麼他們應該也不會有才對。

  就算有,也不會說詳細到每一個關卡每一個怪物都清清楚楚的進行解釋說明吧?

  「簡直就像是他們曾經經歷過一樣……不是麼?」

  家入硝子的話音還沒落下,藤丸立香就狠狠地打了個哆嗦。

  明明是溫度適中的房間裡,她卻好像被人狠狠潑了冰水。

  比起認識到『發生了什麼』先一步感覺到的,是『恐怖』。

  僅僅只是一瞬間,自己認知中的一切就都變了樣。

  「立香?」

  梅林拍了拍她的肩膀。

  回過神來的少女張了張嘴:「所、所以說他們可能都……」

  「不,這個地方都?」

  是她想像的那個樣子麼?

  要是那樣的話,那也太……

  「這個嘛……還得找到更具體的證據才能這麼說吧。」五條悟聳了下肩,接著露出了自信的笑容道。

  「但是不用擔心啦,畢竟我是最強的嘛。」

  與生俱來的力量使得少年擁有遠超常人的自信,一直以來經歷的一切也讓他更加堅定了這個事實。

  ——無論這裡到底有什麼,發生過什麼。

  他都有自信解決一切。

  需要的,只是找到那個需要『被解決』的存在。

  無論它是什麼。

  「我先去看看那邊的情況啦。」

  說完,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原地。

  「別管他。」

  見藤丸立香還是一副回不過神來的樣子,家入硝子也拍了拍她的肩膀。

  「雖然是那個樣子,但他確實很強沒錯。」

  「嗯……」

  藤丸立香深呼吸一口,拍了拍自己的臉頰重新振作了精神。

  哪怕比不過五條君和夏油君,也一定有她能做到的事情。

  加把勁兒吧。

  「那麼,我能幫到什麼嗎?」

  她看向家入硝子。

  見她這麼快恢復精神還積極行動,家入硝子也笑了起來——她不討厭這樣積極進行相應的人。

  學校裡——

  今日的校園一如既往的平靜。

  小林俊介順利的完成了今天的講課,夾著教案走向辦公室。

  路過操場的時候,他忍不住向外看去——雖然夏油君說不用在意他,他自己會找地方。但畢竟是好心想保護自己的人,他總不能真的就放著不管不顧。

  今天太陽這麼大,應該不會曬到吧?

  還有中午吃飯……便當帶的那麼多,兩個人應該也沒問題,是出去呢?還是找個安靜沒人的空教室呢?

  盡管小林俊介仍然不覺得有鬼會在大白天出現,可有好人認真想保護自己的心總是好的,會讓人感到心頭一暖,無比熨帖。

  自己到底能報答什麼呢?

  小林俊介不知道,也想不到。

  就在他一邊走神一邊前進的時候,身處的走廊突然變了感覺。

  明明外面艷陽高照,燦爛的陽光透過窗戶照進,本應給人溫暖刺目的感受。此時卻蒼白無力,就像是虛假的畫卷。

  有圖案,卻沒有一丁點原本應有的感受。

  孩子們喧鬧的聲音也不知不覺消失了。

  啪嗒、啪嗒。

  整個走廊就只剩下自己走路時發出的聲音,陰冷怨毒的氣息不知何時彌漫開來。

  小林俊介感到一陣毛骨悚然,渾身的汗毛瘋了一樣炸開。

  冷汗順著額頭溢出滑落,可他卻不敢停下腳步。

  『危險』——仿佛有誰在耳邊這樣大喊著。

  在這樣下去,會死。

  會死會死會死。

  仿佛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發出了這樣的尖叫。

  就像過去一般。

  就如同曾經的每一次。

  ……等等,每一次?

  小林俊介不自覺的停下了腳步。

  為什麼他會有這種想法?

  每一次?

  什麼每一次?

  他不是還活生生的站在這裡麼?

  小林俊介恐慌的時候,面目青白,身體扭曲像蜥蜴一樣爬行的女人出現在他身後的牆壁上。

  原本清秀的面孔因為怨恨而扭曲漆黑的眼睛和紫色的嘴唇無一不在告知世人她已不再是人類的事實。長長的頭發像是有生命一樣晃動著,發尖一致的只想前方的年輕男性。

  殺

  殺殺殺

  把一切都殺死。

  要怎麼殺?

  穿心?吊死?淹死?還是擰斷腦袋?

  啊啊,這次要怎麼殺才能環節心中灼燒一般的怨恨呢?

  已經失去理智的大腦無法進行復雜的思考。

  只能被本能驅使,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的重復著殺戮。

  這次也不例外。

  要殺。

  必須殺——

  無法回憶起過去,只剩下執念和怨恨的怨靈,再一次撲向了曾經暗戀過的男人。

  柔韌又冰冷的頭發瞬間纏住了脖子,匪夷所思的將一個成年男人高高的吊了起來。

  滑膩的頭發不斷收緊,用像是要把人脖子勒斷一樣的力道勒住男人的脖子。

  盡管小林俊介努力掙扎,用雙手去扒脖子上的頭發,然而他的力量卻並不能跟已經變成怨靈的伽椰子抗衡。

  女鬼的臉出現在他的面前。

  他看到她青白的臉,還有惡毒瘋狂的笑容。

  啊啊。

  電光火石之間,有什麼閃過腦海。

  這次也要……

  嘩啦!

  像是玻璃被狠狠摔碎的聲音響起,接著一個黑影跳了進來。

  梳著丸子頭的黑發少年露出笑容:「看來我來的正是時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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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關鍵時刻!英雄出場(x)

  兩條線都在努力走,然後就是勝利會師(x)

  看到有聰明的寶貝已經猜到是什麼情況了!沒錯,大概就是那個意思(咦)

  端午假期快樂寶子們。

  又到了一年一度吃粽子的時候了。

  去年我震驚過有肉粽子,今年發現還有排骨粽子蛋黃粽子紫薯粽子啥的……

  真是萬物皆可做餡麼。

  順便我吃了豆沙粽……大家吃的什麼粽子?

  (探頭探腦)

  啾咪寶子們,留言見/~~


第147章 番外一

  隨著少年的出現, 原本陰冷到無以復加的氣息開始散去。

  哪怕脖子上的頭發仍然緊到讓他無法呼吸,但小林俊介卻有了『能呼吸了』的暢快感。

  有人來了。

  有人在試圖拯救自己。

  僅僅只是意識到這件事,都讓他幸福到落淚。

  就算這次也一樣難逃死亡, 小林俊介也覺得自己無怨無悔的離開了。

  他不是被拋棄的那個,曾經有人拼盡一切, 不顧危險的來拯救他。

  只要這樣就足夠了。

  「逃……」

  他拼命吐出一個字。

  「逃?」

  夏油傑挑眉。

  「要是讓她逃了我們可會很難辦啊。」

  他說著擺了擺手, 就有被他操縱的咒靈衝了上去。

  其中也包括了曾經撕咬伽椰子分|身的咒靈。大概是余威還在,伽椰子和她的頭發一起瑟縮了一下。

  這也給了夏油傑救下小林俊介的機會。

  另一個細小的咒靈趁機衝上去切斷了伽椰子的頭發。它外貌看起來像一只蜥蜴, 但兩只前爪卻像是刀一樣鋒利。

  「咳咳……咳咳咳咳。」

  小林俊介咳的撕心裂肺, 上氣不接下氣。

  「你在我後面。」夏油傑說著擋在了他和伽椰子之間, 同時還分出一直咒靈去保護他。

  伽椰子被割斷的頭發飛快的再生,大概是因為到手的獵物被奪走,她臉上的怨毒變得越來越深, 就連原本還維持清秀容貌的臉也扭曲成了恐怖的樣子。

  接著她的頭發暴漲,像是要把兩人都吞掉一樣鋪天蓋地的包了過來。

  「這頭發整天拖地蹭牆的難免會變髒,讓我來幫你清理一下吧。」

  夏油傑這麼說著, 抬手指揮著咒靈再次衝了上去。其中那個先前割斷她頭發的小刀蜥蜴最為積極。

  它揮舞著兩把刀一樣的前爪,衝著最薄弱的地方刷刷切了上去。

  手起刀落就是厚厚一疊頭發落了下來。烏黑的秀發落在地上厚厚的疊成了會讓無數禿頭社畜咬牙切齒的厚度。

  先前撕咬過她的咒靈也緊隨其後再次撲上去撕咬。

  大概是□□讓它覺得咬了個寂寞, 這次它也格外的賣力。

  哪怕女鬼已經沒有血肉之軀, 面對如此凶狠的攻擊也不得不避讓。

  這樣一來,伽椰子遠門凶殘的攻擊就奇妙的有些滑稽了起來。

  撲一下躲一下, 撲一下讓一下,短短幾米的距離竟像是永恆。

  「其實我不……」

  夏油傑嘆氣嘆了一半猛然轉身,一腳踹飛了從側面悄無聲息潛伏過來的分體。

  分|身的伽椰子用怨恨的表情死死地盯著他,不甘不願的消失了。

  「我不會罵你偷襲的行為, 但就連偷襲的行為都用上了還沒造成傷害,這就……」

  夏油傑語氣平穩, 態度也出氣的溫和。

  不具備傷害性,但侮辱性極強——至少對怨靈伽椰子來說絕對是如此。

  她瞬間變得更加瘋狂,原本還能對他造成傷害的兩個咒靈幾乎是立刻就不再是對手。

  小刀蜥蜴被更多的頭發包圍,切割的速度遠遠比不上頭發增加包圍的速度,頃刻間被纏繞絞殺。撕咬她的咒靈也被更多的頭發和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手死死按住,動彈不得。

  伽椰子就像是失速的卡車一樣帶著巨力衝了過來,就算夏油傑早有防範,也被這恐怖的怪力衝的後退了一米,作為遮擋物的手臂更是傳來劇痛。

  至少是裂了。

  但無所謂。

  夏油傑沒有放在心上,而是反攻回去。

  「難得見到你,想問你的問題真的是如同山一般多啊。」

  他准備將伽椰子制服後帶回去慢慢拷問。

  雖然也可以吞掉,但現在身處敵人的領域情況不明的情況下,試圖收為己有還是太冒險了。

  他自己總能想想辦法,但小林俊介肯定不行。

  所以夏油傑選擇了一種相對迂回的方法來對應。

  也許是意識到繼續僵持下去就算能干掉面前這個可惡的人類,自己也會吃虧,想到還有另外一伙讓她忌憚的存在,伽椰子最終選擇了撤退。

  當陰冷潮濕的怨氣撤退,世界又恢復成最初的樣子時,小林俊介竟有幾分恍惚。

  他有很多話想說,但在起來的一瞬間,人就倒了下去。

  最後映入眼簾的,是有人走向自己的影子。

  ……啊呀,得先說謝謝才行啊。

  在混沌中,小林俊介回憶起了很多事情。

  先前生死一線的時刻就好像打開記憶大門的鑰匙,許許多多的記憶湧入腦海。

  包括發生在川又……不,佐伯伽椰子身上的悲劇,以及延伸到自己、以及其他許多人身上的慘劇。

  那樣堆積成山,幾乎要讓人窒息的痛苦、絕望還有憎惡,將他從昏迷之中生生拉了出來。

  「你醒了?」

  年輕男性的聲音響起。

  小林俊介終於找回了自己的神志。

  「這裡是……」

  「是醫務室,你昏倒之後我就把你帶過來了。」

  夏油傑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手裡還拿了本書。

  仔細一看竟然是《古今中外名人大全》?

  「謝、謝謝。」

  小林俊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然後才注意到外面橘紅色的夕陽。

  ——竟然已經是傍晚了。

  「你睡了一個下午。」

  注意到小林俊介驚訝的表情,夏油傑簡單解釋了兩句。

  「伽椰子離開之後一切就恢復了正常……嗯,大概來說是正常吧。看你睡得挺香的就沒叫你。」

  在經歷過極度的驚嚇之後,『昏迷』未嘗不是一種保護自己的方法。

  「是麼……」

  記憶歸為的腦海中一片混亂,小林俊介胡亂的應了幾句。

  夏油傑見狀也沒有立刻追問,只是站起身來道:

  「既然醒了,那我們就回去吧。」

  「誒?」

  「小林太太不是說晚上要我們期待大餐麼?」

  給人以不好招惹感的男高中生說著笑了一下。

  「我可是很期待的。」

  小林俊介眨了眨眼,短暫的沉默之後,他也牽扯起嘴角笑了一下:

  「沒錯,她的手藝是最棒的!」

  哪怕在高檔的餐廳,再珍貴的食材,最好吃的,永遠是妻子精心給自己和女兒准備的晚餐。

  大概是已經知道這邊也不好惹,回去的路上伽椰子並沒有卷土重來。

  兩人無比順利的回到了小林俊介家裡。

  「我們回來……你是誰?」

  迎接小林俊介的,是一個清秀漂亮的女孩子。

  雖然很討喜,就像電視上的偶像似的,但小林俊介十分確定自己並不認識她。

  是誰?難道又是伽椰子的新陰謀?

  雖然過去從來沒有經歷過……但過去他也沒能活到今天啊。

  少女見到兩人卻是微微一笑:

  「您二位回來啦。姬君和太太都在等著呢。」

  夏油傑眯起眼睛,這樣突然出現的陌生少女他只在一個人那裡見到過。

  「你是……」

  「我是千手由美,姬君的侍從。」

  果然。

  「進去吧,她是緣小姐那邊的孩子。」

  「這樣啊。」

  聽到是另外一位幫了自己的女驅魔師認識的人,小林俊介立刻就安心了。

  並且還很熱情:

  「你多大啦,還在上學麼?」

  當老師的,或多或少都有點執著的關注點。

  三人走進客廳的時候,豐盛的晚餐幾乎都端上了桌子。

  就連緣小姐都穿了個圍裙站在旁邊,像模像樣的在幫忙……遞個菜。

  小林太太做好的菜交給她,然後不過幾秒鐘,就會遞到那個自稱是『千手由美』的少女手上,再由少女端上桌子。

  注意到他們的到來,那個似乎幫了點忙的少女英靈突然招了招手。

  ?

  叫我?

  夏油傑走了過去。

  「由美。」

  「是的!」

  被叫到的少女走了過來,抬起雙手輕輕搭到夏油傑受傷的手臂上。

  淡淡的綠光亮起,原本還在隱隱作痛的手臂就開始恢復,很快就恢復如初。

  不是反轉術式,而更像是游戲裡說的『治愈術』一樣的『法術』。

  他能感受到那種力量在自己身體裡發揮作用。

  「好了姬君。」沒一會兒,少女就放下手臂向身旁看著的少女彙報。

  「受傷了要及時治療啊。」

  那位怎麼看都跟『偉人』扯不上關系的少女英靈點了點頭,然後用長輩似的口吻說道。

  明明十幾歲的樣子,這時候的表現卻仿佛是四五十歲的鄰居阿姨。

  另一邊還站在門口的小林俊介看著正在准備的妻子,還有餐桌旁一臉期待的女兒,什麼也沒說,加入了其中。

  夠了。

  這就夠了。

  他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的坐回了桌子前。笑著加入了其中。

  飯後,女孩兒在小林太太的輔導下寫作業。

  大人們則開始了屬於他們的對話。

  「我……」小林俊介聲音艱澀的開口。「我都想起來了。」

  那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的絕望輪回。

  不是痛苦,痛苦還有迎來解脫的機會。

  然而他們這些因伽椰子被束縛在這裡的人,過去卻看不到一點光。

  那是以佐伯家為起點的恐怖劇。

  佐伯家的死亡戲劇,終於吞噬了整個區域。

  除了伽椰子執念的人會死之外,所有去到過那間屋子裡的人和他們相關的人也都死。被伽椰子標記的人,無論走到哪裡,都一定會被咒怨追上,然後以各式各樣的方法殘忍殺死。

  然後慘死之人的痛苦、不甘和怨恨,又會再次回到伽椰子身上,增強她的力量。

  最終整片區域,都成為了伽椰子的巢穴。

  所有人都死了。

  老人、青年、孩子甚至於只是偶然來到此處辦公或者探親的外地的人。

  他們最終都沒能離開,全都被伽椰子吸納成為了力量。

  然後在他們渾渾噩噩的盤踞於此的時候,有一個人來到了此地。

  接著一切就如同時光倒流般回到了『那一天』之前。

  在大家、在自己還沒有死的『前一天』。

  慘死的事情就如同夢境。他們忘記了痛苦和絕望,重啟了自己的人生。但那並不是新的起點,而是又一次絕望的輪回。

  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的重復……不,上演著比上一次更痛苦的篇章。

  吊死、淹死、燒死,被擰斷脖子,被撕成碎片……

  他們都經歷了太多種匪夷所思的死亡。

  「所以……所以我一開始沒有把你們的好意當回事,真的非常抱歉。」

  小林俊介保持著跪坐的姿勢,深深地對著他們鞠了一躬。

  「您們能來救我……我真的,非常開心。」

  「還有……感謝你們。真的,非常感謝。」

  「這是應該的。」

  夏油傑不自在的讓開了身體,還是用理所當然的話語去回應。

  他們是強者,強者保護弱者,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不,不是那樣。」

  小林俊介激動的抬頭。

  看著一臉想說什麼又說不出來的小林俊介,還有似乎不明白為何對方會因為『天理』而感謝的夏油傑,阿緣搖了搖頭。

  「他感謝的不是你的強大,也不是你身為咒術師的身份。」

  「比起這些附加條件,他首先想感謝的,是對他伸出手的那個人。」

  「他只是想像『夏油傑』這個好人道謝。」

  --------------------

  作者有話要說:

  不管是咒術師還是普通人

  也不管有沒有能力和責任。

  讓人道謝的,肯定是因為他做了幫助自己的事情,是『好人』。

  ——只可惜原著的夏油傑沒能體會到這些就先被惡意和自我懷疑覆蓋了。

  過節好快樂

  過節也好累

  過節還在碼字的我!好勤勞!

  啾咪寶子們,留言見/~~~


第148章 番外一

  「無所謂什麼身份, 也無所謂強大弱小。」

  「對對,就是這樣。」小林俊介聽完點頭如搗蒜,「所以我想說……」

  「我的意思是說……」

  他努力阻止了一下語言。

  「如果你們能離開這裡的話……就什麼都不要再插手, 離開吧。」

  他苦笑著抓了抓後頸:

  「雖然你們確實很厲害,但這裡是無解的, 沒救了。」他臉上的表情有那麼一絲希望, 接著又轉為了苦澀,「以前也不是沒有拿著道具的外人來過, 但他們無一不是覆滅在『最後一日』的伽椰子手中, 成為了這裡的一部分。」

  「最後一日?」

  阿緣注意到了這個有趣的說法。

  「是的……就是第七日, 這一天,伽椰子的會恢復從開始以來獲得的所有力量,整片區域都是她的領域。她重新殺戮吞噬所有人, 消滅一切外來者。」

  「這樣的外來者,有很多麼?」

  「七八人……亦或者有十來人……」小林俊介努力思考了一下,然後露出了愧疚的神色, 「抱歉,因為我總是最先死的那一批, 所以對後面的人的情況其實不是很了解。」

  那時的他幾乎沒有多少自己的意志, 只是朦朧的能感覺到一些外界的情況,能記下來的就更少了。

  「沒事, 死的早不是你的錯。」

  阿緣安慰道。

  小林俊介聞言又非常日式的自謙:「那還是我做的不夠好,要是我能再多撐些日子……」

  夏油傑:……

  這對話聽起來就非常離譜。

  夏油傑發現來到這裡之後自己覺得無言以對的事情就呈指數增長。

  怎麼會有人因為自己『死』而愧疚啊。

  明明普通人在面對這些時就沒有絲毫還手的余地,能活下來那是奇跡,怎麼還會有人愧疚自己沒多撐些時間?

  那是你努力就行的事麼?

  作為專業和那些東西打交道的咒術師, 他們的力量對普通人來說多麼危險,夏油傑再清楚不過了。

  「還是停一停吧。」

  他無奈的制止了兩人的對話。

  「還有, 我們可是很強的。」他自信滿滿的道,「有我還有悟在,不管敵人到底是什麼,都絕對能解決。」

  夏油傑有這樣的自信,只要他和悟在一起,他們就是無敵的。

  小林俊介聞言眼神中多了幾分憧憬——沒辦法,誰不憧憬這樣擁有強大實力的英雄呢?

  但作為一名教師,他還是要說:

  「我知道你們很強,但世界上沒有誰是永遠強大不變的。」

  「總會有一個人或者某種東西的存在會讓你束手無策。」

  這是小林俊介作為過來人,作為老師……甚至作為一個已經死去的逝者的肺腑之言。

  ——只可惜,尚未經歷挫折的年輕人是無法體會的。

  自己是強者。因此在夏油傑看來小林俊介的話只是出於『無力反抗』的普通人無奈,並不適用於他身上。

  就好像嬰兒覺得成年人都很強大,但在一個孔武有力且手握武器的成年人看來,大多數同齡人都是弱者。

  弱者的想法,自然也就不適用了。

  阿緣沒有跟著勸說,只是靜靜地看著意氣風發的少年,不知在思考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房門突然從外面被人打開。

  一直溫順熱情,就像個標准的日式主婦模板的小林太太走了進來,面露恐懼卻堅定的開口:「我……我知道一些事情。」

  「你?」

  小林俊介睜大了眼睛看著妻子。

  見幾人都看向自己,小林太太吞了吞口水。

  「我、我其實也不確定……這一切都太像是一場噩夢了,但是聽你們說完之後,那或許不只是我的一場噩夢。」

  她手腳冰涼,微微顫抖。

  那一切都太過恐懼,以至於她只是想要回想,身體都條件反射般的想要制止她。

  不要管,不要去想……什麼都不要。

  但在門外聽到他們的對話,感受到他們想要幫助自己的決心之後。

  她還是毅然站了出來。

  一點點也好。

  她希望能幫上這些人呢。

  跟丈夫的想法一致,小林太太也認為哪怕這一次自己不得救也沒關系。她想要這些人能好好地離開。

  為了救毫不相干的自己而拼命努力過的好人,不應該就這樣成為成為泥漿一樣的東西在此腐朽。

  小林太太跪坐到丈夫身邊。明白回憶那些事情有多痛苦的小林俊介握住了妻子的手。

  盡管兩人的手都無比冰冷,握在一起的時候卻仍然能給彼此帶來勇氣。

  「沒關系的。」

  一陣溫暖突然從肩膀處傳來,小林太太轉過頭,就看到緣小姐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以她的手為中心。仿佛驅散一切黑暗邪崇的溫暖蔓延至全身。

  她在這樣舒服的溫度中放松下來,緩緩開口。

  「那個家伙……伽椰子她,還有一個幫手。」

  「我不知道該不該稱呼他為幫手,但是……」

  ***

  怨靈不會放過每一個被標記的人。

  大野秀夫、和田裕子和竹內勇太三人組自然不例外。

  雖然有另外一些硬茬子,但她還是遵從本能向三人追去。比起那些已經是鍋裡的肉,這三個外來的餌料顯然更勾人。

  小林俊介是另外一回事。

  那是影響了她乃至於導致這一結局的關鍵,所以她總會最先去找他。就像已經固定好的程序中的關鍵節點。

  至於其他人……

  就算她不可以去抓捕,最後也會回到她體內,反正早就已經咀嚼透了的一部分。

  其結果就是那三人早遇到了有史以來最為強勁的一次攻擊。伽椰子就像是要把之前在夏油傑那裡遭遇的所有憋屈發泄出來一樣,肆意玩弄攻擊著三人。

  明明是在同一個套房,可三人所在的房間卻像是被隔離出去了一樣。

  無論他們怎麼掙扎,弄出了多大的動靜,外面都沒有人過來的跡像。

  是被騙了麼?

  保命的道具用完了,同伴也都倒在各處生死不明,自己則是被按進注滿水的浴缸的時候,大野秀夫絕望的想著。

  可惡,果然不該相信那個白毛小子!

  但就算不相信又如何呢?

  過去沒有那些家伙,自己也沒能活下來啊。

  意識到這一點的大野秀夫閉上了眼睛,放棄了掙扎。

  但是。

  「噗……咳咳咳咳咳。」

  沒有了壓制重新夫發出水面之後,對空氣的渴望讓他忍不住大口大口呼吸。

  就算因此嗆到也沒有停下。

  「終於來了!」

  白發男高中生一腳踩在浴缸邊上,一般看向被自己攻擊後壁虎一樣爬到牆壁上的伽椰子。

  大概是因為力量增強了,五條悟這原本能毀了她半個身子的攻擊,只毀掉了一截頭發。

  原本擁有一頭濃密五黑秀發的伽椰子,此時成了一半長一半斷的『時尚』發型。

  「其實天這麼熱,全都剃禿了會更好哦。」

  五條悟笑眯眯的看著她,完全沒有把對方怨懟想殺人的眼神放在心裡——

  畢竟普通人也不會考慮踩了螞蟻窩的時候也不會考慮螞蟻的想法嘛。

  他隨手把還在嗆咳的大野秀夫甩給家入硝子,自己摩拳擦掌准備開工了。

  抱歉了傑,人主動送上門來就不能怪他先下手為強了!

  五條悟做好了准備。

  五條悟擺好了姿勢。

  然而……

  伽椰子卻丟下一個分|身就撤退了。

  五條悟興衝衝的准備,完全是准備了個寂寞。

  「她怎麼不按理出牌!」

  五條悟震驚!

  五條悟抓著家入硝子要她評理。

  「這時候不是應該猛衝上來展開一番生死決鬥,然後再被我擊退追上去或者直接絕殺麼?」

  「我跟傑可是在比賽啊!」

  怎麼比賽道具還能送上門來再逃跑呢?

  ——所以這才是重點麼?

  家入硝子冷笑一聲。

  「誰讓你非要秀,早點一擊必殺不就完了?」

  「可惡,看來要分出勝負只能下次了呢。」

  五條悟說完,彎腰看向大野秀夫。

  「所以呢?到底是怎麼回事?」

  死裡逃生的大野秀夫哆嗦著嘴唇。

  「是……」

  在窒息的恍惚中,大野秀夫回憶起了過去。

  第一個死的是竹內勇太,他一直都膽小神經質,不願意出頭也不相信別人。所以輕易的就落了單被抓住了。

  他死在沒有水的浴缸裡,是淹死的。

  然後是和田裕子,她在洗臉的時候,被拉進了鏡子裡。自己聽到聲音衝過去的時候,只來得及見到她的腳被帶進去的那一幕。

  最後是自己。

  死因很簡單,是摔死。

  被硬生生拖到高樓上,然後甩了下去。

  摔了個稀巴爛。

  再之後第二次是燒死。

  第三次是被拽掉了四肢流血而死。

  ……再之後就記不得了。

  他們跟著這片土地一起每七天就重復一個新輪回,失去記憶,然後又在某一天死去的那一刻回憶起過去的事情。帶著最深最惡毒的詛咒和絕望,死去後重復。

  確實有『游戲』,但他們卻不是玩家。

  充其量只能說是一些犧牲品。

  為了讓這個『游戲』變得更強大的營養品。

  不只是他們,這片土地上所有人都是如此。一遍遍重來,一遍遍被屠殺。

  積累下來的痛苦和怨毒,就是伽椰子最好的『補品』。而他們這些『外面』的人,就是補充進來的新的『營養品』。

  「……就是這樣。」

  被家入硝子治愈後冷靜下來的大野秀夫沉聲講述了自己等人的故事。

  「無論用什麼辦法,都無法戰勝第七天吞噬所有人的伽椰子。」

  他說著說著打了個哆嗦,又神經質的狠狠抓住了自己的手臂。

  「先是小林俊介一家,然後是去到過家裡的社工、警察等人。」

  「再之後是進去過的學生……以至於所有人。」

  「在那之前打敗她呢?」

  「不,伽椰子是不會死的。『第七天』是一切的准則,在此之前無論怎麼殺,伽椰子都不會死。」

  「但是第七天的伽椰子根本殺不死,這片土地都是她的身體,所有的人都是她的養料和分|身。這裡就是她的領域,她就是這裡的神。」

  他說著,看向五條悟,然後視線在家入硝子、藤丸立香還有偽裝成現代人模樣的梅林身上一一掃過,最後悲觀的苦笑了一聲。

  「我不知道你們到底是怎麼進來的又有什麼力量。但是打敗伽椰子是不可能的。」

  最後他用毫無光彩的眼神道:

  「……所以如果,我是說如果你們知道出去的方法,就快點跑吧。」

  這是他唯一能給他們提供的幫助和意見了。

  「原來如此……」藤丸立香恍然。

  難怪之前還能感覺到斷斷續續的連接,來到這裡之後就徹底跟迦勒底斷了聯系。

  因為這裡是獨立的『領域』麼。

  這樣的話,那問題就真的非常棘手了。

  然而就在這時,有人敲響了他們所在的房間的大門。

  ——這個時候,會是誰?

  --------------------

  作者有話要說:

  好,終於走向開工的道路了!

  (摩拳擦掌)

  啊……端午假就這樣結束了,明明覺得才剛剛開始。粽子都還沒吃兩個呢!

  啵啵家人們,大家要精神飽滿迎接新周一啊(我是自願上班的1/1)

  晚安!留言見/~~~


第149章 番外一

  恐怖片中的突然門響也是一個經典場景了。

  剛剛經歷生死危機, 心神未定的主角們,還有猛然響起的大門。

  未知的恐懼會讓緊張感直接從後背拉到天靈蓋。

  至少藤丸立香就猛地打了個哆嗦,不自覺的吞了口口水。

  誰?

  是誰?

  這個時候會找上來的……是伽椰子又卷土重來?

  還是說, 這裡的其他人也被牽動了?

  敲了幾聲之後,房門被人從外面打開。

  接著……

  「各位還好麼?」

  熟悉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接著就有幾個人魚貫而入, 為首的是個子不高的年輕女性,她仍然跟分開時候一樣, 氣質溫和, 帶著淺淺的笑容。好像世上沒有什麼為難或者不開心的事。

  只見她提了提手上的袋子笑眯眯的道:

  「這段時間收獲如何?要不要來邊吃邊聊?」

  「……」這是吃東西的時候麼?

  沒等大野秀夫回過神來, 就聽到那個短發女生開口:

  「這時候吃宵夜可是會變胖的。」

  話是這麼說,但她還是第一個走過去接過了飯盒。

  在阿緣身後,其他人也都拿著飯盒擺到了桌子上。

  談話嘛, 怎麼能缺了吃吃喝喝呢?

  於是大野秀夫和被治療後弄醒的田裕子和竹內勇太也跟著一起稀裡糊塗的坐到了桌子前,直到拿起筷子,兩人都明顯沒緩過神來, 一臉的不在狀態。

  「所以呢?你們是找不到突破口回來找我認輸了?」

  五條悟一點不客氣的拿起一個飯團就咬了一大口。

  「怎麼可能。」

  夏油傑嗤笑。

  「我是擔心有人輸不起又死要面子活受罪——啊,硝子我不是在說你哦。」

  「你不加這句話反而更好啦。」

  完全沒有把自己帶入其中的家入硝子干脆翻了個白眼。

  「啊, 竟然還有小菜, 我不客氣了!」

  「什麼小菜?」

  「還有點心哦。」

  你一言我一語,再正常不過的餐桌聊天讓人放松。

  大野秀夫等三人也也不自覺的放松了下來, 甚至有心去夾自己喜歡的小菜。

  他們真的很久很久沒有過像這樣品嘗美味的心情了。生死的壓力之下,再怎麼有名再怎麼精致的美味佳肴都味同嚼蠟。

  哪怕話題轉回伽椰子和死胡同一樣的『七日』上,也沒像先前那樣窒息絕望。

  大有種『天塌了也有高個子頂著』的灑脫,吃的開開心心。

  雖然是還處於競爭關系, 但不管是五條悟還是夏油傑,都沒有

  「所以姬君殿下是找到解決的方法了麼?」

  唯一不用吃喝人類食物的半夢魔饒有興趣的撐著下巴問道。

  「這個嘛, 頭緒是有一些啦。」

  阿緣話音未落,所有人的視線都看了過去。

  「有麼?」

  「是什麼?」

  「要怎麼做?」

  「嗯……那麼,總之大家先搭把手來做抽獎券吧。」

  「……哈?」

  井上美子雜貨店位於雖然位於社區中心的區域,但畢竟是很老的店鋪了一直以來生意都只靠老鄰居們照顧。

  年輕人們還是更喜歡去新潮時髦的百貨公司,而不是這種老舊的,連賣的雨傘都只有幼稚花紋或者純黑兩種選擇的地方。

  生意雖然也過得去,但很難說上一句『好』。

  要不是大兒子已經工作,否則還真挺難繼續負擔起一家的生計了。

  一直到今天。

  「你的意思是……要在我這裡賣這個……獎券?」

  「沒錯。」

  井上美子看著面前笑眯眯的少女,還有她身後跟著的幾個部下打扮的人,有點不理解。

  「那你們去百貨商店宣傳不是更好麼?」

  再怎麼說,那才是年輕人們的主力吧。

  「百貨商店哪兒有您這裡更可靠、更有人情味呢?」

  面前的少女笑眯眯的道。

  「您這裡來往的都是熟悉的街坊鄰居,那就是最好的口碑。我們以後是想做長久生意的,自然要找向您這樣有口碑有信譽的合作伙伴們。」

  「只有像您這樣的人,才能更長久且誠信的經營我們的商品。」

  阿緣在前面舌燦如蓮。後面的夏油傑忍不住再次問身旁的藤丸立香。

  「緣小姐生前,真的不是什麼資本家麼?」

  這營銷的熟練程度,太離譜了吧。

  哪怕夏油傑還沒有步入社會,今後恐怕也很難正常的參與進普通工作當中。

  但基本的分析能力還是有的,這種水平和這個交流能力,就算放到專業營銷的工作人員裡面,也是金字塔頂端的吧。

  「……應該,不是吧。」

  藤丸立香不是很確定的到。

  以她對緣小姐的認知,那肯定是不是的。

  但經歷了這種種一切……她是真不敢確定了。

  誰知道緣小姐在那之後有沒有去哪裡經營公司呢?

  順利的說服了井上美子之後,阿緣並沒有立刻離開。

  而是又給井上美子丟了一個重磅炸彈:

  「作為對誠信合作伙伴的優惠,您每賣出去一份,將得到百分之二十的提成。」

  「什麼!?」

  井上美子瞪大了眼睛。

  「百分之二十?」

  「沒錯,如果超過這個數。」阿緣舉手比了個數字,「因為預熱活動只有三天,所以這三天內還給您一個額外的福利,那就是超過的部分我可以給到百分之三十的提成。」

  她說著還擺了擺手,身後的藤丸立香立刻熟練地舉起一個箱子。

  裡面滿滿塞的都是錢——這種場景,通常只在電影電視劇中□□交易時才看得到。

  在那個電腦都還沒有普及的時代,這樣滿滿現金的箱子,無疑就是再讓人放心不過的保證。

  井上美子幾乎是立刻放下心來。

  這麼有錢的人,騙她這個雜貨店老板干什麼呢?

  於是她不僅答應了下來,還喜笑顏開的在將人送出去之後,立刻開始找板子寫宣傳。

  ——只有三天的福利,那她可得好好把握才行。

  百貨商店不說,要論附近的街坊鄰居。

  那誰也沒有她這裡的商品更讓人信賴了。

  而除了井上美子的雜貨店,其他各處的宣傳也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

  大野秀夫就帶著人去到百貨公司。

  只不過他們不是單純的去談,而是去『演戲』的。

  大野秀夫他們有很多錢——這筆錢數量之大,足以讓他們在這個區域內豪擲千金而不會落魄。

  於是他們做的,就是先買一堆奢侈品。

  然後再說要買『抽獎券』,等買不到了再發火——因為是VVVIP等級的土豪客戶,他們的不滿很快就會驚動經理。

  百貨公司的經理自然會去到處找這個『抽獎券』來滿足VVVIP客戶的要求。

  要說起服務行業內卷,那日本送來沒輸過。

  除此之外,還有電視台、學校……

  於是這個便宜不貴又真能抽到東西或者錢的『抽獎券』就頃刻間風靡了整片區域。

  一時之間,好像你不知道『抽獎券』那就是落伍、就是土包子。

  然後隨著『抽獎券』的售賣,兌換點也人滿為患。

  但因為兌換點提供零食飲料休息等服務,所以就算要排隊等著,人們也沒什麼怨言。

  『兌換點』就租了市民活動中心附近的一幢小樓。是一棟獨立的二層建築。二層是辦公室,一層就是接待處。

  因為本身布局就很簡單所以稍微改造一下就成了非常理想的兌換處。

  不需要多少大件家具。只要有一個兌換台,再加上若干桌椅板凳還有零食飲料就夠了。

  為了更加真實,他們還特地雇佣了不少本地的年輕人來當工作人員。

  負責引導還有及時補充貨品和免費零食的工作。

  也因為能看到熟悉的嗎面孔,人們對此處的信任度也更高一籌。

  「真了不起啊。」

  跑來跑去忙活了半天,終於能松口氣的藤丸立香感嘆。

  「一開始緣小姐說,既然伽椰子是吞噬所有人才能成為完整狀態,那一個都不讓她吞噬不就破局了的時候,我還在想這怎麼可能做到。」

  畢竟沒有人知道伽椰子的獵殺順序,他們人再多,也不可能顧忌到每一個人——可若是強行把人都帶走,又可能會有遺漏或者有人偷跑。

  倒也不是沒想過分發護身符……可是這種強行推送的東西,本就很容易引起反感,他們也很難保證每個人都一定會拿著。

  但是這個『兌獎券』還有『獎品』就不一樣了。

  因為是自己買來的東西,人們肯定會比免費拿到的更上心。

  如果再加上是『抽獎中的』,那麼以小博大帶來的滿足感就會讓人更加重視。

  這樣一來,人們就會主動拿著了。

  而且同時他們還可以根據『抽獎券』的變化,來確認伽椰子印記的情況。

  『抽獎券』上附著的術式可以感應印記的深淺,印記越深,就證明伽椰子動手的順序越靠前。

  那樣一來就可以在『獎品』中准備相應的術式去應,哪怕伽椰子沒來,上面附著的術式和梅林的幻術,也能再他們最後回憶起那些痛苦回憶時提供安撫功能,讓他們不那麼痛苦。

  這片區域的人。

  全都經歷過小林家那樣的痛苦。

  因為經歷過,所以小林俊介格外明白那痛苦究竟有多窒息、多絕望。

  因為有三個專業咒術師,還有兩個業余caster在,『抽獎券』上的術式經過了相當程度的改良——哪怕沒有拿在手裡,放在家裡或者辦公室裡也會有一定的抵抗作用。

  只要上面的術式被觸發,五條悟和夏油傑就可以在第一時間衝過去解決問題,順便削弱伽椰子的力量。當然除了解決問題之外,他們兩個最主要的作用還是跑來跑去做宣傳。

  尤其是五條悟。

  雖然這麼說不太好,但是那張臉在年輕女性,尤其是在校生當中真的是相當好用。

  隨便露露臉拜托一下,就有無數人主動購買還賣命宣傳。

  別說三天時間了。

  一天都能鋪到方方面面了。

  小林俊介也在努力以家訪的名義去探訪學生的家庭,順便留下一些『小禮物』。

  ——不枉他們辛苦了一天一夜在梅林的幫助下制作了這麼多抽獎券和禮物了。

  順帶一提作為『獎金』的錢上其實也附加了術式的。

  真的可謂是方方面面全覆蓋。

  至少對『人心』和『人類行為』的把我。

  緣小姐真的是拿捏的相當的徹底了。

  於是僅僅只過了一天的時間。

  『抽獎券』還有背後的『幸福未來』公司,就深入人心,成為了這裡家喻戶曉的存在。

  甚至因為其中作為獎品的鑰匙扣等小物件款式不同還各個都很可愛,還有人專門去買抽獎券或者跟人到處換,就為了能集齊一套。

  ——甚至連根本都不存在的『隱藏款』都被人像模像樣的估了個相當高的價,並且有價無市。

  ——要是有市那就見鬼了。

  他們壓根就沒做,哪兒來的隱藏款?

  --------------------

  作者有話要說:

  阿緣:隱藏款?什麼隱藏款?又不是真盲盒抽獎。

  伽椰子集齊全部力量就無敵。

  那不讓她集齊不就好了?

  緣式邏輯.jpg

  ——說起盲盒,這個感覺真的不知道啥時候就突然火遍大江南北。

  到處都能看到賣盲盒的和買盲盒的。

  價格還一個比一個更貴。

  以前四五十,現在七八十的都有了。

  土鱉震撼.jpg

  周一好難過嗚嗚,我討厭周一。

  啾咪寶子們,留言見/~~~~


第150章 番外一

  面對年輕人們的問題, 輪值的夏油傑震撼。

  他真的沒有想到還能以這種方式來限制伽椰子。

  更沒想到還能有這種方式來調動人們的積極性——按照他的認知裡,遇到這種情況,普通人是毫無參與權的。

  作為弱者的他們, 要麼等著被救,要麼就勢開投不信, 吃到苦頭之後灰頭土臉的等待事情結束。

  當然有些不太強的, 也不用等那些人有反應,他和悟上去三下五除二就解決了。

  但總之, 『有力量』和『沒有力量』是完全截然不同的兩種存在。

  自己是保護者, 若是自己做不到, 那別人也難以應對。

  他和悟,永遠是解決問題的那個關鍵。

  然而這次。

  夏油傑卻一點『關鍵』的感覺都沒有。

  他也好,悟也好。

  雖然一直都在奔走。但所有關鍵性的決定乃至於事情的走向, 都不受他們的控制。他們就像是游戲裡的跑腿工一樣四下奔波。

  反倒是……

  秀氣年輕的少女還在跟周圍的人吩咐著什麼,只看這個畫面,任誰都想不到她並非是『人類』, 而是『英靈』。

  至少比絕大多數他見過的人類,都更像是活生生的人。

  「夏油君, 不要偷懶啊。」

  注意到夏油傑的發呆, 請來幫忙的年輕女生皺眉看了過來。

  雖然夏油君是很時髦啦,但工作是工作, 再時髦也得工作——沒看來的人都已經排隊了麼?

  真是,怎麼能放著客人不管自己偷懶呢?

  單純只是在思考問題的黑發男高中生:「……」

  「是、是,這就來。」

  夏油傑一邊說著,一邊把旁邊的一箱『獎品』搬了上來, 准備分發。

  然後……

  嗯?

  他看到了一張在他眼中紅的幾乎滴血的獎券。

  紅到這個程度,板上釘釘就是伽椰子的下一個目標了。要是放著不管, 肯定活不到明天……不,今晚都過不去。

  旁邊幫忙的女生看到卻是面露驚喜:

  「恭喜,您中了頭等獎!」

  其他人見狀也跟著開始慶祝流程。

  那女生一臉懵逼,顯然沒想到自己竟然真的中了大獎。

  「理佳!大獎誒!」

  跟她一起來的同伴也跟著一起激動了起來。

  『中獎人』仁科理佳直到被同伴晃了幾晃才回過神來。

  仁科理佳的一生平平無奇。不管是學生時代還是上了大學做社工的時候都是如此。

  連成為受歡迎的人都那麼遙不可及,更不要說中大獎了。

  「恭喜您,百萬日元的大獎哦——我們也沒想到會在第一天就開出來呢。」

  給她對講的年輕女生笑眯眯的道喜——她是被雇來幫忙的人,自然不清楚這裡面的真實含義。

  「稍後會有慶祝會和拍照,還請您和您的同伴多留一會兒,我們先給其他的中獎人來兌獎。」

  仁科理佳還沒回過神來,自然不會拒絕這樣正常的流程安排,於是她跟作伴來的朋友一起做到了接待區一邊發呆一邊看著其他人的兌獎流程。

  表情也越來越恍惚。

  竟然中獎了。

  平淡無奇,一生都毫無波瀾起伏的自己竟然就這樣中獎了。

  太奇妙了,明明自己這一生不應該會有這種經歷的。

  ……等等,一生?

  不應該?

  仁科理佳按住了腦袋。

  她為什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想法?

  明明她還是大學,這輩子還長的很啊?

  可不知道為什麼,『一生』的肯定感就像是刻在腦海當中一樣肯定。

  明明沒有……

  「你看起來不太舒服,要去休息一下麼?」

  聽到年輕男性的聲音,仁科理佳抬起頭看過去,就看到一個細長眼,還梳著丸子頭的年輕男性正看著自己——從打扮來看,似乎是店裡的工作人員。

  「我……」

  「可能是中獎太激動了吧。」

  旁邊的同伴在仁科理佳開口之前先一步給出了一個解釋。說不出別的原因的仁科理佳也只能點了點頭。

  「畢竟是人生第一次中獎。」

  「理解。」黑發男生笑了一下。

  「二樓有臨時休息室,先去躺一會兒吧。」他邊說邊看向旁邊的同伴。「您也可以一起上去,有人陪著應該會更放心。」

  「……謝謝。」

  仁科理佳頂著暈暈乎乎的頭,在同伴的陪伴下去到了二樓。

  因為二樓也只有幾個房間,他們一眼就看到了掛著『休息室』三個字的牌子。

  然後……

  「你好呀,是不舒服來休息的麼?」

  ——誰?

  怎麼回事?

  一打照面就遭受到美顏暴擊的兩人頓時失去了反應能力。

  這白發,還有這臉……

  我的天,這樣的美少年是真實存在的麼?

  也許是因為發色深的原因,亞洲人對白發銀發這樣的發色似乎格外沒有抵抗能力。

  再加上那張臉。

  「啊……是、是的。」

  仁科理佳和同伴都像是中了魔咒一樣呆呆地應道。

  哪怕這個時候眼前人說『太陽是綠的』、『夏天才下雪』這樣的離譜發言,她們也一定會點頭應下來吧。

  「別逗病人啊。」

  年輕女性的聲音響起,兩人這才注意到,房間裡還有個短發的少女。

  ——雖然高中生的模樣,卻穿著保健室醫生常見的白袍。

  「稍微休息一下吧,要是還有不舒服可以跟我說。」

  在她的指引下,仁科理佳躺倒了簾子後面的床上。

  藍白色的簾子還有鋼架床——總讓人忍不住想到學校的保健室。

  但話說回來,一個兌獎處,為什麼還有這樣的地方?

  難道真的有人多人禁不住中獎的衝擊暈倒?

  好像也不奇怪……

  畢竟這個世界上,中獎的總是極少部分嘛。

  這樣想著的仁科理佳,墜入了夢鄉。

  中獎啊……

  真開心呢。

  仁科理佳做了個美夢。

  她夢到自己大學畢業,然後用中的獎開了一家自己喜歡的店。

  因為中了大獎給了相當多的獎金,她可以完全不用緊張盈虧問題,快樂而任性的經營著自己的小店。

  再加上自己曾經做過社工又是這一片第一個中獎的人,很多人慕名而來,也不缺客源。

  明明人生才剛剛開始,她卻已經完成了絕大多數人一輩子都做不到的事情。

  ——財富自由、人生自由。

  時而經營店鋪。

  時而閉店出去旅游。

  也沒有特定的目標,可能就是看電視介紹時覺得特別美好就出發了。

  每次離開的時候,胸口都覺得格外激動。

  就好像掙脫了什麼似的——是因為離開了熟悉的環境?還是出於對目的地的期待?

  仁科理佳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十分快樂。

  就像自由的小鳥。

  終於離開了束縛著自己的牢籠。

  ——真的,能離開麼?

  然而沒等仁科理佳欣賞新干線窗外的美景,就聽到心底的一聲質疑。

  是誰?

  什麼聲音?

  仁科理佳覺得毛骨悚然。

  卻又找不到人——不,應該說,身邊不知何時,已經空無一人了。

  原本坐在附近的老人不見了,走來走去找媽媽的孩子也不見了蹤影。

  仁科理佳下意識的站起來張望,卻怎麼都看不到人影,她不自覺的跑了起來。終於在她跑過兩個車廂之後,看到了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的背影。

  她松了口氣,跑了過去。

  「請問……」

  仁科理佳伸手碰了一下那人的肩膀,結果原本靠坐在椅子上的人突然倒了下來。

  露出了被擰成怪異角度的脖子,還有臉——

  那張臉,赫然就是『仁科理佳』本人。

  仁科理佳嚇得猛然後退了幾步,接著就感覺到自己的腳仿佛碰到了什麼東西。

  低下頭去看,卻看到一個滿身是水的女人。

  人那淹死的青白發漲的臉。

  赫然也是『仁科理佳』。

  接著一個又一個的屍體,將她包圍。

  每個人的死法都不一樣,但每個人又都是『仁科理佳』。

  「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被遺忘的記憶,全都湧現了出來。

  根本沒有什麼中獎。

  也沒有什麼大學畢業和旅行。

  她分明在踏入那個房子之後就死了。

  然後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的重復著死亡。

  好痛苦。

  好可怕。

  為什麼是我?

  好恨……

  好恨好恨好恨。

  就在無盡的黑暗和怨恨湧現出來的時候,她突然感到了一陣溫暖。

  就在自己身側,大概是口袋的地方。

  溫暖的,就像是陽光曬到了身上。

  她下意識的伸手去摸,就摸到了一張……

  「獎券?」

  看著那張獎券,她再次找回了自己的精神。

  然後睜開了眼睛……

  跟一張充滿憎惡和不甘的女人的臉對了個正著。

  仁科理佳:……

  女人:……

  仁科理佳:「啊啊啊——嗯?」

  仁科理佳才叫了兩聲,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如果是伽椰子的話,那應該在看到自己的一瞬間就衝上來,根本不會給自己尖叫完的時間。

  但自己都叫都叫了,她還是一開始的距離?

  回過神來的仁科理佳這才注意到不是伽椰子不過來,而是她『過不來』。

  在她記憶中凶惡殘酷,無法抵抗的伽椰子此時正被什麼蟲子似的東西吞沒了大半,只剩下肩膀往上的部分露在外面。

  「啊,你醒了?」

  她聽到有人跟自己說話。

  「再睡會兒也沒關系,馬上就完了。」

  仁科理佳眨了眨眼。

  這次才終於回過神來,想起自己此時正待在兌獎處的休息室。

  而剛剛散發著溫暖,將自己喚醒的位置,正是拿一張中了大獎的『獎券』。

  「我、我還是不睡了吧。」

  仁科理佳尷尬的吞了口口水。

  萬一再是做夢自己就這樣沒了呢?

  不,就算注定要死,她也想要在這裡死。

  獨自一人無助的死去太痛苦了。

  那樣的絕望她不想再經歷。

  所以如果真的活不了。

  那她也要勇敢的選擇自己的死法。

  ——比如揣著大獎的獎券,在帥哥的身邊離開。

  仁科理佳露出了堅毅的表情。

  但是……

  「她……難不成還沒睡醒?」

  看著仁科理佳臉色變來變去,最後一副英勇就義的樣子。

  藤丸立香忍不住轉頭問梅林。

  別是你的技術出了什麼問題吧?

  --------------------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准備gank伽椰子(應該可以吧)

  嗚嗚,痛經,好痛苦。

  我希望如果人類真的存在這份痛苦,就應該男女平等的都享受到(這才不是享受!)

  啾咪我的寶子們,晚安留言見/~~~

  嗚嗚嗚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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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番外一

  夜空沒有月亮, 只有星羅棋布的星星。當人造光源也都消失之後,整個世界都顯得格外的黑暗。

  夏油傑和身型纖細的少女一起扛著人回到兌換點。

  這些也是今日伽椰子的目標。

  因為並不是所有人都立刻積極來兌獎,所以大多數時候還是要他們去緊急撈人的。

  但比起那些習以為常去救助的人, 夏油傑顯然更在意身邊跟自己一起行動的『搭檔』。

  當然不是說對方有多笨拙或者拖了後腿,正相反, 少女雖然也就初中生模樣, 但實力十分強勁,從潛入到治療再到戰鬥和扛人, 無一不精通。就像現在, 哪怕帶著兩個成年人卻仍然面不改色心不跳, 行動間甚至不會發出聲音。

  ——果然不管是緣小姐,還是緣小姐帶來的人。

  都透著那麼一股奇妙的神秘感。

  「有什麼需要我做的麼?」

  千手由美帶著淺淺的笑容問道。

  「啊,是累了麼?要是累了三個人都給我也行。」

  「不累……不對, 三個人你怎麼抗?」

  「背一個,一手摟一個就好啦。」少女輕輕松松地回答,一副十分熟悉的樣子。

  可能是擔心說的不清楚, 她還抬了抬雙臂,做了個『夾住』的動作。

  ——你們平時都干些什麼啊?

  一般來說會經常遇到要抗3個人的情況麼?

  「你們回來啦。」

  沒等夏油傑再張口。兌換點就有人出來迎接他們了。

  還是之前遇到過的, 自稱宇智波止水的黑發少年。

  有著卷曲短發和圓鼻頭的少年親切的迎了上來, 沒有一點猶豫就上前就要接夏油傑扛著的人。

  夏油傑看了看自己帶的一個人,又看了看比自己矮小瘦弱許多的千手由美。

  怎麼想自己這個人高馬大的都不應該是先被接應的那個吧?莫名其妙就被人視作需要幫助一方的夏油傑心情十分復雜。

  他是真有點好奇在這些人眼裡, 自己究竟是個什麼形像了。

  雖然沒有被視為弱者,但這處處體貼的行為可真是……

  「由美不用擔心的。」

  「沒錯,我可是千手呢。」

  兩人一唱一和似的回應了夏油傑。

  「千手?」

  「沒錯,千手都是以身體強壯著稱的。」名叫千手由美的少女顯然很為自己的血脈自豪。「別看我這樣, 再來三五百斤也沒問題的。」

  接著兌換點的門又被人打開,這次出來的是仁科理佳。在經歷了『自己馬上就要死』和『死也要死在帥哥美女身邊』的烏龍之後, 她也選擇留在這裡幫忙。

  「快來吧,床位都騰好了。」

  正如她說的,休息室裡已經准備好了數張空床位。

  他們只要把人放下就好了。

  將人放下之後,少年和少女就對著他們行了一禮。

  「那麼,我們就先去找姬君彙報情況了。」

  「辛苦了。」

  目送兩人離去的背影,仁科理佳忍不住開口:

  「緣小姐,真是滿身謎題啊。」

  又是『姬君』這個了不起的稱呼,又是突然出現又能干到匪夷所思的侍從。

  還跟夏油君、五條君這樣厲害的驅魔師交好。

  「是啊。」

  夏油傑沒有否認。

  他也這麼覺得。

  那位英靈大人,真的是非常的成迷——藤丸似乎知道些什麼,但看的出她也不是那麼了解。

  不然也不會時長跟不上她的思路和方法。

  「……那我也得努力了啊。」

  仁科理佳突然攥緊拳頭給自己打氣。

  過去是沒有機會,現在好不容易有了反抗的可能性,她也不能錯過。

  哪怕不能像緣小姐、家入小姐和藤丸小姐這樣厲害,也得能盡自己一份力才行。

  其實仁科理佳已經很努力了。

  獎她也是領了的,不僅領了,還大庭廣眾之下拍了照,然後去狂野消費了一番,用實際行動向其他人證明了真實性。

  因為仁科理佳曾經作為社工到處走訪,這裡的人們對她十分熟悉,見她確實中獎了,信賴度頓時飆升到了極點。

  一些人甚至開始大量購入,希望自己也能中個同款『大獎』。

  就是不知道他們知道大獎的本質其實是『伽椰子今晚來嘎了你』的時候,還能不能保持現在的期待和喜悅。

  跟仁科理佳一起越走上兌換點的二層,展現出來的是跟先前完全不同的樣子。

  除了原本的休息室仍然留給那些『中獎者』記起發生了什麼的同時休息之外,其他的地方全都在一天之內變了模樣。

  原本的辦公室被打通成了鋪滿榻榻米的休息室兼會議室,原本的雜物室兼茶水間甚至變成了小廚房——外面放著臨時拼湊起來的桌椅,就是『食堂』了。

  「喲,你回來啦。」

  正在吃烏冬面當宵夜的五條悟揮了揮手。

  因為需要多線行動的原因,這次五條悟和夏油傑並沒有像以前那樣同進同出,而是分頭工作。而這樣一來,兩人見面的機會就少了很多。

  這一天下來,還是第一次這樣打招呼。

  「辛苦啦,你也來點麼?」

  穿著圍裙的中年女性擦了擦手迎了上來。

  她是在仁科理佳之後被救回來的,一開始也很害怕慌張,但很快注意到這裡只有他們這些年輕人從頭忙到尾,就主動提出幫忙打掃衛生和做飯。

  「怎麼救人的事情我不懂,但人得吃飽吃好才有力氣去工作。」

  她局促的說著。

  「我家裡有爐子碗筷什麼的,不嫌棄的話,就讓我給你們做飯吧。」

  她說了之後,很快又有一個大爺表示自己家裡有很多空閑的桌椅被褥。

  接著又有中年人說自己是做裝修的,可以幫忙改一下二樓的結構讓大家可以更方便的使用。

  然後又有個上班族說可以從公司拿來白板跟油性筆,還有會計出身的人幫忙統計獎券的工作。和護士出身的人來幫忙照顧那些新的『中獎者』。

  比起什麼都不做,滿腦子想著死亡的事情,他們更願意像現在這樣,力所能及的做些什麼。

  這樣既能做些微不足道的報答,也是也能更好的轉移注意自己的注意力。

  心亂的時候,忙起來時最好的。

  尤其是做自己熟悉的,不需要額外動腦子的體力工作,效果最好。

  就這樣你出一點力我出一點東西的,只用一天的時間人們就給二樓大變樣。廚房的工作者也成了三人——其中還有個開了家庭餐廳的廚師。

  「只可惜這邊實在是沒有趁手的工具。」

  他多次搖頭晃腦的惋惜。

  要是這是在他店裡,他就可以請這些來幫自己的孩子們吃更好的東西了。

  那可是救命恩人,只用這些招呼他們,他自己都覺得羞愧。

  但說是這麼說,其實用的都是最好的料,現在吃的烏冬面,面條和湯也都是他們自己做的而不是買的超市成品。

  「要吃煎餃麼?煎餃也有。」

  「或者更喜歡拉面也可以。」

  「厚蛋燒也做好了!」

  面對熱情的大爺大媽們,夏油傑不由往後退了兩步。

  「不……烏冬面就好。」

  五條悟就沒那麼多想法了,他高高舉手:「我要厚蛋燒!要甜的!」

  「沒問題!這就來!」

  一個短頭發的阿姨轉身就去了臨時廚房。

  提供煎餃和拉面的兩人看夏油傑沒有有選擇,眼睛裡還透露出點失落。

  夏油傑:「……我要煎餃和烏冬面吧。」

  「還有別的麼?有的話也麻煩給我一點吧。」

  為了不讓他們的心血浪費,夏油傑主動提了要求。

  兩人立刻歡天喜地的去端菜了。

  「啊啊啊啊啊——」就在夏油傑等待上菜的時候,休息室傳來了熟悉的尖叫。

  看來是剛剛帶回來的人中又有回憶起來的了。

  但因為是近兩天時長出現的情況,所以人們並沒有大驚小怪,而是各自做著各自的事情。

  沒過一會兒,負責休息室的家入硝子走了出來。

  她也沒有客氣,熟稔的點餐:

  「海鮮烏冬和厚蛋燒,厚蛋燒不要甜的!」

  「還顧得過來麼?」

  先一步吃上的夏油傑問道。

  「你以為我是誰?」

  家入硝子瞥了他一眼。

  「到是你們,伽椰子女士恐怕氣瘋了吧。」

  要麼撲空,要麼被打。

  要擱自己身上,那真是氣都要氣死了。

  而且隨著『第七天』的逼近,哪怕沒有吞噬掉那些原本屬於她的『力量』,伽椰子的力量也越來越強。

  並且隨著力量的增強,伽椰子的兒子、兒子養的黑貓還有身為一切的罪魁禍首的漲幅,也全都出現,並且擁有了獨立行動的能力。

  ——這也是現在需要人們分頭行動的原因之一。

  「是啊,她起都氣死了——你都不知道她那個表情有多好笑。」

  五條悟抓著臉皮比劃了一下。

  然後自己哈哈哈的拍著腿笑了起來。

  「你不知道她看著人被我帶走時候的眼神,簡直想錄下來回去給夜蛾老師看呢。」

  家入硝子嘴角一抽。

  她是沒看到。

  按光聽五條悟這個氣人的形容,就可以想像了。

  如果不是做不到,誰不想打爆他的狗頭呢?

  「不是說校長快退了?以後搞不好就是夜蛾校長了。」

  「嗚哇……不要吧?」

  「你呢?」

  「也還好。」

  這種程度夏油傑還不至於應付不來。

  只是就效率而言,跟五條悟已經拉開了距離。

  其實這種差距從過去就一直存在。

  只是夏油傑一直沒有放在心上。

  他知道悟強,但自己也不弱。

  並且他相信假以時日,自己一定能趕上對方。

  ——雖然吞噬咒靈很痛苦很惡心,但只要是為了正義,為了保護弱者。

  夏油傑都可以當做是一種人生考驗坦然那面對。

  這是他身為強者所必須擔負起的責任的一部分。

  然而……

  雖然只是偶爾,但最近的經歷總讓他時不時的對此產生那麼一點點懷疑。

  ——自己真的是那個強大的人麼?

  或者說,自己的實力,真的有他以為的那麼強麼?

  雖然被困在了這裡,但悟的實力卻一點不受影響。

  自己雖然也能應對,但沒有更適應這裡的咒靈的補充,他能感覺到自己的作用正在逐漸減少。

  甚至有些事,緣小姐的那些『使魔』都可以做到。他們確實在迎戰伽椰子的時候身處弱勢,但那也只是正面戰鬥。

  游擊閃躲,不讓自己陷入危險他們卻都做的很好。

  對居民的保護也很到位,很多自己想不到注意不到的,他們都能在第一時間發現或者提前就做了准備。所以哪怕他們都聽從緣小姐的命令,在外行動的時候通從自己的指揮,做什麼事也會請示。可夏油傑卻並沒有感覺到自己是『決策者』。

  甚至很多時候,他都有自己是被帶著走的那個的錯覺。

  ……但那真的是錯覺麼?

  不是說能干的人手多了不好,也不是說不希望所有人都得救。

  只是作為個人而言……

  夏油傑看向自己的雙手。

  短暫的陷入了迷茫。

  而此時距離『七天』,只剩下最後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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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翻了下之前寫的筆記發現還沒寫到夏油傑的轉變。

  讓伽椰子再自由一會兒,我努力早點開片兒!(嗚嗚又是說啥做不到啥的一天)

  今天非常努力早更新了!

  啾咪寶子們,留言見/~~~~


第152章 番外一

  二樓整體都被改裝後, 唯一維持原樣的就是後面樓梯處的小露台——說是露台,其實就是一個很小的平台。

  邊上堆了點雜物,下面就是通向一樓的逃生樓梯。

  老式的金屬樓梯帶著鏽痕, 猛地看去,就像是布滿鮮血。

  小林俊介就在這裡發呆。

  他活下來了。

  不僅活過了那一天, 還又活了很多很多天……並且還在跟曾經無數次殺害自己、殺害所有人的凶手抗爭。

  一切都顯得那麼的不真實。

  「就像是一場夢……」

  就好像太過痛苦的時候, 為了逃避而做的一場夢。

  一旦醒來,自己就又要面對那無窮無盡的死亡和絕望。

  「小林先生?」

  「啊……是藤丸小姐?有什麼事?」

  「人都已經到期了, 你……」

  「是麼?那我們也要快點進去了呢。」

  小林俊介勉強扯出一抹笑容, 抬腿向裡邁步。

  「不舒服麼?要是不舒服的話可以先去休息一會兒。」

  注意到小林俊介格外蒼白的臉, 藤丸立香體貼的道。

  「不……只是……明天就是『第七天』了呢。」

  是所有人都被卷入其中,將此處化為死地的那一天。盡管做了很多准備,也做好了大不了再死一次的准備。

  可真當這個時候來臨的這一刻, 他還是難以平靜。

  心情……也不知如何去說。

  「害怕麼?」

  少女的聲音突然響起,甚至於讓他以為是自己不自覺把心裡話說了出來。

  「……嗯。」

  小林俊介雙手握到一起。

  「我以為我死過那麼多次已經不怕了的。」

  他抿起嘴唇。

  「……人們不是經常說麼?熟能生巧、一回生二回熟之類的。」

  「但是死亡可不是什麼『熟能生巧』的事啊。」藤丸立香搖了搖頭,頓了頓之後繼續說道, 「其實我也總是很害怕。」

  「嗯?」

  小林俊介看了過去。

  「藤丸小姐也會害怕麼?」

  他看她那些同伴一起,總是鎮定自若的樣子還以為她早就習慣了這些。

  該不會是特地說來安慰自己的吧。

  「沒錯, 我也經常害怕。」

  她苦笑了一下。

  「從過去到現在……每一次我都很害怕。如果沒有同伴, 我一定早就撐不下去了。不,就算有同伴, 我也一樣會害怕。」

  「害怕疼痛,害怕死亡……也害怕別人因為我的疏漏不足而死。」

  回憶起過去的事情,藤丸立香也有幾分恍惚。

  ——並不是每一次,都像這次這樣可以用安逸來形容的。

  事實上, 絕大多數時候,她面對的都是『哪怕拼盡全力, 可能也只有千分之一甚至萬分之一的成功率的事情。』

  甚至於她之所以行動,也不是說為了成為英雄或者其他什麼偉大的目標。

  只是單純的不想什麼都沒有做就這樣空虛的等死。

  僅此而已。

  所以這次只看著卻幾乎什麼都不用做,藤丸立香自己也挺不適應的。

  她對此感到不安,也總想找些事情做。

  哪怕不重要也沒關系。只要力所能及的做些事情,能幫助大家就好了。

  「所以有這種想法沒什麼不對的。」

  「也不是在泄氣。」

  橙發少女笑了起來。

  「……謝謝。」

  不管她說的是真是假,小林俊介都覺得輕松了很多。

  ——可能這就是自己和他們這些專業人士的區別吧。

  不論最後結果如何。

  他都得道謝才行。

  但說到『謝禮』……到底是什麼,才能最適合這些救了他們的,了不起的年輕除魔師們呢?

  小林俊介一邊思考,一邊走入了會議室。

  這一次,就該是決定一切的時候了。

  而等阿緣踏入臨時改成會議室的一樓大廳時候,人們都已經坐在這裡了。

  在這裡的幾乎都是恢復了記憶的人,哪怕沒有被生生嚇死,但表情也一個比一個萎靡。這個時候,他們也都知道『獎券』的真相了——當然,這個時候也沒人在意那些獎品了。

  或者說他們的大腦已經混亂到不足以讓他們再去思考這些東西了。

  「相信大家已經明白現在是什麼情況了。」

  沒有多余的寒暄,阿緣環顧一圈之後直接進入了正題。

  「明天就是『第七天』……大家應該比我更熟悉它的意義。」

  坐在會議室裡的受害者們看著這個站在講台上的年輕女生,老實說,她看起來跟人們認知中的除魔師或者陰陽師都完全不同。

  就像個普通的女學生。

  但能站在這裡,就證明她應該是有能力的吧?

  只是想是這麼想,人們的情緒卻仍然大多維持在低迷狀態。

  ——沒辦法,任誰突然發現自己其實早就死過好多次,並且接下來也馬上要再死一次了。

  心情都不會好到哪兒去吧?

  見此情況,藤丸立香有點著急了。

  雖然這些人作為『被保護者』,從一開始就沒有指望他們能派上什麼用場。

  但要是一直這麼低迷下去,誰知道會發生什麼呢?

  他們可是准備要把所有人都救下來的。

  要是這時候突然除了什麼意外有人跑了……那不就功虧一簣了麼?這怎麼行?

  就在她拼命思考能說些什麼的時候,緣小姐再次開口了。

  就聽她說:

  「這幾天大家都在拼命奔波也很辛苦了,所以我決定今天就作為『犒勞日』,准備『犒勞餐』——考慮到現在有這麼多人。晚上的『犒勞餐』就決定定為燒烤大會了。」

  ——現場一片寂靜,然後:

  「哈?」

  幾乎是立刻,一個面生的男人就站了起來。

  「大家都要死了的這個時候,你要犒勞人!?你有沒有搞錯啊!」

  他的話引起了淺淺的議論,顯然不止他一個人有這種想法。

  「就是,都什麼時候還說犒勞……誰知道到底有多少是你們做的啊。」

  大野秀夫聽到這裡,立刻攥著拳頭站了起來。

  「沒有我們你們早就死了!哪兒輪得到你們說話?」

  同最開始說話的男人相比,大野秀夫人高馬大,看起來就很有威懾力。

  開頭說話的男人的氣勢立刻弱了下去。

  「我、我就是說說……」

  他用出了搞事的人被揭露時會用到的狡辯句式。

  ——『我就說說』『你怎麼還當真了』。

  這個句式能把絕大多數不善言辭的人氣個半死又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但阿緣就不一樣了,她完全沒有介入的意思,只是道:

  「不做也沒關系,如果你們誰打得過我們的人,那就可以什麼都不做,哪怕自己回去也可以。」

  她說著,還對著正對面的大門揚了揚下巴。

  「只要你們能做到。」

  女學生模樣的少女語氣並不凌厲,她個子不高,也不會給人壓迫感,然而平平常常說出的一字一句,卻像是砸在了每個人心上,讓人不敢輕舉妄動。

  沒有人會懷疑她的意思。

  而像是在回應她的話,一個眉清目秀的黑發少女走了出來,她看起來最多就是個初中生,四肢纖細,看起來弱不禁風。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少女,笑眯眯地當著眾人的面,舉起一個木凳子哢嚓一下拽成了兩半。

  不是劈不是踹,而是生生靠臂力拽成了兩半。

  ——凳子都這樣,更何況是人呢?

  幾乎只是一瞬間,整個會場就都安靜了下來。

  「哇哦。」

  「哦吼。」

  旁觀的高專三人組發出驚嘆。

  這分明就是威脅嘛!

  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威脅。

  雖說聽著絕不像是『善良人士』會做的事情,但不得不說,效果不是一般的好。

  不僅抱怨的聲音沒了,人們也都非常識時務的踏實了下來。

  如果說他們先前還有仗著『這些驅魔師不能怎麼樣自己』而想提點要求的人,現在也是一丁點想法都沒有了。

  連帶著潛在隱患一起解決。

  真的非常巧妙了。

  「所以那位緣小姐真的不是什麼位高權重的商業大亨麼?」

  「至少《一百個世界名人》裡沒有看到類似的人。」

  「你竟然還真的去讀書了?」

  五條悟震驚。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夏油傑視線掃過安靜如雞的會議室,又落到了自己的雙手上。

  畢竟除了這些,他也沒有什麼其他可以做了不是麼。

  短暫的寂靜之後,有人站出來相應——赫然就是先前在二樓做了兩天飯的廚師。

  「確實應該犒勞,各位為了我們很辛苦的。」

  一旦又一個人開口,立刻就會有其他人附和。

  「沒錯,要不然我們恐怕都活不到今天。」

  「弄獎券也是用心良苦了,大家都受過那個獎券的保護吧?」

  「是……是的,我家還有瓶好酒!等會兒一起拿來吧!」

  「我家也是。」

  「那、那我新買的牛肉……那可是神戶牛肉呢!」

  一個附和,接著就有很多人附和。

  一個接一個,一個又一個。

  人們很快就把話題變成了今晚的菜單。

  先前壓抑恐慌的情緒,就像開玩笑一樣全部消失了。

  「我店裡有燒烤架,到時候拿來一起烤了吧。」

  「我家也有野營用的小燒烤架!我也一起拿來!」

  於是討論完了的人們就在幾人的護送下,回去搬烤架子的搬烤架,拿食材的拿食材——實在沒什麼的,就准備當洗菜傳菜的小工,各自找了活干。

  原本熙熙攘攘的會議室很快就只剩下單獨的幾個人。

  「我們也去幫忙吧。」

  夏油傑聳了下肩,不在意的道。

  「你烤出來的真的能吃麼?」

  「小看我?」

  「那比比看誰烤的好吃啊。」

  「比就比。」

  太陽落下的時候。

  兌換點外的廣場上熱鬧非凡。

  人們忙忙碌碌的開始了露天燒烤。

  炭烤的香味很快就鋪滿了整片空地。

  人們吵吵嚷嚷的連烤帶吃,享受著美食——至於是為什麼開始……

  那誰知道呢?

  反正死,也得吃飽了再死嘛!

  烤肉、烤蔬菜、烤海鮮。

  因為大多都不是專業人士,烤出來的口味和成熟程度也各不相同。

  辣的、不辣的,不小心特別辣的。

  吃進嘴裡的味道也是千奇百怪。

  「太辣了。」

  「啊,那應該是我放了兩遍……完了,有一份我沒放調味料!」

  少年話還沒說完,就聽到有人高聲抱怨:

  「誰烤肉啊,調味料都不放——到底會不會烤?」

  ——真是稀裡糊塗的。

  任誰看都是一團亂的烤肉大會。

  而不像是馬上就要去迎接大決戰的『受害者們』。

  「確實很厲害啊。」五條悟突然開口。

  「我是說在調動情緒方面啦——當然最強的肯定還是我。」

  「哈。」端著烤肉的夏油傑聞言笑了一聲。

  「到底是不是,那也得試試看才行吧?」

  「試就試啊。」

  五條悟跳下原本做的橫杆,抬起雙臂做了個伸展的動作。

  「吃飽喝足了……也確實該運動運動了。」

  跟在旁邊的夏油傑聞言也跟著把烤肉的盤子放到旁邊空著的桌子上。

  「倒也沒錯。」

  該忙的都忙完了。

  該救的也都救了。

  接下來,也是該去解決最終BOSS通關了。

  他們可不准備一直陪跑到最後。

  --------------------

  作者有話要說:

  動起來了動起來了。

  准備動起來了!

  少年們吃癟近在眼前(咦)

  大姨媽吃了塊西瓜,轟轟烈烈鬧肚子……

  可惡,我甚至沒敢吃冰西瓜!

  嗚嗚夏天不吃西瓜是多麼的空虛寂寞,簡直就沒有過夏天!(你清醒點)

  啾咪寶子們,留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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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番外一(地雷加更114)

  說道根源。

  那當然還是伽椰子的家。

  五條悟和夏油傑站到了這幢外表普通, 此時卻像是張開的深淵巨口的房子外。

  「支線任務誰都沒贏啊。」

  夏油傑突然開口。

  「怎麼,想在這裡一決勝負?」

  五條悟饒有興趣的偏了偏頭。

  「不是很合適麼?」

  黑發少年活動了下手指。

  「也到了這個時候了。」

  「好啊,那就看看誰先解決吧。」五條悟眨了眨眼, 「要不要我讓你先去?」

  「好啊。」夏油傑一口應了下來,邁步的時候還不忘道, 「到時候可別哭著說我作弊。」

  ——原本, 他們都以為這是只要解決了『伽椰子』就能解決的事情。

  再強的咒怨,也只是咒怨。

  只要力量足夠強大就沒有解決不了的道理——畢竟他們, 可是最強。

  夏油傑看著到處都是扭曲的人臉的空間, 人生第一次明白了『無力』的感覺。幾乎是在進入到房子的一瞬間, 他就同悟分開了。

  但對他們來說,這也不是第一次發生的事情了,所以夏油傑並沒有放在心上。

  反正, 不管是自己還是悟,只要有一個解決了問題,那麼一切都會迎刃而解。

  直到意識到自己究竟身處什麼地方之前, 夏油傑都是這麼想的。

  他從不畏懼強大的敵人,但當敵人是沒有形體, 無法被自己的力量破壞的存在時, 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

  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又像是咀嚼的時候咬到了空氣。

  在他的身邊, 是受他操縱的『虹龍』和『裂口女』。

  在諸多咒靈的保護下,夏油傑暫時並不擔心自己的生命安全。但這並不是持久的。

  這個鬼地方會同化人。

  就像吸收這裡的其他受害者一樣,將被吸入其中的人『同化』。

  就算現在不用擔心還能抵擋,但只要不出去, 就難保有一天會被同化成功。

  夏油傑意識到了,但也沒有用——他被困在了這裡, 什麼都做不了。

  只能像是被關在籠子裡的鳥一樣,等待著有人能從外部將自己帶出去。

  「這可真是……徹頭徹尾的失敗啊。」

  夏油傑看著此處除了怨恨,什麼的都沒有的空間苦笑了起來。

  這是對自己的傲慢的懲罰麼?

  比起被擊敗被傷害的痛苦,這樣無能為力,只能等待別人幫助的屈辱更讓一直都以『保護者』、『強者』自居的夏油傑無法接受。

  簡直就像是在說,他曾經的驕傲和信心,全都只是錯覺。

  原本他和五條悟是准備趁著那些可憐的受害者沒有經歷『第七天』的恐怖之前直接將伽椰子干掉的。

  緣小姐雖然是英靈,卻並不了解咒怨這類的存在。

  就算她能一時護下這些人,但只要罪魁禍首的伽椰子不除掉,到了『第七日』,那些人還是一樣會遭遇危險和痛苦。

  而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讓『第七天』到來。

  所以他們行動了。

  然後,自己就這樣丟人的被困在了這裡。

  「不知道悟那邊怎麼樣了——如果是那家伙的話,應該不會像自己這樣丟人的被捆住吧。」

  夏油傑仰頭看向上方猙獰咆哮的人臉,不甘心的嘆了口氣。

  夏油傑一直不覺得自己同悟差多少。

  但這個時候……

  只能希望那家伙,真的比自己強,並且能解決了吧。

  然而世上大多數的事情,都並不會向人類希望的方向去發展。

  五條悟此時也感覺到了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空虛感。他當然也意識到了這個空間的作用是什麼,但已經遲了。

  『川又伽椰子』並非只是一個咒怨——他們見到的那些『川又伽椰子』,包括那個他們以為是『本體』的存在,其實都只是一個終端。

  一個用來將『川又伽椰子』這片『獨立結界』運行起來的終端。

  川又伽椰子是生成結界的核心,但在結界已經獨立運行並且可以從外面拉人進來繼續吞噬的這個情況下,她早已不再是『核心』,而是化作一個個可以無限再生的終端。

  伽椰子不再是『個體』而是『概念』。『概念』自然不會因為殺掉三五個終端就崩潰。它從來都遵循自己的運轉規則。

  因此『打敗川又伽椰子』就能解決事情這件事這個想法,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想要根本的解決問題,需要的是破壞這個結界的節點。

  五條悟當然不會死。只是跟夏油傑一樣,他也被困在其中。

  ——當然五條悟也不是一點辦法沒有。

  他還可以憑借『六眼』的力量破解這個結界。

  但具體需要多久,這期間又會發生什麼,那是就連他也無法確定的事情。

  「真是……意想不到的失敗啊。」

  這可能是從出生起就擁有『六眼』的五條悟從從出生到現在,最為無助的一次。

  而另一邊,兩人的失蹤被察覺到了。

  「那兩個家伙!」

  家入硝子生氣,但卻並沒有多擔心。

  畢竟是那兩個家伙。

  要擔心的應該是站在他們敵人那邊的人吧。

  所以她不僅沒有試圖讓人幫忙找,還悠悠閑閑的一起吃完了整個燒烤大會。

  一直到酒足飯飽,燒烤味漸漸散去。

  「那兩人呢?」

  藤丸立香一邊幫忙收拾東西一邊張望。

  「大概是去找伽椰子了吧。」

  家入硝子不在意的聳了聳肩。

  「他們閑不住的——不見了就當丟了吧。」

  「哈?」

  「反正總會自己再找回來的。」

  見她這樣淡定的樣子,藤丸立香也沒有繼續糾結。

  畢竟他們才是同伴嘛,應該會更了解彼此。

  ——然而到了第二天,那兩人卻仍然不見蹤影。

  不僅如此,天空還被烏雲籠罩,不見天日。

  整個世界都一片昏暗。

  就算是白天,房間裡都是一片昏暗讓人想開燈。

  壓抑的環境讓原本好不容易放松下去的心情再次緊張不安了起來。

  「真的沒問題麼?」

  「……會死麼。」

  「這次也……」

  天色越來越暗,烏雲密布的天就仿佛要壓下來一樣。

  整個社區再不復先前老舊卻溫馨的樣子,將最真實最殘酷的一面暴露在了眾人面前。

  到處都是無人而殘破的空屋。

  房屋建築因為常年沒人而破敗,院子裡、公園裡到處長滿了雜草。

  無人清理的積水最終化作腐敗的污泥,干涸後留下難看的痕跡。

  最重要的……還有眾多干涸的血漬和或許曾經是血肉污漬。

  這才是這個位於近郊的社區,真實的樣子。

  任誰來看,都能一眼明白這裡發生了多少殘忍的事情。生活在這裡,又死在這裡,然後無數次重復被殘殺的悲劇的居民們自然更明白那其中的痛苦。

  「為什麼是我呢?」

  終於有人忍不住說出了口。

  「我沒有做壞事啊?」

  「為什麼是我呢?死掉一次還不夠麼?」

  高中生模樣的少年無法理解,臉上除了痛苦之外,漸漸地還浮現出了怨恨。

  他恨啊。

  明明他很努力很認真的向著自己的夢想努力著,他或許沒有幫助每一個見到的人……但也絕沒有害過人啊。

  為什麼要是他?

  隨著第一個人開口,其他人也都想起了那些痛苦的事情。

  ——對啊,為什麼是我?

  這幾乎是每一個人的問題。

  死一次還不夠,反而是一次又一次。

  無邊無際的痛苦。

  這種情況下,遲遲沒有回來的五條悟和夏油傑,就顯得非常危險了。

  甚至於當藤丸立香再次問起來的時候,家入硝子都不敢打包票了。

  要是真的解決了,那兩人早就回來了——就算是纏鬥起來,哪也不應該一點聲音都沒有啊?

  確實還有『帳』的存在,但……

  先不說這個鬼地方有沒有必要設『帳』,就鎖那兩人,也不是會乖乖設『帳』然後再戰鬥的人啊?

  「我們去找找吧。」

  「我去吧。」

  家入硝子按住了想要起身的藤丸立香。

  再怎麼說她才是身為咒術師的那一個,就算只是從關系的角度來考慮,身為『同學』的自己,也比藤丸立香更有理由去找人。

  「但是現在外面這麼危險……」

  最早恢復記憶,從恢復記憶之後就幾乎一直跟在幾人身邊的小林俊介也不贊同她自己出去。

  「沒錯,要去還是一起去吧。」

  大野秀夫也加入了談話。

  「我們身上還有點道具,還是能撐一撐的。」況且他們已經是死人了,就算有什麼意外,那充其量也就是在死一次。

  但這些人不一樣。

  他們這些活人,搞不好就是自己解脫的希望。

  要是這次失敗了,誰知道下次的自己還能不能再清醒過來?

  下一次到來的隊友,也不一定再像他們這樣是專業的了。比起賭虛無縹緲的下一次。

  倒不如直接押注在『這一次』。

  「不,都不用了。」

  走進來的阿緣制止了他們的爭執。

  「剛剛止水已經去探過了,他們沒有在外面。」

  早在人們起床之前,她就已經讓止水和由美去外面轉過了。畢竟是『第七天』,不可能抓瞎的只守在這裡的。

  「那能在哪裡?」

  家入硝子皺眉。

  「總不能憑空消失……嗯?」

  消失是不太可能。

  但是『被關起來』或者『去到另外的地方』卻很常見。

  就像是鑽進了『帳』裡。

  「還有就是。」

  阿緣說著,示意身邊的少年上前。

  宇智波止水幾乎是立刻向前一步,掏出了一個發卡。

  「……你知道這個是什麼嗎?」

  「這個?不就是發卡?」小林俊介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問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我女兒也……」

  等等。

  小林俊介一把抓住了那個暗淡的,似乎染了血的發卡。

  「這是……那孩子的發卡。」

  他又想起來了。

  被害的那天,她就帶著這個發卡。因為是和魔法向日葵同款的發卡,她一直都非常珍惜來著。

  「那是……」

  「這事我在有奇怪能量流動的地方撿到的。」

  宇智波止水頓了頓,然後又含蓄的道:

  「那裡似乎還有些別的。」

  他沒有明說,但在這種情況下,能跟遺物在一起的還能是什麼呢?

  「你說的能量流動是什麼?」

  「就是類似於節點的存在吧。」

  宇智波止水想了想,按照封印術的原理給出了一個解釋。

  他不懂什麼咒術咒力的。

  但作為用過封印術的忍者,他知道封印術,尤其越是大規模的封印術,就越是有數量眾多的節點。

  而查克拉就會流動在這些關鍵的節點當中,組成封印術。

  「那……些東西呢?」

  小林俊介聲音嘶啞的問道,他面容痛苦疲憊,像是經歷了某種劇烈的抉擇。

  「我碰不了。」然而少年卻給出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回答。

  「什麼?」

  「那些東西,我碰不了——只有這個發卡是在旁邊掉的,我才能撿起來。」

  「那是……」

  小林俊介不明白。

  但跟不少詛咒相關的東西打過交道的家入硝子卻幾乎是瞬間反應過來,同時,她的面色也變得難看了起來。

  如果是外人無法碰觸的東西。

  那就證明是提前被設定了限制。

  要麼是指定的人能碰。

  要麼……就是只有本人能碰。

  家入硝子簡單的解釋了兩句。

  小林俊介的面色變得更蒼白難看,但他還是硬挺著問出了口:

  「意思是,只有我自己或者有血緣關系的人,才能把……拿出來是麼?」

  小林俊介實在是無法用『東西』或者『屍骸』這樣的詞語去形容,只得含糊的帶過。

  但他的表情卻變得堅毅了起來。

  「那……我去。」

  「什麼?」家入硝子愣了。

  「我是說,我去拿。」

  小林俊介至今都不就明白什麼詛咒咒術的東西。

  但他想要結束這一切。

  他不想再看著心愛的人受苦了。

  所以只要有一點能幫忙,他就會去做。

  哪怕是要對自己的屍體下手。

  「……我也一起。」

  一直沒有說話的小林太太握住了丈夫的手,同樣蒼白的臉上也浮現了堅毅的神情。

  「請……帶我一起去吧。」

  「還有我!」

  門外突然傳來了年輕女性的聲音,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就見仁科理佳正面如土色的看著他們。她身體微微發抖,顯然也很害怕。

  但眼神卻非常的堅毅。

  在她身後,還有幾個青少年也一並加入了其中。

  他們原本只是發現眾人情緒不對想要來這邊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麼有沒有什麼辦法的。

  卻不想聽到了這樣的對話。

  在強烈的,無論如何都想要結束這一切的願望下,他們飛快的理解著談話中的內容。同時也抓住了重點。

  如果是『節點』的話。

  那是不是說,他們也是其中的一部分呢?

  如果……她是說如果。

  如果能把自己的……屍骸,解放出來,是不是自己就能解脫了呢?

  哪怕只是一種可能性也沒關系。

  只要能有一點希望,她都願意為此付出一切。

  「你們都要去麼?」

  以仁科理佳為首,大概十來人一起點了頭。

  「那就一起去看看吧。」

  阿緣留下了由美,藤丸立香留下了梅林。

  有這兩人看守,至少短時間內安全是毋庸擔心的。

  有梅林在,留在此處的其他人的精神狀態也好被調整——雖然這家伙不是很好人,但要說到精神上面的問題,此處最擅長的恐怕也就是他了。

  畢竟實在不行可以讓人(物理)入眠,然後做個好夢。

  在宇智波止水的帶領下,一行人最先來到的,是發現了發卡的地方。

  那地方大家也不陌生。

  就在小林俊介家的旁邊。

  「就是這裡麼?」

  「嗯。」

  宇智波止水點了點頭,然後讓開了位置。

  那裡有一片泥土地。

  在到處都長滿雜草的環境中,一片空蕩蕩的泥土地就顯得非常可疑了。

  「……我先來。」

  小林俊介吞了吞口水,走上前去跪了下去。接著在幾次深呼吸之後,毅然決然的伸手挖了下去。

  手指觸到的感覺很奇怪。

  比起泥土,更像是一團腐爛的東西。

  惡心、抗拒、渾身不適。

  但想到這可能是解脫的關鍵,小林俊介並沒去停下,而是繼續挖了下去、

  一下,兩下……

  很快他的大腦就不受控制,只剩下強撐著的毅力,重復著挖掘的動作。

  終於,當他的指尖觸及到什麼的時候,小林俊介發出了一聲痛苦的慘叫。

  眼淚糊了一臉,他就像是野獸一樣,一邊發出意義不明的吼叫,一邊瘋了一樣的挖了下去。

  「親愛的?」

  「小林先生?」

  反應過來的小林太太和仁科理佳就向衝上去,但他們都被家入硝子攔了下來。

  家入硝子分明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了詛咒的力量。

  她不清楚這時候的小林俊介會不會因為受到刺激而突然暴起傷人。

  一直到全部挖開,野獸一般的小林俊介才在妻子的胡漢中回過神來。

  「……好痛苦啊。」

  他涕泗橫流。

  「詛咒……為什麼呢?」

  「為什麼是我們呢。」

  小林太太忍不住衝了上去,就著丈夫剛剛挖開的大坑繼續往下挖。

  仿佛明明之中有什麼在呼喊著她,讓她不得不這樣做。

  泥土上的坑越來越大,越來越深。

  終於,小林太太也痛哭了出來。

  他們都在這裡。

  自己,丈夫……還有她心愛的女兒。

  這裡,就是他們一家的埋骨之地。

  慘死的屍骸還保持了被殺時的樣子。

  小林太太小心的抱起了女兒的屍體,發出了悲鳴。

  好痛。

  好恨。

  好恨好恨好恨。

  想要殺了所有人。

  想讓所有人都跟自己一樣痛苦。

  但是不行。

  小林太太拼命壓制住了腦海中突然湧現的憎恨。

  那是……不行的。

  還活著的人們,全都是來幫他們的人。

  都是好人——自己不能恩將仇報。

  她拼命抓住自己的精神,轉頭問道:

  「這樣……還有麼?」

  「我是說那個節點。」

  宇智波止水亮出寫輪眼盯了一會兒,然後搖了搖頭。

  「被破壞了。」

  就像是把釘子拔起來。

  雖然坑還在,但釘子不在了,這個坑想想辦法就能復原了。

  「……那接下來,就是我們了。」仁科理佳看著小林夫婦的樣子,深吸一口氣說。

  她看向身旁一起跟來的同伴。

  「你們……」

  「我們也一起。」

  然後人們一個接一個的去到自己屍骸所在的地方,重復起小林夫婦的情況。

  大概是因為跟屍骸有聯系,他們沒有刻意去找,也很快就被冥冥之中的某種力量牽引著來到了正確的位置。

  一個、兩個、三個……

  無辜犧牲者的屍體就這樣暴露了出來。

  人們也都意識到了這個詛咒有多麼惡毒。

  不僅將人殺害,還用被害者的屍骸作為『錨點』。

  如果不是被害者自己動手,就無法解決。這樣一來若是被害者們之前就被殺了。哪怕找到了解決的方法,也無法解決。

  就算被害者們沒有全部被吞噬。

  心懷怨恨的被害者們也很大概率會在這個時候暴起,拉著其他人一起去死。一旦進入到這個狀態,就難免會變成你死我活兩敗俱傷的結局。

  無論哪一方勝利,結局都是逃不過一死。

  比起『無盡輪回的伽椰子』,這種做法,才更加惡毒殘忍。

  「……我再去叫其他人。」仁科理佳咬了咬牙。

  「我也一起。」

  經歷了莫大的痛苦和絕望,親眼見證自己慘死的屍體之後,他們反而比過去更加冷靜了。不僅自己冷靜下來,還主動提出再去叫人。

  他們迫切的想要改變。

  不想再成為別人的提線木偶。

  「去吧。」

  阿緣說著,還帶了宇智波止水去給他們當保鏢。

  這種時候,伽椰子什麼時候出來都不奇怪。有止水在,他們也安全。

  當然並不是所有人都相信。

  但想要解脫的渴望,還是戰勝了質疑和恐懼。不少人跟著站了出來。

  於是大家克服了恐懼,一個個的走了出來。他們也像仁科理佳等人一樣,在冥冥之中的牽引下來到了自己的屍骸處。

  一個又一個。

  一次又一次。

  很快,就有三分之一的屍骸被人挖了出來。

  這些人在冷靜下來之後,又再次回到兌換點去叫親朋好友。

  小林俊介看著面無表情站著看著人們的少女,忍不住走了上去:

  「我們……真的可以結束麼?」

  他已經不希望得救了。

  只要不再繼續重復輪回就好。

  「如果你希望的話。」

  阿緣聞言轉過頭來。注意到少女溫和的目光,小林俊介露出一個微笑。

  「那樣的話,就太好了——我、我應該可以跟家人一起走吧。」

  他說話的時候,臉上不自覺的露出了些許渴望。

  那是對於被惡毒命運所玩弄的亡者,最後的希望了。

  「會的。」

  阿緣的聲音很輕很淺,「一定都會的。」

  小林俊介笑了笑,青白的面容變得安詳。

  ——只要這樣就好。

  少女說著,目光突然如電般落到了陰影處:「不過在那之前,還有一些問題要解決。」

  --------------------

  作者有話要說:

  說翻車,就翻車(喂)

  武功再高,也架不住對手是空氣(你)

  明天結束!

  明天一定結束!

  我一定做得到!

  (今日立誓1/1)

  大姨媽突然沉迷軟妹甜餅文。

  啊,甜甜的戀愛可真好啊(吸溜)

  啾咪寶子們,是久違的加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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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番外一

  幾乎是她說話的同時, 一直溫溫和和站在旁邊的宇智波止水就衝了上去。

  一個包裹在鬥篷裡的人影在他的攻擊下現出了身形。

  但與其說是人,不如說是『人形』。

  發現普通武器不能給它造成有效傷害,宇智波止水一秒就用上了查克拉。那『人形』還想再故技重施靠著身體抗下攻擊, 卻被結結實實釘在了的原地。

  另一邊,黑發少年也在下一秒出現在人後, 將人牢牢制住。

  普通武器的攻擊都不能起效, 宇智波止水自然也不會指望能一下把人打昏或者打斷四肢就能解決。

  他將人制住之後並沒有動,而是用膝蓋壓在他的脖子上, 將人牢牢按在地上, 然後一把拽下了他的帽子。

  不出意料的, 帽子下出現的並非是正常的人臉,而是類似於人腦袋的存在。

  沒有五官……或者說它的五官早就被壓扁拉伸,已經被扭曲到看不出來的樣子了。

  不管他生前是什麼人, 現在這個樣子,早已脫離了人類的範疇。

  自然也不能指望他帶來什麼情報了。

  家入硝子很快就讓他塵歸塵土歸土了。

  然而緊接著,一個又一個……無數這樣披著鬥篷的人形出現在周圍。他們就像是被復制粘貼出來的圖片一樣, 整整齊齊的從四處湧現過來。一言不發開始了攻擊。

  他們目標很明確,就是那些挖掘自己屍體的受害者們。儼然是要阻止他們的自救行動。

  「別讓他們碰到大家!」

  家入硝子跟著一起擋了上去——盡管她不是戰鬥人員, 盡管她知道那些人早就已經死去。她還是站了出來, 將那些人擋在了身後。

  阿緣也再次掏出了幾個先前在臨時基地裡做的小紙人丟了出去。

  那些白色的小紙人短暫的在空中飄蕩後,散發出淡淡的光芒, 化作一個個外貌不同的少年少女。

  藤丸立香這才知道,緣小姐沒事剪出來的小人的真實作用。

  他們也不用人吩咐,當即就加入了戰鬥當中。

  一部分跟之前就在戰鬥的宇智波止水一起展開了戰鬥陣型。無論來多少鬥篷怪,都幾乎不能突破他們負責的區域。

  剩下零星兩三個則是到了後方擔任起防護、治療等後勤工作。

  包括対於其他居民的引導和保護。

  「梅林, 我們也……」

  藤丸立香撿了一根棍子也站到了前面。

  她雖然不如那些真正的強者,但是戰鬥經驗和基礎的判斷還是有的。

  至少在這種時候不會拖後腿。

  「知道了、知道了。」

  梅林不甘願的也站了出來。

  「真是, 我可是caster啊。」

  ——也就只有這種時候,他才會格外強調自己是個caster。

  值得慶幸的是這些鬥篷怪雖然戰鬥力比一般人強,但還沒有超過眾人的承受能力。壞消息是他們雖然個體不夠強,但數量卻多到恐怖。

  干掉一批,又會立刻有其他鬥篷怪補上來。

  而後方還有密密麻麻更多的鬥篷怪在不斷湧現。

  「我、我們……」

  看到那像是湧出的海浪一樣多的鬥篷怪,正在挖掘的居民傻眼了。

  怎麼辦?他該怎麼辦?

  「挖!」

  就在這個時候,小林太太大聲叫道。

  「他們不想讓我們解脫,我們就偏解脫給他們看!」

  「挖!」

  於是停下來的手,再次動了起來。

  一鏟鏟的泥土被挖開,又一具遺骸重見天日。

  原本一動不動的空間突然傳來了細小的震動。

  被困在其中的夏油傑在察覺到震動的一瞬間就站了起來,他頭昏腦漲。

  在這樣的侵蝕中,就算他的身體完好無損,卻也難免遭受到了精神上的侵入。

  伽椰子混亂的記憶時不時出現在他的腦海當中。

  「虹龍!」

  他敏銳的察覺到了震動傳來的方向,並且操縱著自己的咒靈向著那個方向發動了攻擊,准備裡應外合打破這個『牢籠』。

  是誰?

  悟麼?

  如果是自己的那位摯友的話,那並不奇怪,畢竟是公認的強大。

  ——這次出去得道謝啊。

  夏油傑模糊的想著。

  跟以往不同,這次是真的被救了。

  大概是察覺到空間出現了問題,『伽椰子』的攻擊也變得更加凶猛。

  但這樣的凶猛卻遠遠沒有到夏油傑的極限。不如說再找到了出口的前提下,這樣的攻擊反而合了夏油傑的意。

  「來啊!」

  他可是結結實實憋了一肚子火呢!

  五條悟比夏油傑更早的察覺到了震動的產生,幾乎是原本緊緊密閉的空間出現波動的一瞬間,他就找准了來源,並且進行了精准攻擊。

  接連不斷的攻擊打向著薄弱的地方。

  本就產生裂隙的地方,在接連不斷的凶猛攻擊中產生了更大的裂痕。

  感受到危機的『伽椰子』們發動了更加凶狠的攻擊。

  然而伽椰子所擅長的一切攻擊——無論是意念攻擊還是由肢體產生的巨大怪力,対五條悟都起不了作用。

  肢體被打碎,頭發被切斷。

  無數的伽椰子殘骸被空間再次吸收,但他們再也攔不住找到了出口的少年。

  「悟,謝……」

  從裂縫中鑽出來的夏油傑下意識的准備向摯友道謝,然而迎接他的,卻是一連串只能說是曾經見過的陌生面孔。

  「出來了出來了!有人出來了!」

  「是那個梳頭發的小伙子!」

  注意到出來的夏油傑,人們卻都很開心。

  「這是……?」

  夏油傑困惑的看著面前的人。

  「悟呢?悟不在麼?」

  「你說是跟你一起的那個白頭發的小伙子麼?沒有,他不在這裡。」

  一個中年婦女搖了搖頭。

  「這裡只有你——但你平平安安的就謝天謝地了。」

  面対她這樣誠心誠意的感慨,夏油傑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唇,轉移了話題。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這時候出來很危險的。」

  畢竟今天可是『第七天』。

  「在挖我自己的屍體啦。」

  一個二十來歲,穿著籃球服的青年指了指自己腳下。

  夏油傑順著他的手看去,就見到一個跟青年容貌相同,但死相凄慘的屍體。

  然後就聽那個青年道:

  「緣小姐說我們的屍體被做成了叫什麼『結點』的東西,只有我們自己把屍體挖出來,才能破壞掉這個『結點』。」他說著,抓了抓後腦勺,「其實我們也不明白是什麼東西啦,但聽起來是能破壞這個地方的辦法。」

  「只要能破壞,那讓我們做什麼都行。」

  青年不明白的地方,夏油傑一聽就懂了——自然也明白了自己是怎麼出來的。

  不是悟,也不是其他更加強大的英雄。

  ——而是被這些可憐的被害者。

  無數次死亡之後還要再親自挖掘出自己慘死的屍體。

  這是多麼痛苦殘忍的行為。

  可他們還是做了。

  無助的,本應站在自己背後被保護的存在,反而成了拯救自己的那一個。

  多麼的不合理。

  但事情就這樣發生了。

  還有……

  「那些鬥篷怪來了!」

  「少年!宇智波少年!這邊也來了!」有人呼喚不遠處的保護者。

  突然出現的黑影刺激到了人們,挖出自己屍體的人們扛起屍體,抓著夏油傑就要逃跑。

  夏油傑猝不及防被拉著動了兩步,接著他穩住了自己的身形,面向那些鬥篷怪。

  「不用擔心。」

  他安撫著身旁的人,接著再次喚出了咒靈。

  這才是他熟悉的節奏。

  另一邊的挖掘也還在繼續。

  隨著鬥篷怪的出現,兌換點已經不再安全,於是留在兌換點裡的人們也都被帶了出來。

  在其他人的鼓勵和勸說下,原本不安恐懼的人,也都跟著行動起來。

  越來越多的屍體被挖出來,支撐著這個空間也被越來越多的破壞了。

  完整的空間出現了裂痕,讓人清楚的意識到,他們身處的家園,並非是完整的世界。

  鬥篷怪先是巨量的湧出,但隨著被破壞的節點越來越多,他們不知不覺開始變少,終於再也沒有看到。

  但人們並沒有放下戒心。

  有種詭異的認知正告訴他們。

  事情還沒有結束——不,應該說,一切,才剛剛開始。

  終於,當最後一具屍體被挖出來之後,原本還完整的空間碎裂開來。

  所有人都站到了一切的起始點——伽椰子的房子前。

  這是一切的根源。

  門口,一個頭發漆黑,低著頭的女人正站在那裡。

  在她旁邊,是一個面色青白,眼睛純黑的小男孩兒。

  「伽椰子!」

  有人叫出了她的名字。

  那女人就像是被喚醒了一樣抬起頭,用怨毒的臉面向眾人。

  這是真正的伽椰子。

  結界破壞之後,無處不在,分散成成千上萬個的『伽椰子』沒有了可以依附的地方。再次回歸成了個體。

  每個人都感受到了一陣冷氣——一如很多年前,被詛咒跟上的那時。

  就好像明擺著在告訴他們:

  沒用的。

  既然能殺死你們制作出這個世界。

  那就能繼續第二次第三次。

  「終於是真正的『本體』了麼?」

  然而白發少年卻站了出來。

  「之前總是用分|身打招呼也太生疏了吧。」

  「是啊,就算從禮貌角度,也得本人親自出來待客嘛。」

  夏油傑也一步向前。

  兩人盯著伽椰子,都是一肚子的憋悶准備宣泄。

  然而他們沒有注意到的是,在身後,一個同樣滿臉怨毒,卻沒有任何氣息的男人,正在向他們靠近。

  ——那赫然是造成了這一切慘劇的真正凶手。

  也就是殺害了伽椰子的男人,佐伯剛雄。

  他的臉神經質的抽搐著,無聲無息的向著人們靠近。

  快了。

  再進一步。

  馬上就可以了。

  終於到他走到眾人背後的時候,他舉起了手中的刀,狠狠剖向自己的肚子。

  佐伯剛雄的身體被破開。

  但流出來的卻並不是血。

  那噴湧出來、鋪天蓋地向人們湧去的,是黑色的,泥漿一般的液體。

  --------------------

  作者有話要說:

  好,下章一定禿寶大發神威結束戰鬥!

  今天想著清冰箱,就翻冰箱用剩下的肉菜啥的自己煮了碗雜燴面,結果猛鬧肚子- -|||

  雖然也可能是我猛喝了涼水……但大家也要引以為戒啊,真的放了好幾天的肉和菜啥的,還是不要舍不得直接扔掉吧(落淚)

  啾咪寶子們,留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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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番外一(地雷加更115)

  『黑泥』。

  『此世之惡』

  關於它的稱呼還有很多——或許跟自己了解的東西不完全一樣, 但藤丸立香在看到它的一瞬間就仿佛了解了自己被召喚的原因。

  想必,就是為了解決它吧。

  「梅林!」

  藤丸立香站到了最前方,手上的令咒也散發出光芒。

  然而——

  「有大人在的時候, 孩子可以躲在後面的。」

  一只輕柔的手將她向後一拉。

  她並沒有用多大的力量,但藤丸立香卻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就這樣被帶到了後方。接著, 整個世界就像是被放慢了速度一般,讓她清楚的看到那一切的轉變。

  世界並沒有被黑泥籠罩。

  而是被無窮無盡的光芒所覆蓋。

  光芒所到之處, 黑泥潰不成軍, 原本鋪天蓋地仿佛要吞噬一切的黑泥被衝散成一個個色塊掉到地上。

  「那……」

  眯著眼睛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背影的藤丸立香還想說什麼, 卻被將手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梅林打斷了。

  「再往前就是神明的領域了,這可跟特異點的那些不一樣,是活生生的神明的範圍, 還是不要去的好。」

  「可是……」

  「立香!藤丸立香!你能聽到麼!」

  終端許久的聯系再次續上。

  通訊器另一端傳來了達芬奇和瑪修焦急的聲音。

  「雖然不知道怎麼聯系上的……但是立香!你現在所處的地方非常危險,它不是『正在形成』,而是已經有了一個完整的, 被割裂出去的空間,而且那裡面恐怕是過去的聖杯殘渣, 千萬不要——」

  他們都弄錯了。

  並非是因為正在提升而導向某個結果, 而是因為已經存在了某個結果,因此才產生了改變。

  「如果你說的是那個的話, 應該已經……算是解決了一半了吧。」

  迦勒底那邊急壞了。

  藤丸立香卻十分淡定。

  「……哈?」

  「就是已經有人在解決了,而且看樣子不久之後就能解決了的樣子。」

  白色的光無比閃耀。

  站在光芒當中的人,就宛如女神……不,那分明就是女神。

  哪怕沒有光環、沒有美麗絕倫的『天之羽衣』, 她也是毋庸置疑的女神。

  踏破黑暗,撫平傷痛, 指引一條新的道路。

  藤丸立香相信,無論在哪個世界。

  她都一定會這樣做。

  「等下,能聯系到迦勒底,是不是我也可以召喚英靈了?」

  藤丸立香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猛地抬頭。

  「可以是可以,但是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大概只能有一個的名額……你要做什麼?」

  「總不能一直呆在後面被人保護啊。」

  少女亮出笑容。

  大事有緣小姐盯著,但她也有力所能及的事情可以做不是麼?

  比如那些被打碎卻還沒徹底消失的黑泥,也要有人清掃嘛。

  或許自己就是為此而來到此處的。

  藤丸立香前所未有的肯定。

  光芒散去,響應了召喚的英靈出現在眾人面前。

  銀白色長發編成不礙事的麻花辮綁起來,身著紅色制服的女性英靈出現在眾人面前。

  「我感覺到了。我成了完全治療執行者。從今往後,我將要成為消滅所有負傷和疾患之人。」

  ——不,等等?

  為什麼要消滅傷者患者啊???

  女性英靈出場就留下了令人不安的台詞。

  好在她還沒有徹底瘋狂,優先出手的還是那些『異物』。

  「要更為清潔,更為衛生。」這樣說著的年輕女英靈對著黑泥的殘片丟出了手榴彈,「這才是戰場醫療的最根本意義。」

  行吧。

  物理殺菌也是殺菌,沒毛病。

  但是藤丸立香還是忍不住抱頭。

  嗷嗷嗷嗷——

  為什麼會是南丁格爾啊!

  難道因為她在召喚的那一瞬間想的是要是能清除就好了?

  背後這麼大的動靜,正前方迎戰伽椰子的夏油傑和五條悟自然也察覺到了。

  但同時伽椰子也發起了進攻,兩人就把注意力重新放到了伽椰子身上。

  至於身後的事……就交給那些人了。

  畢竟他們可是同伴嘛。

  「速戰速決吧。」

  「是啊,憋屈這麼久,不發泄一下可不行啊。」

  一黑一白兩個少年面對著伽椰子發起的攻擊,露出了狂放的笑容。

  戰鬥好啊。

  怕的就是先前那樣躲躲藏藏的樣子。

  然後戰鬥持續了多久呢?

  光明與黑暗。

  嘶吼的咒怨同與之對抗的咒術師。

  被人利用,被人玩弄的被害者們,終於迎來了解脫。

  ——時間又過去多久了呢?

  等人們終於回過神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到處都是戰鬥後的殘垣斷壁。

  但卻沒有人感到恐慌。

  因為他們感受到了溫暖——原本無時無刻纏繞在身上的陰冷煙消雲散。

  「看!陽光!」

  有誰指著天空叫了出來。

  順著人指的方向看去,就見到遠處的天空,陽光撕裂了烏雲照耀到了地面上。

  小林俊介一骨碌爬起來。

  向著遠方跑了兩步,感受到陽關照耀到自己身上的溫暖和些許的疼痛。才停了下來。

  不需要誰來說明,他們也知道自己這次是真的從那痛苦的輪回中解放出來了。

  「那、那些人呢?」

  「那些恩人呢?」

  反應過來的人們開始四處尋找那些幫助了的人。

  「在這裡哦。」

  五條悟趴在斷了一半的牆上揮了揮手。

  「這是在做什麼?」

  小林俊介轉頭走過去,困惑的看著少年。

  「在解決最後的問題。」

  斷牆後的夏油傑直起身體,他手上還握著鏟子,顯然剛才就在用鏟子勞作著。

  雖說就算不管伽椰子,這個結界也已經完蛋了,但說要把所有受害者都解決,那自然要一個不漏。

  出了夏油傑之外,藤丸立香也在努力四處挖掘尋找著。

  「受害者,還有伽椰子和她的孩子啊。」

  作為『一號受害者』,伽椰子既是被選出來作祟的咒怨,但同時,她的屍骸也是節點之一。但讓伽椰子自己找到自己的屍骸是不可能了。

  好在現在結界已經破了,他們不用完全遵守結界內的規則了。

  根據其他人的遺骸的位置來推算,伽椰子的屍骸應該也在宅邸附近,但具體在哪兒就得慢慢找了。

  尤其在對方的屍骸比其他人更完整的融入了結界,也就沒辦法用咒力來探尋了。

  聽完解釋之後,人們面面相覷。

  老實說,作為無數次被伽椰子殘害的受害者,說一點不恨她是不可能的。但想到那可恨的結界。人們暗自點了點頭。

  「我們也來幫忙吧。」

  其中一個人站了出來。

  接著有更多的人站了出來,一起開始尋找伽椰子和俊雄的屍骸。

  就算挫骨揚灰,也比繼續留在這裡要好。

  前院有夏油傑等人在,其他人找了鏟子就去了後院。

  女生們則是進去了房子裡——沒有了咒怨之後的房子,就只是一間普通的殘破房屋而已。

  由於先前已經挖了幾處,人們得以排除掉不少為止。

  在眾人的幫忙下,人們很快就找到了疑似屍骸埋藏處的地方。

  發現地點的人動作迅速的把自己面前的坑挖的更深更大。

  終於露出了一個被無數符紙結結實實包裹起來的人形物體。

  「我來一起!」

  旁邊的人見狀一起跳下去,把它抬了上來。

  雖然知道這裡面大概率是屍體,還是殘殺自己的凶手。

  但人們沒有一個露出恐懼的情緒。

  而是仿佛有用不完的勁兒一樣,加快速度去搬運。

  終於,被包裹的物體被抬到了地面上。

  也沒見五條悟怎麼動,上面的符紙就被整齊的切割開,露出了裡面的屍體。

  那正是一切的根源,慘死於此的伽椰子的屍體。

  那屍體一見陽光,就有一股黑氣奔湧而出。

  「哇啊!」

  周圍的人嚇得猛往後退,黑色的霧氣似乎要追上去,但沒等它動,就被一只巨大的手掐住,捏了個粉碎,在陽光下煙消雲散。

  只有一聲怨毒刺耳的慘叫,久久停留在人們的耳中,沒有散去。

  伽椰子的屍體恢復了平靜。

  慘白泛灰的臉上露出了平靜的表情,然後突然崩塌,化作枯骨。

  逝者已逝。

  再無牽連。

  「這是我們的發現的。」

  去到房子裡的人們也出來了。他們用布包裹著一團很小的屍骨。

  「這就是俊雄的屍骨了吧。」

  藤丸立香喃喃道。

  「嗯。」

  夏油傑應了一聲,看著那小小的屍骨,出了神,

  其實在那個密閉空間中,他或多或少的看到了一些伽椰子的記憶。

  咒怨的形成雖然沒特別多要求,但如果不是本身有力量的存在,是很難形成這種規格的。

  就算有誰幫忙也一樣。

  所以結果就只有一個。

  那就是伽椰子也跟自己一樣,是擁有力量的人。

  只不過不想自己,她一生都生活在旁人的冷漠和暴力當中。

  她所擁有的力量不僅沒能幫到別人,甚至還害了她自己。

  若是能在合適的時候遇到正確的引導的話。

  是不是不會有今天的結局了呢?

  至少遇到那個爛男人要使用暴力的話,就能狠狠地打回去了吧。

  再怎麼說也得痛打一頓再吊到外面吹風那種。

  但這一切都只是『如果』,現在的夏油傑,無論怎麼想像,也都只是想像而已。

  做不得真。

  不知何時,整個世界都仿佛安靜了下來。

  原本圍著他們的受害者不知何時都消失了蹤影,周圍空蕩蕩的,除了他們之外,再沒有其他的人。

  有的只有散落一地的骸骨。

  不知過了多少年,血肉已經徹底消失,只剩下帶著絲絲黑氣的骸骨。那黑氣絲絲縷縷的纏繞在上面,但在場的人沒有一個覺得恐怖或者晦氣的。

  夏油傑第一個蹲了下來,他脫下外套,開始把那些骸骨往外套裡撿。

  一個接一個。

  拍去塵土包起來。

  「好歹也要找個好地方埋了啊。」

  夏油傑說完,藤丸立香也跟著蹲了下來一根根的撿了起來。

  衣服不夠,他們就去找了床單被罩之類的一起。

  因為原本就已經混到一起成為了骸骨堆,所以他們也沒有刻意去區分哪根骨頭是誰的,而是包好之後就整包的帶走。

  「他們應該不會介意吧。」

  藤丸立香苦笑了一聲。她說不好現在是怎樣的心情。

  似乎有些難過,又有些釋然。

  但又有種莫名的酸澀感。

  「有什麼好介意的呢?都是受害者,都是被拯救者。」

  梅林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們已經做得很好了。」

  夏油傑沒說話,五條悟跟家入硝子也跟著加入了撿骸骨的行列。

  再怎麼說這裡都是一切的起點,也是伽椰子的房子……他們也不會希望曝屍於此吧。

  終於,他們把所有能撿到的骸骨全都收了起來。

  然後一行人帶著骨頭離開了伽椰子的宅邸,走到了一處空地。

  空地就是很普通的空地,什麼都沒有,只長了些雜草。

  但周圍沒有遮擋,所以陽光格外好。

  「就在這裡吧。」

  南丁格爾還有緣小姐召喚的少年少女們都已經離開,此時站在此處的,只有最開始的幾人。

  「嗯。」

  雖然可以用咒力,但此時沒有人選擇用自己特殊的力量。

  而是拿出鏟子,一下下的鏟下去,挖出一個足以容納所有屍骸的大坑。

  若有來生,希望大家都不用再經歷苦難。

  平平安安的走完這一生。

  將最後一鏟土天上,藤丸立香雙手合十,發自心底的祈求著。

  隨著她的祈禱,地震一般的震動突然傳來。

  這曾經束縛了所有人的空間,終於要徹底破滅回歸了。

  大地裂開巨大的裂縫。將他們同剛剛埋藏的人們分離。

  不,應該說出了他們站著的那一塊之外,所有的區域都在跟他們分開。

  但是……

  原本空無一人的空地上,突然出現了三個人。

  那正是原大野秀夫三人。

  他們恢復了原本的樣子,整微笑著跟自己打招呼。

  大野秀夫笑的牙齒都露出來了。

  和田裕子沒有了陰郁和焦慮,笑的有些靦腆。

  竹內勇太到是一反神經質又內向的樣子,手臂揮的被誰都歡快。

  三人臉上都不見陰郁

  在他們之後,小林俊介一家,還有仁科理佳等人,也不知何時走了過來,隔著巨大的裂痕,正笑著跟他們揮著手。

  他們都一臉朝氣,生機勃勃的樣子。

  「謝謝——」

  「再見啦!」

  「再也不見……誒呦,干嘛打我……好啦!你們要好好活著啊!」

  最後他們聽到了一個稚嫩的聲音。

  「梳頭發的哥哥!給你魔法向日葵!。」

  小林俊介家的女兒還舉著一個向日葵樣子的東西對著他們大喊。曾經在小林家借助的兩人都知道,那是小女孩兒心愛的寶物。

  雖然知道什麼也收不到,但夏油傑還是蹲下身擺出了接的姿勢。

  然後小女孩兒向後退了兩步,加上助跑的力量,用盡全力將手中的向日葵投了出來。

  原本以她的力量是怎麼也不可能越過那條巨大的裂縫的。

  但世界上,總會有那麼一些或大或小的『奇跡』嘛。

  小小的向日葵就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托了一下似的,帶著淡淡的光越過裂痕,落到了夏油傑張開的手中。

  夏油傑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咧嘴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也向著小女孩兒揮了揮手。

  越來越多人在小林一家後面聚集。

  距離越來越遠,這邊的人們已經聽不到他們的聲音,可她們都知道,那些人很高興。

  他們帶著幸福的心情,在跟自己告別。

  看著這樣的人們,夏油傑的心情卻並沒有那麼輕松。

  他始終是……沒能救下活著時的他們。

  老實說,自己不值得他們這樣的感謝。

  他握緊了手中小小的向日葵掛飾。

  塑料的掛飾帶著浮誇的色彩,充滿了上個世紀的審美。放到現代,大概只會被說是『老土』了。

  可夏油傑卻不這麼認為。

  他緊緊地握著它,就像是握著稀世的珍寶。

  裂痕越來越大,腳下的地面也一點一點的碎裂開來,如同氤氳入水的墨。

  「是再見的時間了呢。」

  很久沒有出聲的阿緣突然開口。

  被她的聲音吸引,人們都看了過去。

  就見少女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初次見面時的模樣。

  華美的羽衣無風自動。細碎的光從她身上落下,很快化作一條長長的通路。

  「向著那邊走吧。」

  她笑著對少年少女們說著。

  「那你呢?」

  黑發少年不由開口。

  這段旅程中,他同她的相處時間是最長的。

  此時自然也是最關心她的去向的。

  「我?」

  少女微微一笑。

  「我當然,也要回家啦。」

  隨著她的話,她身後原本漆黑的空間突然出現一個白色的漩渦,緊接著,一個凶悍又美麗的男人從中走了出來,站到了她身邊。

  「還會再見面麼?」

  少年的問題讓阿緣的笑容變得越來越大。

  「會的。」

  她這樣說著。

  「緣分,一定會讓我們再次相逢。」

  少女牽上手男人的手,兩人就像被白色漩渦吸入一樣,消失在眾人面前——就在兩人消失的一瞬間,有什麼從中飛了出來,劃過半空,沒入周圍的黑暗。

  以為速度太快,以至於會讓人以為出現了幻覺。

  圓圓的白色漩渦發出刺目的白光,就像夜空中最明亮的滿月。

  「我們也走吧。」

  幾人也向著緣小姐制作出來的通道跑去,奔向遠處的光明。就在幾人奔向出口的時候。現實世界中,一個腦袋上有一圈縫合線的人突然像是被什麼猛烈擊中一樣七竅流血的倒了下去。

  竟然失敗了?

  明明有那樣的污穢之力。

  得到那個碎片只是偶然,但他很快就意識到它其中蘊含的力量。並立刻利用了起來。

  本以為是可以讓自己願望提前實現的力量。

  還是得……換個身體才行了。

  他不會放棄的。

  他暗自發誓,卻沒有注意到有一抹極淺的光的碎片,已經沒入了他的『本體』當中。

  終有一天會讓他自食惡果。

  而另一邊,衝出光圈的少年少女們也來到一個純白的空間裡。

  並且在不停的下落。

  「藤丸,你在發光啊?」

  原本以為是這片純白空間的原因,但仔細一看卻發現是她在發光。

  淡淡的藍光極淺,就像是白光,所以他們才沒有注意到。

  「咦?」

  藤丸立香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光,而且不僅自己,就連梅林身上也有著光的痕跡。

  「啊。」

  這是逆向召喚的痕跡。

  大概因為脫離了那個恐怖的空間,迦勒底終於可以把她們帶回去了。

  「是我們要回去了。」

  「回去哪裡?那個……叫迦勒底的地方?」

  「是的。」

  藤丸立香點了點頭,目光中有些不舍。

  雖然這一路竟是些不開心的事情。

  但也並非只有痛苦和難過。

  她久違的交到了同齡的新朋友,也見識了很多過去不曾只曉得的東西。

  明白除了迦勒底之外,還有很多人也在為了讓更多人擁有『平淡無奇』的未來而努力著。

  「下次回來,帶你去吃可麗餅啊。」

  家入硝子突然道。

  她沒有問藤丸立香要去哪兒,也沒問她會不會再回來,只是做出了約定。

  五條悟跟著道:「還有夢色的限定蛋糕,那可是絕品。」

  「那我帶你去吃漢堡吧,有一家的漢堡特別好吃。」

  夏油傑也沒有再追問,而是跟其他人一起做出了再輕松不過的約定。

  「想看其他的咒靈也……」

  「喂!不要讓夜蛾老師更難做啊!」

  聽著這熱熱鬧鬧的聲音,藤丸立香也忍不住開口了:

  「我也會帶特色點心的!」

  「大家也要千萬要注意安全啊!可千萬不要再自信衝上去就被關了!」

  「你以為自己在跟誰說話?」

  「你這麼自信當心死於背刺!」

  少女的聲音越來越遠,她的身形也在光芒中消失,不復存在。

  另一邊,少年們也落下,回歸了現實。

  一臉鐵青恐懼的輔助監督衝著他們跑來。

  旁邊還站著一臉漆黑的夜蛾老師。

  「你們回來了!謝天謝地——」

  輔助監督驚喜交加的叫聲,響徹雲霄。

  另一個世界裡。

  「又去幫忙了?」

  「應該說是去給過去殘留的問題收拾殘局了。」

  阿緣換上了普通的家居服,嘆了口氣。

  「那個黑泥的碎片,應該是過去我穿越時不小心落在時空縫隙的。」

  老實說她也沒有想到還會有這種事,但畢竟是她的問題,那再怎麼說也得負責到底嘛。

  所以她才稍微懂了那麼一點點手腳,照葫蘆畫瓢偽裝了一下響應了召喚。

  為了更符合召喚的條件,她還特地按照要求改了一下形像呢。

  雖然麻煩,但老實說,還挺有趣的。

  「遇到了什麼人?」

  見她這麼開心的樣子,比誰都了解她的男人也笑了。

  「見到了些有趣的年輕人……真讓人期待他們的未來啊。」

  恢復了原本模樣的少女大大的伸了個懶腰。

  「一定會的。」

  宇智波斑點頭贊通道。

  「是啊,會再見的。」

  已經建立的緣分,一定會讓他們再次重逢。

  ——

  後來的後來。

  某一天的下午。

  「悟,我找到想做的事情了。」

  「什麼?你終於想要正式當英雄了?要不送你個內褲外穿胸口一個S的套裝啊。」

  「不,我准備建立一個保護擁有特殊力量的人,幫助他們認識自己的力量、並且能正確使用自己力量的組織。」

  「同時也幫助那些在特殊案件中存活的被害者以及被害者家屬們重新恢復新生活。」

  仍然梳著團子頭,但身上卻多了一個塑料向日葵裝飾物的少年一臉嚴肅的說著。

  「高專不就是在做這些麼?」

  五條悟一挑眉。

  「不,高專的效率太低了——那些年齡小,或者沒有被發現就已經成人了的人大多不會被重視,而他們身上的特殊之處又會讓他們難以適應社會。所以我要幫助他們。」

  「……行吧,那也是好事。」

  「沒錯,所以悟你要不要一起來?」

  黑發少年對摯友發出邀請。

  「我可沒興趣照顧臭小鬼啊。」

  「但是指導有天賦的下一代,不是很有趣麼?」

  帶著墨鏡的白發少年只花了一秒就思考出了結果:

  「……好像也是這麼回事?好吧,那我也來參一腳好了。」

  「那麼當務之急,果然還是要先取個名字吧!」

  「你連名字還沒取麼!?」

  --------------------

  作者有話要說:

  ——名字還沒取好,但是像征的圖案已經想選好了。

  就是向日葵。

  『小葵花夏油老師特別教育課堂開始了!』(沒有這種課)

  挨了毒打的夏油傑終於意識到自己獨自當英雄是不行的(喂)

  會不會再走其他的極端……那就是很久很久以後的事情了。

  好,咒術部分也收工了!

  接下來應該就是比較瑣碎的段子了,讓我想想怎麼排序(陷入沉思)

  我發現我真的不能寫一半然後自信覺得『我寫了一半再稍寫點就收工』。每次這麼干,都會寫著寫著然後發現之前寫的不合適接著就是大段大段的刪除。

  呼吸困難(猛猛吸氧)

  啾咪寶子們,留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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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番外二

  雖然很多年不打仗了, 但是男人還是維持了早起的習慣。天剛蒙蒙亮,整個世界還一片寂靜的時候,他就准備起身了。

  盡管還很早, 但其實距離他清醒過來也已經過去有段時間了。

  只是他沒有動,而是一如既往的盯著懷中的女人。

  眉眼柔和的女人睡的很香, 淺淺的呼吸吹過胸口, 讓人心癢癢的。

  這是一個一看就跟戰爭、鮮血等詞語扯不上一點關系的人。很多年間,宇智波斑偶爾都會在看著她安詳平靜地睡顏怔住。

  一時難以分辨這究竟是現實, 還是一場夢境。

  他總會忍不住輕輕觸碰她的臉頰頭發, 小心再小心, 好像生怕稍一用力就把人碰碎了。

  但現在不會了。

  他已經知道一切都是真實,自然不會再像過去那樣連一點力氣都不敢用了。

  他可以盡情撫摸她柔軟的皮膚,順滑的頭發。

  甚至將人緊緊擁抱在懷裡, 然後看著對方睜著朦朧的睡眼向自己投來茫然疑惑地視線。

  不過大部分時間他都不會特地打擾她的睡眠。

  比如今天。

  宇智波斑小心的抬起對方搭在自己身上的胳膊,熟練地拽過旁邊的抱枕,代替自己的身體塞到她的胳膊下面。

  察覺到手下支撐物的變動, 女人皺了皺眉但沒有醒過來,而是不太高興的收緊了手臂, 從新適應起新支撐物的感覺。

  離開床鋪的宇智波斑則是迅速的換了衣服, 然後悄無聲息的離開房間。

  清晨的建築中一片安靜,雖然各處都有執勤的衛隊成員, 但他們不會發出聲音,只是在宇智波斑路過的時候無聲無息的行禮,然後再次回到自己的崗位上。

  安靜無聲,宛如幽靈般守衛著這幢建築, 還有其中最為珍貴的『珍寶』。

  日日如此。

  宇智波斑深呼吸,清晨微涼的空氣衝入體內, 讓人變得更加清醒。他迅速的離開尚且安靜的城市,來到郊外准備晨練。

  「早啊斑。」

  他才剛到地方,就有人熱絡的打起招呼。

  「好久沒一起了,要不……練練?」

  黑長直的男人笑的一口白牙都露了出來。

  留著標志性黑長直發型的男人——千手柱間是真的有點手癢了。

  年輕一輩都長大走上了各處的崗位,小輩的小輩都已經上了學。就算是醫院的孩子們,也都已經能自己處理那些『醫鬧』而不需要他去鎮場子了。

  欣慰是欣慰啦。

  但多少也有些寂寞吶。

  就像閑慣了的人猛地忙起來會不適應,讓忙慣了的人突然閑下來也會無所適從。尤其像千手柱間這樣曾經是站在最前面的族長,後面又一手參與了輝夜城以及輝夜城中央醫院等重大設施項目建設的人。

  過去還有弟弟可以切磋,但隨著扉間的工作越來越多,他現在能跟扉間一起吃頓飯都難得了。更不要說像過去一樣一起切磋一起進步了。

  甚至於他現在聽的最多的就是:

  『大哥,別煩我』——多麼狠心的弟弟。

  哥哥的心都要碎了。

  除了扉間之外,水戶也是越來越忙。

  每日都奔波在老弱病殘的管理和服務工作上。

  戰爭雖然消失了很多年,但過去造成的創傷,卻不是三五年、十來年就能結束的。

  因戰爭致殘的、失怙的,就算和平多年的現在,仍然有各式各樣的人在承受著來自過去的苦難。除此之外,也有許多發生在當下的不幸。

  在現在來自同一家族的人不全都居住在一起,共同生活的現在,這些人家中要是出了什麼變故,也都在他們的管理範圍內。

  漩渦水戶本就是個負責的性子,這份工作對她來說不僅合適,也讓她找到了新的奮鬥目標。

  但這樣一來,她也就變得越來越忙。

  等綱手開始實習之後,就更是比丈夫還要忙了。

  孩子們口中的『紅發奶奶』,壞人們口中『紅發惡魔』也都是聲名遠揚的。

  ——綜上所述,對現在的千手柱間來說,現在還能一起切磋一下談天說地的,就只有斑了。

  但斑因為大多數時間都守在姬君身邊,所以其實能碰到一起的時間也不多。

  不過他知道斑有晨練的習慣,所以今天就早早地來蹲守了。

  果然就給他蹲到了!

  「來啊。」

  宇智波斑也沒有客氣,傲氣的抬著頭站在原地。

  「看我的!」

  千手柱間干脆的閃身攻了上去。

  郊外的荒林中,再次傳來了讓鳥獸四散奔逃的激烈戰鬥。

  ——不逃不行啊,這不小心被波及了就只有被端上餐桌一個結果了。

  震動傳到了附近的哨所,站崗的年輕忍者搭了個眼棚。

  「哇哦,是柱間大人和斑大人又打起來了吧。」

  「這種程度怎麼叫打呢?最多只能算是切磋啦,切磋。」

  剛換崗的同伴打了個哈氣。

  「真打起來,那可不是這點動靜。」

  「也對。」

  站崗的年輕忍者點了點頭,深以為然。

  那兩位要是打起來,估計從那邊到這個哨所,都要化為灰燼了吧。

  「那不是當然的麼?」

  同伴用『你在說什麼廢話』的表情回應。

  「說起來,是不是快到校慶的時候了?」

  「是啊,還有幾天——怎麼,想去玩兒?」

  「嗯,我妹妹說她們班有個驚天動地的大節目,讓我一定去看呢。」

  「哈?那是什麼形容啊。」

  「不知道啊,她是這麼說的。」

  年輕忍者也是一臉茫然。

  他實在想像不到『驚天動地』到底是怎樣一種節目。

  總不能有宇智波在學校裡開須佐能乎吧?雖說那麼大一個須佐能乎立在那兒的話,確實挺『驚天動地』的就是了。

  「管他的,到是去看看不就好了?反正也沒什麼別的事嘛。」

  同伴聳了聳肩,也有了幾分興趣。

  不過他並不著急。

  反正也沒什麼大事,時間到了自然就看到了嘛。

  ——是啊。

  反正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那一天,總會到來的。

  太陽逐漸升至當空。

  輝夜城也成了人流攢動,車馬不停的繁華模樣。

  作為輝夜城標志性建築之一的輝夜城研究所也陷入了忙碌當中。

  「你們說,今年的創新獎會發給誰?」

  等儀器出數據的功夫,穿著白大褂的少女突然有了想法。

  「反正跟咱們沒什麼關系吧。」

  另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生聳了聳肩,「咱們這邊已經兩三年沒有出過新東西了吧。」

  「還用猜麼?肯定是大蛇丸大人的斷肢再生術啦。」

  第三個人加入了對話。

  等數據的時間非常枯燥,除了看書也就是聊天了。

  「那可是斷肢再生呢!當年斷肢續接術都能獲獎,這次肯定是斷肢再生啦。」

  「那也不一定,還有蠍前輩開發的義肢呢,能自由操縱的義肢,不比現在只有百分之三十能成功的斷肢再生術靠譜麼?」

  「那可是斷肢再生!工具再好,能比自己的肢體好麼?」

  「但是才百分之三十的成功率!三十!還不能保證一定能恢復到原本的水平,那現在不是用義肢更好麼!」

  「放屁!」

  「你才胡說!」

  原本只是討論,不知不覺的就變成了爭論。

  明明跟自己毫無關系的事,不管誰得獎他們都不會因此拿到什麼福利獎金,兩人卻生生的吵出了火氣。

  要不是還有點理智知道自己此時在實驗室裡,怕不是要直接打起來。

  最先開口提起話題的女生懵了。

  ——為什麼別人的事你們能這麼真情實感啊!?

  她不理解。

  但不理解,也不能讓兩人繼續這麼吵下去啊。

  這可是實驗室。

  做實驗的地方。

  然而沒等她站出來讓兩人停一停,一個冷硬的聲音就從門口傳了過來。

  「成何體統!」

  冷硬中帶著斥責的聲音讓幾人直接石化。

  「扉、扉間大人!」

  要命,怎麼讓這尊大神正好抓到?

  少女脖子都要縮沒了。

  剛剛還在爭吵的兩人也都沒動靜了。

  不僅沒了火氣,還像被人潑了冰水一樣瑟瑟發抖。

  「行了,別下孩子了。」

  另一個稍微溫和一些的聲音傳了過來。但他的溫和卻並沒有讓兩人放下心來,反而一臉苦澀。

  在千手扉間之後走進來的,赫然就是宇智波泉奈。

  盡管近幾年幾乎不再負責實驗室相關的工作,但作為文教方便的負責人,誰也不會小看宇智波泉奈在這方面的權威。

  兩人苦澀。

  這什麼日子啊。

  怎麼還能一下把兩個巨頭都撞上?

  還偏偏剛好被撞到了爭吵的時候。

  「每人一萬字檢查,明天送上來——實驗室是吵架的地方麼!?」

  千手扉間沒有過多的訓斥,只是厲聲告誡了兩句,然後丟下了懲罰。

  並且這懲罰還不是給他們這個實驗室的負責人,還是直接給他看。

  這下幾人的臉真要愁成苦瓜了。

  自己實驗室的負責人是穩健派,說的好聽,但是加上就是不管好事壞事,都能過就過的那種人。

  卡檢查也不會卡的太嚴。

  但是扉間大人就不一樣了,這位大人可是眼睛裡容不得沙子的——看來今天晚上,他們是別想睡了。

  實驗室發生的事情,只是一個小插曲,解決完了之後千手扉間和宇智波泉奈自然就退了出去,走向原本的目的地。

  在他們背後跟著的,則正好是剛剛爭吵中的兩個當事人。

  大蛇丸,還有蠍。

  他們是來進行定期彙報的。

  走在路上,大蛇丸瞥了蠍一眼。

  「道具始終只是道具,只有完整的才是最好的。」

  雖然是前輩,但蠍不會在自己擅長的領域示弱。

  「那可不一定,廢物再怎麼完整也是廢物不是麼?」

  雖然都跟人體相關,但是兩人的研究項目和出發點卻完全不同。

  大蛇丸認為義肢也好,忍具也好,都始終是一種工具。而工具就只是用來使用,並且在壞了的時候丟棄的。

  那肯定不如身體原裝的——人體才是最完整、最神秘的存在。

  而蠍就不一樣了。

  他認為人體比人們想像中的更加脆弱的存在。

  會折斷會老化甚至會因為種種意外而缺失。

  哪怕年輕的時候是相當強壯能干的身體,也會隨著年紀的增加而逐漸變得脆弱。

  至於缺失……會缺失,就證明原本不夠強。

  那本來就弱的話,缺失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比起補回一個本就弱的部件,倒不如增加一個強大的,就算出現問題也可以通過更換零件變更素材等方法維持強大的新部件。

  那才是一勞永逸。

  至於好看不好看——強不是最重要的麼?

  一秒能發射十根千本的手指,不比普普通通的手指更好?

  「哼。」

  「呵。」

  兩人對視一眼,又不約而同的撇開視線。不再看對方。

  兩人本就沒有遮掩的意思,前面的千手扉間和宇智波泉奈自然把這小小的對峙聽了個全套。

  千手扉間扶額。

  ——有可研型人才當然是好事。但為什麼偏偏都是這種極端的性子?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宇智波血脈呢。

  宇智波泉奈卻是突然噗嗤一笑。

  「有什麼好笑的?」

  「不也很好麼?有競爭才有進步嘛。」

  他坦然的聳了下肩膀。

  「我倒是很期待他們兩人的成果呢。」

  能這像這樣多面開花,多面競爭。

  不就證明了他們是真的擁有了一個讓人們可以自由發展的時代麼?

  因為一場意外而將長發剪短許多的男人摸了摸自己的發尾。

  溫和明亮的光芒透過窗戶照到房內,他眯著眼,享受著這份溫暖。

  ——今天,可真是個好日子啊。

  --------------------

  作者有話要說:

  『紅發奶奶』不是說老的像是老奶奶,而是單純因為水戶已經是奶奶才這麼叫的(喂)

  至於『紅發惡魔』……作為忍者,在保護老弱婦孺的時候難免偶爾會對加害者使用一些非常規手段,於是就……

  千手扉間:今日diss宇智波1/1

  大蛇丸和蠍的究極有藝術(沒有)對抗就是從這裡開始的,那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啊——果然短篇寫起來更有番外的感覺啊。(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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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番外三

  希德·C·哈利斯雖然是英國老牌貴族的後代, 但實際上大部分時間都在兩西西裡王國度過。就算回去上學了,假期的大半時間也會回來。

  今年也不例外。

  老實說,同一切都走在世界最前列的日不落帝國相比, 才徹底從戰亂走出來沒多久的這片土地還相當『質樸』。

  當然,質樸是高智商的說法。

  實際上直接用『落後』來形容也一點不為過。

  同已經大量工業化的英國等強國不同, 這裡主要還是以果園經濟和手工經濟為主。

  除了港口產業之外, 最新最大的產業,還是很久以前他那個環游世界去的姑媽建立的。

  而那真的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至少希德就從沒有見過那個姑媽。她的存在, 緊緊只限於父親和諸多叔叔阿姨口中的故事。

  以及一張模糊到看不清容貌的照片。

  從那張照片裡, 他只能看出對方是個有著棕色頭發, 個子不高的女性。但盡管看不出臉,他也能從照片中隱約看出她並不是個盛氣凌人的角色。

  ——沒錯,就像面前這個, 跟自己一起被綁架的倒霉蛋。

  希德看著關著自己這個破破爛爛的倉庫,鼻尖還能聞到些海水的腥味——大概是港口附近的廢棄倉庫。

  隨著港口的活躍和擴大,一些老舊的木質不合適的倉庫就被拋棄了。

  人們更喜歡新的、建的整整齊齊的大倉庫。

  好消息是這樣的老倉庫附近很少有人, 至少不用擔心第二波壞人。

  壞消息是這附近沒什麼人,想求救也很難。

  希德來往這裡也十幾次了, 這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

  盡管兩西西裡這片土地上已經幾乎沒有了戰爭, 但各式各樣夾縫產業以及靠著見不得人的生意存活的人還是不再少數。

  哪怕各地都建立了類似彭格列的自衛團,治安已經大幅度轉好了, 也難免有漏網的地方。

  誰想自己就這麼不巧,正好遇到了呢。

  繼承了父親純黑的頭發和母親淺綠色瞳孔的少年嘆了口氣。

  「別怕。」

  聽到那個同自己一樣倒霉在車站被綁架來的女性的安慰,希德一時不知該怎麼反應。

  到底是憨傻?還是善良過頭了?

  他們現在可是被綁架了耶,不想想自己會遭遇什麼, 反而擔心他?

  「你不擔心自己麼?」

  他忍不住開口。

  「擔心啊。」

  那人利落的回應。

  「但你還是孩子不是麼?」

  她笑著道。

  「不過看起來你並不需要呢……我道歉,是我小看你了。」

  竟然道歉?明明是自己態度不好啊。

  希德更無所適從了。

  他見過很多大人。

  其中張口閉口『尊重』的不在少數, 但真正能做到,尤其尊重一個孩子的,卻是鳳毛麟角。大人們似乎總是有各式各樣的理由去『不尊重』一個孩子。

  小孩子懂什麼。

  孩子話。

  大人說話別插嘴。

  雖然他熟悉的叔叔阿姨大多不是這個性子,但不得不說,絕大多數大人,尤其是貴族中這樣的人是相當的多。

  希德嘆氣道歉。「不,不是……我只是……抱歉,是我態度不好。」

  「沒關系的,你已經很勇敢了。」

  年輕的女人摸了摸他的頭。

  「被綁架了仍然冷靜勇敢,很了不起哦。」

  希德被這麼誇的有點臉紅。

  「也不是我特別勇敢。」

  他小聲道。

  「主要是我相信叔叔阿姨們很快就會來救我了。」

  「這樣麼?」

  「沒錯。」說到這裡,希德露出了自豪的神情,「這裡可是兩西西裡,是彭格列的地盤啊。」

  那可是兩西西裡的標志性組織。

  就像是此地的保護神。

  希德之所以這麼自信,也是因為有他們。

  他相信自己熟悉的叔叔阿姨們是絕對不會放著自己不管的。

  「那聽起來真的很可靠呢。」女人笑了,「你跟他們關系很好麼?」

  「是啊,從小就在這裡生活嘛。」

  「雖然我是英國人,但在去寄宿學校上學之前,幾乎都是在這裡度過的。」

  希德笑了一下。

  大概是因為提到了熟悉又引以為傲的叔叔阿姨們,他整個人肉眼可見的放松了下來。

  再加上面前這個大姐姐不知為何給人一種非常舒服的感覺,就更讓他有傾訴欲了。

  「叔叔阿姨雖說性格上……各有特色,但實力都是一頂一的。」他反過來安慰她,「所以你也不要擔心。」

  「說起來,你不是這裡人麼?」

  看她似乎了解彭格列的樣子,希德好奇的問了一句。

  「是的,我來自東方——來這裡其實是個意外,不過因為有熟人在這裡,所以想著也去探望一下的。」

  只是沒想到剛落地還沒分辨出是哪裡就看到這孩子被綁架,於是她也靠了過去,一並被帶了過來。

  萬萬沒想到這裡竟然是兩西西裡……並且眼前這個讓她覺得眼熟的孩子。

  還真是熟人之子。

  女人——阿緣用溫柔的目光注視著面前的孩子。

  不知不覺間,該隱的孩子都這麼大了啊。

  近距離看,她終於知道這孩子像誰了。

  這分明就是她在英國的便宜表弟——該隱·C·哈利斯的縮小版。

  只是因為分別了太久,一時沒能反應過來。

  不過眼睛卻不是他那被稱作『魔性之瞳』的金綠色,而是十分溫暖的淺綠。

  像是春天的顏色。

  嘎吱——

  沒等兩個繼續許久,生鏽的大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

  膀大腰圓,一臉橫肉的男人從外面走了進來。在他身後,還有三五個一看就是小嘍啰,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的男人。

  「你們到是悠閑。」

  注意到兩人臉上都沒有恐懼的神情,男人不滿的嘖了一聲。

  「希望等會兒你們還能有這樣平靜的表情——行了少爺小姐,該走了。」

  ——竟然還要轉移!?

  希德睜大了眼睛,同時也有點慌了。

  他再怎麼早熟,也是真沒有經歷過戰爭和危險的十二歲男孩兒。

  他出生的時候,無論是兩西西裡的戰亂,還是該隱和父親殘存勢力的戰鬥,都早已走向尾聲,沒兩年就徹底畫上了句號。

  哪怕聽的再多,也學習過不少自衛的課程,但真正面對,這還是第一次。

  轉移去哪兒?

  萬一離開這裡,去了海上,他還能被找到麼?到了海上,那就真是叫天天不應,就算想跑都沒地方了。

  他不禁焦慮了起來。

  不能這樣。

  他趁著被拽起來的時候,猛的踩了一下抓著自己的那個瘦子的腳。

  瘦子因為疼痛,下意識的松開了抓著他的手,接著希德又狠狠地撞了他一下,硬生生撞出了一個缺口。

  但他還是太小了。

  雖然他撞到了一個男人,但還有其他很多人,在雙手被綁著的情況下,他能做的抗爭十分有限。

  於是沒過一分鐘,他就又被抓住了。

  「臭小子,還以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少爺呢!?」

  為首的男人舉起蒲扇大的手就要狠狠給他一巴掌張長教訓,然而他手才舉到一半,就被人一把抓住。

  「打孩子可不好。」

  他聽到年輕女性的聲音,定睛看去,就發現剛剛還坐著的女人不知合適已經站了起來,她舉起被綁在一起的手,握住他的胳膊。

  見自己看過來,她還笑了一下。

  「再說了,重要的商品受傷了,對你們來說也不是好事吧?」

  也許是被說中了要點,男人咬咬牙放下了手,只是呵斥手下的嘍啰讓他抓緊那少爺小鬼,不要再出漏子了。

  「再出漏子就宰了你。」

  他威脅那個瘦子部下。

  瘦子部下無辜被罵,一臉不高興的撈撈抓住了少年。

  倉庫外已經停了一輛馬車。

  破破爛爛的弄了很多補丁,一看就是窮苦人運貨的車。不會引人注意——任誰也不會注意到,這上面會有數個被綁的結結實實的孩子。

  是的,不大的車艙內,有差不多十個孩子。

  大些的十五六歲,小點的也就五六歲。

  他們都被捆住了手腳綁住了嘴巴,想哭都哭不出聲。

  再加上旁邊還有人看著,更是各個都像是鵪鶉一樣,緊緊湊湊的貼在一起。

  看到車停下的時候,他們眼中透出一點點期望的光彩,但注意到上來的是兩個跟自己一樣被綁架的人,那光彩很快就破滅了。

  「上去!」

  阿緣和希德被粗暴的推搡了上去。

  幾人都上去之後,車也開動了。並且非常不幸的按照希德的預感,向著港口的方向行駛而去。

  正如希德所說的,彭格列在這片土地上擁有相當大的勢力和威望。

  因此走陸地運輸要冒著被他們發現的巨大風險,不值當。

  海上就不一樣了。

  海上運輸屬於各個運輸公司,而且大多還是他國的公司,彭格列勢力再大,也不可能一艘船一艘船的去搜查。

  所以海上貿易,無疑是最安全的一條道路。

  平時他們把孩子藏在各個地方,船來了,就把孩子們從各處集中到一起送到港口停靠的船上。這艘船屬於一個外國的貴族,各方面都有優待。

  雖然還沒到夜深人靜的時候,但是貴族船只附近也沒什麼人。

  男人粗暴的把孩子們都扔了下去,然後指著一個唯唯諾諾等在旁邊的紅發青年大聲呵斥道。

  那男人其實相當俊秀,只是怯懦的氣質讓人忽略了這點,反而只會想要進行欺凌。

  「還不快點把人都帶上去,想死麼!?」

  說著,他一腳踹了上去。

  那男人被踹到之後瑟縮的站了起來。

  也不敢還嘴,就戰戰兢兢的道:「是、是的……馬上。」

  那樣受氣包的樣子,使得人們都沒有注意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光。

  --------------------

  作者有話要說:

  久違的初代世界!(喂)

  我沒有忘了他們!只是出場順序原本稍微有點靠後……想了想還是提前一點放給大家吧(喂)

  番外長長果然是我的特色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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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番外三

  停靠在岸邊的船只並沒有人來檢查。

  除了因為他們花了錢之外, 也因為這是外國貴族的船——弄不好會有很多麻煩。

  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只要對方材料基本不出漏子,這些船就幾乎不會被盤查。

  然而許多事情調查之後, 卻發現都跟這些船脫不了關系。

  尤其面前著一艘。

  紅發青年拍了拍身上被踹出來的腳印,維持著怯懦的樣子一並走進了船裡。

  雖然是貴族的船, 但下面的艙室卻不全都是光鮮亮麗。

  至少孩子們被推進去的地方就是一個破破爛爛, 堆滿雜物的地方。

  到處都是濕漉漉的污漬和破破爛爛的雜物。

  此外還有幾個跟他們差不多的人待在這裡,注意到有人進來, 也只是稍微抬頭看了一眼就又都恢復了原本的動作。

  ——就像已經徹底放棄了希望。

  「快進去!」

  男人說著, 粗暴的推搡著人們把人都推了進去。

  『咚』。

  大門被人緊緊關上。

  「可惡!」

  希德咬牙, 用沒有捆著的腳踹了一腳大門。然而艙門紋絲不動——顯然不是可以憑借他的力量就解決的。

  「傷到腳會更麻煩的哦。」

  跟他一起被關進來的年輕女人輕聲道。

  他看過去,眼睛裡有些愧疚。

  先前說了那麼多,結果現在什麼都做不到……船上的話, 就真的沒有辦法了吧。

  少年垂頭喪氣,就像被雨淋濕了的貓咪。

  阿緣用被捆在一起的手摸了摸他的頭發。

  「好啦,不是說這裡是彭格列的地盤麼?那就相信大人吧。」

  希德卻不像她那麼淡定, 甚至還有些不解——這位姐姐到底是在什麼環境長大的啊,怎麼能這麼天真呢?

  彭格列是很厲害, 那也僅限於土地上啊。

  船上又不是他能控制的。

  阿緣笑著摸了摸希德的頭作為安慰。

  希德平時其實很討厭別人摸他的頭, 但也許是因為落到頭上的溫度太過溫暖。希德並沒有拒絕她的撫摸,而是低下頭平靜了下來。

  「說什麼相信大人……大人也沒有來救我們啊。而且你不是也被拐來了麼?」

  角落一個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少年冷哼道。

  「這個嘛, 那我們就來打個賭如何?」

  阿緣並沒有生氣,而是笑眯眯的提出了一個約定。

  她拿出了一個金子做的小飾品。

  「我輸了這個給你,如何?」

  男孩兒沒有直接說『這種情況給我金子有什麼用』而是警惕的問道。

  「那你贏了呢?你要我做什麼?」

  「我贏了的話……那就再相信大人一次吧。」

  她笑眯眯地到。

  「雖然總有很糟糕的大人,但也有在為了能讓更多的孩子變得更好而努力的大人的。就再相信他們一次吧。」

  周圍一片寂靜, 所有人都在看著兩人。

  男孩兒擦了擦臉的灰塵站了起來:

  「賭就賭!」

  反正最壞,也不過如此了不是麼?

  「謝謝你選擇相信啊。」

  阿緣走過去, 也在對方的頭上摸了一下。

  「所以呢?要怎麼做?」

  「這個嘛……等,就夠了。」

  夜幕降臨。

  在黑夜的遮掩下,一行人野行動了起來。

  為首之人有著顯眼的紅發,臉上也有著大片的紋身。在他之後,是穿著風衣,有著細長眼型和面無表情的英俊面容的男人。

  「就是這艘船?」

  「跟著痕跡來是這裡沒錯。」一旁的情報人員緊張的道。

  「哈……希德那小子,離家出走竟然弄出這麼大的動靜。」

  紅發男人搖了搖頭,但臉上除了些許擔憂之外並無惱怒生氣的跡像。

  男孩子嘛,總是要摔摔打打的,野一點總沒有壞處。

  「不如說這才像話嘛,要是像該隱那個蔫壞陰暗的小子就壞了。」

  小孩子哪兒有那麼多苦大仇深很的事呢?

  當然是想到什麼就做什麼啦。

  「頭腦簡單。」

  細長眼的英俊男人說了一句,率先向前走去,風衣的下擺掀起利落的弧度,一如主人的性格。

  「阿諾德你這家伙——」

  紅發男人,G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說誰頭腦簡單啊?你這個混蛋!

  英國來的大少爺,嘖。

  所以說他跟這家伙,果然無論如何都處不來。但他的火氣並沒有影響到行動,他對著身後的人揮了揮手。

  「走吧,讓我看看誰這麼大膽在彭格列的地盤做這種事。」

  敢綁架孩子?活膩了!

  船上一切准備就緒。

  膀大腰圓的匪徒首領正在跟坐在辦公桌後面的男人小心的彙報著。

  「雖然比原計劃要多了個女人,不過無妨,一個女人而已。」男人眼中是毫不掩飾的蔑視,顯然不認為一個女人能對他們造成什麼影響。

  「貨能多一件也是好事。」

  「彭格列那群人,說的好聽,結果不還是被我們耍的團團轉?」

  對於在彭格列的管轄區成功頂風作案的事情,匪徒首領顯然很自豪。

  越是這種難以對付的對手,就越是讓人心潮澎湃。

  「烏合之眾。」

  辦公桌後的男人嗤笑。

  顯然非常看不上這群由窮小子拉起來的勢力。

  「區區……」

  咚!

  就在這個時候,船艙內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去看看。」

  男人立刻指揮著匪徒首領前去查看,自己則是穩穩的坐在原地沒有動彈,顯然是對自己的勢力非常有信心。

  這艘船上上下下百號人都是他自己的人。

  三五個人上來就是送菜。

  至於三五十或者三五百人——放哨的也不是傻子,真有這麼大的動靜,他們不可能不提前告知的。

  再加上港口的人也早都被自己收買了。

  沒可能出事的。

  出事的是存放淡水和食物的倉庫,因此吸引了相當多的人過去。

  過道和其他艙室的人手就顯得不足了。

  這使得G和阿諾德可以比想像中更順利的潛入其中。

  然而奇怪的是,等他們找到被綁架的希德和其他的孩子們時,關押他們的倉庫的大門卻已經被打開了。

  「希德!」

  「阿諾德叔叔!還有G叔叔!」

  希德一臉驚喜,顯然沒想到他們竟然真的這麼快就找到了自己。

  「你們是怎麼找到我的?」

  「有人給了情報……等等,房門怎麼是開的?」

  「有個紅頭發的大哥哥打開的,他說很快會來帶我們走……那也是彭格列的人們?我怎麼沒見過?」

  「紅發大哥哥?」G驚訝道。

  紅發並不是很常見的發色,要是彭格列有這樣的人,他不應該不知道啊?

  「不是麼?」

  希德有些困惑,奇怪,不是彭格列?卻很厲害?還特地來救他們?

  「不說這些了,大家先跟我離開,其他的事等離開之後再說。」

  G趕忙讓人給孩子們解開繩索,帶著他們撤離。

  希德也稀裡糊塗的被帶著一起走,但才走出艙室,他就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猛地回頭。

  「啊!大姐姐!還有個大姐姐……奇怪,大姐姐去哪兒了?」

  希德看著空空蕩蕩的艙室,一臉不解。

  明明之前還在一起的,什麼時候不見了?

  「什麼大姐姐?」

  「就是跟我一起被抓來的一個大姐姐,棕色的頭發,個子不高……」

  「我們去找,就先走吧。」

  G推著希德向外走,臉卻沉了下來。

  突然的情報以及突然的大姐姐。

  他不認為這兩者會毫無關系。

  另一邊,制造了混亂並打開了艙室門的紅發青年快步向上層貴族們使用的艙室奔跑著。

  他本來想潛入更長時間,找更穩妥的機會拿到證據的。

  但現在有了那群孩子就不一樣了,他不能眼睜睜看著那群孩子被這樣帶走。只能鋌而走。

  希望還來得及。

  只要能把證據交給Giotto,一切就都不再是問題。

  青年——西蒙暗自下定了決心。

  上層貴族們使用的艙室靜悄悄地。

  西蒙走了很久,都沒有見到一個人。

  保安也被撤走了麼?

  就在這個時候,他看到了一個趴在地上的打手。

  沒有死。

  西蒙摸了一下,發現對方還有氣,只是被打暈過去而已。

  接著一路上又見到的幾個人也是如此。

  有人先來了。

  而且不知道是敵是友。

  西蒙的精神一下子緊繃起來。

  他愈加小心,無聲無息的摸到了屬於船主人的房間。

  他走到了門口。

  「請進。」

  他才剛站定,就聽到門內傳來了年輕女性的聲音。

  ——就好像她早就知道會有自己到來,以及瞬間就察覺到了自己的出現一樣。

  是誰?

  這艘船上有這樣的人?因為一些不成文的傳統,除非有必要,否則船上除了客人之外,是很少有女性員工的。

  至少在他的記憶中,除了幾個女僕之外沒有其他女性,更不會有人有資格在這個辦公室裡說『進來』了。

  他心跳都漏了半拍,但事已至此,也沒有後退的可能。

  於是他吞了口口水,向前一步推開了大門。

  門內是他早就探過結構的辦公室。

  整塊的地毯和帶著花紋的奢華壁紙,正中間則是一個寬大豪華的實木辦公桌。

  那個男人就在這個辦公桌後謀劃著許許多多邪惡之事。

  那個男人……

  ……嗯?

  入眼的是熟悉的辦公室。

  但坐在辦公桌上翻著文件的女人,卻是全然陌生的面孔。

  ……誰?

  不對,他見過這個人。

  並且就在不久之前。

  西蒙想起了這個人,那赫然就是先前跟那些孩子一起被綁架的年輕女性。

  他確實是把門打開了,所以人跑出來不奇怪……但是,為什麼她會在這裡?

  而且還是這副主人的模樣?

  隨便的坐在辦公桌上,隨便的把各式各樣的文件拿出來翻閱。

  就好像這不是船上,也不是某個男人的辦公室。

  而是她的地盤。

  「偷渡違禁品、販賣兒童、偷稅漏稅……嘖嘖,就算砍了頭。都算是輕的啊。」

  不僅如此,她還大大咧咧的念著男人的罪行。

  像是突然想起了還有一個西蒙,女人拍了拍身旁的文件道:「對了,資料都在這裡,想要什麼自己翻吧,別客氣。」

  ——這是客氣的事嗎?

  --------------------

  作者有話要說:

  不是G,是西蒙噠!

  就是那個家教最後一步裡出來的西蒙家族的祖先。

  雖然繼承者篇搞的亂七八糟的但既然西蒙在初代出現了,那還是要拉出來溜溜的(你)

  總要畫個句號嘛。

  不過年輕的西蒙大概沒經歷過這種架勢,可能稍微受點驚嚇(比一個小指的距離)

  嗚嗚,明天我能早點更新麼?(今日想想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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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番外三

  老實說, 比起這些資料還有那個男人。

  她看起來更可疑。

  但西蒙卻又本能的感覺到她『不是壞人』——至少跟這一船的惡人沒有關系。

  「……那我就失禮了。」

  他說著,小心的走上前去拿起一本賬本。

  裡面記載了男人非法獲得的大量收益。

  光這一本,就足夠讓他後半輩子都吃牢飯了。更何況別的——要是其他的也跟這個差不多, 那別說吃牢飯了,他甚至可以考慮下輩子要不要洗心革面的問題了。

  就算是『貴族』, 這麼多罪也不是找找人花點錢就能解決的了。

  但是, 名單呢?

  要是有交易名單的話,就能一網打盡了。

  他相信只要有名單, Giotto就一定有辦法……

  「在找這個?」

  陌生的男聲響起, 接著另一個冊子遞到了自己手邊。

  「謝……」

  等等?

  這是誰?

  反應過來的西蒙渾身汗毛都炸起來了。

  他什麼時候來的?

  為什麼自己完全沒有察覺到?

  這麼近的距離, 要是対方有心下手,自己就算有八條命都不夠用的。

  他警惕的掃過這個無聲無息出現的男人。

  黑色的長發和漂亮的臉,還有健壯卻不誇張的身型。

  一看就是不好惹的対手。

  但這麼氣場十足的人, 他剛剛怎麼完全沒有察覺到?

  不應該啊……

  「不要麼?」

  那男人舉了舉手中的名冊。

  西蒙看了看男人,又看了看旁邊還在翻著什麼的女人,光速意識到這兩人估計是一伙的。

  要是有這麼個人在, 那她能無聲無息的在自己之前來到這裡也不奇怪了。

  但問題又來了。

  他們是誰?

  為什麼會在這裡?是早有預謀?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電光火石之間,西蒙的腦海中閃過無數的疑問。

  這個時候西蒙可不會覺得女人是真的『不幸』被綁架來此了。

  開玩笑, 有這樣能神不知鬼不覺接近自己的人在, 怎麼可能弱到被那種嘍啰綁架?

  見西蒙繃緊了神經,像警惕的貓一樣的表現, 阿緣笑了一下。

  「別這麼緊張啦,我們大致來說還是站在正義一方的。」

  她笑眯眯地擺了擺手。

  「不然也不會把這些交給你不是麼?」

  「這……」

  西蒙愣住了。

  她說的沒錯,這些可是關鍵——要是她跟那些人是一伙的,那絕対沒理由把這些交給自己, 而是應該直接拿走或者就地銷毀,不讓更多人看到。

  所以哪怕她不是什麼『正義一方』, 也至少不是敵人。至少在対付這些人的這個時候不是。

  「対了,這個人應該也還有用吧?一並帶走吧。」

  她說著指了指桌子的側面。

  因為桌子十分寬大,所以西蒙剛剛並沒有注意到倒在桌子側後方的男人。

  「放心,沒死。」

  聽罷,西蒙松了口氣。

  雖然這人所作所為就算死十次都不夠,但就這麼讓他死了,後續也會很麻煩。

  西蒙在陌生女人的注視下硬著頭皮收起了賬本和名冊。

  他仍然不知道這些人的目的,但至少手裡的東西是真的。

  暫時這樣就夠了。

  他扛起昏迷不醒男人,警惕的後撤。

  與此同時的船艙也徹底亂了起來。

  艙室的破損雖然不輕,但人多不代表能人人都能修補,於是確定完問題之後,大部分人就都撤離了。

  而此時,G和阿諾德才帶著孩子們走了一半。

  畢竟是在船上,出口有限且位置固定。有些繞不過的通道和出口只能硬著頭皮闖。

  前兩個都因那些人還在聚集而順利通過,但好運並沒有一直追隨他們,快到出口的時候,他們終於被人發現了。

  「兔崽子們要跑了!」

  一個從外面回來的男人遠遠地就看到一串正在跑走的孩子,立刻大聲喊道。

  盡管阿諾德下一秒就衝上去一記重擊把人打暈了,但卻無法阻止已經傳出去的聲音。接著聽到男人報警的船員和打手們從四處湧來。

  要是放到平時,這個數量的敵人阿諾德和G肯定是不在意的。

  但眼下在這麼狹窄的空間裡,還要護著十幾個大小不一的孩子,情況立刻不一樣了。既要防著人呢,又要當心不要砸壞船體造成危險。

  「你們帶著孩子先走。」

  阿諾德立刻擋住一個通道。

  「知道了!」

  G沒有猶豫,主動站到了最前方准備突破。

  「走!」

  他在前面開路,他的部下留在後面殿後。兩邊一起護著孩子們向出口衝去。

  既然潛入已經失敗,那留給他們的選項,就只要打敗所有敵人這一個了!

  G和阿諾德很強,但不代表他們的部下能有同等水平的戰鬥力。沒一會兒雙拳難敵四手的部下們就顯出了疲態,在這樣狹窄的空間裡,他們連閃躲的空間都有限。稍不留神就會被打到,幾次之後體力就越來越跟不上。

  「喂當心!」

  「啊啊啊!」

  G的聲音跟孩子的尖叫聲幾乎同時響起。

  負責殿後的男人這才後知後覺注意到向自己打來的那個棍子。

  完了。

  他在心裡這樣想著,並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然而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

  男人睜開眼,一瞬間以為自己看到了太陽。

  視線定焦才注意到那並不是太陽,而是宛如陽光般燦爛的金發。

  「B、BOSS!?」

  「辛苦了,休息一下吧。」

  金發青年說著,回以一個笑容。

  那笑容如此溫暖,男人幾乎是立刻就放松的靠到了牆上。

  BOSS來了,沒什麼好擔心的。

  反倒是G皺起眉頭:

  「你怎麼來了!」

  「這麼大的事我怎麼能不來?」

  他說話間,另一個人也趕了過來。

  「希德!!!」

  男人氣急敗壞的叫著兒子的名字。

  被叫到的少年心裡一咯噔。

  哦豁,完蛋。

  像是回應他一樣,年輕男人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你完蛋了!」

  有著一頭黑發和漂亮的金綠色眼眸的美青年從手杖中拔出劍來。

  同過去相比,他長高了不少。

  那被稱作『魔性美貌』的容貌也隨著成長而少了幾分精致。

  當然美還是很美的,就連火冒三丈的樣子都十分美麗。

  那青年當然是該隱。

  身為人父之後,淡定肆意不在的該隱。

  偶爾他也會覺得是不是他們家注定孩子叛逆——明明不管是自己還是妻子都不是這種倔強肆意的性子啊。

  一個不高興竟然還敢離家出走。

  有了Giotto的加入,原本眼看要陷入劣勢的戰局立刻逆轉。

  在幾人的努力下,很快嘍啰們就全都被解決,解除了危機。

  雖然該隱很像拎著兒子的耳朵去罰站,但現在是在敵人的地盤上,時機不対。

  「回去再收拾你。」

  他沒好氣的甩下了一句。

  希德也知道自己這次大概難逃一劫,但他還是頑強的叫了停:「等下!」

  「你還想干什麼?」該隱挑眉。

  「不是我要做什麼,是有個跟我一起被綁架的姐姐,還沒找到她。」

  希德試圖解釋。

  再怎麼說也是跟自己一起落難的人,還安慰過自己……不可能不管吧。

  「我們會找的,是個什麼樣的人?」

  「個子不高,棕色頭發……」

  希德話還沒說完,走廊那邊又走過來一個人。

  幾人才剛擺出警戒的架勢,那人就露了臉。

  「西蒙?」

  「Giotto!?」

  兩人顯然都很驚訝會在這個時候見到対方。

  「你怎麼在這裡?」x2

  「這是誰?」

  「啊,這艘船的主人,也是一切的罪魁禍首。」

  西蒙顛了顛肩膀扛著的男人。

  「還有賬本和名單我也都拿到了。」

  「……辛苦了,你真是幫了大忙!」Giotto驚喜的道。

  但西蒙卻是露出了別扭的表情。

  「……不是我。」

  「什麼?」

  「找到這些的,不是我。」

  他搖了搖頭。

  「是個年輕小姐還有她的同伴。」

  西蒙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能大致形容了一下。

  「個子不高,棕色頭發……看著很文靜,但氣質卻很特殊,跟跟她一起的是個黑發……」

  「是個黑色長發,長得好看但表情凶惡的男人?」

  沒等西蒙說完,Giotto就一口補充了上來。

  接著也不等西蒙反應,他又連珠炮似的問了起來。

  「你在哪裡碰到他們的?現在人在哪兒?」

  西蒙才指了個方向,Giotto該隱,還有阿諾德就不約而同的都衝了過去。

  然後他們就見到了那個魂牽夢縈的身影。

  「……表姐。」

  該隱喃喃道。

  聽到他的聲音,年輕女人轉過頭,露出親切燦爛的笑容:

  「好久不見啦,該隱。」

  「你還好麼?」

  已經結婚生子的青年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小時候。

  「我、我們都很好。」他語無論次的說著,「我結婚了,妻子不是貴族,但我很愛她——她叫伊麗莎白,她一直很憧憬你……還有了孩子……対了,我兒子叫希德,跟我長得很像,但眼睛跟妻子一模一樣。」

  「嗯,我知道。」

  阿緣笑著點了點頭。

  「是個很好的孩子,比你小時候要好啊。」

  「怎麼可能啊,我小時候才沒這麼倔,一言不發就離家出走……」

  「是啊,你只是到了十幾歲還總想著離家出走而已。」

  「那是……」

  該隱沒說話了。

  接著阿諾德上前走了一步。

  「阿諾德也好久不見啦。」

  阿緣笑著対他揮了揮手。

  対於這位曾經相當長時間都擔任自己保護者的男人,她也是十分懷念的。

  阿諾德只是點了點頭——這対一向不愛說話的他來說,已經是十分積極的回應了。

  男人眼中浮現絲絲柔和的光。

  雖然嘴上不說,但能再次相逢顯然他也是十分高興的。

  「好啦。」

  阿緣跳下桌子,拍了拍裙子。

  很少發言的黑發男人緊隨其後走了過來。

  「難得見面,一直留在這裡多可惜?」

  她笑著走上前摸了摸久違的表弟的頭。

  記憶中的少年長大成人。比過去高壯了許多。

  不再像精致的人偶,而是真的成為了一個頂天立地,可以承擔責任,面対人生風風雨雨的成年人。

  然而此時的他卻一如小時候一般,乖乖低頭讓她撫摸。

  黑發一如記憶中柔軟。

  就仿佛這數十年的時光不曾流逝。

  「我們一起回去吧。」

  「回去?」

  該隱一時沒反應過來。

  「是啊,回去我們的基地。不是說彭格列現在已經很大了麼?應該跟過去也有不少變化了吧。」

  她笑著道,眼神中流露出疼愛和懷念地眼神。

  「還有很長時間——要好好給我講講這些年來的事情啊。」

  她笑的更燦爛了。

  她離開之後的故事,還有發生在他們之間的故事。

  「我可是好奇的不得了啊。」

  --------------------

  作者有話要說:

  這次不再有不得已的分別。

  久別重逢的人們可以在陽光燦爛的午後共同分享一桌美味的下午茶,慢慢訴說彼此的故事了。

  突然有個大膽地腦洞,待我試試能不能寫出來(你)

  推推朋友的文。

  良心親媽型作者,質量絕對有保證!

  驚夢時:《只要我死得夠快》

  一句話簡介:我哥就刀不到我!

  cp奧伯龍,是一個開局攤上多弗朗明哥、宇智波鼬、夏油傑、酷拉皮卡、仙水忍做哥哥的倒霉蛋妹妹如何白切黑刀親哥的故事。

  啾咪寶子們!留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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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番外四

  這是發生在某個平淡無奇的日子中的事。

  千手柱間手忙腳亂地趕往醫院。因為這次的病人, 是他的摯友兼天啟,宇智波斑。

  雖然是醫院院長,但在下面的人都成長起來之後, 千手柱間就不怎麼再常駐醫院了。比如今天,他就在農作物研究所那邊研究如何種出一人高的巨型食用蘑菇。

  對忍者來說, 各種戰鬥中的副產物擁有巨大的體型不奇怪(比如他的木遁), 但食物方面,大型的就很小。

  比如蘑菇, 比如各種水果。

  對於愛吃的人來說, 當然希望自己愛吃的食物體積越大越好。

  於是千手柱間就開始了巨大蘑菇的研究。

  結果今天才蹲到菌包旁邊沒多久, 就聽到了這個消息。

  『不好啦,斑大人為了阻止打起來的尾獸不小心撞到頭昏過去了。』

  誰?

  昏過去?

  那個宇智波斑?

  如果是平時,人們一定會把這件事當成笑話。

  但此時他真的發生了, 那也不容他們不信,人們只好手慌腳亂的人送去醫院,然後再來叫柱間這個院長趕緊回去救急。

  平時越是不生病的人, 一生氣病來就越是容易出大問題。

  尤其還是腦袋傷到了。

  那可是大問題。

  然而當千手柱間火速趕到的時候,宇智波斑已經醒了。並且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

  ……雖然有那麼點點不一樣。

  「你是說失憶?」

  宇智波斑?

  失憶?

  「對, 斑大人不僅不認識我們了, 還把人和儀器都打了。」

  看著自己學生快哭出來的樣子,千手柱間抬手按住了額頭。那一瞬間, 他腦海中閃過了很多很多念頭。

  從工作怎麼辦到要不把人再打昏一次看能不能回憶起來……

  ——他們這該怎麼跟姬君交代?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

  他們得先把宇智波斑控制住。

  沒錯,宇智波斑正在跟人們對峙。

  准確的來說,是他一個人壓著十幾個人動彈不得。

  男人坐在數個被打昏的人身上,傲視著正跟自己對視的數人。

  他兩手空空什麼都沒拿, 但沒人敢因此產生『我能行』的錯覺。

  開玩笑,那可是宇智波斑。

  行走的天災、人形兵器……那是亂說的麼!?

  想想那些按著尾獸本體揍的畫面吧。

  除了被他先手KO的之外, 還有十來個忍者正在跟他對峙著。人們苦口婆心的勸說著,但宇智波斑還是一臉凶悍的用一雙猩紅的寫輪眼瞪著周圍的人。

  對宇智波斑來說,這一切也都很離奇。

  他的記憶還停留在正要跟千手戰鬥的備戰狀態,明明自己只是休息了一會兒,一睜眼卻發現自己不僅不在族地了,還身處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

  干淨的牆壁,還有一張張單人床……以及一群陌生的,明明是忍者,身上卻沒有代表自己出身的族紋。還一個個的都在說著自己聽不懂的東西。

  那些人說這裡是【醫院】,並且還說千手柱間也要來。

  千手柱間也要來?

  那一瞬間宇智波以為自己是被千手一族俘虜了。

  但周圍卻看不到幾個千手,不僅如此,還有這些人……

  明明是來自不同忍族的忍者,為什麼能相處的這麼融洽?

  要不是他分辨出一些忍族的特點,還以為他們都是同族呢。

  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

  「柱間大人!您終於來了!」

  注意到千手柱間進來,有人喜極而泣。

  「您快勸勸斑大人吧!我們只是想給他做個檢查!讓他別拆儀器了嗚嗚嗚嗚……」

  「好貴的!研究所今年新出的呢!」

  一見到人們拿著奇怪的、不認識的東西靠近自己,宇智波斑第一反應就是把東西砸了。不讓它靠近自己。

  人之所以沒直接殺了則是出於想拿捏人質談條件和獲取情報的考慮……當然,也有一股奇妙的、不知從哪裡湧現的『不要這麼做』的感覺。

  若不然發現有人要在自己身上用奇怪的東西,宇智波斑肯定當場就把人送去淨土。

  看著走進來的千手柱間,宇智波斑皺眉。

  因為他意識到面前的『千手柱間』是貨真價實的本人而不是什麼冒牌貨或者幻術。

  他質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千手柱間一臉無辜:「我住這裡啊。」

  他說著擺了擺手,示意身後期待的看著自己的人們出去。然後拉開椅子坐到了床邊。年輕的醫生和醫療忍者們全都走了出去,把空間留給了曾經在忍界打出赫赫威名的兩人。

  「不僅我住這裡,你,還有其他的宇智波,以及很多忍族的忍者都住在這裡或者在這裡有的落腳點。大家都過的很好,雖然偶爾還會爭吵,但大多數時候都是合作生活的。」

  宇智波斑眯起眼睛。

  以她對千手柱間的了解,他不至於欺騙自己。

  但不僅自己,而是整個宇智波……還有其他的忍族都住在同一個地方,並且和平相處。

  這可能麼?

  又不是做夢。

  「你不會以為是在做夢吧?」

  千手柱間一句話喚回了宇智波斑的神志。

  「當然不是。」

  他冷哼一聲。

  不管他是不是這麼想,說都不會這麼說的。

  但千手柱間是誰?

  那可是從小就跟他死磕到大,後面又合作共事這麼多年的人。

  幾乎宇智波斑表情一變,他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但千手柱間沒有明說——因為他知道自己說出來對方肯定會惱羞成怒。

  「總之輝夜城就是這樣的地方啦。」

  「那我又是怎麼回事?」

  宇智波斑沒有再否定,只是順著他的話回應。

  「啊,我聽我學生說是你去調節尾獸打架,結果不小心掉進河裡碰到頭了。」

  千手柱間大大咧咧的給出了答案。

  「尾獸?」

  「對啊。」大概意識到失憶的斑不知道尾獸的事情,千手柱間補充了一句。

  「沒事,他們經常一言不合就打起來,不是什麼大問題。」

  「現在應該已經都去領罰了。」

  「領罰?等等,輝夜城控制了尾獸?」

  宇智波斑第一反應卻不是放心,而是警惕。

  尾獸多恐怖的力量,要是有人把尾獸控制了,那絕對是巨大的威脅。

  「該說是控制麼……」千手柱間抓了抓後腦勺,「或許說是雇佣更合適吧,畢竟都簽了合同呢。」

  合同條款之多,比忍者的合約可全面多了。

  「總之尾獸的事不用擔心。主要還是你這裡。」

  看著盡管失憶仍然一臉冷靜,仿佛什麼都不會動搖的宇智波斑,千手柱間不自覺嘆了口氣。

  宇智波斑可不是那麼好說服的,於是隱隱有一種預感。

  那就是『麻煩了』。

  宇智波斑對輝夜城、對姬君投入了多少感情,他在清楚不過。

  而這一切現在都消失了……

  再回想起過去的斑有多執拗。

  千手柱間這次真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泉奈應該也聽到消息,在來的路上了,你就……」

  千手柱間話沒說完,就被迎面而來的襲擊打了個正著,雖然及時進行了防御,但還是被那巨大的力量帶飛了出去。

  「泉奈?」

  宇智波斑猩紅的寫輪眼裡滿是憤怒。

  「你還敢提泉奈!?」

  對於沒能保護泉奈,親眼見證了他的死亡的宇智波斑來說,泉奈就是他的逆鱗。

  就算是千手柱間也不能碰觸。

  「那算什麼……一次還不夠麼!?」

  「不不不等等!你誤會了!」

  千手柱間急忙解釋。

  「泉奈他還……」

  「哥哥怎麼了!?」

  大門被人猛地從外面推開,留著黑長直發型的青年一臉急切的衝了進來。

  他聽到消息的時候先是難以相信,但聽說哥哥已經被送到醫院,宇智波泉奈就猛地衝了過來。此時見大哥精神的站在自己面前才松了口氣。

  「哥哥,你沒事就好。」

  宇智波泉奈安心了。

  宇智波斑驚悚了。

  「泉奈……?」

  他難以置信的看著面前的青年。

  同過去相比,面前的青年要更加成熟,但眼前之人無疑就是自己最重要的弟弟,泉奈。

  「泉奈?你還活著!?」

  他激動極了。

  他激動了,反而換成宇智波泉奈懵了。

  宇智波泉奈下意識轉頭瞪向千手柱間,懷疑這又是他們千手的陰謀。

  千手柱間固然沒這個能力,但千手扉間呢?那可說不定。

  無緣無故被殺氣騰騰的怒視的千手柱間苦笑:

  「事情是這樣的……」

  他簡單的進行了說明。

  尾獸之類的全部略過,重點說明了『宇智波斑失去這些年的記憶』這件事。

  「總之我來的時候就已經是這樣了,聽我學生說,斑是醒來的一瞬間就都不記得了的……」

  宇智波泉奈卻沒有繼續聽他的話而是轉頭看向自己的哥哥。

  「哥哥,他說的是真的麼?」

  青年的眼神中透露著震驚和不解。

  「……嗯。」

  宇智波斑也是一臉難以置信,但他還是點了點頭,承認了對方的說法。

  「我的記憶還停留在要跟千手進行下一次戰鬥的戰前准備。」

  ——而那時候你已經不在了。

  最後這句話他沒有說出來。

  那太痛苦了。

  僅僅是說出來,都仿佛心被撕裂了一般。

  他笑了一下。

  「總之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然而泉奈卻並沒有因為他的話而覺得收到了安慰。

  反而覺得更糟糕了。

  輝夜城建立都這麼多年了。

  要按照哥哥的說法,他不僅不記得輝夜城,甚至還沒有關於姬君的記憶——那得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不不,比起是多少年前的事,更要命的果然還是……

  『斑/哥哥完全不記得姬君了怎麼辦!?』

  宇智波泉奈,難得的跟千手柱間想到了一起。

  兩人對視一眼,表情同時難看了起來。

  要說到跟斑的羈絆,最深的就是姬君了。反過來,對姬君來說也一樣。

  兩人一起走過了眾多風風雨雨,經歷了許多只有他們兩人才知道的事情。好不容易才終於平靜下來。

  好日子才沒過幾天就發生了這種事……

  怎麼辦?

  無論是對斑進行說明,還是對姬君進行說明。

  他們都不知該如何張這個嘴。

  尤其對姬君來說。

  好端端的就突然被重要的人遺忘,只能自己抱著那些過去的經歷和情感……

  而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再次傳來了腳步聲,接著腳步聲停到了門口,有人打開門探頭進來。

  那是有著秀美容貌和溫和氣質的年輕女性。

  盡管身處高位這麼多年,她卻一如往日的平和親切。

  要是平時兩人會很高興跟她打招呼,但是此時……

  真的是最糟糕的情況。

  來的人,剛好就是他們此時最不想見到,也最不想讓她知道的那個人。

  他們的姬君殿下。

  「我聽說斑被尾獸的戰鬥波及昏迷了……現在好點了麼?」

  阿緣帶著淺淺的擔心走了進來。

  --------------------

  作者有話要說:

  好耶!是失憶梗!(挺胸)

  都說失憶的總是禿寶,這次換過來!(喂)

  快樂整活(沒有)

  整活的時候寫的就是快(感慨)

  今天早早更新,大家可以睡前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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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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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番外四

  「所以說是失憶……麼?」

  短暫的手忙腳亂之後, 阿緣終於弄明白了現在的情況。

  但同時也更茫然了。

  她也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事實上從聽到宇智波斑落水昏迷開始,就已經覺得是在聽假新聞了。

  畢竟那可是斑。

  以阿緣的理解,把他跟尾獸放到一起, 那受傷的肯定是尾獸——不然九喇嘛也不會這麼多年都在罵罵咧咧,一提到宇智波斑就像被踩了尾巴一樣猛跳腳。

  時至今日, 九喇嘛早就不排斥為人類工作了。

  但宇智波斑還是禁語。

  聽到它立刻暴跳如雷。

  但是衛隊的人不會騙自己, 所以阿緣還是在聽到消息之後第一時間趕來了。

  畢竟人有失手馬有失蹄,萬一就是那個不小心呢?

  只是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

  宇智波泉奈和千手柱間小心翼翼地看著在思考著什麼的阿緣。

  似乎生怕她接受不了這個結果而受傷。

  被重要的人忘掉, 這多痛苦啊。

  更何況還是跟自己攜手之人。

  他們又不約而同的用眼角余光嫖向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

  你們這好像我會做什麼糟糕的事情的眼神是怎麼回事?

  此時最莫名其妙的大概就是他了。

  先是莫名其妙被人告知『你失憶了』, 然後又是發現已經去世的弟弟還活著, 現在突然出現一個陌生的女人,還被弟弟和柱間提防。

  他是那種因為失憶就會出漏子的人麼!?

  就算先前傷了人,那也是因為他們先拿著奇怪的儀器靠近自己, 作為有著血繼限界的忍者,提防靠近自己身體的外人不是理所當然的麼。

  還有這個女人。

  能讓泉奈和柱間都這麼看重,足以證明她絕非凡人。

  但從未經過鍛煉的身體和同忍者相比顯得沉重的呼吸來看, 她又確實只是普通人。

  然而要是說是什麼重要人物,她出行又只帶了兩三個忍者護衛。

  以宇智波斑對貴族的了解, 他們的地位基本同身邊侍奉的人數成正比。

  人數越多, 地位越高。

  浩浩蕩蕩排著長隊的那種,就是大名級別了。

  他皺眉, 更加不能理解。

  難道是有恩於他們?

  但是同時有恩於宇智波和千手?

  想到這裡,他又覺得不可能。於是暗自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猜測,准備等待一個結果。宇智波泉奈瞥了一眼千手柱間, 見他一臉忐忑不安的樣子,他就能推斷對方肯定還沒提起最重要的——也就是姬君的事情。

  千手柱間當然也意識到了問題。

  「那個……斑還是不是很穩定。」

  千手柱間想到自己還沒跟斑說起姬君的事情, 怕他出口傷人,趕忙想找個理由把兩邊分開。至少讓他們先給斑做好思想工作再說。

  不然以斑的暴脾氣,保不齊會出什麼事了。

  泉奈雖然很不想附和一個千手,但也跟著點了點頭。

  「對,斑哥還比較虛弱。」

  他無視了那些被打昏過去的人,開始睜眼說瞎話。

  「還需要再做些檢查……姬君可以先去休息室等一會兒。」

  阿緣懷疑的視線在兩人身上轉了幾圈,但多少也明白他們這麼大概率還是出於為自己考慮。

  於是點了點頭,站起身來。

  「那我就不打擾檢查了。」

  她說著看向宇智波斑,迎著對生陌生又帶著絲絲探究的眼神笑了一下。

  「不用擔心。」

  她輕聲安撫道。

  「我就在這裡。」

  ——你在哪裡,跟我有什麼關系?

  宇智波斑下意識的這麼想,但奇妙的是,聽了女人的話之後,他確實像是被安撫了一下,整個人不自覺的放松了下來。

  陌生女人走出去了,宇智波斑再次看向弟弟和千手柱間。

  然而……

  「你們那是什麼眼神!?」

  見兩人一臉『果然如此』的怪異樣子,宇智波斑就像是被你踩了尾巴一樣瞪了回去。

  「沒、沒什麼。」

  這麼說著的千手柱間臉上還是浮現了壓抑不住的姨母笑。

  一副『我猜也是』的樣子。

  弟弟泉奈雖然沒這麼明顯,但也是一臉不出所料的表情。

  ——所以你們到底明白什麼了?

  宇智波斑不懂,宇智波斑不理解。

  然後他們花了大概十分鐘的時候進行講解,後面發現事太多實在講不完,就只能照著老辦法,出動了寫輪眼。

  比起說的,當然還是親自見證更可靠也更全面。

  於是宇智波斑就在寫輪眼的幻術世界裡看到了一幕幕他做夢都沒想過的畫面。

  不管是輝夜城的建立,還是忍者們的歸順,都讓他難以置信。甚至於最後的尾獸和那位小姐……不,那位姬君。

  然而正當宇智波斑准備更細致的研究的時候,畫面卻戛然而止。

  「然後呢?」

  他下意識的追問,但泉奈卻搖了搖頭,沒有繼續下去。

  「要是都讓哥哥看了,那對姬君來說未免太不公平了。」

  就像過去宇智波斑不曾用手段強迫姬君恢復記憶一樣,泉奈也不准備把一切都原原本本的展示給哥哥。

  『看到』和『了解』是完全不同的兩回事。

  用不同的感情去看待那些經歷,本身對姬君來說也不公平。

  那些事那些經歷。

  還得是自己親自去體會,以特別的心情去看待才行。

  若是當事人沒有感悟。

  那看的再多也只會覺得是『別人的故事』甚至產生質疑的情緒。

  真的是我麼?

  我怎麼會做這種事?

  有死而復生經歷的宇智波泉奈十分清楚那種感覺。

  畢竟自己光是復活,都有很相當一段時間對『自己』產生了質疑。

  自己真的是宇智波泉奈麼?

  還是說,只是擁有了『宇智波泉奈』的全部記憶的另一個人呢?

  自己感受到的情緒,無論是對哥哥的思念、還是對姬君的忠誠……這一切真的是『宇智波泉奈』所有的麼?

  因為清楚這樣的感覺有多虛無,所以宇智波泉奈不希望哥哥也體會。

  ——當然,主要還是考慮到要對姬君公平。

  就算再怎麼愛著哥哥,現在的宇智波泉奈都是站在姬君一邊的。

  姬君和哥哥的事情,還是要他們自己去解決才好。

  一直到基本的檢查都做完,宇智波斑都還木著一張臉。

  盡管他並沒有表現出攻擊性,但這樣木著一張臉看著人的樣子對那些年輕醫生們來說也夠可怕的了。

  尤其先前見到他是怎麼把第一批來給他檢查的人掀翻的那些人,更是渾身的筋肉都繃的像石頭一樣堅硬。

  終於戰戰兢兢的完成了全部基礎檢查,負責人得出的結論是:

  「斑大人非常健康。」

  不如說強壯過頭了。

  哪怕現在再去跟尾獸干一架都夠了。

  還是壓著尾獸打的那種。

  「那他的記憶?」

  千手柱間雖然是極為強大的醫療忍者。

  但醫療忍術畢竟不是全能,像是涉及到大腦還有記憶這些精細的專科項目,還是得請專門的人來負責。

  好比現在坐在宇智波斑面前的三人。

  就是目前整個輝夜城對此最為專精的人了。其中兩人是忍者出身,一人是普通人學者出身。但不管什麼來歷,實力都是非常強大的。

  其中一人還出自宇智波——有宇智波的人在,想必斑也會更安心一些。

  至少動起手來的時候,應該會更溫和點……吧。

  三人面面相覷,最終還是宇智波出身的醫生當了代表:「目前來看,斑大人的身體是沒有問題的,但是大腦是非常精密的位置,還有很多奧秘我們目前無從得知。」

  「……目前來看,最大的可能是在同尾獸們的戰鬥中,跟尾獸們的查克拉衝突之後,有非常細小的查克拉可能曾經衝撞過斑大人的頭腦,導致了這個結果。」

  「那把查克拉疏通可以解決這個問題麼?」

  千手柱間立刻跟進。

  「這個……」

  宇智波的醫生張了張嘴就不說話了——

  要是能執行,還輪得到你說?

  盡管非常尊敬作為醫院創始人之一的柱間大人,但這個時候幾人還是難免有了些許埋怨。

  能做的話他們肯定就做了啊,問題現在就是不確定、不清楚,只靠猜測嘛。

  宇智波泉奈察覺到了幾人未盡之言,搖了搖頭。

  「別難為他們了。」

  「這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解決的問題。」

  「……哦。」

  千手柱間也冷靜下來了,他不是不知道輕重,只是太想早點解決問題,不讓姬君和斑受更多的苦。

  而當事人的宇智波斑此時也冷靜下來了。

  不管怎麼說,都不是個壞地方。

  不如說這裡的方方面面,都比他夢想中的還要更好。

  那麼待在這樣的地方,他沒有怨言。

  尤其還要弟弟在一起。

  盡管對失去記憶這件事還有很多不安之處,但宇智波斑已經不再像剛開始那樣敏感。他看向安安靜靜坐在邊上旁聽的年輕女人。

  她一直沒有說話,但聽的卻十分認真。

  臉上……臉上也不見什麼焦急難過的表情。

  奇怪正常來說關系親密的人失憶的話,不是應該更加焦急麼?

  明明按照他們的意思,他和這位姬君大人的關系比想像中更加親密。

  在泉奈展示的記憶中。『自己』看向她的視線也總是十分專注,好像在場除了她之外,再沒有什麼值得自己花心思去關注的事情。

  幾個醫生打扮的人又說了些叮囑的話,見沒別的事情就一一退了出去。

  房間裡只剩下了跟宇智波斑相關的幾個當事人。

  「抱歉,姬君……」

  宇智波泉奈第一個道歉。

  再怎麼說也是哥哥自己出了問題,現在要連累姬君一起操勞擔心。

  他很過意不去。

  要是哥哥能再小心點,就不會出這樣的事情了。

  千手柱間也跟著安慰:

  「斑很強的,肯定只是臨時的影響……肯定不會一直都這樣的。」

  千手柱間想說『很快就會恢復』,但又擔心自己斬釘截鐵的這麼說了,結果斑卻遲遲不恢復。那樣帶著希望卻又遲遲看不到結果的話,反而會更傷心吧。

  「嗯,我都明白的。」

  阿緣拍了拍衣角站了起來,走到了宇智波斑面前。

  宇智波斑緊張地看著面前之人,腦子裡忍不住開始思考起對策。

  要是她哭了自己該怎麼辦?

  要是她生氣又該怎麼辦?

  他到不擔心她打自己——以她的力量,就算使出全力,自己也應付的過來。

  問題是他完全不知道要怎麼安慰人。

  尤其事情還是因自己而起。

  終於,面前之人抬起了手。

  宇智波斑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是,他的呼吸都因此亂了一下。

  就聽她道:

  「那我們就出去看看吧。」

  「抱……嗯?」

  抱歉的話還沒說完,他忍不住睜大了眼睛。

  「想不起來的話,重新認識一下這座城市,也是個不錯的選擇,不是麼?」

  年輕的女人保持著伸手的姿勢,笑眯眯的道。

  宇智波斑看著面前白皙柔軟的手,終於也抬起自己的手,回握了上去。

  「那麼就出發吧,重新認識一下這座你付出了無數心血的城市。」

  --------------------

  作者有話要說:

  就像斑不會因為禿寶失憶而絕望氣餒一樣,禿寶也不會因為斑醬失憶就1要死要活。

  畢竟失憶不代表換了個人嘛(你)

  兩人的重溫(?)之旅開始了!

  家教的部分後面還會有後日談(或許該這麼叫?)的

  可惡。感覺下星期完結的計劃又要後延了(開始反思)

  明天父親節!記得及時發消息買點禮物啥的刷刷好感啊(其實我就不小心忘了在想怎麼補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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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番外四

  說是失憶, 但並不是說生活不能自理。一旦知道沒有危險,可以平靜的看待後,宇智波斑就再沒有做出先前那樣應激般的反應。

  哪怕見到各種沒有記憶的事物, 宇智波斑也能通過敏銳的觀察和遠超過一般人的反應能力及時做出應對措施。

  ——老實說這讓阿緣有一那麼一丟丟的遺憾。

  總是靠著強大實力碾壓過去雖然很帥啦,但她偶爾也想看到斑受到驚嚇無所適從的樣子。

  本來以為失憶是個機會的……

  阿緣的眼神中透露了些許失望的神情, 宇智波斑雖然沒有跟她一起的記憶, 但敏銳程度還在,幾乎是立刻就察覺到她正凝視著自己, 似乎有些遺憾……還是說不甘心?

  「怎麼了?」

  他主動問話。

  此時兩人已經離開醫院, 走到了城裡的街道上。雖然從醫院的窗戶看已經很熱鬧了, 但當親自走在其中的時候,會格外感覺到繁華……還有和平。

  如果不是不用擔心安危、不用擔心未來無依無靠。

  人們是不會像這樣全身心都透著安心平常的氣息的。至少在宇智波斑的記憶力,就算是生活在城市中的人, 也經常都是一副人心惶惶的緊張模樣。

  單在這裡卻完全感覺不到。

  「我們要從這裡上車。」

  她說著,停在了一個豎著的牌子旁邊,上面寫著『站台』, 下面是三塊分卡的小牌子,分別寫著一些大概是地點的名字。

  比如加粗加大字體的『醫院』, 大概是代表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

  然後箭頭是方向, 其他的名字則是接下來幾個可以到達的地點?

  說到車,那應該就是馬車牛車之類的吧。既然是『車』那應該就是運輸用的……到這些地點也沒什麼奇怪。

  盡管只有一點點信息, 但宇智波斑還是憑借過硬的分析能力將情況理解了七七八八。

  阿緣只得嘆氣。

  公共馬車沒一會兒就到了。

  兩人上了車,在空位上坐了下來。

  「我們先去郊外的農場。」

  阿緣公布了接下來的行程,然後對著身旁的宇智波斑招了招手,當宇智波斑低頭湊過來的時候, 靠近他的耳朵小聲道:

  「害你失憶的幾只尾獸正在那邊接受勞動懲罰。」

  拂過耳朵的微熱氣流讓人心癢——本來以宇智波斑的敏感程度,這樣的行為應該會讓他立刻抽身拉開距離的。

  但也許是身體記憶的原因, 他不僅沒有躲開的意思,甚至還覺得心底有些癢癢的,以至於當她直起身體拉開距離的時候,他還有那麼一絲若有似無的遺憾。

  ……嗯?

  遺憾?

  宇智波斑一時不明白自己為何有這種感覺。

  但馬車已經開始行動,身旁的姬君也開始了下一步的介紹。

  「這條線是市內線路,所以我們等會兒要去終點的公交樞紐站換成城際線——啊,城際線就是城與城、城市與周圍的實踐基地的線路。」

  「那邊是學校,再往後面點是配套的研究所。當然主要研究機構不在這裡。」

  「還有那邊那個綠色房頂的是最新建的大型超市……就是什麼東西都可以在那裡買的地方。」

  阿緣的介紹沒有什麼順序,就是看到什麼說什麼,想到哪來說哪裡。

  都是絮絮叨叨的話,但宇智波斑聽的很認真。

  他專注的看著身旁年輕的姬君。

  真奇怪。

  他的腦海中完全沒有對她的記憶,但卻覺得這樣的一幕非常非常的熟悉。

  這樣亂七八糟的介紹其實毫無條理,但宇智波斑卻發現自己很喜歡像這樣聽她說話。

  「我們過去……」

  他忍不住開口,卻被她用一只手指抵到了嘴前。

  「這得你自己去發掘才行。」

  「畢竟別人說的始終只是別人的看法嘛!」

  「但是……」

  宇智波斑看著她。

  他多少有些明白為何泉奈和柱間都遮遮掩掩的了。

  想必自己和這位姬君的關系,絕非普通上下級,或者親信那麼簡單。

  他們或許有著更深層的關系或者羈絆。

  只是那樣一來,被無緣無故就忘記的她或許會很受傷吧。

  原本親昵的人突然生疏了起來,許許多多值得銘記的事情也只有自己在意。

  那絕對不是什麼好的感覺。

  宇智波斑想著。

  他甚至有一絲絲焦急。

  為什麼自己就什麼都不記得了呢?

  那樣不是很不負責麼?

  他想知道他們之前是什麼關系,也想說對不起。

  盡管不是他想的,但他忘了她也是事實。

  但聽她這麼一說,看著她了然體貼的表情,又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下次吧。

  本就不是擅長表達自己情緒的人,宇智波斑沉默了下去。

  在交通樞紐換乘了城際線又走了差不多一小時的路程,他們終於在一處位於城外的區域停了下來。

  雖然說是『郊外』,但這裡卻並不荒蕪。

  至少跟宇智波斑記憶中滿是荒林和破破爛爛的道路的郊外不同。

  這裡不僅被規劃的井井有條,還有各式各樣的建築。

  而且都是非常整潔干淨的新建築,二層甚至三層四層的都隨處可見。

  完全不是記憶中那些低矮的茅草房可以比的。

  「這邊是農場的實驗田。」

  阿緣一邊帶著他走一邊介紹道。

  「因為是新開發的,所以還有很大一部分等著開荒,正適合尾獸們來勞改。」

  宇智波斑端詳了一下眼前的建築,接著又轉頭看向另外一邊一望無際的農田。

  整齊的綠色覆蓋了大片的土地,風吹過的時候,就泛起層層綠色的海浪。

  但是……

  「那邊是什麼?」

  在規劃整齊,看著就讓人心情愉悅的農田中,有那麼一塊非常不合群,坑坑窪窪的很突兀的地方。

  「啊,那便是之前柱間申請的……叫什麼來著?」

  阿緣抱著手臂思考了一下。

  「啊,好像是叫巨型農作物實驗區來著。」

  「什麼?」

  宇智波斑一時沒反應過來。

  誰和誰?

  千手柱間?和農作物?和試驗區?

  這些怎麼聽都不像是能組合到一起的詞語啊。

  雖然想到如果是柱間的話,好像也不是特別意外就是了。

  「嗯?你是想問柱間研究了什麼巨型農作物麼?」

  阿緣體貼的解釋了幾句:

  「最近的話是巨型蘑菇……他們好像在嘗試培育一人高的蘑菇?」

  「柱間培育?」

  「對,木遁好像是可以影響的吧。」

  涉及到查克拉的事情,阿緣就是七竅通溜竅——一竅不通了。

  「因為需要快速生長的原因所以經常會挖掉……就不太整齊。」

  她說著,帶著人走向另外一邊的建築。

  三層的建築中有很多人正在工作。

  宇智波斑發現這裡也跟其它地方一樣,忍者和普通人都混雜在一起。所有人都習以為常的走在一起,時不時還討論些什麼的。

  看起來關系都還不錯。

  他甚至還從裡面看到一個宇智波。

  只不過雖然是宇智波,但卻弱的讓人看不下去。

  宇智波斑當場眉頭擰成疙瘩。

  ——宇智波當然也不是人人都像他和泉奈一樣強。

  但就算天賦不好,也不能放棄訓練。

  只有更強大,才能有更大的存活機會。才能撐過一場又一場的戰鬥。

  然而那個宇智波,顯然已經很久沒有訓練過了。

  雖然有查克拉,但整個人都顯得十分松弛。

  太松懈了!

  但沒等宇智波斑上前去訓斥,他就被帶著穿過建築,走到後方的空地。

  到了那邊,等待他們的是一輛板車。

  而前面拉板車的……

  「尾獸!?」

  沒錯,縮小了體型氣呼呼坐在板車前的,赫然就是一只『極為危險』的尾獸。

  然而當尾獸轉過身來的時候,卻是連宇智波斑都忍不住愣了一下。

  因為那尾獸的胸前掛了一塊牌子,上面寫著。

  【我犯了錯,勞動賠償中】

  「噗。」

  阿緣就不客氣了。

  直接笑出聲。

  聽到聲音的尾獸惱羞成怒:

  「干什麼啦!還不是你們非讓我帶的!」

  只有一條尾巴的狸貓氣的幾乎跳腳。

  然後他眼珠一轉,看向了旁邊的宇智波斑。

  下意識的嘴賤嘲諷:

  「唷,這不是被我們打昏過去的宇智波麼,醒了?」

  不管失憶不失憶,這都不是能忍的。

  宇智波斑幾乎是立刻就放出了恐怖的威壓。

  守鶴幾乎是立刻被嚇得打了個哆嗦,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嘲諷了誰。

  他立刻尖叫:

  「你不能打我!這是農場!我還在工作呢!」

  尾獸殺不死,但不代表挨打就不會疼。

  尤其動手的是宇智波斑的話,那是真的實打實的疼。

  見宇智波斑不說話,它幾乎緊張到了極致。

  就像受驚的貓似的。

  殊不知宇智波斑此時沒回應,也是因為愣住了。

  ——這是尾獸?

  尾獸會這樣?

  表面上一臉凝重嚴肅,但宇智波斑此時的心裡卻是一片驚訝和難以置信。

  「好啦,不會打你的。」

  關鍵時刻,還是阿緣站了出來。

  「走吧,帶我們去農場。」

  「上車吧。」

  守鶴轉過頭,不高興的道——誰會高興呢?堂堂一位大爺,竟然被當成了拉扯的牛馬。

  人類多可惡啊!

  明明自己控沙的能力會更適合在農田裡大發神威,卻偏偏讓自己拉扯。

  太可惡了!太可惡了!

  「要不是打不過……」

  守鶴小聲嘀咕道。

  ——要不是打不過,他怎麼可能忍下這份屈辱?

  但就算抱怨,守鶴還是把車拉的穩穩的。

  沒一會兒,他們就來到了其他尾獸正在開墾的田地旁邊。

  而在尾獸們的旁邊,還有一個對宇智波斑來說一點不陌生的身影。

  白發紅眸的男人,就側對著他們的站在那裡。

  --------------------

  作者有話要說:

  禿寶:可惜,還挺想看看斑驚慌失措的樣子呢。

  拉出來拉出來,大家都要拉出來錄個面(喂)

  一尾,永遠最跳也被錘的最慘(x)

  又到周一(抹淚)

  大家加油啊,啾咪!

  留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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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番外四

  察覺到有人靠近, 男人轉過頭來。

  原本平靜地臉立刻變了。

  舒展的眉頭擰成一個疙瘩,紅色的眼睛死死地瞪著正在走向自己的男人。

  「不是說失憶了麼?怎麼還敢放任他貼在姬君身邊?」

  宇智波斑失憶的消息,當然也在第一時間傳遞到了千手扉間和其他幾個負責人處。

  畢竟平時宇智波斑的工作跟他們有大量交集。這邊人出了問題, 當然要通知他們,好及時調整工作。

  當然提前做好預警和最壞打算也是考慮之一。

  畢竟是沒有記憶的宇智波斑, 行為思想都是不可控的。

  提前做好最壞打算也好過真出了事連個預案都沒有。

  畢竟那可是宇智波斑。

  就算赤手空拳都能再忍者中殺個三進三出的強者。

  哪怕他不是故意的, 但子啊超強的實力的加持下,隨隨便便幾下帶來的損失也是難以估量的。

  還要考慮輝夜城中生活中的大家的生命安全。

  就連忍者們面對宇智波斑的時候都束手無策, 更何況那些普通人和早就脫離忍者生活, 只剩下還算強壯的身體的那些人呢。

  總之在千手扉間看來, 失憶去這段時間記憶的宇智波斑無疑是極高危份子。

  沒有記憶,不知道姬君重要性的宇智波……誰知道他會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情?

  戰亂年代的宇智波斑就是徹頭徹尾的瘋狂惡徒。

  「大哥到底在想什麼!?」

  宇智波泉奈就算了,怎麼大哥也跟著胡來?

  他帶著火氣迎了上去, 然後就見宇智波斑向前半步,擋在了姬君面前。

  就像是在防備自己……

  防備自己?意識到這點,千手扉間更氣了。

  到底誰更危險你搞清楚好麼?

  「千手扉間。」

  宇智波斑眯起眼看著面前的男人。

  跟豪爽大度的千手柱間, 眼前的男人是用豪邁外表掩飾險惡用心的人。

  豪爽開明的外表下,是對宇智波的偏見, 以及對一切的不信任。

  他是那種只要懷疑, 就會毫不猶豫的去排斥去解決的人。

  並且會為此不擇手段。

  若不然泉奈也不會……

  宇智波斑盯著面前的男人。

  就算在其他人那裡知道『宇智波和千手已經攜手合作很多年』的事實,宇智波斑還是不會放下警惕心。

  誰知道他這麼走過來是想干什麼呢?

  會不會夾帶私貨想公報私仇?

  自己當然無所謂, 但身旁的姬君卻不一樣。

  明明見到姬君了還是這樣帶著殺氣的態度,他很難相信這個男人有多少忠心誠意。

  「你這是什麼意思?」

  千手扉間怒視宇智波斑。

  「這話應該我問你吧。」宇智波斑冷哼一聲。「在應該效忠的姬君面前,你這是什麼態度?」

  千手扉間心底緩緩打出個問號。

  這不是倒打一耙麼?

  我還沒說你這個厚顏無恥的家伙明明都不記得了,怎麼還敢厚顏無恥的貼在姬君身邊?

  沒等千手扉間醞釀完斥責的話語, 原本在旁邊的尾獸卻發出了刺耳的嘲笑聲。

  「喲,這不是被我們打到失憶的宇智波斑麼。」

  橘紅色狐狸樣的尾獸一臉神氣的道, 眼睛裡是掩不去的幸災樂禍。

  天知道他等宇智波倒霉等了多少年了。

  終於讓他等到了——六道老爺子有眼啊!

  「哈哈哈哈哈竟然是失憶!」身後紅色猿猴模樣的尾獸也跟著哈哈大笑。

  一邊笑,還一邊用手猛拍旁邊的地面。

  九喇嘛帶頭重逢,孫悟空緊接著閃現跟團。

  兩人速度之快,牛鬼根本沒有阻止的機會,他只得伸著手愣了一會兒,然後一巴掌拍到自己臉上。

  ——這是他作為尾獸『同族』能給他們的最後憐憫了。

  就連千手扉間都被驚到了。

  見過找死的,但沒見過這種屢教不改的。

  是宇智波斑打的太輕了,還是這群尾獸真的沒腦子?

  你們胸口可還掛著牌子呢。

  沒錯,這裡的三個尾獸胸前也都分別掛著牌子。

  除了八尾牛鬼和四尾孫悟空掛的是【我犯了錯,勞動賠償中】

  剩下九喇嘛掛的是【屢教不改,加重懲罰中】

  面對兩只尾獸的瘋狂嘲笑,宇智波斑沒有生氣,只是露出寫輪眼看了過去。

  「可惡的宇智波……」

  九喇嘛話沒說完,就被寫輪眼的幻術命中,倒了下去。

  牛鬼轉過頭,就看到孫悟空也一並倒了下去,跟九喇嘛一左一右攤在地上。

  「都說了不行,怎麼就記不住呢?」

  生活不易,牛鬼嘆氣。

  這都多少回了。

  就算失憶了,那也是宇智波斑啊。

  過去都打不過,憑什麼覺得這次就行了呢?

  很多時候,牛鬼也特別不能理解自己的幾個同族。

  明知不行還要硬闖,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態。

  不過倒也沒多同情就是了。

  畢竟都是他們自找的。

  他只是發出了真摯老實的聲音:「……那活誰干啊。」

  千手扉間聞言瞥了身邊的宇智波斑一眼。

  「還不讓他們醒過來?難道你要替他們干活麼。」

  宇智波斑:「……哼。」

  雖然很不滿意,但宇智波斑還是把兩只尾獸喚醒了過來。

  並且十分懷疑——

  我就是跟這玩意兒戰鬥的時候碰到腦袋失憶的???

  不是因為覺得太強了,恰恰相反,是因為太弱了。宇智波斑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因為這種水平的敵人而失去記憶。

  這簡直就是屈辱。

  同時他也對自己記憶中尾獸的傳說產生了懷疑。

  ——就這!?

  說好的是有摧枯拉朽、毀天滅地之力的怪物呢?

  「好啦。」

  關鍵時刻還是阿緣站了出來。

  「工作的怎麼樣了?」

  「啊啊,地面平好了。」

  這裡原本是後來規劃的村子的一部分,但隨著輝夜城的擴張和發展,這裡就不再適合當居住的村莊了。

  後面就規劃為試驗農場了。只是因為規劃順序和居民搬遷等原因,一直到最近才終於開始動工,正好趕上尾獸們又吵出火氣在城市附近打起來還把斑弄失憶了,就干脆當做勞改地了。

  要把上面的房子什麼的都拆除,下面的地基還有更下方的土地也都要反復翻上好幾遍,確保下層的土地中沒有會阻礙農作物生長的因素,最後還要再鋪上農研所新研究的殺菌液和培養土。

  因為有查克拉的作用,這個世界有相當多安全無污染的各種產物。

  「油女一族幫忙開發的各類殺蟲液相當好用呢。」

  另一個世界的油女一族在養蜂行業發光發熱,這裡的油女卻是在各種除蟲產品上大放異彩。

  真是世界不同,人也會有截然不同的走向呢。

  宇智波斑愣了一下:「油女?殺蟲液?」

  「是啊,油女一族的殺蟲液相當有效,現在已經出口到各個國家,是想熱門的產品——聽說他們最近還在開發帶有香氣,更適合家庭使用的產品。」

  提到油女一族開發的新產業,千手扉間也不得不服。

  一開始只是為了增產才開設的研究項目,萬萬沒想到最後會成為一個獨立的產業鏈。

  除蟲這一項上,真是徹底讓油女一族徹底玩兒明白了。

  宇智波斑:「……」

  說的很厲害,但怎麼連在一起好像就聽不懂了呢?

  「還有奈良的草藥和鹿茸生意也一直都不錯。」

  說著說著,千手扉間瞥了一眼宇智波斑。

  「宇智波最近研究的幻術萬花筒據說也有階段性突破了,說不定會在近期上市。」

  宇智波斑:???

  什麼玩意兒?

  「就是將一個固定內容的幻術凝聚在類似單桶望遠鏡的裝置裡,只要旋轉就會啟動——類似於做個美夢的效果吧。」

  他說著,不知道出於什麼目的的還補充了一句。

  「這種事,也就宇智波能做到了吧。」

  千手扉間原本以為宇智波斑會因此生氣的,畢竟這相當於把宇智波最珍貴的寫輪眼用在了兒戲上。

  然而宇智波斑卻在短暫的沉默之後,松懈了表情。

  這就讓千手扉間有了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阿緣卻是笑了。

  斑當然珍惜宇智波的血繼限界,也看重寫輪眼。

  但他和柱間一樣,在此基礎之上,更渴望、珍惜和平幸福的世界。

  若是真的有一天寫輪眼被用在這樣無傷大雅的項目上……那就真的證明,世界是和平下來了。

  所以斑會悵然會心情復雜,卻並不會因此而暴怒,更不會因此傷人……大概。

  畢竟相依相伴這麼多年了,阿緣覺得這點理解她還是有的。

  不過有時候看他們針鋒相對還真挺有趣的。

  直到今日,阿緣都不知道他們之間的感情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但這樣你來我往的,就像小孩子一樣的爭鬥……大概也正是不再需要廝殺的證明了吧?

  而也正如阿緣所猜的那樣。

  宇智波斑確實是心情很復雜。

  當然要說一點氣憤之情都沒有出現過,那也是騙人的。

  如果不是有了重重鋪墊,先知曉了這是個什麼樣的世界,而是一睜眼就聽到這個消息,他大概會直接暴起……然後回去把這些玩鬧的族人收拾一遍。

  畢竟他的記憶還停留在馬上就要跟千手交手的備戰狀態,這個時候聽說有人把寫輪眼的用在玩鬧上,不收拾人才怪了。

  看到姬君打趣的看向自己的眼神,千手扉間也泄氣了。

  真是,他跟一個失憶的人叫什麼勁兒?

  「你把他們弄醒吧。」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回去自己先前的工作區了。

  宇智波斑解除了幻術,九喇嘛和孫悟空自然也都醒了過來。

  兩只尾獸一臉萎靡。

  垂頭喪氣的准備回去繼續工作。

  ——可惡,要不是打不過。

  不,不對,也不是真的打不過。

  你看這次不就合力讓他失憶了麼?

  下次說不定就可以把人打翻了!

  下次一定!

  九喇嘛又恢復了自信。

  他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宇智波斑,然後才昂首挺胸的走了回去。

  「——總之,這兩天他們應該都會留在這裡受罰了。」

  「也算是對害你失憶的補償吧。」

  宇智波斑其實無所謂。

  他會失憶就代表他的實力還有瑕疵。

  輸了就是實力不足,他還不至於把理由找到別人身上——不然呢?難道別人特別強也是錯?

  哪兒有這種道理。

  「還要看麼?要看的話去二樓可以邊吃邊看哦。」

  她說著指了指二樓的一側,那邊有休息區,休息區的牆壁處嵌了極大的玻璃,透過巨大的玻璃窗就可以看到這邊的情景了。

  總比站在旁邊吃灰要好。

  「休息室還提供餐飲服務,說不定還有豆皮壽司哦。」

  「你怎麼……」

  怎麼會知道這些?那只是宇智波斑個人的小小偏好,因為不明顯,就連族人也不全都知道。

  「嗯?」

  「……不,沒什麼。」

  看著她了然的笑容,他就什麼都問不出來了。

  就在兩人對視的功夫,一個忍者突然出現,單膝跪地一臉焦急的道:

  「姬君殿下!葉城城主私開隧道,造成了山體坍塌導致重大事故,請求支援!」

  --------------------

  作者有話要說:

  千手扉間:不跟失憶的人一般見識。(真的麼?)

  阿緣此時大概就像是看著兩只貓貓你來我往齜牙咧嘴的鏟屎官一樣的視線吧(喂)

  ……咦?想想兩只野貓(宇智波貓貓)(千手貓貓)被收養後從互相撕咬到最後只是齜牙咧嘴(?)的過程好像也很有趣啊……(不,住腦)

  『醒了過來』兩次打成了『星露谷』……我感覺這是在召喚我打開steam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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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番外四

  「抱歉。」

  阿緣歉意的看向宇智波斑。

  「我們要先去處理……」

  「我也去。」

  宇智波斑不假思索的道。

  「但是……」

  「那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如果是失憶前的我肯定會參與其中吧。」

  宇智波斑頭腦清晰。

  「是這樣沒錯……」阿緣遲疑了一下,「可是你還記得要做什麼嗎?」

  她用帶著些許懷疑的表情看著他。

  「不會想著只要把人都打翻了就解決問題了吧。」

  確實有這個想法的宇智波斑:「……」

  聽到消息重新回來的千手扉間:「嗤。」

  那表情好像再說『你宇智波斑也就只有這點本事了』。

  宇智波斑瞥了他一眼:

  「這不是最有效的辦法麼?」

  比起解決問題,直接解決造成問題的人當然是最簡單路線。

  只要不再產生更多問題, 那麼已經產生的問題總能慢慢解決。對戰亂時代的忍者來說,這也是一個非常常見的邏輯。

  但這並不適用於和平時代。

  要是出什麼事就干掉領導, 那早就天下大亂了。

  那些城主大名的, 誰都不會束手就擒等著自己被殺。

  他們現在所擁有的和平,也絕非是單純因為有著最強大的武力而獲得的。

  然而面對千手扉間不贊同的眼神, 宇智波斑卻是一臉不以為然的表現。

  面對這樣的宇智波斑, 千手扉間有那麼一瞬間產生了就這樣任由他搞砸事情的衝動。

  反正跟自己沒關系, 就算最後要追責也是宇智波斑和整個宇智波去擔責任。

  他費什麼勁兒呢?

  但千手扉間做不到。

  不是對宇智波斑有什麼多年的同事情誼。

  而是為了姬君,為了那些還在因此受苦受難甚至可能丟掉性命的可憐人。

  一個人要活下去多困難呢?

  生病、意外,能剝奪人命的事情有太多太多。

  能健健康康活到十幾二十歲開始產生價值, 支撐起家庭,更是難上加難。

  他不能為了一己之私而眼睜睜的看著人們受難。

  「那是不行的。」

  他丟下這樣一句話之後,立刻轉身跟姬君開始商討起後續流程。

  宇智波斑雖然不高興, 但到底也沒有反駁。

  畢竟他擅長但是在亂世當中快刀斬亂麻,哪些方法或許在亂世十分迅速, 但到了和平的城市裡卻不一定行得通。

  雖然還有很多需要商量的事情, 但救災如救火,阿緣很快組織了行動隊前往葉城。

  考慮到大概率要跟葉城的城主對峙, 再加上失憶的斑也是要來,阿緣也選擇加入其中。

  ——盡管遭到了很多反對,但必經她才是真正拍板的那個。當她下定決心要做一件事的時候,人們所能做的只有立刻以她的意願為核心重新制定計劃和安排。

  「這可真是……」

  奈良勝一用了按著額頭。

  「又是姬君要去, 又是失憶的宇智波斑的……這家伙,什麼時候失憶不好, 偏偏趕上這個時候。」

  「就是就是。」

  雖然失憶這種事當然不受當事人控制,但奈良賢二還是火速附和了親哥。

  盡管大家都有很多年的共事之情,但一定要說的話,還是分成『宇智波斑』和『出了宇智波斑』之外的兩派的。

  互相扯後腿之類的事情當然不會做。

  但看到對方倒霉,他們還是挺樂意幸災樂禍落井下石一下的——誰讓這家伙竟然真的敢站在姬君旁邊。

  站就算了,竟然還敢還給姬君添麻煩。

  哼。

  「算了不說了,還是趕緊准備出發吧。」

  老操心家奈良勝一深呼吸兩口。

  「那我……」出差達人奈良賢二積極響應,然而話才開個頭,就被親哥打斷了。

  「不,你留下,我去。」

  要是平時他肯定就讓弟弟去了。

  但這次可是有失憶的宇智波斑在,不親眼看著,他怎麼都放心不下。

  沒過多久,一個由工程組、醫療組以及機動組和護衛組組成的部隊就迅速集結到了一起。

  而正在勞動改造的九喇嘛也領了新任務——當這次救援的交通工具。

  「能行麼?」

  看著人們往恢復了小山一樣的體型的九尾身上捆安全繩,宇智波斑還是不太放心。

  九尾這個大小,別說攻擊了,哪怕只是一個跳躍都能造成重大損失。

  這一路上萬一踩到村莊或者其他城市建築怎麼辦?

  「要不還是我用寫輪眼……」

  「不。」阿緣抬手抵在他的唇前,按住了宇智波斑後面的話。

  「九喇嘛很可靠地,他對這附近哪裡有人類活動的區域可能比我們都熟悉。」

  「還不是因為你們老實說我破壞建築要抓我勞動改造啊!」

  九喇嘛別扭的吼道。

  「誰想弄那些脆弱的破爛啊……」

  雖然嘴上是在抱怨,但熟知對方性格的阿緣當然知道他其實並不討厭人類。

  甚至說不定還有那麼一點喜歡——

  不然也不至於每次犯了錯都會乖乖被帶去勞動改造,最多就是嘴上抱怨那麼幾句。但實際上干起活來,比誰都認真。

  以尾獸的脾氣,要是真的討厭的話那就算被打到爬不起來,也絕對不會屈服的。

  於是她笑著說道:「我就知道九喇嘛其實是喜歡人類的。」

  「都說了——算了,不管老夫說什麼,你都只會按照自己喜歡的方向去理解。」九喇嘛忍住了想抖動身體的想法,趴了下去,「行了,快點弄,早去早結束。」

  他說完,眼睛轉了一圈落到了一旁的宇智波斑身上。

  「但是我先聲明,宇智波和千手不能上來,說什麼都不行!」

  「那倒要看看你能怎麼拒絕。」

  以宇智波斑的實力,其實也不需要九尾帶他。

  他只是不滿這家伙這明顯的歧視態度。

  「干什麼?要打架?老夫可不怕你。」

  九喇嘛刷的站了起來。

  「好了!到此為止!」

  站在兩者中間的阿緣一左一右抬起手攔住了兩邊。然後問負責後勤的工作人員。

  「准備好了麼?准備好了就出發吧。」

  「是!隨時可以出發!」

  於是,除了千手和宇智波的幾個成員之外,其他人都爬到了九喇嘛的背上,扣好安全繩之後,『九尾號』就直接出發了。

  只見它一個起落就躍了出去,並在幾個呼吸之間就不見了蹤影。

  對葉城城主來說,今天真的是宛如噩夢一天。

  先是偷偷開鑿的山洞隧道塌房了,然後信誓旦旦說沒問題,哪怕出事也能解決的承包商也不見了。

  更重要的是,他付出去的錢也拿不回來了——而那些錢原本是要跟其他人結算的尾款。

  他本來以為開路成功,會有更多人進來拿到更多錢。到時候以新隧道作為抵押,怎麼也能把付款時間再拖上一陣子。那時候新的收入也到了,他整個盆滿缽滿。

  誰能想到會一下子功虧一簣。

  現在一地的爛攤子,就算他死撐著不想去求助輝夜城,其他人也不會在意他的看法了。

  被手下架空的葉城大名在房間裡焦慮的走來走去。

  ——可惡,果然還是得怪那些忍者,還有輝夜城。

  如果不是他們遲遲不肯給自己打通山洞隧道,自己至於這麼鋌而走險麼?

  什麼合適不合適的。

  都是山,憑什麼它的就能開,自己的就不行?

  還不是怕自己這裡開了隧道會搶了他們的生意。

  ——這麼想的葉城城主完全忘了自己這座城之所以能成為現在的規格,完全是因為輝夜城的修路工程修到了自己這裡,給了自己發展起來的機會。

  但人總是貪心的,尤其是原本欲望就重的人們。

  得了1就想2,有了2就會忍不住想要345——哪怕別人不給,也會想自己去搶。才不會管什麼合理不合理,能不能行。

  「可惡、可惡……該死的忍者,該死的輝夜城。」

  想到那些人來了會怎麼對自己耀武揚威的樣子,他焦慮和怒火就壓過了本就不多的恐懼和良心。

  等守在門口的人終於說『輝夜城的救援隊來了』的時候,他更是迫不及待的衝了出去。

  「人呢?在哪兒呢!」

  「怎麼這麼慢!不知道每多一分鐘我都會多一份損失麼!」

  他憤怒的跺著腳往前衝。

  怒氣衝衝的闖進了會客的大廳。

  「你們怎麼才來!你們知道我們損失了多少麼!」

  他怒發衝冠的大吼大叫。

  ……?

  宇智波斑打了個問號。

  他造就習慣了大名城主凶惡的態度,尤其任務失敗的時候,動手打人的也不在少數。但……

  明明他們是求援的一方?

  「這好像不是有求於人的態度吧。」

  奈良勝一都皺眉了。

  葉城城主冷哼一聲:

  「蠻荒之地來的人果然不知禮。」

  「總比吃著別人的飯還要搶別人的碗,結果還飯沒搶到還砸了碗的好。」

  雖然平時都說奈良賢二毒舌,但作為哥哥,奈良勝一想諷刺誰的時候,功利也一點不差。

  其實作為曾經的忍者和後來的商人,這種程度的惡言惡語奈良勝一根本不會放在心上。

  但現在情況不同,他身後可是有失憶的宇智波斑還有姬君在。

  見一個部下也敢跟自己頂罪,葉城城主惱羞成怒。

  像他這樣色厲內荏又死要面子的人,最聽不得別人說自己的不是了。

  「好了,我們不是來爭吵的。」

  阿緣掀開兜帽走上前。

  「現在要做的是救援。」

  「沒錯,你們還不快去搶救我的隧道!」

  葉城城主大喝。

  「你們知道這給我造成了多少損失麼!?」

  「……都說了你們這裡的山山體結構不支持開隧道了。」

  後方有人小聲抱怨。

  他們早就勘探過了,這邊的山體松散,內部構成也不支持從下層開隧道——真當是個人是個山都能開隧道呢?

  開玩笑。

  面對葉城城主的大喊大叫,阿緣眼皮都沒抬一下。

  「追責工作將在救援完成後進行,現在優先的是救援工作。」

  年輕女人不像葉城城主那樣滿身的珠光寶氣,也沒有過人的體型。

  然而當她開口的時候,葉城城主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就好像被什麼壓制了一般。

  「那、那……」

  「放心,我們不會冤枉好人。」

  鬥篷下的女人笑了一下。

  「但也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想要逃避責任的人。」

  她說著擺了擺手。

  身後立刻就有幾個年輕忍者上前控制住了葉城城主。

  「對了,救援行動其實在我們來之前就已經開始了,你可以放心,我們會盡最大努力拯救受害者。」

  阿緣轉身向外,沒有了繼續談下去的想法。

  如果對方是個有擔當的人,那還可以談,但對這樣自私自利毫無責任感的人就算了吧。

  年輕女性臉上沒有了先前的笑容:「你可以趁現在的時間統計一下賠償問題了——畢竟說不定,這就是你作為城主的最後工作了。」

  --------------------

  作者有話要說:

  禿寶:我不是質疑你的實力,但是你失憶了真的還知道干什麼嗎?

  宇智波·從來沒被嫌棄過·斑:「……」

  九尾號特快!超快!超強——就是不太保證安全,請在專業人員的幫助下稱作。

  PS:宇智波和千手謝絕上車(喂)

  啾咪家人們,留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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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番外四

  「所以還是要進攻麼?」

  走出去之後, 宇智波斑沉聲問道。

  如果是這項工作的話,他覺得自己一定可以完成的比誰都好。

  來的路上他早就已經把這座城的布局和武裝力量的分部牢記於心。要是姬君准備動手的話,他有信心在一小時內全部拿下。

  「為什麼要進攻?」

  阿緣訝然轉頭。

  宇智波斑皺眉:「你的意思不是要干掉城主?」

  難道是他理解錯了?

  「是要換人, 但不是你理解的那個換法。」

  阿緣失笑,下意識的捏了捏宇智波斑的手——這也是他們過去最熟悉的小動作。

  做完之後, 做的人和另一個當事人都愣住了。

  「啊……抱歉。」

  阿緣道歉。

  她記得斑有多敏感的。

  這樣過於親昵的動作, 恐怕會讓對方感到不適了吧。

  「不……沒事。」

  宇智波斑搖了搖頭,然後看著自己的手, 有幾分恍惚。

  因為他發現自己真的完全不在意, 還有幾分熟悉——

  就好像過去曾經無數次這樣做過一樣。

  甚至於當她拉開距離的時候, 還有一絲悵然。

  ……悵然?

  為什麼會悵然?

  宇智波斑不解,

  但很快就隨著的眾人的行動而轉移了注意力。

  實際上在他們來的時候,隊伍中負責救援的人們就已經緊急奔赴各個受災地點了。

  盡管坍塌的是隧道, 但山體可是一個整體,那些居住在山附近甚至於本就在半山腰上的人們自然也跟著一起遭了殃。

  「搜救組已經利用通靈獸和忍術開始尋找幸存者了。」

  「工程組在評估坍塌情況和補救措施。」

  「醫療組也已經分散到各個行動組,隨時可以開展救援!」

  行動組開始的彙報。

  「我們也先過去吧。」

  阿緣對身旁的宇智波斑道。

  他們前往的, 就是隧道坍塌的地方。

  這裡也是受災最嚴重的地方。

  除了據說還有數名工人被困其中之外,附近的村子也遭了殃。雖然還沒上報人員傷亡, 但財產損失很嚴重, 山下的農田幾乎全毀,人們今年的辛勤勞動就此化為烏有。

  「數名工人?到底是多少?」

  一起聽彙報的宇智波斑忍不住皺眉。

  有多少人就是多少人, 數個算什麼?

  打探情報怎麼能連個准確人數都沒有?這要是在戰爭中,就是重大失誤。

  無法探聽是一回事,但探了卻連人數都弄不清楚,那這個情報幾乎等於沒有價值。

  因為他們完全沒辦法根據對手的人數和分布去安排戰術。

  「是……」

  來彙報的年輕人見宇智波斑一臉不滿的樣子, 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

  「沒事,什麼情況說就是了。」

  阿緣安慰道。

  「也不是我們不想, 是在開隧道的時候,就沒有登記具體的工人數量……」

  年輕人一臉要哭的樣子道。

  他也很絕望啊。

  這沒有准確人數,他們也很難判斷自己是不是把人都救上來了啊。

  他們也很著急,可他們能找到的資料就是一團亂麻。

  所有的一切詳細數據都只有承包人知道,其他紙面文件就只有『數日』、『數個』、『數人』、『大約』這些不確定的文字。總之沒一個准數。

  現在工程承包人不見了,就一切都未知了。

  「承包人呢?」阿緣翻了兩眼年輕人帶來的有關隧道的資料,正如他所說的那樣,看似詳細,但實際上沒有一個准確的數字。也不怪他們抓瞎。

  「還在抓捕。」

  「盡快吧。」

  阿緣說下意識的就要將文件遞出。

  而宇智波斑也非常自然的就接了過去。

  這一切發生的太過絲滑,甚至沒有給他們困惑的機會。

  「不是要去現場麼?」

  宇智波斑放棄思考這些『不正常』,選擇相信本能。

  哪怕失去記憶,身體中的習慣或者說本能仍然存在。

  並且宇智波斑奇異的並不討厭這種習慣。

  現場一片狼藉。

  因為坍塌的是穿山隧道,所以山體也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塌陷和滑坡。若是放在戰亂年代,這樣的災難幾乎就等同於給人判了死刑。

  沉重的山石搬不動。也沒有足夠的人力物力支持他們去救援。

  更何況自己賴以生存的農田都被毀了大半。

  活下來的人們自己都自顧不暇了,又怎麼還能去幫助別人呢?

  但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

  沒有進城的救援隊直接開進了山體倒塌的區域開始工作。

  談判商議都有專人負責,他們的工作就是救人。

  快一點,更快一點。

  節省每一秒的時間展開救援行動。多搶救一個人,多搶救一點物資,都是好的。

  等阿緣他們來到現場的時候,救援組已經在井然有序的進行救援作業了。

  先一步獲救的人都被帶去治療,支起帳篷的醫療處忙碌的工作著。

  「山背面還有個受災的村子,其他人已經去那邊支援了。」

  負責統籌工作的少女跟奈良勝一彙報了現在的情況。同來時相比,少女身上多了許多塵土泥漿。原本整潔的制服也掛出了破洞。但她的眼睛仍然明亮。

  「坍塌的隧道深處還有生命反應,我們已經派遣通靈獸去進一步探索了,很快就會出結果的。」

  在這種狹窄環境中,通靈獸的作用會比忍者更有效。

  尤其蛇形或者蟲型的通靈獸,更容易通過各種狹小的縫隙探索生還者的情況,避免探索過程中產生二次傷害。

  所有工作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過去那些用作廝殺的忍術,此時卻都用在了『救人』上。

  用風遁清理上層堆積的障礙物,用土遁包圍幸存者架起能夠提供救援的空間。

  一切的一切對記憶還停留在備戰中的宇智波斑來說都是莫大的衝擊。

  同在幻術中看到的,還有曾經走過的繁華都市相比。

  眼前這一切才是真正讓他意識到此時此刻身處的世界,跟自己記憶中的世界是截然不同的這個事實。

  他無論如何都無法想像自己記憶中的忍者還有忍術,有一天竟然會全都用來從事這樣的救人工作。

  但他是願意見到這樣的畫面的。

  無論什麼時候,拯救生命,都比奪去生命更能撼動人心。

  「來幫幫忙!這邊還有幸存者!」

  「來了來了!」

  「他的腿被夾住了!要小心!」

  每找到一個幸存者,人們臉上都會流露出發自內心的喜悅,跟先前彙報的少女一樣,在場的每個人身上布滿了塵土污漬,就算他們會用忍術,但忍術也不是萬能的,很多時候還是需要他們自己去登高爬地,手動完成工作。

  衣服破了,指甲縫裡都是土……甚至還有不少被磨破出血的。

  但沒人叫苦叫累。

  救援現場可不會分你是不是越後之龍或者什麼忍者鬼神的。

  只有哪裡需要,和誰能搭把手。

  甚至很多人直到工作結束,都沒注意到剛剛搭把手幫了自己一把的人其實是那個時至今日都讓人聞風喪膽的『鬼之教官』宇智波斑。

  「山上的村子怎麼樣了?」

  「還沒有消息。」

  奈良勝一說著也不自覺的皺了皺眉。

  這顯然不正常,如果山上的情況特別嚴重,那他們早就該來請求支援了。

  可若是不嚴重,那也不應該騰不出時間來進行彙報。

  只有總結多方情況,他們才能跟好的調配人手,優化流程。

  「我找人去看看。」

  他只得先這麼說。

  「不,我去看看吧。」

  阿緣主動請纓。

  「您去?可是……」

  「我也不是自己去啊,不是還有斑在麼。」

  她笑著道。

  就算失去了記憶,宇智波斑也是那個威風凜凜的忍界修羅。

  跟他在一起當然不用擔心安全問題。

  對外的安全當然是不用擔心,但問題不就是怕他突然暴起麼。戰國時代的宇智波斑可從來沒有什麼溫和的名聲啊。

  看奈良勝一一臉顧慮的樣子,阿緣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沒問題的。」

  「對吧,斑?」她說著,還回頭看向在自己身後一步距離的宇智波斑。

  對方立刻點了點頭。

  上個山而已,能有什麼事?他一個人就足夠了。

  他的視線飄過還在忙碌中的其他人。

  現在這麼忙,那些人當然要留在這裡繼續救災。

  「既然您這麼說……」

  奈良勝一嘆氣。

  如果姬君心意已決,那他們能做的也就只有聽從了。

  奈良勝一摸了摸頭,感覺自己本就岌岌可危的發際線這次可能真的要沒救了。他看向宇智波斑,然後就像是看著孩子的頭疼家長一樣,長長的嘆了口氣。

  宇智波斑:?

  這種不放心的質疑表現到底什麼意思?

  如果說失憶到現在有什麼讓他特別不能理解的,那就是這些人時不時就會出現的懷疑態度。

  ——是什麼讓他們覺得在戰場上廝殺了十幾年的自己不靠譜的?

  就算失去記憶,他也是宇智波斑啊?

  憑什麼他們相信有記憶的那個自己,就不相信這個有著豐富作戰經驗和作戰能力的人?

  他怎麼也想不到的是,這些人擔心的,正是他所擁有的『過於豐富的作戰能力』。

  誰知道這樣的他會不會突然一衝動做出什麼事來。

  普通人激動一下最多摔個杯子掀個桌子、或者扇一巴掌揮一拳頭的。但宇智波斑抬手來一下,那就不是搶救不搶救的問題了。

  尤其是姬君身旁……

  可偏偏那兩人之間的羈絆,又不是他們可以插手的。

  奈良勝一難免有了幾分埋怨。

  不是大名鼎鼎,在千手裡也能殺個三進三出的『忍界修羅』麼?怎麼就這麼隨隨便便的失了憶?

  或者要是他也跟千手柱間一樣,只是擔任重要工作,而不是跟姬君有這樣的羈絆的話,那也一切都好說。

  ——怎麼就偏偏是他呢?

  同樣的問題,也在另一個人腦海中閃過。

  --------------------

  作者有話要說:

  就算失憶,就算覺得匪夷所思。

  但是拯救生命的事情,斑總還是會支持的。

  畢竟那也是他很早以前就有的願望重疊了。

  今天也!努力早更新了!(挺胸)

  最近沉迷b站吸貓……每次都是正好刷到想著我就看一個視頻,區區三分鐘。

  結果刷來刷去……什麼?一小時過去了!?

  (開始反思)

  啾咪寶子們!留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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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番外四

  被捆在破房子裡的男人一臉懊悔。

  如果葉城城主在, 一眼就能認出這個看起來強壯能干的男人,赫然就是用花言巧語說動他的那個承包商。

  然而實際上,他不僅不是『忍者出身』的承包商, 也不是什麼年輕有為的商人。

  而只是一個騙子。

  而且還是被人雇來的騙子。

  那些像模像樣的策劃還有忍術的展示,都是雇佣他的人做的。

  他本以為這是個一本萬利的無本買賣——畢竟就算只能拿五成, 他也是大賺特賺。

  然而到了現在, 他能保住這條命都是上天保佑了。

  男人看著跟自己一樣被捆住的忍者們,心中湧現出汩汩苦水。能行騙這麼多年, 趨利避害的道理他肯定懂。什麼人什麼勢力不能碰也都是必修課。

  這些穿著統一制服的年輕人們, 恐怕就是聽到隧道坍塌後前來支援的忍者聯盟的忍者們。

  雇佣他的那個人竟然連忍者聯盟的忍者們都敢碰。

  「瘋了……真是瘋了。」

  那家伙到底想干什麼?

  他的目的肯定不是弄個隧道騙錢——如果只是那樣, 他肯定跟自己一樣現在就卷錢跑路了。

  可是他沒有,還綁了這幾個忍者聯盟來的年輕忍者。

  肯定是另有所圖。

  而且搞不好還要弄個大的……

  男人想到這裡更慌了。

  因為事情越大,他逃跑……不, 他活下來的幾率就越小。

  男人瞥了眼破舊房子外的自己的『雇主』。

  狠狠地咽了口口水。

  ——要是男人知道這些忍者不止是忍者,還來自輝夜城的話,恐怕此時就好恨不得自己直接昏死過去了。

  輝夜城那可是那位『天之姬』的大本營。

  能被調派出來的忍者, 可都是過了明路的——他們要是出了什麼問題,那再出動的可就是鼎鼎大名的『衛隊』了。

  要知道那可是只有精英中的精英才能加入的組織, 也是犯罪分子們的噩夢。

  無論走到哪裡, 就算是天涯海角都一定會被抓捕歸案的恐怖組織。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此次行動的不僅有衛隊的成員, 甚至還有『天之姬』本人——某種程度來說,這也算是一種好運吧。

  雖然本人完全不想要就是了。

  在宇智波斑的帶領下,兩人很快就翻過山頭來到了位於背面的村子。

  還沒等靠近村子,宇智波斑就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

  剛要准備下來又被按住的阿緣好奇的從他的頸側探出頭來。

  「有問題。」

  他簡單的回應道, 同時眼睛也迅速的掃視了半毀的村子。

  「一個、兩個……十二人麼?」

  宇智波斑呢喃似的輕聲道。

  「嗯?」

  「有十二個忍者在。」

  宇智波斑的表情嚴肅了許多。

  「而且不是我們的人。」

  哪怕他不是感知型忍者,這麼近的距離還是能區分出自己人和外人的。

  而這十二個緊張又興奮的忍者, 明顯不是分配來此處的那幾個年輕人——那麼事情就很玩味了。

  這些人,究竟是誰?

  不,應該說眼前的這一切,從一開始就是個陷阱吧。

  宇智波斑背著阿緣後退了幾步,無聲無息的跳越到一顆樹上,接著火速結印留下一個分|身。

  「待在這裡,我去看看。」

  「有人?」

  宇智波斑臨走前一秒,阿緣在電光火石之間拽住了他的衣服。

  「嗯。」

  男人點了點頭。

  「恐怕還有其他的埋伏……你在這裡等著,我去看看。」

  說是『看』,但宇智波斑的眼睛跟其他人的眼睛也是有區別的。

  他的看當然不僅僅只是『潛入並探索』這麼簡單。

  事實上他是准備探一下,然後直接原地就把問題(人)都解決了的。

  又不是打不過。

  恐怕那些人也沒有想到,自己這拉網捕魚不不僅僅是按照計劃捕捉了『大魚』,還引來了『史前怪獸』等級的龐然大物。

  他們的小漁網在宇智波斑這個等級『史前怪獸』面前根本不堪一擊。

  幾乎是頃刻間就如摧枯拉朽般狠狠粉碎。

  「啊啊啊——」

  「敵襲?」

  「噗——救……」

  半廢的村裡只來得及傳出零星的哀嚎,連個像樣的反抗都沒有做出來。

  身為一切的幕後黑手的男人也驚了。

  就連上次火之國出現的重大泥石流事故他們都沒有動!這次明明只是個很小的隧道坍塌事故,怎麼宇智波斑會親自到現場!?

  他做夢都沒想過這個可能性。

  男人原本的計劃只是弄出事故,然後把前來救援的人們抓住當人質,讓其他忍者只能束手就擒。

  以人命為最優先的救援組們肯定不可能放棄自己的同伴而攻擊自己。

  那樣一來還不是他們說什麼就是什麼。

  只有這樣他們才能重創忍者聯盟,讓世人知道,他們只是虛假的強大,實際上什麼都不是。

  ——就連自己人都拯救不了。

  但這一切現在全都因面前的男人化為烏有。

  殘破的村子中,赤手空拳的男人還在躍動。

  每次衝刺,都會有一個藏身其中的人被生生抓出來干掉。

  比自然界中的捕食者捕獵還要簡單輕快。

  人們甚至難以看清他究竟是怎樣行動的,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只有結果了。

  宇智波斑並沒有把人都殺死——畢竟還要刑訊拿情報。

  但那情報的事,只要腦袋和嘴巴還能用就行了。

  就在宇智波斑宛如起舞般在村子裡行動的時候,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發生,並且前一分鐘還信心滿滿等著那些救援組的人上來給他們展示人質的幕後黑手一口牙都要咬碎了。

  他目眥欲裂,怎麼都無法接受自己這麼多年終於抓住的機會、這麼多年的心血和准備就這樣功虧一簣。

  「不能容忍……」

  男人咬碎了牙,鮮血從嘴角溢出。

  就算是要同歸於盡,也要干掉他!

  然而下一秒,宇智波斑就先一步發現了目標,瞬移般的衝到了男人面前。

  「第十二個。」

  他甚至還在計算。

  同手下相比,男人還是有實力的。

  至少沒有打個照面就被干掉,甚至還有還手的能力。

  宇智波斑也因此稍稍提起點興趣,挑了挑眉。

  但也只有那麼一點點。

  同千手柱間相比,可差遠了。

  「連活動筋骨都算不上啊。」

  似乎在驗證自己的話,宇智波斑歪了歪頭活動了下脖子。

  傷害不高,但侮辱性極大。

  ——阿緣遠遠地拿望遠鏡看著,忍不住笑了出來。

  大概是因為當了教官更穩重嚴肅,斑已經很多年沒做過這種近似於挑釁的行為了。

  偶爾一看還挺新鮮的。

  就仿佛見到了年少時那個意氣風發,驕傲肆意的斑。

  她悄悄瞟了一眼身旁仍然一臉嚴肅的分|身斑。

  偶爾她也會覺得分|身術真的是個神奇的忍術,明明是同一個人,卻不像是照鏡子,而是可以看到完全不同的兩個樣子。

  他們到底都在想什麼?

  做完全不同的回應或者行動的時候,不會混亂麼?

  自己看到這樣一幕,不會覺得別扭麼?

  「……有事?」

  注意到身旁姬君的小動作,分|身斑轉頭干脆的問道。

  「沒什麼,就是覺得分|身術真的很有趣。」

  ?這時候?

  宇智波斑時常覺得自己跟不上這位姬君的思路。

  分|身術不是很常見的忍術麼?這有什麼好有趣的……總不能是她以前都沒見過吧?

  這麼多年過去,這麼多忍者在身邊,宇智波斑覺得這不太可能。

  但考慮到她的身份,若是不關注忍者的話,也不奇怪——畢竟他過去曾經服務過的那些雇主們,也大多只是知道一個宇智波的寫輪眼。

  但具體怎麼用、宇智波又還有什麼能力,就一無所知了。

  反正對他們來說,忍者,不管是小家族還是大家族,都只是工具罷了。

  區別也只有好不好用。

  不好用的用過一次就不會再用。

  好用的則可以多用幾次。

  ——然後那些被丟棄的家族,就會漸漸地消失不見,最多成為一些長輩口中的『反面教材』。

  「等下。」

  在宇智波斑意識到危險的同時,原本在旁邊的年輕姬君已經擋到了他身前。

  刺目的光芒從殘破的村子中亮起,裹挾著恐怖的力量向著四周襲來。

  若是放任它繼續下去,這座村子……不,這座山恐怕都要沒了。

  分|身斑迅速做出了判斷。

  本體在做什麼?

  他皺眉,第一次對本體產生了不滿的情緒。

  不僅沒用迅速解決問題,還弄出了這麼危險的事故。

  他想把人帶走退到更安全的遠處,然而當他的手碰觸到對方的一瞬間,就像是按下了什麼開關一樣。

  年輕姬君身上原本穿著的普通衣物突然變成了無比華美的奢華羽衣。

  一條飄帶從她身上彈出,迅速拉長,也不知是什麼材質,只見它不斷邊長,終於像繩索一樣將那湧現的光和即將爆發的力量鎖了起來。

  那是什麼!?

  面對這從未想像過的畫面和可能。分|身斑愣住了。

  他身前的姬君卻回眸一笑:

  「好了,我們也過去吧。」

  「鬧劇,總要有個收場。」

  正在跟男人對峙的宇智波斑像是察覺到什麼似的猛然回頭。此時的光已經覆蓋了整個村子,完全無法看清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麼。

  但宇智波斑能察覺到其中蘊含的,澎湃的查克拉的力量。

  男人看著終於變了臉色的宇智波斑,露出了猖狂的笑:

  「看也沒有用了!這可是卯之女神的寶物,一旦啟動就再沒有辦法關上!」

  他眼裡有著終於扳回一城的狂喜。手中寶盒模樣的珍貴忍具是他們這一族的聖物。

  他們一族世世代代供奉卯之女神。六道仙人留下的世界越混亂越好——會有這樣的結果,都因為他們驅逐了原本統治世界的卯之女神。

  像這樣和平……像這樣供奉一個不知道哪裡來的黃毛丫頭為『姬君』的世界,他們絕不承認!

  「忍界修羅又怎麼樣!你們所有人都得死在這裡!」

  「……」

  宇智波斑隱約明白他的話是真的。

  他本想直接擰斷這家伙的脖子,又擔心會刺激到已經啟動的六道仙人的寶物,反而僵持住了。

  但緊接著他就聽到身後傳來了正逐漸熟悉的聲音:

  「那可不一定。」

  他猛地回過頭。

  就看到那位姬君正在自己的分|身的陪伴下走來。

  而同先前相比,此時的她完全變了模樣。

  奢華的羽衣,凜然而高貴的氣質。

  只是這樣看著她,都會有想要臣服的想法。

  但這樣危險的地方卻不應該是她出現的地方。

  宇智波斑的眉頭擰成一個疙瘩。

  然而她卻又向前一步。

  「你大可試試看還能不能啟動。」

  年輕的姬君目光銳利的看著面前造成一切苦難的罪魁禍首,冰冷的聲音從她口中傳出:

  「跪下,罪人。」

  --------------------

  作者有話要說:

  禿寶還是很有威嚴的(你)

  畢竟當了這麼多年的城主,還當過神(些微的)嘛

  只是平時也沒機會給她展現這樣的一面嘛。

  好,斑醬的番外也快結束了(?)

  讓我翻翻我的小本本看還剩下什麼(翻頁)

  下本先寫哪個好呢……(思索)

  啾咪寶子們,周末快來了!再一起加把勁兒!

  留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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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番外四

  撲通、撲通。

  心髒的聲音清晰的傳了出來。

  看著眼前這一幕, 宇智波斑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的心跳原來可以發出這樣嘈雜的響聲。

  他專注的凝視著那位姬君,仿佛整個世界就只有眼前之人一樣。

  她看著她用高傲漠然的聲音下令,也看著男人失魂落魄的跪在地上。

  先前還如同發瘋的狂犬一般的男人, 此時就像是被打怕了的野狗,哆哆嗦嗦的不頭都不敢抬一下。

  她到底是怎樣的人呢?

  時而親昵, 時而慈愛。

  有時又如此威嚴絢爛。

  自己失去的那段記憶中, 就是跟在這樣的一個人身邊嗎?

  宇智波斑見過很多人。

  忍者、非忍者。男人、女人——其中不乏有著『絕世美人』之稱的人。

  但宇智波斑的眼神卻很少會在這些人身上停留。

  畢竟是這樣的世界裡,活下去, 更好的活下去才是當務之急, 性別也好長相也好, 都不是他需要放在心上考量的事情。

  但此時看著面前年輕的姬君,他卻發自心底的認為她十分美麗。

  並不是因為她做了怎樣的業績,也不是因為她跟自己有怎樣的羈絆和回憶。

  只是站在這裡的宇智波斑這個人, 認為她美麗……又可愛。

  真奇怪,明明此時的她應該是華麗威嚴,不可親近的。

  可宇智波斑就是突兀的有了『美麗』『可愛』這樣毫不相干的認知。

  這是怎樣的感情呢?

  他忍不住用手壓住心口。

  控制住罪魁禍首, 這邊的危機也很快解決了。

  被喚醒過來的救援組們因為一來就都被打昏了,反而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醒來之後就全都迅速投入到了工作當中。

  不過因為本來就是陷阱的原因, 這裡並沒有幸存者需要他們搜救,所以人們的工作重心就變成了抓捕凶手。

  當然說是抓捕, 其實也就是把被宇智波斑打殘的那些人收攏起來捆好,然後做好控制防止他們自殺。

  等為首的男人也被押送走,一切就真的結束了。

  「我們也回去吧。」

  在孩子們醒來前就恢復到普通打扮的阿緣拉起還在出神的宇智波斑的手。

  「現在?」

  宇智波斑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是啊,我們不走, 那些孩子就要心驚膽戰了。」

  這些孩子不認識這個打扮下的姬君,但卻認識宇智波斑那張臉。

  雖然他們不全都經歷過宇智波斑的指導, 但被宇智波斑指導過的人後面的哀鴻遍野的場面,他們卻沒少見。現在自己這一個照面就被人全干掉,那少不了要挨一頓訓吧?

  心裡虛,見到宇智波斑的時候自然就像老鼠見到貓似的瑟瑟發抖恨不得躲著走了。

  看年輕人們都這個樣子,阿緣只好先把帶來緊張的源頭拉走了。

  他們走的時候,那個騙子承包人也剛好被押送出來。

  宇智波斑看著他唉聲嘆氣的樣子,忍不住手上用了幾分力。

  但很快他就意識到自己現在不是獨自一人,幾乎是立刻就一身冷汗的松開了手。

  「抱歉。」

  他先是松開手,接著又下意識的把人的手抓住舉起放到眼前查看有沒有事。

  自己的手勁兒他心裡還是有數的。

  「沒事。」

  阿緣搖了搖頭。

  「只是疼了一下。」

  「那也讓醫療忍者看看。」

  宇智波斑說話的同時,還不忘用指腹輕輕揉了兩下。比大腦思考更快的是身體的記憶。

  等揉完初步確認沒問題的時候,宇智波斑才意識到兩人剛剛的動作有多曖昧。

  「抱……」

  他話沒說完,就被阿緣抬手擋住了。

  她沒有說話,只是微微笑著。

  宇智波斑就讀懂了她表情的意思。

  『我們之間,不用這樣』

  她在表達著這樣的意思。

  「他會得到應有的處罰的。」

  阿緣突然開口,然後用力握住了宇智波斑的手。

  「我保證。」

  「……嗯。」他慢慢的點了點頭,然後用自己都覺得別扭的聲音表達了自己的信任。「我相信你。」

  對於宇智波,尤其是宇智波斑來說『我相信你』,大概可以說是認可的最高體現了。

  甚至於對他自己來說,都很陌生。

  哪怕是柱間,他也不能直白的說出『我相信你』四個字。

  畢竟他的記憶中,宇智波和千手還處於敵對狀態。

  哪怕柱間人值得他相信,他們之間也隔著兩個忍族的血海深仇。

  背負著各自家族的利益還有族人們的希望。

  這大概還是宇智波斑(以現在的記憶)第一次向誰表達信賴。

  解決了根本問題,剩下的就全都是收尾工作了。

  包括物資損失、幸存者治療……還有秋後算賬。

  「因為缺少大量准確數據,所以今天只能出一個初步的統計。」

  「初步統計也夠了。」

  被宇智波斑原路背回來的阿緣伸手結果奈良勝一遞過來的統計翻了兩頁。大概了解了情況。

  葉城好歹也是經營了數年的交通城市,還不至於因為這件事就傾家蕩產。

  但城主的私庫恐怕要因此傷筋動骨了。

  不過也無所謂啦,反正他接下來要擔心的也不是私庫不私庫的問題了。

  ——不是城主之後的生活,肯定不會跟先前一樣滋潤了。

  奈良勝一又把當地貴族豪紳的人員資料遞了過來。

  上面是過去還有這段時間人們緊急收集的個人資料。不說詳細到今天早餐吃了什麼,也基本把一個人從小到大的生平記錄的七七八八了。

  誰學過什麼,誰欺負過什麼人。

  誰膽小如鼠,誰傲慢無禮。

  全都在上面有體現。

  同過去一樣,阿緣不准備派人來空降掌握這座城。這裡不像新城那樣,幾乎是她一手從半廢墟的狀態建立起來的。在沒有輝夜城之前就葉城就已經存在了,只是那時候因為沒有現在四通發達的交通,所以它一直都只是個邊陲小城。

  但就算這樣,葉城也有了大批的本土勢力。

  如果不管不顧直接空降,只會引起本土勢力的抗爭意識,工作也會很難推行下去。

  所以這種時候最好的選擇就是從當地勢力裡選取一個合適的人來繼承。

  最害怕的就是自己人成了敵人。

  因為他永遠比敵人更了解你。

  當外人襲擊你的時候,你還可以試著找周圍的人求助,因為對所有人來說都是『外人』,那麼大部分人的選擇都是跟你一起同仇敵愾抵抗外人。

  但反過來,如果是『內部問題』有人遭了殃,那麼能踩著他受益的人們,就絕不會再給他翻身的機會。

  他們會比任何人都更加凶惡、細膩、方方面面的斷絕一切他可以再起的機會。

  因為沒人想把吃進去的利益再吐出來。

  就是這麼簡單。

  不過這樣一來,選什麼人就是需要謹慎思考和全方面考察之後才能做出的決定了。

  這也是接下來阿緣等人的工作重點。

  總得讓葉城平穩度過這個過渡期,他們才好回去。

  奈良勝一瞥了眼一臉嚴肅抱臂站著的宇智波斑。

  雖說對他失憶這件事仍然很不安,但不得不說宇智波斑的威壓就是不一般——哪怕他什麼都不做,只要像現在這樣嚴肅著一張臉往那兒一站。

  人們就像被什麼追著趕著一樣的認真工作。

  至於鬧事?

  誰敢?

  在宇智波斑面前鬧事,那怕不是覺得自己命太長了。

  就好像那個騙子承包人,還有在幕後操縱他的『罪魁禍首』。連卯之女神時期的寶物都用上了,還是沒能得出什麼成績。

  明明打水漂都能聽個響呢。

  ——這大概是帶他來的唯一優點了吧。

  奈良勝一放棄繼續思考宇智波斑的問題,轉而看向用作臨時牢房的房間。

  總得把前因後果都搞清楚。

  而讓人開口的方法,從來都是要多少有多少。

  所以盡管事情很多,但每一項都推進的非常平穩。

  一切都順利的不可思議。

  宇智波斑看著這一幕幕,也覺得不可思議。

  這都是他想像不到的畫面。

  政權變更也可以這麼溫和麼?

  災難也可以這麼快就結束麼?

  忍者……也可從事這樣溫和的工作麼?

  不需要廝殺,不需要拼命。

  那些為了廝殺而開發的體術和忍術,都也可以用在拯救生命上。

  和平……竟然可以是這樣平常的事情麼?

  在宇智波斑看來,和平是遙不可及的夢想。

  就算能夠得到,也一定要歷經千辛萬苦,做出無數犧牲之後才有可能摸到邊的遙遠的夢。

  甚至於,真正想要得到的話,說不定要花費一生……甚至於數代的犧牲才能得到。

  無論如何,都不應該像是眼前這樣。

  平平靜靜、波瀾不驚。

  不,不是這樣。

  宇智波斑很快就意識到了關鍵。

  他之所以覺得這麼簡單,是因為有其他人已經提前完成了困難的部分。將那些他無從知曉,束手無策的工作一一收攏完成,達成了今天的結果。

  而這一切的核心。

  他看向夜色之中正點著燈查閱人員檔案的年輕姬君。

  此時的她沒有穿著先前那身華美高貴的『天之羽衣』。

  眉宇間也不見了剛剛高高在上的貴氣和威懾。

  可就算這樣,他也比什麼時候都能明了『她是姬君』這件事。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有她。

  是因為有她存在,這個世界才變得如此不同。

  而能陪在這樣的她身邊。

  宇智波斑不知道失去記憶前的自己是怎麼想的。

  但此時此刻的他是感到無比喜悅……也無比榮幸的。

  不僅因為能跟在她身邊見證這些偉業。

  也是因為自己可以近距離看著這樣美麗的人。

  宇智波斑從不覺得是去記憶對自己來說是什麼痛苦折磨的事情,但這一瞬間,他甚至對失憶前的自己起了絲絲的嫉妒之心。

  那座城市是怎樣建立起來的呢?

  他們又經歷了怎樣波瀾壯闊的故事呢?

  被自己所遺忘的那些年中,就是他陪在姬君身邊吧?

  站在最近的地方用著雙眼注視著。

  比誰都更加聰慧睿智,比誰都更加高貴美麗。站在所有人面前,為他們、為這個世界指引方向的。

  舉世無雙的……

  就仿佛在一瞬間打開了什麼開關一般,無數的畫面湧入了原本空白的腦海。

  「阿緣啊……」

  聽到宇智波斑的聲音,阿緣猛的抬起頭,但雙眼中卻沒有意外之情,只是露出了甜美的笑容道:

  「回來啦?」

  「……啊。」男人也跟著笑了起來。

  「我回來了。」

  不,與其說是『回來了』,倒不如說是再次確認了一件事。

  ——那就是無論遇到什麼情況、以什麼樣的方式相遇。

  他的視線都一定會被她所吸引。

  ……然後再次,做出相同的選擇。

  --------------------

  作者有話要說:

  無論多少次,都會再愛上這個人。

  失憶只是讓他再次確認了這件事。

  所以雖然是無妄之災,但也算是因禍得福(咦?)

  好,正經番外到此應該就都差不多了。

  接下來就是些真·怪東西了吧(摸下巴)

  比如很久很久以後的後人們的故事或者史書評判之類的?

  啾咪家人們,留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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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番外五(加更116)

  幾乎已經有了成年人身形的少年走在校園的小路上。

  往日封閉的校園今日卻人頭攢動, 熱鬧非凡。

  究其原因,還是因為今天是『畢業典禮』。

  經過數年的學習,希德·C·哈利斯今天終於畢業了。

  要說這幾年跟過去有什麼區別。

  那就是他的失蹤多年的姨母終於找回來了——當然與其說是『找回來』, 倒不如說是『有了聯系方式』,不再向過去失蹤一樣斷聯了。

  時至今日, 他仍然記得很久以前第一次同她見面時的場景。

  明明是在破舊昏暗的房間裡, 明明是被綁架。

  但她卻顯得那麼氣定神閑。

  ……當時自己到底是有多瞎才會覺得她可能是太天真認識不到危險啊。

  那明明就是頂尖強者的淡定嘛。能留下這麼大一份產業,並且在她失蹤這麼多年的情況下, 都運營營良好。

  怎麼想都不會真的跟『普通』沾邊嘛。

  不過就算是能聯系上, 每年能見面的時間也只有很短的那麼幾周。

  而且還要看運氣能不能大家都能湊到一起, 運氣不好的時候,可能兩三年都撿不到。

  ——比如到處跑的阿諾德叔叔。

  有兩年就是不知道他跑到了哪裡完全聯系不上而錯過了。

  但這其中並不包括希德。

  因為不管姨母什麼時候來,她都會特地來跟他見一面, 帶點土特產之類的給他。

  這些『土特產』也是五花八門。

  有姨母自己城裡產的(他已經知道姨母是個城主了)。也有她『旅行』中到達的地方的特產。

  從吃喝用品,到防身工具,五花八門, 應有盡有。

  有些東西甚至可以說是一言難盡(至少外表上)。

  比如一個蟲合蟲莫造型的一次性通訊器,以及蛞蝓形狀的醫療包。因為是填充的這個世界上沒有的, 名為『查克拉』的特殊力量, 所以兩個產品都是一次性的——但就算是這樣,也已經很厲害了。

  但厲害歸厲害……

  為什麼是蟲合蟲莫和蛞蝓?

  到底是多麼扭曲的審美才能把這麼厲害的產品做成這個外表?

  就算是童話故事裡, 蟲合蟲莫也大多都是以壞蛋一方的形像出現啊?

  他實在不能理解。

  但除了外表時不時會有奇妙的涉及之外,這些東西都非常實用。

  能從中感受到送禮人的真心。

  『自己是真的被關愛關注著的。』

  不是『我都是為了你好式』的把自己的判斷強加給人,也不是靠著所謂的『大人經驗』進行的否定。

  而是『你盡管去做』的兜底。

  若是他想去冒險,她就送可以求救的聯絡器和醫療包。

  若是他想去研究, 她就送書和實驗工具。

  若是他想去經營人脈出入宴會,她就送來漂亮的布料和飾品。

  就好像在說『盡管去, 我在看著你、我在支持你』。

  哪怕有些只是他在信中不經意提起的話題——只是他在抱怨父母一些行為時候順便提起的幾句牢騷。

  『自己是被愛的』

  『無論自己做出怎樣的選擇都有人在後面支持自己』——只是想到這樣的認知讓人心口發暖,也讓他可以更加堅定的去選擇。

  「希德!」

  有同學靠到了希德身邊。

  「你畢業之後准備去哪裡?」

  臉上帶著點點雀斑的男生的聲音中帶著點點羨慕。

  「哈利斯伯爵應該已經給你安排好了吧。是要去上繼承人課了?還是直接去皇宮或者議會任職?」

  畢竟是哈裡斯伯爵家嘛。

  別看只是伯爵,但有錢的伯爵和沒錢的侯爵相比,反而是前者更有影響力。

  血脈決定一切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現在除了血脈之外,還要看錢,看資產。

  只有土地的貴族比不過有礦山有產業的貴族。

  更何況哈利斯家又有產業又有礦,還是老牌藍血貴族。

  少年其實也知道自己肯定比不過的,他就是好奇。

  哪怕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聽聽也很爽啊。回頭還能拿去當談資跟其他人炫耀。

  畢竟是發生在希德·C·哈利斯身上的事呢。

  雖然因為為人低調再加上『只是』伯爵,所以不能直白的說是學院的NO.1,但在各個宴會的中的小姐們當中,他可是當之無愧的No.1,到時候他拿著這些消息一說,那些小姐們肯定都感興趣……豈不是美滋滋?

  「不,大概是去基層當小工吧。」

  希德想了一下,給了個出乎意料的答案。

  「基層……當小工?」

  提出問題的少年懵了,這些詞怎麼組合都不像是能放到該隱·C·哈利斯身上的東西啊?

  是說要去郵局或者統計局當辦事員?還是去土地局去跟人到處跑來跑去?

  怎麼可能?

  再不濟也得去銀行吧?

  「嗯,應該是小工沒錯。」

  考慮到Giotto叔叔和姨母的性格,無論他選擇去哪邊,都肯定是從零開始。只希望他們能開恩給自己一個住的地方。

  要是真要連住宿都要自己尋找的話……

  那也太苦了吧。

  但話是這麼說,要是放到那兩位身上……也不是不可能?

  盡管都是非常疼愛自己的長輩,但說到工作的時候卻也都是毫無情面可講。

  就算是自己犯了錯,一樣挨罵被罰,甚至罰的更狠。

  然後那個老家伙就會樂滋滋的看著自己被罵。

  『那個老家伙』當然指的就是自己親爹該隱·C·哈利斯啦。

  盡管是一個十幾歲孩子的爹了,但他的美貌卻絲毫不減,只是少了幾分少年時宛如琉璃般的脆弱,而增加了幾分成熟穩重的氣質。至今仍然在各處招蜂引蝶。

  哪怕早就結婚生子,孩子都快能結婚生子了,還是有無數未婚/有婦之夫前赴後繼想跟他產生點什麼『浪漫的故事』。

  對此希德的意見永遠是:『還不是因為他總做那些讓人誤會的『紳士行為』的錯!』

  整天給人家小姐夫人遞手帕,還搶人家巡警的活見義勇為……

  嘖。

  真不知道母親大人當年是看上他什麼了。

  這麼不可靠的人,臉再好看也不能要啊。

  「阿嚏!」

  學校的大禮堂外,正站著看著什麼的漂亮紳士突然打了個噴嚏,引來了周圍無數夫人小姐的注意,但看到他周圍那麼多人,人們並沒有上前噓寒問暖,只是遠遠地,關切的看著。

  「感冒?」年輕女人問道。

  「不,可能是那個臭小子又在背後說我壞話吧。」

  漆黑短發,金綠色眼眸的俊美男人結果利夫遞過來的手帕壓了壓自己的鼻梁。

  孩子就是冤家——這點在新生的哈利斯家也不例外。

  作為一個從小就沒有正確接受過父母愛護的孩子,該隱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孩子重蹈覆轍,所以從孩子出生開始,各種照顧教育的事情他就都是親自來的。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同性相斥的原因,希德從小就跟他不對付。

  雖然不至於到凡事都對著干的程度,但拌嘴或者冷嘲熱諷的事卻是從來沒少過。

  明明他對其他人,不管是妻子還是利夫……甚至於彭格列的大家就都很有風度很有禮貌。

  「我真是上輩子欠了他的。」

  該隱忍不住抱怨,但這麼說著他的臉上卻帶著淺淺的笑意。

  畢業生們從另外一側開始進場,被邀請來參觀畢業典禮的家長們也陸續進入,坐到指定區域。

  陸續有學生和家長們進場,原本空曠的大禮堂逐漸被填滿。

  人們都在互相交流著。

  這些天之驕子們臉上意氣風發,看得出對未來充滿希望,都相信自己可以擁有一個光明且偉大的未來。

  說不定自己就是下一個改變世界的那個。

  家長們或者緊張或者驕傲,就連該隱也不例外。

  「其實也不用那麼緊張吧。」

  阿緣笑著安慰道。

  她也是特地過來參加該隱的畢業典禮的。

  畢竟自己曾經也是哈利斯家的一員嘛,這麼大的事怎麼能錯過呢?

  「我才不緊張!」

  面對曾經辛苦養育自己的表姐,該隱又久違的恢復到了少年時的孩子氣。

  「我才沒有緊張!」

  「那快把褲子拽皺了的是誰?」

  該隱聽完,這才注意到自己死死地拽著自己的褲子,已經把大腿部分都拽皺了。

  「……我就是想測試一下布料。」

  已經為人父的男人最硬道。

  「再說了,這點小問題,利夫分分鐘就解決了——對吧利夫?」

  他一臉『我這是測試他呢』的樣子。

  上了年紀也仍然帥氣的銀發侍從低頭回應了自己的雇主:

  「是的,該隱大人。」

  「你看。」

  該隱轉頭看向表姐。

  然而阿緣卻只是抓住他的臉扭向正面。

  「畢業典禮要開始了。」

  一頭白發的校長已經走大禮堂正前方的講台,在他身邊,是其他的老師……還有優秀畢業生代表。

  而其中,黑發的少年赫然在列。

  明明所有人穿的都是一樣的制服,但少年也是格外明亮突出的那個。

  稍後,少年的畢業發言也迎來了現場的陣陣掌聲。

  「……表姐。」

  掌聲中,黑發的男人輕聲道。

  「怎麼了?」

  「我……有成為一個好父親麼?」

  他的出生、他的父母,全部都不正常。

  該隱是一個沒有體會過正常家庭的孩子,盡管從小他就在渴望父母之愛,但那卻是他終其一生都沒能得到的東西。

  或者說整個哈利斯家都沒有常規認知中的『愛』。

  這個扭曲的家庭,從來沒有這些存在的土壤。

  哪怕後來有了表姐、有了叔叔……曾經的渴望和遺憾,也一直深深地埋藏在該隱心底。

  結婚的時候他擔心自己是否能成為一個好丈夫,等妻子懷孕,他又開始懷疑自己是否能當個好父親。

  如果不是來自妻子的安慰和支持,他甚至可能撐不到孩子出生,就要逃避的跑走了。

  因為他沒有那樣的自信。

  從沒被父母愛過的孩子,又怎麼能知道該如何去愛自己的孩子呢?

  那隱隱的不安,一直到今天都還埋在他的心底。

  終於在這樣的日子,在曾經一手培養自己,把自己拉出地獄的表姐面前。他忍不住問了出來。

  ——就像小時候從表姐那裡找答案一樣。

  我做的是對的麼?

  我有……成為一個好父親麼?

  阿緣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拿出了一面手鏡塞到了該隱面前。

  「如果不是一個認真的父親,怎麼會在這個時候露出這樣的表情呢?」

  該隱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鏡子裡的臉上滿是忐忑不安,完全不像是平時的自己。

  但他的眼中,卻看得出自豪——並不是因為自己,而是因為此刻正在講台上的兒子。

  「本來也沒有什麼標准的好父親評判標准啊。」阿緣搖了搖頭,接著指了指講台上,「而且,那也不是我有資格判定的事情。」

  是不是好父親、好兒子,是只有身為當事人才能去判定的事情啊,

  畢業典禮結束,人們開始散場。

  希德終於在禮堂外找到了親爹和姨母。

  「希德,恭喜畢業,來,這是禮物。」

  在阿緣的試一下,利夫將一大束鮮花送到希德的懷裡。

  「謝謝。」

  希德抱著鮮花笑著道謝,接著又看向一直沒說話的親爹。

  「……做的不錯。」

  被兒子注視的該隱別扭的誇獎了一句。

  然後就見兒子長長的嘆了口氣。

  「你這是什麼意思?」

  該隱挑眉。

  怎麼,誇你還不行了?

  「不,只是覺得那些叔叔阿姨真是好哄,怎麼就能被你這淺薄的話術說服呢。」

  ——這是親兒子!

  該隱再次在心底念叨。

  這是希德的好日子,總不能在學校裡跟他爭執。

  這麼想了一圈,該隱終於平復下心態。

  然而沒等到父親的反唇相譏,希德反而有些不適應了。

  但畢竟是這樣的日子,跟他吵也沒什麼好的。

  於是他也轉過頭。

  眼看氣氛肉眼可見的尷尬起來,阿緣進來打了圓場。

  「怎麼樣,希德選好先去哪兒了麼?是跟我走,還是先去Giotto那裡?」

  「這個嘛……」

  希德眼珠一轉。

  而聽到這個問題,該隱也轉過頭來。

  ——這可是兒子的大事,他肯定是放在心上的。

  雖然相信表姐,但要說起來那也是另外一個世界。那可不是說有什麼事家長就可以直接衝過去的地方。

  甚至連交流都因為是不同的世界變得困難。

  要是過去孤家寡人的自己,那跟著去就去了。

  畢竟比起這裡的人,表姐才是更親的那個人。他相信表姐,也願意待在表姐身邊。

  但現在成了父親,再面對自己孩子的事情的時候,看法就完全不同了。

  這就是為人父母的心情麼?

  擔心這個,操心那個。

  就連出門遇到點危險都要擔驚受怕,更何況去到遠方呢?

  哪裡有家長會放心讓孩子就這麼衝去一個自己完全不了解,也難以到達的地方呢?

  所以如果現在從私心考慮的話,他是希望希德先去彭格列那邊的。

  在那邊適應兩年,跟著他們再多學點防身術之類的。要是在那邊忙幾年能打消這個想法當然最好。

  若是過幾年還是想去,那等年紀大一些身體更強壯一些之後,他們也更放心一些。

  畢竟家長不可能一輩子拘著孩子,就像自己也走出了父母的陰影和控制一樣。

  他希望他的孩子也可以自由的去選擇自己的生活。

  當然這只是該隱自己的想法,不代表希德的意見。

  雖然該隱會享受那種『因為關愛而否定』的表現,但他卻不會把自己的想法強加在希德身上。

  孩子有他自己的志願和方向。

  做家長的可以幫忙一起參考、可以影響他的選擇,卻不能替他做出那個決定。

  所以他只是用擔憂的眼神看著兒子,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

  ——而這一切,都被在場的另外幾人看在眼裡。

  阿緣眼中浮現笑意。

  拉著長音,一直沒有說出答案的希德也跟著笑了起來。

  他們都知道答案了。

  「這個嘛,我覺得人生還是需要有更多的閱歷、去看各種不同的風景、遇到不同人比較好。」

  他促狹的眨了眨眼。

  聽到他的話的該隱卻是整個人都僵硬了起來——雖說這個結果也在意料之中,但當他真的聽到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失望。

  不是因為孩子沒有選擇自己想要的答案而失望,而是因為他做出了那個更危險,更讓身為父親的他感到無力的答案。

  但希德一直都很喜歡表姐,對另外一個世界的事情也都很感興趣。

  「不趁著年輕去闖蕩一下做些事,很虧啊。」

  是啊,當年的自己不也是仗著年輕總是肆意妄為麼?

  一言不發就跑路去旅行也是常有的事情。

  「我覺得年輕時的生活還是應該充實踏實一些。」

  該隱幾乎是徹底放棄了。

  「所以我選擇去彭格列。」

  ——果然,那就……

  嗯!?

  該隱瞪大了眼睛,英俊臉上的表情堪稱滑稽。

  要是此時有便攜相機能拍下來的話,大概是可以流傳百年的『珍惜畫面了』。

  【早期哈利斯家主滑稽表情記錄】之類的。

  什麼?

  他剛剛說什麼?

  「我說,我去彭格列。」

  希德露出惡作劇成功似的笑容看著親爹。

  他當然心動姨母的城——那畢竟是另一個世界呢。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還有誰有機會能去到另一個世界麼?

  截然不同的風景和文化。

  想想就很期待。

  但從現實角度來考慮,完全不同的文化和風景就代表他所熟悉的一切都將不復存在。他會的東西也不一定能派上用場。

  到時候就是真·全部從頭再來了。

  當然從頭再來也不是不行,但是……

  那樣一來,父親和母親恐怕會十分擔心吧。雖說兩西西裡也不近,但畢竟是只要想回來就隨時可以回來,想見面也總有辦法的地方。

  但姨母的城就不一樣了,本就是連溝通都困難的地方,就算想見面也沒辦法。

  甚至運氣不好一年都不能回來一次。

  萬一父母這邊有了什麼事,他別說幫忙了,連陪伴在身邊都做不到。那樣的話,他一定會自責、一定會後悔。

  哪怕現在兩位現在都還很年輕健康,但意外的事,誰說的准呢?

  希德不想那樣。

  因此盡管一直將『去姨母那裡』掛在嘴邊,希德卻已經暗自做出了決定。

  現在就是逗一逗親爹。

  誒嘿,真好玩兒。

  「啊。」

  該隱還沒有反應過來。

  「怎麼?你不同意?那姨母,你收留我麼?」

  希德裝模作樣的又看向阿緣。

  「當然,我隨時歡迎你來啊。」

  阿緣做了個張開雙臂的姿勢,終於反應過來的該隱此時猛地叫了起來。

  「不!我當然同意!你什麼時候去彭格列?明天麼?不,要不今天就走吧!」

  為了防止夜長夢多,最好還是早點把人送走,彭格列那邊工作忙的要死,過去了希德肯定就沒心思再想其他的了。

  然而兒子卻投來嫌棄的眼神。

  「你忘了今天晚上要一家人聚餐啦?」

  為了慶祝希德畢業,今天是一家人一起聚餐的日子。還特別預約了外面的餐館呢——雖然家裡的廚師手藝也很好。但畢竟是每天都能吃到的味道。

  特別的日子,也應該配一些特別的味道和場景才對嘛。

  「其實換個日子也不是……」不行。

  「該隱!」

  「爸爸!」

  阿緣和希德的聲音重疊到了一起。

  希德皺眉,難以相信親爹竟然會說出這種話。

  怎麼,為了過二人世界要把自己這個蠟燭送走?

  還是說就這麼不相信自己,覺得自己還會中途變卦?

  我是那種說話不算話的人麼!?

  「……我知道了,抱歉,是我想錯了。」

  該隱終於冷靜下來。

  不過距離意識到是親兒子在抖自己,還需要那麼『億點點』反應時間。

  利夫微微一笑,眼角因為笑容露出淺淺的紋路。

  「那麼,若是計劃不變的話,我就先去讓馬車過來了。」

  「啊,去吧。」

  該隱點了點頭。

  雖然腦子裡還是有點混亂,但心卻是安了下來。

  嘴上的話也活潑了起來:「那麼就按照原計劃,今天的晚餐由希德獎學金付款。」

  「哈?這都要惦記我的獎學金?」

  希德震驚。

  「姨母,要不我還是跟你一起走吧。」再怎麼說姨母也不會貪自己那點獎學金吧?

  「你已經做了決定了!不能改變!」

  沒等阿緣發表意見,該隱就先回話了。

  「反悔這個詞不就是用在這裡的麼!」

  「那不是還有一諾千金呢麼?」

  越來越像的父子兩人吵吵嚷嚷的走在前面,站在後面的阿緣突然噗嗤一笑。

  然後仰起頭,看向不知什麼時候站在自己身後的男人。

  「大家都很幸福啊。」

  「嗯。」

  「今後,也一定會越來越好吧。」

  阿緣笑著伸了個懶腰,看向上方蔚藍如洗,沒有一絲陰霾的天空。

  光明坦蕩,就算偶爾遇到挫折痛苦,也能擦干淚水站起來走向更美好的生活。

  她衷心祈禱著,祈禱每個人都能那樣的未來。

  --------------------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翻出電腦裡的《毒伯爵該隱》了。

  翻了幾頁忍不住腦補了一下如果該隱擺脫過去活到未來結婚生子,當了丈夫和父親之後會是什麼樣子。

  ……大概就會是這樣外表風度翩翩優雅自持,實際上還是任性記仇的大人的樣子吧。

  吵吵嚷嚷的,不會直白說出自己的感情。

  卻會比誰都認真的傾注愛和祝福。

  ——希望他,還有所有遭受苦難痛苦的人都能走出陰影,向著光明溫暖的未來前進。

  啾咪寶子們,留言見/~~~

  PS:今天是加更呢!(可給我牛壞了!叉會兒腰)

  絕不把欠債留到下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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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番外六(加更117)

  「各位游客朋友, 歡迎大家來到輝夜城。」

  回過神來的時候,聽到的就是這樣的聲音。

  奇怪,明明她記得自己開完會回家就直接睡了的?說來也奇怪, 明明不是很長的會議,到家之後卻格外的困。幾乎沒怎麼掙扎就直接進入了夢鄉……

  所以, 這是她的夢境?

  而正前方有著特殊白色眼眸的少女還在帶著笑容繼續道:

  「我是今天負責帶領大家參觀的引導員, 日向紅葉。由於休息日人流量較大,請各位跟進我的的引導旗, 不小心失散了也不用擔心, 請去街道上的治安亭說明情況, 值班的工作人員會帶領各位去引導處休息等待彙合的。」

  李月曇者才意識到,自己站在了完全不同,全然陌生的地方。

  「姨媽……」

  小而緊張的聲音響起, 她轉身看去,就見小狼和小櫻兩個孩子正在自己身後,顯然也對自己突然就來到這樣陌生的地方而感到驚奇不安。

  雖然不知道為何還會有這兩個孩子, 但李月曇還是先出言安慰道:

  「沒事,我們跟著看看就是了。」

  不管著到底是幻術還是夢境, 既然有導游……那他們跟著她應該就沒錯。

  集合了游客, 前面黑發白眼的少女開始行動了。

  「我們現在背後的大門就是輝夜城的正門——這裡也是全世界第一個由忍術配合制造出來的大門。」

  自稱引導員的少女開始了介紹。

  「當時使用了風遁、土遁、水遁的忍術,後續整修的時候還使用了石灰遁、熔遁等帶血繼限界的忍術, 經過了數次改造,才有了今天的這個規格,大家現在看到的外觀,也是經過數十位工匠精心打造出來的, 每一個花紋每一個飾物,都是收工制作——而且除了漂亮的外觀之外, 質量也非常有保障,就算是尾獸玉,也能抵抗一到兩發。」

  ——雖然不知道這個『尾獸玉』是什麼東西,但是會特地拿出來做比較應該就是威力比較大的武器了?

  李月曇一邊走一邊思考。

  而擔任引導員的日向紅葉還在繼續。

  「接下來我們看到的這條大道就是直穿整座輝夜城的中央大道,我們將從這裡上車游覽,街道兩邊各有特色的裝飾還有不同的花木也是這條大道的特色之一。」

  正如導游所說的,街道兩邊的招牌和門前的花木都各有特色,讓人想到旅游景區的各色風情小鎮,但又比那種統一規劃的建築多了幾分鮮活和自由。

  比如這家店招牌上纏繞著真的開花藤蔓,那家店門口在不停的冒著泡泡。

  「好可愛啊。」

  趴在沒有玻璃的車窗上看著店門口湧出的各種形狀的泡泡,木之本櫻忍不住發出了驚嘆的聲音。

  「可以碰的哦。」

  引導員說完,就有人忍不住碰了一下飛到附近的泡泡。

  泡泡跟人體接觸就『啪』的一下爆開,掉出許多細碎的光點。

  有的是小星星的樣子,有的是花朵的樣子。

  「這也是忍術麼!」

  有游客驚訝的問道。

  日向紅葉笑眯眯的回應:「是夾雜了忍術最新開發出來的道具,也有一次性便攜款的,大家到時候可以去店裡購買。」

  「好,接下來是另一個重頭戲景點了。」隨著車輛停靠,少女引導員的聲音從車外傳來——然而神奇的是,車內的引導員也正在笑眯眯的看著她。

  兩個一模一樣的人?

  雙胞胎?

  就在李月曇驚訝挑眉的時候,其中一個引導員化作煙霧消失。煙霧消失後,露出一個截然不同的面孔。

  「變身術——是不是很好玩兒?也有專門的變身術體驗館,感興趣的人可以稍後自由行動的時候去體驗一下這種『世界上另一個自己』的感覺。」

  原來是打廣告。

  但這種有趣的項目的廣告,並不讓人討厭。

  等著自己負責的這一批游客都走下了車,少女開始介紹自己身後的大型噴泉。

  「這就是輝夜城的地標性建築,大名鼎鼎的『月姬噴泉』——當然大家可能更熟悉的是另一個名字『許願噴泉』,都說在這裡許願特別靈驗,所以有很多人來許願。」

  「這座噴泉建造於輝夜城因為姬君殿下的到來而重獲新生的時間,對戰亂年代中獲得庇護的人們來說,就像是心靈的庇護所一樣的存在。上面的月姬雕像就是沒有面孔,有說是人類是無法描繪天之姬的容貌的。也有說這是『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憧憬的姬君的形像』的原因……不過到底是哪個,就看個人理解了。」

  「現在同樣可以許願,只不過……」

  日向紅葉側過身讓人們看了一下排隊的情況。

  用可拆卸護欄圍出的S型通道拐了好幾個彎,『隊尾處』的牌子已經遠到幾乎看不清楚。數名維持秩序的工作人員拿著小喇叭在喊。

  「因為時至今日仍然有著『許願噴泉』的名號,很多人都相信,姬君的力量仍然在影響著她,可以庇佑自己,所以不管是本地人還是外地來的游客,都會想要試一試,就如各位所見,排隊的情況現在是這個樣子的,大家量力而行。」

  這可比一般景點的人多多了。

  簡直就像是早高峰國貿地鐵站的情況了。

  「不過除了許願噴泉外,周圍的小吃店也都很有名,大家可以嘗嘗,很多店用來盛放食品飲料的容器仍然是竹子——沒錯,就是輝夜城附近特產的竹子,也叫月姬竹。這種竹子自帶清香,竹節也比一般品種要大一些,從過去到現在都是輝夜城人民喜愛的材料。」

  「對,也有說用月姬竹盛山泉水喝了可以益壽延年的——不過這個至今沒有科學認證,聽聽就算了。」

  「輝夜城有月姬竹專賣店,感興趣的客人可以去那裡購買,各式各樣的竹制品和竹原料都有的。」

  因為給了些自由時間,游客們四散而去,選擇自己喜歡的店鋪走了進去。

  見李月曇帶著兩個年輕男女一直沒動,日向紅葉還好心買了飲料遞給他們。

  「來,喝這個吧,今天挺熱的呢。」

  「啊……謝謝。」小櫻接過竹筒裝的飲料,猶豫了一下,「那個,錢……」

  「沒關系拉,算我請你們的。」

  她笑眯眯的到。

  「但是……」

  「沒有但是,我的工資還是過的去的。」

  她說著,有些羨慕的看著兩人深棕色的頭發。

  「真好啊,這個發色。」

  「誒?」

  「跟姬君殿下很像。」

  她不太高興的摸了摸自己純黑的發色。

  雖然她頭發手感也不錯啦,但是果然還是姬君那樣會在月光下有透明感的深棕色頭發更好看呢。

  作為一個遠離姬君的普通忍者,她很難說自己此時的做法是愛屋及烏。

  但確實這三個人給她一種莫名的親切感——跟曾經遠遠看到的姬君的感覺很像。

  「就當是緣分,快點喝吧。」

  小櫻和小狼對視一眼,終於還是接納了她的好意。

  打開竹筒,冰涼的水果茶湧入喉嚨,帶走了周身的暑氣。

  「好喝誒!」

  「對吧!聽說還是姬君給的配方呢——之前姬君給的奶茶配方也很好喝啦,不過奶茶這個溫度就顯得厚重了,還是冬天和熱的更合適。」

  「這裡也有奶茶!?」

  木之本櫻震驚。

  「是啊,還很多呢——紅茶的,綠茶的,焦糖的……不過受眾最廣的還是原始版的奶茶。」

  日向紅葉美滋滋的跟人分享著這樣那樣的事。

  小時候的事情,已經記不太清了。只是朦朧的有種沉悶壓抑的感覺。她印像最深的,就是在輝夜城中的生活。她在這裡上學、成長、工作。

  見證了這座城市的許多事。

  這裡就是她的家。

  「——這裡可是姬君庇護的土地呢。」

  聽了很久的李月曇終於開口:

  「你說的姬君……很好麼?」

  「當然啊!那可是姬君!姬君世界第一好啊!」

  日向紅葉一張口就是老追星人態度了。

  「沒有姬君,大家根本不可能像這樣安居樂業啊。」

  她說著還指了指自己的額頭,那個位置隱約能看到些許像是符文一樣的痕跡。

  「如果不是姬君,我還要被帶上『籠中鳥』被宗家控制呢——啊,就是我出身的日向一族,過去是分宗家和分家的,分家要無條件的保護宗家,所以都要用上名為『籠中鳥』的咒印作為限制呢。」

  她小時候其實也刻過,只不過那是很小時後的事情了,具體是什麼感覺已經記不得了。

  但不管怎麼說,被人限制總歸不會舒服就是了。

  「所以多虧了姬君,我才有現在的生活。」

  上學、長大,然後選擇自己喜歡的工作……

  她很喜歡這樣的日子。

  「是麼……」

  李月曇笑了一下。

  聽起來,那孩子做的不錯啊。

  她好像稍微明白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夢了。

  「姬君還主持建立了學校醫院等設施,我們現在見到的輝夜城的規劃也是姬君一手確定的。」

  「誒——好厲害啊。」

  雖然沒有見到那位姬君,但木之本櫻還是發出了驚嘆的聲音。

  「那……我們有機會見到那位姬君大人麼?」

  如果說那位姬君是這座城市的代表和核心的話,那他們找到姬君,是不是代表他們也能找到離開的方法了?

  「小狼!」

  聽到小狼這可以說是冒失的問題,小櫻趕緊抓住了他的手臂。

  「抱歉,我們只是好奇……」

  「沒事啦,大家都會有這種想法的。」

  日向紅葉到是沒覺得冒犯。

  畢竟姬君是輝夜城的像征,來到此處的人會有這種想法很正常。

  但是很遺憾。

  「很困難呢,因為姬君除了主持大型活動之外,幾乎不會離開天守閣了。」

  以前學校的活動還可能見到姬君,但這幾年幾乎都是其他人代勞。

  「啊,天守閣就是後方那個最高的建築。」

  日向紅葉轉頭看了過去。

  同整座繁華城市相比毫不遜色的高聳建築佇立在城市的正後方。

  就像坐鎮守護著面前的城市一般。

  對生活在這座城市裡的人們來說也是宛如定海神針一樣的存在。

  只要抬頭看到它,不管什麼時候都會覺得安心。

  尤其對於那些經歷過戰亂、知道那樣的日子有多苦的人們。直到現在姬君所在的天守閣都是他們安心的像征。

  午夜夢到過去那些痛苦的日子被驚醒的時候,就會下意識的打開窗戶找尋它的蹤影。

  只要午夜看到這座高大的建築,看到它傳來的光芒。因恐懼而狂跳的心髒就能漸漸平復。

  那黑暗中朦朧的光,還有高大的陰影,就這樣陪伴著他們一點點走出了人生中的苦難。

  對日向紅葉這樣的新生代來說,它更像是一個習以為常的像征。

  無論何時,無論在這座城市的什麼地方,只要想看就一定能看到。

  就像白天的太陽和白雲,晚上的星空和明月一樣。是生活的一部分。

  她收回視線,笑了一下。

  「畢竟姬君真的很忙嘛。」她說完,像是擔心這些人失望似的又補充了一句,「不過聽說姬君有時候會混入人群中微服私訪……所以說不定也會擦肩而過呢。」

  「不過姬君本人不一定能見到,但有專門的月姬人偶專賣店啊。」

  「月姬人偶?」

  「專賣店?」

  「對啊,這可是只有輝夜城才能請到的呢。」

  她沒有用『賣』,而是用的『請』。

  「來到輝夜城的大家都會『請』一位代表姬君的月姬人偶回去呢。」

  「日向小姐家也有麼?」

  「有哦,我家大概有……」她掰著手指算了一下,「算上妹妹有的,我家大概有十二個吧。」

  「這麼多!?」

  芭比娃娃都不一定買這麼多吧?

  「這怎麼就多了?」

  日向紅葉歪了歪頭。

  「我只請了每年的基礎款和少量的新款,限定和合作款都沒怎麼入手呢。」

  「……???」

  日向紅葉說著一臉難過。

  「每次都是限量,還必須去現場搖號……」

  ——聽起來真是非常成熟的營銷手段了。

  不過也側面證明了,『姬君殿下』有多麼受歡迎吧。

  「不過大的難以請到,小的還是可以帶回去的。」

  隨著月姬人偶的技術越來越成熟,以及月姬人偶越來越被外人接受。產品的類型也是越來越多。

  從正宗的大體積的『月姬人偶』。

  到小體積的『人偶』,再到各種『月姬人偶』造型的鑰匙鏈、擺件之類的。

  應有盡有。

  「不過也要提醒各位,月姬人偶歐除了極個別聯動活動之外,是不在除了輝夜城之外的地方出售的。」

  「如果有賣就只是盜賣和假貨。所以要去的話,就去『月姬人偶專賣店』——就在那邊的商業區。」

  順著她指的方向,三人看到又一個熱鬧非凡的店鋪。在周圍都是特色小店的情況下,這家無論大小還是裝修都非常精致旗艦的店鋪就顯得格外顯眼了。

  哪怕隔著好一段距離,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那是下午的行程,晚些時候回去的啦。」

  看出三人心動了,日向紅葉趕忙勸阻——畢竟是一個旅行團,總不好亂了行程。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他們就在附近轉了轉。

  大概因為是地標建築,周圍到處都是食品和紀念品相關的店鋪。

  本地人和外地來的游客混在一起,但區分他們卻並不是什麼難事——那些一臉自豪的介紹著輝夜城的重重事物,張口閉口『我們輝夜城』、『你們外地人可能不清楚』的,就是本地人。

  ——當然也不排除極少數的『精神輝夜城人』。

  那些一臉驚嘆,像之前的他們一樣津津有味的聽著各種跟輝夜城相關的故事和逸聞的,就是外地來的游客或者旅人。

  自由活動時間很快結束,聚集到一起的游客們開始了另外的行程。

  正如日向紅葉說的,他們下午的行程是先去月姬人偶專賣店。除了大名鼎鼎的月姬人偶之外,這裡還提供人偶表演和故事介紹等項目。

  明明已經是占地面積好大一塊的店鋪,還是顯得十分擁擠。

  門口也有好多人聚集。

  走進了才發現,因為今天是建店紀念日。所以在分發紀念品。

  很小一個竹子做的月姬人偶輪廓的鑰匙扣。

  雖然只有輪廓,但也十分細膩——可想而知最早確定模型時人們用了多少心血。

  三人也靠了過去,在店門口的分發的員工並沒有因為他們是游客而差別待遇,大方的給了他們一人一個,還笑著對他們道。

  「歡迎來到輝夜城,願你們度過愉快的一天。」

  ——在這樣的城市裡,想不愉快可能都很難吧。

  領了驚喜紀念品的游客們被帶去看了人偶表演。

  今天的節目是《天之姬降臨》。

  講述的是姬君殿下因為不忍這片大陸上的人們繼續遭受苦難,來到這個世界,從零開始建立輝夜城,改變世界的故事。

  當然,肯定是有了一定的誇張和藝術加工的。

  至少『誕生自月亮』、『從小就冷靜睿智又溫柔仁愛』這兩點就肯定是扯淡的。

  李月曇淡淡的想道。

  不過除了過渡的加工之外,整個人偶表演還是非常精彩的。

  也不知道是用了什麼特殊工藝,人偶完全沒有生硬的感覺——再加上極為優秀的布景和劇本安排,半小時的劇看完讓人甚至有意猶未盡的感覺。

  整個場景也十分唯美浪漫。

  至少小櫻和小狼都看的滿臉通紅,一臉憧憬。

  李月曇:「……」

  要不是她隱約知道些真相,應該也跟他們一樣可以更純粹的只從欣賞的角度去看吧。

  「那孩子……真的成了很了不起的人啊。」

  看著散場時人們興奮討論的樣子,她搖了搖頭。

  老實說,過去那麼嚴格的培養她的各項能力,純粹是擔心她會在未來的某一天落單,希望她擁有無論在什麼樣的地方,就算舉目無親,也能游刃有余的活下去。

  她從沒想過自己的孩子會有今天這番功績。

  或者應該稱呼這為『偉業』麼?那一瞬間,這個曾經跟自己分享過心跳的孩子似乎陌生了起來。在自己不知道看不見的地方,她已經變成了另外一種樣子。

  然而那樣的悵然和陌生僅僅只持續了短短幾秒,當她回憶起那孩子在家裡的種種行徑時,立刻就淡定了下來。

  在沙發上用各種姿勢玩手機。

  吃飯只等飯好或者干脆只叫外賣。

  出門就亂花錢胡買一氣。

  被子都不疊,衣服也亂丟——

  誰家的偉人是這個樣子的?

  那點陌生感瞬間就如同還為燃起就被掐滅的火苗般消失了。

  月姬人偶專賣店的行程結束之後,他們再次上了觀光車。這次他們來到了城外。

  「這是新開放的采摘基地。」

  按理說采摘一般是上午進行的,但畢竟是才開放的區域還要限流,只能一個個來,抽簽的結果就是日向紅葉的一組下午進行了。

  但日向紅葉還不是最後一組,在她之後還有三組呢。

  「這個棚裡是最近幾年改良的大櫻桃。」

  日向紅葉拿出一個足有乒乓球大的大櫻桃給大家看。

  「個大味甜,但是因為產量還沒上來再加上極難保存,所以現在還只能提供采摘活動。」

  這其實也算是對外展示輝夜城農業方面的科研能力啦。

  不過對游客們來說就不需要知道這麼多了。

  大家只是沉浸在吃巨型櫻桃的快樂當中。

  皮薄汁多還甜。

  真的是水果中的極品了。

  李月曇三人自然也跟著爽了一把——等他們從采摘園裡出來的時候,天邊已經泛起橙紅的光了。

  然後一只比人還高的白色巨獸剛好路過。

  有著類似馬和鹿的外形,拖著五條尾巴的巨獸對著人們點了下頭就又輕巧的跳走了。

  「那是穆王,現在在這邊工作。」

  日向紅葉隨便的介紹了一句,一臉習以為常的模樣。

  人們也就跟著一起把它當成了輝夜城這邊誰的通靈獸之類的存在——完全沒有人把它往『大名鼎鼎』的尾獸身上想。

  隨著天色的變換,旅行團今日的行程也即將告一段落。

  人們再次回到了開始的地方。

  「今日的輝夜城一日游項目到此就全部結束了。」

  帶著他們跑了一天的白眼少女笑眯眯地道。

  「希望大家都度過了充實而快樂的一天,衷心期待下次能再同各位相逢。」

  隨著少女的話,李月曇開始覺得周圍仿佛模糊了起來。

  原本清晰的視野開始模糊。

  而變得聲音也變得遙遠。

  ——要醒了。

  冥冥之中,她有了這樣的意識。

  當意識徹底墜入混沌之前,她仿佛看到有個金發青年興高采烈的說了什麼。

  好像是……

  「該隱!這裡就是輝夜城,你說——」

  再多的話語就都聽不到了,她徹底陷入了黑暗。

  只有一直掛在腰間的竹子制作的鑰匙扣,帶著星星點點的閃光,跟她一同消失。

  現實——

  女人昏迷似的倒在床上,身上還穿著外出的衣服。

  只有手中握著一個跟她的風格完全不同的小小物件。

  從指縫透出來的部分,可以看到是一個精致的竹制品。

  --------------------

  作者有話要說:

  親媽和大家也都以特別的形式去見證了阿緣的心血。

  奇怪卻繁華,充滿奇思妙想卻又比任何地方都更加腳踏實地的地方。

  我懷疑有誰翻了我的小本本,不然怎麼總能有寶子猜到我還要寫什麼東西(撓頭)

  不行,我不信接下來的還能猜得到(你)

  積累起來的加更又都還清了,不愧是我(挺胸)

  馬上又是周一啦,大家早點睡,加油!

  留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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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番外七

  不到絕境, 人們永遠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

  比如千手村正。

  如果不是延畢兩年、論文又三連被斃,他是絕對不會走上這條路的。

  月黑風高夜,看著地板上自己親手畫出來的陣法, 千子村正猛地吞了口口水。

  ——真做了可就沒有回頭路了。

  可說的他論文不過畢不了業就有回頭路似的。

  想到含淚延畢的兩年,還有被三連斃的新論文, 以及再不畢業的後果。

  千手村正終於還是邁出了那一步。

  「出來吧……出來吧……跟我有著相同血脈的先祖!」

  雖然他知道起作用的是陣法, 跟他唱歌跳舞都沒關系,但儀式感還是要有的。

  人總要有夢想的, 萬一多念幾遍就成了呢?

  千萬!可千萬要是自己想的人啊。

  面前的陣法蠕動了起來, 窸窸窣窣的聲音之後, 放在其中的活祭被吞噬,接著無數泥土碎片開始奔湧起立,終於形成了一個人的形狀……

  等等, 一個人?

  雖然長得一模一樣……但這分明是兩個啊?

  看著陣法中間出現的白發紅眼,臉側還有紅色痕跡的兩個男人。

  千手村正懵了。

  比起『完蛋不是自己想要找的人』,他腦海中最先閃過的是:

  ——完了, 不會因為他亂改禁術,改出事兒了吧。

  從黑暗中醒來, 感受到生者世界的氣息時候, 千手扉間是難過又無奈的。既然他已經死了,那生者的世界就與他無關了。

  而在他的認知裡, 能讓死者再次回歸生者的世界,就只有一個辦法。

  那就是他開發的『禁術』,穢土轉生。

  會用到他的『穢土轉生』,就證明這個世界仍然還在戰鬥。

  「看來這個世界上仍然沒有和平啊。」

  沒等睜眼, 嘆息一樣的話就從口中溢出。

  「混賬!誰讓你亂用禁術,還用穢土轉生之術的!?」

  然而迎接他的, 確實一聲暴呵。

  並且這個聲音,還是十分熟悉。

  那分明是……

  我自己!?

  千手扉間猛地睜開了眼睛。

  入眼的是一個倉庫一樣的地方,面前站著一個黑發紅眼,跟自己和大哥都有幾分相似的青年。

  而自己身邊……

  那分明就是一個正在發火的『自己』。

  被喚醒的千手扉間緩緩在心底打出一個問號。

  旁邊的『自己』還在噴人:

  「我早就說了禁術不到迫不得已不能使用,尤其是穢土轉生——你是哪家的孩子?家裡人怎麼跟你說的?」

  「還有你是什麼穢土轉生?幾乎完全感受不到查克拉,那你穢土轉生出來有個P用?」

  穢土轉生最早的目的就是用來戰鬥——雖然後來幾次改良有了其他功效,但總體來說具備查克拉等戰鬥要素還是基本的。

  但現在可好,他除了一個沉重的身體,其他的幾乎什麼都感覺不到。

  沉重成這個樣子,動起來都費勁了,更何況干活辦事?

  「那不然……我給您二位按個查克拉電池?」

  千手扉間x2:?

  半小時後——

  經過半小時的忙活,千手村正額終於憑借著半吊子的技術,在兩個穢土轉生出來的老祖宗身上安好了查克拉電池。總算是解決了基本的行動問題。

  兩個千手扉間雖然仍然不滿意,但同先前相比,好歹是能正常行動了。

  「說吧,你要殺誰?」

  第一個穢土扉間開了口——姑且先叫他扉間1號。

  他懶得再有多余的寒暄,直接進入正題。

  第二個穢土扉間——扉間2號聞言不樂意了。

  「什麼叫殺誰?穢土轉生是這樣用的麼!?」

  他厲聲呵斥,聲音裡甚至能讓人聽出恨鐵不成鋼的氣憤。

  ——那不然呢?

  不是為了殺戮和戰爭,要穢土轉生干什麼?

  穢土扉間不理解為什麼另一個自己會是這麼一副自己心血被人糟蹋了的樣子。

  而另一個扉間瞪完了自己,緊接著又凶了千手村正一臉。

  「申請呢?審批呢?陪同的監督員呢?都沒有你也敢用!?」

  這個從開始就十分憤怒的扉間身上的土渣子都因為憤怒而嘩啦啦的掉了下去。

  「那、那個……請您息怒!」

  被罵的千手村正哆哆嗦嗦的道,似乎被罵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的樣子。

  然而他接下來的話卻讓生氣的扉間差點氣的直接回去淨土。

  「那個……查克拉電池電量有限,您再這麼生氣下去就要沒電了……」

  扉間1號:「……」

  扉間2號:「……」

  冷靜下來之後,人們終於可以進行對話了。

  「所以您的意思是,您是生活在戰國時代的千手扉間。」千手村正先看向扉間1號。

  「而您則是我們千手一族的正牌老祖宗千手扉間?」

  「我也是真正的千手扉間!」

  扉間1號聞言不高興了。

  怎麼說話呢?

  難道他還能是假千手扉間了?

  千手村正試圖解釋:「不不不,我的意思是,這位是我們千手的扉間……啊不是,我是說,是跟我一個時間軸,也就是發明了穢土轉生之術的祖先。」

  「我也發明了!」

  這就……

  扉間2號跟千手村正面面相覷,都覺得要是再讓他這麼計較下去,這話題就沒法進行下去了。

  「所以呢?你違背祖訓和安全條例也要用穢土轉生把我……們叫出來?」

  「其實我本來是想叫柱間大人來著……」

  扉間1號:「……」

  扉間2號:「……」

  這還能叫錯!?

  你這個術到底怎麼回事?

  千手村正趕緊咳了一聲:「不過那不重要,其實您……二位也挺好的。」

  「所以到底是什麼事?」

  兩個扉間都擺出了認真傾聽的狀態。

  ——是戰爭?

  ——是冤情?

  「……求求祖宗救救我的論文吧!!!」

  千手村正當場就是一個五體投地的土下座。

  「……哈?」

  ——半小時後。

  「就是這樣,再不過我真的要死了嗚嗚嗚……真的活不下去了!」

  千手村正一把鼻涕一把淚。

  「我本來的論文題目是古代雷之國創新道路——結果後面新資料發現那也是抄的輝夜城的體系,就是做了點變動。」

  「再後來是土之國災難自救體系研究——結果我還沒寫完,一顆隕石就把土之國號稱完美無懈可擊的災難自救體系砸沒了。」

  「就這樣我就延畢了兩年。」

  「然後今年我的論文又被導師斃了三次……再這樣我今年也要畢不了業了嗚嗚嗚嗚。」

  ——這就是你動用禁術的原因!?

  扉間1號雖然不知道什麼事大學也不知道什麼是畢業論文。

  但他腦子聰明,前後聯系一下就能知道這大概是這裡的高等學府,然後那個畢業論文,大概就類似於忍者們的畢業考試或者升級考試。

  ……就這?

  這麼簡單的事兒?

  你竟然動用禁術!?

  扉間2號就明白多了——畢竟這套體系還是他跟姬君一起設定的。

  「所以呢,你的新論文是什麼?」

  「啊,『巨大化農作物的產生的原因』——這個學界至今都沒有一個明確可靠地答案,巨大化農作物的產生實在是太突然了。在之前的戰亂年代沒有任何相關的記載,輝夜城相關的文獻研究也沒有標明原因。就好像突然有一天,它就這麼突兀的出現。

  但是按照當時的情況,輝夜城風調雨順,外界沒了戰亂,也沒有什麼大型飢荒糧荒——其實完全沒有在那個時代就開啟巨大化農作物研究的必要。比起這個項目,明顯還有其他很多更緊急也更有效的研究……後來我查了很多資料,輝夜城最早有巨大化農作物的時間段跟各地的自然災害基本都對得上,尤其水之國不是接連兩次大型災難麼?」

  畢竟是巨大化農作物,只要有一株就比普通作物好幾株,有一點地就能種……或者它相比之下更方便攜帶?

  說到自己的論文,千手村正那話可就多了。

  「所以我就覺得是不是為了應對各種災難——但缺乏關鍵性的文獻支持,各地受災記錄中也沒有相應的記載,就……又卡了。」

  這真是聞者落淚了。

  千手村正偶爾也會想,是不是真的自己上輩子做了太多孽,這輩子才這麼坎坷的?

  他從小就是那個運氣不怎麼好的。

  排隊辦事,自己選的那隊永遠是動的最慢的。下定決心換一隊,原本的一隊就迅速減少,反而是新排的隊伍開始半天不減人。

  百分之七十能抽中東西的抽獎,他也永遠是那個安慰獎的一包紙巾。

  其他諸如打飯排到自己的時候喜歡的菜剛好賣完,或者出門遇到小意外之類的事情就更不用說了。

  好在他繼承了千手的好身體,結實,就算受傷或者骨折,也是修養一陣就能繼續活蹦亂跳。

  當初導師之所以選他也有他足夠結實可以上山下海到處跑的原因……咳咳,這就先不用說了。

  戰國時代的扉間1號雖然覺得他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不用上戰場,只是寫小事兒而已有什麼可煩可抱怨的?

  但是聯想到自己的大哥——要是自己大哥各種奇行種操作都放到一起的話……

  那確實挺嚇人的。

  扉間2號就不一樣了。

  他先是表情扭曲,接著抬手就捂住了臉。千手扉間一直覺得自己這輩子算得上光明磊落,沒什麼說不出口的事情——當然機密除外。

  但現在面對千手後人閃亮亮充滿期待的眼睛,他卻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開這個口。

  ——他該怎麼說?

  說『巨大化農作物』的研究起因只是因為他大哥想吃一人高的蘑菇?

  然後蘑菇沒弄好,卻不小心波及了遺漏的種子長出來的果樹苗,結果用力過猛長出了籃球大的桃子,最後干脆開始研究巨大化水果好吃個爽?

  無論哪個都不是可以拿來放進論文裡的東西吧。

  --------------------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發生在很久很久之後的故事了。

  扉間番外都沒怎麼出場(你)這種快樂的場合怎麼能落下他呢!(你)

  靈感來自於之前機油吐槽說疫情搞的好多人論文都G了要延畢……論文被斃,學生的噩夢.jpg

  啾咪寶子們,周一都辛苦了,早點休息!晚安!留言見/~~~

  PS:順便推推我的預收《我給宇智波當幕後BOSS》

  動動寶子們嬌嫩的小手點一下作者專欄就能看到啦!改變宇智波我是認真地(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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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番外七(加更118)

  扉間1號看向扉間2號。

  千手村正也看向扉間2號。

  扉間2號:……

  扉間2號:……

  千手村正小心翼翼地開口道:

  「是您也不清楚麼?這個其實也能理解……所以我本來是想用穢土轉生召喚柱間大人的, 聽說他是研究巨大化農作物的先驅,所以就想問問當時的情況還有研究中的心路歷程什麼的。」

  開創一個方向從來都不是簡單的事情,尤其改良農作物——那更是艱辛。

  「沒關系啦。」他安慰道。「隔行如隔山, 您不了解不奇怪。」

  「誰不了解啊!」扉間2號仍然還是年輕時禁不起刺激的樣子。尤其在他引以為傲的研究能力上——看不起誰呢?大哥的研究他怎麼可能不知道。

  「那不就是……」

  只是話才一出口,他就又冷靜下來了。

  「就是?」

  千手村正的眼睛一亮。

  「就是?」

  扉間1號也投來好奇的視線。

  巨大化農作物, 這是他聽都沒用聽過的東西。

  所以他還是很有興趣的。

  看看這個跟自己不一樣的『自己』這裡, 都有什麼不知道的新鮮事物。

  「那是……」

  「就是……」

  扉間2號罕見的卡殼了。

  難道真的要說是大哥一拍腦門的任性想法,然後他們本著有事干也好省的總是跑賭|場的想法給他劃了塊地就開始了?

  「總之, 起因是比較……偶然性的。」

  「嗯嗯。」千手村正猛猛點頭。

  科研嘛, 充滿偶然才是正常的。

  很多產物其實都是另一項研究的副產物。

  「所以呢?是研究普通農作物的時候出來的?還是雜交出現的意外變異?」

  自然界中偶爾也會出現『巨無霸』大小的特殊果實嘛。

  就連扉間1號都開始不耐煩了的時候, 扉間2號硬著頭皮開始組織語言,吞吞吐吐道:「是……因為蘑菇。」

  「……哈?」

  「有些可食用蘑菇營養價值很高,但體積卻很小, 想要食用就需要大量的采集,但過量采集又會對蘑菇本身的再生產生毀滅性打擊,於是就有了人工培養並擴大體積的想法。」

  雖然這不是全部真相, 但也有原因之一——至於提出這個意見的人。

  那當然是極為熱愛蘑菇的他大哥,千手柱間了。

  不然誰會在意蘑菇大不大到底能不能當一盤菜啊。

  扉間1號作為千手扉間本人當然是立刻察覺到了其中的不對勁——真要是就只有這麼簡單, 還至於支支吾吾半天才說出來?

  意外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他自己做實驗也沒少有意外。

  「……原來如此,雖然不是什麼宏大的理由, 但也是個貼合實際的質樸原因呢。」千手村正沒有懷疑,而是失落中帶著理解的點了點頭,「果然科研最終還是要落實到人們的生活和需求上。」

  不過他還是帶了一點點期待。

  「那後面呢?我是說後面擴大研究種類,是因為各地層出不窮的天災麼?」

  「那是……因為有種子意外混入試驗田。」

  這下千手村正的表情又凝固了, 但他還是抱住最後的一線希望:「就、就這樣?」

  萬一還有點什麼呢,對吧, 開頭是意外,但後面發現能用在XX上面就根據這個改進……也很正常嘛。

  說不定還有救!

  然而扉間2號接下來的話卻把他打入了地獄:「就這樣。」

  千手村正:「……」

  千手村正:「……啊。」

  青年的面色肉眼可憐的凄涼滄桑了起來。

  那是論文即將第四次說再見的虛無。

  那是眼看無法畢業的空虛。

  看的冷酷如千手扉間,都忍不住動容了。

  「不過後來意外產生的巨大化水果卻非常受歡迎……」

  千手村正火速正色站直。

  「……那是什麼情況?麻煩展開說說。」

  巨大化農作物雖然現在廣泛存在,但只是比過去的大小要大。

  要說是『巨』的話,那多少是有點虛假宣傳。

  真正『巨大化』的很少,而且技術過去一直掌握在輝夜城手中——並且非常不幸的是在百年前的某短時間因為一場意外,已經斷了傳承了。

  因為不是說改變種子本身性狀而是采用特殊手段培育的原因,這一斷……就真的斷了。雖然有不少人還想復原出來,但至今還沒聽說哪裡有成功。

  這個技術就跟它的出現一樣,在驚艷了人世間之後又突然的消失了。

  「所以帶動了輝夜城的經濟發展?向世界展現了輝夜城的農業科研實力?提升了輝夜城居民的城市自豪感?」

  千手村正兩眼放光,扉間1號也跟著看了過去。

  然後扉間2號含在嘴裡的『那倒沒有』四個字,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或許都有些吧。」

  從廣義上來說是有的——至少又增加了采摘園這個旅游項目。

  但……

  不管怎麼說也算是一個吧。

  「那管理呢?水果成熟前的降水炸果之類的問題解決了麼?怎麼解決的?」

  水果收獲前,還有大量雨水的話很容易因為吸水過多而炸裂果皮。

  蘋果之類的可能只是有點醜。

  但是像是櫻桃桃子之類果皮薄的就是種植戶的噩夢了。

  那不是只要用木遁就能解決的問題麼?

  扉間2號再次語塞。

  扉間1號到是聽出點意思,他突然問道:

  「你這不是對農學很有研究麼?怎麼不直接寫農學的論文?」

  比起那些影響之類的,顯然農作物種植類的應該是他更擅長的範圍?

  千手村正聽完抓了抓後腦勺。

  「實不相瞞,我本科學的是農學,但是研究生之後的方向換成了社會歷史方向。」

  「怎麼不繼續在農學上了?」扉間1號到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只是單純的好奇。

  做得好好的,就證明有天賦——那繼續下去不是很好?

  「就是……總之……是一些原因的。」

  他含糊了過去,然後又重新打起精神。

  「沒關系!還是能寫的……就是稍微換個方向……什麼的。」

  換個方向當然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但已經被斃了三次之後,連穢土轉生召喚祖宗的事兒都做了,他已經沒有什麼好怕的了。

  問完扉間2號,他又看向另一個一直沒怎麼說話的祖宗。

  「所以您那邊有什麼要補充的麼?」

  扉間1號:?

  我能補充什麼?我甚至不知道巨大化農作物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比起那個……

  「你們這裡的穢土轉生之術,是怎麼回事?」

  「……就是穢土轉生術啊。」

  千手村正眨了眨眼。

  這個問題對他來說就好像問水龍頭是干什麼用的

  水龍頭,當然是用來開關水的啊——這有什麼好解釋的。

  但是考慮到老祖宗可能不清楚這個術,他還是解釋了一下。

  「穢土轉生之術,是千手扉間大人發明的術,曾經一度被歸類為禁術,但是後面隨著犯罪手段層出不窮的增加,這個術就被改良在破案上用了。」

  「畢竟再怎麼通過蛛絲馬跡去推敲,也比不上直接問本人嘛。後來也有改良後用在精神治療上,但是因為一度因此產生了更多的混亂事件,就終止了研究,只用作案件調查上。」

  「用人命去找一個答案?」

  扉間1號挑眉。

  為了一個答案就犧牲一個人的生命,那得犧牲多少個?

  「為什麼用人命?當然是用實驗用的動物或者活性物+查克拉啊。」

  「原本的穢土轉生之術主要是為了回歸的時候有全勝狀態——但我們只是需要一個答案,最多需要被害者帶著去案發現場,所以只要能回答能動就夠啦。這樣一來只要計算好需要的最低能量就行了。」

  「活性物?」

  「啊,對——據說原始樣本是一個叫『白絕』的物種,沒什麼別的力量,但是活性極強,可以用作培養基和制作查克拉電池,您二位使用的查克拉電池中就有這個成分。」

  扉間1號引以為傲的聰明大腦都混亂了。

  明明用的是相同的語言,但組合到一起怎麼就都聽不明白了呢?

  「所以穢土轉生是很常見的手段?」

  「倒也不是啦……因為這樣做實在是不尊重死者,再加上習慣依賴對活人的偵查技術來說也不是好事,以及有很多被害者其實完全沒有看到凶手是誰……然後就慢慢廢除了這個方法。」

  千手村正一邊在隨身的記事本上寫了幾行字,一邊漫不經心地回答。

  「剛剛扉間大人說的那些是當年使用穢土轉生的流程。」

  要有申請和審批,還要有不少於三人的監督員……畢竟是喚回逝者的事情,沒人看著可不行。

  「反正說了你也不清楚,問這麼多干什麼?」

  扉間2號轉頭向身旁的自己。

  扉間1號梗著脖子:「誰說不清楚,我只是之前沒有了解罷了!再說了,我對穢土轉生之術的研究還沒有結束呢!」

  只要他沒說結束,那就還有各種可能和方向!

  兩個千手扉間你一言我一語的互相試探諷刺的時候,千手村正卻已經陷入了新論文的推敲。

  ——他決定從先前說的幾個方向闡述巨大化農作物出現對輝夜城的影響和必然性。

  然後他把幾人帶到了客廳,千手村正趴在桌子上振筆疾書的時候,兩個千手扉間也終於有了機會查看這個世界。

  巨大的像是作戰會義用的白板一樣的東西,還有各種盒子罐子一樣的東西。

  「啊,你們要是無聊可以看會兒電視。」

  好歹是自己把兩人帶來的,總不能讓人干站著就陪自己寫論文嘛。只要有需要的時候回答一下自己的問題就好了。

  「也可以看書和雜志,都在那邊。」

  他指了指旁邊的一個架子,上面擺滿了各種書本和雜志。跟忍者更習慣的卷軸不同,這裡基本都是裝訂版。

  「電視?」

  「就是這。」

  千手村正拿出一個遙控器按了一下,原本他們以為是開作戰會議用的白板就突然亮了起來出現了畫面。

  上面是一個穿著華麗衣裙的女人抱著一個漂亮男人哭的畫面。

  「嗚哇……又是這個劇,重播了這麼多遍還沒完啊。」

  「什麼劇……?」

  「《傾城之戀》,講的是善良又愛哭的輝夜姬遇到了忍者,然後在忍者們的保護和支持下建立了輝夜城的……戀愛故事。」

  「那不是扯淡?」

  溫柔善良沒錯,但愛哭?

  還在忍者的支持下才建立了輝夜城?

  這不是瞎說。

  明明是姬君仁慈的接納了忍者們進入輝夜城,允許他們在這裡開始新的生活。

  「嗨,戀愛劇嘛——這不,這就是宇智波斑替她擋了箭,然後讓姬君下定決心要成為君主的地方。」

  「胡鬧!」這次連扉間1號都看不下去了。

  「就這麼個破箭,能傷的到宇智波斑才見了鬼了。他不僅能隨隨便便抓住,還能抓住之後反手對著射箭的人直接甩回去扎個對穿。」

  見自己想說的話被搶了,扉間2號只得增加補充:

  「對付宇智波斑,如果不是大哥的話,至少也得七八個好手用大型忍術才行。」

  「大型忍術,豪火龍之術這種麼?」

  ——在宇智波面前玩兒火遁你怕不是在做夢。

  但考慮到現在的這些人似乎對忍術真的沒什麼認知,扉間1號也只好順著他的思路:

  「要是豪火龍之術的話,大概要十幾二十個吧。」

  ——那是人能對抗的麼???

  千手村正很想這麼說,但看兩人都一副『這不是理所當然的麼』的樣子,他又把話吞了回去。

  可能,那時候的忍者和忍術……就是這麼特別吧。

  因為兩個千手扉間都排斥這個電視劇,千手村正也只好換了個台。

  另一個台在演月球探秘,這個大家就都很有興趣了。

  而千手村正則是瘋狂爆肝論文。

  一直到中午,才休息了一會兒吃了幾口餅干。

  「你是真的很喜歡巨大化農作物啊。」

  有了新方向就能立刻寫出這麼多內容,足以證明他本身對這些就很有研究了。

  「因為真的很神奇嘛。」

  但大概是看到了畢業的曙光,千手村正臉上也有了笑容。

  「自然是不會被人類馴服的,所以為了能培育出更適合人類或者說人類需要的品種和性狀,就需要日復一日的修正植物,不斷不斷的培育改良。」

  「所以說農業研究也可以說是一種同大自然的對抗——並非順從自然,而是通過不斷同自然屬性的對抗,篩選、培養出人類需要的特性的品種。」

  「而且這個過程可能需要很多很多年,但只要一年不管第三年植物就會不一樣——這樣不斷地抗爭,永遠不能放松的鬥爭,不是很有趣麼?」

  扉間2號聞言,搖了搖頭,然後露出了穢土轉生之後的第一個笑容。

  他揉了揉千手村正的頭。

  「很好地志向。」

  扉間1號當然也聽到了,但是他更奇怪的還是……

  「既然你這麼喜愛這個方向,為什麼沒有繼續下去呢?」

  「……」千手村正苦笑了一下。

  「我父親……覺得這是沒出息的表現。」

  「大學的時候其實是偷著報名的,因為是名牌大學父親也就認了,但是到了可以考研的時候,他就命令我必須換個專業了。」

  「雖然我很喜歡農學,但是老實說我也知道繼續這個方向的話,對家裡對自己都沒有特別好的發展什麼的……就,人總得學會長大嘛!」

  雖然話中有點苦澀,但千手村正到也沒有怨恨的意思。

  「其實學現在的專業以後留在大學或者去博物館之類的地方也沒什麼不好啦。」

  扉間1號有點不是滋味,他明白這種不得已妥協的痛苦。雖然自己接受了,也認為忍者的生活就是這樣。

  但看到很久很久的後人還是要一樣做出妥協,總還是有些意難平。

  扉間2號就不一樣了:「亂彈琴,哪兒有種分法?」

  「沒人研究農業,吃什麼喝什麼?基本生活都維持不下去了,還有什麼可講究的?」

  對忍者來說,活下去的條件中,吃飽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只有吃飽,吃好,他們才有更多的力量去行動。

  ——雖然大哥的研究經常是一拍腦門的胡來。

  但是農業本身是非常重要且神聖的研究。

  不然其它地方來的宇智波和千手咋了研究基地,也不會被罰的那麼重。

  「我不懂你們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但研究農學從來都不是什麼沒出息的表現。你的家長在哪兒?我到要看看誰家的小子這麼不懂事。」

  「……那、那倒也不用。」

  千手村正干笑了幾聲。

  「那樣一來我用了穢土轉生之術的事兒就瞞不住了……」

  那你可真棒。

  扉間2號在心底呵呵一聲。

  事情說完了,接下來要做的自然就是再次開始大戰論文了。

  千手村正時不時的問上一些問題,扉間2號也非常努力的把能拿出來回答的部分回答了。

  盡管是省略了很多的回答,卻也讓千手村正對那個存在於歷史中,創造了無數繁華的輝夜城產生了憧憬。

  那一定是很棒的時代吧。

  帶來了無數奇跡,讓他們能有今天的生活的神奇城市和時代。

  扉間2號指導論文的時候,扉間1號靠在窗前看著外面的世界。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建築……陌生、匆忙卻又和平的世界。

  一切的一切都跟他的認知完全不同。

  但要說的話,他不討厭這樣的地方。

  他微微合眼,在溫暖的風中竟有了幾分困意。

  終於等到天空鋪滿橙紅色的晚霞的時候,千手村正完成了自己的初稿。

  「接下來只要再填上相應的文獻!」

  文獻也是論文的重要組成部分,一個論文不講文獻就全都靠自己腦,那肯定是不行的。

  然而等千手村正興高采烈的看向兩個祖先的時候,卻發現兩人已經幾乎沒了『千手扉間』的外貌,而只剩下一個模糊的輪廓。

  「你寫完啦。」

  其中一個扉間用模糊的臉看了過來。

  「真是……就算你是千手的後代,禁術也不能亂用啊。」

  大概是因為到了最後的時間,千手扉間們也不再計較先前的事情,只是心平氣和的同這個膽大妄為的後代道別。

  盡管是心不甘情不願的被喚醒,但能見到一個和平明亮的未來,也不虧了。

  「對、對不起……」

  千手村正道歉。

  另一個靠在窗邊的扉間也轉動著僵硬的脖子轉過頭來。

  他出乎意料的沒有警告或者告誡,而是在短暫的沉默後丟下了一句:

  「去做你最想做的工作吧,去做我們曾經想做卻做不到的事。」

  「……是?」

  千手村正看了過去,那個扉間卻只是勉強露出一個笑容。

  然後身體就再次崩塌,塵歸塵、土歸土。

  另一個扉間也沒有堅持更多時間,緊隨其後也一並消失了。

  反正,他想說的話已經有人說了。

  只剩下千手村正看著在夕陽的照耀下泛著橙紅色光暈的兩團泥土,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很久很久之後,當成為教授,並且主持了巨大化農作物重現工作的千手村正久違的回家收拾東西時候,無意間看到了一個很陳舊的小冊子。

  撿起來之後才發現,那是當初自己在家翻出來的有關穢土轉生之術的記錄。

  他翻了幾頁之後才猛然回憶起來,當初畫法陣的時候,自己似乎因為緊張而將兩個原本不應該聯在一起的地方畫在了一起。

  因為那並不是很重要的地方,他前後看了下也不是影響效果的地方就沒有再重來。

  現在回想起來,或許正因為是這樣,才會一下子出現了兩個千手扉間吧。

  兩個人分享原本用給一個人的能量,那當然是兩個都不夠了。不如說,這種情況下竟然真的能正確的把人召出來還能問到論文需要的內容,那都是姬君保佑了。

  雖然只有那短短的一天,但也讓他受益匪淺。

  甚至說就是那一天改變了他的人生也不為過。

  千手村正的手輕輕拂過冊子的表面。

  所以偶爾他也會想:

  要是那一天,也能給兩位扉間大人帶來一點點好事……或者只是稍微能有一些好心情。

  那就好了。

  ——與此同時的另一個世界裡,在新建立的學校裡,一個白發紅眼的男人也正在眺望天空。

  「說要建立學校的人卻在這裡偷懶,這不合適吧?」

  男人的聲音從教室大門處傳來,黑發黑眼的男人用銳利的眼神看向教室裡曾經的老對手。

  「總歸要給那些孩子點放松的時間。」

  他笑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麼,臉上浮現了帶著絲絲懷念的神情。

  「畢竟這也是他們最後可以自由的時間了。」

  --------------------

  作者有話要說:

  然後另外一個世界的忍者學校在很多很多年後,也傳來了很多因為論文而出現的哭聲和掉落一地的秀發(x)

  千手村正萬萬沒想到自己一個大膽地想法竟然影響了另外一個世界……以及很多很多莘莘學子。

  不過世界總歸是向著更好的方向發展著的。

  說道論文,真的是大家感同身受的痛(?)呢……

  感覺學生時代『你高考考砸了』和『你論文又被斃了』真的是腦補一下都呼吸困難的兩個噩夢了。

  說道大個水果……

  等完結了我就去買點昂貴的大個水果慶祝一下(你)

  可惜還沒有蘋果大的櫻桃楊梅(喂)

  明明那個青色品種的冬棗都快有獼猴桃大了……

  好,明天應該就是最後一個番外了。

  待我想想怎麼收。(提前抓耳撓腮)

  啾咪家人們,留言見/~~~~~~

  PS:新坑的話大概在彈幕和宇智波之間艱難二選一……實在不行明天我去丟個硬幣交給命運(?)

  總之寶子們可以都先點點收藏,不虧的!(努力暗示)


第172章 番外八

  《忍者亂舞》是以輝夜城創建前後鼎鼎有名的忍者們為原型開發的游戲。

  集中了冒險、養成、種田等眾多要素, 再加上精美的立繪和豐富的劇情,一經上市就備受歡迎。並且是極少數同時在男女玩家中都廣受好評的游戲。

  ——因此就算都在罵那個萬惡的氪金抽卡系統,大家也還是會乖乖的在限定卡池開啟的時候打開錢包。

  【你們說這次【巔峰之戰】限定卡池裡, 『那個女人』這次能抽到多少宇智波?】

  又到開限定卡池的時間,今天某知名游戲論壇裡《忍者亂舞》的板塊也仍然熱鬧非凡, 一個突然飄紅的帖子吸引了人們的注意力。

  1樓:

  如題。

  上次創設組UP聚聚創下了六單二十一個宇智波斑, 三十八單只有一個千手柱間的戰績,你們猜這次柱妻聚聚能抽到幾個『統領斑』?

  2樓:

  你這就小看聚聚了, 聚聚的宇智波那是按個算的麼?那得按礦、按倉庫!

  3樓:

  我覺得這取決於聚聚氪多少, 講道理啊, 聚聚對千手的執著我覺得是宇智波斑本人了,次次UP次次抽,次次修羅滿糧倉。我都不知道該嫉妒還是該哈哈哈了。

  4樓:

  要不然為什麼叫『千手柱間轉世』的聚聚呢。那可是傳說中被斑淹沒的女人。

  創設組第一次UP的時候她那三十多單三頁多的斑簡直嚇死人, 感覺她一個人抽光了我們大家的斑。(抱緊三單只有一個二代目的自己自抱自泣。)

  5樓:

  不是說聚聚的扉間都是用賣斑和泉奈的碎片集點數硬生生換到的滿寶?

  6樓:

  她抽不到斑爺難道不是因為氪的不夠多?

  7樓:

  樓上你對著一個每次創設組UP十單起步三十單不封頂的人說『氪的不夠多?』是你太飄還是我的價值觀出現了問題?

  8樓:

  聚聚可是歪到游戲公司都特地出來說『我們真的沒有暗改掉率』的,一個十連下去2個泉奈3個斑,還附帶一個宇智波鏡, 這真的跟我們是一個卡池?

  9樓:

  我覺得十單的話,十個斑五個泉奈保底吧, 聚聚上次十連四斑的戰績截圖至今還保留在我手機裡。太刺激了, 簡直是污染卡池程度的歪。

  雖然是我男朋友,但我還是要說這種出法太嚇人了。

  10樓:

  聚聚:我懷疑這個池子裡根本沒有千手!

  11樓:

  哇, 6樓這一看就是新人吧。

  12樓:

  這跟新人有什麼關系?抽卡游戲無非就是靠錢和運氣,運氣不好的話那就只能看錢,抽不到不是只能說花的錢不夠多?

  13樓:

  樓上哪兒來的zz,連我們在說梗都不知道, 別是雲玩家或者別的游戲來的二五仔吧。

  14樓:

  我懷疑你在內涵隔壁《關於我潛入酒廠想要竊取秘方卻發現同事全是間諜這件事》並且我有證據!

  15樓:

  那個我笑死!本以為只有自己是衝著長生不老酒的配方來的,結果進來之後發現同事們也都是本著相同的目標——我懷疑那個酒廠裡根本沒有正經員工, 除了老板和副總。

  16樓:

  笑死,說不定最後副總也是個二五仔呢?

  話題一歪就很難回去,論壇帖子自然也一樣。

  爬了二十幾層發現話題已經歪到酒廠間諜是不是應該跟忍者們做個聯動的話題後,李星憤怒的把手機丟到了沙發上。

  「怎麼回事!怎麼我抽不到千手的事情他們現在都還記得?」

  李星震驚,李星氣憤。

  她抽不到千手不是見聞者驚心見者落淚的慘案麼!這些人怎麼回事!

  「太過分了!」

  太過分了,這不吃一頓火鍋很難解決。

  想到這裡,李星又光速拿回手機打電話給自己的小舅……不對,小叔子。

  「喂?泉奈你今天休息對吧?我們去吃火鍋吧!」

  「沒有,就是想吃火鍋了——啊?斑?斑他今天還上班誒……誒?不用啦,不用你來接,我自己過去就好,對,就去那家『火遁』!她家火焰冰激凌特別好吃!」

  ——吃火鍋結果最推薦的是火焰冰激凌?

  剛剛走出寫字樓的宇智波泉奈無奈的放下了手機。

  直到今天,他仍然摸不清他這個嫂子的小腦瓜裡到底都在想什麼。

  好像從認識她的那天起,她就總是這樣精神奕奕天馬行空的模樣——奇妙,卻又讓人喜歡。

  哥哥跟她認識是在一年前,接著兩人很快就確定了戀愛關系,並於一個月前領證結婚。

  一切順利的不可思議,至少對認識宇智波斑的人來說,是真的非常不可思議。

  有人懷疑是謠傳,也有人腦洞比較大,認為他是被人搶了身體。同樣的身體但是換了個人。但不管別人怎麼看怎麼說。這兩人的戀愛之路都順利的不可思議,就仿佛一切都按了加速鍵一樣到了今天。

  宇智波泉奈總是提前到的那個,因為是非常火的店鋪——據說他們是用『火遁』點火,所以做出來的火鍋特別好吃。所以來晚了都要等位——尤其是這條位於忍具街的重點。

  會有這個名字,是因為據說很早以前這裡一條街幾乎都是賣各種忍具的店鋪。現在雖然店鋪都不在了,但街道的名字卻是保留下來了。

  也算是對過去的一種紀念。

  ——除此之外還有諸如『通靈獸廣場』、『封印術大橋』之類的名字。也是各個都有傳說,但是真是假就無從得知了。

  「我來了!」

  李星快步走到了小叔子身邊。

  「你等很久了麼?完全可以拿個號去涼快點地方等著嘛。在這裡曬著多難受。」

  她一邊說著,一邊把人拽到了旁邊的陰涼地裡。

  「沒事,不熱。」

  自小就接受培訓的宇智波泉奈笑著搖了搖頭。

  泉奈和斑出身的宇智波一族是知名安保公司,家族裡的孩子從小就會接受嚴格的訓練以便長大後能順利完成工作。

  而泉奈和斑又是兄弟幾人中的佼佼者,自然是受到了更嚴格的教育。

  別說這點太陽了,就算是四十度的高溫也能完成個鐵人三項之後再接幾小時的訓練。

  ——據說他們祖上的『宇智波』曾經是忍者,也許跟這個有關,宇智波每代都有那麼三兩個在體質上格外優秀的成員。

  「能接受不代表就舒服啊,下次還是躲著點吧。」

  阿緣絮絮叨叨的念叨著。

  不知道是投緣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她對泉奈總會多上那麼幾分照顧。

  ……不,或許應該直接說這是『愛屋及烏』?

  雖然斑一共是兄弟五人,但對另外三人,李星一直都是禮貌有余但親近不足。

  只有泉奈,簡直就像自己的親兄弟一樣。

  不管是吃飯逛街還是想搞事,她都從不會把他當外人。

  而泉奈也沒有辜負她的期望,每次都會好好地從頭陪到尾。

  尤其趕上跟隔壁千手生物公司相關的時候,那更是化被動為主動。連方案都能扯出1234567個,看成方案界的自助餐,乙方看了落淚,甲方感動上天。

  明明兩家還是鄰居來著。

  或許這就是傳說中的孽緣吧。

  『火遁』的裝修也是忍者風。

  到處可以看到各種跟忍者相關的裝飾。

  就連大門處的招牌都有寫著『風水火□□』五個字的裝飾——據說是代表了常見的五種忍術。

  到了店裡就更是隨處可見苦無手裡劍之類忍具造型的裝飾。連小料碟都是手裡劍造型——原本用來抓住的孔洞成了盛放小料的碗。

  「還是鴛鴦鍋吧?一邊麻辣一邊壽喜?」

  坐下之後,李星熟練的拿過菜單開始點菜。

  「我看看……肥牛、上腦、牛眼肉、松板肉、蝦滑魚豆腐……啊!筍,我要吃筍!」

  「你點就好。」

  宇智波泉奈一般說著,一邊幫她拆了餐具包,再往杯子裡加好冰塊然後倒了西瓜汁。等李星一口氣點完之後,正好可以噸噸噸喝個爽。

  「泉奈真是小天使!太強太體貼了。」

  「你過獎了,這只是很普通的程度。」

  「一點也不普通,至少我就做不到。」

  「你也不需要做呀。」漂亮青年笑著到,「一起出門,難道還有要你自己動手麼?沒有這樣的道理。」

  ——這話聽著就很讓人羨慕了。

  至少坐在旁邊的一桌人就很羨慕。

  這真是人比人氣死人——甜寵文都不會這麼寫的吧。

  然而不管別人怎麼想,這邊的兩人都在快樂吃飯。

  「說起來千手生物的活,你們真的不考慮麼?」李星一邊把涮熟的肉放進療碟一邊問道。

  「考慮什麼?考慮讓他們把斑哥騙走?」提到千手生物,宇智波泉奈的臉立刻耷拉下來。「你也離他們遠點,那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尤其千手柱間。」

  比起同樣煩人的千手扉間,泉奈更討厭總是試圖欺騙大哥的千手柱間。

  千手扉間只是明擺著敵對還使絆子,千手柱間卻一直在利用打感情牌這種卑鄙的手段,下作!

  「也沒有那麼差吧……啊,那不是板間麼?」千手板間奇妙的黑白發色極為少見,因此很容易就被認出來。

  跟一直敵視千手生物的泉奈不一樣,李星跟大家的感情到都還不錯。雖然輝夜集團只是個新型小集團,但一直以來跟各大企業單位的關系都還不錯。一直在穩定發展。

  「那小子?不對,斑哥怎麼也在這裡。」

  宇智波泉奈的視野掃過千手板間,落在了旁邊只露了四分之一張臉的宇智波斑身上。

  ——這都能看得出來!?

  李星震驚,她比泉奈視野還好點都沒認出來呢。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兄弟之間的羈絆?

  「……抱歉,我要過去看看。」

  一定又是可惡的千手在哄騙大哥!

  宇智波泉奈說著走了過去,緊接著李星叫服務員關火蓋上蓋子,也跟了過去。

  「所以說嘛,斑你完全可以來我們這裡參觀啊!我們互通有無共同進步,不是聽著就很棒麼?」

  「我覺得不怎麼樣。」

  宇智波泉奈冰冷的聲音傳了過來。

  他雙手抱胸站在桌子旁,明明只有一個人卻站出了千軍萬馬的氣勢。

  「泉、泉奈你也在啊。」

  挖角被人撞個正著,千手柱間摸了摸鼻子。

  「你們點了麼?沒有的點的話到我們這裡一起吃嘛!」

  他熱情的招呼道。

  「不用了,我怕吃了就回不來了。」

  宇智波泉奈冷笑一聲。

  聽他這冷酷的聲音,千手板間縮了縮脖子。

  雖然宇智波斑也很可怕,但他其實只是凶,真正說『凶惡』的可怕,那肯定還是宇智波泉奈。

  每次板間看到他都好像看到了天敵。

  「泉奈!」

  李星在後面追了過來,然後就看到了桌子旁坐著的數個熟人。

  「啊,大家都在啊。」

  「哦!李小姐!」

  千手柱間熱情招呼。宇智波斑也跟著站了起來。

  「你怎麼來了?」

  「我跟泉奈一起來吃火鍋泄憤!」

  說道原因,李星又忍不住氣憤起來。

  見新婚妻子一臉氣憤,宇智波斑沉默了兩秒然後道:

  「是誰?用不用我……」

  他比劃了個『哢嚓』的姿勢。

  「……那倒不用。」

  倒也不必如此。

  「只是被嘲諷了幾句抽卡黑。」

  阿緣解釋了一下前因後果,然後千手柱間探頭:

  「哦哦?這就是那個很火的游戲?我記得叫什麼忍者的?」

  「對!忍者亂舞!講的過去忍者時代的忍者們的故事,抽卡當然也是忍者……啊,說起來你要不要試試?跟你同名呢!說不定有加成!」

  同名同姓也是緣分了!

  ——然後好好地商業聚餐就變成了聚眾抽卡。

  「這是CG,跳過就行,點這裡,對,這個是抽卡界面。左邊是單抽,右邊是十連。」

  阿緣掏出手機點開游戲塞給千手柱間,然後開始指導他如何抽卡。

  游戲不游戲的可以後面再說,重點當然是抽卡。

  抽卡一時爽,一直抽卡一直爽。

  「所以我點單抽還是十連?」

  完全沒有玩兒過手游的千手柱間好奇的問道。

  「隨你。」

  「那就先來一發試試手氣吧!」

  說著,千手柱間摩拳擦掌開始了自己的抽卡之旅。

  一發單抽下去,金圈出現。

  金色的卡面轉過去,一個熟悉的名字出現在眾人面前。

  「奈良勝一啊。」

  「四星不虧!」

  阿緣鼓勵道。

  「那就再來!」

  千手柱間自覺的又點向了單抽。

  這次就沒有那麼幸運了,轉過來只是一個三星卡,是個大家都不熟悉的姓羽衣的忍者。

  接著他又連續點了幾次單抽,終於接連幾發無事發生之後,迎來了新的金圈。

  「唷,千手桃華啊。」

  千手柱間搓了搓手。

  「手感來了!這次一定行!我預感很強烈!」

  千手柱間說著,自信點了個十連。

  ——然後無事發生。

  普普通通的宇智波火核仿佛在嘲笑他剛剛誇下的海口。

  「那個只是預熱不算,這次肯定性!」

  ——每個賭狗在揭露謎底之前,都是這麼說的。

  不出意外的又一個無事發生的十連。

  「下次!下次一定!」

  就仿佛被打開了什麼開關一樣,千手柱間不假思索的開始迅猛的點了起來。簡直就像是被什麼控制失了智一般。

  四五次之後,終於出現了萬眾矚目的彩圈。

  「哦哦!彩圈!這就是那個什麼五星了吧!」

  「沒錯!五星!千手柱間!來……來……怎麼是斑啊!」

  李星哀嚎。

  彩圈轉過去之後,出現的赫然是宇智波斑的立繪。她當然也喜歡宇智波斑,除了這個角色還有立繪之外,當然也有愛屋及烏的成分。畢竟她最喜歡的,也是宇智波斑嘛。

  但喜歡歸喜歡,太多了也吃不消啊。

  「又一個彩圈!」

  「還有希望!」

  千手柱間激動,李星也跟著期待了起來。

  「這次一定!千……怎麼還是斑的雙黃啊!」

  李星是知道這個游戲出雙黃的幾率有多低的。

  雖然她自己經常一個十連好幾個宇智波斑,但那也是她氪了金,猛猛抽之後的結果啊。再加上她確實有那麼點吸引斑的體質吧。

  但那些在論壇上哭訴千石無斑的人的血淚足以證明出率有多低了。

  而且說也奇怪,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間相比的話,後者的出率其實明顯比前者要高。如果一寶萬歲的話,其實大部分人都是能有一個千手柱間的。

  只是她自己是千手困難戶而已。

  「沒事,手感已經有了!」

  千手柱間到沒有太在意。

  「看我繼續!」

  ——接下來的十分鐘,千手柱間充分給眾人展示了什麼叫『宇智波全家桶』。

  除了宇智波斑之外,他又抽了4個泉奈6個鏡以及十來個宇智波火核。

  「沒關系!你看我們把宇智波都抽的差不多了,接下來肯定就是千手了!」

  千手柱間還在努力解釋。

  李星嘴角一抽:這又不是在抽獎池……你把三等獎四等獎都抽完了,剩下的一定是一等獎和大獎。

  然而等他再點,卻沒有出現已經變得很熟悉的抽卡界面。

  「嗯?怎麼不行了?」

  他又連著猛按了幾下。

  「啊,是沒錢了,你等我衝點查克拉結晶。」

  李星說著,從他手裡拿過手機熟練的氪了七八單進去。

  「先這麼多吧,不夠再衝。」

  因為除了吃和玩兒之外沒什麼其他花錢的樂趣,所以李星的氪金資金還是很充足的。

  但是看千手柱間這個樣子顯然是不能靠同名同姓的緣分召喚了,宇智波泉奈……阿緣也不是沒讓他試過,之前那個十連4斑就是他的手筆。

  「斑,你來試試呢?」

  「我?」

  宇智波斑雖然知道新婚妻子很沉迷一個手游,但氪金又花不了幾個錢,還能增加兩人一起在家的時間,所以他不僅不介意,還挺支持的。

  但話是這麼說,他也是從來沒有嘗試過。

  不過畢竟看了很多次,所以他一上手就熟練的點了十連。

  彩圈乍現。

  「嗯?這是傳說中的新手歐氣麼!」

  似乎哪個游戲都會有這麼個說法——那就是新手玩家運氣總是會比較好。

  於是宇智波斑這個十連彩圈倒也沒有特別讓阿緣在意。

  一直到彩圈轉過來是個千手柱間為止。

  李星震驚。

  李星目瞪口呆。

  她這個可是論壇公認的千手困難戶——困難到什麼程度呢?困難到她當年3星的千手桃華都花了3個月才滿破。

  滿破的當天感動的她火速砸材料生生給人突破到了一百級。

  那可是她唯一一個滿破的獨苗苗千手啊。

  但還不僅如此。

  彩圈之後又跟了一個彩圈。

  「雙黃!?」

  今天雙黃怎麼如此之多?

  這就是新手歐氣?

  更令她瞠目結舌的還是,第二個彩圈轉過來,仍然是個千手柱間。

  蒼天吶!大地啊!

  她李星可從來沒有這麼富裕(特質千手卡)過!

  「再抽啊!再抽!」

  她催促著斑繼續動手,雖說其實有這兩個她已經心滿意足並且可以去論壇截圖炫耀她從此再也不是千手難民,但人嘛,總是貪婪的。

  萬一多抽抽就能湊個滿破呢?

  就算抽不到也沒關系,她這已經算是史詩級突破了。

  怎麼都不虧!

  然而接下來的事情還是超出了李星的預期。

  接下來的抽卡,就宛如一場千手秀。

  不僅滿足了她千手柱間滿寶的願望,還遠遠的超了過去。

  千手柱間一寶,千手柱間兩寶,千手柱間三寶還帶一個扉間——這什麼手法?就算千手柱間廚也沒見過這陣勢吧?

  李星震驚,李星不理解。

  她甚至開始覺得那零星蹦出來的千手扉間是看自己大哥被抽到的次數過多出來出警看情況的了。

  是,她也知道這個猜測非常離譜……但事實看起來就是這個樣子啊。

  她忍不住看向就連抽卡都一臉認真地宇智波斑。

  「怎麼了麼?」

  察覺到李星看向自己的視線,宇智波斑抬頭用詢問的眼神看了過去。

  「不……沒什麼。」

  李星搖了搖頭。

  總不能說她開始懷疑兩人之間到底有什麼奇怪的緣分或者羈絆了吧?

  千手柱間抽不出千手柱間。

  反而是跟千手一族的死對頭有著相同名字的宇智波斑猛猛出柱間,這合理麼?

  怎麼想都很奇怪吧。

  「好多柱間啊!」

  千手柱間看稀奇的看了過去,然後又從宇智波斑手裡拿過手機。

  「怎麼能沒扉間呢?快來試試抽扉間……喂,板間,你來試試嘛!扉間不是很疼你麼?說不定就來了。」

  「但、但是這個扉間不是扉間哥吧。」

  說是這麼說,千手板間還是拿過了手機。

  「實在不行下次讓瓦間試試。」

  他還補充了一句。

  自己不行,不是還有瓦間呢麼?

  扉間哥肯定是不會玩兒這種東西的,但是瓦間就不一樣了。

  說著,千手板間也開始戳了起來。

  「實在不行還可以讓勝一和賢二試試。」

  奈良勝一和奈良賢二,雖然出身於奈良制藥,但從蠻早以前就進入到輝夜集團工作了。

  一個是集團助理,一個在公關部負責風控。

  自然也是大家的老熟人了。

  「說起來《忍者亂舞》裡也有同名的忍者呢。」

  「是麼?那還真巧合。」

  「是啊……巧合,不,應該說是緣分吧。」

  跨越了數百年之後,同名的大家在看著跟自己同名同姓的忍者的故事。

  有以他們為藍本的游戲,也有講述他們故事的傳說和故事。

  那些傳奇一般的故事甚至被搬上了熒幕和舞台。

  最近還有不少以過去的忍者故事為背景的漫畫小說,其中很有名的她記得是……

  「《忍者學院》還有《戀與忍者》?」

  之前去書店的時候好像看到這兩個被擺在最顯眼的地方來著。

  封面不太記得了,就記得到處都是海報很顯眼。

  「在想什麼?」

  被拿走手機的宇智波斑干脆不再理會抽卡上癮的幾人,反而湊過來看向剛領證一個月的新婚妻子。

  「沒什麼。」

  總不能說自己想到跟斑和泉奈,還有柱間扉間等人有著相同名字的漫畫角色了吧。

  不過也真是神奇啊。

  一切都那麼像,偶爾她甚至會有,說不定就是『同一個人』的錯覺了。

  但……那怎麼可能嘛。

  那都是好幾百年前的人和故事了。

  「婚紗照選好了麼?」

  宇智波斑突然開口。

  雖然看起來一副不拘小節的梟雄模樣,但實際上宇智波斑是個心思非常細膩的人。尤其在面對自己在意的人的時候。

  「啊!我想要那種抹胸款! 」

  李星迅速跟進。

  「我看了幾個,給你看……啊,晚點給你看圖。」

  想起手機現在不在手裡,她火速改了口。

  「我想去海邊拍,但是山上雲山霧繞的景色也很好看啊。」

  說到這裡,她又想到另一件事。

  「還有,蜜月旅行……我們去輝夜城吧!」

  「從新城,到輝夜城,一路看過去!」

  無論是新城還是已經成為過去的輝夜城,都有許許多多的故事。

  比起單純的景色,果然還是各式各樣的故事更讓人期待啊。

  「還有天罰坑!真的是人造的隕石麼?那得是怎樣的力量啊。」

  新婚新娘絮絮叨叨的念著自己的期待和願望。

  她身邊的漂亮男人只是微微一笑。

  「都可以,只要你想,做什麼都可以。」

  你什麼都不用擔心,只要做你想做的事就夠了。

  男人臉上帶著淺淺的微笑,眼神卻無比真摯。

  熱鬧的店鋪中彌漫著火鍋特有的香氣。

  並不是非常高雅嚴肅的地方,也不是威嚴奢華的城堡。

  但周圍是最心愛的親朋好友,牽手的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她。

  宇智波斑對心愛之人做出了承諾。

  那是不變的諾言,無論何時何地,無論彼此變成什麼模樣。

  從過去,到現在——一直延續到未來。

  --------------------

  作者有話要說:

  在沒有戰爭的年月,大家幸福的度過著每一天。

  可能生活中的各種瑣事困難,也可能要糾結怎麼面對公公婆婆岳父岳母這類的事情。

  但每個人都可以盡情的愛著誰,或者被誰愛著。

  雖然從過去到現在的數百年不全都是幸福的歲月,但哪怕一次次被毀滅,但因為『過去』的人們已經將如何堅持和重建,以及應該走向怎樣的方向等經驗教授給了他們。頑強的人們還是會在經歷了種種磨難之後,安定下來,重建自己的家園。

  終於迎來了新的曙光——而那是一個所有人都可以歡笑著擁抱明天的時代。

  禿寶2也終於要畫上句號啦!

  我對禿寶真的是愛的深沉了——本來其實沒准備寫這麼多,就是翻我的記錄本發現好多沒用到的梗(喂)再加上禿寶1最後真的欠了好多加更沒能還上(嗚嗚我這個廢物)

  就硬著頭皮來還債圓夢(喂)了。

  然後在禿寶的保佑下又順利接到了好多想要的卡,謝謝禿寶謝謝禿寶,今後也拜托了,一定要保佑我啊(你)

  感恩一路支持正版的白富美們!千言萬語只能化作一句『啾咪』和今後我也會努力再繼續寫出能給大家帶來快樂的文字!

  真的超感謝!

  還有斥巨資給我丟了雷的巨富姐妹們!

  真的破費了!嗚嗚希望我沒有辜負巨富姐妹們的期待!

  那麼接下來就到了說『下本見』的時間了!

  抽獎結果是先寫《給宇智波當幕後BOSS》,展示完全不同的原著扭曲法(你)

  感興趣的寶子們可以猛猛點預收啦!如無意外下個月就開!陪伴大家快樂暑假!QAQ看在我弄傷了手指撞到了腳後跟還在努力日六日七一路日更到完結的份上,家人們點點預收嘛!(順便大家用翻蓋壺的時候真的要小心活頁的部分)

  啾咪寶子們!留言(新坑)見/~~~

  PS:推推超好看的文藝復興(?)文

  《念能力是奇美拉女王》 by 沉霧

  《只要我死遁夠快》 by 驚夢時

  沒開坑前大家可以先去快樂一下!但別忘了回來康康我啊!(大聲)

  PPS:賭狗毀一生!抽卡一定要量力而行!這個禿寶是個小富二代所以她才可以快樂抽,沒有這個底蘊大家務必量力而行!(抽卡失智的血淚教訓.jpg)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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