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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綜)波洛今天破產了嗎》作者:木遁使者【完結+番外】

第246章 靈魂交換【三】

  工藤新一這家伙真的難弄的過分了。

  這家伙真的只是一個小學生嗎?

  大道寺花音看著他, 都覺得自己快要達成吐槽帝成就了。

  槽點實在是太多了。

  他們挑挑撿撿把能說的東西告訴了工藤新一,希望對方可以把道具還回來。

  結果他聽完之後,轉身就用質疑的眼神看著他們。

  他在質疑什麼啊!

  不是都說了, 魔法師來找丟失的道具了嗎?!

  工藤新一讓大道寺花音明白了一個道理。

  有時候過於聰明的小孩子在某些時候也只會成為熊孩子而已!

  而且……

  這家伙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小孩,哪個小學生是他這樣的啊喂!

  溝通到現在, 他居然還是半信半疑嗎?

  大道寺花音都懷疑如果不是他提前看到過神奇喇叭的作用, 那他現在甚至不會聽他們在這裡講那麼多話。

  「完全不被信任啊。」

  大道寺花音忍不住心累的感嘆了一句。

  「確實是很麻煩啊。」

  安室透點頭附和道。

  大道寺花音半月牙眼:「安室先生,這種地獄開局你以為是誰造成的啊!」

  「可是花音, 我不那麼做的話,現在他就已經聯絡警察了吧。」

  安室透很努力的在辯解。

  工藤新一手裡緊緊握著喇叭,心裡的警惕一點都沒有放松。

  雖說他這邊的聯絡器都被那個男人拿走了, 但是他的手上還有喇叭,所以工藤新一現在也不是非常的著急。

  對於這兩個人說的話, 他沒有完全信, 但也沒有完全不信。

  至少對方所說的, 關於這個喇叭的事情應該是真的。

  如果神奇的喇叭能實現他說的話,那麼眼下的困境就不算是困境了。

  他反倒可以借這個機會,探聽到魔法界的事情。

  工藤新一倒也不是不願意把道具還回去,只是他得確定這兩個人真的是魔法界派來找道具的魔法師。

  畢竟魔法界的東西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出現在這裡,既然出現在這裡,那這背後一定有什麼原因在。

  說不定就是魔法界出現了什麼嚴重的變故。

  如果是這樣, 那麼……

  就說不好,這兩個人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了

  如果他們是為了從他手裡騙走道具的壞人的話, 那他把道具交出去不就是做了一個錯誤的選擇嗎?

  不行, 交不交道具, 得先把他們的立場評判好才行。

  同樣的情況, 如果換做十七歲的工藤新一, 恐怕一時半會是沒辦法接受三觀炸裂的魔法設定的。

  但是放在眼前才十歲的工藤新一面前……

  他非常期待知道有關魔法界的各種故事!

  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世界上有魔法的話,那麼警方檔案室裡有一些塵封的稀奇古怪,找不出真相的案件是不是也和魔法有關呢……

  工藤新一腦子裡剛冒出這個想法,就被他狠狠地摁下去了。

  不,絕對不可以這麼想!

  他怎麼可以把兩者混為一談呢!

  他是偵探,偵探就應該要找出真相。

  不能因為有些真相過於難探索,就直接把它定義為魔法所為。

  這種事情,絕對不可以!

  「工藤君,我說,你真的不願意把神奇的喇叭還給我們嗎?」

  大道寺花音頭疼的看著眼前這個最大的障礙,「拜托,它好像不是你的所有物吧!好了,過家家到此結束。魔法界的道具就交給我這個魔法師,讓我帶回去吧。至於你,就繼續當你的小學生,然後認認真真的好好讀書!」

  「不行!」

  工藤新一想也沒想就拒絕了,他嚴肅的看著大道寺花音說道:「都說了,要讓我把道具交給你,你給向我證明你確實是來自於魔法界的警方。否則,我是絕對不會把喇叭交出去的!」

  萬一這兩個人是壞人,那把喇叭交出去,他不就是變成了助紂為虐的幫凶了嗎?!

  大道寺花音無話可說:……

  這個小鬼,還真的是有夠固執的。

  她和工藤新一對視了幾秒,兩個人的視線交彙處似乎帶起了一陣陣劈裡啪啦的火花閃電。

  「你真的不交?」

  大道寺花音眯了眯眼。

  「哼,證明!」

  工藤新一不接受威脅。

  「很好。」

  大道寺花音收回了眼神,然後直起身,對著安室透笑眯眯的說道,「不交的話,那就讓安室先生打你的屁股好了。」

  安室透:……

  這還真是新奇的體驗啊。

  工藤新一:……

  「你就只會用這種老掉牙的手段嗎?」

  他半月牙眼的吐槽道,「這種手段對我可是沒有用的哦,大姐姐。」

  「是嗎?」

  大道寺花音轉身,然後收起了臉上散漫的笑容,然後輕飄飄的說道,「那就換一種新式的方法好了。」

  她實在是沒有耐心和工藤新一磨下去了。

  他簡直是油鹽不進。

  安室透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准備直接動手了。

  說實話,安室透其實從一開始就知道說服工藤新一是件難事。

  雖然他現在只是個小學生,但是安室透看得出來,他其實有著遠超很多成年人的敏銳和警戒。

  只不過,也許是缺乏閱歷的緣故。

  此刻的工藤新一還顯得過於鋒芒畢露,不夠沉穩,也很容易被別人的三言兩語牽動情緒。

  不過……

  既然花音想要試試,那試試也無妨。

  反正他百分百相信花音的能力。

  工藤新一本身還不算棘手,雖然聰明是他的優勢,但是他的年齡,武力,經驗卻又把他的優勢給拉了下來。

  真正讓安室透感到棘手的是工藤新一手裡握著的神奇喇叭。

  小孩子是很容易因為衝動而做出什麼事情的。

  安室透不想節外生枝,所以才到現在都沒有做什麼事情。

  不過看樣子……

  讓工藤新一主動交出道具這條路好像是不太能走得通了。

  花音都已經不耐煩了,工藤的疑慮都不見得下降多少。

  摸索真相,打破砂鍋問到底是偵探的本能。

  工藤新一在沒有把魔法界的事情了解的徹徹底底之前,他是不會輕易放心交出道具的。

  但是問題就在這裡。

  花音有可能對著工藤新一把一切和盤托出嗎?

  想也知道不可能。

  哪怕是面對著他,花音都還沒有把所有的一切都說出來。

  安室透不懷疑花音和他之間的感情,他更傾向於很多魔法界的事情是被禁止向外人透露的。

  而如果是這樣,那麼花音決定不可能對著工藤新一說太多。

  他們的分歧點,從一開始就存在著。

  正如安室透所想的那樣,大道寺花音已經從背包裡拿出了魔法百科全書。

  說實話,大道寺花音心裡其實對於神奇的喇叭是警惕的。

  她手裡的道具還有書裡的庫洛牌大多都是存在著針對性的。

  以及庫洛牌的前搖實在是太長了。

  實戰的時候,有哪個敵人真的會蠢到明知對手在念咒了,還眼睜睜看著對方把咒語念完。

  正常人,都會選擇在對手念咒的時候就中途打斷她。

  這就是為什麼,法師是遠程的原因。

  所以,哪怕還沒有對上,大道寺花音也能感覺到,對上神奇的喇叭,庫洛牌的位置隱隱的處在了劣勢上。

  而且,工藤新一怎麼說也是個小孩子。

  對小孩子下手,那是觸犯法律的。

  退一萬步講,就算法律上過得去,道德上也過不去。

  所以,大道寺花音心裡難免感到束手束腳。

  所以說啊……

  工藤新一這家伙究竟在負隅頑抗什麼啊!

  趕緊把道具交出來,那不就皆大歡喜了嗎!!

  「對不起了,小鬼。」

  大道寺花音毫無誠意的對他說道。

  得趕緊趁著工藤新一沒有摸清楚她的魔咒前搖,先發制人才行。

  工藤新一警惕值拉滿:!

  她想做什麼!

  「隱藏著黑暗力量的鑰匙啊,在我面前顯示你真正的力量!現在以你的主人,大道寺花音之名命令你——封印解除!」

  大道寺花音翻開了魔法書,從中挑了一張攻擊力度相對較小的牌,「移牌!」

  她的目標定在了工藤新一手裡的神奇喇叭上。

  移牌的作用只是移動物體而已,這張牌的力量不大,用在這裡也可以避免傷到工藤新一。

  大道寺花音考慮的很好,但是沒想到在神奇的喇叭從工藤新一手裡脫出的那一瞬間,工藤新一整個人又如同撲上去一樣,死死的拉住了神奇的喇叭。

  他的重量和移牌的力量相互僵持著。

  「魔力的作用被遏制了嗎?」

  看到這一幕,安室透立刻走到了大道寺花音的身旁。

  為什麼會這樣?

  難道是魔法道具本身附帶的魔力和花音的魔法產生的衝突嗎?

  「不是被遏制。」

  大道寺花音搖了搖頭,解釋道,「這個移動魔法只能移動一些小型的物體。用在一個喇叭上面當然綽綽有余,但如果再加一個工藤新一的話,那就過於勉強了。」

  「不過沒關系……」

  她微微一笑,又從魔法百科全書裡翻出了另一張牌,「再用一張好了,就是吟誦過程太長了。」

  「倒也不用這麼麻煩。」

  安室透若有所思。

  「好了,魔法游戲到此結束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帶著愉快的笑容朝著工藤新一走過去。

  工藤新一心急如焚。

  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安室透,工藤新一暗自咬了咬牙,頭上冒出了幾滴汗。

  這一幕被大道寺花音看見後,她忍不住吐槽了一句:「這是什麼欺負小學生的現場嗎?」

  感受到的那股力道還沒有消失,工藤新一知道自己沒有其他的自救辦法了。

  眼下脫困的唯一辦法只有……

  工藤新一注視著面前的神奇喇叭。

  他深深吸了口氣,然後對著喇叭大聲的喊道:「不用擔心有什麼問題,眼前的困境馬上就會被解決!」

  完蛋了!

  在他把這句話喊出來的一瞬間,大道寺花音就知道麻煩要來了。


第247章 靈魂交換【四】

  「安室先生!」

  好像有什麼人在說話?

  降谷零聽到了聲音。

  二十二歲的降谷零目前還只是一個警校生, 他沒有入職公安,也沒有臥底組織,短期內最大的目標是以警校第一的成績畢業。

  為此,他每天都要進行大量的運動。

  正如計劃表上安排的那樣, 跑完步的降谷零接下來准備回寢室洗個澡, 再和hiro討論一下接下來的訓練課是不是要交換一下對手。

  但就在這時, 超出他預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了。

  降谷零只覺得眼前一黑,失去視線的速度快到他甚至來不及做出什麼防護性的動作。

  他下意識的閉眼搖了搖頭, 讓自己的頭腦不被剛剛的暈眩所影響。

  但當降谷零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的一切卻讓他開啟了漫長的沉默狀態。

  寬闊的跑道變成了文雅的書房, 周圍偶爾經過的同學變成了陌生的女人和小孩……

  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

  降谷零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 就忍不住開始懷疑是不是他被人用了什麼迷藥, 然後綁到了這裡……

  可是目的又是什麼?

  降谷零防備的後退了兩步, 仔細打量了面前的人之後,他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降谷零可以肯定自己沒有見過面前的這兩個人。

  同時, 迷藥的說法也不成立。

  先不說潛入警校的可能性有多大,就光論他自己……

  降谷零不覺得有人可以做到在他毫無察覺的情況下, 對他動手!

  所以, 他會不會是現在還在學校裡面。

  也許是他吸入了什麼迷幻性藥物, 或者之前吃到了什麼有致幻效果的東西,這也不是沒可能。

  多年來接受科學教導的未來警察,不相信會發生什麼超現實主義的事情。

  降谷零凝神思考, 臉色嚴肅, 捏著拳頭以防受到攻擊。

  房間裡的氣氛逐漸變得緊張起來。

  大道寺花音喊了他幾聲之後, 卻發現眼前的『安室透』根本沒有回答她的意思, 反而表情古怪的看著她。

  對上『安室透』陌生眼神的那一瞬間, 大道寺花音就知道問題來了。

  她的臉色沉了下來, 嘴角的笑意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銳利的眼神倒是把工藤新一都嚇了一跳。

  大道寺花音不是一個容易真的和憤怒生氣的人,很多時候,她的生氣,她的憤怒,只是一種拉進兩人關系的方法而已。

  她在這一方面有著天生的直覺。

  大道寺花音十分擅長在合適的時間、合適的地點以及合適的人面前,做出最合適的反應。

  她的性格和她所存在的大道寺家息息相關。

  大道寺花音的家庭環境很溫馨美好,她所接觸的長輩同齡人也都是友善又好相處的人,母親從小到大的教育讓她的性格十分寬和。

  但是性格溫和不代表她就真的對任何事都保持理智而寬容的態度。

  至少在安室透這件事情不行。

  以前雖然也有過和安室先生分開的時候,但是那都是建立在結局最糟糕,她也能控場的情況下。

  但現在就算是她也不知道神奇的喇叭會造成什麼樣的情況,更別說解決這個問題了。

  大道寺花音笑起來的樣子很燦爛無害這沒有錯,但當她真的因為某件事而產生負面情緒的時候,她也同樣會讓人感到一股難以忽略的壓迫感。

  「你是誰?」

  大道寺花音壓著自己心裡的各種情緒,冷著一張臉對著面前的人問道。

  工藤新一的那句話成真了。

  眼前的困境得到解決……

  安室先生出事,他的困境當然解決了。

  「這到底……」

  降谷零還沒開口,工藤新一倒是先看著手裡的道具忍不住發聲。

  眼前這一幕顯然也讓他感到頗為震驚。

  這個喇叭的能量比他想像中還要大上很多倍!

  對於安室透的情況,他也迫切的想要弄清楚!

  雖然工藤新一想要解決眼下的難題,但是他沒有想過要威脅到對方的生命安全。

  他有意想要問清楚,但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大道寺花音冷淡的截住了。

  「你好像還沒有搞清楚。」

  大道寺花音低頭看向他,那雙墨綠色的眼眸之中彰顯的是完全沒有被隱藏起來的審視意味,「你手裡的喇叭本來就是我們魔法界的東西,不管我是好人還是壞人,都輪不到你插手。真的追究起來,僅僅是魔法道具為什麼在你手上這件事,你也未必說得清楚。只要我願意,我完全可以上報追究你一個盜竊罪。而之前我願意順著你的話來做,也不是因為我真的拿你沒辦法,而是我的教育讓我對你這種小孩有一種容忍和愛護之情而已。」

  她話裡透露出來的信息太多,工藤新一一時之愣了愣。

  但大道寺花音的話還沒有說完,她繼續施壓道:「之前的事情我可以不和你追究,但是現在事態已經變得嚴重起來了,你這小鬼少在這裡胡鬧,妨礙辦公。說到底,魔法界的事情也不是你這種不懂魔法的普通小孩可以管得了的。至於要不要來聯系外界,是你的事情。反正對我而言,也只不過是最後是不是要多處理幾個人而已。」

  這些話,大道寺花音刻意加重了語氣,然後如願以償的看到了工藤新一驟縮的瞳孔。

  大道寺花音:突然就體會到了安室先生嚇小孩的樂趣!

  「等等!這位小姐,你是在恐嚇一個小孩子嗎?」

  看到大道寺花音和工藤新一的互動,降谷零也保持不了沉默了。

  雖然他還是很難接受自己上一秒還在警校操場鍛煉,下一秒就在恐嚇現場的事實。

  但是他的正義感,讓他沒辦法對眼前的事情置之不理。

  出於保護弱小的想法,降谷零立刻上前,擋在了兩個人的中間。

  他可以很明顯的察覺到面前的女人沒有受過系統的鍛煉,所以是普通民眾嗎?

  降谷零希望是自己弄錯了,眼前發生的事情不是恐嚇還是單純的吵架而已。

  「你是誰。」

  大道寺花音又問出了這個問題。

  她緊緊的盯著『安室透』看,一時之間有些分不清楚他是什麼情況。

  是失憶了,還是說有什麼其他的情況。

  聽她這麼問,降谷零抿抿唇,嚴肅的對著她自我介紹道:「我的名字是降谷零,目前是一名在警校就讀的學生。雖然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忽然出現在這裡。但是,我還是希望可以調解你們之間的矛盾。」

  說著說著,也許是顧及到在場的不是柔弱女性就是十歲小孩,他的語氣也微微緩和下來:「我能感覺到,這位小姐不是什麼壞人,所以有什麼問題大家不能坐下來好好談一談呢?」

  看到降谷零一副公事公辦的正經模樣,大道寺花音忽然感到一陣胃疼。

  什麼啊,居然變回降谷零時期了嗎?

  可是這是記憶回去了,還是說和這裡的降谷零靈魂互換了啊!

  大道寺花音一時之間拿捏不了答案。

  「你身後的小鬼,拿了我的東西不還。請問這位降谷先生,你是要包庇罪犯嗎?」

  雖然知道眼前的安室透變成了降谷零,但是大道寺花音的態度也沒有好上多少。

  居然直接站到工藤新一那邊去了……

  這真是讓人生氣的事情啊!

  扣分扣分!

  完全沒想到會得到這個答案的降谷零:……

  他神情微妙的轉過頭看向了身後的工藤新一。

  沒想到,這小鬼個子不高,行徑居然這麼惡劣嗎?

  被大道寺花音和安室透雙雙盯著的工藤新一直接被氣紅了臉,雖然他之前有被大道寺花音嚇到,但是很快他又把自己的想法調整了過來。

  就算他只是個普通人,他也不能對這件事袖手旁觀。

  萬一他們拿這個道具去做什麼壞事,可怎麼辦!

  抱著堅持正義的想法,工藤新一也堅定不移的給出了自己的反駁:「才沒有!這是我無意間得到的,就算要還也應該還給失主才對啊!你又沒辦法向我證明東西是你的,那我不給有什麼錯!萬一你是騙子呢!」

  他們兩個人各執一詞,說的都是擲地有聲。

  這倒是讓降谷零頗為頭疼。

  他面露難色的卡在兩個人中間,甚至都沒有功夫去研究自己到底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了。

  「好了,先別吵了,至少你們要先告訴我,丟的究竟是什麼東西吧。」

  降谷零嘆了口氣,努力拉開著兩個人的距離。

  「是這個!」

  工藤新一伸手,露出了被他牢牢握著的喇叭。

  通過剛剛的反應來看,眼前的這個男人似乎是變成了另一個人。

  他和這個女人之間產生了分歧。

  而且,他還說自己是警校生。

  如果是警校生,那應該不會輕易被蒙騙的吧。

  工藤新一目前得到的種種信息並沒有讓他得到答案,反而讓他感到眼前的問題更加的撲朔迷離。

  一開始以為是什麼貴重物品,但低頭只看到了個喇叭的降谷零:……

  「你們爭了半天,就是在爭這個……玩具喇叭嗎?」

  降谷零的豆豆眼冒了出來。

  「這不是什麼玩具喇叭,這是個有魔力的神奇喇叭。」

  大道寺花音不滿的補充道。

  就好像配合著大道寺花音的話一樣,工藤新一也適時的點了點頭,鄭重道:「沒錯,就是這把神奇喇叭的魔力,把降谷先生你變到這裡來的!」

  降谷零:……

  降谷零欲言又止。

  降谷零止又欲言。

  他覺得自己需要為自己一開始的揣測,向這位小姐道歉。

  要是早知道他們爭的是一把玩具喇叭,那他怎麼可能還會認為這是什麼恐嚇現場啊。

  也許是降谷零的表情表露的太明顯了,於是工藤新一再一次強調道:「這個喇叭真的可以完成人的心願!」

  降谷零:啊對對對。

  他放棄掙扎,神情微妙的妥協道:「好吧,這是把神奇的喇叭。」

  「那麼現在,請你把這把玩具…啊不對,是神奇喇叭還給這位姐姐吧。如果你喜歡的話,降谷哥哥再給你買一個好嗎?」

  降谷零微笑著對工藤新一請求道。

  完全被當做小孩子敷衍的工藤新一一口氣堵在了心裡:……可惡!

  這不還是,完全沒有相信他的話嗎!!

  現在就連這種水平也能進警校的嗎?

  未來的警界完全不能指望了,是嗎!


第248章 靈魂交換【五】

  工藤新一真的是一個很難弄的小孩。

  大道寺花音再一次刷洗了自己對這位小偵探的認知。

  本來要靠自己一個人說服他就已經夠難了, 現在再加上旁邊還有一個搞不清楚狀況的降谷零,解釋的難度完全就更是成倍上漲了。

  一開始的時候,大道寺花音還企圖好好的把事情說清楚, 然後把誤會解開。

  但是當她意識到和這兩個人把事情說清楚, 對於她來說,基本上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時, 大道寺花音就十分干脆利落的放棄了這個天真的想法。

  解釋什麼解釋!

  拿回道具,找到安室先生那不比在這裡和工藤新一掰扯重要的多嗎?

  大道寺花音其實一直認為自己是個很有道德的人,所以她從最初見面開始, 就對還是個小學生的工藤新一抱有極高的容忍性。

  但是截止到現在為止,她發現自己對小孩的容忍度已經降為零了。

  繼續和降谷零工藤新一掰扯, 是掰扯不清楚的。

  既然這樣,那就只能用她自己的辦法了。

  心累至極的大道寺花音趁著降谷零和工藤新一講話的時候, 翻開了魔法百科全書, 用上了那張時間牌。

  說起來,她還是有些郁悶。

  早知道把時間牌寫在前面了,寫那麼後面, 之前看的時候都沒看到。

  其實聲牌和睡牌用在這裡也可以, 但是之前沒想到, 現在再用已經不合適了。

  前者容易讓降谷先生誤會, 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後者會把降谷先生一起波及到, 她還想弄清楚現在這個殼子是安室先生內裡是降谷先生的情況是怎麼回事來的。

  所以比較了下, 她還是覺得可以控制時間流動的時牌用在這裡最合適。

  借著時牌,大道寺花音暫時停止了時間, 然後從工藤新一的手裡將神奇的喇叭立刻拿了回來。

  道具回到手裡之後, 大道寺花音的心頭才算是終於舒了口氣。

  現在就只差安室先生了。

  不過還得搞清楚到底是是怎麼回事。

  工藤新一只說想要解決眼前的麻煩, 但是也不知道神奇的喇叭是怎麼幫他解決的。

  原來的安室先生又是不是真的到了降谷先生的身體裡呢?

  懷著這個問題, 大道寺花音解開了時間牌的魔力控制,時間再次恢復了正常。

  而剛剛還睜著半月牙眼和降谷零爭執那是個魔法喇叭的工藤新一在一瞬間就感知到了自己手上的變化。

  「喇叭!」

  他震驚的望著自己的手。

  顯然是對剛剛還被自己握著的喇叭,現在突然不翼而飛了的事情感到難以置信。

  但他下一秒就意識到發生什麼事情了,於是睜圓了大眼睛,看向了大道寺花音,心裡一陣絕望。

  居然還是被拿到了嗎?

  工藤新一的情緒波動很大,但比他情緒波動還要大的是降谷零。

  降谷零看著工藤新一空無一物的手,豆豆眼都冒了出來。

  「魔術嗎……」

  他發飄的語氣都透露著他對這件事情的驚異。

  世界上居然有這麼厲害的魔術嗎?

  他站的這麼近,卻根本就沒有發現任何破綻。

  這位小姐,年紀不大,難道是什麼很厲害的魔法師嗎?

  「是魔法啊。」

  大道寺花音忍不住反駁道,「你倒是對我這個魔法師抱有一點應有的尊敬啊喂!」

  降谷零輕咳了一聲,沒有在這個關口反駁她。

  但是大道寺花音還是輕而易舉的可以看出對方根本就沒有相信她的話。

  雖然他的身上發生了一些難以解釋的事情,但是降谷零一直以來的三觀仍舊頑強的繼續工作著。

  比起虛無縹緲沒有證據的魔法,他更加相信自己現在是受到了什麼藥物影響,又或者遭到了什麼魔術整蠱。

  他冷靜的判斷告訴他,這兩種猜想都比所謂的魔法可能性要大的多。

  大道寺花音:……扣分扣分!

  「是真的。」

  工藤新一的臉色嚴肅了起來,他的身體有些緊繃,顯然是覺得眼前的處境不太好。

  降谷零對於他的緊張有些難以理解,但還是盡量的去安撫工藤新一。

  魔法這個事情對於他這樣的大人來說可能太幼稚,但是對於一個十歲的小孩子來說,一定剛剛好。

  「別太緊張了,小朋友。」

  降谷零摸了摸他的頭。

  工藤新一完全沒有要回答他的意思,他的注意力全在對面的大道寺花音身上了。

  其實一般來說,工藤新一是不會反應這麼大,警惕心這麼強的。

  畢竟這個道具本來的所有權也不屬於他。

  但是安室透和大道寺花音的登場實在是太像反派了,給工藤新一留下了一個極為可怕的形像。

  尤其是安室透,配合著他的行為話語,再加上那種表情……

  工藤新一瞬間就覺得,他很像是個違法犯罪組織的成員。

  那種濃郁到快要溢出來的,令人不自覺感到害怕的氣勢……

  絕對不是普通人人可以擁有的。

  更別說,他一來就切斷了這裡面所有的聯訊通道。工藤新一連報警求救都做不到。

  所以從一開始,工藤新一就不可能相信這看起來完全不像是好人的人。

  甚至於,工藤新一都覺得他們的背後說不定還有一整個可怕的組織也不一定。

  就算工藤新一不是喇叭的主人,他也不能夠看著喇叭落在壞人的手裡。

  如果被人拿去做壞事的話,那他不就成了客觀因素上的幫凶了嗎?!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周旋了這麼久,最後喇叭還是落到了那個女人的手裡。

  大道寺花音先把神奇的喇叭收進了背包,省的後面再發生什麼意外。

  「不見了……」

  這眼前的一幕,令降谷零難以理解。

  就算是魔術也應該有技巧吧。

  但憑空把物品消失,這是用什麼原理才能做得到的?

  「道具的事情解決了,接下來我們來解決一下另一件事情吧。」

  大道寺花音一邊說著,一邊朝著他們靠近。

  「你想要做什麼?!」

  工藤新一警惕的看著她。

  他似乎是想到眼前的這個男人因為喇叭的影響而發生了一點變化,所以想了想還是覺得躲到了他的身後。

  雖然看出眼前的大道寺花音很生氣,但是出於大人對小孩子的照顧,降谷零還是擋在了工藤新一的面前,沒有閃開。

  同時,他也對這兩個人之間的行為有些頭疼。

  「先等一等,只是一個喇叭而已,沒必要這麼生氣。」

  降谷零卡在了兩個人之間,企圖勸架。

  工藤新一和大道寺花音的反應都有些過於不同尋常了。

  降谷零其實在心裡已經察覺到了有問題的地方,但是現在他還沒有把事情全部搞明白,於是也就沒有指出來,先觀望觀望再說。

  對於這短短幾分鐘內發生的一連串事情,降谷零的確是需要時間來消化。

  一下子,自己就跑到了陌生的地方,面前的兩個人又因為喇叭而吵架,小孩子看上去非常警惕,而施展了魔術的這位小姐又一副怒容。

  嘖……

  如果不是降谷零不相信什麼超自然存在,那他現在估計都已經開始覺得自己是不是誤入了什麼怪談現場了。

  「你居然站在工藤新一這小子那邊嗎?!」

  看見降谷零居然擋在自己面前,大道寺花音的怒氣值更高了。

  她鼓了鼓臉,頭上都幾乎冒出了幾個具現化的井字。

  換回來!

  必須換回來!

  趕緊把她的安室先生給她換回來啊!

  降谷零看了一眼……然後又看了一眼……

  他發現這位魔術師小姐這個樣子,好像還挺可愛的。

  但這個想法只存在了兩秒鐘就被降谷零壓了下去:「也不是,我只看這個小朋友好像非常害怕的樣子。」

  看到工藤新一的表情,降谷零不是沒想過大道寺花音是不是個壞人。

  但是和大道寺花音交談過之後,降谷零又覺得大道寺花音身上並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工藤新一的表現和大道寺花音給他的感覺是有衝突的。

  所以,降谷零一直擋在兩個人中間對他們進行著觀察。

  「讓開。」

  降谷零越是攔著,大道寺花音越是生氣。

  「這個小鬼拿我東西就不說了,還在那裡自我腦補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把我當壞人了不說,還給我惹了很大的麻煩……」

  她暗自磨了磨牙,怒氣衝衝的說道:「我今天非要狠狠的打一頓工藤新一這個小鬼的屁股不可!」

  工藤新一:!!

  降谷零:「……」

  他幾度張口,卻又默默的把話咽了回去。

  一時之間,降谷零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如果真的是按照這位小姐說的那樣的話……

  那麼,這個小朋友確實應該被好好教育一頓。

  作為局外人,他是不是不應該插手這麼多……

  降谷零陷入沉思。

  而在他的身後,聽到大道寺花音這麼說的工藤新一頭上不禁冒出了幾滴冷汗,然後更加往後面挪了挪。

  不行!

  這種事情,他是絕對不會讓對方得逞的!

  工藤新一有心想要反駁,但是就在他准備開口的同一時刻,工藤新一看見原先還擋在自己面前的降谷零移開了。

  他移開了……

  工藤新一有些沒反應過來的看向降谷零,隨後目光中充滿了不敢置信的意味。

  不是吧……

  這個男人難道這麼快就和那個女人成為一伙了嗎?!

  投敵,都沒有這麼快的吧!

  小孩子的譴責視線殺傷力還是太大了,降谷零輕咳了兩聲,然後若無其事的默默背過了身。

  對不起了,這位工藤小朋友。

  如果是你的生命安全遭到了什麼危險的話,那麼降谷哥哥一定幫忙保護你。

  但要是因為你自己調皮,而讓人家生氣的話……

  那降谷哥哥也不能包庇你啊。


第249章 靈魂交換【六】

  「他真的沒事嗎?」

  看著雙眼都失去高光的工藤新一, 降谷零面露擔心的問道。

  「啊,這一點放心好了。我可是很有分寸的。」

  大道寺花音自信的點頭道,「頂多也就是因為被人打了一頓屁股, 覺得自尊心受到了挑戰,所以完全陷入逃避狀態了而已。」

  「看來這對十歲的小孩子來說,打擊還是太大了。」看著頭上彙聚著一大片烏雲, 整個人低氣壓到不對勁地步的工藤新一, 降谷零默默的把打孩子屁股這一懲罰措施從自己的腦海裡抹去。

  「有嗎?」

  大道寺花音認真的看了一眼工藤新一,然後沉吟道:「可是我的力氣用的根本不大啊。知道他只是個十歲的小孩子,所以我還特地把手上的超能戒指摘了下來,不然的話……」

  她掃視了一眼周圍, 看上去似乎是在找什麼東西一樣。

  觀察了一會兒, 她拿起了桌子上那支和咖啡杯放在一起的鐵質小勺子,然後微微一用力單手把它折疊並擰在了一塊兒。

  做完這個動作後,她嚴謹的表示道:「如果我真的懷有惡意的話,那麼工藤新一現在應該沒有心情在那裡惱羞成怒了。」

  工藤新一:……

  現在的壞人都這麼囂張了嗎?

  打了他的屁股不說, 居然還毀了他最喜歡的那個勺子!

  毀了勺子不說,居然還當面威脅嗎?

  而除了他以外,該次事件發生的另一位目擊者降谷零的目光則是停留在了那個已經看不出原型的勺子上, 同時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啊,關於這一點, 他倒是認可對方的說法。

  如果她剛剛打工藤新一屁股的時候用的是這樣的力氣的話, 那麼工藤新一現在就應該躺在醫院的救護車上,而不是因為憤怒漲紅了臉站在牆邊了。

  居然單手把鐵質的勺子擰成了這幅樣子嗎……

  果然, 看人不能光看外表。

  誰能想得到一位看上去如此柔弱的女性, 其實擁有著和他幾乎相等的力氣呢。

  降谷零不禁分心想到。

  而在這樣安靜僵持的氣氛下, 原先還倍感生氣的工藤新一反倒冷靜了下來。

  他開始察覺到事情的發展也許和他最開始預料的有所偏差。

  雖然他的心裡因為最開始的遭遇, 還是對安室透以及大道寺花音沒有什麼好感。

  但是不得不說,大道寺花音暴怒之下,居然也只是打了一頓他屁股的事情,確實在某種意義上改變了工藤新一的想法。

  一個窮凶極惡的匪徒應該不會在明知對面小孩壞事的情況下,只用這種教育意義大於泄憤意義的手段吧……

  而且她已經拿走了道具,現在根本不用再顧忌什麼了。

  如果說是因為身邊的這位先生的話,那也說不太通……

  畢竟怎麼看,這位先生也是根本抵抗不了魔法的。他完全就像是一個局外人。

  這麼一想,工藤新一心裡天平又開始搖擺不定。

  三個人繼續僵持下去,是沒辦法解決眼下矛盾的。

  大道寺花音心裡掛念著此刻情況不明的安室透,於是也沒有心情繼續和他們試探下去。

  工藤新一的想法現在已經不重要了,反正神奇的喇叭已經拿到了。

  現在更加重要的應該是面前的這位,降谷先生!

  大道寺花音迫切的想要了解他的情況。

  「坐下來聊一聊吧,降谷先生。」

  大道寺花音的目光落在了降谷零的身上,她收斂了剛剛對著工藤新一產生的那些極為明顯的情緒波動,恢復平靜的神色為她增加了不少說服力,「我知道你的內心現在充滿著疑惑,不過我想我們談過之後,你就自然能夠找到答案了。」

  當然,說不定到那個時候,你也會忍不住想要把工藤新一好好教育一頓就是了。

  太能折騰了。

  當工藤新一對著喇叭說話的那一瞬間,安室透就知道不好了。

  果不其然……

  工藤新一話音剛落,安室透的眼前就陷入了一陣黑暗。

  最後映入眼簾的,是花音充滿擔心的眼神。

  安室透能明白為什麼花音會那麼擔心。

  畢竟作用在他身上的力量來自於神奇喇叭。

  而且工藤新一沒有明確的說出要做什麼,只是說解決眼下他認為的困境。

  所以安室透也摸不准神奇的喇叭會對他做什麼。

  不過,被力量波及的瞬間,安室透心裡的慶幸多過緊張。

  他慶幸的是,幸好是他中招,而不是花音。

  如果是花音中招的話,他說不定在那一刻就陷入頭腦空白的狀態,連基本的冷靜和思考都無法保證吧。

  嘖!

  早知道就不故意嚇工藤新一了。

  平白添了這麼大一個麻煩。

  雖然對於神奇喇叭會對他做什麼,安室透心裡並不能確切的判斷出來。

  但是簡單的推理,他還是沒問題的。

  帶入到當時工藤新一的視角,受害者又是他的情況下,可能出現的情況也就那麼幾種。

  也許是他陷入昏迷等無法行動的狀態……

  也許是將他轉移到另一個陌生的地點……

  又也許是把他和這裡的自己做一個交換……

  雖然安室透很不願意這種情況的發生,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認,這種情況的可能性很大。

  不知道為什麼,好像在每一次找道具的過程中,他們都會不可避免的與那個固定時間點的他產生交集。

  這很難說會不會是某種規律。

  不過,如果可以的話,他還是不太希望他的花音和這裡的他有過多的接觸。

  安室透並不想再去重復某些,過去已經重復過很多遍的經歷了。

  雖然最後的敗犬總歸不會是他,但是真遇上的時候,他果然還是會感到不爽啊。

  安室透心裡不斷的這麼想著。

  然而,事實的發展有時候總是微妙的,和人類的期待完全相反的。

  當安室透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明亮的日光刺得他眼睛稍微有些不適應。

  他微微閉眼,緩了緩神,才又把眼睛睜開。

  他發現自己出現在了戶外,還是某個印像中非常熟悉的地方。

  這個地方熟悉到,哪怕他幾乎多年不曾看見接觸,也依舊鮮活的存在於他的記憶深處。

  這裡是……

  他七年前就讀的警校。

  在認知到這一點之後,安室透的臉色微微一變。

  他已經預感到自己的期望可能完全破滅的先兆了。

  事實上,這也確實很容易被論證。

  安室透甚至不需要多花費什麼功夫,就摸清楚了現在是什麼情況。

  他看著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心裡就已經有了大致的結論。

  再加上他從自己的身上搜出來的一些東西……

  錢包,手機,還有松田他們塞進他衣服袋子裡的,讓他鍛煉完記得帶東西的便利簽……

  安室透打開來看了一眼。

  牛奶,面包,濕紙巾,洗發膏……

  拿出來的時候還是疊起來的一小張,展開的時候,直接變成了長長的一串。

  從頭讀到尾的安室透臉色一黑:……

  他初步判斷了一下,除了前兩樣應該是hiro讓他帶的以外,後面的這些東西絕對是松田或者萩原加上去的。

  沒錯,這絕對是他們兩個能做的出來的事情。

  安室透嘆了口氣,然後又把這張紙疊好了塞回去。

  直到現在為止,他已經完全弄清楚自己的處境了。

  事情比他想像的還要糟糕。

  簡單的來說,那個道具,恐怕是直接把兩個他的靈魂做了交換吧。

  如果說他現在在這個世界的降谷零身上,那也就意味著,這個世界的降谷零在……

  他的身上!

  得出這個結論的安室透面無表情的站在原地怔了怔,並在反應過來的下一秒就立刻從口袋裡掏出了手機,然後馬上按了號碼又編輯消息發了過去。

  他本來是想直接打電話的。

  但是一想到花音平時的習慣……

  算了,還是發信息吧。

  花音用來通訊的手機不知道為什麼總是喜歡開的靜音,如果不是恰好碰到她在看手機,那麼她是絕對不會發現有電話進來的。

  安室透對於他的身軀裡現在是降谷零的靈魂這一點非常不放心。

  雖然他心裡清楚,比起波本狀態的他或者安室透狀態的他,現在年僅二十二歲的降谷零威脅性遠遠沒有那麼大。

  但是……

  作為男朋友,他果然還是會很擔心。

  不如等到見面的時候,還是先把那個自己打一頓吧。

  安室透一邊想著,一邊等著大道寺花音的回信。

  不過等了一會兒,還沒有等到什麼回音的時候,安室透就知道花音那邊肯定也發生了什麼事情。

  但是現在他用的是降谷零的身份,沒有正當的理由就這麼跑掉的話,一定會惹來很大的麻煩。

  安室透皺著眉頭,准備再接著給花音發幾條信息過去。

  但他還沒有編輯完,萩原研二的電話倒是先不期而至了:「小降谷,單子上的螺絲刀不用買了哦。諸伏剛剛找鋼筆的時候,在桌子的角落裡找到了之前不見的那一把。應該是,上次小陣平用完之後,隨手放桌子了。但是後來打鬧的時候,不小心推了一把桌子,結果螺絲刀就這麼掉進去了吧……」

  螺絲刀?

  單子上還有這個東西嗎?

  安室透回憶了一下。

  是不是寫在了最底下來著……

  「喂喂,把螺絲刀放桌子上的人不是你嗎,Hagi!」

  那頭隱隱還傳來了松田陣平怒氣衝衝的聲音。

  萩原研二:「哈?是我嗎?」

  「當然啊!」

  松田陣平半抱怨的說道,「所以,我才找了半天都沒找到……」

  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熱鬧又真實,安室透光是聽著,臉上就忍不住想要帶起從前那種明亮的笑容。

  可是這樣的笑容持續了一會兒,卻又漸漸消散了。

  就這樣吧。

  就這樣做一下短暫的降谷零,然後再變回安室透吧……


第250章 靈魂交換【七】

  「有關於剛剛發生的一切, 我已經把能告訴你們的信息都告訴你們兩個了。」

  在浪費了許多的時間之後,大道寺花音和工藤新一以及降谷零達成了共識, 三個人終於坐下來好好談了談, 「你們應該有聽懂我的話吧。」

  總不能一直那樣各說各的下去吧。

  當然這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打了工藤新一屁股一頓後,大道寺花音心裡的怒火消散了一部分。

  「真是的,明明本來不想告訴你們的……」

  她半抱怨的扶額說道。

  「聽是聽懂了,但是……」

  降谷零木著一張臉, 嘴角微微扯了扯, 然後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你的意思是,你是來自未來。因為要找到不小心丟失的道具才會到這裡。結果碰到了不靠譜的小鬼, 所以反而導致作為你伙伴的, 未來的我出事, 所以現在需要搞清楚情況,然後盡快讓未來的我回來。」

  「只聽了一遍, 居然就能這麼脈絡清晰的把事情簡單明了的總結出來了嗎?果然, 以前的安室先生能力也很強。」

  大道寺花音很給面子的鼓起了掌。

  鼓完掌後, 她就一臉期待的看向了降谷零:「既然你都已經了解了事情的經過, 那就麻煩你把你的電話號碼告訴我一下,我好盡快弄清楚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你只是記憶回到了過去, 那麼這個世界就還有一個降谷零。如果我發信息給你號碼的話, 他要麼不會回答我, 就算回答我了,我也可以看出其中的不對勁。」

  大道寺花音說到這裡確定的點了點頭, 繼續道:「但如果你是和這裡的降谷零發生了某種交換的話, 那麼信息發過去, 安室先生就一定會回復我才對。」

  聽她洋洋灑灑說了一大段話的降谷零神情微妙, 欲言又止。

  「……為什麼要用看神奇動物的眼光來看我。」

  察覺到降谷零的視線之後,大道寺花音不滿的回答道。

  「因為我實在沒辦法相信什麼過去未來啊!」

  降谷零無力的掙扎道。

  這件事情太荒謬了,他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

  雖然莫名其妙出現在這很奇怪,但是果然,什麼過去未來更加玄幻吧!

  他的世界觀都快被這位大道寺小姐給敲碎了啊!

  「所以,你不相信我?!」

  大道寺花音震驚又生氣的看向了降谷零。

  「別說我,就算是這個小朋友也不會相信的吧。」

  降谷零頭疼的和大道寺花音對視了一眼。

  作為還沒有正式就業的警察,降谷零覺得自己首先得堅持自己的三觀,不被別人帶過去。

  一旦自己的觀念輕易發生動搖,那其他的就更別說了。

  而就在他這麼考慮的同時,沙發的另一邊卻傳來了工藤新一冷靜的聲音。

  「我相信。」

  他這麼回答道。

  魔法存在的可能性雖然小,但絕不會為零。

  更何況他是個偵探,就應該按照偵探的邏輯去思考。

  現在這種情況,除了魔法這種說法解釋得清楚以外,沒有其他的說法可以解釋了。

  既然已經只剩下一個答案了,那麼那個答案就一定是真相。

  「欸?」

  這個發展屬實是讓降谷零沒想到的。

  這個小朋友不是之前和大道寺小姐對立的嗎?

  為什麼現在又站到了她的那一邊?

  不……

  也有可能是因為小孩子真的抵抗不了什麼魔法傳聞吧。

  這種事情對於他這個警校生來說可能過於幼稚了,但是對於一個十歲的小學生來說,說不定剛剛好。

  工藤新一不是一般的小孩子。

  他從小就有過人的頭腦,又接受了父親用心的培訓,所以能力要比其他人高出很大一截。

  雖然之前因為安室透和大道寺花音一開始太像壞人的表現而對他們產生了誤解,所以之後的對峙中,心裡都帶著極重的警惕而導致事情變得麻煩起來。

  但這不代表,他就真的會一直搞不清楚情況下去。

  經過剛剛大道寺花音的解釋,以及他自己的思考,現在工藤新一更加傾向於相信大道寺花音的話,雖然那確實聽上去很像編出來的故事。

  但是魔法道具都有了,還差什麼穿越過去與未來嗎?

  至少大道寺花音說的事情裡,工藤新一現在還沒有覺得哪裡有什麼不對。

  而促使工藤新一相信大道寺花音的更大一個原因在於,大道寺花音並沒有傷害他。

  在自己已經給她因為錯誤的判斷惹了麻煩,而對方又具有絕對的力量之後,她仍然沒有做出什麼真正的傷害他的事情。

  更何況,對於這位魔法師姐姐來說,工藤新一這個人應該是沒有任何利用價值的。

  她在得到了喇叭之後,她完全是可以解決掉他這個小鬼的。

  但她沒有。

  說起來,工藤新一現在反而覺得有些對不起這位大姐姐。

  他之前的行為,一定添了很多亂。

  這麼想著,工藤新一鄭重的又重復了一遍:「我相信大道寺姐姐說的話。」

  這是他在謹慎思考之後做出的判斷。

  而且目前的一切都在告訴他,大道寺花音說的是真的。

  對於工藤新一此刻堅信不疑的態度,降谷零表示理解。

  他也不想去打破孩子的幻想,所以降谷零沒有選擇出言反駁。

  但是他此刻臉上復雜的表情,卻又完全出賣了他真實的想法。

  工藤新一:……

  降谷先生他好像什麼都沒有說,但卻又好像什麼都已經說了。

  而看到這一幕的大道寺花音則是完全怒氣值拉滿:哈!連工藤新一一個小學生都相信她,但是這裡的降谷先生卻完全不相信她嗎?!

  這麼一聽,感覺更讓人生氣了啊!

  「你根本就不相信我的話。」

  大道寺花音用譴責的眼神看向降谷零憤怒道。

  「不,我相信。」

  降谷零輕咳一聲,微笑道。

  「我不至於連我自己戀人的表情都解讀不出來。」

  大道寺花音鼓了鼓臉,氣的又開始□□那把勺子。

  如果現在有計分表,那麼降谷零的分數一定以及被他自己給倒扣光了。

  「很抱歉,但我真的……」

  降谷零無奈的擺了擺手,准備和她道個歉,但是說到一半,卻又忽然意識到了不對,「欸!戀人!」

  他的眼睛微微睜大了一些,耳根處也稍微泛起了一些極不明顯的紅色。

  「是未來!」

  大道寺花音強調道。

  她的戀人可是未來優秀的安室先生,而不是你這個居然都不相信她的家伙!

  「我說這個設定,到底還要繼續多久啊。」

  降谷零有些苦惱。

  大道寺花音忍耐似的動了動眉毛,但是頭上卻完全多了幾個井字:「如果不是魔法,那你覺得什麼解釋才可以解釋的通這件事呢?降!谷!先!生!」

  她刻意重音念了念他的名字,以彰顯自己的憤怒。

  怎麼回事啊,這個世界。

  不靠譜的隊友一個接著一個。

  「可能是某種致幻藥物也說不定,畢竟世界上能對人體造成影響的東西有這麼多。之前還有看到報道說毒蘑菇可以讓人產生幻覺……」

  降谷零沉吟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是不是應該先報警。」

  大道寺花音:……你贏了。

  她忽然站起身,坐到了降谷零的身邊。

  這倒是把降谷零嚇了一跳。

  一向正經嚴肅,和女孩子保持安全距離的降谷零下意識的想要避開。

  但下一刻,大道寺花音一只手已經撐到了他身後的沙發扶手上。

  他沒有可以躲避的空間了。

  這麼近的距離,他甚至能感覺得到大道寺花音的呼吸和心跳。

  降谷零有些惱火的發現,自己的臉開始不受控制的發熱。

  他都不用照鏡子,也可以肯定現在他的臉一定紅了。

  不過這種情況下,又怎麼可能不臉紅啊。

  從小到大沒有談過戀愛,一心只想著學習的降谷零對於這種算得上有些親密的場景一時有些難以招架。

  另一邊完全被他們兩個人無視的工藤新一臉上的紅暈比當事人還重,他伸手默默捂住了眼睛,然後透過自己特意留出的極大縫隙偷偷的繼續看著後續:雖然知道接下去的場景可能不是他應該看的,但是……但是這種情況下,他又怎麼可能忍得住自己的好奇心嘛!

  大道寺花音朝著降谷零伸出了另一只手。

  降谷零雖然面上還裝著鎮靜,但是他此刻有些僵硬的身體卻把他的真實情緒暴露得一干二淨。

  這完全就是一副緊張的樣子。

  這種讓人手足無措又讓人有些期待的氣氛不斷的持續發酵,直到……

  直到大道寺花音面無表情的一把揪了揪他的臉頰,然後認真的問道:「你感覺到痛了嗎?」

  降谷零:……

  降谷零猛然回過神來,然後推開了她。

  「痛!」

  他被這猝不及防的攻擊直接揪到破防。

  是真的很痛!

  這位大道寺小姐的力氣,他可是親眼見證過得啊!

  「那不就可以證明,這是真的,不是幻覺了。」

  大道寺花音松開了手,收起了之前類似於玩樂的態度,語氣也變得沉靜下來。

  一直在等著接下來的發展,但萬萬沒想到是這種後續的工藤新一:……這未免也太叫人失望了啊。

  「雖然事情是很扯沒錯,但是這件事,我也覺得應該是真的。」

  工藤新一嘆了口氣,然後放下了手,對著降谷零也說道:「這是偵探的判斷。」

  降谷零揉了揉自己的臉頰,被她揪到的地方還在傳來隱隱的痛覺。

  他沒有開口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大道寺花音和工藤新一。

  等他們說完了,降谷零才微微垂眸,似乎是做出了抉擇一樣,用確切又平靜的語氣開口妥協一般說道:「……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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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靈魂交換【八】

  「什麼?」

  大道寺花音愣了一下, 忍不住開口問道。

  「我說,我知道你的話有很大可能是真的。」

  降谷零認真的重復道。

  「在變故發生以前,我一直處於警校之內, 並且沒有食用過任何奇怪的東西,也沒有聞到任何有問題的氣體。所以, 致幻藥物或者氣體之類的說法, 從理論上可行, 但是從實際上來說, 對不上。」

  二十二歲的降谷零雖然沒有二十九歲的安室透那樣閱歷豐富,但是作為警校第一, 他的能力也同樣不容小覷,「再者,忽然把我從警校帶到這個地方這件事也不是正常人可以做得到的。就算是魔術,是障眼法, 或者是其他的任何手段, 都說不通。更何況……」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 沉默了下去。

  更何況,降谷零又怎麼會認不出自己的身體呢。

  他現在的身體根本就不是他的身體。

  或者說, 不是他二十二歲的那具身體。

  也許,事情真的就如這位魔法師小姐說的那樣,是二十九歲的他來到了這裡,然後因為道具的影響又與二十二歲的他交換了身體吧。

  雖然聽上去難以置信,但是確實是沒有第二種解釋了。

  對於他的態度,工藤新一松了口氣:「降谷先生,你能相信那真是太好了。原以為要廢很多功夫才能說服你呢……」

  或者情況更糟糕一點, 看你之前的樣子, 他還以為這位降谷先生完全不會相信他們呢。

  工藤新一很自然的把自己和魔法師大道寺花音小姐劃到了一個陣營。

  #沒有小男孩能夠拒絕得了魔法!#

  說完之後, 工藤新一轉而去看大道寺花音,但卻被大道寺花音的臉色嚇了一跳。

  為什麼?

  為什麼反而生氣了!

  這幅表情,完全就是比剛剛更生氣了吧!

  大道寺花音臉上打下了惡人陰影,就連背後都滲出了黑氣。

  「什麼啊,原來還以為二十二歲的你和二十九歲的你真的差距有那麼大呢!原來是在故意逗弄我嗎?!你這種惡習,是在這時候就已經什麼染上了嗎?可惡!趕緊給我改掉啊!」

  大道寺花音大怒道。

  對於該怎麼撫平女朋友怒氣這件事,比起熟練的安室先生,降谷零顯然要生疏很多。

  他一邊用桌子上的茶杯給大道寺花音倒了杯茶,一邊流著冷汗解釋道:「不,我沒有要戲弄你的意思,花音小姐。」

  大道寺花音接過了他倒的水,潤了潤有些干渴的嗓子。

  趁著她喝水的機會,降谷零誠懇的說道:「雖然種種跡像都指向了魔法,但是這件事實在還是讓我很難相信。你就當,這是一個有著科學三觀的人最後的掙扎吧,偉大的魔法師花音小姐。」

  敏銳抓住稱呼問題的工藤新一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該怎麼說?總覺得他一下子就變得很會把握機會了。

  被順著毛摸的大道寺花音經過了降谷零長達幾分鐘的誇獎之後終於平復了怒氣,但還是忍不住小聲說道:「還以為安室先生從二十二歲起就已經是黑心怪了呢……」

  雖然還不是黑心怪,但已經是聽力非常好了的大猩猩的降谷零面帶著微笑,裝作自己完全沒聽到大道寺花音剛剛的腹誹。

  怎麼說,也是未來的女朋友,稍微慣著一點總覺得也沒關系呢。

  「啊,差點忘了正事!」

  大道寺花音忽然敲了敲手心,對著降谷零說道,「電話,電話。我要發個信息過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降谷零點了點頭,報出了自己的號碼。

  他也很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涉及魔法的事情,還是嚴謹一點的好。

  而且他現在也不能夠肯定自己究竟是屬於這個時間點的降谷零,還是記憶回溯的二十九歲的降谷零了。

  拿到了號碼以後,大道寺花音第一時間准備發消息過去。

  發消息妥當一點,打電話總感覺不太安穩,很容易被發現什麼破綻的樣子。

  而就在大道寺花音剛打開手機,卻發現裡面同一個號碼發過來的信息早就躺在了收件箱裡面。

  看了三遍,確定和降谷先生說的是一個號碼的大道寺花音:……

  早知道安室先生已經發消息過來了,她就不和降谷先生在這裡糾纏這麼久了。

  「啊,可以確定你是和他進行了靈魂交換。」

  大道寺花音看完了信息之後,篤定的說道。

  「所以……」

  這種難得一次的體驗讓降谷零的感覺有些新奇,「所以現在是二十九歲的我在警校?」

  大道寺花音:啊,准確來說,是平行世界的二十九歲的你在警校替你虐菜。

  不過這一點,就不用說出去了。

  「差不多吧。」

  大道寺花音含糊不清的回答道。

  「那他們要換回來是不是挺麻煩?」

  工藤新一皺著一張小臉。

  雖然不知道原理是什麼,但是聽到靈魂交換兩個字就知道事情不簡單了。

  聽到他開口,就忍不住想要打他屁股的大道寺花音幽幽的看了他一眼:「你以為這是因為誰啊。」

  工藤新一因為心虛而干笑了兩聲,然後果斷保持了沉默。

  雖然心裡很好奇,但是這種情況他還是不要開口的好。

  不然,總感覺大道寺姐姐會再把他抓起來打一頓屁股。

  一想到這個,工藤新一就忍不住往邊上挪了挪。

  「那要怎麼樣才換回來?」

  降谷零開口問道。

  他也察覺到了事情的棘手。

  「應該用神器的喇叭是可以解決的。」

  大道寺花音皺了皺眉頭,「但問題是這個小鬼之前說的時候沒有明確提出做了什麼改變,只想著解決面前的困境……」

  萬一還有其他的地方有什麼不對的話……

  而且也不知道,如果光對著喇叭喊讓安室透和降谷零靈魂換回來的話,是不是就能把問題解決。

  「我先和前輩聯系一下,問問這個情況怎麼辦再說。」

  大道寺花音斟酌再三,還是決定先問清楚再動喇叭,以防事情越弄越糟糕。

  大道寺花音起身,出去緊急聯系了一下聯絡員。

  而在她把消息發給了聯絡員之後,聯絡員立刻轉交到了上級。

  這個事情最好還是去請教一下野比大雄博士,畢竟是他研發出來的道具。

  除了他以外,其他人誰也不好說什麼。

  萬一說的不對而導致安室透出現了什麼未知的情況,大道寺花音能手撕了他們。

  「那個……」

  大道寺花音聯絡完回來之後,就看見工藤新一看著她一副想說些什麼但每每將近開口又咽回去了的表情。

  「有什麼話能直說嗎?你這樣我看的很不適應。」

  大道寺花音苦惱的捏了捏他的臉。

  到底是什麼事情,讓這個小鬼這麼扭扭捏捏的。

  真是……

  既然大道寺花音都這麼問了,工藤新一也就抿了抿嘴唇,一鼓作氣的問出了口:「那個,大道寺姐姐,我能問問我未來……未來……」

  他說著說著,臉色開始不住的發紅。

  對於工藤新一這幅樣子,大道寺花音立刻心領神會的明白了他想問什麼。

  於是,下一秒,兩個人的聲音同時在這間書房裡響了起來。

  「我未來和小蘭有好好的在一起嗎?」

  「你未來是個很有名氣的偵探啦。」

  「欸?」×2

  兩個人同時迷茫的看向了彼此。

  「你原來不是想問你未來的事業嗎?」

  大道寺花音驚訝的看著他問道。

  工藤新一扯了扯嘴角:「完全不想。我未來會成為名偵探這一點完全不需要問好嗎。那是肯定的啊!」

  反倒是小蘭,昨天惹她生氣了。

  不知道他們未來是不是還是像以前那麼要好。

  對於這件事,工藤新一非常擔憂。

  「你還真是有自信啊……」

  大道寺花音吐槽道。

  「小孩子有自信是好事。」

  降谷零也適時的搭著大道寺花音的話繼續道。

  工藤新一:……降谷先生看上去是已經完全接受自己未來有個女朋友這件事情了。但是有一個問題,那就是未來的他知道這件事說不定會很生氣的吧。還有,如果現在的他把未來的女友當女友的話,那麼這又算不算是……插足呢?

  啊,他們的關系真復雜……

  工藤新一完全不想再摻和下去,他現在只想知道自己和小蘭未來會怎麼樣。

  他一臉期待的看向了大道寺花音,但是大道寺花音接下來的話卻給了他一個重擊。

  「在未來,我開了一家咖啡店,蘭小姐算是我的顧客,所以對她的事情,我還算是知道一些吧。」

  大道寺花音一錘定音,「未來小蘭的身邊完全沒有你的身影呢!」

  工藤新一呆滯:……!

  怎麼可能啊!!

  年僅十歲的工藤偵探受到巨大打擊,頭上頂著一大片的烏雲,然後化成了褪色的石像。

  大道寺花音拿出了手機,對准他默默拍了照片。

  有機會的話,拿給小蘭看好了,就當是對工藤新一之前搗亂的小小報復。

  「我難道是真的和小蘭決裂了嗎?」

  他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語道,「不,我不要。果然,還是馬上去道歉吧……」

  「決裂倒不是,只是你失蹤了而已。」

  大道寺花音喝了口水繼續慢悠悠道。

  聽到沒有決裂,工藤新一松了口氣:「那就好……」

  「等等!」

  察覺到要素的工藤新一偵探雷達啟動,「我失蹤了!」

  「嗯,失蹤了有段時間了。你的偵探名聲已經被毛利老師壓下來了,未來他才是最有名氣的偵探。」

  大道寺花音點頭。

  「毛利老師?」

  工藤新一疑惑臉,「毛利老師指的是……」

  他不記得有什麼姓毛利的厲害偵探啊。

  「啊,沉睡的名偵探,毛利小五郎老師!」

  大道寺花音認真的回答道。

  「欸!!」

  工藤新一的豆豆眼出來了。

  怎麼可能是他那個糊塗偵探啊!!

  這絕對不可能!

  有隱情!

  其中絕對是有隱情!!


第252章 靈魂交換【九】

  安室透對於大道寺花音和降谷零之間發生的種種, 此刻渾然不知。

  出於對自己的了解,他冷靜下來思考過後,心情稍微平靜了一些。

  二十二歲的降谷零和波本或者安室透時期不同, 不會對他構成危險。

  所以相比較起以前,這一次的交換,安室透反而並沒有那麼擔心。

  二十二歲的他應該是沒有辦法偷他的家的。

  抱著這樣的想法,安室透暫時放下了手機,然後照著手裡的單子,先去超市大包小包的幫著這個世界自己的同期采購東西。

  說實話, 買東西的時候,他的心情難免恍惚。

  他們從前在警校的時候, 也總是這樣。

  有時候誰出來了, 就會幫著其他人帶點東西。

  對於二十九歲的安室透來說, 幫同期采購這件事變得熟悉又陌生。

  他的心裡有些酸澀, 但很快又輕描淡寫的被他自己掩蓋了過去。

  這種時候, 就算是他,也想稍微放縱一下啊。

  當然,這樣的想法在他買完東西發現一共有滿滿四大袋之後,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時間過得太久,他都差點忘了。

  松田和萩原那兩個家伙根本就不知道客氣兩個字是怎麼寫的。

  光看單子還沒覺得有什麼,但真正買完之後, 安室透才發現……

  他們兩個是把有的沒的所有東西都給加上來了吧!

  愛折騰人這點, 倒真是和記憶裡一點都沒變。

  安室透心裡吐槽了兩句, 但是他的嘴角卻忍不住微微上揚。

  那絲不明顯的笑意, 彰顯了他此刻的好心情。

  安室透輕而易舉的拎起了那四個袋子, 轉身朝著寢室走去。

  「降谷, 你這家伙終於回來了!」

  松田陣平看到他推門進來的一瞬間, 就放下了手裡的螺絲刀,然後習慣的去接他手裡的袋子,「好餓……」

  「你要的奶油面包在另一個袋子裡,這個袋子裡裝的都是日常用品。」

  安室透提醒了一句,然後伸手朝他示意了一下。為了防止混在一起,而導致其他的重物壓到面包之類的商品,安室透一直以來買東西都是做好分類的。

  「哈?你這家伙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細致講究了?」

  松田陣平腦門上頂了一個問號。

  不光是他,就連身後的萩原研二也忍不住附和了一句:「就是。降谷你以前買東西的時候,不都是隨手把商品就往袋子裡裝的嗎?」

  「分類裝袋這種事情,聽上去有點像是諸伏才會做的事情啊。」

  伊達航也認同的點點頭。

  「欸?不光是分類裝了東西,買的時候還注意看了牌子和價格嗎?這些商品的性價比都相當高啊。」

  諸伏景光幫著把袋子裡的東西拿出來之後,不禁有些驚訝,「這個洗發膏的牌子,我之前忘記告訴你了,原來還以為你會隨意拿一個的,zero。沒想到居然挑了這款我之前看中的嗎?」

  降谷零點點頭,笑著說道:「啊,因為這款的話,相對來說價格不怎麼昂貴,然後用上去效果也比一些大牌要好的多。」

  不然它不可能在激烈的市場競爭中一直存活到七年後。

  這個時期很多牌子在七年後都已經看不到了,但是這個牌子卻始終保持的好評,足以經說明它的效果不錯了。

  聽他這麼說,本來還不覺得降谷零把商品分袋裝有什麼的諸伏景光此刻也不禁愣了愣,然後站在桌子旁斟酌再三,對著他略顯謹慎的問道:「zero……你是zero吧?」

  他的語氣非常遲疑,像是看到了什麼難解的謎題一樣。

  不光是他,松田陣平萩原研二和伊達航也是目瞪口呆的看著安室透。

  「不是,降谷……」

  松田陣平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後用非常疑惑的語氣問道,「你這家伙不會出一趟門就遇到了什麼外星人,然後對方抓你做了什麼奇怪的實驗吧。」

  安室透:……

  「就算是猜測,這也離譜的過頭了吧。」

  他扯了扯嘴角,近乎無奈的說道。

  「離譜過頭的是你啊,降谷!」

  萩原研二一副還沒有從震驚中緩過神來的模樣看著他,「出門的時候不是還分不清哪個牌子是哪個牌子,說什麼隨便拿一個回來嗎?為什麼現在就變成了還會特意挑選的情況!」

  「啊……」

  伊達航也不禁點了點頭,說道,「反復對比以此買到最合心意的商品這件事如果放到諸伏的身上我就一點都不奇怪。但要是放在降谷的身上……」

  「你果然是遇到什麼事了吧!快說出來聽聽!」

  松田陣平一錘定音道。

  他們一人一句的說著,從頭到尾都找不到插話點的安室透視線從自己的四位同期身上一一掃過。

  他們臉上的表情此刻都如出一轍。

  對於他們的能力,安室透從來不做任何質疑。

  甚至於,在來之前,他就已經做好了和盤托出的准備。

  畢竟他很清楚松田他們有多敏銳,會被發現不對勁是肯定的。

  所以從一開始,安室透就沒想過遮掩,反而還在想該怎麼解釋這件事的好。

  然而,松田他們的表現完全讓安室透之前的打算毫無用武之地。

  他心裡想過會掉馬,但他從沒有先過掉馬居然會掉的這麼快。

  他甚至連話都沒有說兩句,他的這幾個同期間就已經發現了問題所在。

  很好。

  現在安室透不用愁要不要告訴他們,有關於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了。

  他要愁的是,該怎麼說,hiro他們才不會認為他是因為壓力過大而導致出現了妄想症。

  這種事情,正常人恐怕都是不會相信的吧。

  而且他也不是花音,現在根本就拿不出什麼證據來,也施展不了魔法讓他們信服。

  安室透臉上的表情一變再變,諸伏景光看了他半天,終於忍不住的開口關切道:「zero,是發生了什麼讓你沒有辦法描述出來的事情嗎?」

  諸伏景光對於自己的幼馴染非常了解。

  所以他一眼就看出了安室透此刻臉上的萬分糾結,心知他一定是遇到什麼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的事情。

  「如果這件事情沒有辦法說的話,不說也沒關系的,zero。」

  他朝著幼馴染露出了一個安撫的微笑。

  「遇到什麼難事了嗎,降谷。」

  伊達航也關懷的看著他問道。

  「嘛,降谷。大家剛剛都是在開玩笑,但要是你碰到了什麼難題的話,我們一定幫忙哦。」

  萩原研二的態度認真了一些。

  「我就說降谷你這家伙怎麼一下子變得這麼不正常,到底受什麼刺激了?」

  松田陣平的語氣毫不客氣,但是在他的話語之中卻能讓人不費力的察覺到濃重的關心意味。

  被四個同期用擔心的目光看著的安室透不知不覺的在臉上綻開了一個真心的笑容。

  他作為安室透,總是需要壓抑本性的去活著。

  但是在這裡,他可以完完全全的放下偽裝,做回降谷零。

  「……其實也說不上是什麼大事情。」

  安室透搖了搖頭,語氣變得輕松了一些,「就是擔心你們不會相信。」

  「不會的,zero。」

  諸伏景光正色道。

  「就是說啊,我可不是那種會叫朋友失望的人。」

  松田陣平也點了點頭鄭重道。

  「一定會相信你的哦,降谷。」

  萩原研二笑吟吟的看著他補充道。

  「不管是什麼問題,大家一起想辦法的話,就總會想到解決的辦法的。」

  伊達航爽朗的笑了笑。

  他們四個人一臉耐心的等著安室透接下來的話。

  並且做好了只要好友有困難,他們就一定毫不猶豫的鼎力相處的准備。

  而看出了這層意思的安室透臉上的笑意也越來越明亮,他仿佛卸下了心裡的一塊巨石一樣,對著自己這四位好友認真說道:「其實,我是二十九歲的降谷零,因為一些事情所以回到了二十二歲。雖然現在的身體還是二十二歲的我,但是實際上身體裡存在的靈魂已經變成了二十九歲的我!」

  他簡單的描述了一下自己現在的情況,並充滿期待的等待著自己這幾位好友的反應。

  然而聽完他的描述後……

  諸伏景光:……

  伊達航:……

  松田陣平:……

  萩原研二:……

  四人份的豆豆眼,新鮮出爐。

  「為什麼都不說話了?」

  一陣沉默過後,安室透開口詢問道。

  「為什麼沉默你難道不知道為什麼嗎?!」

  松田陣平眉毛動了動,頭上冒出了幾個井字。

  同時,他捏了捏拳頭,看安室透的眼神似乎是在看挑哪塊地方好下手一樣。

  「今天是愚人節嗎?」

  萩原研二轉頭朝伊達航以及諸伏景光核實。

  「愚人節已經過了很久了,距離下一年的愚人節也還有很久。」

  伊達航思考了一下,肯定道。

  「那就是在補過愚人節!」

  萩原研二斬釘截鐵道。

  「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情啊。」

  諸伏景光扶額,開口反駁道。

  「可是,也沒有其他的解釋了吧……」

  萩原研二深感胃痛。

  把他們的交流全都聽在耳朵裡的安室透:……

  「大家……這不是全都沒有相信我的話嗎?」

  他大聲說道。

  「誰會相信這種說法啊!」×4

  異口同聲的回答讓安室透備受打擊。

  「hiro,你說過不會不相信的。」

  安室透的目光看向了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猶豫了一下,苦惱道:「那句話可以撤回嗎?」

  安室透:hiro!

  你在說什麼啊,hiro!我可是你的幼馴染啊!

  「松田,你說過你不是會叫朋友失望的人。」

  放棄了說服諸伏景光之後,安室透把目光轉向了松田陣平。

  對此,松田陣平懶洋洋的說道:「欺騙同期感情的家伙,已經被我從朋友名單上移出去了!」

  安室透:松田!

  你這口風變得也太快了吧!

  接連失敗之後,安室透看向了剩下的兩人:「班長,萩原……」

  話還沒說完,他就看見班長和萩原兩個人已經開始分起了桌子上的商品。

  「這個肥皂是你的吧,班長。」

  「啊,沒錯。」

  「那這個應該就是我的了……」

  「牙膏是誰要的?」

  「小陣平或者小諸伏的吧!」

  一瞬間被四個人放棄的安室透瞬間失去高光:……

  hiro,班長,松田,萩原,一分鐘之前,你們還說過會相信我幫助我支持我的!


第253章 靈魂交換【十】

  這件事情解釋起來果然和他想像中一樣麻煩。

  安室透揉了揉頭發, 跟自己這四位好友解釋了半天,才勉強讓他們相信這件事情是真的。

  不……

  說是相信了,恐怕還言過其實。

  與其說是相信, 不如說是半信半疑來的貼切吧。

  「降谷, 證據證據!」

  松田陣平一馬當先的提出道, 「你可是警察預備役,應該知道說服別人的前提就是講證據吧!」

  「證據嘛……」

  降谷零嚴肅的點點頭,然後理所當然的回答道, 「不久之後,我會以警校第一的身份畢業, 這就是證據!」

  得到這個回答的松田陣平半月牙眼:……

  「哈,開個玩笑。」

  被四個人齊齊盯著的安室透干巴巴的回答道。

  「降谷, 你今天要是不能好好給個解釋的話……」

  松田陣平臉上帶著惡人陰影,然後兩只手捏成了拳頭碰了碰,冷笑道,「我就在這裡狠狠的把你打一頓。」

  安室透:松田,你的脾氣還真是和我記憶裡一模一樣啊。

  「這一次我們不會拉架的哦, 小降谷。」

  萩原研二點點頭, 確認一般說道, 「不過要是被教官發現了,我倒是可以考慮幫你們遮掩過去。」

  「還是用上次那個打蟑螂的借口嗎?」

  伊達航困擾道。

  諸伏景光謹慎的斟酌道:「還是換一個借口吧。總感覺這個借口應該沒有辦法在糊弄過去了。」

  伴隨著他們熱絡的討論,安室透忽然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因為他剛剛發現了一件事。

  那就是……

  現在的他除了自己的記憶以外,好像沒有什麼能拿出來證明他剛剛的說辭的。

  而他的記憶……

  完全不能拿來當作證據!

  安室透一抬頭,松田陣平的拳頭已經躍躍欲試。

  啊, 這場架說不定躲不掉了。

  安室透冷靜的想到。

  不過……

  他稍微有些遲疑的看了看自己的雙手, 不確定的想到:他格鬥的技巧經過了七年的鍛煉, 應該已經比現在的松田陣平要好上一些吧。

  那要是他把二十二歲的松田陣平打倒了, 是不是就能證明他是二十九歲的降谷零了呢?

  也許……

  可以試試!

  「事情大致就是這樣的。」

  大道寺花音把她所知道的有關於毛利蘭的事情整合了一下,然後告訴了工藤新一。

  一長串話下來,她說的嗓子都干了。

  「你的意思是,未來的某一天我不見了,然後小蘭的爸爸成了知名偵探,並且小蘭的身邊還多了一個戴眼鏡的小鬼?」

  工藤新一抓住了重點。

  大道寺花音非常給面子的鼓了鼓掌:「沒錯,就是這樣!」

  確認過後的工藤新一和降谷零帶著同樣凝重的神情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後不約而同的沉吟道:「這裡面肯定有隱情!」

  「哪裡來那麼多隱情?你總不可能越長,年齡越小吧。七年後,你也該高中了吧。」

  大道寺花音吐槽道,「這位工藤同學,你還是接受現實吧,現實就是很冰冷殘酷的。難道就不能是單純的,你長大以後變成了渣男,然後一言不合的玩起了失蹤。結果心地善良的小蘭小姐為此很傷心,但心裡卻還是非常記掛著你而已嗎?啊,如果是這樣的話……」

  「那我回去一定勸她徹底甩了你,讓你徹底迎來敗犬結局!一個月音訊全無,情侶就默認分手這種事難道不是常識嗎?再說了,我看江戶川那個小鬼就比你強,一天天的從來都是黏在小蘭的身邊。啊,果然!年下戀情聽起來就比青梅竹馬來的有趣!」

  大道寺花音認認真真的下了結論。

  越聽她講話,工藤新一頭上的井號就越多。

  聽到最後,他直接惱羞成怒的表示道:「我才不會和小蘭分開,永遠也不會!就算你們兩個分開了,我和小蘭也不會分開!所以你不要在小蘭面前說些什麼影響我們感情的話啊喂!什麼年下戀情,怎麼看都比青梅竹馬遜色的不止一等吧!」

  「這種話還真是孩子氣啊……」

  工藤新一說完,降谷零就直接帶著溫和的笑意,然後一把子摁住他的頭,用力的揉了揉,隨後說話的語氣還特地加了重音,「你當著哥哥姐姐的面剛剛說了什麼亂七八糟的話啊?什麼我們會分開啊,什麼年下戀情遜色啊……真是的,再亂說的話,哥哥可要像姐姐一樣狠狠把你的屁股打一頓了哦!」

  大道寺花音:那個,降谷先生,那個表情算不算是皮笑肉不笑……還有,最後這句話絕對是威脅吧!你的背後好像有一大片的黑氣散發出來了。

  工藤新一被他摁了摁腦袋之後,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好像是踩了降谷零的雷點。

  對著戀人說他們分手……

  明知現在降谷零比原來那個小了七歲,卻還在他面前說什麼年下遜色……

  #雷區蹦迪!#

  不過再來一次,工藤新一還是會這麼說的!

  會不會被降谷零記仇是一回事,捍衛一下他和蘭未來的關系也是一回事!

  怎麼看,後者都比前者更重要吧!

  「對了,花音小姐。」

  工藤新一忽然靈光一現,「你剛剛有說過那個小鬼帶了個眼鏡對吧。」

  「是啊,他好像很喜歡自己的眼鏡。而且據小蘭說,柯南那個小鬼一開始的時候連睡覺都要帶著眼鏡,那孩子莫非是什麼眼鏡控嗎?」

  大道寺花音托臉疑惑。

  「不,那應該不是什麼眼鏡控……」

  說到這裡,工藤新一心裡做出了一個有些稱得上荒謬的猜想。

  他忽然站起來,跑到了書架旁,然後在架子上取出了一個眼鏡盒。

  「你們家喜歡把眼鏡放在書架上嗎?真是奇怪的癖好。」

  大道寺花音誠實的評價道。

  工藤新一:……放在這裡是因為方便看書的時候用。而且老爸的眼鏡有很多副,所以有些平時根本用不上。才不是什麼奇怪的癖好。

  他一邊在心底裡反駁,另一邊又立刻把那副眼鏡戴了上去,然後轉過身對著大道寺花音問道:「花音小姐,我戴著這幅眼鏡的話,和你口中那個小鬼有幾分像?」

  他不提這個還好,一提出來,大道寺花音就忍不住去細看他的樣子。

  「你要是再矮一點,這幅眼鏡再大一點,那就……」

  她的語速有些慢,神情也漸漸染上了幾分疑惑。

  「那就怎麼樣!」

  工藤新一急切的問道。

  「那就和那個小鬼像的不得了了!」

  大道寺花音肯定的說道,「不過按年齡來看,應該是那個小鬼像你吧。」

  她一邊說,一邊自顧自的點點頭。

  「原來是這樣……」

  工藤新一的嘴角微微上揚,眉宇間也帶上了明顯的自信,「我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從聽到他消失,小蘭爸爸成名就覺得奇怪了。

  而那個叫江戶川柯南的男孩一登場,他的疑惑就更是達到了頂峰!

  「你也想明白了吧,降谷先生。」

  他相信這位降谷先生應該也已經猜到了。

  果不其然,降谷零朝他點了點頭:「嗯,應該就是這樣子了。」

  「沒錯!我也明白了!」

  降谷零剛說完,大道寺花音也立刻接話道。

  工藤新一心裡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花音小姐的明白和他們的明白不是一回事……

  「這就是傳說中的替身文學對吧!」

  大道寺花音雙眼亮晶晶的說道,「蘭小姐已經從青梅竹馬愛好者變成了年下養成愛好者!」

  降谷零無奈:不,花音你完全沒有明白。

  工藤新一頭上更是直接浮現了三根黑線:……他的預感是對的!

  可惡!

  不要隨便給小蘭加什麼奇怪的標簽啊!

  所以說,他之前到底在對大道寺花音小姐抱有什麼期待。

  「我說的不對嗎,降谷先生?」

  從沉默察覺出了異樣的大道寺花音感到不解。

  「不能說和真相一模一樣吧……」

  在大道寺花音的期待眼神中,降谷零的回答說的分外艱難。

  聽到他前半句的工藤新一眼神瞬間犀利:啊喂喂喂,不是吧。這種離譜的答案,你還准備誇她嗎,這位未來的警官先生!你的理智是在花音小姐一句句的降谷先生中被吃掉了嗎?

  為了防止讓花音小姐對蘭產生什麼錯誤認知,工藤新一趕緊在降谷零沒把話說完之前,就開口補完了後半句:「不能說和真相一模一樣,只能說是和真相毫不相干!」

  「欸!」

  大道寺花音震驚。

  居然不是嗎?

  她覺得很有可能啊!

  工藤新一就和黑羽快鬥撞臉,同理推過去,江戶川柯南和小時候的工藤新一撞臉也不是說不通啊?

  啊,不過這麼一來的話,柯南長大後豈不是就是又一個工藤新一?

  長得一樣的三個人……

  策劃組當初設置的時候,不會是直接把工藤新一的臉拿過去復制了吧!

  工藤新一:你在震驚什麼啊?這種答案怎麼看都不可能吧。

  「很明顯,我,工藤新一就是江戶川柯南啊。」

  他大聲道。

  江戶川柯南這個名字一聽就知道是假名啦。

  「……」

  大道寺花音沉默了一下,然後鄭重的提問道:「你們家是有什麼返老還童的基因在嗎?」

  「這怎麼可能啊!」

  工藤新一反駁,「說不定是我在未來遇到了什麼魔法師,然後被魔法變小的呢!」

  「這不可能!」

  大道寺花音果斷否認。

  「為什麼不可能!世界上也不可能只有花音小姐你一個人是魔法師啊。也許是未來我又撞到了什麼別的魔法師呢?」

  工藤新一合理猜測。

  大道寺花音:不好意思啊,世界上還真的就只有我一個魔法師呢!

  所以就算是工藤新一因為吃下了什麼奇奇怪怪的藥物變小或者被做了什麼科研實驗變小都比被人用魔法變小的可能性要大……

  不,等等!

  好像除了她以外,的確是還有人會魔法來著。

  魔女……

  不過,應該不能吧。

  小泉小姐和工藤新一,這兩個人應該沒什麼交集吧。

  一下子被工藤新一繞進去的大道寺花音陷入了思維誤區。

  她納悶的看了工藤新一幾眼,然後妥協道:「雖然也不否認有這個可能的猜測,但是你不能那麼倒霉吧。」

  工藤新一嘴角的笑容漸漸消失:啊,他就是這麼倒霉還真是對不起啊。


第254章 靈魂交換【十一】

  居然成功了……

  這種展開還真是出乎他的預料啊。

  但仔細想想, 卻覺得合理的不得了呢。

  在和松田陣平痛痛快快的打了一架並且憑借著比他多出七年的經驗和訓練而成功占優獲勝後,安室透之前的說法瞬間得到他們四個人的認可。

  尤其是被他壓制住的松田陣平,更是對此深信不疑。

  用他的說法就是……

  「二十二歲的降谷零絕對不可能有這樣的水准!」

  安室透:我聽得見!

  老實說, 安室透之前的說法很離譜。

  就算是身為摯友的他們也很難相信,但是一個人身上總有一些東西是改變不了的。

  比如七年的時間帶給安室透的閱歷經驗。

  二十九歲的安室透比二十二歲的降谷零多出了七年的時間, 那自然可以在與松田陣平的切磋中取得勝利。

  當然, 男人的勝負欲讓打輸的松田陣平雖然相信了安室透的話,但是臉色依舊很臭就是了。

  只能說這場戰鬥幸好是和二十九歲的安室透打得,不然輸給同年齡的降谷零, 松田陣平今天晚上都能被打擊得直接睡不著覺。

  「嘶……」

  萩原研二幫松田陣平處理傷口的時候,一個不注意力道稍微大了一些, 就讓松田陣平忍不住冷抽了一口氣。

  他咬了咬後槽牙, 對著降谷零眯了眯眼睛大聲道:「降谷, 你這家伙該不會該不會是趁機公報私仇吧!下手這麼居然這麼重……」

  「怎麼會呢?」

  安室透笑眯眯的看著他回答道,「我下手之前可是有好好想過的哦。」

  對於打贏了一場架, 就得到了四個人共同的認可這件事,安室透不可謂不意外。

  只能說大家不愧是好兄弟, 對於這個時間段裡他的水准都這麼了解的嗎。

  本來還打算按著當初景光給他的食譜做份食物來證明一下自己, 畢竟二十二歲的降谷零可是不怎麼會做飯的。

  做飯這件事都是在更後面一點時間, 慢慢的和景光開始學起來的。

  又或者如果這樣都不行,那就只能等花音和他彙合後, 讓她幫忙了。

  不過,這兩個想法現在看來是沒必要了。

  「好好想過?你哪裡有好好想過!」

  松田陣平指了指自己臉上的傷口,惡狠狠的說道,「你這家伙還是給我睜開眼睛, 然後好好朝著我臉上的傷道歉吧, 金發混蛋!

  「別做這麼誇張的表情, 小陣平。」

  萩原研二搖了搖頭,又用棉簽沾藥塗了塗他的傷口,繼續道,「不然,又要因為扯到傷口而引起疼痛了。」

  「zero,未來的松田惹你生氣了嗎?」

  諸伏景光仔細打量過松田陣平的傷口之後,忽然開口,同時他的語氣裡還帶著幾分肯定,「只有臉上的傷看起來比較嚴重,這種做法……是故意的嗎,zero?」

  「啊,是啊。」

  安室透大方承認。

  他從動手的時候就沒打算想要瞞過幼馴染的眼睛。

  「什麼!你還是故意的!」

  松田陣平大怒。

  「英年早逝,年僅二十六歲就因為炸.彈失去生命的某位爆處組警官現在沒有發言權。」

  安室透盡量用了輕松的語氣去說,但是他的話還是給其他四個人造成了不小的衝擊,剛剛還算得上和諧的氣氛一下子當然無存。

  安室透雖然知道松田陣平的做法沒有錯。

  他為了公眾的利益選擇犧牲自己,這種做法無疑是高尚的。

  但是……

  但是一想到他這樣的人竟然這麼年輕就死去了,安室透不管過了過久都還是覺得難以接受。

  「英年早逝……是在說我嗎?」

  長久的沉默過後,松田陣平後知後覺的回過神來。

  安室透嘴角的笑容減少了幾分,眼神也沉郁了下來。

  松田陣平從他的反應中大概意識到了他的回答,於是在短暫的思考過後,他不理解的問道:「那你為什麼要打我?回到過去,見到英年早逝的同期這種事,你不應該高興的抱頭痛哭嗎?為什麼降谷你的反應卻是把我打一頓?!你到底是對我有多少不滿啊,這位金發大猩猩老師!」

  「就是因為你死太早才要好好把你打一頓的啊!不想被我的拳頭貼臉教育,那你就就給我好好的活著啊,松田混蛋!」

  安室透同樣的聲量大聲反駁道。

  他已經回到過去太多次了……

  就算原先有著再見同期的激動欣喜之類的情緒現在大概也已經因為適應而減少許多了。

  但他心裡那股因為好友死去的郁氣卻始終存在著,難以消散。

  每當看到他過去的摯友,他在高興之余又會覺得生氣。

  這場架是必需的。

  作為讓他難過了這麼多年並且接下去還會繼續難過的代價,就當是他在這裡稍微討回一點吧。

  「疼疼疼!hagi,聽到了嗎?好疼!下手太重了!」

  松田陣平原本還想著反駁安室透,但是還沒等開口就因為給他上藥的萩原研二一個重手而疼痛的叫出了聲音。

  「疼嗎?」

  萩原研二臉上一貫帶著的笑容已經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令人難以分辨的神情,像是難過,像是憤怒,又像是各種情緒揉雜在一起而合成的產物。

  松田陣平:「hagi……」

  「你這家伙真是亂來……」

  萩原研二深深吸了口氣,強忍著自己內心湧起的情緒說道。

  驟然得知松田陣平的死訊,萩原研二在有一瞬間腦子都是空白的。

  回過神來,他動了動嘴唇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忽然有些明白降谷和他打架時的想法了。

  萩原研二現在也很想和自己這位幼馴染好好的打一架!

  不是一直以來在拆東西這方面都那麼有天賦嗎?

  下定決心想要做警察考入警校之後經歷的事情也很一帆風順,結識了很好的朋友,學到了專業的知識,未來的前途也很光明……

  可是……為什麼最後的結局會是這樣子呢?

  萩原研二垂下了頭。

  所以才要時時刻刻都記得踩剎車啊。

  路途太順利的話,也許不知道什麼時候人生就要迎來大衝擊了。

  「hagi,這個其實想想也沒有那麼意外。」

  松田陣平看著萩原研二那絕對稱不上好看的臉上干巴巴的說道,「畢竟是爆.炸物處理班嘛……總有預料不到的危險。不過,我倒是很好奇那個把我難倒的炸.彈是什麼樣子的。」

  他很努力的在調節著沉重的氣氛。

  而聽到這裡,安室透的眼神又沉了幾分。

  如果只是單純的因為自己技術的原因或者炸.彈拆除過於困難而導致這種結局的話,安室透也無話可說。

  但是偏偏是因為……

  諸伏景光注意到了安室透那種明滅不定的眼神,於是擔憂的看了他一眼:「zero……」

  他直覺事情不會那麼簡單就結束,不然zero不可能會有這樣的神情。

  「真是太亂來了……」

  萩原研二很少會有這麼嚴肅的時候。

  他揉了揉額頭,似乎是想著接下來該怎麼說才好。

  但在他下一句話出口之前,安室透的聲音已經率先一步在房間裡響了起來。

  「亂來的家伙是你啊,萩原。」

  他這麼說道。

  萩原研二:???

  「松田好歹是在二十六歲的時候才……」

  安室透緩了緩,磨了磨牙說道,「但我面前還有一位喜歡在拆彈現場脫防護服,抽煙休息打電話的優秀同期卻在二十二歲的時候就殉職了!」

  萩原研二:……

  松田陣平:……

  「降谷……」

  萩原研二看著他艱難的問道,「你口中的這個同期指的不會是我吧。」

  安室透皮笑肉不笑。

  「你說的沒錯,hagi。」

  松田陣平的眼神盯在了萩原研二的身上,然後緊緊的捏起了拳頭說道,「我們是應該好好打一場架了。」

  萩原研二頭上開始流出了冷汗:……求救!一門心思教育英年早逝的同伴結果發現自己實際上在未來居然死得比他更早怎麼辦??現在還有什麼辦法可以逃脫喜歡拳擊的幼馴染的擊打嗎?急!

  「哈哈,松田,有話好好說……」

  萩原研二虛弱的說道。

  松田陣平完全不吃他這一套,他銳利的眼光像刀子一樣扎在了萩原研二的身上,然後冷酷道:「有什麼話,我們打完再好好說。」

  萩原研二:現在擺在他面前的有兩個消息。

  好消息是,現在小陣平剛和小降谷打了一架,目前處於戰損狀態。

  壞消息是,戰損狀態的……

  他也打不過。

  相比較起萩原研二此刻的心虛,松田陣平現在的心情簡直是暴怒。

  「在現場脫防護服,還抽煙休息打電話,你就是這麼做警察的嗎?!hagi!」

  松田陣平手指骨被他自己捏的『哢哢』作響。

  安室透:怎麼感覺,松田這句話聽起來這麼耳熟。

  由於理虧,萩原研二一直坐在那裡被動承受著來自於幼馴染的怒火。

  不過礙於松田陣平身上的傷勢,這頓打就暫時欠下了。

  松田陣平決定等到自己康復之後,再好好的教育一下自己的幼馴染,讓他把這種習慣好好的改正一下。

  而等到松田陣平憤怒的差不多了的時候,安室透才緊接著又來了一句:「不過這件事和萩原脫防護服,抽煙喝酒打電話關系不大,主要是那個炸.彈是被人遠程遙控的。」

  萩原研二:降谷,你說話一定要這麼大喘氣嗎?這句話你應該放到最前面講啊!不然小陣平之前也不會這麼生氣了!

  「我要把那個該死的家伙找出來!」

  松田陣平冷冷的說道。

  他像是立誓一般,一字一句的說道:「我要把那個裝炸.彈的人渣找出來,然後狠狠地把他打一頓,在讓他蹲一輩子的監獄!」

  松田陣平一直以來的目標都是因為幼年經歷而想把警視總監狠狠打一頓,但現在他的第一目標是把那個將來會害死萩的家伙找出來打一頓送大牢。

  如果是二十二歲的話……

  那就意味著萩是剛出警校不久就遭遇了……

  這麼一想,簡直是更加讓人難以接受!!

  這種研究炸.彈的事情不會是一蹴而就,一定是經過了長久的准備的。

  也就是說在未來,他一定是有機會發現什麼蛛絲馬跡的。

  既然是這樣,那麼他就一定要把那個害死了他摯友的犯人抓到!

  絕對不能原諒!


第255章 靈魂交換【十二】

  「剛剛露出了非常可怕的表情啊, zero。」

  諸伏景光忽然開口說道,「你想告訴我們的事情,應該還沒有結束吧。」

  他的問題非常的委婉, 事實上諸伏景光想知道的是,在萩原和松田之後,是不是他和班長也因為什麼原因死去了。

  所以,zero才會露出剛剛那樣的神情。

  這是一種絕對不會出現在二十二歲降谷零臉上的,十分痛苦卻還要強作平靜的神情。

  按理來說,漫長的時間能夠撫平一個人受過的任何傷口。

  先不說萩原的二十二歲,就算是松田的二十六歲也已經離二十九歲的zero已經隔了三年之久。

  三年的時間,足夠抹去很多東西了。

  他或許一開始真的很痛苦,但是諸伏景光從來不認為他是會一直陷在這種痛苦之中的男人。

  除非……

  除非他受到的這些傷害, 正在一遍又一遍的重演著。

  一道傷口在即將愈合的時候不止一次的再度被撕裂, 這樣的情況才可能讓心性堅定的zero都受到重大打擊。

  「景的死亡時間只和松田差了一個月,因為被人出賣而導致臥底身份曝光。」

  安室透目光沉沉的說道, 「還有班長,一年之前因為車禍身亡。」

  不久之前, 得到松田死訊的他們還在互相安慰, 互相支撐, 但沒過了多久, hiro的身份就猝不及防的曝光了。

  再然後, 就是他一輩子的噩夢。

  天台,鮮血,屍.體……

  那個時候, 他是怎樣煎熬過來的呢?

  已經記不得了。

  就算努力去回憶也是想起一個模糊的印像, 也許是他的大腦出於保護性的幫他凍結了那段回憶吧。

  可是這場噩夢就好像沒有完結的那一刻一樣, 當他以安室透的身份再度出現的時候, 卻又得知班長的死訊。

  一次次留下傷口,一次次愈合,又一次次在即將愈合的時候再次受傷,最終那道傷口變成了一道一想起來就會心悸的疤痕。

  安室透從來沒有對花音說過……

  其實當他們確定關系之後,他在半夜驚醒的次數其實遠比以前更多。

  也許是因為太過不安了吧。

  總覺得,只要稍微放松一下警惕,花音就會和hiro他們一樣,永遠離開他了。

  平常的生活越是美好,他的心裡就越是不安。

  他有時候甚至會可笑的覺得這是不是個虛假的夢,隨時都有可能被人輕而易舉的打破。

  懷著這樣的想法,他心裡屬於波本的那一部分有時候難免會浮出水面。

  安室透花了很大的力氣才控制住自己不在花音的周圍裝上某個竊聽器,以此來確定她的安全。

  不想再一次體驗那種感覺了……

  不想再一次失去重要的人了……

  想在她有危險的時候,第一時間出現保證她的安全。

  這就是安室透從來沒有宣之於口的想法。

  如果有一天,連花音都出事了的話,那麼他心上的那道口子大概就真的很難再完全愈合了吧。

  「既然已經回到了過去,那就證明我們可以改變命運的吧,降谷。」

  伊達航性格豪氣豁達,是幾個人裡面現在受影響最小的人。

  他拍了拍安室透的肩膀充作鼓勵的說道:「我們可不是那種知道了未來還會重蹈覆轍的笨蛋啊!給你的兄弟們多一點信任吧,降谷。」

  「就是,看著吧,我一定會親手抓住犯人的!」

  「別立flag啊,小陣平!」

  「不好意思,二十二歲就出事的警察沒有發言權!」

  「喂……」

  「一起努力吧,zero。」

  看著四個人鬥志昂揚的模樣,安室透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將自己的情緒掩蓋在了更深處。

  是的,他無比相信自己的同期。

  他們一定是能夠改變他們的未來。

  改變,這個世界裡他們的未來……

  安室透微微垂眼想到。

  「啊,對了,話說回來,你好像還沒提過自己是怎麼變回二十二歲自己的呢!這種事情,應該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做到的吧。」

  剛剛的話題太過沉重,沒有人會想要在摯友的傷口上一把一把的撒鹽。

  於是一向最會讀空氣的萩原研二立刻岔開了話題,把氣氛帶動的稍微輕松了一些。

  萩原研二的做法成功了。

  安室透的注意力確實是被他引開了一些。

  他回想了一下,發現這解釋起來還挺麻煩。

  於是安室透精煉了一下語言:「說起來,這件事和我的女朋友有關……」

  「女朋友!」×4

  四個人齊齊豆豆眼看著安室透。

  安室透:……

  「為什麼用那種質疑的眼光看著我啊!」

  安室透炸毛,「怎麼說,我也已經二十九歲了啊,有戀人這難道是什麼很奇怪的事情嗎?!」

  「老實說,我一直以為你這家伙會一直和你的工作廝守在一起的。」

  松田陣平直白的吐槽道。

  對於他的吐槽,其他三個人也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

  諸伏景光沉吟道:「雖然知道zero很有人氣,但是一直以來卻又都和女孩子保持著絕對的分寸和嚴肅的態度。以前不是還說過對談戀愛沒有興趣,只想要努力學習將來認真工作的話嗎?」

  安室透戰術沉默:「……是,我是這麼說過,但我沒說過我是單身主義者吧,hiro。」

  萩原研二非常感興趣的問道:「吶吶,降谷,你和那位小姐莫非是相親或者聯誼認識的嗎?!」

  安室透頭上冒出一個井字:「會對聯誼這種事情感興趣的只有你吧,萩!還有相親……是什麼給了你,我將來需要相親的錯覺?」

  伊達航若有所思:「如果是和戀人有關系的話,那麼降谷你的那位戀人不會是位魔法師吧!」

  安室透忍不住露出一個笑容:「是的,她是一位非常厲害的魔法師,這一次我就是因為一些事才和她一起來的。只不過我們遇上了一個警惕心高過頭了的小孩子,所以出了點意外。不過我想很快花音就會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到時候二十二歲的我和二十九歲的我一定會換回來的。」

  「能換回來就好。」

  伊達航松了口氣,畢竟這種事情他還是會控制不住的去擔心。

  「zero,換回來會很麻煩嗎?「

  諸伏景光關切的問道。

  對於這個問題,安室透只是搖了搖頭,然後笑著回答道:「應該不會吧。」既然是神奇的喇叭造成的,那就用神奇的喇叭恢復原樣好了。

  「總之,我百分之一百相信花音的能力!」

  他想了想,又在最後補了一句。

  看到他這幅模樣,萩原研二、諸伏景光和伊達航都瞬間露出了牙酸的模樣。

  「原來降谷你陷入熱戀也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啊。嘖,不如我們趕緊給小降谷拍照留念一下吧,小陣平。我可是很期待到時候二十二歲的小降谷看到這個照片會是什麼反應。」

  萩原研二興奮的說道

  安室透對此適應良好。

  他非但不加以制止,反而想要興致勃勃的反客為主。

  拍!

  想怎麼拍,怎麼拍!

  反正這個也不是他的身體,到時候看照片的也不是他,被調侃的也不是他……

  察覺到他此刻心情的諸伏景光非常困惑:萩原促狹的想要捉弄zero他理解,可是為什麼未來的zero看起來比萩原還要積極呢??

  「小陣平?」

  久久沒有得到回應的萩原研二奇怪的轉頭去看他。

  但松田陣平卻還是頂著一張若有所思的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東西。

  萩原研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然後稍微使勁往下壓了壓,才把松田陣平的注意力給扯了回來。

  「好痛!hagi,你做什麼!」

  他因為扯到了之前的傷口,所以微微抱怨了一句。

  「你在想什麼啊,小陣平,剛剛叫了你好多聲,你都沒有回應我啊。」

  萩原研二不滿的問道。

  提到這個,松田陣平的神情倒是稍微認真了一下,他揉了揉後腦勺說道:「啊,剛剛想起了一件事情。」

  萩原研二:「什麼事情?」

  「降谷,你還記得你是為了什麼才來警校的嗎?」

  這件事情還是當時降谷零自己告訴松田陣平,他剛剛也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就想了起來。

  「我記得,我是為了……」

  安室透點點頭,但沒說幾個字,這個人就好像變成了石頭一樣被僵硬的釘在了椅子上。

  「你終於想起來這一截了嗎?」

  松田陣平好整以暇的看著他。

  安室透現在不僅僅是石化,他還開始逐漸褪色了。

  「沒記錯的話,你是為了尋找年幼時暗戀的那位醫生大姐姐吧。」

  但松田陣平並沒有因此而保持沉默,他反而挑了挑眉,同時決定繼續把話說完,「作為男友的你,當然不會主動把這件事情告訴戀人,但是……」

  他頓了頓,同情一般的拍了拍安室透的肩膀然後就打出了成噸的暴擊:「正常來說,你的女友是一定會對你的過往感興趣的。而一旦知道那是未來女友的話,二十二歲的降谷也一定不會對她有什麼防備的吧。這樣一來的話……」

  「二十二歲的降谷說不定會被未來的女友套話哦。」

  萩原研二配合的說出了後半句話,「降谷,你現在可以開始祈禱了……」

  「一旦被對方知道了男友在自己之前,心裡有一個醫生姐姐還為她考了警校的話……」

  諸伏景光的話宛如附加在安室透身上的一層層buff。

  「那一定會分手的吧。」

  伊達班長無知無覺的給出了最後一擊,成功當選了全場最佳MVP。

  一個弄不好也許就會迎來敗犬結局的現男友安室透:……

  「電話!電話!」

  三秒鐘的死寂過後,臉色灰暗的安室透跟火燒眉毛一樣的掏出了手機,准備搶救一下自己。

  這要是晚一步,那就說不定真的要被甩掉了啊!

  不!

  等等!

  他才不接受這種爛結局啊!!

  「欸?我為什麼想要當警察嗎?」

  說話的同時,降谷零淺金色的發絲微微晃了晃,看得大道寺花音有些想要幫他理理好。

  不過礙於這個不是她的男朋友,所以大道寺花音摁住了蠢蠢欲動的手:「降谷先生你不是很想知道未來是怎麼樣的嗎?」

  「你想知道的,我通通都可以告訴你哦!」

  大道寺花音鄭重點頭,「但是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你要從我這裡得到情報,就得先回答我的問題!」

  「可是……」

  降谷零直覺不好,額頭上都稍微滲出了幾滴汗。

  「沒有可是!」

  大道寺花音搖了搖手指,「難道作為女朋友,我連了解一下男朋友的過去都不行嗎?!」

  降谷零頭疼:「我不是這個意思。」

  大道寺花音湊過去扯了扯他的衣擺,眼神閃閃發亮:「那你就告訴我嘛!」

  降谷零:……

  降谷零今天算是久違的感受到了坐立難安的感覺。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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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靈魂交換【十三】

  「告訴我嘛, 告訴我嘛∼」

  大道寺花音執著的拽了他的衣擺半天。

  最終降谷零被大道寺花音磨得一點脾氣都沒有了。

  秉著既然未來的我和花音的感情這麼深厚,那麼告訴她也沒關系了的想法,降谷零決定和盤托出。

  當然, 這也是他發現自己不說的話, 根本就沒辦法從花音那裡得知消息的緣故。

  也許是她已經太了解未來的自己會有哪些反應了, 所以現在的他無論怎麼說怎麼做,花音她都軟硬不吃。

  而降谷零和大道寺花音拉扯的這整個過程,工藤新一也難得情商上線的沒有摻和在裡面。

  反正他的未來他都已經知道的差不多了。

  那這個哥哥的未來, 能知道當然好,不能也和他沒關系。

  再說了, 他們兩個可是戀人, 中途一個外人插話進去真的很古怪誒!

  工藤新一才不做這樣的事情!

  「我是為了找一個女人才想當警察的。」

  降谷零誠實的說道。

  工藤新一瞳孔地震:!

  降谷先生, 你在你未來的女朋友面前說什麼呢??

  你清醒一點啊,降谷先生!

  花音姐姐她可是你未來的女朋友啊……

  這種接近於在女人雷區蹦迪的話一說出來, 你接下來是就離分手不遠了吧啊喂!

  大道寺花音眼神逐漸犀利,再一次重復的問道:「你剛剛說……是為了什麼?」

  「為了一個對我來說很重要的女人。」

  降谷零的語氣帶了幾分懷念的意味。

  工藤新一背後滲出冷汗:!!

  懷念, 那種口吻是懷念吧!

  當著女友的面懷念別人……

  降谷先生你一直都是這麼勇的嗎?

  你難道聽不出花音姐姐的語氣嗎?

  她語氣裡的殺氣都快漫出來了啊喂!

  你再說下去, 花音姐姐她看上去都不像是想要分手, 而是想要滅口了吧……

  你知道每年米花町有多少情殺案嗎?!

  再說下去, 你很快就要變成其中之一了啊!

  降谷先生!

  大道寺花音面無表情:「難道不是因為對國家的熱愛嗎?」

  「啊, 那個原因也有。但是最主要的原因, 還是為了追尋她的蹤跡。」

  降谷零微微低頭認真道。

  工藤新一絕望捂臉:!!!

  這種走向, 百分之一百是沒救了……

  他已經放棄提醒降谷先生了。

  警校也許以後應該再增加一門功課,該讀空氣的時候那就應該好好讀空氣啊啊!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工藤新一恍惚間都覺得自己看見了大道寺花音臉上打下來的惡人陰影。

  不!

  不是錯覺!

  那就是惡人陰影啊!!

  大道寺花音用力捏緊了手機, 微笑道:「是嗎?」

  工藤新一完完全全變成了死魚眼:這個語氣……沒救了, 花音姐姐一定已經氣炸了。

  「這件事情, 還要從我小時候開始……」

  降谷零本來想一次性把事情說完的,但剛開口說了兩句,他就忽然直覺到氣氛的不妙,於是中途停了下來。

  「為什麼不繼續說了呢?」

  大道寺花音的笑容平常總是像太陽花一樣燦爛熱烈,很少會像現在這樣讓人一看背後就升起一股子危機感。

  太陽花變成黑百合了呢……

  「花音……」

  降谷零遲疑了一下,然後開口問道,「你在生氣嗎?」

  工藤新一動了動耳朵:終於發現了嗎,降谷先生?現在趕緊補救一下,你說不定還有機會挽救你的這段戀情,而不讓它中途夭折。

  大道寺花音手上的力氣加大了幾分,被她握著的手機有幾處不顯眼的地方已經裂了開來。

  她沒有順著降谷零的話往下說,反而壓了壓自己的怒氣,又露出了原來那副能讓人放下心防的無害明媚的模樣。

  「我沒有生氣,我只是很好奇。」

  大道寺花音笑得前所未有的溫柔,「說起來,我以前對自己的戀人還真是不夠了解。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降谷先生你能告訴我更多的事情。對戀人的了解越深,我才越能夠確認自己是不是能與對方走下去呢。」

  工藤新一純屬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了。

  在降谷零還在思考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相信女孩子所謂的不生氣的話了。

  在對方生氣卻還偽裝的前提下,如果不能夠及時察覺到對方此刻的想法的話,那麼接下來事態很有可能再一步升級。

  別問他是怎麼知道的。

  這麼多年,他爸媽,小蘭爸媽的例子都看下來了,耳濡目染他也應該學到理論知識了。

  而看這位降谷先生的反應……

  一看就知道是沒有青梅竹馬吧。

  不然,他早應該反應過來現在是哄女朋友的時候了。

  哪還有閑心去回憶過往啊……

  本來就是個送命題了,還非要給自己加難度。

  這一幕看得工藤新一都想搖頭。

  「吶,降谷君可以告訴我嗎?」

  在詢問的同時,大道寺花音自然而然的改變了稱呼,以降低他的戒心。

  在特定的情況下,大道寺花音有著非同一般的敏銳。

  這種時候,不能讓降谷零察覺到什麼不對。

  他雖然才二十二歲,但也有夠難纏的了。

  要是讓他意識到他現在說的這件事會影響到安室透和大道寺花音未來感情的話,那他接下來恐怕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再開口的了。

  所以……

  就算心裡再怎麼生氣炸毛,大道寺花音現在也得耐下心來。

  她倒要好好聽聽,安室先生的美好過去!!

  好歹也是受了多年家族教育的大小姐,雖然大道寺花音並不喜歡過多克制偽裝自己的情緒,但是這不代表她就對這一套不熟練。

  當她真的下定決心要收斂自己真實的情緒時,她也完全可以做到滴水不漏。

  大道寺花音之前的表現稍微讓降谷零心裡升起了一些不安感,他總覺得接下來會有什麼事情發生一樣。

  要不然,接下來說的時候還是稍微說得簡略一點好了?

  降谷零的理智在分析的時候,大道寺花音已經從他這幾秒鐘的沉默裡看出了他的打算。

  不會讓你輕易過關的哦,降谷君!

  要是錯過了這次機會,她也許就沒辦法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呢?

  未來的安室先生可比現在的降谷先生心眼多太多了。

  大道寺花音可沒有把握在他口中得到回答。

  她不被反套出自己的情報就算是好的了。

  所以說啊,這麼好的機會,怎麼可以錯過!

  「降谷先生是在擔心我生氣吧。」

  大道寺花音主動出擊問道。

  「我當然會擔心啊,因為你是我的女朋友啊。」

  降谷零紫灰色的眼眸注視著面前的女孩子,然後認真的說道。

  他現在雖然還沒有進化到未來那副,對任何事情都可以八面玲瓏的去解決的模樣,但是也沒有傻到會認為在女朋友面前提起另一個女人,對方還會高興。

  降谷零就算比不上萩原研二那樣的社交達人,那也不至於類比松田陣平吧。

  一開始的時候說起醫生,也只是因為這個問題是花音提出來的,不回答也不行,欺騙他也不願意。

  同時,他對醫生又不是抱有對花音的那種感情。因為不覺得有什麼,所以才直白的講出來而已。

  說了幾句,他才意識到花音會因此而感到不愉快。

  本來想及時止住這個話題的,但花音看上去又確實只是很認真的想了解他而已。

  降谷零真的很少會遇到這種讓他舉棋不定的時候。

  「如果降谷君感到為難的話,不如先聽聽我的想法吧。」

  大道寺花音的語氣和緩輕柔,不緊不慢,這種交流的節奏能讓聽她講話的人都覺得自己的情緒變得輕松了一些。

  降谷零微微點了點頭。

  雖然沒有明說出來,但是確實……

  他確實是抱有想了解這位未來女友的想法的。

  也許是提前知道的對方的身份,也許是她展露的魔法讓人新生好奇,也許是短暫的相處讓他覺得非常愉快,總之……

  降谷零不可否認的是對面前大道寺花音懷有一定程度的好感的。

  似乎預料到什麼事情了的工藤新一提前捂了捂眼睛:還是被套進去了啊,降谷先生。

  這種場面,他已經在爸媽那裡看過很多次了。

  尤其是他的媽媽工藤有希子還是個演員,演起戲來更是爐火純青。

  每次爸爸那裡一出什麼讓媽媽生氣的事情,但她又還不知道具體情況的時候,那就一定會出現他現在看見的這幅場景。

  先用精湛的表演,溫和的態度和溫水煮青蛙的話術讓對方放下防備,從而在對方口中套出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再然後……

  就沒有然後了。

  如果說工藤新一原先還在想辦法幫幫降谷零的話,那麼現在他已經完全放棄了。

  一般進展到這個地步,他也無力回天了。

  不同於工藤新一的開始擺爛,這邊得到回應的大道寺花音則是笑得眉眼彎彎,然後一連串的發言一句接一句的砸在了降谷零的心上。

  「雖然一開始的時候確實有點生降谷君的氣,但是我也不至於會生氣到現在吧。」

  是的,沒錯,我就是會生氣到現在。

  「過去的事情,我又有什麼好介懷的呢?」

  就是這種事情,才讓人心裡介懷得不行啊。

  「別把我的氣量想的太小了,降谷君。」

  氣量再大的人在這種事情上,恐怕都要氣瘋了。

  「就當做是講故事吧,好歹給我一個機會啊。」

  只有了解之後,我才好秋後算賬啊。

  「我都已經沒辦法再去參與你以前的經歷了,難道你還吝嗇於告訴我你的過去嗎?」

  所以,趕緊告訴我吧!

  「我想要知道你的過去,也僅僅是因為我那樣熱切的喜歡著我的戀人啊,降谷君。」

  當然,這和我接下來記仇生氣沒有衝突。

  她的聲音甜蜜溫柔,她的話語善解人意,她這一套話下來就好像是已經准備好了陷阱的獵手正在耐心等待著懵然無知的獵物。

  因為在這一方面缺乏經驗而未能聽出對方言下之意的降谷零臉色微微紅了紅,妥協道:「好吧,你想知道的事情,我都告訴你。」

  至此,獵物,徹底被落進了獵人的陷阱。

  工藤新一無聲的嘆了口氣:……

  降谷先生,你果然還是在花音姐姐的一聲聲降谷君裡淪陷得非常徹底啊。


第257章 靈魂交換【十四】

  「還是打不通嗎?」

  諸伏景光關心的看著安室透問道。

  安室透的表情肉眼可見的焦躁:「不行。」

  「你都已經連著打了十幾個電話了, 一個都沒通。算了吧,降谷,我看你估計要被甩了。」

  松田陣平打了個哈欠, 支著臉認真道。

  降谷零握著電話的手忍不住微微用力,他手裡的電話立刻就發出了被摧殘的聲音。

  「降谷, 冷靜一點。電話被捏爆了的話, 你不就更聯系不到對方了。」

  伊達航擦了擦頭上的汗,然後勸慰道。

  「現在已經很難聯系到了吧。」

  松田陣平思考道。

  「小陣平,你倒是看氣氛講話啊。降谷的臉色已經差的可以了, 你就別在這裡火上澆油了。」

  萩原研二摁了摁額角。

  七年後的小降谷打起架來可太狠了。

  他才剛幫小陣平處理完傷口,不想這麼快又重復之前的工作。

  「hagi, 你好啰嗦。」

  松田陣平吐槽道。

  萩原研二頭上冒出一個井字:「你要是會讀空氣,那我就不用這麼啰嗦了啊!」

  「嘖, 那我換一種說法好了。」

  松田陣平沉吟片刻, 「往好的方向想一想,你的女朋友現在說不定還在分手冷靜期吧。等電話能打通了的時候, 你說不定就……唔唔!」

  在松田陣平開口的那一瞬間,萩原研二就知道他又要開始了。

  於是趁著他還沒把話說完, 萩原研二立刻就捂住了松田陣平的嘴,然後及時補救道:「事情也許沒那麼糟糕, 說不定只是單純的沒電了呢,降谷。」

  「別這樣, zero。」

  諸伏景光苦思冥想過後,安慰道, 「要相信二十二歲的你也是很優秀的, 事情應該不會到絕境的。」

  安室透不安:「真的會沒事嗎?」

  雖然心裡也沒底, 但是這種時候如果不好好安撫一下zero情緒的話, 他看上去就要悲憤的過頭了。

  「當然了,zero。」

  於是,諸伏景光毫不猶豫的給出了確切的回答。

  安室透臉色稍有緩解。

  「就是說啊,降谷,對你自己有點信心!」

  萩原研二也給他鼓了鼓勁。

  廢了不小的力氣終於從好兄弟手下逃出生天的松田陣平微微甩了甩凌亂的頭發,跟著說道:「不過太有信心了也不好。怎麼說,二十二歲的你和二十九歲的你都是你吧。既然都是你,那麼看人的眼光也說不定一樣。既然二十九歲的你會喜歡那位大道寺小姐,那二十二歲的你沒理由不喜歡吧。對了,再多說一句……」

  安室透臉色瞬間變得灰白,頭頂也開始聚集起了一大片的烏雲:……

  伊達航扶額:知道是多說,那你就干脆不要說了啊!

  阻止不能的萩原研二此刻忽然頓悟:我明白了。小陣平,你其實是在報復之前降谷打你的那兩拳對吧。

  「你以前不是很喜歡那位醫生大姐姐?按照這麼說的話……」

  松田陣平表情嚴肅,「降谷,你這家伙是喜歡年上吧。那你的女朋友對於現在的降谷來說,也是屬於在年上的範疇裡的吧。這麼一聽,無論哪個走向,你都好像很危險的樣子啊。」

  諸伏景光欲言又止:松田,可以了。zero現在的臉色已經是相當恐怖了,你不要再刺激他了啊。

  「啊,又開始打電話了……」

  萩原研二一邊說,一邊捂住了松田陣平的嘴,以防他再說出什麼一語驚人的話來。

  「嗯,這麼大的力氣,電話看上去都快被他按的起火了。」

  伊達航擔心道。

  諸伏景光額頭上落下了一滴汗:「起火應該不會,但是按壞的可能性還是有的。

  大道寺花音的演技成功的騙過了降谷零,並順利的從對方口中得知了有關醫生的事情。

  安室透打過來的電話,她一個都沒有接。或者說,是一個都沒有成功撥通。

  因為她用來聯絡的手機已經在之前就宣告壽命結束了。

  工藤新一膽戰心驚的看著被大道寺花音捏在手心裡的手機,這一幕對於一個十歲的小學生來說,可能衝擊力實在是大了一點。

  他默默的往旁邊挪了挪,和大道寺花音保持了一個安全距離。

  城門失火可以,但是殃及池魚就不好了。

  老實說,工藤新一的注意力真的很難從大道寺花音的手機上移開。

  她真的是正常人嗎?

  正常人可以徒手把手機當玩具捏的嗎?!

  還有!

  降谷先生,你是真的聽不見她手指骨捏得哢哢作響的聲音嗎?!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降谷零才堪堪講完和宮野艾蓮娜醫生相關的事情。

  他並不是真的對宮野艾蓮娜有什麼特殊感情。

  只是對方是小時候少數的不在乎他膚色並且願意接納他還為他治療的人,對於降谷零來說,或多或少的代表了些許家人的意味。

  再加上,宮野艾蓮娜醫生一去不返,音訊全無,降谷零難免因此而感到擔心,想找到對方確認她的安全。

  當然,這件事會不會給二十九歲的他自己帶來什麼麻煩的問題,降谷零沒有深入思考。

  大道寺花音聽完了有關宮野艾蓮娜的事情,她真的很難維持住臉上的那副笑容。

  「你很喜歡她嗎?」

  大道寺花音的眼神變得冷淡了起來。

  工藤新一:來了!來了!最危險的問題來了!!

  這個問題實打實的送命題啊!

  被大道寺花音的問題問了個猝不及防,沉浸在回憶中的降谷零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那畢竟是在他童年僅有的,願意對他不帶任何偏見的人。

  降谷零點頭的時候還沒有察覺到問題,但是點完頭看見大道寺花音面無表情的臉色,他就知道問題大了。

  「不,不是!我的意思不是那個!我對艾蓮娜醫生的喜歡和對花音你的喜歡不一樣的。等等,你不要誤會……」

  他急得滿頭大汗,然後手忙腳亂的開始解釋起來。

  大道寺花音對此不置可否,也不做出任何反應。

  坐在一邊從頭看到尾的工藤新一終於喝完了杯子裡所有的飲料,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一幕,他的心裡竟然詭異的感到暢快。

  大概是因為之前降谷零實在是太不爭氣了吧。

  他一個旁觀者代入一下,都覺得火大。

  那句話怎麼說得來著?

  工藤新一想了想,記起來了:雖然你點頭的樣子很瀟灑,但是你道歉的樣子真的很狼狽!

  干脆放棄掙扎算了,就之前這種情況,現在都完全可以給降谷先生你,預定一下火葬場VIP位置了。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不用解釋了。」

  大道寺花音給他比了個手勢,讓他停了下來。

  她又沒有佩戴什麼降智光環,當然聽得出降谷零話裡的意思。

  但這妨礙她生氣嗎?

  完全不妨礙。

  降谷零還是太年輕。

  在這種時候試圖和女孩子講道理,幾乎等同於煽風點火。

  也許有人真的會對這件事無動於衷,但是很可惜大道寺花音不行。

  雖然從她的時間線來說,事情已經過了很久了。

  但是她果然還是很生氣。

  實際上,如果現在坐在大道寺花音身邊的人是安室透,那情況可能反而會好一些。

  因為安室透了解花音,他能熟練的順著毛摸。

  或者說,他很擅長給自己上分。

  不過可惜的是,現在在大道寺花音面前的是對她還不怎麼熟悉的降谷零。

  當大道寺花音制止他道歉之後,他就只能眼巴巴的看著對方。

  就好像一個囚犯一樣,等著法官花音接下來的判決。

  這幅樣子,有點像可憐兮兮的小狗狗。

  大道寺花音垂眼,平靜的對他說道:「你不用感覺到有壓力或者擔心我會生你的氣,降谷先生。」

  剛聽了一句,降谷零的臉色就暗了一分:稱呼……稱呼又變回降谷先生了。

  他受到了些微的打擊。

  但是大道寺花音的話還沒講完,他受到的打擊也還在繼續。

  「我分得很清楚。你是你,安室先生是安室先生。誰是我男朋友這一點,我絕對不會搞混。」

  大道寺花音收起了自己過於明顯的情緒,語氣變得生疏起來,「所以,就算生氣我也只是生男朋友的氣而已。」

  注意到她說話語氣的工藤新一半月牙眼:什麼只會生男朋友的氣啊,這不是已經開始遷怒降谷先生了嗎?雖然不是很明顯,但是語氣也好,稱呼也好,都可以看得出來吧。

  花音姐姐在這一點上的性格,意外的變扭啊。

  不……

  或者說,是因為他和降谷先生都沒有夠到花音姐姐心裡的那條線,所以她的心情才不夠坦率的吧。

  咿,對於降谷先生來說,也不知道這兩種情況是哪種情況更糟糕了。

  降谷零當然是覺得是第二種情況更加糟糕。

  糟糕透了!

  他竟然連承受對方怒火的資格都沒有嗎?!

  大道寺花音的這些話屬實是讓他破防了。

  他寧可大道寺花音對他生氣,也不想被對方以這種生疏的態度對待。

  降谷零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但卻又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因為他自己也知道,花音說得沒錯。

  他不是二十九歲的那個人,不是她的男友。

  這麼一想,他的眼神就不由自主的失落了下來,整個人都好像已經被陰影籠罩了一樣。

  工藤新一看著看著又給自己續了杯飲料。

  他現在對大道寺花音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崇敬感。

  要說對方遷怒了降谷先生吧,她確實沒有任何明確的行為。

  但要說對方沒有遷怒降谷先生吧,她又只用幾句話就讓降谷先生無比難受。

  而且,他還有預感。

  兩位降谷先生和花音姐姐之間的故事肯定還沒有結束。

  他的預感是正確的。

  大道寺花音看了一眼幾乎把低落兩個大字寫在了臉上的降谷零就移開了視線,然後恪守約定道:「我們之前有說過的吧,公平的交換信息。你回答了我一個問題,接下來我也會回答你的問題。所以,想問什麼就問吧。但凡是我知道的,就一定會告訴你。」

  她現在並不想看見安室透的臉。

  真是一看見就讓人生氣啊!


第258章 靈魂交換【十五】

  「欸?那個時候為什麼會喜歡安室先生嗎?」

  大道寺花音聽到降谷零提出的問題後, 神情顯得非常意外。

  這個問題倒是她沒想到的,大道寺花音原以為降谷零會提出一些嚴肅的問題的。

  「是的,這就是我的問題,請務必告訴我答案!」

  已經從大道寺花音之前那番話的打擊中回過神來的降谷零認真的點了點頭, 然後請求一般的頷首說道。

  他很想知道, 花音究竟是喜歡他身上的哪一個特質。

  雖然沒有明說, 但是降谷零的心裡還是稍微浮現出了一些危機意識。

  他在擔心蝴蝶效應。

  萬一哪一步出了什麼意外, 導致未來的花音將來不喜歡他怎麼辦。

  所以, 這個問題還是提前問清楚的好。

  降谷零嚴肅的在心裡想到。

  而且, 剛剛才被大道寺花音的話澆了一頭冷水的他, 此刻心裡也湧起了幾分微妙的不甘心。

  他很想要探索花音為什麼那麼喜歡未來的他的原因。

  降谷零承認他有些控制欲,但這也沒什麼不好的。

  畢竟不知道還好, 但是在已經知道了未來的前提下,未來還發生了某種說不上是好是壞的變化的話,這種情況就真的是會讓他感到非常不愉快。

  降谷零的這個問題,讓大道寺花音一時之間有些難以回答。

  在此之前,她確實沒有好好想過自己到底為什麼喜歡安室先生。

  只是在後來的某一天,自然而然就覺得他們也許可以正式在一起了……

  意識到這一點的大道寺花音忍不住蹙眉。

  而在她思考的時候, 降谷零也沒有催促她。

  他只是安靜的坐在那裡, 等著大道寺花音接下來的回答。

  降谷零不是個遲鈍的人。

  他很清楚的意識到因為自己的言論不當, 接下來恐怕會引起花音和未來的他矛盾。

  雖然還沒有正式見過對方,但不管怎麼說, 他和降谷零本質上都屬於是一個人。

  他沒有給自己挖坑的愛好。

  所以他才提出這個問題, 想要彌補一下自己之前的過失。

  只要知道了花音所鐘愛的安室透的體質,他到時候再刻意放大自己身上的那一部分特質去哄她, 也許就可以在她和未來的自己見面之前消氣吧……

  這個主意乍一聽上去沒什麼問題, 但是降谷零深入思考一下卻又覺得有幾分怪異。

  三個人的電影, 他卻只是卡在男女主角之間的那個人……

  見鬼了。

  目前還是個正直警校生的降谷零抿唇。

  他的心裡現在五味雜陳,說不上究竟是什麼感受,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那絕對不是什麼好感受。

  另一邊直覺接下來可以吃第二輪瓜的工藤新一,手裡捧著自己剛剛續滿的飲料,然後猛吸了一大口,但同時他心裡也多少有了一些疑惑:這個問題其實本質上就是再問花音姐姐所喜歡的,男友的優點吧?看上去好像並不難回答啊,為什麼花音姐姐要遲疑那麼久?是優點太多了,所以一時之間說不過來,需要篩選嗎?

  「具體是因為什麼而喜歡他,我也形容不出來。」

  大道寺花音想了很久,還是搖了搖頭誠實的回答道,「我只知道,當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對他的關注已經到達了一個超出界限的地步。大概是在我意識到這一點的那個時候,我就知道這個人對我是不一樣了吧。」

  換做了另一個人,她會願意幫著對付組織嗎?

  不會的。

  大道寺花音在心裡做了個比較。

  她不會願意的。

  如果沒有安室先生,她根本就不會摻和到這些事情裡面來。

  也許她仍然願意給予諸伏先生庇護,但是她絕對不會為了對方做那麼多的事情。

  只能說,這一切都是剛剛好的安排。

  她帶回了諸伏先生,引來了安室先生的關注,後來又和安室先生一起來回穿梭在各個平行世界。

  這些經歷不斷的加深著他們之間的感情,最後才得到了這樣一個結果。

  聽到這個回答的降谷零對此若有所思:所以說,不是一見鐘情,而是日久生情嗎?通過相處而培養出了感情嗎?

  「安室先生身上有很多優點,體貼細心,溫柔可靠,善解人意,賢惠持家,廚藝還好……」

  說到這個,大道寺花音的眼神像是在閃光一樣,「真的哦,他的廚藝真的超級棒的!做出來的食物好吃到讓人吃到就想要和他結婚,然後吃一輩子他做的東西的那種程度!」

  工藤新一半月牙眼,吐槽道:「這個世界上哪有那麼誇張的食物啊。這絕對就是花音姐姐自己,額外給那位安室先生加上的濾鏡。你說對吧,降谷先生。」

  降谷零沒有回應他。

  工藤新一疑惑的轉頭去看他,然後在看清降谷零神情的瞬間大驚失色:「降谷先生,你怎麼了!「

  為什麼全身都是怨念!

  還有後面那片陰影又是什麼啊……

  等等!

  他是不是眼花了,為什麼會看到降谷先生的身邊冒出了一片蘑菇,他的頭上居然還凝聚了一大片的烏雲……

  還有那個表情!

  那個表情就是傳聞中標准的強顏歡笑吧。

  這是幻覺嗎?

  工藤新一雙手揉了揉眼睛,下一秒再看過去的時候,降谷零已經又恢復了原來正常的模樣。

  果然是幻覺啊。

  「降谷先生你還好嗎?」

  工藤新一小心翼翼的問道。

  「我不好。」

  降谷零面無表情的回答道。

  工藤新一不理解:「為什麼?花音姐姐不是在誇你嗎?」

  雖然那是未來的你,但是不管未來或者過去,你們不都是降谷零嗎?那誇他的時候,你也可以自我代餐一下嘛,反正你們不都是一個人,有什麼分的那麼清楚的必要嗎?

  不過說起來,他還真的有些意外。

  看上去一本正經的降谷先生,原來未來會是那樣會持家的人.妻型男子嗎?

  降谷零一聽到工藤新一的話,臉色瞬間更差了。

  為什麼?

  還能為什麼……

  當然是因為花音剛剛說的那些詞就沒一個是和他掛的上鉤的啊!

  他根本就不是那樣的類型啊!

  一直以來,降谷零都是屬於正直嚴肅的類型,有時候。

  他也毫不懷疑,自己未來進入職場以後,性格也不會發生什麼改變。

  他會忠於自己的工作,報效自己的國家,做一個優秀的警察。

  有了閱歷之後,他的性格也許會在什麼時候潛移默化的發生改變。

  但是這種改變根本不可能包括大道寺花音所上述的那些特質!

  溫柔賢惠勤儉持家……

  降谷零想想這些被用在未來自己身上的詞,他就覺得違和不已。

  這些不適合來形容他,反而適合用來形容……

  降谷零眼神微沉,在他身邊坐著的工藤新一敏銳的察覺到了他平靜外表下的強烈不愉。

  「降谷先生,你到底怎麼了?」

  工藤新一實在忍不住開口問道。

  降谷零這個表情不對勁。

  工藤新一拿自己的偵探生涯來保證,這個表情絕對不是聽見心儀的戀人誇贊自己的表情。

  「花音姐姐用來誇獎你的話,有什麼問題嗎?」

  他湊近降谷零,小聲的問道。

  降谷零咬了咬後槽牙:「問題大了。」

  工藤新一納悶:「有什麼問題?」

  難道是濾鏡太厚,說出來的形容詞連降谷先生本人都聽不下去而感到羞恥了嗎?!

  啊,可以體諒,可以體諒。

  工藤新一前腳剛做出這樣的猜測,後腳降谷零就把他的猜測否定的徹徹底底。

  「這些詞彙和我的性格完全不一樣。」

  降谷零垂眸,低聲說道。

  工藤新一愣了一愣,心裡出現了一點不妙的預感,但還是干笑了兩聲,盡力補救道:「也許,也許這只是在花音姐姐眼裡,降谷先生你的形像啊。你知道的,戀愛中的雙方肯定會對彼此的形像做出美化的行為……」

  當然,花音姐姐這個不能說是美化了。

  這和改頭換面也沒什麼兩樣。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她和降谷先生未來是一對,僅靠著這些形容詞,那就算是福爾摩斯都不可能猜得出來這個人是降谷先生。

  「我根本不會做飯。」

  降谷零注視著在那裡胡扯的工藤新一,後者迫於降谷零的視線壓力,聲音越來越小,最終銷聲匿跡。

  「好吧,她口中的人物形像絕對不會是你。」

  工藤新一自暴自棄道。

  降谷零失意的鎖眉:「這些詞用來形容我不合適,但用來形容我的好友卻是再合適不過。」

  是的,他的好友,他的兄弟,他的幼馴染——諸伏景光。

  花音所說的每一個詞都和他無比的契合。

  她所用的那些充滿了贊賞性的話語,能讓降谷零在一瞬之間於腦海裡構建出諸伏景光的形像。

  可是為什麼!

  為什麼會這樣!

  花音難道不是未來的他的戀人嗎?

  為什麼她所用的描述和他本身的性格完全不同呢?

  降谷零不想再思考下去,他想就此停下來。

  但是他的大腦根本不配合他的意願,他還是忍不住的去分析著理由。

  難道是未來的他對自己進行了某種偽裝嗎?

  「安室透那個名字是假名對吧。」

  工藤新一沉吟,「而降谷先生你又是個警校生,未來肯定會去做警察。往好處想,也許是你未來在執行某個任務並且偽裝了自己的時候,遇見了花音姐姐呢?這也不是沒可能的事情。」

  降谷零:如果是那樣,那麼花音喜歡的又是哪一個他呢?

  難道花音所喜歡的,只是未來的他刻意展露出來的偽裝嗎?

  一想到這個可能,降谷零的心裡就感覺像是堵了一口氣一樣,完全笑不出來。

  而更讓他氣悶的是,從花音剛剛的描述來看,她的理想型根本就就是hiro那樣的男人吧。

  可惡!

  為什麼會是這樣啊!

  未來的他發現這件事情了嗎?


第259章 靈魂交換【十六】

  「我們出發去警校。」

  當大道寺花音這麼說的時候, 降谷零一時之間還沒有從他之前的猜測中回過神來。

  於是他的大腦此刻竟然不合時宜的閃過了一個想法。

  花音,她該不會是想去看看年輕的景光是什麼模樣吧。

  降谷零的心裡燃起了一些危機感。

  事實上,在發現hiro能完美契合花音所描述的形像之後,降谷零的危機感就沒有消失過。

  他真的很難不去想, 未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沒辦法停下他的腦補。

  一時間, 各種荒誕的想法在他的心裡浮現出來了。

  心裡復雜的情緒讓他此刻再一次感受到了坐立難安的感覺。

  要是花音能一五一十的把所有的經歷都告訴他那就好了。

  降谷零無聲的嘆了口氣。

  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他不是花音認識的那個安室透, 也沒有和花音熟悉到能讓她卸下所有防備, 毫無保留的告知他一切。

  再加上他才剛剛惹惱了他未來的女友。

  要不是花音清醒的把他和安室透當作兩個人, 降谷零現在都疑心自己是不是已經挨了對方幾拳頭。

  看了看之前被花音扭彎的勺子, 降谷零頭上不禁滲出了幾滴汗。

  如果找到了未來的他, 花音她應該不會二話不說直接動手吧。

  道德高尚的警校生降谷零目前正發自內心的擔憂著未來自己的生命安全。

  說來也奇怪。

  他對這個未來的自己抱有一種復雜的態度。

  他好奇,他擔憂,但同時他也在羨慕。

  很少有人能像花音那樣, 在同時遇到過去和未來的同一個人時, 還能理智冷靜的把他們當做兩個獨立的人看待。

  這一點,令降谷零都感到非常意外。

  不過, 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降谷零對於接下來的碰面, 產生了一種煩躁的感覺。

  換了身體的二十九歲的他和二十二歲的他,未來感情很好但理想型卻是自己幼馴染的女友,在未來不知道什麼情況但現在被兄弟女友當做理想型的hiro,還有剩下那幾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家伙……

  這個情況, 降谷零想想就覺得復雜又混亂。

  這其中所蘊含的關系簡直像是一團亂麻,讓人根本就理不出頭緒來。

  降谷零現在就覺得自己的拳頭已經蓄滿了力量,但偏偏對面卻是一堵棉花牆,一拳下去根本沒有著力的地方, 最後只能無奈泄氣, 任自己被四周柔軟的棉花密不透風的圍困在裡面, 死不了也逃不掉。

  而就在降谷零控制不住的開始胡思亂想的時候,一向對事敏銳的工藤新一此刻卻反而不能夠體會降谷零的糟心感受。

  也許是出於對自己之前造成麻煩的愧疚羞恥和不好意思,他對這件事情顯得格外支持。

  「沒錯,去警校的話,應該就可以找到現在有著二十二歲身軀的二十九歲降谷先生。查清楚事情的變化,最後就可以用喇叭恢復原樣了!」

  他因為想起之前自己做的蠢事而臉色微微漲紅,但是他話語中的積極卻不亞於大道寺花音。

  雖然他年紀還小,但是他也知道要補救自己犯的錯誤。

  降谷零很想現在就解決他現在面臨的麻煩,但他對於接下來可能會出現的奇怪局面,心裡是有些抗拒的。

  就算是一個一個的對上,也總比所有人一起出現在一個場景裡來的輕松吧。

  降谷零在心裡暗自想到。

  是的,他承認他就是在擔心。

  他在為他虛無縹緲沒有證據的猜想而擔心。

  在不知道未來故事的前提下,他真的擔心他所期待的事情最後會被浮雲,他所憂慮反而淪為現實。

  這個時間點,hiro應該並沒有和花音見過面吧。

  降谷零憂心忡忡。

  但是心裡的想法如何,降谷零並沒有表現在臉上,他面上還是一派若無其事的樣子。

  年輕氣盛的降谷先生總是不肯把自己的這一面顯露出來的。

  就算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他也還是鎮定的給出了警校的地址。

  不過大道寺花音得到地址之後,拒絕了他所提出的打車要求就是了。

  「用交通工具太慢了,我們來點高效率的行動吧。」

  大道寺花音敲了敲手心,微笑道,「魔法怎麼樣?」

  沒有人可以拒絕這句話。

  魔法這樣東西對於普通人來說,天生就具有著非同一般的魅力。

  不說聽到這個詞,就立刻湊近了大道寺花音,此刻雙眼已經隱隱發亮的工藤新一,就算是一直努力保持著平靜姿態的降谷零也忍不住意動。

  魔法行動,真是個很酷的說法。

  大道寺花音從背包裡拿出了任意門,這一幕讓她身後的兩個人都看得目不轉睛。

  工藤新一更是在那扇門打開的第一時間,就衝了過去……

  當然,下一秒,他就被大道寺花音一把提著領子給拎到了一邊。

  「花音姐姐?」

  工藤新一的眼睛睜得圓溜溜的,四肢還在空中無力的撲騰掙扎了一小會兒。

  他的表情疑惑不已,像是不能理解大道寺花音的做法一樣。

  「啊啦,抱歉新一,你不能去哦。」

  大道寺花音笑眯眯的把他放到了一邊,然後豎起手指朝他搖了搖,表示了否定的意味。

  「為什麼!」

  工藤新一不甘心的再湊過去,用真誠的眼神注視著她,並哀嚎了一聲故作可憐道,「我不會惹麻煩的,我保證!之前那是意外,真的是意外!拜托了,花音姐姐,讓我也一起去見證吧!這是我一生的請求,如果錯過我會遺憾終生的……」

  耳邊環繞著工藤新一各種句式的懇求,聽得大道寺花音頭都開始痛了。

  這個小鬼也未免太能說會道了一點吧,而且還很會裝可憐。

  他也許知道大人對於小孩有一種容忍存在,所以還特地仰起頭眨著眼睛,露出了天真又無辜的表情。

  這幅樣子,會令大多數成年人都忍不住心軟。

  但是這其中一定不包括大道寺花音。

  她可是早就體會過這個小鬼有多難纏的了。

  礙於前車之鑒,她一把推開了自己黏上來的工藤新一,然後冷酷無情的表示道:「這是魔法師之間的事情,小孩子不可以摻和進來哦!」

  一句話,直接把工藤新一的小心思給釘死了。

  工藤新一沒精打采的靠在沙發上,心裡暗自思索著對策。

  而趁這個空隙,大道寺花音一把拉過降谷零,准備帶著他去往他在警校的寢室。

  那裡至少可以保證都是自己人。

  不然要是降落在其他地方,開門出去的時候有人怎麼辦。

  大道寺花音還不想引起這個世界的各種輿論。

  當然,在進門之前,她也沒忘記和工藤新一叮囑一句。

  「乖乖待在家裡哦,小新一。你在未來是有在瞞著蘭小姐,你的身份對吧。」

  大道寺花音關門前最後朝他露出了一個小惡魔般的燦爛笑容,「你要是摻和進來的話,我就把你的小秘密告訴蘭,然後再把我之前拍的所有關於你的黑歷史照片通通放給小蘭看!」

  她說話的語氣輕柔和緩,像是春天的微風。

  可是她話裡的內容對於此刻的工藤新一來說,卻好比是腊月的冰雪。

  工藤新一悲憤的看著那扇開始消失的門,氣鼓鼓的用力坐在了沙發上。

  把謎題放在偵探的面前,卻又不讓他去尋找,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比這更加惡劣的做法了!!

  年僅十歲的名偵探工藤新一在十分憤怒的情況下,一口喝完了一整杯的葡萄味飲料。

  「zero,打起精神來啊……」

  「這只是人生的一個小小風雨而已,降谷。」

  「就是,就算被女朋友甩了又怎麼樣,再把她追回來嘛!」

  「小陣平,你快不要說話了……」

  在四個同期的聲聲安慰下,安室透身上的黑氣更加濃厚了。

  所有人都已經一致默認為他被花音甩了。

  是的,所有人。

  一開始的時候,hiro和班長還堅持覺得事情沒那麼糟糕。

  但是隨著電話一直沒有被接通,他們的看法也逐漸開始被萩原和松田同化。

  降谷/zero,絕對是被甩掉了。

  這個想法一直到真正的二十二歲降谷零和大道寺花音出現的那一剎那,都扎根在他們心裡。

  「你們在干什麼?」

  一道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

  松田陣平本能的回答道:「還能干什麼啊,當然是安慰一下這個失戀的家伙啊。」

  他隨口回答了一句。

  但是剛說完,他又察覺到了不對勁。

  剛剛誰在講話?

  松田陣平猛的一回頭,就對上了披著安室透皮的降谷零臉上錯愕不已的神情。

  與此同時,大道寺花音的疑問也順著松田陣平的話問出了口。

  「誰失戀了?」

  她一問,其他三個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坐在中間,滿身低氣壓的安室透。

  大道寺花音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所以,意思是說……

  安室先生失戀了嗎?!

  在認知到這一點之後,一個等式忽然出現在了大道寺花音的腦海裡。

  她和安室先生在交往=安室先生失戀了=她被分手了!

  得到這個結論的大道寺花音瞬間怒氣值瞬間飆到最高點。

  「花音!」

  不同於安室透一臉驚喜的喊她的名字並朝她奔過來,大道寺花音幾乎是面無表情的一把揪著他的領口,大力拽著安室透就往門外走去。

  「花音,出什麼事了?!」

  大道寺花音的動作讓安室透本能的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

  他之前擔心的事情……

  該不會是成真了吧!

  大道寺花音怒氣衝衝的帶著安室透出了門,然後大力關上了門。

  好極了!

  他們現在有兩筆賬要算了。

  一筆是醫生大姐姐,另一筆是她被分手了!

  可惡!

  她居然被分手了!

  一想到這一點,大道寺花音現在就想直接帶著超能戒指以及不分勝負的拳套,然後給安室透狠狠來上一拳!

  真是不可饒恕啊,這種事情!

  「那就是降谷的女朋友嗎……」

  不知道是誰囈語了一句。

  被留在房間裡的幾個人頓時如夢初醒,然後默契的同時看向了剛剛忽然出現的另一個降谷零。

  如果那個是二十九歲的……

  那麼這個……

  不用想。

  這個絕對就是二十二歲的他們的摯友,降谷零。


第260章 靈魂交換【十七】

  「zero, 你的意思是你因為一個魔法意外事件才和未來的自己發生了靈魂交換,然後遇到了那位大道寺花音小姐。在最後解開了誤會之後,你們決定一起結束這個錯誤?」

  諸伏景光總結性的說道。

  「既然解開了任務, 那魔法師小姐為什麼還要把大降谷拖出去呢?」

  萩原研二研究道。

  降谷零扯了扯嘴角,心裡稍微有些心虛:「或許是在我解開誤會的同時, 引起了一個更大的誤會吧。」

  他嘆了口氣,喃喃自語道。

  「更大的誤會?」

  伊達航頭上冒出一個問號。

  降谷零搖了搖頭:「不, 沒什麼。」

  「話說這聽起來還真像是什麼少年熱血奇幻故事, 而小降谷就是那個故事中被選定的人啊。你說對吧, 小陣平。」

  萩原研二不禁感嘆道,「這個經歷可不是每個人都能體會到的。」

  「誒,你們這麼輕易就決定相信這種聽上去很離譜的事情了嗎?」

  降谷零冒著豆豆眼看他們。

  諸伏景光溫和的笑了笑, 說道:「因為未來的zero已經把事情告訴我們一遍了啊, 我們當然相信。」

  「不過相信歸相信,這種事情果然還是讓人驚訝啊!」

  萩原研二感慨道, 「這簡直就是千萬分之一的概率被小降谷碰到了。這種運氣,降谷你今天去買個彩票吧。說不定還可以直接中獎,成為大富豪哦。」

  降谷零半月牙眼:「沒興趣。」

  「不過話說回來,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這個故事聽上去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伊達航苦思冥想道。

  「是因為zero的故事和有些漫畫裡的魔法冒險故事很像吧。這種極小的概率發生在一個人身上, 那簡直就像是主角標准配置, 對吧。」

  諸伏景光笑道。

  「所以, 這家伙是變成魔法少女……啊, 不對,是魔法少男了嗎?」

  松田陣平沉吟問道 。

  降谷零臉色越發黑了:……

  前面萩原他們的調侃,降谷零都忍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同樣類似的話被松田這麼一說, 整個就完全充滿了嘲諷的意味。

  這簡直讓人一聽就忍不住想要用拳頭和對方進行親密接觸啊!

  嘖, 這麼一看, 松田他也有著了不起的天賦技能啊。

  「啪!」

  拳頭挨上頭頂的聲音清晰可聞。

  降谷零選擇順從自己內心的想法,毫無對待同期的寬容。

  反正他們倆已經打過很多次了,也不差這一拳就是了。

  松田陣平單手捂著頭,神情呆了一瞬,在回過神來後,他瞬間大怒道:「金發混蛋!你這家伙想干什麼!」

  「幫天真的同期從幻想中解脫出來!」

  降谷零理直氣壯道。

  「可惡!」

  松田陣平伸手開始卷起自己手腕上的袖子,一副恨不得馬上和他打一場的模樣。

  「小陣平,冷靜下來啊!」

  萩原研二整個人從松田陣平的後背壓住了他,不讓他繼續憤怒下去。

  不行。

  平常兩個二十二歲的小陣平和小降谷打架就已經很麻煩了。

  現在外面還有著一個二十九歲的大降谷……

  這件事情簡直就是麻煩中的麻煩。

  萩原研二覺得自己有必要在事態進一步惡化之前,先把它掐死在搖籃裡。

  要知道,在某些情況下,萩原研二的感覺可是他們之間最敏銳的。

  比如現在。

  他就明顯感覺到外面的那位大道寺小姐一定會是整個大場面的核心人物。

  如果不是一來,她就拉著二十九歲的大降谷出去了。

  那麼現在的情況一定還要更加混亂。

  幾乎已經預知到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的萩原研二,一把拉住了他在這一方面毫無察覺的幼馴染,同時企圖阻止他把這攤水越攪越渾。

  「嘖,松田,你今天好像很生氣啊。」

  降谷零敏銳的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出色的判斷能力也讓他瞬間意識到在他沒回來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和那個我打架了?」

  「是啊,他們剛見面就打起來了。」

  說起這事,伊達航一副頭疼的樣子。

  「但要是不打這一場,我們也就不一定會相信zero的解釋了。」

  諸伏景光輕笑著說道。

  降谷零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打架倒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那麼,誰贏了!」

  他雙眼亮起,神情嚴肅的就好像他問得,不是什麼打架事件,而是一樁刑事案件的結果一樣。

  伊達航不疑有他,張口就來:「啊,是……」

  「班長!」

  一聽伊達航哪壺不開提哪壺,松田陣平在惱羞成怒的情緒加持下竟然從萩原研二的束縛下脫身而出,直接衝過去死死捂住了伊達航的嘴。

  看到這一幕,降谷零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原來是輸了啊,松田。」

  他愉快的說道。

  「啰嗦!贏我的是二十九歲的你,又不是現在的你。金發大猩猩老師你在高興什麼呢?!」

  松田陣平喋喋不休道,「要是換做二十九歲的我回來,也一定能做到輕松壓制現在的你!」

  他的話語,怎麼聽怎麼擲地有聲。

  這句話一出,其余的幾個人包括松田陣平本身都愣了一下。

  他好像沒有二十九歲了誒。

  松田陣平忽然想到。

  而對這件事情尚不知情的降谷零則是坐在椅子上,忍不住笑道:「胡說!我才不會落敗!」

  但這句話並沒有等到松田陣平第一時間的反駁,降谷零的心裡不禁有些疑惑:「出什麼事情了嗎?」

  「……不,沒什麼。」

  萩原研二張了張嘴,一句話遮掩了過去。

  他還不知道要怎麼說。

  公布自己的死訊嗎?

  這個感覺可真是奇怪啊。

  「現在不適合說這個,大道寺小姐和未來的zero就快回來了,這件事情還是放到之後再說吧。」

  諸伏景光補充道。

  既然幼馴染都這麼說了,降谷零自然不會打破砂鍋問到底的非要現在弄明白。

  「那之後告訴我吧。」不然的話,我會很擔心。

  當然,後半句話被降谷零藏在了心底。

  「啊,差點忘了!還有一件事我從剛剛開始就已經想知道的不得了了!降谷,你要是再不告訴我的話,我一定會因為我的好奇心死掉的。」

  也許是為了轉移剛剛那個沉重的話題,又或者是擔心降谷零會不會,萩原研二眨了眨眼,語氣刻意的拖長了。

  「萩,你這個語氣好惡心。」

  松田陣平嫌棄道。

  萩原頭上不禁冒出了一個井字。

  他用這個語氣轉移降谷的注意力那都是為了誰啊!

  他一手摁住了松田陣平的腦袋,然後把他往下摁了摁。

  「萩原,你在好奇的應該是我和花音發生的事情吧。」

  降谷零一針見血的指出道。

  萩原研二供認不諱:「沒錯,我確實是很好奇。」

  他得先探個底再說,不然待會兒降谷要是說了什麼出來……

  他可不想待會再發生什麼事,導致大降谷揍小降谷。

  還是先問一問,心裡面有個譜。

  「這種事情不用問也知道吧。」

  剛被萩原研二無情制裁的松田陣平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說道,「結合一下那個降谷之前的表現,我們的猜測再加上剛剛那位小姐的反應,答案已經很明顯了吧。」

  這件事情,對於松田陣平來說有些過於無趣了。

  那位小姐揍得不是這個年紀的降谷,而降谷也對未來的自己被打這件事情沒什麼反應。

  一來二去,松田陣平也就沒什麼反應了。

  「醫生姐姐。」

  萩原研二貼心的幫他補全了剩下的話。

  「你居然真的說了!」

  雖然有所預料,但是伊達航還是震驚,他用一種看勇士的眼光看著他說道,「很少有人敢在女朋友面前提這種事情吧。」

  就算是他,要是和降谷處在同一處境,他也絕對不敢對娜塔莉提這件事。

  「zero,你……」

  諸伏景光苦惱,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種情況簡直是在分手的邊緣大鵬展翅啊。」

  萩原研二總結道。

  這句話就像是一把刀子插進了降谷零的心裡。

  雖然面臨分手危機的是二十九歲的他,但不管怎麼樣,那不都是未來的他嗎?

  降谷零又怎麼可能不擔心。

  而與此同時,讓降谷零擔心的還不止這一件事情。

  他默不作聲的盯著hiro看了看,眉宇間頗有幾分未雨綢繆的擔憂。

  「我有什麼地方不對嗎?」

  諸伏景光微微蹙眉,似乎是不明白為什麼幼馴染的注意力忽然集中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剛剛有說什麼不對的話嗎?

  諸伏景光摸不著頭腦。

  降谷零看著一無所知的好友,咬了咬後槽牙,最後還是泄氣一般選擇和盤托出。

  一群未來警察的能力在這一刻得到了出色的表現機會,具體情況為他們在降谷零簡短的三言兩語裡開始挖掘真相。

  「所以,降谷你未來是裝作了諸伏的模樣欺騙了魔法師小姐嗎?」

  萩原研二震驚。

  降谷零惱怒道:「我才不會做這種事啊!」

  「真是無力的掙扎辯駁啊。」

  萩原研二搖頭道。

  「也不僅僅只有這一種可能吧。」

  伊達航理性分析道,「也有可能是未來因為某件事情,大道寺花音其實接觸的人是諸伏。但她一直以為這個人是降谷,而降谷最後也沒有解釋而已。」

  「喂喂,班長。你這個故事裡,我聽上去更人渣了啊!」

  降谷零抗議。

  「沒錯,確實是人渣了一點。」

  松田陣平贊同的點了點頭,思考道,「我倒是覺得更有可能是諸伏和她分手後,你這家伙趁虛而入,企圖取而代之!」

  降谷零頭上一片烏雲:「你這個說法也好不到哪裡去吧……」

  「不管怎麼說,小諸伏都是完美的受害者呢!」

  萩原研二抹了一把鱷魚的眼淚,故作遺憾嘆息道。

  「沒錯,要好好審判一下這個偷家賊啊!」

  松田陣平挑眉,義憤填膺的說道。

  伊達航忍不住露出了笑容:「這樣啊,那我來做幫助受害人申冤的法官好了。」

  三個故事中的完美受害人諸伏景光:……

  不,他覺得事情可能沒有那麼復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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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靈魂交換【十八】

  「花音, 出什麼事情……」

  「啪!」

  「誒!為什麼忽然朝我揮拳?」

  「砰!」

  「等等,花音,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咚!」

  「花音……」

  被大道寺花音拉出去的安室透在出門的一刻心底就生出了幾分不詳的預感。

  但他還是完全不做抵抗的任由花音拉著自己。

  他從幾年的危險生涯中鍛煉出來的敏銳直覺此刻正在不斷的提醒他, 不要抵抗。

  不然事情一定會變得更加糟糕!

  正是出於這種想法,所以在大道寺花音怒氣衝衝揮拳過來的時候, 安室透只防守不進攻。

  但是當一個清晰的拳印就這樣留在了他身後的那面牆壁上時,安室透還是不可避免的留下了冷汗。

  差一點, 這一拳就要落在他臉上了。

  早知道他剛剛就應該順勢打個滾,翻到一邊去拉開距離。

  而不是為了估計自己在花音面前的形像而只是歪了歪頭。

  現在好了,花音的拳頭就摁在他的耳邊, 他似乎都能感覺到花音揮拳時帶起的拳風。

  在剛發現花音在氣頭上而且還暫時拒絕和他交流的時候, 安室透是真的有考慮過要不要不做抵抗給花音打一頓消消氣。

  然後等她消了氣之後, 再進行交流的。

  這樣一來, 花音說不定還會對他心存愧疚而徹底的把二十二歲的降谷零忘掉。

  再說了, 這具身體反正也是屬於二十二歲的降谷零的,抗揍。

  不過這個想法還沒來得及貫徹,就被挨了大道寺花音兩拳的安室透中途否決了。

  不行!

  花音力氣太大了,雖然沒有什麼技巧,但是她打人真的很疼!

  挨兩拳已經差不多了,真要是一套挨下來, 他人也差不多得躺下了。

  分析了一下現在的情況後, 被困在大道寺花音和牆壁中間的安室透冒出了冷汗。

  他微微吸了一口氣,紫灰色的眼眸垂落了下去, 這幅姿態讓他現在看上去像失落的金毛一樣讓人忍不住心軟:「花音,到底為什麼生氣呢?」

  盛怒之中的大道寺花音墨綠色的貓眼緊緊盯著他, 完全免疫了來自安室透的可憐氣息。

  好吧, 看來是非常生氣了。

  安室透飛快的在心裡做了判斷。

  一定是二十二歲的我說了什麼或者做了什麼事情才會導致這樣的事情出現的!

  難道真的被猜中了嗎?!

  那家伙說了艾蓮娜醫生的事情!

  不, 不對。

  光說艾蓮娜醫生的事情,花音也許還不會這麼生氣。

  難道是那家伙當著花音的面翻來覆去的誇獎醫生,然後表達自己對醫生的喜愛之情了嗎?!

  安室透暗自磨了磨牙,越想越覺得可能。

  這一次還真是小看了這裡這個自己的殺傷力啊。

  偷家的他見過不少,但是拆家的倒還是頭一次!

  在戀人的面前表達自己對另一位女性的重視……

  好歹也是從前的他,情商不至於這麼低的吧。

  安室透心裡升起了一些對這個降谷零的不滿,但是考慮到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安室透也就沒有把這份情緒表露出來。

  他微微抬起眼,輕聲問道:「花音,二十二歲的我和你說了什麼嗎?」

  「宮野艾蓮娜,醫生大姐姐?」

  大道寺花音很少會用這樣咬牙切齒的聲音說話,「我真的很生氣啊,安室先生。」

  沒錯,她越想越生氣。

  原以為戀人是因為愛國才當警察的,卻沒想到是為了白月光。

  過去的很多年裡,他甚至都只念著這位艾蓮娜醫生。

  雖然理智知道過去是過去,現在是現在,她沒必要把兩者混為一談。

  但是能在感情上還保持著理智的人,那叫做聖人。

  這種事情,誰能不介懷。

  而且一想到這件事情居然還是另一個世界的降谷零告訴她的,說的還那麼情真意切,言語動人。

  大道寺花音抿了抿嘴唇,心裡更生氣了……

  她收回了抵在安室透一側牆壁的拳頭,然後向著後面退了兩步。

  在收起了往日燦爛笑容之後,大道寺花音的神情看上去有些過於的冷淡了。

  不光是神色冷淡,就連她的聲音似乎都沒有從前的熱烈了。

  「我想我現在需要好好冷靜思考一下,安室先生。」

  大道寺花音帶著若有所思的神情,皺眉說道。

  她現在無法確認醫生在安室透心裡的位置,也無法確認自己在安室透心裡的位置。

  她現在要思考,自己是不是要繼續這段戀情。

  心頭殘余的怒意讓她忍不住的去想,自己是不是要及時止損,將心中的感情克制住,然後再用下一段戀情來取代這一段戀情。

  雖然安室先生很優秀,和他戀愛也很愉快,但也不是沒有能夠替代他了。

  大道寺花音此刻覺得自己分成了兩面,一面因為這件事情而感到憤怒,一面又十分的冷靜。

  她雖然不喜歡隱藏自己的真實情緒,但這不代表她是個會被情感衝昏頭腦的人。

  大道寺花音現在甚至在想,如果真的發現安室先生仍舊對醫生抱有感情的話,她就去找個新的男友,發展新的戀情,以此來覆蓋掉安室先生給她的影響。

  跳出女友濾鏡,這個世界上也不是沒有其他優秀的男士了。

  這段一向算得上是順風順水的戀情,終於在此刻遇上了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難關。

  而她的這幅神情,也讓安室透的心沉了一沉。

  他敏銳的察覺到了大道寺花音的言下之意。

  如果大道寺花音一直保持著之前高漲的怒意,要來狠狠的揍他一頓,安室透反而不會太擔心。

  但是她露出這幅神情的時候,安室透就知道現在的問題非常的嚴重了。

  他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本能的去拉住了大道寺花音的手腕,兩個人相似的體溫從觸碰到的地方分別傳達給了對方。

  「花音,不管你現在想的是什麼,都暫時先放一放好嗎?」

  安室透去掉了之前那副偽裝出來的可憐模樣,整個人看上去堅定又鄭重。

  大道寺花音動了動手腕,在感受到他的力道之後,皺了皺眉,卻也沒有掙脫開來。

  看她的樣子,安室透誤以為是自己的力氣用的太大了,於是稍微松了一松,但他仍舊握著大道寺花音的手腕沒有放開。

  不能就這麼什麼都不解釋的,讓花音自己去冷靜思考。

  不然,這就等同於冷戰了。

  這樣下去,到最後他絕對就是那種可悲的分手結局。

  安室透不想和大道寺花音分開,尤其還是因為這種奇怪的理由。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焦灼的神色,語氣也難得不復平時的從容。

  大道寺花音從他的言行裡面看出了幾分不常見的急躁和不安。

  「我不知道他是怎麼說的,但是宮野醫生不是初戀。」

  安室透一向能言善道,但是在這種迫切需要他解釋的情況下,他卻反而因為緊張而導致語言有些過於簡單,「一直以來我因為膚色和金發的原因都受到排擠,我幼時所認識的人基本上都因為我的模樣而排擠我。那個時候認可我的,激勵我的就是和我類似的宮野醫生。那不是戀情,那是被認可的感激,是對更好的自己的一個憧憬。宮野醫生是我很重視的一個長輩。她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麼事情失蹤,所以我讀警校的時候一直希望有一天可以找到她。但是,我對國家的熱愛也是促使我當警察的重要原因!」

  宮野艾蓮娜對於降谷零來說是個想當有像征意義的人,安室透絕對不會貶低否定她。

  但是他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誤會產生而放任不管。

  他才不會做這種愚蠢的事情。

  有什麼誤會就應該當場說清,立刻解決!

  安室透一口氣說了一大堆,但仍舊覺得不夠一般的大聲喊道:「所以,不要分手!不要因為這件事情分手!我不想要和花音分手,我想要一直和花音在一起!」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安室透的耳根已經出現了幾縷緋色。

  面對蜂蜜陷阱都可以從容不迫的人,卻在袒露心意的時候,完全無法克制的開始臉紅。

  他不是只想和大道寺花音談一場短暫的戀愛,走一段短暫的旅程。

  在決定開始戀情的時候,安室透甚至都已經開始計劃以後應該怎麼求婚,該用什麼戒指,又在哪裡舉行婚禮了。

  想和花音在一起!

  就算以後的孩子真的叫愛國也沒關系!

  這些都是安室透想要告訴大道寺花音的,但是因為組織至今還沒被終結,所以這些話一直被安室透藏在心裡。

  這樣完完全全把自己的心意剖析出來的,臉上還帶著沒法忽視的狼狽意味的安室先生,大道寺花音還是第一次見。

  她怔了許久才從安室透之前的話裡回過神來。

  很奇怪。

  忽然不覺得生氣了。

  明明之前生氣的恨不得把安室先生痛快的打一頓,憤怒的想直接和對方拉開距離然後撫平自己的情緒。

  但是現在,那樣劇烈翻湧沸騰的負面情緒好像在一剎那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這種轉變快到就連大道寺花音自己都覺得自己未免有些過於好哄了。

  抱著這樣的想法,她移開視線然後抽出了自己的手腕。

  安室透看著自己空落落的右手,頭微微低垂了下去。

  還是不行嗎?

  還是覺得生氣,想要分開嗎?

  「隨便曲解戀人意思的男朋友是屑!」

  大道寺花音低聲隨口說道,她現在完全否認了自己之前有過的想法。

  但話一出口,她又瞬間後悔。

  陰影瞬間籠罩了大道寺花音的身軀:我在說什麼啊……這樣一來,不就等於直接告訴安室先生,她已經不生氣了嗎?!

  於是大道寺花音又開始懊惱。

  而不同於她這邊的陰雲密布,聽到這句話的安室透此刻的心情卻像是坐了過山車一樣。

  花音這麼說,應該是代表著戀情危機已經被解決了吧。

  安室透不放心的又湊過去握緊了大道寺花音的手,借此來消彌自己內心的不安。


第262章 靈魂交換【十九】

  「小降谷, 往左邊挪一點挪一點!」

  「左邊早就沒位置了,是你體積太大了,hagi!」

  「那麼,hiro……「

  「別看我, 萩, 我已經貼著右邊的牆壁靠著了。」

  「我們聚眾在這裡聽牆角應該不好吧, 大家。」

  「那你就不要在往門口湊了啊, 班長, 我已經趴在門上了!」

  「誒,降谷, 你在最裡面嗎?」

  「哈,那家伙可是頭一個過來聽的。」

  「這可是事關我自己的未來,我當然要過來聽一聽後面怎麼樣了啊!」

  「是啊是啊, 我記得沒錯的話,聽到表白你好像還臉紅了吧。真是的, 又不是現在的你說, 你臉紅個泡泡茶壺啊!」

  「閉嘴,松田!我只是來觀察一下未來的我傷勢有多重而已!」

  「不過,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 未來的你之所以淪落到要被女朋友揍, 好像還是因為你給自己挖了坑吧,小降谷。」

  「啰嗦!hagi!這種事情就應該讓它盡快從你的記憶裡消失!」

  還沒進門, 安室透就能聽見門裡面傳來的一陣議論聲。

  很顯然,裡面的人在聽牆角。

  而且五個人,一個不少。

  安室透的頭頂不由冒出了幾個井字, 他就知道不能指望這幾個人坐在那裡安安分分的等他們回來。

  可惡!!

  他剛剛把話喊得那麼大聲, 他們肯定全都聽見了。

  忽然就一點都不想進去了!

  「安室先生, 你的表情忽然變得猙獰起來了。」

  大道寺花音瞥了他一眼,如實說道。

  剛經歷了一場分手危機的安室透立刻收斂了神情,然後露出了日常的溫柔笑容。

  「抱歉,花音。」

  他思考了一下,然後松開了門把手說道,「不過既然道具已經回收了,那我們不如直接回去吧。」

  他現在看見降谷零就生氣!

  這句話一出,大道寺花音立刻陷入了沉默,過了一會兒,她才疑惑的問道:「那你和降谷先生交換身體的事情怎麼辦?」

  安室透:……他氣糊塗,把這件事情忘記了。

  二十二歲的降谷零殺傷力還是太大了,安室透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最放心的那個家伙居然真的能差點就把他的家給拆了!

  果然,凡事都不能放松警惕。

  安室透心裡在想什麼,大道寺花音不得而知。

  但是換回身體的事情刻不容緩。

  大道寺花音握住門把手,一把拉開了門。

  看到她這個舉動的安室透立刻做出了預判,並且攬過大道寺花音的腰,將她往自己的方向一帶,避開了朝她迎面撲來的五個家伙。

  「班長,你壓到我了!」

  「對不起,萩原。」

  「好痛!」

  「該說痛的應該是我吧!你們倒是都別壓在我身上啊!」

  「zero,你沒事吧!」

  忽然打開的門讓毫無防備的幾個人瞬間失去平衡,一個接一個疊羅漢一樣摔在了門口的地板上。

  而因為安室透的預判正確,他和大道寺花音就完全避免了這一波衝擊。

  大道寺花音從安室透的胸前離開,然後從上往下看著地板上的幾個人,伊達航,松田陣平,萩原研二,諸伏景光,降谷零壓在一起,變成了高高的一層……

  咿,最底下的降谷先生真慘啊。

  「你們在干什麼呢?」

  安室透一邊帶著溫和親切的笑容,一邊擰著自己能捶扁鐵器的拳頭,一步步向他們靠近。

  大道寺花音:又出現了,這種標准的黑心怪大魔王式笑容。

  「zero,我們可以解釋!」

  「叫他安室,不然我分不清你們是在叫他還是在叫我!」

  「誒!明明剛剛還在關心他能不能哄好女孩子,但現在卻意外表現得好像很討厭未來的自己啊,小降谷。」

  「嘖,他關心的只是未來自己女朋友有沒有甩了他吧。」

  「這種事情我們回頭再討論吧,現在還是先想辦法讓未來的降谷不要生氣了才好。」

  「都說了叫他安室啊,班長!」

  他們每多說一句,安室透的臉色就黑一分,到最後他臉上笑眯眯的表情似乎都已經可以滲出黑氣來了。

  「啪!」×5

  幾個人受到了來自未來摯友的無情鐵拳。

  「好痛!」

  萩原研二捂著頭上的大包,眼睛難得的開始轉起了圈圈。

  不同於他,他旁邊的松田陣平倒是對此適應良好。這一拳比起之前打架的時候他挨得可輕太多了,他完全沒問題。

  「為什麼要打我三拳!」

  降谷零雙眼冒火,怒氣開始上漲。

  他摁了摁自己的拳頭,一副隨時准備還手的模樣。

  安室透看向他的時候,臉上雖然帶著笑容,但是他的眼中卻完全沒有笑意,反而刻意加重了語氣說道:「因為我不想打hiro和班長啊,所以只好讓你多擔待一下了,過去的我。」

  當然,這個理由是假的。

  他其實只是單純的想教訓教訓這個過去的自己而已。

  要知道經過剛才的事情,他現在對二十二歲降谷零的不滿已經到達了極點,這自然需要一個宣泄口供他宣泄一下情緒。

  至於怎麼宣泄情緒……

  還有比打幾拳罪魁禍首更好的方法嗎?

  降谷零緩緩吐了口氣,壓下了自己心頭的怒意。

  算了。

  就當做是自己之前惹了花音生氣的懲罰吧。

  安室透看著面露隱忍之色的降谷零,不由因為感到意外而挑了挑眉。

  比他印像裡更能克制情緒啊……

  既然這樣的話,那他就不客氣了。

  安室透開始帶著苦惱的神情,得寸進尺的微笑道:「為什麼要露出這麼一副不情不願的神情呢?難道說你很想看見我也給hiro和班長一人一拳嗎?」

  他用一種『原來你的內心是這麼想的嗎』的眼神看向降谷零。

  降谷零:「……你這家伙!」

  不行,他忍不住了!

  為什麼這個未來的自己這麼惹人厭啊!

  他以後難道就是這麼當警察的嗎!

  在他氣得捏起拳頭的那一瞬間,伊達航反應幾塊的按在了降谷零的肩膀上,阻止他朝著另一個自己動手。

  「降谷,冷靜一點。」

  他實話實說道,「未來的你格鬥水平比現在的你要厲害,你打不過他。」

  你打不過他……

  打不過他……

  他……

  降谷零似乎被這句話給嚴重打擊到了,看向安室透的眼神比之前更加憤怒了。

  諸伏景光欲言又止:「班長,你剛剛……這算是在勸zero嗎?」

  伊達航茫然:「沒起到作用嗎?」

  松田陣平靠著身後的牆,打了個哈欠:「起了。」

  「起了反作用。」

  萩原研二慢悠悠的幫他補充了後半句。

  「你們一定要堵在門口說話嗎?」

  已經在門口站了很久,現在很想坐下來休息的大道寺花音終於忍無可忍的和善問了一句。

  這群人究竟是在吵架,還是在說相聲?

  「那我們立刻進去吧,花音。」

  安室透見好就收,拉著大道寺花音的手往裡面走去。

  「完全被無視了啊,降谷。」

  松田陣平的話像一把刀子,插進了降谷零的心裡。

  「小陣平快別說了啊,淪為敗犬小降谷他已經很難過了。」

  萩原研二嘆息道。

  松田陣平一懵:hagi,你這句話好像說的更過分吧。

  敗犬這兩個字簡直就是在降谷零雷區蹦迪。

  他一拳往牆壁上砸了個印子,然後帶著一張不高興的臉,走了進去。

  「這個牆要賠的吧……」

  伊達航如夢初醒的說道。

  「管他呢,反正是降谷的事情。」

  「所以接下來是要把兩個降谷換回去了嗎?」

  萩原研二好奇的看著大道寺花音問道。

  老實說,他對魔法是真的充滿了無盡的好奇啊。

  降谷從某種意思來上,真的是天選之子啊。

  松田陣平不動聲色的把椅子往大道寺花音的方向一點點挪了挪。

  酷哥對魔法感興趣,那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不過出乎意料的事,大道寺花音搖了搖頭。

  「誒!不換回去嗎?」

  萩原研二感到驚訝。

  「不是不換,而是還要等一等。」

  大道寺花音手指輕輕敲了敲桌子,「因為這個道具我沒有用過,所以要先問一下該怎麼辦才能把事情各歸原樣。私自使用,我擔心會出什麼問題。」

  「既然是兩個人靈魂交換,那把靈魂再換回來就好了吧。」

  諸伏景光理性分析道。

  「按理來說是這樣……」

  大道寺花音說到這裡,語氣微微柔和了一些,認真道,「但是我並不想讓安室先生因此承受任何一點的風險。」

  坐在花音左邊的安室透耳後泛紅,嘴角忍不住上揚。

  而坐在花音右邊的降谷零……

  降谷零……

  「你又臉紅了,降谷。」

  松田陣平一針見血的指出。

  降谷零努力維持著面上的笑容,磨了磨牙說道:「松田,有時候真想禁你的言啊。」

  松田陣平發出了不解的語氣詞:「哈?」

  安室透瞥了降谷零一眼,然後把大道寺花音的椅子往自己這一邊移了移,同時假笑著說道:「不好意思,麻煩你和別人的女友保持一下適當的距離可以嗎。未來的警察,總不能在道德方面有什麼問題吧。」

  萩原研二:太狠了,這句話!直接已經上升到道德層面了啊?!

  「我是過去的你。」

  降谷零言簡意賅的說道。

  「那你就應該去找過去的花音。」

  安室透神色格外冷淡的看著他。

  降谷零直接被這句話破防了。

  沒法反駁……

  他現在根本就還不認識這個時間段裡的花音啊!

  坐在中間的大道寺花音開始沉思:等等,這個世界,他應該找不到我的吧。

  「咳咳……」

  諸伏景光看著飽受打擊的幼馴染忍不住開口幫他轉移了話題,「對了,之前zero的電話一直打不通,他很擔心大道寺小姐你出事呢。」

  安室透:嘖,這個話題轉移得相當生硬啊,hiro。

  不過,看在hiro的面子上,就不盯著這家伙窮追猛打了。

  話說具體的情況,他也差不多猜出來了。

  應該是花音生氣了,所以刻意關機了吧。


第263章 靈魂交換【二十】

  「打不通電話是因為電話壞了。」

  大道寺花音隨手把破碎的手機殘骸放到了桌子上, 語氣平靜的說道。

  「你的手機怎麼會變成這樣了!」

  安室透神色微變。

  大道寺花音微微一笑:「你猜。」

  「是出了什麼意外嗎?」

  安室透皺著眉頭,在心裡不斷猜測著各種可能。

  而另一邊知道是怎麼回事的降谷零,則是微妙的移開了視線。

  這個話題處處都是雷區, 還是不踩為好。

  「沒有意外,這是我自己捏的。」

  大道寺花音若無其事的說道。

  得到這個回答的安室透瞬間保持了沉默。

  看來他猜測得還是過於保守了。

  如果是花音自己捏碎的話, 那他大概就明白是因為什麼事情了。

  「不繼續問下去了嗎?」

  大道寺花音微笑著看著他。

  安室透輕咳一聲:「事情都過去了, 我就不提了。回去,我們買個新的就好。」

  他才不會傻到自己翻自己的舊賬。

  雖然花音現在臉上還帶著笑容,但是認識了這麼久, 他怎麼可能看不出花音現在又隱隱的被這件事挑起了怒氣。

  安室透之前在外面為了消彌花音的怒氣可是廢了不少力氣,再聊下去, 之前的那些心思就算是白費了。

  看著安室透難得冒冷汗的場面,大道寺花音:算了,放你一馬吧。

  「先說正事。」

  大道寺花音端正了之前散漫的態度,然後看向了萩原研二,「說實話, 我這次來除了是想找回道具以外, 其實還有另一個目的。」

  「那就是你, 萩原研二。」

  她鄭重的說道。

  「……不應該是諸伏嗎?」

  當事人萩原研二愣了半天,忽然冒出了這麼一句。

  「這裡面居然還有hagi的故事嗎?」

  松田陣平開始感興趣了。

  「還真是讓人意外呢。」

  伊達航忍不住笑了幾聲。

  「不,我覺得這件事情好像有什麼地方和我們之前想得不太一樣。」

  諸伏景光是在場唯一一個還算冷靜的那個。

  降谷零:「……」

  降谷零開始待機。

  總感覺他和花音未來的故事裡摻雜的人物越來越多了。

  原來除了現男友自己, 理想型hiro還有一個萩也在裡面嗎?

  聽到這些沒有邏輯的話, 大道寺花音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他們再說什麼?」

  她回頭朝著安室透問道。

  「啊啦, 不知道呢。」

  安室透的臉上浮現了非常燦爛的笑容,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給人一種波本的惡役感。

  他的同期雖然一個個表面上看上去都跟精英一樣, 但是警校生活裡經常性的不著調也是真的。

  安室透敢保證, 他們絕對在他不知道的時候, 對未來的事情腦補了不少。

  同期腦補,不奇怪。

  但讓安室透奇怪的是,為什麼這個降谷零也會跟著腦補?

  「很抱歉,雖然有些冒昧,但是我還是想問大道寺小姐你一個問題。」

  被自家好友給了一手肘的萩原研二一邊摁著對方的胳膊以防自己再遭到襲擊,另一邊也迅速的朝著大道寺花音拋出了問題,希望可以得到答案。

  降谷這個故事太復雜了,hiro這個幼馴染摻和進去就可以了,他就還是算了吧。

  降谷的力氣和小陣平一樣,都是屬於猩猩級別的,一拳下來,他是真的扛不住。

  「什麼問題?」

  大道寺花音耐心等著他提問。

  「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問一下你和萩這家伙有什麼關系嗎?」

  松田陣平一馬當先的開口問道。

  他的臉上幾乎已經一左一右的,寫上了八卦兩個字。

  萩原研二動了動眉毛:……依他看 不如還是干脆一點,直接把這個幼馴染丟掉了吧。

  「我和萩原先生的……關系?」

  大道寺花音聽到這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後,不禁露出了奇怪的眼神。

  她果然還是弄不懂他們在想什麼,但她還是決定禮貌回答一下:「我和萩原先生的關系麼……」

  降谷零悄悄豎起了耳朵。

  「我們沒有關系,在我的世界裡,我們沒有見過面。」

  大道寺花音斟酌過後,還是給出了這個答案。

  雖說她和B世界的萩原先生交情還不錯,但是那也只是B世界的限定版本。

  其他世界,別說交集了……

  好像連碰到都很少,要麼就只說過幾句話,要麼就是直接把對方送進了監獄。

  沒辦法,誰讓他二十二歲就犧牲了的。

  「誒誒!沒有關系!」

  幾個人異口同聲的喊道。

  大道寺花音納悶:「為什麼你們要這麼驚訝。」

  「或者該問,為什麼你們會覺得萩原和花音有聯系呢?」

  安室透一針見血的問道。

  時間好像短暫的停止了一般,其他幾個人紛紛沉默。

  最終還是回過神來的諸伏景光打著圓場,溫和的說道:「沒什麼,只是隨口問問而已。」

  大道寺花音困惑:只是隨口問問的話,為什麼一個兩個全都嚴陣以待的模樣。

  「話說回來,既然大道寺小姐都不認識萩原,那這次找他是因為……」

  諸伏景光直接扯開了話題。

  「是為了替換做准備嗎?」

  安室透猜出了大道寺花音的想法。

  於是大道寺花音索性點了點頭,解釋道:「因為想試試能不能回收一下萩原先生的死線,所以打算把現在的萩原先生和未來的萩原先生置換一下。」

  「這樣做就可以讓hagi這家伙活下來?」

  松田陣平立刻反應了過來。

  「什麼活過來?」

  幾個人裡面唯一對此還不知情的降谷零聽到這句話,心裡有了不好的猜測,「萩將來出事了嗎?」

  伊達航制止了他的追問:「這件事回頭再解釋,降谷。」

  降谷零雖然著急,但也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於是暫時將內心的焦灼忍耐了下來。

  「你把事情都告訴他們了嗎?」

  大道寺花音先問了安室透一句。

  安室透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計劃沒說,但是未來的事情多少告訴了一點。」

  聽到這裡,大道寺花音心裡有數了。

  「這件事情涉及到魔法界,更具體的信息,我不能告訴你們了。」

  大道寺花音認真道,「並且,主觀意識上我確實是很想救他沒有錯,但是客觀來說我不能保證一定成功。這只能當做是一次嘗試。」

  她發現這些關於魔法的事情,自己說的越多,內心就越冷靜。

  現在談論魔法的時候,她的態度已經可以自然到仿佛世界上真的有魔法一樣了。

  這麼做就可以改變未來嗎?

  所有人齊齊瞳孔地震。

  雖然他們心裡都有信心可以改變那個悲傷的未來,但是這不代表事情就一定會心想事成。

  而大道寺花音的這個舉動,無疑是讓人感動敬佩的。

  「謝謝你。」

  松田陣平忽然對著大道寺花音正色致謝道,「謝謝大道寺小姐你願意為了我這個粗心大意還倒霉的幼馴染,做這麼多事情。」

  就算大道寺花音不說,他也完全可以猜得出對方做這件事情要冒多大的風險。

  所以不管成功或者失敗,他應該好好道謝。

  對於松田陣平的感謝,大道寺花音則是真誠的表示道:「我只是為了安室先生而已。」

  「不管前因是什麼,我對你的感激是不會變得,魔法師小姐。」

  萩原研二此刻說話的神情裡,看不出一點點平日輕浮的神色。

  他們誰都沒有問,其他人接下來該怎麼辦。

  有些問題,沒有被問出口的意義。

  不管能不能改變,他們最後一定會拼盡全力去改寫結局的。

  「如果未來的我會暫時在這裡生活的話,那麼我也不用擔心即將到來畢業典禮,『我』會缺席了。」

  萩原研二笑眯眯的說道。

  他輕松樂觀的語氣,一下子就驅散了剛剛有些沉重的氛圍。

  「hagi,你這家伙……」

  松田陣平低聲嘟囔了一句。

  「不過這樣一來的話,小降谷可能就需要苦惱了吧。」

  他隨口調侃了一句。

  「苦惱什麼?」

  降谷零一頭霧水。

  「怎麼說,也是未來的我吧。要是輸給現在的小降谷那豈不是太丟臉了。」

  萩原研二邊說話,邊確認一般的點頭。

  「嘖,說的也對。可以試試未來的萩把降谷這家伙的警校第一奪走,降谷你一定會氣急敗壞的吧。」

  松田陣平成功接收到了來自好友的眼神信息,然後配合著他一起振振有詞道。

  「胡說!」

  降谷零嚴肅的看向他們,「就算是未來的萩原,我也不會輸得!」

  「是嗎?」

  「班長,hiro你們兩個又怎麼說?!」

  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一前一後的開口,成功的把剩下的兩個人拖進了戰區。

  「未來的事情,誰能猜的准……」

  伊達航班長干笑了兩聲,忍不住的開始後退。

  「班長,這個回答真是太狡猾了啊!」

  降谷零轉頭飽含期待的看向了諸伏景光,「hiro,你說呢!」

  很好。

  這下壓力給到了諸伏景光這一邊。

  諸伏景光面露難色:……

  「安室先生,你不參與進去嗎?」

  大道寺花音有一下沒一下的摁著他的指關節,目光關切的說道。

  安室透輕笑著搖了搖頭,眼神似乎有些放空,又好似在透過他們看一些其他的什麼。

  幾秒鐘的停頓過後,他才帶著晦澀難辨的目光,緩緩開口道:「不了,這是二十二歲的降谷零專屬的。」

  從他的語氣裡很難辨別出安室透此刻的情緒到底如何,但是大道寺花音的直覺在告訴她,安室先生現在的心情其實有一股難言的低落。

  於是她盯著安室透看了一會,開始嘗試說些委婉的安慰性質話語:「萩原先生好像剛出警校,人就沒了。所以就算是從未來過來,他應該也是沒辦法奪走降谷先生的警校第一的。」

  聽到這『另類安慰』的安室透:……忽然就感覺他自己低落不下去了呢。

  安室透側過身,對上了大道寺花音閃閃發亮的眼神,然後下一秒,他就在對方的目光下,微笑著伸出手並捂住了對方的嘴唇:「花音,這個時候我們保持安靜就可以了哦。」


第264章 靈魂交換【完】

  【花音!】

  聯絡員的訊息忽然從本世界傳達了過來。

  大道寺花音一看就有了精神。

  應該是她之前的問題有答復了, 安室先生和降谷先生可以變回來了吧。

  「大雄博士怎麼說?」

  大道寺花音立刻問道。

  【已經查過了,他們兩個人應該只是靈魂交換了而已,所以只需要將他們的靈魂和身軀再度換回來就好了。】

  聯絡員給出了肯定的答復。

  大道寺花音松了一口氣, 這個答案比她想像中簡單。

  她原先還擔心這個道具會帶來什麼別的變化,但如果只是靈魂交換的話,那就沒問題了。

  「換回來的話,還是用神奇的喇叭對吧。」

  大道寺花音認真的問道。

  【神奇的喇叭的確有這個功效,但是大雄博士的意思是在用道具的時候要小心一點。因為神奇的喇叭有時候會帶來讓人意想不到的變故。這個道具的安全性,不是百分之百的。用的話, 也許會發生一些奇怪的不能掌控現像。就好像之前工藤新一只是想想解決困難, 結果神奇的喇叭就直接選擇把安室透和降谷零的靈魂進行了交換,而不是把你們送走一樣。這個道具在很多要緊的時候, 會在給出你A的前提下,直接跳過B的選項,然後聯想到C的可能, 最後得出D的結論。】

  聯絡員思考了一下,斟酌著回答道。

  得到這個答案的大道寺花音臉上開始覆蓋陰影:……

  對不起,大雄博士。

  不是她有意吐槽,但實在是這個道具它槽點太多了!

  一個道具,為什麼博士你會給它設計這種奇葩的思路啊。

  「在今天以前, 我一直以為這個道具是我見過的所有道具裡性質最靠譜,能力範圍最大的。」

  大道寺花音面無表情道。

  【如果真和你想的一樣, 那為什麼這個道具還會被束之高閣呢?不被拿出去用,肯定是因為這個道具有點小問題啊。不然照著它這樣吹牛都能實現的特質,神奇的喇叭在大雄博士的所有發明裡的排名應該相當靠前才對。】

  聯絡員搖搖頭, 她現在看大道寺花音就像是看見了一個相信天真童話的孩子。

  【也許一開始的時候, 大雄博士真的是想造出類似於言出法隨的道具吧。但那樣的話, 估計又會變成一個難克制的因果律道具吧。不過也許是這個猜想太難實現了,最終呈現出來的,只是這個弱化版本的神奇喇叭。】

  「這種事情,你們就應該早點說。」

  大道寺花音提出抗議。

  【知道了知道了,不會再有下次了。】

  聯絡員因為這件事情的失誤,所以聲音難免有些心虛。

  大道寺花音抿起了嘴唇,沒有在這件事上多計較。

  她現在煩的是如果神奇的喇叭這麼不靠譜,她到底還要不要用。

  「我現在是真的很擔心萬一我用了神奇的喇叭,結果安室先生和降谷先生的靈魂再出問題了怎麼辦!」

  總感覺這個道具的思考方式,和那本火影漫畫作品裡的宇智波一族思考方式一樣奇葩。

  大道寺花音真懷疑,是不是之前設計道具的時候,正好趕上大雄博士追番了。

  她皺著眉,不斷的思考著解決辦法。

  【如果只是單純的交換靈魂,你不打算用神奇的喇叭做什麼其他的事情的話,那你直接用魔法百科全書吧。】

  聯絡員給出了建議。

  「魔法百科全書?」

  大道寺花音迷茫。

  【我之前聯系大雄博士的事情,按流程是要打報告的。這份報告後來被大道寺夫人看見了,包括大雄博士的回復,夫人也已經知道了。所以夫人告訴我說,你之前寫進魔法百科全書裡的那些魔法牌裡面有一張「替」牌。這張牌可以將兩個人的身心進行交換,所以如果你覺得神奇的喇叭用著不放心的話,可以試試那張庫洛牌。】

  聯絡員回想起了之前的事情,於是向大道寺花音解釋道。

  大道寺花音瞬間驚醒:「要命,我直接把庫洛牌忘記了。媽媽說的沒有錯,擁有替換功能的庫洛牌確實是比神奇的喇叭靠譜多了。」

  聽她這麼說,聯絡員就知道,花音她已經決定用庫洛牌了。

  【不過說起來還真是讓人驚訝,夫人她居然對你書寫的那些魔法牌那麼熟悉……我一直以為像夫人這樣的掌權人都不會對這樣的童話感興趣的。連你這個書寫者都忘記了還有「替」牌的存在,夫人聽到情況後居然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了誒!】

  聯絡員對此感到有些好奇。

  大道寺花音一邊翻看著魔法書,在上面找著「替」牌,一邊頭也不抬的回答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這些魔法牌的設定以及每張牌所蘊含的故事,都是媽媽小時候當做睡前故事告訴我的啊。」

  而且每一個故事都說的很動人,在她年紀還小時,每每聽到這樣的故事,都會興奮的以為這些故事都是真的。

  為了滿足當時還是小女孩的,她的願望,漂亮又親切的小櫻阿姨甚至還特意做了一根縮小版的魔杖給她。

  當然,自從長大了一點,發現這個世界其實是科學的之後,大道寺花音就把那根魔杖手辦收起來了。

  只可惜,手辦可以收起來不再到處顯擺,但是媽媽相機裡的黑歷史刪不掉了。

  她以前刪了很多份,最後都發現只是備份。

  直到現在,大道寺花音都不知道原件到底在哪裡。

  大道寺花音口中會給女兒講這些童話故事的母親和聯絡員印像裡裡那個溫和卻不容抗拒的boss形像逐漸合在了一起。

  她陷入了沉默。

  原來大道寺夫人在家裡是這樣愛護女兒的慈母嗎?居然為了女兒,還專門編出了這種完全可以連載的故事。

  「找到了。」

  打破聯絡員幻想的是大道寺花音的發言,「原來是被我放到最後了,「替」牌。」

  之前的時候以為這張牌用不上,所以直接放到了最後面。

  這一放,她就再沒有想起來過了。

  沒想到,現在居然還會有用得上的一天。

  【既然你已經找到了,那我就不妨礙你去給他們換回來了,花音。】

  聯絡員已經准備掛斷通訊了。

  但就在她斷開連接的前一秒,她忽然想起了之前無意間所聽到的話。

  聯出於前輩情誼,她覺得還是有必要和花音說一聲,讓她做好准備才是。

  【對了,花音。還有一件事,我覺得你應該要做好准備才行。我之前無意間聽到大道寺夫人好像已經在著手安排接下來的行程了,她似乎特意調出了時間。】

  聯絡員組織了一下語言,鄭重的說道。

  大道寺花音:?

  「媽媽調時間?為什麼?她應該是有自己的事情吧。」

  大道寺花音猜測道。

  聯絡員給了她一個復雜的眼神。

  【據說好像是大道寺夫人准備抽出時間到這個世界來見見你和安室透,你……做好准備。】

  她認真道。

  【啊,還有。這件事情不要去問大道寺夫人,不然她一定知道是我告訴你的。花音,我目前還不想離職。】

  說完,她就干脆利落的掛斷了連接,獨留大道寺花音一個人站在原地發呆。

  大道寺花音微低著頭,神情中帶著點難言的茫然和錯愕。

  聯絡員的這則消息就像一個炸.彈一樣的,「砰」的就在她的心裡炸開了。

  雖然她是很對安室先生有信心沒錯,但是見家長這件事情,本身就會給人一種緊張感。

  盡管是安室先生見她的家長。

  大道寺花音已經開始忍不住提安室先生緊張了。

  不知道在門外待了多久,最後還是安室透過來找了她。

  「花音,怎麼了?」

  安室透看她狀況不對,一臉愁容,於是擔憂的問道。

  聽到他的聲音,大道寺花音終於回過了神。

  她宣泄情緒一般的呼了口氣,然後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朝著安室透搖了搖頭:「沒事了,進去吧。我知道該怎麼幫你們換回來了。」

  目前還沒事,等媽媽來了才有事。

  不過媽媽的行程一向很滿,就算要排出一天來,那也一定還有段時間。

  算了,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

  到時候再說吧。

  對安室先生來說,現在肯定是組織更重要。

  『不是靈魂交換的事情,那又會是什麼事情呢?』

  安室透忍不住去想。

  不過看她一副不想提及的樣子,他也就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

  算了,等到花音想說的時候,她自然會告訴他的。

  「隱藏著黑暗力量的鑰匙啊,在我面前顯示你真正的力量!現在以你的主人,大道寺花音之名命令你——封印解除!」

  白色的光芒在房間裡驟然亮起,隨著「替」牌的魔力,安室透和降谷零兩個人的靈魂與身軀終於回到了最初的模樣。

  「這還真是神奇啊。」

  萩原研二那雙迷人的眼睛裡此刻寫滿了『感興趣』三個大字。

  「神奇倒是真的很神奇,不過萩你和松田最好還是把這件事情忘了,不然你們兩個的物理水平估計會直線下降。」

  伊達航笑著說道。

  「好痛……」

  在換回來的那一刻,降谷零發出了一聲痛呼。

  雖然有刻意的成分在裡面,但確實……

  他的身體在隱隱作痛。

  大道寺花音一聽,整個人就頗有些坐立難安的感覺。

  降谷先生現在覺得疼痛,不會是因為之前她那兩拳吧。

  難道說,安室先生之前都只是強忍著這份痛苦嗎?!

  一想到這一點,大道寺花音就忍不住對著安室透投去了愧疚難當的目光。

  安·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室·但從善如流接下這個目光·透:看起來,是有什麼好事要發生了呢。

  「zero,你還好嗎?」

  諸伏景光立刻關切的問道。

  「總感覺哪裡都痛。」

  降谷零活動了一下手腕,疑惑道。

  「那可能是因為你之前和松田打架的時候,也挨了他幾拳頭的緣故吧。」

  伊達航合理推測道。

  降谷零頭頂問號:?

  他和松田打架?

  他什麼時候和松田打架了?!

  忽然降谷零想到了什麼一樣,立刻看向了安室透。

  只見安室透朝他微微一笑,然後從容自若的捂了捂腦袋,並對著花音微微蹙眉道:「好像還是很痛。」

  降谷零一把攥起了拳頭,磨了磨牙:頭痛那是因為你之前打的那三拳!

  發現降谷零是因為松田陣平的拳頭才痛呼的大道寺花音心裡的石頭剛剛落地,就發現自己的身邊居然還有一個病號。

  她立刻伸手輕輕碰了碰安室透的額頭,小心翼翼的問道:「真的很痛嗎?好像是看到了包,安室先生,你對自己未免也下手太重了啊這好歹是自己的身體啊……」

  大道寺花音關切的話語一句接著一句的冒出來。

  「知道了,我下次會注意的。」

  安室透任由她碰著額頭,同時笑眯眯的回應道。

  而另一邊並沒有被她關注到的降谷零:……

  過去的男朋友,難道就連一句關心都不配擁有嗎?!


第265章 回歸

  「真神奇啊, 沒想到有一天居然可以體驗魔法。」

  到達的第一時間,萩原研二就發出了贊嘆般的感慨。

  「大家都在這裡,就差你一個了。」

  安室透順口接了一句。

  「誒!都是來自不同時間線的嗎?聽上去真讓人好奇啊。」

  萩原研二眼神微微發亮。

  對於現在的萩原研二來說, 未來的兄弟們自然是陌生又熟悉的。

  說起來, 他還挺想知道未來都發生了哪些事情的。

  「安室先生, 你的頭還痛嗎?要不要幫你敷塊毛巾或者去醫院看看?」

  大道寺花音此刻心裡還記掛著他的傷。

  安室透聞言,笑眯眯的搖了搖頭:「休息了一下, 已經好很多了。所以不要太擔心了, 花音。」

  聽到他們兩個人對話的萩原研二轉過了身:……

  這個降谷本來就沒受什麼傷吧。

  那種程度的拳頭, 估計也就是當場痛一下,事後就已經沒事了。

  反倒是二十二歲的小降谷,看上去更加嚴重一點。

  身體受傷也就算了,最後還被未來的自己來了一記重擊。

  這可真是看著就覺得悲慘啊。

  不過一想到他以後也會變成現在的降谷,就又難免讓人覺得哭笑不得。

  說不定, 這件事以後還會形成一個閉環也不一定。

  「唔,你們終於回來了, 這一次去得夠久——hagi?!」

  松田陣平沒什麼精神的從房間裡走了出來,本來想打個招呼就繼續回去補覺的, 但是話說到一半, 他就看見了站在安室透和大道寺花音身前的萩原研二,於是一瞬間剩下的話就立刻又被他吞了回去。此刻的震驚讓他無暇再去思考一些別的東西了。

  松田陣平猜到安室透和大道寺花音也許會帶什麼回來, 就像他們以前偶爾也會帶一些特產回來一樣。

  但他沒想到, 他們兩個居然把萩帶回來了!!

  二話沒說, 松田陣平在自己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三步並作兩步的朝萩原研二的方向衝了過去。

  「小陣平!是未來的小陣平——嗚哇, 痛!」

  萩原研二驚喜的笑容剛剛掛到臉上, 下一秒就直接被松田陣平一拳破防, 不得已躲避到了安室透的身後。

  他的幼馴染可是練拳擊的啊!

  二十二歲的小陣平他都未必打得過,更何況是現在這個一看就怒氣上頭的。

  可是為什麼小陣平要打他!

  萩原研二百思不得其解。

  按理來說,他們現在可是重逢的場景誒!

  就算不是在一起抱頭痛哭,也不至於是鐵拳制裁吧!

  「出來!」

  松田陣平壓低了聲音,但是神情中的怒氣並沒有減少多少,他現在仍舊像是一根繃緊的弦一般。

  「我不!出來會被打!好歹也要給個理由吧,小陣平!」

  萩原研二這句話說得理直氣壯。

  本來就有夠生氣的松田陣平一聽這句話,臉色瞬間黑了一個度,他咬牙切齒般的說道:「拆彈吸煙,還脫防護服……你好歹是個拆彈專家,居然在中途停下來吸煙!」

  其實事情距離他已經過了很久了,松田陣平原以為自己早就平靜了下來。

  但是事實告訴他。

  沒有!

  這件事,他還是一想起來就如鯁在喉。

  的確,松田陣平不能保證萩原研二穿了防護服就一定能活下來。

  但是在這幾載的光陰裡,他確實是有很多時候都在恍惚的做出一些根本就沒有任何用處的假設。

  比如,要是萩沒有中途停下來吸煙休息脫防護服,而是一鼓作氣快速行動的話,會不會就能夠提前結束拆彈。

  比如,萩拆彈的時候,如果一直保持高度警惕而沒有松懈下來的話,他會不會就能夠發現那個炸.彈其實還另有文章。

  但是每次當他發現,這種假設也許都是可以成功救下萩的時候,松田陣平就會越發難受一分。

  因為一切都無法更改了。

  幾年累積在他心裡的苦悶,在此刻他看見萩原研二的同一時刻,徹底爆發了出來。

  早就想這麼做了。

  就和他曾經無數次遙想過的一樣,等萩再度出現在他的面前,就用上十成力氣狠狠的把他揍一頓!

  「等等!」

  眼看著松田陣平的惡人顏越發可怕,萩原研二當機立斷的開口解釋道:「咳,松田,給我看清楚啊!現在站在你面前的這個萩原研二,可是連警校都還沒畢業誒!這一點降谷和花音小姐都可以作證的哦!」

  沒錯,就是這樣。

  先自救一下,總不能剛來到未來,就被小陣平揍進醫院吧。

  他一邊這麼想,一邊朝著安室透和大道寺花音遞了個眼神。

  兩個人心領神會的微微頷首,然後又同時看向了對面的松田陣平,准備阻止一下接下來可能發生的慘案。

  「沒錯,松田。」

  安室透語氣自然道,「這還只是更年輕的萩原而已。」

  「所以呢?」

  松田陣平凶巴巴的擰著眉毛,反問道。

  「所以,這頓打還是留著給那個因為失誤被炸死的我吧!」

  萩原研二脫口而出,但是說完之後,才發現這句話好像有哪裡不太對勁。

  大道寺花音眼神復雜的看了一眼萩原研二:……

  萩原先生,你有時候也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冒昧問一下,雷區蹦迪也是你的愛好嗎?

  果不其然,這句話一句,松田陣平怒氣再度拔高。

  他怒極反笑,問道:「是嗎?」

  萩原研二顯然也發現了自己話裡的問題,那就是松田陣平不一定再碰得到那個萩原研二了。

  不過,話都已經說了,他也只能硬著頭皮,干笑著點頭了。

  松田陣平揉了揉拳頭,皮笑肉不笑的看著眼前的萩原研二,剛想說什麼,諸伏景光和伊達航就從背後一人一手分別按住了他的兩側肩膀。

  「差不多可以了,松田,你那一拳夠重了。」

  伊達航勸導道。

  諸伏景光也是這個意思:「這個萩才二十二。」

  言下之意是,你都二十六了,現在已經大他四歲了。

  被制止的松田陣平不情不願的松開了緊捏著的拳頭,雖然他還是覺得對方需要好好教導一下,尤其是職業素養這件事!

  為了防患於未然,那些拆彈時的惡習也必須趕緊鍛煉他改掉。

  看他一副打消了要繼續動手的念頭,萩原研二長舒了一口氣。

  小陣平哪裡都好,就是拳頭落在身上有些太痛了。

  「對了,松田。你怎麼一開始沒精打采的?」

  大道寺花音隨口問了一句。

  知道她是在幫著萩移開話題的松田陣平輕哼了一聲,懶散道:「還不是因為那些十釐米娃娃。一個比一個能折騰。」

  「他們……又打架了?」

  大道寺花音扯了扯嘴角問道。

  「沒有吧。」

  伊達航回想了一下不確定道。

  「內部矛盾倒是因為花音之前定下的規矩暫時沒有發生,十釐米琴酒有好好在約束他們。但是外部矛盾麼……」

  諸伏景光有些為難的搖了搖頭。

  「咦!阿琴在這一方面出奇的能干和有威嚴啊!」

  大道寺花音驚嘆道。

  提到琴酒,安室透難免想到原來組織那個,於是神色不禁變得微微冷淡。

  他在這方面,可不就是很有能力。

  不聽話的人,不都被他的槍送去地獄了嗎。

  「不過,外部矛盾是什麼?」

  大道寺花音有些想像不到。

  「嗯…姑且可以算作是客人,就是看上去不太受他們歡迎。」

  諸伏景光委婉的說道。

  大道寺花音:???

  「他們把客人打了!」

  她失聲道。

  「倒也不至於……」

  諸伏景光頭疼的解釋道。

  同時,眼看著她的眼神犀利了起來,松田陣平打了個哈欠,不緊不慢,火上澆油一般的說出了名字:「衝矢昴。」

  「干得好!」

  贊揚的話,安室透直接脫口而出。

  當然,說完之後,他就迎來了大道寺花音譴責的眼神。

  「開玩笑,開玩笑。」

  安室透輕咳一聲,然後微笑著回望過去,頗有幾分飛快認錯,結果死不悔改的意思。

  他其實也不想就這麼助長那些十釐米玩偶的囂張氣焰,可是如果對像是赤井秀一的話……

  那就兩說。

  想到這裡,安室透都不禁感嘆,十釐米琴酒難得干了件人事。

  「難怪這次回來,一個人都沒見,原來是做錯了事情現在還在心虛所以躲起來了。」

  大道寺花音總算是想明白了,她皺了皺眉頭,然後朝著另一間房間走去,「這件事情,我必須要去問問清楚才行。」

  「所以,到底是怎麼回事?」

  見大道寺花音的身影一進房間,安室透就連演都不願意演了,他的臉上明晃晃的就幾個大字,『快把事情的始末告訴我』。

  「我說,你這幸災樂禍也表現的太明顯了吧,降谷。臥底失格!」

  松田陣平嘲笑了一聲。

  比起松田陣平,諸伏景光倒是更了解幼馴染和赤井秀一之間互相看不順眼的情況,於是簡單的概括了幾句:「赤井秀一本來是想交流情報的,但十釐米玩偶的大家似乎對他並沒有什麼好感,於是在他的咖啡裡暗中放了幾把鹽,而且還是各自私下行動……」

  聽到這裡,安室透簡直要鼓掌了,他立刻追問道:「所以,那家伙喝了?!」

  「如果喝了,倒不是有矛盾了。」

  松田陣平像是說到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情一樣,支著臉描述道,「不知道他是怎麼辦到的,後來那些咖啡出現在了十釐米玩偶們經常用的咖啡杯裡,那杯咖啡被端來端去,最後被剛回來的貝爾摩德喝到了。就這樣……一場混戰就開始了。」

  「到最後,已經分不清到底是誰往裡面加了鹽,又是誰把咖啡端給了誰。」

  諸伏景光嘆氣道,「當我嘗試去推理整件事情的真相時,他們已經不約而同的把赤井秀一視為了外敵。你知道的,十釐米小人團裡大部分人本來就不喜歡赤井秀一,其中以十釐米zero和十釐米琴酒為最。而且當時又恰好趕上赤井秀一和我們這邊的十釐米萊伊因為資金利益談合作的時候,讓我們這邊的小萊伊很不高興。於是,第一個公敵就這麼產生了。」

  話說,我當時還以為,zero會是第一個呢……」

  松田陣平挑眉調侃道。

  不過,這句調侃絲毫沒有影響到安室透的心情。

  他現在只覺得遺憾。

  當時他怎麼就不在場呢?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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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玩偶版特制咖啡

  「現在可以說了吧, 到底是誰的主意。」

  大道寺花音坐在椅子上,背後塞了幾個軟枕頭,這樣可以讓她及時舒適的往後靠著, 也可以讓她看起來不過分懶散。

  而此刻她面前,所有的十釐米成員各個都低眉順眼的排排站著, 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無比精彩。

  有人企圖蒙混過關, 有人臉上幸災樂禍, 還有人垂著手眉頭緊鎖……

  大道寺花音氣定神閑的坐在那裡等著他們的回答。

  天知道她花了多大的功夫才把這些玩偶們一個一個從咖啡店的犄角旮旯裡挖出來。

  不得不說, 真是一個比一個能藏,逮他們未免也太費勁了。

  尤其是那三個慣犯, 降谷,琴酒,萊伊。

  除了他們以外, 其他人倒是沒什麼難度。

  其中伏特加還一把將自己的頭扎進了枕頭裡,然後身軀露在外面。

  這個操作看得大道寺花音滿腹槽點。

  不過所有人居然全部都選擇躲起來這點……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難道是因為她看起來很可怕嗎?

  不應該啊……

  明明之前他們都把咖啡店拆了一遍,她也沒有多說什麼啊。

  大道寺花音沉思過後,下意識的收起了自己臉上嚴肅的神情。

  「咳咳, 花音——」

  十釐米降谷零一馬當先, 眼神微微閃動之後,就帶著可愛的笑容准備開口說話。

  但他剛說了兩個字,大道寺花音就支著臉饒有趣味的看了他一眼,笑眯眯的問道:「准備好怎麼忽悠我了?「

  十釐米降谷零:……對不起大家,我出師未捷身先死啊!

  他的套路,大道寺花音現在基本上已經摸清楚了。

  看上去可可愛愛, 其實最喜歡搞事的就是降谷零了。

  絕對不能把他和琴酒萊伊放在一塊兒, 不然百分百就是一場混亂。

  「話說, 你們難道很害怕我嗎?」

  降谷零的話被堵了回去之後,其他人都一致抱持了沉默,等了一會兒,大道寺花音忽然幽幽嘆了口氣輕聲問道,「為什麼大家要躲著我呢?明明我也從來沒有真正的體罰過誰啊……原來我竟然是這樣一個讓人無法信任的主人嗎?」

  這句話的聲音越來越輕,說到最後,已經逐漸變成了大道寺花音失落的自言自語。

  這種語氣對於喜歡花音到無可復加的玩偶來說,簡直就是暴擊加絕殺。

  剛剛還保持著沉默的玩偶,現在各個手忙腳亂的跑到了大道寺花音的身邊,然後絞盡腦汁的搜刮著自己知道的詞彙來哄她高興。

  「沒有!」

  在大道寺花音話音剛落的瞬間,琴酒就跟觸發了什麼敏.感詞一樣,迅速的看著她回答道,「琴酒永遠效忠於boss,並願意為boss付出一切!!」

  對於琴酒而言,別人可以懷疑他的能力,但是絕對不能懷疑他對boss的那一顆忠誠的心。

  這句話說的跟誓言一樣嚴肅,倒是讓大道寺花音有些裝不下去了。

  是的,裝不下去了。

  自從她發現安室先生的這招很好使之後,她就忍不住把這套運用在了和玩偶們的日常中去,事實證明,效果拔群。

  尤其是對裡面最能挑事的幾個,尤其管用。

  眼看著討人厭的琴酒又要在花音面前刷一波好感了,降谷零和萊伊哪裡坐得住。

  他們兩個一左一右,擠到了琴酒的面前然後又不斷的往前湊,最後徹底擋住了身後琴酒的身影。

  大道寺花音:這樣真的沒事嗎?她好像看見了琴酒頭上冒出來的井字了誒!

  她並沒有看錯,對於降谷零和萊伊的這種不道德的行為,琴酒確實很惱火。

  但是他剛剛才犯過錯,總不能這一波未平,那一波又起吧,而且還是在boss面前。

  顧忌著大道寺花音的想法,琴酒最後也只是冷著一張臉活絡手指,然後在愛槍的槍身上扣了又扣。

  寒意源源不斷的從他身上冒出來。

  當然這種程度的寒意,肯定是被萊伊和降谷零一起無視的。

  其實如果是平時的話,他們兩個根本不可能這麼沒有警惕的把後背暴露在琴酒的面前。

  畢竟以他們之間緊張的關系,他們要是不小心一點,可能在背對琴酒的那一刻,就被他背後一腳正中紅心了。

  今天這麼松懈,也只不過是他們吃准了在花音面前,琴酒不會放肆,還會收斂自己的脾氣而已!

  「我並不是害怕你,也不是不夠信任你,boss。」

  把琴酒擠到了邊緣以後,萊伊輕咳一聲,一只手無意識的握著自己的黑色長發,然後對著大道寺花音認真說道。

  只是太喜歡你了……

  「只是太喜歡你了!」

  而還沒等大道寺花音作答,另一邊的降谷零已經不甘寂寞的爬到了大道寺花音的手上,然後大聲的說出了萊伊的心聲,一邊說還一邊比劃著張開手畫圓圈,「躲起來才不是因為花音有什麼不好,而是我們自己的問題。正因為知道這件事做得不對,所以才想要躲起來。不想……不想見到花音臉上有一天會出現對我們厭惡的神情!我…我…我超級喜歡花音你的!!」

  十釐米降谷零一口氣說了一大堆的話。

  心裡想的和降谷零說的一字不落,但礙於對方搶先一步而且中途沒有換氣所以導致自己完全沒辦法截話的萊伊:……人類的悲歡並不相同,他只想把拳頭貼合在降谷零的臉上。

  降谷零把話都說完了,那他還說什麼?!

  因為暫時實在是搜索不到比這些話更加真誠的肺腑之言,所以萊伊只能繼續保持沉默,並且在心裡給降谷零記了一筆。

  對此,降谷零表示:這種事情拼得就是速度!

  而大道寺花音此刻也承認,在降谷零喊出最後這句話的時候,她是有被觸動到的。

  「謝謝你了,降谷先生!」

  她感受到了……

  來自降谷先生的熱忱喜愛。

  得到回應的降谷零,開始雙眼亮晶晶的看向了大道寺花音,然後得寸進尺的爬到了她的肩膀上,貼了貼大道寺花音的臉頰。

  「可惡!那個家伙!」×N

  一瞬間,好運的降谷再度成為人民公敵。

  但是,降谷零的好運氣並沒有持續多久。

  在貼貼過後,大道寺花音就頂著降谷零不可置信的眼神,然後把人拎著放回了原點,同時輕飄飄的反問道:「一碼歸一碼哦,你們總不會以為我真的就這麼任由你們把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糊弄過去了吧。」

  至少,得把主謀交代一下吧!

  十釐米降谷零垂頭喪氣:……什麼啊,還是沒逃過。

  「行了,降谷警官,現在沒必要繼續裝聾作啞了。」琴酒冷笑著看著他,挑眉說道,「我替你說了吧。」

  難得有機會讓boss看清楚這個家伙無法無天的真面,琴酒恨不得直接去外面放個煙花慶祝。

  被茶了這麼多次,怎麼也得討回來一次吧。

  十釐米降谷零:琴酒,你有事嗎?!

  大道寺花音敲了敲桌子,微微頷首,算是默許了琴酒的行為。

  琴酒嘴角的笑意冷酷了幾分,同時簡單明了的說道:「這位降谷先生在客人的咖啡杯裡加了三把鹽,還往裡面添了許多其他的材料,比如一小勺醋,一小勺醬油之類的……。」

  大道寺花音:啊這……致死量啊。

  「最後還因為擔心被客人看出來,於是加大了咖啡的濃度,妄想以氣味蓋過去。」

  琴酒說完,萊伊又慢悠悠的補充道。

  「事發之後,還企圖拖人下水,行徑極其惡劣,必須予以譴責!」

  朗姆面色嚴肅的點頭說道

  「嘖,那位衝矢先生還真是可憐啊,居然被這麼針對啊。」

  貝爾摩德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也隨之附和道。

  降谷零:我沒有得罪你們當中的任何一個!

  貝爾摩德:呵…睜著眼睛說瞎話,我們當中就沒有一個是你沒得罪過得!

  聽到這裡,大道寺花音擦了擦汗。

  原來是降谷先生起的頭嗎?

  怎麼辦?

  她對降谷先生的偏愛,其實讓她現在不是很想責備降谷先生誒……

  就在大道寺花音還沒有想出什麼完美的解決方針的時候,坐在她肩膀上的降谷零已經毫不客氣的回懟了回去:「不好意思,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杯咖啡沒有被那個討人厭的家伙喝到吧。」

  他雖然很擅長用示弱的方式來博取花音的關注,但這不代表他就真的是好欺負。

  「降谷君是准備用這樣的方式來為自己脫罪嗎?」

  萊伊慢條斯理的微笑著問道。

  「不要說的你好像什麼都沒干一樣!」

  降谷零反唇相譏,「咖啡裡的芥末是你放的吧!這麼明顯是生怕別人看不出來嗎?!」

  「還有你!」

  他說完萊伊,又把矛頭轉向了琴酒,看著他冷嘲道:「你的墨魚汁究竟是哪裡來的?雖然咖啡顏色很深,但是那家伙也沒有眼瞎到,看不出加了墨魚汁的咖啡和普通咖啡有什麼區別的地步!」

  看見降谷零扯了一個又一個,伏特加忍不住的跳出來為琴酒辯駁:「大哥,他只是……」

  「你閉嘴!」

  降谷零咋了一下舌,然後繼續道,「這些東西都是你那裡掏出來的吧,萊伊的芥末,琴酒的墨汁還有基安蒂他們的檸檬汁之類的東西,還有你們中的誰中途又去撒了幾把鹽……」

  他說著說著,直接開了嘲諷:「加了這麼多東西,傻子才會喝!」

  最後喝到的受害者貝爾摩德眼神凌厲起來:……他在內涵誰?!!

  有被隱射到的貝爾摩德此刻怒極反笑起來,質問道:「既然如此,那麼那杯咖啡為什麼不去倒掉,反而被端來端去呢?!」

  「……」

  短暫的沉默過後,幕後黑手降谷零用最冷靜沉著的聲音,斬釘截鐵,擲地有聲的回答道,「是衝矢昴干的!」

  有鍋就扔給衝矢昴好了。

  反正他是不可能承認的。

  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這件事是降谷零做的嗎?

  沒有吧。

  那沒有證據的事情,可不能亂說哦……

  降谷零默默揚起了無辜純良的笑容。

  對於這復雜的事情經過,聽得已經麻木了的大道寺花音:下次衝矢先生再過來的話,她一定給對方一張終身五折卡,如果還有下次的話……


第267章 檢討大賽

  「總覺得一下子知道了, 很多不得了的消息呢。」

  萩原研二放下了自己手裡的水杯,忍不住感慨道。

  「還真是很久沒在你臉上,看到這種十分吃驚的表情了啊。」

  伊達航大笑了兩聲, 調侃道。

  「碰到這麼奇妙的事情,誰都會吃驚吧。」

  萩原研二吐槽了一句,「不過全部告訴我,真的沒問題嗎?」

  諸伏景光輕笑著搖了搖頭:「就算現在不說, 以萩你的觀察力, 也總會在日常生活中發現端倪的。與其讓你自己去推理, 倒不如直接告訴你的好。信息的共享,有時候也是很重要的。」

  萩原研二沉吟:「說的也是。」

  「哢嚓!」

  快門響起的聲音清晰的傳入了耳中。

  「小陣平……你在干什麼?」

  萩原研二看著松田陣平手裡對准了他的那支手機,不由冒出了豆豆眼。

  松田陣平面不改色,沒有把手機給收回去,反而趁機多拍了幾張,然後淡定的回答道:「把你的黑歷史拍下來, 等以後有機會的話, 說不定還可以再時不時的拿出來笑話一下。」

  「誒誒!不行!」

  萩原研二瞬間大驚,立刻上手去搶著他的手機, 准備把所有照片通通刪掉。

  松田陣平眼疾手快的收起了手機, 然後從容不迫的轉換陣地,拉諸伏景光和安室透做了盾牌。

  「啊勒!這是犯規!」

  萩原研二抗議道。

  松田陣平懶散的擺了擺手, 說道:「規矩只對於還在讀警校的學生有效, 像我這種已經承受過社會壓力的正式警察就完全不在意。」

  他早就不是那個在學校裡鋒芒畢露的松田陣平了, 現在的他已經是在職場任職數年的松田警官了。

  其他人也都一樣。

  不同時間線上的人, 和大家各自腦海中的那個印像都對不上。

  就算他們現在能毫不生疏的坐在一起說笑, 他們身上卻還是存在著大相徑庭, 或成熟或青稚的氣質。這就是遙遠時光在人的身上所留下的, 根本無法磨滅的印記。

  就在松田陣平沉浸在自己的思維裡的時候,萩原研二看准時機,一個伸手拿到了松田陣平的手機。

  「刪照片,刪照片,刪照片……」

  他不斷念叨著。

  開玩笑,他才不會任由自己的黑歷史照片落在小陣平手裡的。

  萬一魔法師小姐的計劃真的成功了,那這一定會給未來的他惹來超大的麻煩的!

  他才不要,這種事情絕對要杜絕才行!

  「沒用的,萩。

  看著萩原研二焦頭爛額的模樣,松田陣平得意的笑了笑,忍不住開懷笑道,「這個手機我設置了密碼,你是絕對不可能知道密碼的!」

  萩原研二聞言,神情頓時嚴肅起來。

  原來是這樣嗎?

  那事情就就棘手了。

  他坐在沙發上沉思了幾秒,然後……

  「降谷,這裡的工具一般放在哪裡?」

  萩原研二鄭重的問道。

  「工具在……不對,你要工具干什麼!」

  就在答案脫口而出的瞬間,安室透的大腦瞬間清醒。

  「等等!zero,這個不要問。」

  諸伏景光第一時間意識到了萩原研二的意圖,為了防止松田陣平暴走,他試圖阻止。

  當然,阻止失敗了。

  萩原研二直接帶著最燦爛的微笑,回答道:「我打算把這個手機拆了!」

  既然沒有密碼,就用最原始的物理辦法好了。

  他的話一出口,松田陣平:……!!

  他要拆什麼?

  我的手機?!

  #不行,快住手!#

  #垂死夢中驚坐起,速速還我新手機!#

  #蘇醒吧,獵殺時刻!#

  松田陣平愣了愣,回過神來之後立刻像是一只炸了毛的貓咪一樣,立刻就撲過去准備把自己的寶貝手機搶回來!

  開玩笑。

  一個手機很貴的。

  他現在又不去警視廳上班拿工資,怎麼可能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手機出事啊!

  沒了這個手機,下一個又不知道是猴年馬月了。

  剛剛還在傷春悲秋的松田陣平現在立刻把自己余下的情緒拋到了九霄雲外去,什麼年齡,什麼代溝,什麼氣質的不同……

  都是假的!!

  從萩的手裡救回他的手機才是真的!

  兩個人搶來搶去,誰也不讓誰,剛剛還正經的氣氛一下子就被弄得蕩然無存了。

  「差不多就給我停下來了啊,你們兩個三歲半嗎?」

  安室透心累的撫了撫額頭,剛剛有一刻,他居然對鬼塚教練感同身受了起來。

  當年帶他們五個刺頭,教官他也不容易啊。

  而安室透的這句話一出,惹得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都不約而同的看向了他。

  兩人臉上的神情如出一轍。

  「這是降谷零會說出來的話嗎?!」

  他們雖然沒有把這句話說出口,但是光從他們震驚的眼神,安室透出色的察言觀色技巧就能完全把這層意思解讀出來。

  安室透的頭上不由蹦出了一個井字,臉上的笑容開始摻雜了幾分黑氣,他磨了磨牙說道:「好歹我也已經二十九的人了啊!怎麼可能會再像二十二歲那樣胡來!」

  「嗯……說的也是。」

  萩原研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變成熟了啊,降谷。」

  他誇獎道。

  降谷零:謝謝,但他並不想要這樣的誇獎。

  松田陣平扶了扶自己臉上的墨鏡,忽然開口,發出了真誠的疑問:「話說,二十九歲好像也和三十歲沒什麼差別吧……」

  安室透臉色一僵。

  一向很能接話的萩原研二一針見血:「快步入中年了啊,降谷。」

  安室透暴擊殘血。

  諸伏景光有些不忍心的拍了拍安室透的肩膀,給予了他幾分安慰。

  安室透稍有回血。

  然而,諸伏景光的下一句直接在無知無覺間收割了絲血:「中年還稱不上,倒是可以用壯年來代替。」

  他的聲音不斷的回蕩在安室透的耳邊,安室透直接被打擊到褪色。

  雖然知道自己很快就要邁過三十歲了,但是他不接受壯年這個詞,他還是青年!!

  「聽到了嗎?」

  萩原研二認真問道。

  伊達航滿頭霧水:「聽到什麼?」

  「降谷心碎的聲音。」

  萩原研二強忍著笑意回答道。

  「等等,那個飛出來的……難道是降谷的靈魂嗎?」

  松田陣平瞳孔地震。

  「看來是受了松田和萩的很大打擊啊,zero……」

  諸伏景光無奈笑道。

  松田陣平&萩原研二:你給他的打擊才是最大的啊,諸伏!

  「boss,這份是我的。」

  在大道寺花音阻止了十釐米團隊的一場即將展開的火拼,並勒令他們每個人都要寫一份檢討之後,模範代表琴酒率先就捧著自己寫好的千字檢討呈現在了大道寺花音的面前。

  琴酒的迅速仿佛是給其他人敲了敲警鐘一樣,霎時間所有還在埋頭苦寫的玩偶們都同時抬頭看向了卷王琴酒。

  再發現對方那份檢討字體漂亮,字數達標,頁面整潔還疑似沒有錯別字存在之後,他們在心底不禁發出了同樣痛苦的吶喊聲。

  「收手吧,琴酒,別卷了!」

  而位於其中,最受打擊的莫過於是降谷零。

  他居然在寫檢討這一輪比賽上,輸給了琴酒那個家伙!!

  降谷零狂怒且難以置信。

  他立刻加快了寫字的速度。

  可惡!

  絕對不會給琴酒在花音面前刷好感的機會的!

  而琴酒對其他玩偶造成了多大衝擊,大道寺花音不清楚了,大道寺花音只知道她自己受到了很大的衝擊。

  這比螞蟻大不了多少的字,她實在是看不清楚啊!

  雖然從字體的體積看得出來,十釐米琴酒已經很努力的再往大了寫了,但是礙於他本身體型就這麼大,再怎麼寫,這個字也不能大到哪裡去。

  更何況,再寫檢討的過程中,他還和降谷零等人明爭暗鬥,勇奪第一!

  就在大道寺花音苦惱的時候,第二份屬於萊伊的檢討書也交上來了。

  這一份是用英文寫的,寫的跟打印體一樣,漂亮的不行。

  以及……

  萊伊寫的正好比琴酒多一行。

  琴酒一看見,臉色就差了下來。

  他現在看上去很想把萊伊那份檢討給撕了。

  巧了,萊伊似乎也和他一個想法。

  他不是很情願成為第一,他更想成為的是唯一。

  忽然淪為了裁判的大道寺花音決定繼續保持沉默下去:……但是,這也要比嗎?

  隨著萊伊的檢討交上來,周圍的氣氛越來越緊張。

  而當降谷零把他的那份檢討交上來的時候,這個氣氛瞬間被拉到了頂點。

  因為他不僅交了一份檢討,他還附帶了一個放大鏡。

  於是大道寺花音捂了捂臉。

  她明明是為了讓他們能夠充分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才讓他們寫的檢討,但是到底是哪裡出了錯誤,弄到最後居然成了卷王比賽!

  大道寺花音好好的自我反省了一下,然後……

  「花音,用這個吧!」

  降谷零貼心的握住大道寺花音的手指溫柔道,「這樣的話,就不用擔心看不清字跡的問題了。當然,如果你看累了的話,我也可以讀給你聽!」

  大道寺花音:對不起組織,我拜倒在了敵人的糖衣炮彈下。

  不是她意志不堅定,實在是降谷先生剛剛講話的語氣太可愛了。

  看著他滿是期待的仿佛有星光閃閃的眼神,抵抗力完全消失的大道寺花音幾乎都產生了幻視。

  說話的時候,降谷先生的背後好像正有一條尾巴在瘋狂的甩動誒!

  錯覺!

  一定錯覺!

  無視就好。

  雖然她在心裡一直這麼對自己說,但是她的手卻很誠實的捧起了一直專注看著她的降谷零,然後小心翼翼的摸了摸他的頭頂。

  降谷零:高興到飄小花花ing

  但他的快樂,顯然是建立在別人的憤怒之上的。

  玩偶降谷零瞬間獲得其余成員的死亡視線×N

  頂著其他人「三天之內做掉你」的視線,降谷零非但沒有收斂,反而還特意朝著花音揚起了一抹超燦爛的微笑。

  就算檢討慢人一步,他也要用其他方法贏回來!


第268章 混戰

  一碗水端平真的很難。

  大道寺花音擦了擦頭上的汗, 在嘗試著解決玩偶們之間的矛盾,卻發現在自己插手之後,他們的矛盾越演越烈後, 她終於頓悟了。

  作為主人,她本身就是玩偶產生矛盾的來源。

  完全沒辦法讓玩偶們和解的大道寺花音帶著失去高光的雙眼躺回了床上。

  算了。

  只要不使用有殺傷力的武器,那就隨他們去吧。

  等他們打完自然會消停的。

  成年人不參與玩偶的紛爭。

  見到大道寺花音放棄管教之後,剩余的玩偶們更是將自己偽裝出來的平和模樣完全撤除, 該打的打,該揍得揍。

  當然,作為仇恨值最高的降谷零一直位於被圍攻的中心。

  混戰之中,「失手」是常有的事情。

  在琴酒不知道第幾次「不小心」一拳打中萊伊,萊伊不知道第幾次「誤傷」貝爾摩德之後,他們之間的摩擦終於升級了。

  雖然降谷零還是出於被攻擊的中心位置, 但是因為他們三個的互相看不順眼,他的壓力也是驟減。

  這就是混戰的好處, 完全不用擔心他會一直被圍攻。

  只要在戰鬥中稍稍引誘一下,讓敵方判斷失誤,打到了盟友,那他們本來就脆弱的聯盟就會不攻自破。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再見了, 各位,他要脫戰去找花音了!

  眼見混戰情況越來越嚴重, 降谷零露出了一個毫無負擔的笑容, 悄無聲息的開始邊緣化。

  當然, 琴酒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他就這麼跑了。

  雖然他現在被冷著臉的萊伊攻擊, 還時不時要受到貝爾摩德的背刺, 但是讓他就這麼看著降谷零坐收漁翁之利, 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示意了一下伏特加,讓他帶人先去把降谷零堵住,等他解決了萊伊和貝爾摩德,再過去收拾降谷零。

  不得不說,萊伊確實是個棘手的對手。

  再加上boss不允許他們用武器,這就導致現在只能面對面的打架。

  但就正面格鬥來說,琴酒沒辦法壓制住對方。

  五五開不說,還有個貝爾摩德渾水摸魚,公報私仇。

  說著是想教訓一下萊伊,以報衝矢昴換咖啡的仇,但實際上,這個女人完全就是借著這個機會,想連他一起收拾了。

  誤傷?

  鬼才相信,他只是誤傷。

  琴酒的眼神冷淡。

  要是貝爾摩德接下來真的還要同時打他們兩個,那琴酒也不至於先和萊伊一起把貝爾摩德解決了,在分個勝負出來。

  上一次的體術比拼,琴酒輸給了萊伊。

  但是這一次他不會再輸了。

  絕對不會再讓boss失望。

  雖然琴酒一開始的目標是降谷零,他是想把這個茶裡茶氣的小黑臉狠狠打一頓,最好重點招呼一下他的臉。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萊伊顯然覺得比起降谷零,更想先解決琴酒。

  於是打著打著,琴酒的目標就從降谷零變成了萊伊。

  至於降谷零,等他收拾完萊伊,再打也不遲。

  這一邊的混戰還在繼續,而另一邊的伏特加自然是聽琴酒的安排。

  得到了命令,他就立刻和基安蒂幾個去把降谷零圍了起來。

  降谷零面色不善的看著眼前這幾個人。

  打是能打得過,畢竟現在他們拿手的武器都給花音禁了,沒有萊伊和琴酒插手,降谷零覺得自己可以把全場都打一遍也沒問題。

  但這麼做未免也實在是太耗時間了。

  降谷零停下了腳步,皮笑肉不笑的看著他們警告道:「最後給你們一次機會,從我眼前消失。」

  龍舌蘭,愛爾蘭,基安蒂和科恩都默不作聲的往後挪了挪,只有伏特加仍舊頑強的站在最前面。

  他倒也不是真的自信到認為自己可以打的贏降谷零了。

  對方的格鬥能力可是有目共睹的。

  在所有玩偶中,他和萊伊以及大哥的戰鬥力一直都是穩居前三。

  更何況,現在武器都沒了,完全就是以自身的短處硬碰對方的長處。

  他眼前似乎都已經浮現出自己挨打的畫面了。

  但是……

  不能退縮!

  現在不退縮,只是挨降谷零一頓拳頭而已。

  現在要是退了,回頭挨得就是大哥的槍子了。

  把兩者比較一下,他還是更怕大哥一點。

  不管攔不攔得住,總之不能跑就是了。

  面對伏特加的固執,就算是降谷零也感到很是頭疼。

  沒辦法了。

  那就讓勇士降谷零把路上的小BOSS全部打倒,然後去見自己心愛的花音小姐吧。

  降谷零捏了捏拳頭,臉色變得嚴肅起來。

  而看到他這幅隨時准備動手的模樣,除伏特加以外的幾個玩偶更是不約而同的齊齊後退。

  開玩笑。

  如果用游戲職業來做個比較的話,那現在的降谷零無疑是個高輸出的戰士,但是他們這裡一水的遠程,龍舌蘭還是個低攻低防的遠程。

  怎麼看都是打不過的吧。

  一時間左右兩邊都沒人了的伏特加不滿的朝後面喊道:「大哥只是要我們拖住他,別讓他跑了而已。等大哥解決完萊伊,那自然會來收拾他的。又不是讓你們現在一定要抓住他,你們怕什麼!不動手的話,你們就等著大哥脫戰之後的伯.萊塔吧!」

  基安蒂眼神飄了飄。

  說得也對,不打的話,琴酒那裡也交代不過去。

  那不如干脆裝作很努力的樣子,去摸個魚吧。

  等到差不多了的時候,在往地上一倒,假裝是被降谷零打到了。

  這就是打不過琴酒也打不過降谷零的,精英玩偶的生存法則。

  他們四個互相對視了幾眼,然後紛紛從對方的神情上讀出了和自己一樣的想法……

  很好,看來大家的想法都是一致的!

  內部達成了一致的意見之後,他們也不再繼續往後退,而是呈包圍之勢的把降谷零圍在了中間。

  降谷零挑了挑眉,露出一個黑心的笑容,陰陽怪氣的鼓了鼓掌,甚至還稱贊道:「勇氣可嘉!」

  然後下一秒,諸伏景光松田陣平等人就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夾擊了伏特加等人。

  「拜托了,大家。」

  降谷零爽朗的笑了一聲。

  「放心吧,zero。我會幫你攔住他們的。」

  諸伏景光微微一笑,回答道。

  松田陣平甩了甩拳頭,眼神銳利:「只有這幾個家伙的話,幾分鐘我就能搞定。」

  「嗯,看上去就是沒什麼難度的類型呢。」

  萩原研二認真研究了一下,說道。

  伊達航大笑了一下,問道:「那麼,要開打了嗎?」

  他們這邊氣氛一片大好,而被夾在中間,從加害者直接變成受害者的基安蒂看著眼前這幾個人,一口氣實在是咽不下去,於是她指著降谷零就憤怒的喊道:「你這家伙,也太卑鄙了吧!居然還安排後手!」

  降谷零攤了攤手,平靜的看著他們微笑道:「我記得我給過你們機會了,是你們自己不讓開。」

  基安蒂:……那你倒是早說你還有後援這件事啊,你要是早說,我不就不摻和這件事情了嗎?!

  「啰嗦那麼多,直接動手不就行了,把她打倒就行了吧。你不是趕著去找花音,那還待在這裡被她拖時間?等那邊打完了,就真的麻煩了。」

  松田陣平不太耐煩這樣無意義的對話,於是直接提拳朝著基安蒂打去。

  到也不是說他故意挑弱的對手,但主要是其他的幾個人都不願意來對戰基安蒂。

  萩那家伙還說什麼和女孩子對戰,他實在是下不去手。

  於是,這幾個家伙就一致把他推出來了。

  可惡!

  難道他松田陣平看上去就像是會對女孩子出手的那種人渣嗎?!

  他一邊這麼想著,一邊朝著基安蒂就又是一記拳頭。

  當然。

  敵人不分男女,這方面他一視同仁就是了。

  拳風帶來的凌厲攻勢,揚起了基安蒂的短發。

  基安蒂險而又險的躲了過去,心裡一片絕望。

  是的。

  她是很想順勢倒地,然後裝作失敗。

  但是要是真的挨了一下這家伙的拳頭,那她估計就不是摸魚,而是真的要返廠維修了。

  周圍的其他玩偶都打得熱火朝天,降谷零也不甘示弱的走向了伏特加。

  「不好意思了,伏特加。」

  降谷零的嘴上掛著輕飄飄的話語,借此表達了一下,自己本就沒有的歉意。

  下一秒,就是狠狠的一拳,把伏特加揍到了地上。

  「好弱。」

  降谷零看了看自己的拳頭,又看了看伏特加,不由吐槽了一句。

  被一拳打倒的伏特加憤怒的看著他:……殺人誅心!!

  確認伏特加短期內需要躺地上休息之後,他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極其燦爛的笑容,同時對著自己的好友說道:「大家下手稍微控制一下力氣,讓他們暫時失去行動能力就好。記得不要下手太重了,不然花音知道了會不高興的。」

  降谷零說完後,就從容不迫的從伏特加身上垮了過去。

  花音的態度是已經不打算介入他們的小打小鬧了。

  但要是事情鬧大了的話,還是會讓她不高興的。

  這方面,降谷零一向很能拿捏得了分寸。

  他才不會做讓花音不高興的事情。

  大道寺花音趴在床上,把頭埋進了枕頭裡。

  她在逃避。

  或者說,是在苦惱。

  她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告訴安室先生,她的媽媽也許在不久之後就要來這個世界的這個事情。

  她可沒忘記安室先生現在估計還對媽媽小櫻阿姨,還有大雄博士都抱有誤會。

  而且,她沒辦法解釋。

  因為之前編的故事給他帶來的誤會太大了,導致每次一提到這個事情,安室先生看她的眼神都跟看什麼被洗腦的悲慘少女一樣。

  這讓大道寺花音實在是有力沒處使。

  可是這個誤會如果不解開,那一定會有大麻煩的。

  要是安室先生敢在媽媽面前,說小櫻阿姨的什麼壞話……

  那就完全沒救了啊!!

  大道寺花音抱著枕頭,開始在床上滾了滾。

  為什麼……

  為什麼她年紀輕輕的,就要面臨這種難以解決的問題啊。


第269章 困擾

  「有什麼事情讓你感到困擾了嗎?花音。」

  降谷零看到大道寺花音的時候, 就先注意到了她滿面的愁容。

  看到十釐米降谷零進來,大道寺花音有些驚訝的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原本以為這個時候十釐米玩偶們的大亂鬥,還要持續一段時間的。

  看出降谷零的擔心, 大道寺花音干脆伸手把降谷零捧到了自己的枕頭邊上, 然後再次恢復成之前趴著的姿勢,繼續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降谷零突破琴酒圍追堵截,見到花音的喜悅之情一下子就被大道寺花音的表情給磨滅了。

  他一點點湊了過去,然後慢慢梳理著大道寺花音之前因為在床上滾了一圈所以顯得十分凌亂的栗色發絲。

  大道寺花音合上了眼, 因為降谷零的動作而逐漸放松了緊張的情緒。

  「不繼續追問下去了嗎?」

  就這麼安靜的躺了一會兒, 大道寺花音忽然微微側頭對著降谷零好笑的問道,「我以為你會很好奇。」

  對於這個說法, 降谷零供認不諱, 點頭道:「我是很好奇啊,花音。」

  「但是如果我的好奇會給你增加煩惱的話, 那我寧願收斂我所有的好奇。」

  他一邊打理著大道寺花音的頭發, 一邊溫柔又關心的看著大道寺花音。

  「嘛, 出人意料的會哄女孩子高興啊。」

  大道寺花音輕笑了一聲。

  降谷零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似乎是因為大道寺花音這句話而感到不高興, 所以特地表現出來一般。

  他輕輕握著大道寺花音的頭發,並用非常鄭重嚴肅的語氣對她說道:「沒有!沒有會哄女孩子!我可不是安室透,我說得都是真心話。」

  察覺到降谷零的情緒,大道寺花音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頂, 安撫道:「很抱歉, 降谷先生,是我誤解了你。」

  大道寺花音較平常更為柔軟的態度讓降谷零完全泄了氣, 他立刻蹭了蹭大道寺花音的掌心, 然後帶著燦爛的笑容說道:「只要花音不丟下我, 那我就不會生花音的氣,永遠都不會。」

  他金色的發絲劃過大道寺花音的掌心,觸覺有些微癢。

  「嗯,不會丟下你的。」

  大道寺花音的心一下子就軟了。

  「那就說好了哦,花音。」

  十釐米降谷零此刻的爽朗笑容顯得非常可愛。

  也許是出於對降谷零的信任,大道寺花音沉吟了一會兒,忽然問道:「降谷先生,你願意聽聽我現在的苦惱嗎?」

  她現在確實需要一個傾聽者。

  「我願意!」

  降谷零用力的點了點頭。

  他是花音的專屬玩偶,那麼自然是要保護花音,為花音分憂解難的。

  這可是十釐米降谷零心裡排在首位的東西。

  大道寺花音笑了笑,然後輕輕戳著降谷零的額頭,認真道:「要保密哦。」

  降谷零一臉正色的點了點頭,像是准備接受什麼超高級別難度的任務一樣回答道:「當然!」

  得到了他的回答,大道寺花音這才緩緩呼了口氣,然後對著降谷零悶聲道:「是這樣的,我有一個朋友,她現在……」

  降谷零:盯ing

  「花音。」

  他抿著嘴巴,然後坐得端端正正的看著大道寺花音。

  大道寺花音:……

  「好吧好吧,其實就是我自己。」

  她投降一般的聚了聚手,認輸道。

  「其實是最近有一件,我想不到合適的解決辦法的事情就要發生了。這件事情要是不處理好的話,很有可能會對我和安室先生接下來的感情造成影響。所以我才愁眉不展。」

  大道寺花音緩緩開口訴說道,「因為這件事情的特殊性,所以我現在,實在是不知道可以向誰請教這個問題了。」

  媽媽那邊是絕對不能透露口風的。

  安室先生那邊……

  他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估計都要忙著組織的事情,先不說沒有時間,就是大道寺花音有心想要解釋清楚,恐怕也很難把他心裡對小櫻阿姨的反派濾鏡給摘下來。

  其他人就更別說了……

  告訴諸伏先生他們,那和直接告訴安室先生有什麼區別。

  而告訴聯絡員前輩,那估計離媽媽知道也不遠了。

  想到這裡,她又不禁嘆了口氣。

  而與她完全相對立的則是降谷零的神情。

  他的神情一步步從感同身受到喜從天降。

  花音和那個男人出現感情問題了嗎?

  所以他們以後不會結婚,最後還是只有他永永遠遠陪伴在花音身邊嗎?

  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這種好事嗎?!

  跳過了過程,降谷零直接得出了結論。

  「所以,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嚴重的事情呢!」

  降谷零輕咳一聲,然後壓了壓自己心裡的喜悅之情。

  「啊,是這樣的。我媽媽那邊傳來消息說,她正在排時間表,等空出來就要來見一見安室先生。雖然大概率小櫻阿姨是不會跟著一起過來的,但是以安室先生那種聰明人喜歡想太多的性格他不可能不在媽媽面前提到小櫻阿姨。」

  大道寺花音說了一長段話,然後停下了喘了口氣後又繼續道,「這本身其實沒什麼,但是問題是安室先生他對小櫻阿姨心裡有著負面印像。而我媽媽最喜歡的就是小櫻阿姨,要是安室先生敢在媽媽面前說小櫻阿姨什麼不好,那他就真的完蛋了啊!」

  「啊,不對。搞不好,安室先生他對我媽媽都存在著某種誤解啊!」

  大道寺花音臉上具現化的浮現出了絕望兩個大字。

  「所以,也就是說……」

  一句又一句的話不斷的傳入了降谷零的耳朵裡,他反應很快的抓住了其中的重點,不由焦灼起來,「是花音你的媽媽,要來看你嗎?!!」

  大道寺花音被他的情緒感染了一下,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確定了這個事情的降谷零神情瞬間一變,緊張,期待,焦慮,擔心種種的情緒在他的心頭湧現了上來。

  他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試圖讓它變得更加平整一些,同時他嘴裡不斷的問著大道寺花音:「花音,你覺得,我穿這身衣服去見你的媽媽好嗎?還是說要再換一套呢?

  大道寺花音一愣:「不是,那個……」

  「黑色的會不會顯得很普通,但是這套灰色的又感覺像是在工作一樣。但是其他的顏色就更糟糕了,白色會顯得我膚色更黑,整體形像睡說不定還會因此而減分。但是其他的顏色,又會讓我覺得輕浮。萬一給夫人留下不靠譜的印像,那就糟糕了!」

  降谷零拿出了作報告時的嚴謹態度,專注的分析起了各個顏色款式的西裝搭配。

  大道寺花音用兩根手指小心翼翼的扯了扯十釐米降谷零的衣角,以免讓他跌倒:「降谷先生……」

  「等等!」

  降谷零忽然敲了敲手心,紫灰色的眼睛亮的驚人,「果然還是要再買一套新西裝吧。我身邊的西裝都已經穿過了,去見家長的話,一定還是要一套全新的衣服,這樣才禮貌!」

  大道寺花音逐漸放棄掙扎:「媽媽她是來……」見安室先生的!

  當然,後面半句話逐漸被她咽了回去。

  「啊,對了,見面的時候,還需要開場白來著。」

  降谷零忍不住在枕頭邊走來走去轉圈圈,自言自語道,「這個是不是要提前寫稿子,不過我以前沒有寫過類似的稿子,看來還是要讓hiro他們來幫我看看才行!還有到時候言行舉止也要注意……」

  慢著!

  他記得剛剛花音有說過,大道寺夫人和那位木之本魔法師關系很好!

  懂了,到時候一定要誇獎木之本魔法師。

  話說這麼一來的話,他應該會和安室透行成對照組吧。

  這樣長輩好感提升或許會更快也說不定。

  降谷零一邊琢磨,一邊變換著臉上的神情,時而眉頭緊鎖,時而神情放松。

  發現自己的問題完全沒有解決,還給降谷零也造成了新問題的大道寺花音:……算了,降谷先生,你高興就好。

  「對了,花音你剛剛想和我說什麼嗎?」

  降谷零想起大道寺花音的欲言又止,於是立刻詢問道。

  大道寺花音沉默了一下,然後捂著額頭無力道:「不,沒什麼。」

  本來還想讓降谷先生來緩解一下她的壓力的,不過現在看來,還是先緩解一下降谷先生的壓力比較好。

  總感覺,他有些過分重視這件事情了。

  「現在那邊的情況現在怎麼樣了?」

  一些無關緊要的打鬧過後,安室透收起了之前那副輕松的表情,語調也變得沉著冷靜起來。

  因為他要陪著花音時不時的去搜集魔法道具,所以有時候公安傳過來的一些信息情報都是由諸伏景光暫時幫他接手的。

  這件事情的主要人員還是安室透和諸伏景光,其余的松田陣平幾個人雖然因為魔法的原因,被牽扯到裡面,但他們對此了解的並不多,所以此刻都只是坐在這裡聽著安室透和諸伏景光的交流。

  「基安蒂的心防雖然遠超普通人,但是相對琴酒他們來說,還是比較容易攻克的。她過於情緒化的缺點也被好好的利用了一下。」

  諸伏景光把最近所有的資料都理了一遍,以防需要的時候找不到或者浪費大家的時間,「知道琴酒朗姆被關在旁邊之後,她倒是老實了不少。公安從她的嘴裡知道了一些事情。」

  「一些?」

  安室透挑眉。

  「據她自己所說的,是把知道的都已經說了。但是根據觀察,審訊的專家認為她應該還有一部分事情沒有交代清楚。所以,他們還在嘗試能不能從她嘴裡得出更多有用的東西。」

  諸伏景光點了點頭回答道。

  「那其他三個人呢?」

  安室透指得自然是目前正在監獄裡面,享受包吃住服務的琴酒,朗姆和科恩。

  說實話,如果可以,安室透真想往裡面再加一個貝爾摩德,讓他們一群組織干部都在那整整齊齊蹲大牢。

  但可惜的是,那個女人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不是輕易會落入陷阱的那種人。


第270章 談話

  「科恩那裡有松動的跡像, 但是琴酒和朗姆還是和之前沒什麼兩樣。」

  諸伏景光皺眉道。

  朗姆狡猾謹慎,從他的口中套情報很難。

  而琴酒對組織的忠誠更是讓人驚嘆,從進去到現在, 公安都沒有在他的身上得到什麼消息。

  那個男人對公安的審訊,一直保持著不屑一顧的狀態。

  不過,這一點, 諸伏景光倒是不怎麼意外。

  畢竟他們能做到組織的高層, 那一定是比其他的成員更加難解決的。

  而且組織的刑訊有多殘酷,就算諸伏景光沒有切身體會過, 他也多多少少有所耳聞。

  琴酒和朗姆在組織待了這麼久, 根本不可能和組織的審訊室一點接觸也沒有。

  而見識過組織的殘酷刑訊之後,對公安的手段嗤之以鼻,也是他預料之內的。

  畢竟公安和組織不一樣,他們不會采用過於激烈的手段讓他們就範。

  「效率太低了。」

  安室透不滿的說道。

  諸伏景光倒是很體諒公安的同事們:「畢竟那是琴酒和朗姆, 確實不同於一般的成員。」

  「難啃的硬骨頭那也要啃下來。」

  安室透冷笑一聲,他臥底的時候在朗姆手下完成他的不少命令, 自然知道那個男人有多那對付。

  而琴酒, 就更不用說了。

  不過就算他們再怎麼抵抗又有什麼用,人都已經在公安的監獄裡了,組織那裡又根本沒有察覺,他們根本不可能聯系到組織來救援他們。

  就算公安的硬手段沒有組織那麼沒有人性,但是公安的軟手段一樣不可小覷。

  沒有身體上的傷害, 那就施加精神上的壓力。

  他們又不是缺少感情的克隆人,早晚有一天會扛不住。

  安室透想要讓他們盡快的,來交代自己以前犯過的罪行了。

  畢竟情報這邊可以從另一個琴酒和朗姆手裡下手, 但是他們所吐露出來的過往卻可以讓很多東西暴露在陽光下, 他們也可以順著這些事情去順藤摸瓜調查和組織沾邊的人。

  安室透已經容忍他們很久了。

  這一次, 勢必要把他們連根拔起,絕不能再給他們死灰復燃的機會。

  公安勢必要粉碎那些該死的罪惡產業,什麼人.體實驗,什麼藥物研究,什麼洗.錢活動……

  這些事情就應該通通隨著組織這艘即將毀滅的巨輪一起化為灰燼!

  雖然現在公安和FBI還並沒有從琴酒和朗姆那裡得到什麼信息,但是長此以往,優劣勢肯定會變得更加明顯起來。

  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這種完全出乎意料的優勢,讓安室透看到了消滅組織的希望。

  而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把這份希望變成不久之後的現實。

  「FBI已經提出可以開始展開對組織的反攻了,聯合組織裡面的琴酒和朗姆,讓他們創造出機會,讓烏丸蓮耶現身,然後實施抓捕計劃。」

  諸伏景光和安室透說起了之前衝矢昴的來意,「鏟除黑暗組織的第一步,就是要把這個龐然大物的首腦抓住。」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松田陣平一針見血道,「如果這件事情成功了的,那組織下面的勢力說不定會反撲。」

  「沒錯。」

  安室透緊縮眉頭,「所以要做好萬全准備,要麼行動隱秘一點,封鎖消息,讓琴酒他們穩住局面。要麼就是以雷霆之勢進行迅猛打擊,在他們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就開展大規模的清理活動,以防止後續會有的變故。」

  「聽上去是件工程量浩大的事情啊。」

  萩原研二感嘆道。

  「這件事情勢在必行。」

  安室透臉色嚴肅。

  他也知道這個大行動的困難,但是再困難他也要進行下去。

  這種花音帶來的,前所未有的好機會,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它溜走啊!

  「那我們也就,是時候聯系一下琴酒那邊了。」

  諸伏景光的想法和安室透一樣,有機會自然要好好抓住。

  只不過這件事情上,前期的布置還是要琴酒和朗姆,或者說更多的是交給琴酒去安排。

  誘騙黑暗組織的boss見面,這不是輕易能做到的事情。

  而且機會也只有一次。

  一旦這次的安排出了什麼變故,那麼烏丸蓮耶就很快會想明白一切,而眼前的絕佳局面也會瞬間化為烏有。

  甚至是以後,他們也許都不會再擁有這樣的優勢了。

  畢竟烏丸蓮耶作為黑暗組織的boss,一定不會是什麼簡單的角色。

  琴酒可以和朗姆憑借自己在他那裡所擁有的信任,而讓他做出錯誤的判斷,但是這種機會只有一次而已。

  一旦錯過,烏丸蓮耶心裡就會升起防備。

  下一次再想要抓他,就是難上加難。

  這就好比當初,赤井秀一暴露前的那場行動一樣。

  而除此以外,失敗以後,琴酒和朗姆的下場自然也不必多說。

  所以公安必須盡可能的去安排和策劃,最為周全的計劃才行。

  這件事情,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琴酒那邊,我去聯系。這方面公安幫不上忙,他們只要負責好後期抓捕的事情,不要出紕漏就行。」

  安室透點了點頭,要和琴酒或者朗姆進行對接的話,那自然是安室透這個現任組織代號成員更有優勢。

  畢竟琴酒和朗姆明面上一個正在監視他,一個又是他的頂頭上司。

  hiro的身份敏感,現在要是牽扯進去,那可就不妙了。

  「這點倒是應該不用擔心。」

  諸伏景光若有所思道,「CIA和FBI等其他機構也加入進來了。不過其他機構並沒有進行這件事情的中心,只知道我們想要對組織動手而已。只有FBI那邊對這個機會的內情也十分了解,畢竟有一個衝矢昴在。」

  「……也就是說,FBI想要來摘公安現成的果子?!」

  安室透的神情瞬間變得陰沉下來,語氣也不善至極。

  他現在的心情,簡直是出奇的憤怒。

  「你知道嗎?你現在看上去就很像是,漫畫裡面那種,計劃去把FBI打一頓的大反派,小降谷。」

  萩原研二挑了挑眉說道。

  「雖然是FBI,但是我覺得那位衝矢先生似乎並不是什麼糟糕的人。之前他來店裡的時候,也一直保持著溫和的態度,看上去就好像是個很愛笑爽朗的傑出青年。」

  伊達航班長回憶道,「對了,他好像還是東大的高材生吧。」

  溫和、愛笑、爽朗……

  諸伏景光沉默了。

  把這幾個詞和赤井秀一扯上關系後,真是讓人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啊……

  「班長,你被他騙了。」

  一股黑氣從安室透的身後湧現出來,「那是他刻意偽裝出來的模樣,他實際上是個令人生厭的,該死的FBI!」

  隨著安室透的怒氣上升,他手裡的咖啡勺也被他巨大的力道給擰在了一起。

  這倒是把松田陣平都看呆了。

  「降谷,你這家伙不會是和他有仇吧?」

  松田陣平實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

  降谷零聞言,暫時的收起了自己臉上恐怖的表情,然後笑眯眯的說道:「沒!有!啊!我只是一想到有FBI在我的國家裡走來走去,心情就會變得很不爽,而已。」

  他說完,還活動了一下手腕。

  在力道的作用下,他的手指開始哢哢作響。

  松田陣平:你這個語氣聽上去,可不像是沒有的樣子。

  還有……

  比起之前那副低氣壓的神情,降谷你現在這個模樣更讓人有壓力了啊喂!

  不過話說回來,在自己國家裡打了別國機構的成員,事後是不是可以說自己以為對方是間.諜從而免除後續的麻煩呢……

  松田陣平忍不住跑了跑神。

  對於安室透和赤井秀一之間完全不對付的磁場,諸伏景光也無可奈何。

  他還能怎麼辦,當然是幫著自己的幼馴染啊。

  就像以前他們還做搭檔的時候一樣,諸伏景光天天拉偏架。

  「讓FBI那邊插手是沒辦法的事情,上次審訊琴酒他們的事情,公安既然讓步了,就已經預示了後面的事情,FBI也不會再撤出去的意思了。雖然這件事情我也有著不滿,但是既然已經成了既定事實,那就沒辦法改變了。」

  諸伏景光嘆了口氣,「不過往好處想,這件事情也不全然是壞處。至少FBI的加入給我們這邊增加了很強一部分戰力,他們的實力還是毋庸置疑的。zero,要對付組織,單憑我們的人手要做到萬無一失確實是會很吃力。雖然我們雙方略有摩擦,但是作為盟友,赤井確實可以信任。他們的加入,在一定程度上絕對可以減少我們這邊的傷亡。」

  「赤井秀一上一次行動還失敗了,這一次讓他們給我小心點。要是這一次敢拖公安的後腿,我絕對要把把拖後腿的FBI解決掉!」

  安室透惡人顏再現。

  諸伏景光:zero真是比我印像中,還要更討厭FBI啊。

  「上一次的事情好像是有一個FBI因為好心才被組織的人察覺出了異樣,這本身應該和赤井沒什麼關系。」

  他費心費力的試圖拉一拉赤井秀一的形像。

  「那這一次,就讓那個冒失的FBI退居後勤。」

  安室透聽到這則消息後,直接發出了冷酷的言論。

  諸伏景光無奈:「zero……」

  「知道了,hiro。我不會刻意為難他們。」

  安室透不情不願的答應道。

  諸伏景光之前說得事情,安室透自然也能想明白。

  雖然要和赤井秀一共事這件事讓他不滿,但是眼下的情況確實和hiro說得沒什麼兩樣。

  FBI和公安,需要合作。

  放下私人恩怨和負面情緒,就這個局面來說,FBI的加入絕對是利大於弊。

  嘖!

  雖然意思是這個意思,但是果然還是讓人很不爽啊。

  這種情況,簡直就像是在打他們公安的臉,說他們無能一樣!

  公安也是時候再進一步鍛煉鍛煉,增進一下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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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救濟前奏

  公安那邊掌握的信息越來越多, 但是琴酒並沒有因此而有什麼高興的情緒。

  事實上,公安現在從被抓的基安蒂幾個人身上所套出的情報數量遠遠低於琴酒的預想。

  他對公安也好,FBI也好,都並不滿意。

  辦事效率這麼低, 難怪這個世界的黑暗組織勢力會發展的這樣猖獗。

  這要是換到他的世界, 這種水平的部下們早就被出局了。

  組織的琴酒朗姆基安蒂和科恩都已經被抓多少時間了, 為什麼直到現在還只是得到了這點無關緊要的信息。

  這些人中的重點應該是在琴酒和朗姆身上,而不是在兩個狙擊手身上!

  必要時刻就要使用必要手段。

  琴酒臉色冷淡的喝了一口杯子裡的冰酒,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前不久,他本來想借機除掉貝爾摩德這個女人,但是看來他還是過於低估了貝爾摩德。

  那個女人和滑不留手的泥鰍沒什麼兩樣, 要想抓住她, 那就得先找到她的弱點, 才好下手。

  可是神秘主義者的弱點哪有這麼好找。

  再加上不知道什麼原因,boss非常寵信她,導致很多分配給貝爾摩德的任務, 琴酒和朗姆都是沒機會接觸的。

  這就導致他根本沒可能去給貝爾摩德設置陷阱。

  對付貝爾摩德這樣的人,不能貪功冒進,不然很容易陰溝裡翻船。

  雖然琴酒自己同樣是極少數的,能被烏丸蓮耶所信任的部下,但是實際情況到底怎麼樣,他心裡也不是沒數。

  烏丸蓮耶的信任是吝嗇的, 也是建立在琴酒忠誠也有用的前提下。

  一旦琴酒也表現出任何不對勁, 他絕對不會管對方究竟為他做了多少事。為了萬無一失, 烏丸蓮耶勢必痛下殺手。

  所以, 他現在也只不過是在懸崖上走鋼絲而已。

  能抓到貝爾摩德固然好, 但如果不能, 琴酒也不願意賠了夫人又折兵,再把自己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有利局面再度賠上。

  另外,FBI和公安那邊,也已經提出要圍剿的想法了。

  雖然琴酒之前是想在更穩妥的將貝爾摩德除掉之後再動手,但是照現在這種情況來看,根本不可能。

  機會太小了。

  而且一個不小心還會導致前功盡棄。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眼前的局勢既然已經傾向了他們,那就沒必要再冒著有可能打草驚蛇的風險,就為了去多得一個籌碼。

  這種撿了芝麻丟西瓜的虧本生意,琴酒不會蠢到去做。

  他緩緩的吐了口煙圈,像是下了什麼決定一樣的將手指間夾著的香煙用力摁在了剩下的冰酒裡並順手碾了碾。

  既然公安和FBI都想來一把大的,那就讓他看看,這場黑暗中打響的戰役,他們究竟是會旗開得勝還是慘敗而歸吧。

  琴酒一手推開了面前的杯子,並從口袋裡拿出了他的手機,隨手撥了幾個號碼,撥打了出去。

  在對方接通的一瞬間,琴酒的眼神忽然變得冰冷又銳利起來:「今天晚上把你手下那批研究員的信息,全部發到我的郵箱裡面來。」

  「知道了。」

  收到琴酒這個命令的鏡牌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平淡的應了一聲,就打算去辦琴酒交代下來的事情。

  雖然鏡牌和琴酒本身並不屬於上下級關系,但是大道寺花音讓鏡牌變成朗姆的模樣時,曾提到過讓琴酒教導鏡牌如何扮演好朗姆。

  鏡牌的確是有能力模仿任何一個人不假,但是朗姆的身份位置畢竟不同尋常。

  他的位置注定了鏡牌現在的一舉一動,都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的。

  更何況,這裡是組織。

  烏丸蓮耶隨時會下發命令給朗姆。

  鏡牌也只是在模仿朗姆,而不是真的朗姆。

  為了不讓鏡牌出什麼問題,琴酒的照看是必須的。

  而出於這種種原因,對於琴酒的要求,只要和大道寺花音無關,那麼鏡牌大多都會不問原因的就去照做。

  「大道寺花音最近在哪?」

  先通知了對方的任務之後,琴酒又向鏡牌問了大道寺花音的行蹤。

  雖說打擊組織的事情,歸於魔法界一派的大道寺花音於情於理都沒必要出手幫忙。

  但是知道大道寺花音一向對此很關注的琴酒,心裡還是存在著幾分想要試探對方想法的意思。

  然而,不知道為什麼,就在最近大道寺花音的手機忽然就失聯了。

  不知道I世界經過的琴酒,此刻當然也不會知道大道寺花音的手機,早就已經英勇犧牲在了她的怪力之下。

  所以對於大道寺花音這個打電話不通,發信息不回的狀態,他感到很奇怪。

  但琴酒又不可能去找她。

  一來他們見面一定會引起麻煩。

  二來見面繞不過她身邊的人,但那些人又都不願意她卷入這次的風波裡面來。

  安室透那些人就不說了。

  就連大道寺花音身邊那些十釐米的玩偶也都是一副「boss怎麼可以摻和到這種事情裡面來,這些事情應該由我們這些下屬來解決啊」的樣子。

  尤其是裡面態度表現得最為明晃晃的十釐米琴酒,他守著那個魔法師就好像騎士守護主人一樣。

  不管做任何事情,都以對方的利益為先。

  真是讓人惱火。

  「我對此並不知情。」

  鏡牌誠實的回答了他。

  這一點她沒說謊,她確實對大道寺花音的近況毫不知情。

  當然,如果她現在知道了也不會告訴琴酒的就是了。

  畢竟大道寺花音才是她的魔法使,她自然偏向對方。

  琴酒沒有對她的回答提出什麼質疑,能問出來那是意外之喜,問不出來也在情理之中。

  他看得出來鏡牌和大道寺花音有著很明顯的從屬關系,她沒辦法掌握大道寺花音的行蹤也並不奇怪。

  「記住你現在扮演的角色,這裡可和外面不一樣。你出一次錯,就會有不知道多少條瘋狗盯上你。改正很容易,但是要讓那個人再相信你,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等待了幾秒鐘,就在鏡牌以為對方已經准備掛斷的時候,電話那頭又傳來了琴酒似是提醒又似是警告一般的聲音。

  也許是把琴酒這兩句意味深長的話聽了進去,鏡牌想了想認真的回答道:「我不會讓魔法使失望的。」

  琴酒得到了她的保證,隨後干脆利落的掛掉了電話。

  如果不是現在情況特殊,他又和對面這個忠誠於大道寺花音的人有利益掛鉤的話,琴酒根本不會和對方多費什麼口舌。

  他的謹慎也只是因為現在茲事體大,任何一個掉鏈子的人,都有可能導致他們最後迎來失敗的結局。

  沒有人會比琴酒更加厭惡失敗。

  他不接受失敗,更不接受他自己手下的人所帶來的失敗。

  「這是最後一件道具,神奇的喇叭。」

  大道寺花音把道具提交了上去,同時說道,「到現在為止,任務清單上的道具我就都已經收集了。」

  【沒錯,接下來你有很長一段時間可以休息了!】

  聯絡員點頭道。

  「嗯,正好我手裡有件要緊的事情要去做。」

  大道寺花音笑道。

  【什麼事情?扭轉安室透目前對知世夫人的看法嗎?】

  聯絡員雖然對其中內情的了解說不上透徹,但是也多少知道一些。

  她知道因為花音之前解釋魔法界的事情,導致了安室透現在對魔法界的印像並不佳。

  知世夫人到來在即,花音應該對此很擔心才對。

  聽到這件事,大道寺花音愣了愣,然後又迅速搖了搖頭,振振有詞道:「改變安室先生的想法我是做不到了,再說下去也只是會越弄越糟而已。」

  【所以…你打算…擺爛了嗎?!】

  聯絡員震驚道。

  大道寺花音輕咳一聲,辯解道:「怎麼能是擺爛呢!這是我對安室先生的信任!」

  【啊……這可真是一句讓人聽了,就忍不住想要去同情安室透的話呢。真沒想到花音你三十七度的體溫,居然能說出這麼冷酷的話語。】

  聯絡員感嘆道。

  大道寺花音:……

  「不要說得我好像是什麼人渣一樣啊,前輩!」

  她抗議道。

  【啊,我剛剛把心聲說出來了。】

  聯絡員後知後覺。

  大道寺花音幽幽道:「前輩,我聽的清清楚楚。」

  【抱歉抱歉,花音,請你原諒我吧。】

  聯絡員敷衍的表達了一下歉意。

  大道寺花音不滿的鼓起了臉:「感到抱歉的話,就趕緊把前輩腦子裡關於我的糟糕印像全部刪掉。休息期間,我是要去做一件正事啦!」

  【你又要准備去哪裡旅游了?】

  聯絡員習以為常的問道。

  大道寺花音:「……真的是正事。」

  【明白,明白】

  聯絡員順毛摸。

  大道寺花音:這種應付的語氣也未免太過分了一點吧!

  「我上次有和你提過的吧,我的計劃。」

  說起這個,大道寺花音忽然認真了起來。

  【計劃?什麼計……等等!你是准備好實行那個交換計劃了嗎?!】

  聯絡員如夢初醒的問道。

  大道寺花音點點頭:「沒錯,人我已經湊齊了。既然前置條件已經達成,那接下來自然要按著計劃走了啊。」

  「不過這一次就不帶安室先生了。」

  她頓了頓又補充道,「A世界太特殊了,過去已經有安室先生了,不可能再帶他回去的。畢竟只是有三個身份,又不是他真的變成了三個不同的人……」

  聯絡員耐下性子去聽她改了又改的安排,從她的描述和准備的計劃來看,這件事大道寺花音已經籌備很久了。

  既然如此,那她又還有什麼理由去制止花音呢?

  【已經決定好了的話,就放手去做吧,花音。沒必要去擔心未知的事情,如果是你的話,一定不會失敗!】

  聯絡員不加猶豫的就給出了自己的支持。

  她知道,花音現在說這麼多,就是期待得到同伴的支持,讓她自己可以更加堅定的去實現這個想法。

  聯絡員看到了她的決心,聯絡員回應了她的期待。


第272章 救濟【一】

  【你准備好先幫哪一個了嗎?】

  聯絡員問道。

  大道寺花音點了點頭, 把紙上列出來的信息都記住之後回答道:「先去解決諸伏先生的事情。他的事情簡單一點,天台上涉及人員也少。除了他以外就是萊伊了,而萊伊又是個紅方厲害人物。雖然說是安室先生討厭的FBI, 但是從我目前所知道的情報來看, 他是個有分寸的人。」

  【說得也是……】

  而在兩個人說話間,她的口袋似乎動了動。

  但由於動靜極其微弱, 所以並沒有人發現異樣。

  「前輩, 我出發了!」

  大道寺花音已經調好了時光機, 一腳踏了進去。

  【那就祝你一帆風順吧, 花音。】

  聯絡員鼓勵道。

  這件事情她除了能給個祝福,其他的也實在幫不上忙了。

  「那就, 借你吉言了,前輩!」

  大道寺花音爽朗的笑了笑, 隨後便整個人坐到了時光機上,開啟了這一趟旅程。

  諸伏景光頭上滲出了冷汗, 這裡已經是絕路了。

  除了從這處高樓往下跳,他沒有了的任何的選擇。

  所以, 已經走到盡頭了嗎?

  蘇格蘭抬著□□指向了後面對他窮追不舍, 一直追蹤到了這裡的萊伊。

  比起他的狼狽不堪,萊伊可以說得上是氣定神閑。

  不出意外,這裡應該就是他生命的終點了。

  蘇格蘭知道對方一直沒有朝他開槍的原因, 就是因為想要活捉他。

  一個活著的臥底用處非常大。

  拿來做誘餌也好, 用來挖情報也好。

  一旦他被活捉, 他的存在一定會成為一個巨大的麻煩。

  蘇格蘭在心裡苦笑了一聲。

  頃刻間, 他就已經衡量了利弊, 做出了抉擇。

  自殺吧。

  子彈擊碎胸膛口袋裡的手機, 穿過那顆跳動的心髒的同時, 一切就會迎來結束,沒有任何人會因為他出事……

  蘇格蘭的貓眼中微微閃著光,他的眼神從焦灼逐漸變得堅定。

  他的冷靜,他的理智,都已經在這個時候幫他做出了最佳的選擇。

  而看到他的眼神,萊伊立刻直覺不好。

  他以前不是沒見過臥底,在組織臥底這麼久,多多少少總是能看見琴酒處決叛徒的情況的。

  出去那些心智不堅定的,剩下對自己任務從不動搖的那些人,死前就是這種眼神。

  不求生,只求死。

  不同國家,不同機構,不同秉性的人在這一時刻都會不約而同的做出同樣的選擇。

  而選擇,蘇格蘭要做的事情恐怕和他們沒什麼兩樣。

  他准備自殺!

  推理出這個結論之後,萊伊瞳孔微縮,但他很快就再次冷靜下來。

  告訴蘇格蘭他的身份,阻攔蘇格蘭自殺。

  萊伊也做出了抉擇。

  他選擇冒著風險去嘗試救下蘇格蘭的命。

  而就在兩個人都即將動手的這千鈞一發之際,在天台最邊上的一個廢棄桶裡卻忽然傳出了動靜。

  「咚……」

  一道似乎是撞到了頭的聲音,讓蘇格蘭和萊伊都分外警惕起來。

  裡面是什麼?

  是貓?是狗?還是……人?!

  雖然看這個桶的體積要裝一個成年男人根本不可能,但是如果是裝一個瘦弱的女人,或者是孩子的話,那倒是沒有問題。

  這個意外出現的聲音,頓時讓整個氣氛變得更加緊張。

  如果裡面是人,那這個人是什麼時候藏進去的?

  蘇格蘭和萊伊同時皺了皺眉。

  兩個人各自回想了一下,確認自己之前沒有說錯什麼話之後,才分別在心裡松了一口氣。

  但很快新的問題就又出來了。

  雖然沒有暴露什麼信息,這是件好事。     但如果這個藏匿的人是組織的人的話,那局面就會變得更加糟糕。

  因為另一個組織成員的加入那就意味著,萊伊再也沒有機會救下對方了。

  而除了此刻神情不佳的萊伊,另一邊的蘇格蘭也擰著眉,他的眼神死死的盯著那個廢棄桶不放,不過他手裡的槍卻依舊指著萊伊不放。

  雖然他心裡已經做出了自裁的決定,但在此之前他還是想要先確定那個桶裡的人究竟是誰。

  如果是普通人的話,蘇格蘭不能眼睜睜看著對方在這裡被無辜的殺害。

  他也許還可以幫助對方一把,讓對方順利離開,然後再開槍自殺。

  但如果對方是組織的人,那也對他沒什麼影響。

  他早就已經做好了死亡的准備。

  舉槍自殺,這是一種可以讓自己控制心跳是否跳動的,安心的死法。

  廢棄桶傳來的動靜越來越大,聽聲音似乎是裡面的人在揉自己被撞到的部分,但是手肘又被打到了。

  判斷出這兩道聲音的來源之後,蘇格蘭和萊伊都微不可聞的松了口氣。

  還好。

  看樣子,應該是個普通人吧。

  兩個人在心裡各自想到。

  在那道沉悶的撞擊聲之後,廢棄桶短暫的安靜了幾秒。

  隨後,在桶內傳來了一道如同驚雷一般的巨大聲音。

  是有人從裡面一拳狠狠地打在了最上面的蓋子,從而發出的聲音。

  隨著這一拳,原先被緊緊扣在廢棄桶上的那個鐵皮蓋子被瞬間擊飛,並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完美的拋物線,它越過了天台欄杆,直直的就往樓下墜去。

  只是眨了眨眼,被一拳打得變了形狀的鐵皮蓋子就已經從半空砸在了地面上,再次發出了一聲震耳欲聾的聲響。

  如果這棟樓不是什麼廢棄大樓的話,那麼按照剛剛蓋子接觸地面的音量來看,半棟樓的人說不定都會被吵醒。

  一拳打飛鐵皮蓋這件事,實在是讓人忍不住驚詫。

  現在萊伊和蘇格蘭的心又沉了沉。

  因為想要一拳擊飛鐵皮蓋,還讓它飛出去所需要的力量不是普通人能擁有的。

  更何況,位置還是在那樣狹小的桶內。

  明明為了藏在裡面而被迫調整的姿勢絕對不會有利於人來使用力氣,但對方仍然能做到這樣迅猛的攻擊。

  這只能說明,對方的實力也應該不容小覷才對。

  所以是……

  除了萊伊,組織還派來了另一個擅長體術的成員嗎?

  萊伊在心裡面無聲的嘆了口氣。

  他知道今天應該是保不住蘇格蘭。

  因為按現在的條件推演過去的話,情況就會變成這樣:一、他拿槍對著蘇格蘭,桶裡的人幫忙,蘇格蘭死亡;二、他拿槍對著桶裡的人,在對方一出來,就把對方解決掉,救下蘇格蘭。

  但他不可能這麼做。

  雖然萊伊也很想救蘇格蘭,但他自己的任務明顯更加重要。

  他不能因大失小。

  萬一對方身上有著竊聽器之類的裝備,那他接下來的結局就和蘇格蘭沒什麼兩樣了。

  被組織清理掉。

  而且這麼做還不能保證蘇格蘭可以活下來。

  因為對方死志已存。

  一旦蘇格蘭在他開槍的時候自裁,那麼對萊伊來說,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所以,選擇從一開始就不存在。

  萊伊只能選第一個。

  他不能去救蘇格蘭。

  萊伊心情驟然沉重起來。

  他握緊了槍,做好了對面前的蘇格蘭開槍的准備。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年輕女人忽然從桶裡探出了頭來。

  她雙手撐著廢棄桶的邊緣,然後借力慢慢站了起來。

  這個女人不會是組織的人。

  萊伊看她的第一眼幾乎就能得出這個判斷。

  她的眼神帶著無辜和純淨,表情盡是柔軟和迷茫。

  組織裡不會有這樣的人。

  整個黑暗的裡世界也不會有這樣的人。

  這個忽然冒出來的女人,是生活在陽光下的,沒有染過血腥的花朵。

  但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萊伊雖然面上變得平靜,但是他的心裡卻還是有些不解。

  這是棟廢棄大樓,又這麼晚了,按理來說,不該有人出現在這裡。

  萊伊暗自思忖。

  而他能得出的結論,蘇格蘭自然也可以。

  不得不說,在真正看到這個年輕女人的時候,蘇格蘭毫無疑問是擔憂的。

  因為這個女人未必能在萊伊的手下跑出去。

  不過,不管對方能不能逃脫,蘇格蘭都會盡力去幫她。

  保護民眾,這是他作為警察,根本不需要多考慮的事情。

  看這個女人的神情,她恐怕還沒有弄明白事情。

  不行,得立刻讓她離開。

  蘇格蘭張了張嘴,就在他剛要發出聲音的時候,卻愕然發現對方衣服的口袋裡似乎動了動,一個約摸十釐米大小的,會動的玩偶忽然從裡面爬了出來,並且身手極其利落的繞到後面,隨即攀在了這個女人的肩膀上。

  而在這個玩偶轉過身看向他們的時候,終於看清楚這個玩偶模樣的蘇格蘭和萊伊卻同時瞳孔地震。

  琴酒!!

  這個玩偶對他們造成的影響是巨大的。

  其中蘇格蘭的□□更是直接從原先對著萊伊的方向,變更到了對著玩偶的方向。

  而萊伊的情況也不比他好到哪裡去。

  如果不是他還記得自己現在的身份,恐怕他在看見這個玩偶模樣的一瞬間,就和蘇格蘭一樣抬槍了吧。

  琴酒玩偶沒有出現之前,蘇格蘭和萊伊一致認為對面這個女人只是個意外。

  但是琴酒玩偶一出現,他們就迅速改掉了原先的想法,並且立刻給這個女人貼上了組織和琴酒親信的標簽。

  萊伊現在看似平靜,實則不愉。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居然也會有看走眼的一天。

  這個眼神寫滿了干淨的女人居然會是琴酒的人嗎?!

  此刻,就算是萊伊,都面無表情的在心裡暗罵了一聲琴酒詭計多端。

  用這種手段來讓別人放下警惕心嗎?

  如果不是這個忽然出現的玩偶,那麼說不定他還真得會露出什麼破綻來。

  這麼一想,萊伊的臉上不禁微沉。

  而在這幾乎凝結的僵硬氣氛裡,剛從垃圾桶裡探出頭來,就發現自己竟然被蘇格蘭用槍指著的大道寺花音終於回過了神。

  但面對這個情況,她還是緩緩打出了一個問號:……?

  是她眼睛出問題了嗎?

  拿槍指著她的人居然是蘇格蘭嗎?!

  怎麼會是蘇格蘭呢?

  按照大道寺花音對他們的了解,他們之間就算有人拿槍指著她,那這個人也應該是經常在安室先生口中以凶神惡煞的反派角色出現的萊伊先生啊!

  為什麼現在看上去,萊伊先生好像是把她當一伙了,而蘇格蘭先生卻把她當敵人呢?

  大道寺花音的表情有些驚異地在蘇格蘭和萊伊之間反復流轉,她透露著疑惑的直白目光讓他們兩個人的身體都不由自主的緊繃起來。

  「是琴酒派你來的嗎?」

  在這個三方對峙的古怪場景中,萊伊率先開口,無比冷淡的向大道寺花音問道。


第273章 救濟【二】

  萊伊冷漠的聲音回蕩在空曠的天台上, 大道寺花音一時有些摸不准他的想法。

  她看了看四周,這個場景她也算得上是熟悉了。

  但就是目前的發展,她看不太懂。

  難道僅僅是因為她出現在這裡, 就斷定了她是被琴酒派來的嗎?!

  武斷!

  這是武斷!

  討人厭的FBI!

  「你怎麼敢用槍指著我的boss!」

  就在大道寺花音准備采取下一步措施的時候,一道熟悉的, 夾雜著極端暴怒的聲音,忽然在大道寺花音的耳邊響了起來。

  這個聲音, 她倒是很耳熟。

  大道寺花音沉思:……

  「是阿琴嗎?」

  記起了聲音主人的大道寺花音立刻轉過頭去,然後和十釐米琴酒對視了一眼。

  「是的, boss!」

  聽到呼喚的十釐米琴酒一改剛剛的冷酷神色, 語氣瞬間變得熱忱了起來。

  期間他整個神態無縫連接, 以及變化的總時間甚至都不超過一秒, 直看得人嘆為觀止。

  十釐米琴酒可以說是幾乎在接觸到大道寺花音眼神的那一瞬間, 她就就立刻變得像是收起了爪牙的貓咪一樣溫馴了。

  而對面看到這一幕的萊伊和蘇格蘭, 表情忽然變得都很復雜。

  因為眼前發生的事情,顯然已經超出了他們的認知。

  先是一個忽然出現,具有一定危險性的的陌生女人。

  再是一個會動會說話的, 疑似琴酒縮小後的十釐米玩偶。

  最後這個玩偶居然稱呼這個女人為主人……

  這件事怎麼看, 其中都蘊含著重重謎團。

  難道組織的科技水平, 真的已經強大到可以讓他們隨意放大縮小一個人的身體,而這個女人……

  她莫非就是黑衣組織傳聞中的首領嗎?!

  這個猜想理論上不是沒可能, 但是放到現實裡卻又怎麼看都並不現實,根本沒有什麼說服力。

  比起這個,萊伊和蘇格蘭寧可相信, 是這個玩偶有什麼特殊設計而已。

  不過不管真相是什麼情況。

  其中有一點是可以確認的了。

  那就是, 對方一定和琴酒有著某種關聯。

  或者可以試試, 先把這個女人放倒。

  雖然她身上可能會有竊聽器之類的東西。

  但如果他們配合一下, 下手又足夠快,在這個女人反應過來之前動手,那麼竊聽器另一頭的人應該也不會發現什麼吧。

  萊伊的眼神隱隱透露著幾分興奮。

  也許今天他還能再挖出組織的一條暗線來。

  萊伊和蘇格蘭內心在想什麼,大道寺花音不知道。

  她目前的注意力正在十釐米琴酒的身上。

  「我就說這個聲音很熟悉嘛,果然是阿琴……」

  看見十釐米琴酒的大道寺花音敲了敲手心,愉快的笑了笑,但話說到一半,她忽然想起來了什麼一樣,臉上的笑容瞬間石化,整個人眨眼間就定格在了一個幾乎褪色的模樣上。

  「boss,你怎麼了,boss!」

  十釐米琴酒大驚,湊到大道寺花音面前就貼著她開始焦急的呼喚道。

  與此同時,他還用十分凌厲的目光看向了對面的蘇格蘭和萊伊,抬槍咬牙問道:「是不是你們對我的boss做了什麼?!」

  他有些過長的額前白發,似有若無的遮住了他那雙孤狼一般的眼睛,但就算被遮掉了一部分的眼睛,他滿身的戾氣也根本就遮擋不住。

  而被他的殺氣一刺激,開始意識到這個十釐米玩偶不太對勁的蘇格蘭和萊伊,也都開始暗自打量著他。

  太像了,他實在是太像琴酒了。

  該不會,他真的就是琴酒變小了吧!

  蘇格蘭忖度過後,把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大道寺花音。

  是錯覺嗎?

  她好像對這個十釐米玩具琴酒的出現,表現的比他和萊伊都還要緊張和意外。

  過了好一會兒,大道寺花音才終於從那種魂游天外的狀態裡脫離出來。

  「阿琴,你這麼會在這裡!!」

  大道寺花音直接上演一出貓貓炸毛!

  蘇格蘭:現在他可以確認了,這位小姐確實是很驚訝,這不是演出來的了。

  一提到這個問題,盡管是號稱在任何時候都可以做到冷靜的琴酒,都不禁心虛的眨了眨眼,然後帶著幾分微妙的神色默默低下了頭。

  「裝可憐沒有用啦,快說!」

  大道寺花音一把拎著小琴酒的後脖衣領,然後另一只手托著把他從自己的肩膀上半拉了下來。

  蘇格蘭對這個場景有種幻視感:這倒是有些像是在拎小貓仔。

  十釐米琴酒輕咳一聲,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搭著□□,然後試圖把這件事情輕描淡寫的揭過去:「因為我一直都很擔心boss,聽到這一次boss一個人出來,我實在是很不放心……」

  和別人說話的時候,十釐米琴酒大多都只是冷酷無情的應付式回應幾個字。

  但和boss說話的時候,他卻像是想要把自己生平所學的,所有現在可以用得上的詞都用出來。

  當然,把原先打算也跟過來的萊伊給踢掉,並借貝爾摩德的手阻攔對方的這件事,他肯定是不會說的。

  「所以你就一個人也不吱一聲,就悄悄跟過來了?」

  大道寺花音看著他簡直頭大。

  十釐米琴酒抬頭瞄了她一眼,在確定boss並沒有自己想像中那麼生氣的時候,他面無表情的「吱」了一聲,然後理直氣壯的看向了大道寺花音。

  他可是一直記得的,上一次降谷零就跟著花音出來了,結果回去後炫耀了三個禮拜。

  對此,大道寺花音的反應是:……

  「你什麼時候也學會跟著降谷先生一樣,在這種地方耍心眼了?」

  她揉了揉臉頰,問道。

  聽到降谷這個熟悉的姓氏,蘇格蘭的眼神不可避免的變了變,但顧慮到現在的情景,他只得將自己的情緒立刻壓下去。

  對於大道寺花音的話,十釐米琴酒扶了扶帽子,不置可否。

  他可不覺得這是在耍心眼,他覺得這是在合理爭取自己想要的東西。

  看他這個表情,大道寺花音還能怎麼樣,還不是要把他原諒。

  於是,她最後只能無奈的點了點十釐米琴酒的額頭,嘆氣道,「下不為例。」

  說完,大道寺花音又記起了正事,於是再次看向了蘇格蘭和萊伊。

  她和琴酒的互動雖然短暫,但動作間卻處處都帶著熟稔和信任。

  蘇格蘭和萊伊此刻的表情看上去都有些僵硬,或者說難以置信。

  這些行為動作和語言神情放在別人身上就算了,但放在琴酒身上,就是無論怎麼看都像是一場噩夢,哪怕那只是個玩偶!

  「也許,現在你可以為我們解釋一下,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了,這位不知名的小姐。」

  看到大道寺花音似乎已經解決了她的小麻煩時,萊伊低沉的聲音又再次響了起來。

  他的冷靜理智一般來說能為他排除很多錯誤選擇,但是這一次,經過邏輯分析以後,他心裡的迷惑卻反而更多了。

  萊伊確信,今天發生的事情裡面,一定有一個令人震驚的真相。

  「唔,事情解釋起來非常的復雜,而且你也未必會信我說的話。」

  大道寺花音跨出了廢棄鐵桶,然後搖著頭說道,「啊,對了。接下來我要做的事情,可能會給你引來麻煩,現在這裡說聲抱歉,不過我還是想告訴你一聲……」

  我現在一定要把蘇格蘭先生帶走。」

  大道寺花音斬釘截鐵的說道。

  萊伊挑了挑眉,似乎是想要從她這裡挖出更多的消息,於是他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問道:「這件事情組織一直都是交給我負責的,你想要中途插一手的話,要先告訴我你到底是誰派來的!」

  聽到這句話,大道寺花音才一瞬間恍然大悟。

  原來是對她有誤會存在嗎?

  她明白了。

  大道寺花音認真嚴肅的對此進行了反駁:「首先我不是組織的人,我是來救諸蘇格蘭先生的。其次蘇格蘭先生,你不妨先把槍放下,一直舉著不累嗎?」

  「是嗎?那我該怎麼相信你呢?」

  萊伊看似冷笑一聲,目光晦暗不明的打量著大道寺花音,就好像是在評估她話裡的真實性一樣。

  這個回答,其中的意味倒是有些語焉不詳。

  引得蘇格蘭都悄無聲息的看了他一眼。

  不過,大道寺花音並沒有因為萊伊森冷的語氣而被唬到。

  想要把她嚇住的話,這個時候的萊伊還不太夠格。

  而且……

  萊伊也是自己人吧。

  大道寺花音並沒有因為萊伊的話而升起多少防備,她只是看了看手上的腕表,正色道:「時間快要來不及了。」

  不能再等下去了,原本蘇格蘭死亡的時間節點要到了。

  再等下去,超了時間,就是違反規律了。

  而且這個時期的安室先生就要過來了。

  他更難纏。

  「嘖……」

  她一改剛剛神態裡潛藏的幾分漫不經心,對著萊伊平靜道,「雖然這麼說很荒謬,但是我還是想告誡萊伊先生一句。魔法界的世界你最好不要管。今天我一定要帶蘇格蘭先生離開,以及……」

  她說著,嘴角的微笑又再度燦爛了幾分:「我相信,萊伊先生之後一定會對這件事保密的吧。因為你也不想讓原本對魔法一無所知的組織,有機會掌握另一種神奇的力量吧,這位FBI先生。」

  大道寺花音這段話的最後一個稱呼,成功得讓萊伊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不管她前面的話聽起來有多荒謬,但只憑著最後這個稱呼,就足以引起萊伊的重視了。

  萊伊回過頭去思考,那短短的幾句話裡潛藏著巨大的信息量。

  那是一個他從未接觸過的領域。

  萊伊有心問清楚,但是大道寺花音已經保持一副全然一副不准備再說下去的模樣了。

  大道寺花音無所畏懼的走到了蘇格蘭的面前,對於蘇格蘭舉起的槍口她視若無睹。

  憑她對諸伏景光的了解,蘇格蘭身邊不會朝她開槍的。

  要說,他對著自己開槍那還有點可能。

  從大道寺花音出現到她走向蘇格蘭,其中的時間明明沒有多少,但天台的局勢卻一下子變得奇怪了起來。

  蘇格蘭現在也已經有些判斷不准,到底誰是敵誰是友了。

  他有些猶豫不決,一時無法抉擇自己是不是應該放下槍。

  「要我施展一個魔法給你看,證明一下我自己的身份嗎?」

  大道寺花音貼心的問道。

  「你准備……怎麼做?」

  蘇格蘭愣了下,下意識的問道,他的聲音也因為長時間處於緊張狀態而有些嘶啞。

  而萊伊就站在他們後面,毫無出手的意思。

  如果能救下蘇格蘭,那他求之不得。


第274章 救濟【三】

  「隱藏著黑暗力量的鑰匙啊, 在我面前顯示你真正的力量!現在以你的主人,大道寺花音之名命令你——封印解除!」

  隨著大道寺花音的吟誦,一陣光芒從她的魔法百科全書中湧現了出來,星星點點的魔力最終彙聚在了大道寺花音的背後, 眨眼間那裡具現出了一對類似羽毛制的白色翅膀。

  她所使用的, 是翔牌。

  看到這一幕, 蘇格蘭瞳孔地震。

  對於一個學習了多年科學知識的普通人來說, 魔法的存在還是過於刺激了一些。

  他原先警惕又冷靜的貓眼,似乎都因為此刻看到魔法之後產生的錯愕而睜得更大了些。

  大道寺花音看著他的神情變化, 總是忍不住把他幻視成Y世界那只貓貓。

  受到驚嚇的樣子逗起來有點可愛誒!

  萊伊看到魔法的初反應並不比蘇格蘭好多少。

  雖然一開始有過心理准備,但是到了真正見識魔法的時候, 他卻發現自己所做的准備還是太少了一些。

  為什麼以前都沒有發現過這樣的事情呢?

  還是說, 魔法界是作為一個獨立的世界存在的呢……

  他的腦海裡一時間閃過許多想法,但礙於眼下並不是探索這件事情的好機會,所以他也就沒有多說什麼。

  這件事情,沒有急於一時的必要。

  他之後還有很長的時間可以慢慢去研究。

  萊伊從最開始看到魔法的那種愕然之中回過了神, 神情再度變得和之前無異。

  甚至他還冷靜的分析了剛剛的情況。

  初步的判斷是,雖然這位大道寺花音小姐可以使用魔法, 但是真正到了對壘的時候,她籌備魔法所需要的魔咒吟誦時間實在是太長了。

  在她開口念咒到施展魔法的這段空檔期, 會讓她很容易成為別人的靶子。

  萊伊現在倒是更加理解了為什麼都說法師是遠程了。

  的確。

  這樣長的前搖, 如果放在近距離,那麼這位魔法師小姐估計魔咒還沒念完就要先遭到別人的攻擊了吧。

  就像是剛才, 如果不是他沒有攻擊的想法,那魔法師小姐的這個魔法就會被他中途打斷。

  他若有所思的想到。

  不過萊伊的想法, 大道寺花音此刻並不在意。

  借助翔牌的力量, 大道寺花音現在整個人正微微騰空, 飛離了地面,同時她朝著諸伏景光伸出了手,微笑著邀請道:「要和我一起從這裡飛走嗎?蘇格蘭先生。」

  蘇格蘭下意識的搭住了大道寺花音遞過來的,那雙修長白皙的雙手。

  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也許,可以相信她吧……

  反正再怎麼樣,情況也不會比現在更差了。

  蘇格蘭抿了抿唇,心裡做出了決定,然後如同孤注一擲般,握緊了大道寺花音的手。

  見狀,大道寺花音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

  但當她剛准備用點力氣,抱著蘇格蘭飛起來的時候,蘇格蘭得神情卻忽然變得無比鄭重起來。

  「怎麼了,蘇格蘭先生?」

  大道寺花音疑惑的看著他問道。

  蘇格蘭面上露出了幾分擔憂的神色,就在他剛准備回答的時候,萊伊率先一步指出了其中的問題。

  「大道寺小姐,你恐怕沒有辦法支撐起一個成年男人的體重。」

  他做出了客觀的判斷。

  大道寺花音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萊伊剛剛說……誰支撐不了一個成年男子的體重?

  他在看不起誰?

  大道寺花音有被冒犯到。

  於是,她收斂了幾分笑意,然後湊近了蘇格蘭,並在蘇格蘭和萊伊的雙重注視下,她單手扣住蘇格蘭的腰,把人輕輕松松的抱了起來。

  帶著蘇格蘭一起飛在半空中之後,大道寺花音微微低頭俯視著地面上的萊伊,然後對著他露出了一個表面矜持實則不滿的笑容。

  看清楚了!

  只要她願意,她可以這樣抱著蘇格蘭先生在這座城市的上空飛上整整一個晚上。

  被她抱著停留在半空中的蘇格蘭正不動聲色的調整了一下身形,一手搭在了大道寺花音的肩膀上。當他注意到這位年輕的魔法師臉上不服氣的表情時,心裡也多多少少有些無奈。

  這種忽然冒出來的勝負欲還真是和zero很像啊。

  不過她之前是不是有提到zero的姓氏……

  待會兒脫困之後,倒是可以問一下。

  而與此同時,一直坐在大道寺花音肩膀上,一手攥著她衣領保持身體平衡的十釐米琴酒此刻也非常應景的從風衣的口袋裡掏出了一個精致的彩噴,然後對著半空自豪的摁了摁開關。

  一瞬間數不盡的彩色飄帶從裡面噴了出來,自空中洋洋灑灑的落了下來。

  夜風一吹,這些極難清理的彩色飄帶頓時沾到了樓頂的各處地方。

  包括目前還停留在天台的萊伊身上。

  做完這一切之後,十釐米琴酒從容自若的收回了手,然後冷淡倨傲的看著被停留在天台上現在比他矮一頭的萊伊。

  看看現在還有誰,沒有飛起來?

  是你,萊伊。

  莫名讀懂了這個玩偶眼神的萊伊陷入了沉默:……這個玩偶還真是和琴酒本人一樣和他不對盤啊。

  而且……

  他微妙的眼神落在了單手抱起蘇格蘭的大道寺花音身上,心下不由生出了幾分感嘆。

  看來是他對魔法師的了解還遠遠不夠。

  像這種看似外表柔弱,實則力速雙A的魔法師是不是遠程已經不重要了。

  萊伊都覺得,要是有誰在大道寺花音念咒的時候過去打斷她,說不定非但不會成功,還會被她邦邦兩拳打到失去意識也說不定。

  畢竟他可是親眼看著這位魔法師一拳把一個鐵皮蓋子給打變形的,現在那個蓋子的殘骸估計還在樓下躺著吧。

  這種程度的力量,要是挨上一拳,恐怕就算是他也會受傷。

  「時間差不多了,蘇格蘭先生你抓緊我,我們要走了!」

  大道寺花音認真的對著蘇格蘭說道。

  「好,我會的。」

  事實上,就算大道寺花音不提醒,蘇格蘭也會抓緊她的。

  畢竟飛行這種事情,他以前也沒碰到過,頭一回經歷難免緊張。

  而就在大道寺花音准備帶著蘇格蘭飛走的時候,萊伊忽然開口問道:「你就這麼把他帶走了?」

  大道寺花音一愣:「不然呢?」

  萊伊:……

  他終於明白過來了。

  這位魔法師從頭到尾都沒有考慮過他的處境。

  可是大道寺小姐不是已經知道他是FBI了嗎?

  而且照她表現出來的樣子,怎麼看,她也是組織的敵人。

  既然這樣,那他們也應該算得上是盟友吧。

  萊伊皺起了眉,他仿佛已經看到了這件事潛藏著的麻煩了。

  組織那邊可不好糊弄。

  「你認為蘇格蘭該以什麼結局收場?」

  萊伊直白的問道。

  「最好……是讓組織那邊認為蘇格蘭已經死亡了吧。」

  大道寺花音糾結了一下,「這個結局最穩妥。」

  蘇格蘭也點了點頭,能讓組織認為他死了,這對他之後的情況來說,當然是風險系數最低的。

  「那就需要蘇格蘭配合我,不然我就會被組織懷疑,之後也會很難在這件事裡全身而退。這不行。組織的人很多疑,一旦在他們心裡種下了懷疑的種子,那麼這顆種子就會很容易成長為參天大樹……」

  萊伊皺眉解釋道。

  大道寺花音抿唇看了看腕表上的時間。

  不能再耽誤下去了,得掐著時間離開這個世界才行。

  「不用這麼麻煩。」

  大道寺花音直接打斷了萊伊的話。

  她微微側頭看了看坐在自己肩上的十釐米琴酒,示意道:「幫他一把,阿琴。」

  不得不說,雖然阿琴偷偷跟上來這件事出乎了他的預料。

  但是現在卻剛好派得上用處。

  收到命令的十釐米琴酒眼睛裡充斥著興奮的情緒,他壓了壓自己頭上黑色的帽子,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接一個的炸.彈,頗有些肆意的笑道:「要把這棟樓炸了嗎?boss!」

  聽到這句話的蘇格蘭臉上的笑容一僵,他看向十釐米琴酒的眼神中滿是不可思議。

  該說不愧是琴酒嗎?

  哪怕只是個玩偶,也是個危險分子,法外狂徒。

  而就在十釐米琴酒說出這句話的同時,萊伊也看到了他眼中的躍躍欲試。

  這個眼神他很熟悉,他不是沒和琴酒一起做過任務。

  每次琴酒准備動手的時候,差不多就是這個表情。

  一瞬間,危機雷達啟動的萊伊立刻做出了判斷,然後毫不猶豫的轉身,三步並作兩步,如同飛檐走壁一般的跳下了樓。

  「boss,他快到樓底了。」

  估計了一下時間後,十釐米琴酒對著大道寺花音說道。

  「那動手吧。」

  大道寺花音點了點頭,確保不會傷到萊伊先生就好。

  得到了命令的十釐米琴酒應了一聲,然後愉快的把兜裡的炸藥通通都丟在了這個廢棄大樓的天台上。

  「這能把天台炸沒嗎?」

  大道寺花音好奇道。

  畢竟這幾個炸.彈看上去有些迷你。

  「沒問題的,boss!」

  對於boss的詢問,十釐米琴酒頗有些自豪道,「如果不是這些炸.彈都集中在了天台,憑它們的威力應該是可以把這棟廢棄大樓夷為平地的!」

  真的嗎?!

  還可以把廢棄大樓夷為平地這麼厲害!

  夷為平地……

  夷為……

  夷為平地!!

  大道寺花音和蘇格蘭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雙雙沉默了一秒鐘。

  「趕緊離開這裡!!」×2

  大道寺花音像遭受了驚嚇一般的炸毛貓貓一般,立刻把飛行的速度提升到了極點。

  她要離那棟裝滿了炸.藥的廢棄大樓越遠越好!

  可惡!

  有這麼大的威力,就應該早點說嘛!

  她原來真的一直在跟移動軍.火庫一起生活嗎?

  她的咖啡店居然能在如此高危的環境中,一直存活到現在……

  它真是頑強啊!

  在大道寺花音帶著蘇格蘭從上空飛走並卡著時間點跨進時光機的時候,萊伊正好在這棟廢棄大樓的底下正面對上了波本。

  波本行色匆匆的飆車飆了一路,就因為他知道這個時候,他的幼馴染身份暴露正在被組織追殺。

  「萊伊,蘇格蘭……」

  「boom!!」

  波本的話剛剛出口,一道震耳欲聾的聲音就從天台上傳入了他們的耳中。

  這個聲音,波本不會聽錯。

  那是……炸.彈爆炸的聲音!

  波本原本想問蘇格蘭情況的那後半句話被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嚨裡,他的大腦似乎也隨著那聲爆.炸而被震得一片空白。

  波本垂落在身側的雙手緊緊握成了拳頭,此刻正在微微顫抖著。

  淺金色的發絲隨著他的微微低頭,此刻正好遮住了他的眼睛,並覆蓋了其中短暫暴露的真實情感。

  萊伊似乎是知道他的來意一般,只是瞥了他一眼,神情已經從容不迫。

  「如果你是想要拿到蘇格蘭這個功勞的話,那你恐怕來得太晚了,波本。」

  他的語氣無比平靜,平靜到讓波本恨不能此刻一槍殺掉他……

  但他不能這麼做。

  萊伊還在觀察著他。

  「是嗎?」

  波本閉了閉眼,竭力地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那真是太可惜了……」

  也許是過了三秒,也許是過了五秒。

  他聽見了自己低沉的聲音。


第275章 救濟【四】

  「大道寺小姐, 你說得都是真的嗎……」

  一分鐘前才剛剛經歷了一場超乎想像的時空之旅的蘇格蘭有些恍惚的看向了大道寺花音。

  他覺得今天這一晚上的信息量帶給他的衝擊力,比他臥底幾年帶給他的衝擊力還要大!

  蘇格蘭一直以為被魔法師魔法帶著飛行已經是今天晚上的結尾了,但是到現在他才頓悟, 原來那只是開始嗎?!

  飛行這件事其實已經是今天晚上最不起眼的事情了。

  後面的過去與未來的種種事跡, 和平行世界的自己的交換計劃, 改寫命運和原本的既定結局這些事哪個都比一個區區的飛行都來得震人心神。

  「所以,我現在是在平行世界嗎?」

  蘇格蘭忍不住開口問道。

  他一遍又一遍的觀察著周圍,但他所能見到的一切看上去都和之前沒什麼區別。

  「嗯,我想過很多計劃, 但是只有這個計劃是可行的。」

  大道寺花音點了點頭, 看了看時間說道, 「你要在這裡待到我原本所處的那個時間,也就是三年後。等時間一到, 我會回來接你回去。」

  蘇格蘭詢問道:「那在這個世界, 我的身份有所改變嗎?」

  大道寺花音搖了搖頭, 沉吟道:「要說有什麼改變的話, 應該是我在之前就已經把這個世界的蘇格蘭先生帶去我們那個世界的未來。所以在這裡, 蘇格蘭的身份應該是失蹤。不過也沒差了, 對於組織來說,無故失蹤,也應該約等於叛逃了。機會只有一次, 你要好好隱藏自己。」

  蘇格蘭微笑著點點頭, 語氣柔和道:「我知道了, 大道寺小姐, 謝謝你。」

  雖然大道寺小姐並沒有說過多關於魔法的事情和改變過去的詳細計劃, 但是蘇格蘭也知道她一定為此付出了很多努力, 所以他非常的感激這位魔法師小姐。

  「啊, 對了。」

  大道寺花音忽然記起了什麼一樣,又補充道,「關於魔法的事情,這個世界的波本先生知道一點。當時把這裡的蘇格蘭先生帶走,就是為了保護他不受組織的迫害。但是對於這個交換計劃,他現在還不知情。如果你要幫助他的話……雖然我不是很反對,但我也不是很贊成。因為他現在在組織臥底,你的身份敏感,和他接觸對你的弊大於利。」

  「我一定會很小心,不會和zero正面接觸的。」

  蘇格蘭委婉溫和的回應道。

  大道寺花音頭疼的看了他一眼:「所以,你還是要介入是嗎?」

  蘇格蘭抿唇,故作無奈的嘆氣道:「沒辦法,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zero身陷囹圄,孤身奮戰,但我自己卻袖手旁觀啊,哪怕這是另一個世界的zero。」

  「不過,我向大道寺小姐保證,我會做得很隱蔽。」蘇格蘭朝她眨了眨眼睛,微笑著說道。

  大道寺花音沉默:「……」

  做得隱蔽有什麼用。

  蘇格蘭先生,你身上現在可有著一個巨大的死亡flag啊!

  沒有回到A世界之前,這個flag根本就不會掉。

  就算你不插手這個世界組織的事情,我都要擔心你會不會出什麼意外。

  更別說你現在要主動摻和進去了。

  「嘖,不過這還真是你的性格會做的選擇。」

  她呢喃了一句,然後翻了翻背包,「我給你一部專門和我聯絡用的手機,一旦這三年你有任何生命危險,就立刻發信息給我,我一定立刻趕到你的身邊……」

  大道寺花音忍不住叮囑了很多事情,蘇格蘭都耐心的一件一件應了下來。

  說到最後,他都忍不住調侃了一句:「總感覺大道寺小姐是把我當成沒有自我保護能力的三歲小孩子了。」

  聽到這一句,大道寺花音立刻嚴肅的糾正道:「蘇格蘭先生,請你對自己有一個正確的自我認知。你現在頭頂危字,背後全是死亡旗幟,某種意義上來說,你比三歲小孩更容易出意外!」

  說完,她又從背包裡翻出來了一些放置在裡面的道具,然後一股腦的拿給了蘇格蘭。

  因為杜鵑蛋一直在Q世界諸伏先生手裡,所以對於他的安全,大道寺花音很放心。

  反倒是A世界蘇格蘭先生,總感覺讓人放心不下。

  果然,還是多塞幾個道具給他好了。

  「這個是保密筆,用它寫字的話,就只有你指定的收件人,才能看得到所寫的內容……」

  「這個是幫助丸子,之前的已經給出去了,這些是我後面問大雄博士又申請的。被人追趕的話,就扔一個,可以幫你逃脫追捕……」

  「這個是重量吸入槍,能夠將物體的重量吸走……」

  大道寺花音把一些方便攜帶的常用道具放到了蘇格蘭手裡,同時說道:「這些道具暫時放在你這裡,必要時候說不定能幫到你的忙。」

  大道寺花音手裡的道具其實有很多,但是多數都是她用不上,已經在她的背包裡堆放了很久了。

  這裡借給蘇格蘭先生的話,倒是正好不過。

  眼看著大道寺花音還要繼續拿道具出來,一下子收到了好幾樣魔法道具的蘇格蘭終於從驚愕中回過了神,他連忙制止了大道寺花音繼續給道具的做法,然後對著她哭笑不得的說道:「大道寺小姐,謝謝你的關心。但是我真的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脆弱。」

  大道寺花音微笑:真的嗎?我不信。

  蘇格蘭握著大道寺花音的手腕,堅決不肯再收下更多的道具。

  魔法師小姐幫助他是出自她的善良,但是他不能借著她的善良而得寸進尺,尤其是在自己剛剛才被對方所救的情況下。

  他的眼中浮現了幾分擔憂的情緒,幾乎是苦口婆心的對大道寺花音勸道:「大道寺小姐,如果可以的話,以後還請盡可能的在人後拿出這些道具,不然的話說不定會給你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也許是逃脫另一個世界組織追殺的這件事讓蘇格蘭有了喘息的空隙,他屬於諸伏景光的,溫柔體貼的那一面開始漸漸展現了出來。

  蘇格蘭怎麼也不肯繼續收下她給出的道具,大道寺花音也沒辦法只好做罷。

  「蘇格蘭先生,你自己在這個世界多小心哦,我要回去了。」

  大道寺花音打開了時光機,和蘇格蘭告別道。

  蘇格蘭和她揮了揮手,輕笑道:「請帶來奇跡的魔法師小姐務必放心,我保證,你下一次見到的一定還是個健康完整的我。」

  「boss,我們出發吧。」

  看著蘇格蘭和大道寺花音的告別,十釐米琴酒不高興的抿唇,輕輕扯了扯大道寺花音的衣領。

  在大道寺花音看不見的地方,他毫不掩飾自己對蘇格蘭的不喜。

  大道寺花音應了一聲,隨後轉身順著小琴酒的意思,跨入了時光機。

  「boss,我們要回去了嗎?」

  十釐米琴酒詢問道。

  大道寺花音微微搖了搖頭,沉吟道:「我們去七年前。」

  七年前,萩原研二的那一場爆.炸案件。

  大道寺花音原先還在猶豫,究竟是先去找萩原研二還是松田陣平。

  因為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的案件好像是有所關聯的。

  要是她先改變了萩原研二的案件,那麼松田陣平的案件又會不會有什麼變化。

  但是後來仔細一想,她又發現兩者之間其實在因果律上並沒有過於嚴謹的關系。

  結果還是那個結果。

  無論先去找誰,最後的結果都不會有什麼改變。

  就好比盡管她現在先來找了萩原研二,那也不代表松田陣平就不會遭遇爆炸案件了。

  世界線的收束會讓身處其中的一切回歸原點。

  所以她才要引進平行世界的人來卡住規律的漏洞。

  其他的不需要多考慮。

  她只要在特定的時間點上把人帶走,保證最後總的結果是她想要的就可以了。

  大道寺花音選擇的時間稍微往前調了調,這個時間點應該是凶手已經安裝好了炸.彈,但是目前為止還沒有人發現這一枚炸.彈的存在。

  至於其他的連鎖反應,比如當時一共兩顆炸.彈,如果這一顆提前拆了,那麼另一顆松田陣平所負責的炸.彈會不會有問題,這一點其實大道寺花音並不擔心。

  因為過去的事情早就已經定好了。

  也就是說這個時間段,松田陣平是絕對不會有事的。

  既然他的死亡時間點在四年後,那麼現在的他就是絕對安全的。

  大道寺花音先是悄無聲息的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然後在琴酒的敏銳直覺下找到了房間裡潛藏著的,由凶手留下的竊聽器。再一把捏碎了竊聽器之後,她開始蹲在這枚炸.彈的面前,深切凝視著它。

  「沒錯,計劃的第一步,先把這顆炸.彈給拆掉!」

  她鬥志昂揚的說道。

  大道寺花音盯著炸.彈,前前後後仔仔細細的看了整整三秒鐘。

  「啊……計劃失敗。」

  她面無表情的坐在了地上。

  她工具倒是帶來了,但她完全不會拆彈。

  上一回接觸這個玩意兒,好像還是在很久之前的T世界了吧。

  T世界……

  說起這個,她那時候好像是找了B世界的萩原和松田幫忙吧。

  大道寺花音若有所思的想到。

  這一次還要找他們嗎?

  不知道為什麼,大道寺花音總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麼東西一樣。

  她皺著眉頭,苦思冥想。

  而一旁注意到boss苦惱神情的十釐米琴酒立刻神色一凜,然後立即動作矯健的從大道寺花音身上跳了下來。

  一個合格的下屬,怎麼可以讓boss露出這樣困擾的神情呢!

  他當然要為boss解決眼前的所有難題了!

  於是,帶著對boss的忠誠,琴酒一路跑到了炸.彈的面前,擺弄起了那顆炸.彈。

  琴酒仔細觀察了一下這顆炸.彈,不禁抿唇。

  炸.彈倒是不難拆,就是這個工具對他來說大了點。

  不過也無所謂了,最多耗得時間長一點。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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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救濟【五】

  大道寺花音想起被自己忘記的那一個道具是什麼了。

  惡作劇玩具槍!

  她怎麼會忘記這個超神的道具呢!

  炸.彈算什麼。

  只要被這個玩具槍射中, 導彈都能讓它變玩具!

  如夢初醒的大道寺花音打了個響指,然後立刻從自己的背包裡找了又找,終於把道具從一堆東西裡挖了出來。

  「就是這個!」

  她的臉上浮現出驚喜的神色, 同時舉著惡作劇玩具槍興致勃勃的朝著十釐米琴酒說道,「阿琴, 讓一讓, 我馬上把這個炸.彈解決掉!」

  「不用了,boss。」

  十釐米琴酒專注的進行著手裡的動作,在最後一根線給他「哢嚓」剪掉的時候, 他從容不迫的扔下了自己手裡的大剪刀, 隨後冷靜的對著大道寺花音報告道,「我已經把它解決了。」

  他一邊說,一邊往旁邊讓了讓,露出了身後被他剛剛分解了的炸.彈殘骸。

  大道寺花音愣了愣, 然後震驚的湊了過去。

  「阿琴, 原來你還會拆彈嗎!!」

  她毫不掩飾自己的驚喜, 以及對十釐米琴酒能力的贊揚和肯定, 「我們阿琴未免也太厲害了吧!」

  受到表揚的十釐米琴酒忍不住嘴角上揚, 他下意識的壓了壓帽子, 微微低頭,任銀色的發絲遮住了自己眼中的自傲。

  大道寺花音摸了摸十釐米琴酒的長發:剛剛阿琴的身後,是不是忽然飄起了櫻吹雪?

  她將十釐米琴酒捧到了自己的掌心裡, 然後蹲在了這個炸.彈的前面。

  雖然她對拆除炸.彈的事情並不怎麼了解,但是她對十釐米琴酒的能力高度肯定。

  既然阿琴說沒問題, 那就肯定是沒問題了。

  第一步暫且完成!

  「可是炸.彈拆掉之後, 我要怎麼帶走萩原先生呢?」

  大道寺花音皺了皺眉頭, 有些苦惱。

  她有些拿不定主意。

  而這種為boss分憂解難的關鍵時刻, 十釐米琴酒又怎麼會錯過。

  他想了想,然後信心十足的對著大道寺花音提議道:「boss,干脆找個機會,我們從背後給他一悶棍!」

  大道寺花音大為震驚:……!

  「阿琴,你的思想很危險啊……」

  她深入思考了一下,「萩原先生的武力值不低,要是一下子沒打暈的話,後面會很麻煩!」

  畢竟也是大猩猩級別的爆處組警察,這麼做總感覺心裡一陣不安。

  「請務必放心,boss!」

  十釐米琴酒信誓旦旦的說道,「我對這件事很有經驗。」

  雖然每次敲人的都是伏特加,但是這也不妨礙他下手的准頭就是了。

  大道寺花音:……不,她還是很難放心。阿琴,你還記得你現在的體型嗎?十釐米對戰大猩猩,這從一開始就沒有懸念啊喂!

  與其相信阿琴能把萩原研二敲暈,倒不如指望一下自己帶個超能戒指把人一拳打暈或者用一下睡牌,效果應該也不錯。

  不過,如果是按這個流程走的話,那她或許應該聯絡一下B世界的萩原先生才對。

  大道寺花音若有所思的掏出了手機。

  雖然上次那個通訊手機被她一時氣憤之下捏碎了,不過沒關系,她後面回去就換了個備用的,只要數據還在就不影響使用。

  不知道為什麼,大道寺花音有時候就是像一只存糧的松鼠一樣喜歡儲備物資。

  道具也好,其他的東西也好,只有到達了一定的數額才會讓她感到安心。

  就像手機。

  她不僅有備用的,她還有備用的備用,還有備用的備用的備用,還有……

  【你喜歡什麼顏色的麻袋?@萩原研二】

  大道寺花音手指按了按,然後在群裡發了段話過去。

  事實證明,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可能真的很喜歡在上班時候摸魚。

  他們回消息的速度和數量都到達了令人嘆為觀止的地步。

  大道寺花音的這條消息立刻被刷到了最上面。

  【誒誒!為什麼忽然問這個問題,花音醬?】

  【可惡!只問萩喜歡的顏色,不問我嗎?難道群聊還有歧視鏈嗎?!震驚!】

  【喜歡的顏色嘛……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偏愛啦∼總之,如果是小花音送我的話,那我什麼顏色都喜歡哦!】

  【喂喂,hagi!這種回答未免也太狡猾了吧!還有不要把你用來勾搭女性這一套用在花音的身上啊!】

  【哈?!我才沒有!就算是小陣平也不能這麼冤枉我!】

  【hagi,你應該知道我不會吃你裝可憐這一套吧。】

  【嘖……幼馴染有時候果然是很麻煩啊。】

  【這種讓人聽了拳頭就癢的話,你倒是不要給我發出來啊!花音!我看你不管是什麼顏色的麻袋都備上幾個,然後看准時機往這個惡劣的家伙頭上套就好了!】

  【不要隨便出這種餿主意啊喂,小陣平!隨隨便便往現役警察頭上套麻袋這屬於襲警吧,按法律來講,就算不送一副銀手鐲,那也肯定要受警方一次思想教育吧。還有,我從剛剛就很想說了!花音,你准備麻袋干什麼?】

  大道寺花音從第一條看到最後一條,滿是文字的屏幕頗有幾分讓人眼花繚亂的感覺。

  大道寺花音本來都已經在框裡打出了『准備去警局蹲你,然後給你悶棍麻袋一條龍服務』這樣的回答了。但一看到最後那句話,她又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沒什麼,准備送你個麻袋當這個世界的見面禮】

  她隨手打了一句話上去。

  雖然群聊裡的話很多都是玩笑,但是這種時候對於大道寺花音來說倒也算得上是醍醐灌頂了。

  萩原他們說得沒錯,套現役警察麻袋,怎麼看都是襲警。

  這種法外狂徒張三行為,要叉掉才行。

  和阿琴相處久了,她都要忘記阿琴的原身琴酒,那可是一個違法犯罪組織的高層了。

  她墮落了。

  大道寺花音自我反省三秒鐘。

  不行……

  以後有機會的話,得讓安室先生給酒廠玩偶們做一場思想教育講座才行!

  手機的屏幕上,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還在堅持不懈的發著信息。

  【送禮物的話,麻袋這個東西可以,但真的沒必要哇,花音醬!(吶喊)】

  【萩……他確實是還沒有能夠欣賞麻袋這個禮物的能力。(沉重)】

  【花音醬……】

  大道寺花音默默的看了一眼屏幕,然後在上面默默回了一句。

  【好好工作,不要摸魚!@萩原研二@松田陣平】

  這種情況要是被安室先生看見,那不高低又是一句『你們就是這樣當警察的嗎』,同時還要配上安室先生那讓人充滿壓力的審視眼神。

  發完之後,大道寺花音冷酷無情的合上了手機。

  她現在有很重要的時間,不能再和平行世界的萩原和松田閑聊下去了。

  身處B世界,剛剛出完任務回來得到休息時間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雙雙打出幾個問號:???

  這句話倒是讓他們想起了,現在不知道在哪裡的降谷。

  總感覺這是他會說出來的話啊。

  在和萩原研二以及松田陣平聯絡完之後,大道寺花音立刻否決了十釐米琴酒剛剛的提議。

  十釐米琴酒為此情緒瞬間低落了下去。

  現在他的記仇本子上,降谷零和萊伊的下面又多出了兩個人的名字。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

  至於boss……

  哈!

  boss怎麼可能有錯呢!

  十釐米琴酒正直的想到。

  想著想著,他的眼裡似乎冒出了一些針對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的憤怒火花。

  大道寺花音下意識的去給琴酒順毛,同時又開始思索下來的行動。

  她的眼神落到了地板上已經被拆解好的炸.彈之上,也許可以利用一下這些東西吧……

  她若有所思的想到。

  可以先把這個東西交給警方,然後想辦法卡在時間點之前和萩原研二單獨交流。

  在避開別人的關注之後,再考慮帶走萩原研二的事情。

  實在不行,就還是用睡牌好了。

  這樣一來,就算被人發現了,也沒關系的吧。

  畢竟是萩原警官自己說話說到一半,忽然就因為疲憊過度而中途睡著了呢!

  這件事又和她這位無辜的正義市民,會有什麼關系呢?

  弱不禁風的路人小姐可沒有辦法令一位體格強壯的大猩猩警官,毫無征兆的倒下啊!

  至於會不會被人猜到是魔法……

  哈!

  一群信念堅定,深信唯物主義的警察才不會往這方面想呢!

  越是這麼計劃,大道寺花音越是覺得自己的頭上好像冒出了兩支惡魔專屬的小犄角。

  或許聯絡員前輩說得也沒錯。

  跟安室先生待久了,她好像也變成黑心怪了呢!

  不過有一說一,這個方法還是很可行的!

  大道寺花音打定了主意,然後從背包裡掏出了一個大袋子,把地上分解過後的炸.彈殘骸都收拾收拾裝進了這個袋子裡。

  #她的背包裡什麼都有!#

  不得不說,囤物癖有時候真的很能派得上用處。

  「馬上安排一下人員出警!我們現在同時接到了兩處地方的炸.彈信息。」

  得到信息的警察明白事情的嚴重性,於是立刻報告了上去。

  同時□□處理班也反應速度極快的分成了兩波人,准備立刻就去現場做排查工作。

  而就在他們快要出門的時候,正巧碰上大道寺花音從對面走來。

  看見他們行色匆匆的樣子,大道寺花音就知道他們是准備要出警了。

  得把萩原研二留下才行!

  不然後面人一多,她沒辦法避開別人的耳目。

  這麼一想,大道寺花音立刻放下袋子,拿出了裡面的東西。

  也許是因為最先露出來的是炸.彈的外殼,所以在一瞬間就點燃了現場的氣氛。

  「是炸.彈!」

  「放下!快放下!!」

  「大家先都散開!」

  「這位女士,有什麼事情可以好好說,不要衝動!」

  「襲警的罪名可是很嚴重的,這位小姐你還這麼年輕,再考慮考慮啊……」

  現場一眨眼變得一片混亂。

  借著嘈雜人群的掩護,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神情凝重的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默契的選擇了分頭行動。

  萩原研二在正面試圖安撫對方的情緒,而松田陣平則繞到後面准備給對方來上一擊。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候,知道是自己引起了誤會的大道寺花音哭笑不得的放下了袋子,同時大聲道:「這是我撿到的,已經被拆掉的炸.彈啊,大家都冷靜一點!」

  本想用話術引開對方注意的萩原研二瞬間把話又噎了回去。

  而本想從背後牽制住對方的松田陣平則走到一半下意識的停住了腳步,神情中帶出了幾分震驚之色。

  他們的目光不約而同得看向了地上的袋子。

  啊,說起來,這個『炸.彈』好像是不太一樣啊。

  可是……

  可是……

  可是這種東西也是能隨便撿的嗎?

  過分了啊喂?!!


第277章 救濟【六】

  「是同一枚嗎?」

  「地址沒錯, 應該這是信息裡提到的其中一處。」

  弄清楚了誤會之後,被這一個『突然襲擊』弄得手忙腳亂的爆處組才又恢復了秩序。

  為了安全起見,安排去另一處拆彈的人員行程不變, 而這處疑似已經排爆完成的地點則調出一小隊人員進行復查。

  雖然眼前的這個炸.彈說是已經拆除了,但是畢竟還要經過專業人士的查看才能確定完全沒問題。

  作為爆處組的雙王牌,既然松田陣平被安排前往了拆彈,那麼萩原研二自然就要留下來對這個炸.彈做更進一步的檢測。

  「你們未免也太恐怖了,我剛把東西放下,一抬頭, 就有幾把槍對准我, 真糟糕啊。」

  在等待萩原研二檢查期間,作為該次事情接觸人的大道寺花音捧著杯熱水, 坐在了一邊的椅子上忍不住感嘆道。

  聽到她這麼說,萩原研二忍不住笑了笑, 回答道:「感到恐怖的應該是我們才對吧。」

  他做完最後一個步驟, 然後放下了手裡的東西,摘下手套,拿一旁的毛巾擦了擦臉, 接著繼續道:「任誰一抬頭看見對面一個陌生人拿著一袋炸.彈都會受到劇烈驚嚇的啊。更何況還是在這樣敏.感的環境下, 周圍一片警察,要是持槍的那幾位警官應激反應再強烈一點,你的情況才叫糟糕呢。」

  大道寺花音不置可否,這裡倒確實是她理虧。

  「結果怎麼樣?」

  一直等在一邊的藤原警官關切的問了一句。

  萩原研二笑著點了點頭,溫和的說道:「沒問題,這個炸.彈被解決的很完美。拆彈的那個人顯然技術過硬, 裡面所有有可能觸發爆炸的裝置都被他處理的非常利落。」

  萩原研二的言語之間, 毫不掩飾他的欣賞和稱贊。

  大道寺花音默默低頭喝了口水:看著萩原研二稱贊琴酒, 這場面還真是有些過於奇妙了啊。

  被大道寺花音放進風衣大口袋的十釐米琴酒持續冷臉:別以為一句好話,就以為在他這裡蒙混過關了。

  藤原警官點了點頭,示意自己了解了。

  他將目光移向了一邊的大道寺花音,開口問道:「這位……大道寺小姐對吧。你確定你的印像裡沒有任何可疑的人嗎?」

  大道寺花音心累的搖了搖頭:「真的沒有!警官先生,你已經問了我三遍了啊,我的口供和筆錄上已經記載得很清楚了吧。」

  「抱歉抱歉。」

  藤原警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也只是想要更多一點的消息而已。」

  大道寺花音擺擺手,示意自己了解了。

  「不過,到底是有人見義勇為,還是凶手迷途知返呢?」

  藤原警官困惑道。

  「凶手迷途知返這個猜測,應該可以直接排掉了。」

  萩原研二挑眉道。

  「為什麼?」

  藤原警官皺眉。

  「這兩處地點的炸.彈不出意外的話應該都是一個人裝的,如果凶手迷途知返,沒道理只拆一個。」

  萩原研二分析道,「剛剛已經有人電話問過了,松田那邊的炸.彈沒人動過。所以,很明顯這個炸.彈是被除了警方和犯人以外的第三方拆掉的。」

  「有道理……」

  藤原警官恍然大悟,隨後又糾結道,「可這個人又會是誰呢?」

  「誰知道呢?也許是某位和大道寺小姐一樣優秀的正義市民吧!」

  萩原研二微微一笑,看著大道寺花音溫和的說道。

  藤原警官:……

  萩原,你小子又來了。

  每回都這樣,但凡是有女士前來,有一個算一個,最後全都對你贊不絕口!

  「別擔心了,這種事情搜查一課會接手,他們才是專家不是嗎?」

  萩原研二輕笑道,「而我們的工作呢,就是拆掉會對市民造成危險的炸.彈而已。」

  在他們聊天的時候,大道寺花音再次看了看自己的腕表,然後在心裡計算著相對應的時間。

  差不多了,她現在應該想辦法單獨約走萩原研二了。

  可是,她該用什麼辦法把萩原研二帶出去呢?

  這可真是個難題。

  嘖,失策了……

  早知道來之前問一問二十二歲的萩原研二,該怎麼搭訕他了。

  而就在大道寺花音為此苦惱的期間,萩原研二卻出乎意料的開口對她說道:「嘛,這裡的事情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今天非常感謝大道寺小姐對我們的幫助,我送大道寺小姐出去吧。正好一拐角的地方就有售賣機,我請大道寺小姐喝杯飲料這麼樣?」

  大道寺花音愣了愣,下意識的點點頭,回答道:「那就,麻煩了……」

  「不麻煩!」

  萩原研二的臉上浮現出真心實意的燦爛笑容,然後起身順手幫大道寺花音推開了門,邀請道,「那我們走吧。」

  大道寺花音順水推舟的跟著他走了出去,一時之間因為事情進展的過於順利,她的心裡還帶著幾分恍惚和難以置信。

  什麼啊……

  最困擾的問題就這樣被解決了嗎?

  她微微落後於萩原研二半步,然後抬頭看了看他的背影,神情之中頗有幾分恍然大悟的問道。

  因為和萩原研二混得太熟了,她有時候都差點忘了這家伙的人設是個社牛啊!!

  他們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了出去,而作為本次事情的旁觀者,藤原警官直接在原地風化成了石像。

  原來……

  原來還可以這樣的嗎?!

  他恢復過來之後,立刻拿本子記了下來。

  下次遇到心儀的女性,就用這個法子試試搭話吧!

  「大道寺小姐,是想要對我說些什麼吧。」

  走了一段路之後,確定周圍沒有其他人了的萩原研二停下了腳步,然後忽然對著大道寺花音出聲問道。

  大道寺花音被他問得一懵,但一看萩原研二那副肯定的樣子,她就知道對方不是在胡亂猜測。

  「你怎麼看出來的呢?」

  她對此真得有些好奇。

  雖然知道萩原研二觀察力驚人,但是大道寺花音也自認為剛剛自己明明沒有流露出什麼過於明顯的真實情緒啊。

  「啊,這個嘛……」

  萩原研二認真思考了下,笑吟吟的回答道,「大道寺小姐剛剛看了好幾次腕表對吧。雖然有幾次看起來就像是無意間低頭瞟到了一樣,但是在你低頭之前是有先將手腕轉過來方便自己看時間對吧。這說明你心裡一定很在意時間,或者說你是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在規定的時間內做完吧。」

  大道寺花音點了點頭,又問道:「那你又為什麼覺得我的事情和你有關呢?明明我剛剛都有控制好眼神,沒有往你那邊看來著。」

  「不一定要表現的很明顯,我才會發現吧。」

  萩原研二沉吟道,「明明很趕時間,但卻一直留在室內,沒有提出異議,這本身就很反常啊。而且從剛剛的接觸來看,大道寺小姐完全就是一位開朗外向健談陽光的小姐。所以完全不會存在,你是因為不敢開口或者害羞所致才一直勉強自己保持沉默的說法。」

  「從這個角度來看的話,能讓大道寺小姐在趕時間的情況下,還堅持留下的原因只能是這件事和我或者藤原警官有關。」

  萩原研二繼續推理道。

  「所以你剛剛才提出要送送我?」

  大道寺花音明白了他的意思,於是接著他的話說道,「如果我答應你,那說明我要找的人是你。如果我不答應你,那麼就說明我要找的人是藤原警官。」

  「沒錯。」

  萩原研二就是這麼想的,「現在看來,大道寺小姐要做的事情一定是和我有關了。既然是和我有關的話,那麼不知道大道寺小姐方不方便告訴我呢?」

  他帶著燦爛的笑容,爽朗的問道。

  「萩原警官這麼聰明,不妨猜一猜吧。」

  大道寺花音直視著他問道。

  她現在很好奇萩原研二會得出什麼結論來。

  聽她這麼一問,萩原研二當下就收起了自己原先那副帶著幾分若有若無散漫的神情,用鄭重而嚴肅的語氣詢問道:「是不是有什麼人對大道寺小姐你造成了威脅!」

  「……哈?」

  這個想法屬實是讓大道寺花音無話可講了,她直愣愣地看了萩原研二許久,才發出了一個代表疑問的語氣詞。

  萩原研二沒有在意她的古怪表情,反而繼續說著自己所推導出來的結論。

  「那個炸.彈看起來很簡單,但是我復查的時候在裡面發現了遙控裝置。也就是說這是一個偽裝成定時炸.彈的遙控炸.彈。」

  一想到這個,萩原研二就忍不住蹙眉,「但是拆彈的那個人卻像是一早就知道有這個裝置的一樣,他拆的時候根本就沒有過多的花時間去研究該怎麼停止倒計時,反而用看似冒險的手法直奔主題。這說不通。除非是他一早就知道,這個定時裝置不是重點。」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這個炸.彈的遙控裝置更致命,那按照正常邏輯思維,那個人怎麼會到後面才拆除定時裝置呢?

  除此以外,拆彈那個人的水平也很高明。

  萩原研二不認為一個普通人會有這麼厲害的拆彈水平。

  「那麼,萩原警官你的意思是……」

  看著萩原研二的神情,大道寺花音心裡隱隱有了層預感。

  而接下來,就如同驗證她的預感一樣,大道寺花音聽見了萩原研二鏗鏘有力的聲音。

  「那個拆彈的人其實有和你見過面對吧!」

  他目光如炬的看向了大道寺花音,「那個人恐怕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目的沒有達成。大道寺小姐,他和你之前有說了什麼嗎?!」

  萩原研二詢問著大道寺花音相關的情況。

  坐在大道寺花音口袋裡,有著不為人知目的的十釐米琴酒身上的寒氣一陣重過一陣。

  很好。

  萩原研二在他記仇本上的排名,現在可以排到松田陣平前面去了!

  大道寺花音暫時沒能關注十釐米琴酒的情緒,因為聽到萩原研二最終結論的她,目前正短暫的陷入了沉默之中:……

  萩原警官……

  萩原警官這個人……

  萩原警官這個人他是怎麼做到,像這樣用最為正確的推理過程,然後得出完全錯誤的結論的?

  聽到前面的時候,大道寺花音還在為搜查一課錯失人才而惋惜,但聽到後面她卻又深切得覺得萩原警官留在爆處組真是太好了!


第278章 救濟【七】

  「也許, 你聽過魔法?」

  大道寺花音緩緩吐了一口氣,然後雙手交疊於身前,一臉鄭重的看向了萩原研二。

  再隱瞞下去只會導致他們之間的誤會越來越重, 還是盡快把事情講明白的好。

  不然, 大道寺花音都不知道萩原研二會把事情腦補成什麼樣子。

  明明看上去是個靠譜的樣子, 結果最後推理得出的結論居然和事實根本不沾邊嗎?

  大道寺花音抬頭,真誠的看向了萩原研二, 然後將事情簡單的娓娓道來:「事情是這樣的, 其實我是一個魔法師,這一次是為了……」

  他們之前為了檢查炸.彈所以把時間消耗了一部分, 現在關鍵的時間點已經逐漸逼近, 巨細無遺的把一切都告訴萩原研二顯然不可能,所以大道寺花音只能挑著告訴她。

  但大道寺花音說得越多,萩原研二的眼神就越是帶著一種難以言喻出來的感覺。

  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大道寺花音說的話……

  魔法、拯救、平行世界、交換計劃……

  這些東西對於一位普通市民來說可能剛剛好,但是對於一位現役警察來說, 可能還是過於超出了。

  在等到大道寺花音終於口干舌燥的把一切都說完了的時候,萩原研二也終於可以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

  在面對了大道寺花音期待的眼神後,他繼續站在原地,然後微笑著回答道:「我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大道寺小姐。」

  「真的嗎?!」

  大道寺花音忍不住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真不容易啊,這麼久了, 萩原先生還是第一個只聽一遍就完全相信她的話, 相信他口中魔法的人呢!

  說實話,不用浪費時間再多做什麼驗證一下的大道寺花音無疑是很高興的。

  但很顯然, 她高興的有些太早了。

  萩原研二的下一句話, 直接讓大道寺花音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可惡!那個家伙竟然還跟傳.銷和洗腦有關系嗎?!」

  萩原研二的聲音裡已經帶上了幾分認真和憤怒。

  顯然對於傳.銷這件事, 他非常的憎惡。

  聽到這一句話的大道寺花音終於明白剛剛在她講話時, 萩原研二的那個復雜眼神裡包含了什麼意義了。

  那個眼神……

  那個眼神根本就是在看笨蛋的眼神啊!!

  所以他根本就沒有相信所謂的魔法啊。

  想明白這一點的大道寺花音暗自磨了磨牙,她臉上的笑容消失殆盡,甚至就連接下來的語氣都變得有些凶巴巴的。

  「不是傳.銷!是真的!我是為了救你從未來回來的,我的真實身份是一位魔法師……」

  大道寺花音氣結,於是一把抓著萩原研二的肩膀晃了又晃,借這個動作來抒發了一下自己內心的郁悶。

  萩原研二沒有抵抗,他任由大道寺花音搖晃著自己,態度顯得寬容縱容而溫和。

  「我明白的,大道寺小姐。」

  他一邊微笑著點點頭,一邊意思一下的舉了舉手。

  這種姿態原先是為了卸下別人的防備,但是放到現在這種時候,萩原研二那一副無害的神情,只會讓大道寺花音心裡更加生氣。

  這種過於明顯的哄人口吻,萩原研二居然是真的有在把她當笨蛋看待嗎?!

  而且還是那種會被人家用最低級話術騙到的笨蛋。

  大道寺花音當即震怒。

  「我說得是真的,我……」

  她雙手扣緊了萩原研二的肩膀,但是說到一半,她又好像放棄一般,帶著滿頭具現化的密布烏雲松開了手,咬牙道,「算了,事實會讓你相信我的話。」

  繼續和萩原研二爭辯下去,根本沒有意義。

  沒有見識過魔法的萩原研二,完全是不會相信她的。

  大道寺花音慢慢吐了口氣,企圖讓自己心平氣和下來。

  她不打算在這裡施展魔法。

  一旦用了魔法,大道寺花音不能保證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她不准備惹出什麼額外的麻煩來。

  既然萩原研二不相信魔法,那她閉口不言總可以了吧。

  大道寺花音適當的保持了沉默,但是萩原研二卻不能把這件事情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他用一種柔軟而真摯的眼神看著大道寺花音,並且耐心地循循善誘道:「大道寺小姐,雖然我知道打破一個女孩子的美好期待很不應該,但是對於這種一看就知道是有人刻意洗腦的過分事情,作為警察,我實在是不能袖手旁觀。所以這裡先和你說一聲抱歉,因為我接下來的話,可能會讓你有些生氣。」

  他一邊嘗試著安撫眼前大道寺花音有些不佳的情緒,一邊想試著改變一下她對魔法深信不疑的態度。

  「知道我會生氣,那你就不要再說下去了啊,萩原警官!」

  大道寺花音的笑容滲出了幾分黑氣。

  有一點,萩原研二說錯了。

  她不是可能會生氣,而是已經生氣了。

  仿佛是配合著大道寺花音的情緒一樣,她風衣口袋裡的十釐米琴酒雖然沒有從裡面探出頭來,但臉上的神情卻也如同大道寺花音一樣浸滿了寒意。

  他現在對萩原研二很不滿。

  如果不是大道寺花音不允許他現在出去,十釐米琴酒能直接把槍抵在萩原研二的腦袋上,逼著他向boss致歉。

  對面被大道寺花音以眼神譴責的萩原研二忍不住挑了挑眉。

  這種體驗還真是難得,畢竟他一直以來都是很受女性歡迎的。

  「很抱歉,這不行啊,大道寺小姐。」

  不過一碼歸一碼,對於大道寺花音的說法,萩原研二依舊搖了搖頭。

  他的眼神變得認真了一些,並且神色沉穩道,「作為警察,我必須要對民眾負責。」

  這件事情的性質雖然和炸.彈案,但是最好也在搜查一課那裡吱個聲。

  以免騙了大道寺小姐那個人,之後再去騙別人!

  「首先,魔法這件事根本就不存在。這個世界從來都是科學的,我想這一點,大道寺小姐應該能理解吧。」

  萩原研二完全沒有被大道寺花音之前的話影響到,事實上在她說出魔法兩個字的時候,萩原研二就已經放空了自己的思維。

  不然在對方一臉正色的講述著事情的時候笑出聲,那就真的太過分了。

  他安撫性的將大道寺花音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慢慢放了下來,隨後笑吟吟的說道:「我非常能理解大道寺小姐對於魔法夢的美好期待。但是夢想和幻想這本身就是有著本質區別的。當然,這不是大道寺小姐你的過錯,這是那個欺騙你的傳.銷者的過錯……」

  聽著耳邊屬於萩原研二喋喋不休,苦口婆心的話語,大道寺花音不禁眼神死。

  所以說來說去,萩原研二還是覺得她是什麼,一不小心被人蒙騙的無知少女對吧。

  她上一次這麼無話可講,還是在上一次。

  大道寺花音沒有打算再去和萩原研二說些什麼,她只是低頭看了看腕表。

  再確定時間差不多了的時候,她一把從背包裡把時光機拽了出來,然後冷漠的走到了時光機的面前,開始調起了時間。

  事實會向萩原研二證明的。

  「大道寺小姐,你不用擔心,我們先來回憶一下,你到底被騙走了多少錢——」

  原先還不停做著詢問的萩原研二在看到大道寺花音憑空從包裡取出時光機的那一幕之後,聲音頓時戛然而止。

  「這是……什麼?」

  他的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沉默了幾秒後,萩原研二才又聽見了自己那帶著幾分茫然困惑和難以置信的聲音。

  隔空取物……

  是什麼新型魔術嗎?

  可是這台機器是不是大了一點,它之前藏在哪裡呢?

  萩原研二優秀的視力和敏銳的觀察力都給他傳遞了一個信息——這個東西剛剛並不在周圍。

  大道寺花音一邊低頭調時間,一邊隨意回了一句:「一個簡單的儲物魔法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得到了回答之後,萩原研二下意識的點了點頭,自然道:「原來是儲物魔……」

  等等!

  是不是混進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儲物魔法?

  什麼儲物魔法?!

  所以這位大道寺小姐剛剛說得話都是真的嗎……

  萩原研二大驚!

  #笨蛋竟是我自己!#

  他現在的想法還有些混亂,但他直覺不能再問下去了。

  因為他多年的世界觀,在這一刻已經走到了崩塌的邊緣。

  但道理是這個道理,人的好奇心卻又是另一回事情了。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做到在窺視到了魔法的蹤跡之後,還能催眠自己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就算是萩原研二也不能。

  所以當繼續追問下去和停止追問下去兩個選項擺在他面前之後,萩原研二不假思索的直接選擇了前者。

  他輕咳了一聲,然後默默走到了大道寺花音的身邊。

  也許是想起了自己剛剛說過的話,他的語氣多少帶著幾分期期艾艾:「大道寺小姐,你剛剛說得魔法……」

  「那不是騙子,用來騙笨蛋的話術嗎?」

  大道寺花音扭過頭去看他,然後刻意在騙子和笨蛋上加重了讀音。

  她有意揶揄萩原研二之前說過的話,以此作為自己對他的小小報復。

  但是她明顯還沒有意識到,一個社牛對這種情況的適應程度能有多良好。

  她的意思是什麼,萩原研二當然可以看出來。

  但是萩原研二完全不在意。

  只要他不覺得尷尬,那尷尬的人就永遠不會是他。

  「不,是我的慣性思維導致大道寺小姐受到了誤會,我對我的過錯供認不諱。」

  萩原研二注視著她誠懇的說道。

  被他的話堵了堵的大道寺花音:……大意了。

  看來是她對萩原研二的了解還不夠。

  在大道寺花音保持沉默的這數秒中,萩原研二很好的利用了他自己那種池面臉的優勢。

  他那雙如同藏著星光一樣的眼睛溫柔而專注的看著大道寺花音,並用極其真摯的語氣鄭重道:「拜托了,原諒我吧,魔法師小姐。這是我一生的請求!」

  大道寺花音:這就一生的請求了?萩原警官,你一生的請求未免也太隨意了一點吧!

  她摁了摁自己的額頭,然後開始在萩原研二那好像會閃光的眼神下節節敗退。

  「我還不至於為了這種事情生氣。」

  大道寺花音背過身,擺擺手說道。

  萩原研二:不,你之前明明就很生氣。

  當然,這句話,情商優越的萩原研二絕對不會說出口給自己增加難度的就是了。

  被萩原研二這麼一打岔,大道寺花音都差點把自己原本要問他的話都忘了。

  剛剛調時光機的時候,她忽然記起了一件事情來。

  I世界的萩原研二之前被她帶回A世界的時候,似乎是還沒畢業來著吧……


第279章 救濟【八】

  「萩原警官, 我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要問你。」

  大道寺花音忽然把手從時光機上撤了回來,然後一臉嚴肅的看著萩原研二問道。

  她的神情變化讓萩原研二不免生出了些許擔心,於是也不繞彎子, 干脆直白的反問道:「是出了什麼事情嗎?有關哪一方面的?魔法還是非魔法?」

  大道寺花音:你這接受魔法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一點吧。

  不過考慮到他才二十二歲, 大道寺花音又覺得可以理解了。

  「是關於你的。」

  大道寺花音誠實的回答道。

  她的這個答復讓萩原研二更加緊張了起來。

  「難道是我的身上出現了什麼難以解決的麻煩嗎?」

  萩原研二皺起了眉頭,猜測道。

  「啊,因為你身為一個普通人,居然知道了魔法的秘密這回事,所以我經過深思熟慮,決定在這裡將你就地正法, 直接做掉滅口,以此來捍衛魔法世界的秘密!」

  大道寺花音用盡力氣不讓自己笑出來,同時振振有詞的嚇唬著面前的萩原研二。

  雖然這樣多少有些不道德,但是不得不說, 嚇唬別人的感覺真的超開心的誒!

  而與此同時,躲在大道寺花音口袋裡的十釐米琴酒心裡忽然生出了一些興奮感和危機意識。

  興奮感是因為他終於等到boss想動手的這一刻了, 他都已經為此准備了很久了。

  危機感是因為萩原研二好歹是個警察,當著他的面發出這種暴言,難保他不會先下手為強, 對boss不利。

  以他對條子的印像來看,這個萩原研二絕對不是個好對付的角色!

  不行, 得盡快做出應急措施才行!

  十釐米琴酒一邊這麼想,一邊握起了他心愛的伯.萊塔。

  但是出乎琴酒預料的是,萩原研二並沒有因為大道寺花音的發言而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為。

  他聽到大道寺花音這種在警察的地盤威脅警察的話的第一反應是……豆豆眼。

  「滅……滅口?」

  萩原研二的音量一瞬間變大了許多,整個人仿佛都受到了什麼重大打擊一樣開始靈魂出竅。

  「真的嗎……」

  他又忍不住追問了一句。

  又是這幅熟悉的, 可憐兮兮的, 如同敗犬在嗚咽一樣的模樣……

  大道寺花音甚至覺得自己能在萩原研二的那雙豆豆眼看出幾分茫然之意。

  人類的悲歡果然不相同。

  看到萩原研二這樣的神情, 大道寺花音的心情立刻就好轉了起來。

  做好了攻擊准備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用武之地的琴酒沉默著收回了槍:……

  這一屆的條子都是這種水平了嗎?

  琴酒臉色深沉。

  他之前不是沒和萩原研二打過交道。

  甚至在出發前,萩原研二那幾個人就因為降谷零而和酒廠的人動過手。

  但他總覺得,這個萩原研二不該是這樣平淡無奇的反應才對。

  萩原研二相信大道寺花音剛剛用來嚇唬他的話了嗎?

  當然沒有。

  他怎麼說也是警校畢業出來的精英,再怎麼樣也不至於把一句玩笑話當真。

  不過就算萩原研二心裡沒有把這幾句話當真,他也不打算表現出來。

  因為那樣的話,得不到理想中回應的大道寺小姐一定會感到很無趣。

  萩原研二知道自己一開始那番不信任的話,一定讓大道寺花音小姐感到被冒犯了,盡管那個時候她的話確實是很難讓人信任就是了。

  不過,這並不妨礙他為此進行補救措施。

  只有笨蛋才會重蹈覆轍。

  他可不會犯下同樣的錯誤,還任由道歉的好機會一次又一次流失。

  雖然只交談了一會兒,不過萩原研二已經知道該怎麼和大道寺花音相處了。

  只要像對貓咪一樣順毛摸就可以了吧。

  像現在這樣,大道寺小姐不就很高興了嗎?

  鬧夠了,就該說正事了。

  大道寺花音認真的對著萩原研二問道:「萩原警官,請問一下,警校結業證對你來說重要嗎?「

  萩原研二一愣,這個話題跳得太快,他一時反應不過來。

  不過這個問題的答案倒是肯定的。

  「這是當然,這對我來說非常重要。」

  萩原研二先是鄭重的點頭,隨後笑吟吟的說道,「要是沒有結業證明的話,那我就等同於中途肄業了。」

  聽到這個回答,大道寺花音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語道:「果然是這樣啊。那就沒辦法了,看來時間還要往前調才行,得調到那個萩原先生離開的時間點才可以。不然他回去之後,不是慘了!」

  「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大道寺花音的話,萩原研二總有一種背後發涼逃過一劫的感覺。

  「啊,沒什麼。」

  大道寺花音誠實的回答道,「只不過我本來打算直接把你送到平行世界的十一月七號,也就是今天的。但是既然畢業這件事那麼重要的話,我就只能把你再往前送了,因為為了計劃可以順利進行。那個世界的你在畢業前就被我送到了這個世界的未來,所以要是錯過了那個節點,很有可能平行世界的你未來就當不成警察了。」

  大道寺花音本質上是很負責任的人,I世界萩原研二願意和她走已經是幫了很大的忙了。

  她總不能再把人家的美好未來,再攪得一團糟了。

  「啊,現在和你說這個,你可能還是會一知半解。」

  大道寺花音敲了敲手心,補充道,「時間來不及仔細解釋了,等到了那個世界我再把事情告訴你吧。對了,你應該不介意再回去念幾天警校吧。」

  重復這段光陰倒是不會有什麼問題。

  反正時間都是平等的。

  過去的一個月和未來的一個月本質上都是一個月,沒有什麼不同。

  只要最後算准日期,讓萩原研二剛好度過他缺少的時間總量就可以了。

  事實上,從這個理論出發的話,就算讓萩原研二一直用時光機重復的過一個月都沒問題。

  只要最後加起來的月數等於他需要補足的時間,那麼A世界因果律也是承認的。

  當然,她不可能這麼做就是了。

  這種做法雖然可行,但是多少有病。

  大道寺花音一邊打開時光機,一邊略微走神的想到。

  而另一邊,萩原研二則是擦了擦頭上剛剛滲出來的汗滴。

  他的預感沒錯,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的確是逃過一劫。

  幸好之前把大道寺小姐哄好了,不然未來那個平行世界的自己未來說不好會怎麼樣啊!

  萬一真的最後變成肄業生,那他的人生未免也太悲慘了一點吧!

  萩原研二沉重的想到。

  「時間到了,萩原警官,我們出發了!」

  大道寺花音一把扯著身旁的萩原研二跳進了時光機。

  「等等!我可以自己——」

  他的話都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大道寺花音的力道給帶了進去。

  恍惚間,萩原研二甚至還有功夫走了走神。

  魔法師小姐這個力道,恐怕和降谷松田都差不了多少吧……

  現在魔法師,都已經講究要鍛煉身體素質了嗎?

  「花音,萩!」

  「你們不是剛走嗎?!二十九歲降谷這一次沒跟著來?」

  「等等,花音小姐走之前好像是有提到過我們還會見面。畢竟萩他還需要畢業……」

  「可這個速度是不是太快了一些。」

  「難道事情都處理完了嗎?」

  剛一來到I世界,就聽見降谷零幾個人的聲音接連響起。

  交疊在一起的話語讓大道寺花音腦子都不禁嗡嗡作響。

  她還得把兩邊事情都給串起來,這裡的大家還不知道平行世界的事情。

  這個事兒,也得解釋清楚才行。

  況且A世界的萩原警官現在還一頭霧水,她總不能把人往這邊一扔,就一走了之吧。

  懷著這樣的想法,大道寺花音微笑著一拳捶在了桌子上。

  拳頭和桌子接觸的聲音以及桌子上新鮮出爐的印子,讓房間裡的幾個人瞬間安靜了下來。

  三秒後,松田陣平沒忍住給了降谷零一個憐憫的眼神:降谷,你這家伙以後在家裡,還是少惹魔法師小姐生氣吧。不然,她一拳頭下來,你恐怕得進醫院修養。

  而對於松田陣平這個微妙的眼神,降谷零只當自己沒看見。

  他現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大道寺花音不見紅痕的手上。

  雖然知道花音力氣大,但是就這麼硬生生打在桌子上,也還是會疼的吧。

  「那麼……現在可以告訴我所有的事情了嗎?」

  萩原研二看了一會兒,他確定這幾個人和他的摯友沒什麼兩樣。

  該說不愧是平行世界嗎?

  萩原研二蹙眉。

  這種對事情一知半解的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

  「完全沒問題。」

  大道寺花音揉了揉拳頭,點頭道。

  看來有時間,武力鎮壓的確非常管用。

  至少現在她可以好好解釋了。

  而在此期間,十釐米琴酒也從大道寺花音的口袋裡往外看了一眼。

  但在看到滿屋子敵人之後,他又神情懨懨的坐了回去。

  這間屋子裡,充斥著的全都是他討厭的氣息。

  「所以我接下來,要在這裡生活七年嗎?」

  終於從過載的信息量裡緩過神來的萩原研二艱難的對著大道寺花音問道。

  眼前的一切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顯得有些荒謬又真實。

  大道寺花音沉重的點了點頭:「中間的時間空白需要填補,你現在回去的話會被因果線立刻殺死。」

  大道寺花音知道萩原研二現在還需要時間來消化,他一下子沒有辦法很快適應這件事。

  但是他現在的處境要比蘇格蘭先生好很多,至少他的安全有著保障,他的摯友全在身邊。

  大道寺花音沒有多少時間停留在這裡。

  她接下來還要去找松田陣平。

  那個二十六歲,即將迎來死亡的……A世界松田陣平!

  「雖然突然了一點,但是這是唯一的辦法了。」

  大道寺花音拍了拍萩原研二的肩膀,安慰般的說道,「放心吧,萩原警官。我會把所有的一切都處理好的!」

  萩原研二抿了抿嘴唇,他覺得自己的煙癮有些犯了。

  但礙於這裡是警校,他又不好抽煙,於是只能苦大仇深的盯著桌子上的拳印看。

  他倒不是對這種安排有什麼異議。

  畢竟他也知道魔法師小姐在很努力的拯救他。

  可問題在於,已經參與了工作的他並不是很想要再念一次警校啊……

  萩原研二無聲的嘆了口氣。

  這算是重回新手村嗎?

  「你和這個hagi的世界對於我們來說是平行世界……」

  松田陣平是幾個人中率先領悟過來的,「是這樣解釋,沒錯吧。」

  說完後,他盯著萩原研二看了半天,最終得出了結論:「看上去沒有什麼不同啊……」

  都讓他看著看著,就很想咬牙打一拳。

  居然會在未來輸在自己引以為傲的東西上嗎?

  就那麼擅自死掉了……

  萩原研二眉頭微動,頭上冒出了一個井號,卻還是努力擠出來了一個滲著黑氣的微笑,磨牙道:「哈?你還想要什麼不同啊,小陣平!」

  他在笑,但是松田陣平卻完全笑不出來。

  如果不是他知道這個萩的時間線還沒有到那個點上的話,松田陣平現在早就已經一個鐵拳上去了。

  「小陣平?」

  不知道為什麼,萩原研二總覺得自己後背生出了幾分涼颼颼的感覺。

  自我說服了一下後,松田陣平垂下了眼神,然後打了個哈欠,順便勾著他的脖子毫不客氣道:「嘖,hagi,你在經歷過社會鞭打後,終於也學會了這種黑心的笑容了嗎?」

  萩原研二:……

  很好。

  他現在也得出了一個結論。

  不管是哪個世界的小陣平,都能很輕易的僅憑著一張嘴就讓人火冒三丈呢!

  「咳…打擾一下。針對剛剛的問題,你想這麼理解的話,也沒問題。雖然我們還沒有證據來證明這一點,但是目前看來,應該是這樣沒錯。」

  對於松田陣平的說法,大道寺花音也認可。

  「難怪那個時候,二十九歲的zero一直認為他和zero不是一個人。」

  這麼一說,諸伏景光也總算明白了當時安室透的態度問題。

  而另一邊降谷零的心此刻卻微微沉了下來,他臉上的神情泄露了幾分他內心的緊張。

  平行世界這種說法一出現,將他對未來的篤定擊碎了一些。

  雖然他自認為可以改變摯友們的結局,但是他不再能夠保證可以與花音再度相遇了。

  未來的事情說不清楚。

  「兩個世界的區別很大嗎?」

  他看著大道寺花音,忽然開口問道。

  降谷零的這個問題讓大道寺花音深思了一會兒。

  而在內心做過A世界和I世界的對比之後,她搖了搖頭否定道:「不,大致不會有什麼變化。」

  這兩個世界重合度很高。

  所以在得知了未來之後,他們幾個應該能夠改變自己的未來才對。

  不可否認,得到這個回答之後,降谷零的內心實實在在的松了一口氣。

  所以……

  他們還是會在未來的某一天相遇是嗎?

  雖然『大致』這個詞還是有著一些不確定性,但是至少目前的降谷零並不想去思考那種更糟糕的可能。


第280章 救濟【九】【修】

  松田陣平的事情解決起來, 比萩原研二的要輕松一些。

  至少他出事的時候是位於半空中的摩天輪包廂內,周圍沒有其他人。

  大道寺花音的行動相對來說比較方便,不用考慮其他的問題。

  最多就是炸彈上的竊聽器以及據說當時一直用望遠鏡監視著這裡的那個犯人麻煩了一點。

  礙於這個麻煩不好解決。

  大道寺花音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 就用了時牌,暫停了這個世界的時間。

  「阿琴,找到那個人。」

  大道寺花音對推理分析找人之類的腦力活並不拿手。

  但是同一個關卡只要玩過一遍, 多少會有點印像。

  更何況,她還在安室先生那裡看到過他在其他世界所找到的那個炸.彈犯的照片。

  只要結合相對應的地點, 圈出有可能的幾個人, 然後一一辨認過去。

  她一定可以找到那個人的!

  而且……

  她沒記錯的話,只要不涉及生命因果律, 那麼她不管做什麼應該都無所謂吧。

  大道寺花音先是帶著琴酒敲了炸.彈犯悶棍, 然後又把人打了一頓後, 特地掛上凶手牌子丟到了離警察廳不遠的無人角落, 等著警視廳的人發現。

  解決掉這個大垃圾後,她終於感到了幾分神清氣爽,然後用解除了庫洛牌的魔力,再借助任意門去了摩天輪七十二號包廂。

  「需要我幫忙嗎?」

  大道寺花音從任意門裡走出來之後, 一眼就看見了面前半蹲在地上拆座位底下炸.彈的松田陣平。

  「不用, 這種程度的炸.彈我很快就能解決掉。」

  聽到詢問, 聚精會神的松田陣平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於是本能的回了一句。

  他對自己的技術有信心,這個炸.彈還用不著別人幫他。

  但說完的下一秒, 他就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七十二號包廂已經升到了半空,他很確定沒有人跟著他走進來。

  既然空間裡只有一個人, 那剛剛是誰在講話?

  這不和邏輯的事情讓松田陣平的背後有些發涼。他擰著眉, 下意識的轉身做出了防御性的揮拳動作。

  驟然揮來的一拳把大道寺花音嚇了一跳。

  去過那麼多世界, 她對松田陣平的實力不說百分百了解,但是七八分還是有的。

  就憑帶著超能戒指的她展現出來的力氣,總被萩原評價為和松田、安室先生差不多嚇人這句話,大道寺花音也能猜得出松田陣平那大猩猩一樣的力量。

  更別說她之前還看過松田陣平揍萩原研二的畫面,說實在的,那可一點沒留情啊。

  大道寺花音光看看心裡就足夠同情萩原研二的了,她可一點都不想體會萩原研二挨打時候的滋味兒。

  無福消受,無福消受。

  松田陣平警校出身,又會拳擊,別的不提,但他打架的水平是超一流的。

  這方面他和警校第一的安室先生不相上下。

  所以如果打起來,大道寺花音的技巧是絕對不如他的。

  但現在情況危急,他的重心都在炸.彈那裡。

  雖然人是凶巴巴了一點,但是本質來說,松田陣平還是一位負責任的優秀警官。

  這一點,大道寺花音很清楚。

  所以在她發現自己的反應速度可能沒辦法很好避過這一拳的時候,她干脆伸出手用最大的力氣去握住了松田陣平的手腕。

  打不過你,她還開不了掛嗎?!

  雖然超能戒指經常被大雄博士拿來壓箱底,但是對於大道寺花音來說,它的作用比絕大多數道具都有用。

  至少用起來方便隱蔽,還不需要cd。

  對於被一位看起來柔弱的女士抓住了手腕這件事,松田陣平無疑是吃驚的。

  因為這一拳是他的本能反應,沒經過什麼思考就揮出去了。

  其中帶了多大的力氣,他自己清楚。

  雖然在看清楚對方模樣之後,松田陣平本能的想要收回手,但是還沒等他撤回自己全部的力道,他的手腕就先一步被這個女人握住了。

  力量被她擋住了。

  松田陣平盯著她纖細的手腕看了兩眼,對於她的力氣有些難以置信。

  把松田陣平的神色收入眼中的大道寺花音緩緩呼了口氣,然後半抱怨般的理直氣壯道:「下次能不能先交流再動手,我可只是個弱小的普通女人誒!不是我誇張,但事實就是這樣,你這一拳要是落實了,不用一秒鐘你就得跪在我的面前求我別死。」

  松田陣平看了看她毫不吃力的右手,開始嘗試著收回自己的手。

  掙扎了一會兒,他的手依舊紋絲不動的被她抓著。

  松田陣平:哈,弱小的普通女人?哪個普通女人能做到這樣力速雙A的程度啊!

  「別再我說話的時候走神啊喂!」

  大道寺花音半月牙眼看著他,同時收緊了幾分力氣以此來展示自己的不滿,「作為現役警察,就給我遵守一下道德這種東西,趕緊為你剛剛的行為滿懷歉意和愧疚吧!要知道這裡空間這麼小,如果不是我摁住了你的手腕,現在的我說不定就已經瀕死了啊!」

  松田陣平的眼睛同樣變成了半月牙眼,他毫不客氣的吐槽道:「哪有這麼誇張,最多失去一下意識……不對!我被你帶過去了。我想說的是,就算你剛剛不出手,我也會把拳頭收回來的。」

  說完他晃了晃自己還被她抓著的手,然後用眼神示意對方趕緊放開。

  大道寺花音如善如流的松開了手,但是她對松田陣平的話持有意見。

  「我可一點都沒有誇張,我說的都是事實。」

  她的眼神越過了松田陣平,看向了他背後的那枚炸.彈,然後振振有詞的說道,「要是我因為你的拳頭昏迷了,那我不就要被炸死了嗎?!」

  別人不知道,她還不知道嘛。

  這顆炸.彈她不插手的話,待會兒肯定要爆。

  雖然松田陣平看上去氣質實打實就是混黑的,走在路上也很容易被人誤會收保護費,但是大道寺花音心裡知道對方其實是一個各方面都是極其優秀的警察。

  待會兒倒計時看見那行給他做選擇的字的時候,他肯定會選擇不拆炸.彈的。

  她來這裡是救人的,不是來體驗黃泉游的。

  大道寺花音提到炸.彈之後,松田陣平也不打算繼續和她聊下去了。

  這位小姐是怎麼出現的,為什麼出現,還有她言語行動之間都表現出來的對他若有若無的熟悉感又是怎麼回事,這些纏繞在她身上的謎團,等松田陣平解決了自己手裡的炸.彈,他自然會去一一問個清楚。

  當然,大道寺花音帶給他的困惑不止這一些而已。

  其實在她一出現的時候,松田陣平就認出她來了。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眼前這個人應該就是四年前給警方送來了那顆已經被拆解炸.彈的大道寺花音小姐吧。

  而更讓他在意的是,四年前,萩忽然失蹤了。

  最後一個接觸的人就是這位大道寺花音小姐。

  他轉到搜查一課也是為了追查萩的這件事情。

  但讓松田陣平沒想到的是,他居然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再次遇到大道寺花音。

  這也實在是稱得上一句得來全不費工夫了。

  雖然松田陣平現在很想把所有的一切都向大道寺花音問個清楚明白,但是他也知道自己身為警察的責任。

  正確的時間要做正確的事情。

  現在他的第一目標,必須是他手裡的這個炸.彈裝置。

  想到這裡,松田陣平也就暫時壓下了自己所有的想法,然後甩了甩手活絡了一下手腕,轉過身蹲了下去,繼續他之前沒完成的事情。

  松田陣平認真拆彈的時候,大道寺花音是不打算打擾他的。

  畢竟再過一會兒,那行字就要出現了。

  等它出現後,再用惡作劇玩具槍把這件事解決掉好了。

  不然的話,醫院那個炸.彈就不知道該怎麼透露出去了。

  大道寺花音直接說的話,除了松田陣平以外的警察也許不會相信。

  為了避免這種麻煩,還是再等幾分鐘的好。

  大道寺花音看了看炸.彈上的倒計時,確定還有多余的時間後,她干脆一把坐了下來,靠著這個包廂的一邊休息一下。

  盡管知道底下的人多半沒有這麼好的視力能看清包廂裡的她,但還是以防萬一好了。

  她可不行待會兒被誰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再弄出亂子來。

  魔法這件事和松田陣平單人解釋沒關系,但是暴露在大眾眼中那是真不行。

  一個弄不好,整個偵探世界最後都要被她的操作搞得狂熱追逐魔法。

  大道寺花音一邊這麼想,一邊正把趴在口袋邊緣的十釐米琴酒從風衣口袋裡帶了出來。

  她原本以為十釐米琴酒是不喜歡待在她的口袋裡,更喜歡待在外面才一直趴在她口袋邊緣的。

  在把他放到手心裡的時候,大道寺花音甚至都已經想好了該怎麼去哄他。

  比如摸摸阿琴的頭,告訴他忍耐一下,不然別人發現了什麼就很難解釋了之類的話……

  大道寺花音對哄十釐米玩偶這件事已經熟能生巧,得心應手了。

  然而,預想和事實總是錯開的。

  就在大道寺花音准備開口說話的時候,她看見十釐米琴酒一直坐在她的手心裡,目光死死的盯著對面的松田陣平看。

  大道寺花音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阿琴很喜歡松田嗎?

  不應該啊……

  之前在咖啡店的時候,他對松田看上去很冷淡,也不像是想要換一個boss的意思啊。

  而且他之前還聯合其他的酒廠玩偶一起和警校玩偶們打過不止一次架,勸都勸不住的那種。

  那個時候,也沒見他手下留情。

  大道寺花音奇怪的在十釐米琴酒和松田身上不斷來回看著,對此百思不得其解。

  A世界的松田陣平是有哪裡不一樣嗎?

  而就在大道寺花音一邊支著臉,一邊在心裡推理的時候,她的最忠誠下屬十釐米琴酒已經不動聲色的把手按在了腰間的槍上。

  別以為他剛剛真的沒看見。

  十釐米琴酒看向松田陣平的眼神冷的可怕。

  剛剛就是他朝著boss揮拳……

  雖然現在和boss一起行動,沒有boss的命令,十釐米琴酒不會輕易動手,但是這並不妨礙他用自己出眾的觀察力去搜索對方的弱點。

  對面努力拆解裝置的松田陣平忽然感覺自己的背後湧起了一陣寒意。

  奇怪,是他衣服穿少了嗎?

  大道寺花音等了一會兒,卻在准備低頭看時間的時候,發現面前的松田陣平忽然停下了手。

  以他對工作的負責,沒有原因是絕對不會中途停下來的。

  所以,看他放下了手裡工具,大道寺花音就知道事情已經進行到哪一步了。

  已經快進到炸.彈上出現犯人留下的文字,要讓松田做選擇的地步了嗎?

  算起來,時間也差不多。

  是該輪到惡作劇玩具槍出場的時候了。

  「你趕緊離開這裡吧。」

  「誒?」

  就在大道寺花音准備從背包裡翻出道具的時候,她聽見了松田陣平低沉的聲音。

  對方正背對著她,大道寺花音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但想來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這顆炸.彈已經步入了倒計時。你快點離開這裡吧,用你來時的方式。」

  松田陣平的聲音很認真。

  其實讓她離開這句話,他之前就應該說了。

  只不過礙於大道寺花音身上的謎團太多,仔細一推敲簡直處處都是不對勁,再加上松田陣平有把握拆掉炸.彈以及他現在沒辦法主動送走對方,這才讓她繼續留在這個空間的。

  不過現在的情況明顯不同。

  哪怕松田陣平對大道寺花音仍舊充滿疑慮,他也毫不猶豫的做出了放棄追問,讓對方趕緊離開這裡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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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救濟【十】

  「把煙給我收回去。」

  大道寺花音面無表情的看著松田陣平說道。

  她本來還想幫忙, 但是沒想到剛起身就一眼看到了松田陣平手指間夾著的香煙。

  這一幕讓大道寺花音的腦袋上瞬間掛上了好幾個問號。

  松田陣平……

  這個每每因為萩原研二在拆彈的時候抽煙而選擇揍了他一頓的男人,居然在拆彈現場做出了這樣同樣離譜的事情。

  他,拿出了香煙!!

  松田,你在干什麼呢, 松田!

  大道寺花音就差沒揪著他的衣領質問他了。

  她現在感覺松田陣平曾經對著萩原研二說過的話, 每一句都可以變成回旋鏢,再扎回到他自己身上。

  松田, 你身為拆彈專家的職業道德在哪裡?

  就你現在這樣的行為, 竟然還想著教育萩原嗎?!

  你這也比他好不到哪裡去吧!

  給她拿出點精神來啊, 松田!

  你就是這麼當警察的嗎?!

  這一幕要是被萩原知道了, 他恐怕也會很想把松田打一頓吧。

  這麼一想, 大道寺花音的眼睛都忍不住變成了半月牙眼。

  怎麼著……

  你們倆這是准備進行回合制教育對方嗎?

  松田陣平並沒有聽大道寺花音的話把煙收回去, 但他也沒有用打火機點燃。

  「生命的最後幾分鐘,我總不至於連最後一口煙也抽不到吧。」

  他叼著煙,低聲自言自語了一句。

  他原先是不抽煙的。

  這還是萩失蹤以後,他才逐漸產生的習慣。

  松田陣平的目光瞥了一眼旁邊貼著的禁煙牌, 不由扯了扯嘴角, 神情帶上了幾分散漫, 同時靠著包廂一邊屈腿坐了下來。

  「這一次, 就難得任性的當做沒看見好了。」

  他低頭垂下眼眸,也不知道是在說給誰聽。

  他的想法和心情, 大道寺花音冷靜下來倒是稍微有所察覺了。

  是想在生命的最後一刻, 任性一把嗎?

  啊……

  可以理解, 但不接受!

  大道寺花音彎腰, 湊近了松田陣平一點, 然後在他錯愕的目光中毫不客氣的把他叼著的煙從他嘴裡抽了出來。

  「放縱自己在禁言標志旁邊抽煙的警察是屑, 做出這種事, 趕緊給我好好的向游樂園老板道歉啊!」

  大道寺花音義正言辭的譴責道。

  同時,她開始試圖用自己如炬的目光讓松田陣平深刻感知到自己的錯誤,然後好好反省。

  被她奪走了香煙的松田陣平先是愣了愣,然後古怪的看了她幾秒,等到看見大道寺花音把香煙收起來並且並不打算還給他之後,松田陣平終於忍不住輕笑出聲。

  連最後的放縱都不允許嗎?

  真是嚴厲啊。

  不過……

  這種情況好像也不錯。

  至少他死前的氣氛看上去很愉快。

  松田陣平漫不經心的想到。

  看到松田陣平非但不引以為戒,甚至還敢笑出聲的大道寺花音:……可惡!

  這個人,完全就是不知悔改的典型案例。

  早知道剛才應該先拍張照片傳到群裡,讓B世界的松田和萩原好好看看才是!

  失策了。

  「你還不打算走嗎?」

  松田陣平伸手抵了抵額頭,勉強止住了自己的笑意,「再不走,就真的要來不及了。犯人出了個選擇題,而我也已經做出了選擇。這顆炸.彈不能再拆除下去了。還有兩分鐘,你再不走的話就來不及了。」

  說話的同時,他還用目光示意大道寺花音去看那枚正在不斷倒計時的定時炸.彈。

  聽到這番話的大道寺花音毫不意外。

  還真是每個松田都做得是同一個選擇啊。

  沒等大道寺花音回答,松田陣平頓了頓,放下手又接著補充道:「如果你覺得離開的方式需要掩人耳目的話,那我也可以配合你暫時把眼睛捂起來。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進來的,但是我可以裝作從來沒見過你……當然,我見沒見過你,這都無所謂了,反正我馬上就要死去了。」

  他的目光有些沉寂得有些過分,松田陣平承認,那不斷減少的鮮紅數字確實會給人帶來很大的精神壓力。

  不過,誰讓他是警察呢。

  進警校的時候,他就說過會好好承擔自己需要肩負的責任了。

  這種時候,自然也不可以食言。

  如果這樣做能保護民眾的話,那他的犧牲就是有意義的。

  雖然他心裡還有很多話想問,但是看了看倒計時,他又把話咽了回去。

  沒時間了。

  短短兩分鐘不到的時間,如果他現在提問的話,一定會占據大道寺花音逃跑的時間。

  萬一最後時間來不及,她的生命也會有危險。

  松田陣平選擇的是自己的死亡,他不想再搭上一個無辜的人。

  雖然他到現在還是沒有想明白,大道寺花音是怎麼出現的,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希望讓對方活著。

  他從大道寺花音的態度能看得出對方的底氣。

  她對自己能活著出去這件事情很有自信。

  既然她有活著的機會,那麼松田陣平自然是願意成全她的。

  盡管他知道萩這四年的下落不明也許是和面前的這個女人有關系,他也依舊願意放棄線索換取大道寺花音生的希望。

  反正,從對方四年前把發現的炸.彈殘骸送到警局到今天她出現在這裡看樣子也是為了幫忙的種種行為來看,大道寺花音大概率也並不是惡人。

  鮮活的生命,總是比任何東西都重要的。

  更何況,他左右出不去,知道線索也沒用。

  那有何必再搭上對方的生命呢。

  松田陣平閉了閉眼,略微走神的想到。

  但很快,大道寺花音的聲音又把他的思維拉了回來。

  「這算是掩耳盜鈴嗎?」

  她針對松田陣平的話吐槽道。

  松田陣平勾了勾嘴角,不置可否。

  大道寺花音其實猜得出松田陣平一定對她暴露出來的各個謎團都很好奇,但他現在這個態度……

  是因為選擇了死亡選項,所以在這件事上就開始擺爛了嗎?

  「嘖……事情還沒到結束的時候,你倒是先把自己那種獨自赴死的悲情英雄想法先收一收啊,松田警官。」

  大道寺花音嘆了一口氣說道。

  她來都來了,要是還能讓松田陣平死在這裡,那她豈不是太沒用了。

  這要是還不能改變松田陣平的命運,那就是對她的侮辱,是對道具的侮辱,是對大雄博士的侮辱。

  走是不可能走的。

  「也許,你該重新認識一下我。」

  大道寺花音對著松田陣平十分鄭重的自我介紹道,「我是大道寺花音,一名專業魔法師,我這次來就是為了……」

  對,沒錯。

  現在這已經是她的專業了。

  至於什麼咖啡店……

  那都只是副業而已。

  大道寺花音快速說完一長串的話後,目光灼灼的注視著松田陣平,然後耐心等著他的反應。

  而松田陣平對此的反應是……

  沒有反應。

  松田陣平無動於衷。

  大道寺花音:???

  「你聽見了嗎?」

  她蹲下身,正對著松田陣平疑惑的重復道,「我,魔法師,來救你!」

  給點反應啊,警官。

  你這個樣子,顯得她很呆誒!

  眼看著大道寺花音大有他不回答就繼續說的架勢,松田陣平懶洋洋的和她對視了一眼,然後敷衍的回應道:「聽到了,聽到了。時間真的要到了,你還不走嗎?」

  「你不相信我的話。」

  大道寺花音目光犀利的看著他指出道。

  松田陣平:……

  他要是信了,那他這麼幾年警察就白干了。

  比起相信什麼魔法,松田陣平更加相信大道寺花音是陷入了什麼洗腦能力很強的傳.銷組織。

  等等……

  萩失蹤了四年,該不會也陷進去了吧!

  松田陣平的腦子裡不禁出現了萩原研二對著自己說他是魔法少男的畫面……

  「噗嗤……」

  他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

  嘖,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以後警方這邊恐怕還需要多上點心,推出一些反詐騙活動啊。

  大道寺花音瞬間炸毛:……!

  松田陣平可以不相信她。

  但他絕對不能嘲笑她!

  這個人難道完全不相信魔法的嗎?

  明明之前萩原還說過魔法是人類的浪漫這句話來著!

  難道是哄她玩的嗎……

  大道寺花音震怒!

  「抱歉,我不是在笑你。」

  一抬頭就對上大道寺花音死亡視線的警官先生笑著擺了擺手,毫無誠意的表達了歉意。

  大道寺花音:你看我的表情像是相信你的樣子嗎?

  「好了,時間真的要來不及了。」

  松田陣平看了一眼倒計時,然後坐直了身體,收起了散漫的神情,微微繃緊了神經,再次對她提醒道。

  他其實並不知道大道寺花音是不是真的有能力離開,他的判斷只是依據大道寺花音的自信而已。

  但是她剛剛的發言,又讓松田陣平不禁擔心她是不是被人騙了。

  其實她根本就沒辦法離開這裡。

  但現在的處境早就已經進退兩難,根本沒辦法把她救走。

  所以說,她到底是怎麼進來的啊。

  松田陣平蹙眉。

  同時,他在心裡做好了等一會把大道寺花音護在身後的打算。

  雖然這麼做不一定能成功保住她,但有個緩衝總比沒有強。

  松田陣平話裡的意思,大道寺花音自然知道。

  所以,她也不遮掩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看見了,我在等最後三秒,地址出來。」

  大道寺花音點頭道。

  二十二歲的松田陣平或許性格裡還帶著衝動,但是二十六歲的松田陣平卻絕對是性格謹慎的男人。

  她和A世界的松田陣平關系還算不上太好,就算她現在把地址告訴他。

  松田陣平也未必能完全放下心來。

  與其多找麻煩,倒不如讓他自己看到好了。

  大道寺花音仔細思考過後,決定等他看到地址了,再把炸.彈解決掉。

  她的想法,松田陣平現在還並不能理解。

  所以這句話一出,讓松田陣平忍不住瞳孔一震。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收起了剛剛那副隨意的模樣,松田陣平整個人氣勢一變。

  他挺直腰板,半跪在大道寺花音的面前,比她高出一截的身高,配上他此刻嚴肅的神態和低沉的聲音,難免會讓人感覺到幾分壓力。

  但是這類人裡,不包括大道寺花音。

  她的眼神隨著松田陣平的態度,而變得認真下來。

  「我當然知道。」

  大道寺花音斬釘截鐵的對他說道,「我會用事實證明給你看的。」


第282章 救濟【十一】

  大道寺花音對這場摩天輪爆炸案件超有自信的。

  她都沒好意思告訴A世界的松田陣平, 其實她現在拿著的是速通劇本。

  這件事情的流程,她已經在熟悉不過了。

  D世界的經歷對於她來說,完全就是一個大型經驗包啊!

  松田陣平看了她一眼, 隨即保持了沉默。

  他一言不發, 只是拿出了手機為最後那三秒做准備。

  他的沉默反而讓大道寺花音感到奇怪:「你怎麼不繼續反駁我了?」

  「你不是希望我相信你?」

  松田陣平挑眉, 「既然你希望我相信你的話,那我就相信你好了。反正你忽然出現在這裡這件事也根本說不通。就當你之前說的話都是真的好了。」

  他的語氣在一瞬間又恢復了之前的懶散。

  而且他現在信不信都不重要了,因為很顯然,他沒有辦法把這位大道寺小姐平安送出去。

  就算是聯系下面的警官,也根本來不及。

  只希望她說得都是真的。

  而不是在這種危險的事情上開玩笑了。

  「什麼叫當做是真的!我說的本來就是真的!」

  大道寺花音頭上冒出一個井字來, 「別自欺欺人了,我肯定是用魔法才會出現在這裡的啊!不然我怎麼上來的?爬上來嗎?!」

  「難道不是嗎?」

  松田陣平揉了揉自己的一頭卷發,納悶道。

  大道寺花音:……硬了, 拳頭硬了。

  她現在就很想試試究竟是松田陣平的嘴硬,還是她的拳頭硬!

  「爬上來……」

  大道寺花音怒極反笑, 她指了指窗戶, 咬牙切齒道:「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嗎?這裡是半空,你以為我是什麼?猩猩還是猴王?!」

  松田陣平眼神微妙:本質上也差不多吧。

  「從你的眼神裡, 我似乎解讀出了某種會讓我生氣的意思啊。」

  大道寺花音帶著微笑舉起了拳頭,然後帶著滿身黑氣和善問道, 「吶, 松田君。你不會覺得我和猩猩有什麼共同點吧。」

  「……你解讀錯了。」你比猩猩力氣大多了。

  松田陣平可疑的沉默了三秒鐘,忽然就擁有了求生欲這種東西。

  「是嗎?」

  得到回答的大道寺花音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 然後她在松田陣平震驚的注視下一拳砸在了包廂裡的座位上, 並成功在上面留下了鐵拳的痕跡之後, 她溫柔道, 「你能這麼想, 我真的很高興呢。」

  看了看那個新鮮出爐的拳印,松田陣平明智的把後半句話咽了回去。

  他還要給同事傳遞消息,在這裡被她一拳砸暈的話,一切就都完蛋了。

  一分鐘的時間過得飛快,很快就來到了最後幾秒的倒計時。

  大道寺花音一早就准備好了惡作劇玩具槍,並且在松田陣平還處於兩眼震驚,滿臉都寫著『你是從哪裡把這把玩具槍拿出來』的狀態時,直接一槍下去,把座位上的炸.彈變成了一個玩具炸.彈。

  這一槍,擊中得不僅僅是炸.彈。

  它擊中的,還是松田陣平保持了二十六年的世界觀。

  但在玩具炸.彈出現的一瞬間,大道寺花音又意識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三秒過後,松田陣平不能再留在這個空間裡了。

  但是因為她之前被松田陣平氣到,所以完全忘記還要調整時光機這件事情了。

  現在再調整的話,絕對是已經來不及了的!

  完蛋了!完蛋了!

  在這種危急的情況下,魔法百科全書卻忽然出現在了大道寺花音腦海裡。

  她在魔法百科全書裡面書寫了幾十張庫洛牌,她記得裡面是有時間牌的!

  對!

  就是這個!!

  「隱藏著黑暗力量的鑰匙啊,在我面前顯示你真正的力量!現在以你的主人,大道寺花音之名命令你——封印解除!」

  從拿出道具到開始念咒,她甚至還沒有翻到那一頁,就開始先念起了自己熟練的咒語。

  反正每個咒語都一樣。

  大道寺花音生平從來沒有試過用這麼快的語速說過話,她念的每個字都好像黏糊在了一起,讓人根本聽不清哪個音是哪個。

  不過好在魔法百科全書並不計較這個。

  在最後一個音節落下的時候,庫洛牌的魔力也瞬間籠罩了整個世界。

  時間,被暫停了。

  「你做了什麼!」

  松田陣平敏銳的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他擺脫了最開始的震驚,第一時間起身走到一邊,透過玻璃去看下面的情況。

  但出現在他眼前的一幕卻讓他再度陷入了震驚之中。

  他所能看見的一切,似乎都受到了什麼影響一樣,不管是人也好,機器也好,現在都一動不動的位於下方,整個世界都變得無比安靜。

  「一個操控時間的小魔法而已。」

  大道寺花音認真的解釋道。

  幸虧她趕在最後一秒結束了咒語,不然事情就真的麻煩了。

  「……小魔法?」

  這幾個字,松田陣平似乎說得分外艱難。

  看著他那副難以置信的神情,大道寺花音剛想開口安慰一二,就看見十釐米琴酒從她的口袋裡鑽了出來,然後身手矯健的躥到了她的肩膀上穩穩當當的坐在那裡。

  他好像分外喜歡坐在大道寺花音的左邊肩膀上。

  十釐米琴酒特地爬上來是有原因的,他還專門從自己的口袋裡拿出了喇叭和彩帶。

  然後一邊撒彩帶,一邊用小喇叭喊著:「boss真是世界上最偉大的魔法師……」

  大道寺花音:……

  啊,這種久違的,熟悉的,讓她忍不住想要扣出三室兩廳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她輕咳了一聲,然後一把捂住了十釐米琴酒的嘴巴,然後以松田陣平為理由對著他告誡道:「阿琴,不要在松田先生的傷口上撒鹽。二次創傷這種事情,我們適當的做一下就好了。相信他一定已經為自己之前的淺薄認知而好好反省過了。」

  被反省的松田陣平:……你這家伙,說得更過分啊!

  「你的地址還沒發。」

  在教育完琴酒之後,大道寺花音一把將他塞進了口袋裡,然後看了看松田陣平的手機屏幕,指著上面的短信對他提醒道。

  松田陣平下意識的按了發送鍵,等消息送出之後,他才看著面前的玩具炸.彈如夢初醒。

  他摁了摁自己的額頭,呼氣道:「難怪你之前有底氣說出那樣的話。」

  「不過我的時間為什麼沒有隨著他們一起暫停?」

  松田陣平沉吟問道,「難道我是個隱藏的魔法師嗎?!」

  而對於他的這個猜測,大道寺花音的回答也非常溫柔。

  「別做夢了。」

  她收起了自己手裡的魔法百科全書,然後用手帕擦了擦自己額角的冷汗,解釋道,「你能行動自如,不受魔法控制是因為我沒有操控你的時間而已。我這次來是專門為了帶你走的,你要是因為時間被操控而定在了這裡,你是打算讓我扛著你走嗎?」

  想像了一下那個畫面,松田陣平頭上瞬間掛下三條黑線:「那還是算了,我不太習慣被人扛著。」

  「你想要公主抱,我也不介意。」

  大道寺花音略帶苦惱的回了一句,「當然,我的男朋友可能會很介意。」

  她說完後,看了看松田陣平,隨即又經過一番思索,最終自言自語道:「不過如果是你的話,也許他可能不會那麼介意就是了。」

  畢竟是為了救安室先生自己的摯友嘛。

  大道寺花音顯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這句話帶著歧義。

  但是成功被她的話帶歪的松田陣平面色瞬間黑了下來,他的背後冒出了一陣黑氣:「是嗎?我原來是這樣能讓人放心的存在嗎?!」

  「是啊,是啊。」

  大道寺花音認可的點點頭。

  雖然有時候很氣人沒錯,但是經過和D世界松田先生的相處,大道寺花音對他的能力還是很認可的。

  總體來說,松田陣平還是個靠得住的男人。

  然而她的肯定並沒有讓松田陣平的臉色好轉,反而讓他心情越發不爽。

  這種稱贊,他一點都不想要!

  大道寺花音對此感到很困惑:……為什麼他更生氣了?

  大致猜到了什麼情況的十釐米琴酒現在則是倍感舒心的坐在大道寺花音的風衣口袋裡。

  他和松田陣平的心情指數完全是成反比的。

  松田陣平一開始是有被氣到的。

  但是一看到大道寺花音那副認真的表情,他就感覺自己的蓄力一拳好像打在了棉花上,完全沒有任何用處。

  無奈之下,他只能跳過了這個話題。

  「你剛剛念得是咒語吧。」

  松田陣平詢問道。

  「嗯。」

  大道寺花音點了點頭。

  「這是你們魔法師的專屬語言嗎?」

  松田陣平挑了挑眉,然後故意一本正經的問道。

  大道寺花音捏了捏手指,力道大得讓指關節發出了『哢哢』的聲音:「我說得是日語。」

  看著大道寺花音捏緊的拳頭,松田陣平若無其事的移開了視線:「聽出來了。」

  「聽出來了,你還問!」

  大道寺花音怒視。

  「啊,畢竟念得跟什麼新型語言一樣,我難免好奇啊。」

  松田陣平下意識的回答道。

  「梆!」

  大道寺花音一拳捶在了松田陣平的頭上。

  「三秒念完,能有這個效果你都應該去燒高香了啊喂!」

  她惱羞成怒的炸毛道,「我是為了誰啊,我還不是為了你!我以前念咒語都很講究的,輕音重音斷句咬字全都無可挑剔。這次是為了你才念成這幅鬼樣子了啊,混蛋松田!」

  「我知道。」

  聽大道寺花音不滿的說了一大堆的話,松田陣平難得沒有反駁她,反而鄭重的順著她的話接著說道,「我很感謝你拯救了我的生命,這位……帶來奇跡的……魔法師小姐?」

  後面半句的稱呼是松田陣平為了表達感謝,於是想了半天,才從自己的記憶角落裡挖出來的。

  這以前是萩原研二看電影時給主角起的稱呼。

  放在這裡,也許會比較合適……

  不過由於不經常說這種話的緣故,松田陣平後面說話的語氣還有些發飄。

  然而作為被感激對像的大道寺花音並沒有動容,她甚至還在原地愣了三秒鐘。

  「你被什麼東西附身了嗎,松田?!」

  大道寺花音反應過來後,瞬間大驚失色。

  她原來以為這種稱呼只有萩原會說,原來松田也會說嗎!

  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松田陣平:……

  他在內心把記憶裡的萩原研二拖出來揍了一頓,然後企圖再次移開話題:「你對我的稱呼聽起來很耳熟,以前也有個家伙經常那麼喊我。」

  大道寺花音:我們就是說……有沒有可能……你口中的那個家伙就是我的男朋友呢?


第283章 救濟【十二】

  雖然時間暫停這件事很讓人震驚, 但是一碼歸一碼。

  這個特殊的空間倒是正好可以讓松田陣平把想知道的事情問問清楚。

  他的目光落在了座位下的玩具炸.彈上,若有所思的問道:「我從剛剛開始就在奇怪了。既然已經這個炸.彈已經變成不會爆炸的玩具炸.彈了,那你為什麼還要這麼緊張的趕時間念咒停止世界的時間?」

  在一開始的驚愕以及炸.彈所施加的壓力消退後, 松田陣平敏銳的觀察力和出色的分析能力得到了很好的體現。

  他結合了一下大道寺花音之前對他說過的,一些類似於『自己是個魔法師, 回到過去是為了來救他』之流的被他誤以為是詐騙術語的話, 冷靜分析得出了結論:「如果你的話都是真的, 那麼這個時間絕對影響不到你……」

  他說到一半先是頓了頓, 隨後神態自然,並如同閑聊一般的對著大道寺花音確認道:「所以你這麼著急的原因是因為,這個倒計時歸零的時候……不管它爆炸或者不爆炸,我會都死掉吧。」

  這一點其實並不難推敲, 哪怕不知道其中的原因,松田陣平也可以輕松根據大道寺花音的表現做出判斷。

  雖說他是在詢問,但是大道寺花音也看得出來松田陣平基本上是已經確認了這件事情。

  因此,她也索性點了點頭。

  「這其中涉及到了一些魔法的東西,我沒辦法和你解釋,但是你知道我在努力改寫你的命運就好了。松田警官, 你可是欠了我一個人情!」

  大道寺花音輕快的說道。

  原本想要問問清楚,但是礙於對方已經說道這涉及魔法秘密,所以松田陣平也干脆跳過了這個話題。

  或許更年輕一點,他還會打破砂鍋問到底。

  但是現在的他, 早就有了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的分寸了。

  大道寺花音:果然,不管是誰, 只要她提到魔法, 他們就都不會再問下去了。

  這樣也好, 省得她還要編一大堆的話。

  「可是我還是想不通, 你為什麼會選擇來救我。在原本的故事裡,我應該是犧牲在了這裡吧。而且我很確定在今天之前,我和你之間並沒有什麼交集。」

  松田陣平挑眉繼續問道,「既然活著的我都和你沒有交集,那死了的我……除非你能看見變成了鬼魂的那個我,否則我和你就更不可能產生什麼交集了。」

  大道寺花音點點頭:「這是當然。」

  從她的反應裡,松田陣平明白,自己變成鬼魂這個推測是錯誤的。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

  「是有誰委托了你來做這件事嗎?」

  松田陣平篤定道,「這件事裡面還有第三方的存在吧。」

  聽到他的問題,大道寺花音的表情肉眼可見的疑惑了起來,「我以為你剛剛已經知道了啊?」

  這句話把松田陣平問懵了:「知道什麼?」

  「我的戀人啊。」

  大道寺花音理直氣壯的回答道。

  松田陣平之前不是還在說什麼『她的稱呼和以前的某個人很像嗎』,以他的水平應該不難猜出她和安室先生的關系吧。

  「戀人……是他來請你來救我的!」

  松田陣平瞬間領悟了大道寺花音的意思。

  大道寺花音搖頭:「他沒有提,是我自己想要這麼做的……」

  她在說什麼,現在松田陣平已經聽不進去了。

  松田陣平現在正忙著分析大道寺花音的戀人到底是誰。

  按照大道寺小姐的說法,那她的戀人一定是他本人的摯友,不然對方不可能為他做到這種地步。

  人選如果確定在他的好友裡面的話,那麼範圍就小多了。

  班長有女朋友了,首先把他排除掉。

  剩下的降谷,諸伏還有萩……

  降谷第一個去掉,按照他那個嚴肅認真一絲不苟的性格,松田陣平絕對不相信對方能好運氣的,交到一個魔法師女朋友。

  松田陣平自認為降谷零和他各方面都算是在伯仲之間。

  以剛才大道寺小姐對他的態度來看,不用說,降谷絕對pass。

  除去了降谷,那就是諸伏和萩……

  這兩個人倒是很難選出來。

  兩個人在讀書的時候,人氣就都很高,而且他們的性格也一向都很受歡迎。

  但是他要是沒猜錯的話,諸伏他現在應該是去哪個不知名的組織,進行了什麼類似於臥底的秘密任務了吧。

  畢竟這麼幾年,他都沒有聽到過任何有關於諸伏的消息。

  所以,他的可能性也應該大大減少。

  最後,再結合一下萩消失之前最後見的人是大道寺小姐這件事……

  「松田,說到一半,你為什麼忽然發起了呆?」

  大道寺花音在松田陣平面前揮了揮手,把他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我知道你口中的戀人是誰了?」

  松田陣平自信的敲了敲手心,嘴角輕輕勾起。

  「原來你現在才知道嗎?」

  大道寺花音半月牙眼吐槽道。

  「啊,雖然知道萩這家伙很討女性喜歡,但是對方能追到一位魔法師這件事,我還是多多少少感到吃驚就是了。」

  松田陣平沉吟了幾句,然後感興趣的追問道,「他是怎麼追到你……」

  「等等,你為什麼是這幅表情?」

  松田陣平對她的反應感到困惑。

  難道是他猜錯了?

  大道寺花音其實不是萩的女朋友,而是諸伏的女朋友嗎?

  「……松田,你和零君讀警校的時候一定經常打架吧。」

  大道寺花音面無表情的看著他說道。

  而為了提醒他,大道寺花音甚至在稱呼上特意加重了語氣。

  「啊,這倒是……」

  松田陣平剛想點頭,但話剛說出口,他就發現了大道寺花音對降谷零的稱呼問題。

  零君……

  這個稱呼過於親密了……

  於是,下一秒他直接瞳孔地震:「你口中的戀人該不會指得是……降谷那家伙吧!」

  「你對零君有什麼意見?」

  大道寺花音的微笑仿佛都泛著黑氣。

  松田陣平:……

  意見倒是沒有,但是震驚倒是有一籮筐。

  松田陣平後背靠著一邊,他現在是真的對降谷零和大道寺花音的故事感到很好奇了。

  他很想知道,以降谷零那個性格,究竟是怎麼追到這位魔法師的。

  靠燒高香祖先保佑嗎?

  還是說,他偷偷的去找過hagi進修了嗎?!

  松田陣平深沉的想到。

  「你還有什麼想問的,現在一起問了吧。等你的問題問完了,我就要帶你去平行世界了。」

  雖然時間被暫停了,但是大道寺花音還是不打算在這裡繼續耽誤太多的時間。

  而聽出大道寺花音話裡的意思,松田陣平也暫時收起了自己的震驚。

  他捕捉到了大道寺花音話裡的重點。

  之前大道寺花音確實有和他提到過一些這方面的事情,但是具體的內容,她也沒有展開細說。

  不過,這並不妨礙松田陣平猜出她的計劃。

  「你是打算恢復時間的那一瞬間帶我離開這裡,去往平行世界?」

  松田陣平直截了當的問道。

  大道寺花音也不繞彎子,點頭道:「這個機會是所有計劃裡唯一一個可行的。正常的時間已經走到了三年後,而你現在所處的時間是過去。中間的時光對你來說不能空缺,但對於時間來說又不能填補,所以只能把你送去平行世界了。你要在那裡生活到二十九歲,我會在恰當的時間來接你。」

  「這聽上去像是一場奇異的旅行。」

  松田陣平將自己之前為了拆彈而放起來的墨鏡又帶了上去,隨後笑著說道,「那就出發吧。」

  他過於配合的態度讓大道寺花音那句『我會把一切都安排妥當』的話給噎了回去。

  「我以為你至少會有什麼顧慮和擔心?」

  她忍不住提道,「畢竟這可是魔法事件。」

  「有什麼可擔心的,我本來就是馬上要死去的人不是嗎?既然這樣的話,那就算是只多活一天,也應該算是我賺到了吧。更何況,我也不覺得你的計劃會失敗。」

  松田陣平帶著墨鏡,大道寺花音看不清他的眼神,但從他平靜的語氣裡,卻能讓人感到他全然的信任。

  「知道了……」

  大道寺花音臉上逐漸浮現出燦爛的笑容,「我絕對會成功的!」

  松田陣平挑了挑嘴角,算是表達了自己對她的支持。

  「不過,我還以為你至少會問我關於萩原警官的事情。」

  大道寺花音知道他們兩個人的關系一直都很好。

  她之前把I世界的萩原帶回去,最高興的就是D世界的松田了。

  甚至於連十釐米玩偶裡,也常常能看見萩原和松田混在一起研究怎麼拆她的家具。

  所以,對於松田陣平不過問萩原研二的事情,大道寺花音還是感到了幾分意外。

  的確,一開始的時候松田陣平其實是想問關於萩原的事情,大道寺花音是不是知道內情的。

  但是後面接收了一大堆關於魔法的信息之後,他就基本上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他也和我一樣對吧。」

  松田陣平懶洋洋道,「四年前的那顆炸.彈是不是會殺死他,所以你也對他做出了同樣的安排。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萩現在應該也在平行時空?」

  大道寺花音:好吧,她承認松田陣平還是聰明的。

  「對,但是他和你不在同一個平行世界。」

  大道寺花音又補充道。

  「只要知道有重逢的那一天就夠了。」

  松田陣平笑著回答道。

  他看上去完全不需要大道寺花音再多說什麼安慰的話,也並不需要她再提醒什麼了。

  松田陣平要去的是D世界,他的情況比較起來算得上是相當輕松了。

  畢竟那個時間點剛好吻合A世界的時間,也是處於摩天輪炸.彈事件。

  既不像蘇格蘭要逃避追殺,又不像萩原要重讀警校,完全就是簡單模式。

  要是不出意外的話,松田陣平應該是可以平平安安的在那裡度過三年左右的時光了。


第284章 救濟【十三】【修】

  「事情比我想像中要順利很多。」

  大道寺花音送完松田陣平之後, 不由發出了一聲感慨。

  現在就只剩下伊達航班長和娜塔莉小姐了,盡快把他們送去M世界,計劃的前半部分就算是完成了。

  「阿琴, 抓穩,我們出發了。」

  大道寺花音微微側頭對著肩膀上的十釐米琴酒叮囑了一聲,然後操控著時光機來到了伊達航班長出事的那一天。

  好不容易才讓boss同意讓自己坐在她肩膀上而不是被她放進口袋裡的琴酒認真的點了點頭, 然後緊緊的攀住了她的肩膀, 穩定自己的平衡。

  雖然琴酒很確定就算自己不抓著boss的肩膀也不會掉下去,但是這樣做的話,boss難免會擔心。

  為了安boss的心, 以及繼續留在boss的肩膀上做掛件, 琴酒不介意做出一點小小的改變。

  比起另外三個人的死亡,伊達航的死亡充滿了意外性。

  沒有像追殺,炸.彈那樣的特殊原因,造成他死亡的原因是車禍。

  為了撿起掉落的筆記本而被疲勞駕駛的司機開車撞到才會英年早逝……

  他的死去倒是讓大道寺花音生出了幾分世事無常的感慨。

  畢竟對方看起來也是大猩猩起步的級別,沒想到會敗在車禍上面。

  而巧合的是,他死亡的時間居然也和七有關。

  一年前的二月七號……

  說起七這個數字, 大道寺花音就滿腹吐槽。

  他們幾個難道都是命裡犯七不成!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的忌日在十一月七號, 諸伏景光的忌日在十二月七號, 現在回過頭去一看,好嘛, 伊達航的忌日又在二月七號。

  大道寺花音現在已經開始在思考, 回去之後是不是要和安室先生提一句, 以後有什麼行動,讓他們盡量都避開七號。

  這個傳聞中有著幸運魔力的數字, 放在他們身上可以說一點作用都沒起。

  「boss, 既然已經知道他是死於車禍了, 那麼我們只要避免這件事情就可以了對吧。」

  在大道寺花音走出時光機後,十釐米琴酒跟著她來到了事故發生的地點。

  在觀察了周圍的環境之後,他若有所思的問道:「我們這次用什麼辦法來阻止危險的發生呢?是打暈伊達航還是干掉肇事司機?」

  大道寺花音:……難道就連玩偶酒廠的設定都抹不掉琴酒法外狂徒的思想嗎?

  「阿琴……」

  聽到琴酒的話後,大道寺花音不禁帶著些一言難盡的神色看向了他,同時認真教育道,「我們是良民,這種和犯罪搭邊的事情,是絕對禁止的!」

  十釐米琴酒沉默了一下,然後遲疑的問道:「可是boss,你之前好像就把那個想要炸死松田陣平的犯人給打了一頓之後才……唔?」送的警視廳。

  十釐米琴酒話說到一半,就被大道寺花音捂住了嘴巴。

  「噓∼阿琴,你不懂。對待犯人的事情怎麼能夠和犯罪沾邊呢?那應該算得上是良民為了維護社會秩序的穩定而果斷進行了見義勇為。」

  大道寺花音微笑一笑,然後對他發出了極其親切的言論。

  十釐米琴酒沉吟:「那我們也在這個世界見義勇為一下吧,我已經為boss准備好了你之前打擊犯人的棍子。」

  說完,他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根細長的特殊設計折疊棍。

  這種操作把大道寺花音都看得愣了一愣。

  之前她都沒有注意琴酒的棍子是從哪裡掏出來的,現在親眼看見他從自己那個不大口袋裡拿出那麼長一根根子之後,就連大道寺花音也不禁產生了疑惑和震驚。

  阿琴的口袋莫非就是傳說中的異次元口袋嗎?!

  她默默的又把這跟棍子收了起來,然後繼續教導道:「對方雖然疲勞駕駛了,但是沒有出事故的話,也不能隨意毆打對方。他的性質和上一個犯人是不一樣的!」

  大道寺花音振振有詞道。

  「所以我們接下來?」

  十釐米琴酒乖巧的應了一聲,沒有多加詢問就收回了木棍,然後安靜等著boss的命令。

  「接下來嗎……」

  大道寺花音低頭沉思了數秒。

  兩個選擇,要麼拖住伊達航,要麼提前解決那位疲勞駕駛的司機。

  大道寺花音其實很想找到那個司機的車,然後在他行駛前就去把他車子的輪胎給扎了。

  雖然損了點,但總比後面引起事故來得好吧。

  但仔細一想,這麼做也沒什麼必要。

  一個是要在這麼多車輛裡找出她需要的那一輛,工程太浩大了,她根本沒那個耐心。

  另一個是,粗略的推測一下,如果她要從司機下手,那就還得再把時間往回倒車,這可不是一般的麻煩。

  畢竟她也不知道對方究竟是什麼時候出發的,精確的時間地點是推不出來的。

  而且事發的時候,對方既然已經是疲勞駕駛了,那麼想必之前已經連續駕駛了很久,都沒有停下來休息過了或者他本身就是處在一個非常疲倦的狀態下再去長時間駕車。

  可能性也不止一種。

  其實一般來說,連續四個小時以上不停歇開車就已經算得上是疲勞駕駛了,但是根據後面的事故,大道寺花音想想也知道,對方肯定不止連續了四個小時。

  畢竟能引出車禍來,那就說明對方的精神應該都已經到了臨界點。

  再說了,阻止或者不阻止對方的疲勞駕駛都沒有意義。

  因為這是發生在過去的事情,一切早就已經有了結局。

  大道寺花音所能插手的就只有伊達航的事情而已。

  避開伊達航班長的話,這個司機最多因為車子的意外事故而引來處理案件的警察,並因此被發現疲勞駕駛的事情而已。

  撐死也就牢裡住一段時間。

  老實說,大道寺花音真心覺得對方確實應該在牢裡好好的去反省一下。

  「boss,目標人物出現了。」

  一看見穿著夾克的伊達航迎面走來,十釐米琴酒就立刻把他的位置報告給了大道寺花音。

  因為事情已經過去了很久,在別的平行世界,大道寺花音也沒有經歷過伊達航的死亡事件。

  所以大道寺花音思索了一下,還是提前了幾分鐘過去。

  她低頭看了看腕表,確定時間即將到了的時候,就立刻拿出了背包裡的魔法百科全書做准備。

  因為伊達航的事情,大道寺花音了解的最少,所以出發前,她還專門讓安室先生去調取了伊達航的資料。

  但是對方的檔案上只有一個死亡日期,並沒有精確到幾點的時間。

  後來還是意外在高木警官的口中得到了答案才解決了這個麻煩的難題。

  對方在知道大道寺花音調查伊達航的時候,還以為她是曾經受到過伊達警官的幫助,所以把他所知道的事情大致都告訴了大道寺花音。

  從時間地點到事情經過……

  能把伊達航班長的事情記得這麼牢固,看樣子,高木警官和對方的關系也相當好啊。

  有了高木警官提供的消息,事情行動起來就容易多了。

  大道寺花音捧著魔法百科全書,悄無聲息的跟在了伊達航的身後,准備看看他什麼時候掉筆記本。

  她已經做好了在伊達航掉筆記本的瞬間,就用浮牌把筆記本瞬移過來的准備。

  這樣一來,對方也應該是會跟著筆記本的位置而改變一開始的站位。

  只要伊達航不待在那個事故發生的位置,那麼他的死線就算是解決了。

  等到那時,就只需要卡住正確的時間點,帶著他離開這個世界就可以完成計劃了。

  大道寺花音在心裡把計劃又給復盤了一遍,確認沒問題之後,便信心十足的繼續跟著伊達航走。

  但是出乎她意料的是,伊達航走了幾步路之後就停了下來。

  他非但沒有往前走,反而不知道和同行的高木警官說了什麼,在高木警官點了點頭先行離開之後,就轉過身朝著大道寺花音走過來了。

  大道寺花音:?

  計劃裡有這一幕嗎?

  「boss,他好像是朝著你走過來的。」

  十釐米琴酒低聲提醒道。

  大道寺花音冷靜的和伊達航對上了目光,理智的點頭道:「這一點,我也發現了。」

  「……」

  短暫的沉默過後,大道寺花音又發出了疑問,「可是,這個時間段,我和伊達航警官也根本不認識啊?」

  所以,對方為什麼會特意回過頭來找她呢?

  大道寺花音的這個疑惑很快就得到了解釋。

  因為伊達航走到了大道寺花音的面前,發出了誠懇又擔憂的詢問:「這位小姐,請問你是需要幫助嗎?」

  伊達航其實從對方開始跟在他身後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到了她的存在。

  畢竟對方的跟蹤技術實在是差到了極點,甚至都完全可以說,她根本就沒有任何技巧可言。

  完全明目張膽的跟在他身上……

  不過在看到對方只是一位柔弱的女士而且他也並沒有在這位小姐身上察覺到什麼惡意之後,伊達航就開始擔心對方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麻煩而想要向他求助,但又因為某種原因而遲遲沒有開口了。

  伊達航是一位警察,遇到這樣明顯反常的事情,他不可能視而不見。

  所以根本不需要多加思考,他就轉身朝著這位有可能需要他幫助的陌生小姐走去了。

  如果對方很好,並不需要幫助,這當然是最理想的情況。

  但如果對方確實遇到了難以解決的麻煩,那麼作為刑警的伊達航也願意盡力去幫助她。

  伊達航一片好心,但是作為被他詢問的對像,大道寺花音現在就有些懵了。

  聽到這個問題之後,她下意識的回答道:「啊……我倒是不需要幫助,不過接下來你大概需要我的幫助。」

  「……哈?」

  警官先生發出了困惑的語氣詞。

  得到了一個奇怪回答的伊達航瞬間冒出了豆豆眼,同時一個巨大的問號也立刻具現化的出現在了他的腦袋上。

  他看上去完全沒有明白大道寺花音的意思。


第285章 救濟【十四】

  「你馬上會遇到一場車禍, 起因是一位司機的疲勞駕駛,以及你無意掉落的筆記本。」

  大道寺花音認真的對著他說道,「這場車禍會造成非常嚴重的後果,它將會帶走你的生命!而我是特地趕過來幫助你的, 所以希望你可以配合一下我的工作!」

  她的語氣聽上去非常誠懇, 誠懇到不聽內容的話, 應該就沒有人會對她的話產生什麼質疑。

  但是如果忽略她的態度和語氣,只聽她說話的內容的話,伊達航相信任何一個聽到的對像, 都會覺得對方是不是剛從傳.銷窩點出來, 更何況他還是一個對這種事情分外敏.感的刑警。

  作為一個相信科學的警官,他自然是不會相信大道寺花音所謂的『預言』。

  而伊達航原先爽朗的笑容, 在聽完大道寺花音的解釋之後, 也逐漸變成了干笑。

  他看得出來大道寺花音沒有說謊的意思,她應該是真的這麼認為的。

  但這就是問題所在。

  現在伊達航已經開始擔心對方受到的洗腦程度是什麼級別的了。

  他沉默了良久,然後對著大道寺花音委婉的問道:「這是小姐,方便請問一下, 您目前對傳.銷或者詐.騙的了解程度嗎?」

  說完, 也許是擔心自己的話產生什麼歧義和誤會,伊達航還特地把自己的警官證拿出來給大道寺花音看了一眼,然後補充道:「啊……是這樣的。我的名字叫做伊達航, 目前是一名職業刑警。其實我們警方這邊最近正在籌備一些反詐活動,所以需要提前搜集一下民眾的情況。」

  「伊達警官你好, 我的名字是大道寺花音, 目前是一名魔法師……」

  「不, 等等!」

  大道寺花音說到一半, 忽然盯著自己面前的警官證看了一會兒, 然後萬分不可思議的向他問道:「伊達警官,你莫非覺得我是在詐.騙嗎?!」

  伊達航:不,我覺得你像是被人詐.騙了。

  他輕咳了一聲,隨後收起了警官證。也許是擔心追問得太緊會導致適得其反,所以他干脆避重就輕的回答道:「這個……真的只是我們警方這邊想了解一下民眾的情況而已。」

  大道寺花音半月牙眼:……你就看我信不信吧。

  先不說警方就算到了一年之後,也沒有這個時間來管詐.騙的事情,就算是當他真的要推行方案了,那也不該由刑警來做調查吧。

  伊達警官,不是她不配合你的借口,主要是大道寺花音自己都覺得如果她配合了伊達航的話,那她的智商就被人放在地板上摩擦了。

  話說以前在警校的時候,難道就沒有人告訴過伊達警官,說他長了一張正氣十足的臉,而且根本就不會撒謊嗎?

  想到這裡,大道寺花音自己都不禁從心底深處升起了一股無可奈何的感覺。

  從萩原研二到松田陣平,再到現在的伊達航,有一個算一個。不管是誰,只要一聽到她的話,就全都一副靜靜看著她瞎扯的神情。

  明明她說得都是實話!

  不施展一次魔法,就沒人相信她的話是吧!

  「我知道我的話聽上去是很難讓人相信,但是我保證我說得都是實話。」

  大道寺花音放棄爭辯抵抗,只是像征性的反駁了一句,隨後就低頭看了看腕表,然後目光鎖定在了對面開來的車子上,「已經要步入倒計時了……請稍微等待一下吧。事實會驗證我說的話,伊達警官。」

  伊達航近乎無奈的嘆了口氣,同時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大道寺花音一看他的樣子,就知道這位警官多半還在心裡想著,該怎麼把她這位誤入歧途的女士拉回正軌。

  她知道自己今天的行為,在伊達航眼中看起來一定奇怪了一些。

  如果只是說些在他看來虛無縹緲的話,那頂多被誤會喜歡神秘學。

  她在和對方沒有交集的情況下,因為所謂的神秘學而去跟蹤了對方,這才是讓伊達航認為她也許受人洗腦的根本原因。

  不過,大道寺花音不在乎這些。

  她相信很快,伊達航就會改變自己的想法。

  事情的發生就如大道寺花音所預料的那樣,一場突如其來、毫無征兆的車禍就此打破了她和伊達航之間的對峙氣氛。

  大道寺花音說過的話,在這一刻變成了荒誕的現實。

  看著眼前這一場車禍,伊達航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

  他先是打電話通知了醫院和警方,同時也馬上跑過去看了看駕駛員的情況。

  這裡算不上是什麼偏僻的地方,救護車和警車很快就會趕來。

  而處在駕駛座上的那個人看樣子已經失去了意識,破碎的擋風玻璃有幾塊傷到了他的臉和手,但是有安全氣囊和安全帶的保護和緩衝,再加上他本能的求生反應讓他第一時間就選擇了剎車,這讓他的情況並沒有伊達航預判中那麼嚴重。

  及時就醫,應該不會有什麼生命問題。

  伊達航做出了判斷。

  「現在你應該相信我說的話了吧。」

  大道寺花音也隨著伊達航走了過去。

  她一直關注著時間,以防事情出差錯。

  在車禍發生之後,大道寺花音沒有選擇在第一時間帶伊達航離開這個世界,這是因為對方在原定的世界線裡,他也不是在車禍之後就立刻喪失生命體征的。

  整個事情既然是以他的死亡時間為准線,那麼伊達航自然可以繼續在這個世界多停留幾分鐘。

  大道寺花音原本以為目睹了車禍發生,她的預言成真之後,伊達航就會相信她的話。

  但萬萬沒想到……

  期待的信任沒有等到,警官的盤問倒是意外而至。

  看著伊達航臉上那種和之前的親切笑容半分不沾的嚴肅神情,大道寺花音都覺得如果不是對方現在手上沒有手.銬,那她現在手上說不定就要多一副銀手鐲了!

  「大道寺小姐,對於這場車禍,你是不是知道什麼內情!」

  伊達航抿唇請求道,「如果你知道什麼的話,還希望你務必能夠告訴我。拜托了,請務必給我們警方一些信任,我們絕對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危險的!」

  大道寺花音:……

  「伊達警官,你還要自欺欺人嗎?」

  大道寺花音嘆氣道,「我之前說過了吧。我是魔法師!也正因為我是魔法師,我才能知道這麼多事情。

  伊達航目光灼灼的盯著她,一看就知道對她的話持有保留意見。

  見狀,大道寺花音不緊不慢的翻開了書。

  「隱藏著黑暗力量的鑰匙啊,在我面前顯示你真正的力量!現在以你的主人,大道寺花音之名命令你——封印解除!」

  她念出了魔咒。

  既然伊達航這麼固執,那就又到了時牌出場的時候了。

  時間馬上就要到了,他們不能再繼續耽誤下去。

  所以大道寺花音索性開辟了一個空間出來。

  在咒語結束的那一刻,伊達航眼前的一切都發生了改變。

  牆壁上掛起的鐘表不再走動,馬路上飛速的汽車陷入沉寂,遠處嘈雜的聲音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一切都讓伊達航瞳孔地震,幾乎錯視自己陷入了奇妙的無聲世界。

  但很快,他就從這種錯覺中脫身而出。

  大道寺花音肩膀上那個,一直被伊達航誤認為掛件的玩偶忽然活了過來。

  他面無表情的看著伊達航冷淡的問道:「都到了這一步,你也應該相信我的boss是魔法師了吧。」

  聽著他清晰又不滿的聲音,伊達航有些恍惚的點點頭。

  他無言以對的默默看了看這個玩偶,又瞠目結舌的看了看周圍的一切,他的表情開始變得糾結,聲音也低得類似於呢喃。

  「首先,我應該沒有被什麼致幻的東西影響吧……」

  他用手一把摸了摸額頭,試了試自己額頭上溫度。

  「你很正常。」

  十釐米琴酒毫無感情的瞥了他一眼,隨後輕飄飄開口說道,「如果你覺得自己有什麼問題的話,不如自己驗證一下好了。現在這種特殊情況下,不管你做什麼,都不會有任何人意識到你的所作所為,除了我們。」

  大道寺花音沒有阻住琴酒的開口。

  之前不讓他開口說話,是怕人忽然發現這個會說話的玩偶,造成什麼混亂。但是用了時牌之後,她就完全沒有這個顧慮了。

  伊達航並沒有采取十釐米琴酒的主意,他苦笑了一聲,搖頭回答道:「不用了,從我聽到你說話的那一瞬間,我就已經知道大道寺小姐的身份特殊了。」

  一個會說話會思考的十釐米玩偶……

  怎麼看都不像是現在的科技能做的出來的東西……

  「我還以為伊達警官會為了自己的世界觀,選擇再繼續負隅頑抗一段時間。」

  大道寺花音對此毫不意外。

  「請不要取笑我了,大道寺小姐。我為我之前不當的言論和判斷向你道歉。所以……」

  伊達航無奈的嘆了口氣,繼續道,「如果方便的話,可以請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情嗎?」

  「我想,作為當事人,我或許需要了解一下這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他苦惱的說道。

  「這是當然。相信你在了解整件事情之後,一定會很願意配合我的行動的,伊達班長!」

  對於他的請求,大道寺花音倒是無可無不可。

  畢竟伊達航說的也沒錯,作為當事人,他確實需要知道一些包括在其中的重要信息。

  比如,他再不和她離開這裡,前往平行世界就會死去這件事……

  又比如,他的女友娜塔莉小姐再過不久也需要前往另一個世界,不然他們的戀情就會成為生死相隔的悲劇這件事……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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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 救濟【完】

  「要和我一起試試改變未來嗎?」

  這句話讓娜塔莉陷入了長久的失神。

  她怔在了原地, 然後任由大道寺花音引著她坐到了一邊的沙發上。

  她的腦子裡不斷徘徊著魔法,奇跡之類的詞彙,今晚的所見所聞在這一刻顯得是那樣的不可思議。

  「所以, 我的戀人現在正位於另一個平行世界嗎?」

  娜塔莉深思了許久, 才終於將這個故事的前因後果給理了出來。

  她這兩天的心情十分糟糕。

  因為她的男友伊達航在不久之前失蹤了, 她找不到任何與他的行蹤有關的情報。

  明明……

  明明他們都已經約好要結婚了……

  卻又偏偏在幸福即將降臨的時候,伊達航失去了消息。

  過度的悲傷和擔心, 讓娜塔莉在伊達航失蹤之後的神色總是顯得非常憔悴恍惚。

  雖然在心裡不斷的告訴自己,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她只能用這種無力的話語來不斷的安慰自己,支撐自己不倒下。

  但隨著時間的過去,這些安慰性的想法能起到的作用越來越少。

  娜塔莉眼中的光也越來越暗淡。

  她沒有辦法真的接受與自己相戀多年,甚至已經約定好結婚的未婚夫就這麼消失了。

  精神上的打擊讓她的眉宇間浮現出了明顯的疲憊之色。

  娜塔莉知道自己的狀態並不好,但今天晚上她的狀態之差還是超過了她自己的預料。

  如果沒有這位魔法師小姐的忽然出現和她在千鈞一發之際告知的關於航君的消息,那她現在會是什麼樣子呢?

  娜塔莉的目光隱隱從櫃子處劃過。

  那裡藏著一根繩子,一根差一點就用在了她自己身上的繩子。

  這種感覺連娜塔莉自己都說不清楚。

  明明她在心裡還對航君的歸來抱有希望, 但卻又在感到自己痛苦過深時,不由自主的就准備好了這種東西。

  想到這裡,娜塔莉的心都緊了緊。

  只能說幸好……

  幸好她沒有真的實踐那個恐怖的想法, 也幸好, 航君他還活著……

  她垂下眼眸,眼眶裡滾動著幾滴淚珠。

  和伊達航戀愛多年, 算得上美滿的生活讓娜塔莉很少會哭泣。

  但是像今天這樣經歷了大悲大喜的事情,她內心積壓的情感就好像決堤的河水一般, 一股腦的借著這些眼淚宣泄了出來。

  大道寺花音顯然也知道娜塔莉此刻爆發的情緒, 所以沒有開口多說什麼。

  像這種時候, 就只需要靜靜陪著對方再給她准備好紙巾就可以了。

  她知道, 娜塔莉的哭泣不是因為傷心。

  等到她把淚水流得差不多了, 那她也就會恢復正常的情緒了。

  說實話,對於今天的碰面,大道寺花音也是有意外的。

  因為她是掐著時間來的。

  到達目的地的第一件事,大道寺花音就先用了時牌。

  前幾次的經驗告訴她,上來就坦白什麼魔法根本沒用,這只會讓對方認為她是什麼詐.騙案的受害人。

  真正宣告自己身份的正確方式應該是,一出現就二話不說,直接甩出一個魔法,讓目標從心底裡對她的力量感到震撼!

  這個方法的效果是十分顯著的。

  至少用在娜塔莉身上是這樣的。

  大道寺花音甚至都沒有開口解釋什麼,她就已經從那種震驚的神色中回過了神,並且快步上前緊緊的握住了大道寺花音的手。

  尤其是在確認了她魔法師的身份之後,好不誇張的說,大道寺花音真的有在她的眼睛裡看到那種閃閃發光的星星。

  那不是對魔法的崇拜向往,而更像是溺水的人看到救命稻草一般的孤注一擲,又或者說是像無路可走的人忽然絕處逢生一樣欣喜交加。

  「拜托你……魔法師小姐……告知我航君的下落吧……」

  對方抓著大道寺花音的手,一邊說一邊忍不住開始哽咽。

  眼看著娜塔莉似乎是把她當做仙女教母之類的形像,甚至已經開始在描繪伊達航的形像來方便她進行搜索了,大道寺花音沉默了三秒,然後當機立斷的決定把事情和她解釋清楚。

  也許是因為對方對大道寺花音的第一印像太過於根深蒂固,這導致大道寺花音的解釋之路異常艱難漫長。

  「我明白你現在所想的事情……」

  「魔法師大人,這是我此刻最大的心願……」

  「他現在並沒有生命危險……」

  「魔法師大人……」

  「娜塔莉小姐,請先讓我把話說完……」

  在斷斷續續的插話以及各種打斷和誤解之後,大道寺花音總結出了一好一壞兩個結論。

  好的結論是,娜塔莉對她深信不疑。

  壞的結論是,娜塔莉對魔法師的認知固定在了仙女教母身上。

  大道寺花音和娜塔莉解釋了許久,才終於把事情都給解釋清楚。

  萬幸,時間已經被她靜止了。

  不然根據她們剛剛耗費的正常時間流動,現在娜塔莉估計都已經倒下了。

  而在娜塔莉沉浸在梳理事情過程的時候,大道寺花音將雙手交疊,放在了膝蓋上,同時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又一眼。

  有一說一。

  雖然剛剛的情況手忙腳亂了一點,但是娜塔莉本身是個很招人喜歡的金發大美人。

  劃重點,她是個金發大美人!

  大道寺花音發現自從她和安室先生交往之後,她對金發的抵抗力就呈直線狀下滑。

  娜塔莉一落淚,她就忍不住自己想要去安慰她的想法。

  但是礙於這種特殊的情況,好像說什麼都沒意義也不合適。

  於是最後,大道寺花音選擇借出了自己的懷抱,然後悄悄的撫了撫娜塔莉金色的發絲。

  她還挺喜歡碰安室先生的頭發的,有時候,她也會期待一些自己計劃中想嘗試的事情。

  比如讓安室先生躺在她的腿上,然後縱容的讓她一點一點梳理著他的淺金色發絲……

  但是這個想法已經從交往那天開始,擱置到現在了。

  因為安室透太忙了。

  到頭來,大道寺花音最多只能摸著十釐米降谷零的頭發當做代餐。

  啊,不對。

  十釐米降谷零也是降谷零,這也說不上代餐就是了。

  不過在嘗試了一段時間後,大道寺花音徹底放棄了。

  在沒有放大燈的情況下,去撫摸一個十釐米玩偶的頭發……

  太累了!

  而且感覺最後也只是摸了個寂寞而已。

  所以大道寺花音後來就把這個想法直接壓箱底了。

  說來也讓她覺得難以置信。

  明明在遇到安室透之前,大道寺花音一直都是白發控來著。

  結果一個金發的男朋友,居然就這麼輕易動搖了她的意志。

  想到這裡,大道寺花音也不禁在心中扼腕自己近期以來的審美變化。

  當然,這話絕對不能被安室先生或者阿琴聽見。

  這種暴言當然是只能在心底裡說給自己聽啊。

  不然的話,前者一定又會露出那種黑心笑容。

  而後者……

  以她對阿琴的了解,他絕對不會認為改變了審美的boss有什麼問題的。

  不出預料,十釐米琴酒往後一定會直接把改變了boss審美的安室透放到暗殺榜首位的!

  為了家庭安寧,所以這件事永遠只能是秘密!

  大道寺花音收了收自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的思維,接著重新把目光放在了娜塔莉的身上。

  在原本的結局裡,娜塔莉是因為伊達警官的死亡才自殺的。

  但是在現在這個,伊達警官被定義為失蹤的前提下,對方應該沒有這種脆弱的想法吧。

  雖然大道寺花音在見到娜塔莉的時候,對方的狀態還是很差就是了。

  不過兩者比較起來,眼前這個情況應該還算是能讓人接受吧。

  大道寺花音暗地裡打量了一遍周圍,在能看見的地方,她並沒有看見什麼危險可疑的東西。

  所以,這算是……

  出現一點點的其他效應了嗎?

  不過就算是這樣,最後的結局也還是不會改變吧,如果她不插手的話。

  不知道娜塔莉只是將繩子收在櫃子裡了的大道寺花音順理成章的想到。

  嘛,這些事情沒必要去過多思考了。

  借用一下出發前,安室先生抵著她額頭對她說的那句話。

  『魔法師小姐想做的事情,無論是什麼,最後都可以得償所願!』

  娜塔莉的崩潰只在一瞬間,她的負面情緒雖然來勢洶洶,但並沒有持續很久。

  尤其是當旁邊有個人願意溫柔給予像擁抱這種無聲的回應時,那無論是誰恐怕都會在這種氛圍中得到寬慰。

  大道寺花音的擁抱,在一瞬間拉近了娜塔莉與她之間的距離。

  娜塔莉遠比大道寺花音想像中的要更加信任她。

  甚至於,大道寺花音准備好的一些證明自己不是壞人的資料都沒用上。

  娜塔莉的這種反應,哪怕大道寺花音對於心理學並沒什麼了解,也能輕而易舉的看出對方的心思。

  與其說,是她相信大道寺花音的話是真的。

  倒不如說,是她想要大道寺花音的話是真的。

  娜塔莉無比的希望伊達航還活著。

  雖然對於娜塔莉這種沉重的,帶著濃厚寄托意味的心情有所察覺,大道寺花音深有所感。

  但是糾結了一下,她還是沒有多說什麼。

  算了,反正娜塔莉小姐和伊達警官也是在同一個平行世界。

  就讓伊達警官在M世界慢慢的安慰一下娜塔莉小姐吧。

  大道寺花音一邊這麼想著,一邊從自己的背包裡掏出了時光機。

  在調好了時間地點之後,她解除了時牌的魔力,然後溫柔的摸了摸身旁娜塔莉小姐的頭發,輕聲說道:「放心吧,接下來的一切就交給我好了!不管是這個世界,還是平行世界,我都不會出任何差錯的……」

  她輕快的聲音裡仿佛帶著無盡的魔力,娜塔莉原先還帶著幾分不安的心,在不知不覺間漸漸安定了下來。

  而在跨入時光機的那一刻,大道寺花音忽然回頭朝著娜塔莉露出了極其燦爛的笑容。

  而同一時刻,娜塔莉也聽到了來自她的邀請。

  「准備好了嗎,娜塔莉小姐?我們出發了!」


第287章 反攻【一】

  琴酒的手裡拿著的是來自於各國各機構所傳來的信息。

  這些人已經達成了合作的共識, 這一次勢必要解決黑暗組織這個屬於裡世界的龐然大物。

  雖然同屬於一個陣營,但是這些算得上是同盟的成員其實各自的心裡都有著自己的打算。

  表面上風平浪靜,實際上波濤洶湧。

  利益是每個機構都想要追逐的東西。

  雖然大敵當前, 他們都知道孰輕孰重。

  但是當組織的事情解決之後,他們之間必定也會出現一場不見硝煙的戰鬥。

  不過這些事情, 就和琴酒無關了。

  只要確認他們之間的明爭暗鬥不會影響到最後計劃的實行, 那就算FBI、公安、CIA之流的機構紛紛自相殘殺出內訌, 琴酒都不會去瞧上一眼。

  他現在對什麼事情都沒興趣, 就只想趕快解決完這裡的爛攤子,然後回到那個屬於他的世界裡去。

  琴酒已經看夠了這裡的一切。

  每次一聽到這個世界烏丸蓮耶的話,他的心底就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陣陣的冷意和煩躁。

  追求永生?

  可笑的想法。

  既然已經行將木就,那還在這裡攪弄什麼風雲。

  趁早把棺木備好,准備隨時去地獄不就行了!

  琴酒冷漠的咬著煙,然後用打火機給煙點上了火,漸漸升起的煙霧似有若無的在他的眼前漂浮著。

  他對這裡的組織,這裡的成員, 這裡的boss, 這裡的任何事情都充滿意見。

  雖然在他的世界裡,烏丸蓮耶也追求永生,但他的boss是為了進行偉大的科研實驗,為整個人類的未來而努力!

  所以,每次一看到這裡的烏丸蓮耶做的事情, 琴酒就一陣惱火。

  這個組織的存在, 簡直是玷污了boss的名譽!

  想到這裡,面色不善的琴酒直接吐了口煙圈, 然後喝了一大口擺在桌子上的冰酒。

  冰冷的感覺劃過喉管, 刺激得他稍微冷靜了下來。

  雖然心裡對這個滿是漏洞的組織非常看不上眼, 但是一想到這件事情馬上就要徹底迎來結尾,琴酒的情緒就又開始被他一點點的收斂了起來。

  他不能讓任何人察覺到他此刻的情緒。

  因為事情沒有真正塵埃落定之前,什麼轉折都有可能發生。

  琴酒一點都不想發生什麼所謂的意外事故。

  他現在最需要做到的事情,就只有一件,那就是忍耐。

  「我交給你的事情,你都已經做好了?」

  琴酒的煙才剛剛吸了兩口,就被他無情的摁在了盛滿了酒液的水晶杯子裡。

  因為他指尖的力道,杯子裡的冰球和杯壁挨到了一起,發出了一些短促的碰撞音。

  這個聲音不算大,但在這個稱得上安靜的環境裡,就讓人聽得分外清楚了。

  琴酒的神情冰冷的如同冬日的寒霜,就算眼前沒有敵人,他的眼神也永遠給人一股幾分凶狠之意。

  他開口的那一瞬間,一旁的伏特加已經眼觀鼻,鼻觀心的幫大哥拿走了那杯不能繼續飲用的冰酒,並開始為他制作起一杯新的雞尾酒。

  開玩笑,他在大哥身邊待了多少年了。

  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情,伏特加一清二楚。

  像這種時候,他絕對不能摻和進去。

  反正他也不是腦力派,最後只要聽大哥的命令行事就可以了。

  伏特加相信以大哥的實力,滅掉這個世界的組織一定只在這幾天之內了。

  畢竟這個組織的boss,現在都已經快成光杆司令了,怎麼可能還能逃得過大哥布下的天羅地網呢!

  沒看見,對面的朗姆都和他們是一伙的嗎!

  調雞尾酒的過程是不可能不發出任何聲音的,但是這個過程中酒液搖晃的聲音,杯子落桌的聲音,冰塊擠壓的聲音都在無形之中給人增加了許多壓力。

  琴酒的手指有節奏的敲了敲桌面,他面無表情的看著對面的男人,等著對方闡明他的來意。

  在臨近半夜的時間,特地來找琴酒的人自然是朗姆。

  或者說,是假扮為朗姆的鏡牌。

  作為主人的大道寺花音沒有給她明確的命令,所以她自然聽從琴酒的安排和計劃行事。

  鏡牌在工作能力上極其出色。

  而且琴酒作為鏡牌臨時的上級,可以放心重用她,完全不用擔心對方會臨時反水,琴酒為此對她甚為滿意。

  當然,這一點也讓伏特加產生了意外的危機感就是了。

  鏡牌不愛說話。

  事實上,她其實對琴酒也沒什麼正面的印像。

  願意執行琴酒的命令,也只不過是因為她的主人大道寺花音的命令而已。

  鏡牌無視了這個房間裡還飄散著的煙味和酒味以及目前正在調制雞尾酒的伏特加,她平淡的目光只落在了琴酒的身上。

  「你交代的事情,我已經做完了。」

  鏡牌說話的語氣平平,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

  琴酒微微皺眉,許久沒見到朗姆的樣子,他都忘記自己之前看這張臉有多厭憎了。

  說實話,琴酒一直覺得朗姆是個老謀深算的老狐狸,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有自己的小算盤。

  雖然大家都是為boss做事,但是比起忠心耿耿琴酒,朗姆卻更讓人覺得難以捉摸。

  琴酒和對方的性格本來就不相恰,但boss偏偏還中意他。

  甚至在組織裡,朗姆的地位都是隱隱在他之上的。

  這一點,讓琴酒不管是在他原本的世界,還是在這個世界,都覺得分外不爽。

  不過,現在看到鏡牌,他倒是又想起了朗姆已經被大道寺花音送去蹲大牢了的事情。

  嘖……

  這件事,還真是讓人一想想就心情回升啊。

  琴酒微微抬了抬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科研組那邊的人員調動已經完成。裡面的人一部分已經換成了一些朗姆手下的骨干,還有一部分參與長生實驗研究的科研人員已經和我達成共識,他們會配合我們的行動。至於剩下那些,真正想要研究長生之謎的瘋狂科學家暫時被我帶走關了起來。但是看樣子,他們不可能屈服。」

  鏡牌坐在沙發的另一邊上,說話的語氣依舊平淡到好像他們現在只是在聊什麼天氣預報一樣。

  「長生實驗?」

  這個名詞倒是讓琴酒心思一動。

  他的世界,boss一直對這件事情沒有頭緒,要是在這裡能發現什麼眉目,然後帶回去的話……

  「研究你的血液。」

  鏡牌言簡意賅的說道。

  得到一個沒用回答的琴酒:……看來他們對琴酒之前許的那個願望很執著啊。

  不用指望他們了。

  研究他的血液?

  那群科研人員就算是研究到死,都得不出任何結論。

  「烏丸蓮耶是個很謹慎的人。」

  琴酒冷笑了一聲,說道。

  也許謹慎這個詞形容還太贊揚他了。

  與其說是謹慎,倒不如說是惜命。

  活得越久,就越害怕自己的死亡。

  而越是害怕,他就越是藏頭露尾。

  想把他引出來,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我知道。」

  鏡牌點了點頭,「我不會在這件事情上留下什麼把柄。我會讓他相信,科研組真的研究出了一些永生的東西。」

  目前為止,只是僅有的,能讓烏丸蓮耶出現的理由了。

  琴酒知道鏡牌的出色能力,這件事情在鏡牌手裡不算什麼難事。

  真正有可能會出紕漏的,還是那群不肯回頭的瘋狂科學家。

  就算關起來,也還是個麻煩。

  「把那幾個硬骨頭所在的地址告訴我。」

  琴酒的眼中滿是寒意。

  反正裡面也不乏熱愛做人體實驗的人渣。

  琴酒會送一份大禮給那些機構。

  但能不能在他們死掉前抓住活的,那就要看他們自己的本事了。

  聽他這麼說,鏡牌難得的皺起了眉:「這麼做,影響太大了。」

  萬一引起了烏丸蓮耶的警惕心,那就真的是因小失大了。

  琴酒聽到她的話,嘴角隱隱帶起了一個不屑的弧度。

  「你把組織當什麼慈善機構了嗎?」

  他說話的神情在此刻忽然變得極其冷酷刻薄起來,那雙眼睛裡此刻滿是冷漠,「科學家的地位沒有你想像中那麼高。不是每一個科學家都有雪莉那樣的地位。」

  雪莉都已經研究了APTX—4869,在這方面顯示出了非凡的天賦,組織最後還不是決定痛下殺手。

  愛惜人才是一回事,但是狙殺叛徒又是另一回事情。

  更何況他們的水平,也沒有到無可替代的地步。

  在組織裡,要解決掉一些人是很輕松容易的事情。

  尤其是利益動人心,在長生的誘惑下,出現幾個叛徒,根本不奇怪。

  臥底,背叛,懷有私心,這些都可以成為他們喪命的理由。

  有琴酒和朗姆兩個人的認證,誰會相信他們是真的清白?

  只要琴酒想,這些人瞬間就會從組織器重的人才,變成組織需要清理的枯枝敗葉。

  「回去之後,就把地址和人員信息通通發給我。」

  琴酒的手幾乎控制不住的想要去搭自己腰間的槍支,他如同警告一般的對鏡牌提醒道,「這件事要趕在貝爾摩德任務結束之前處理干淨。」

  那個女人,不是什麼好對付的角色。

  一旦被她盯上了,事情就會變得很麻煩。

  琴酒沒興趣自找麻煩。

  「我不經手科研組的事情,但烏丸蓮耶確定好了見面的時間和地點,你要第一時間通知我。」

  現在其他的事情都已經准備妥當,就只差烏丸蓮耶的行蹤了。

  只要得到了風聲,公安FBI那些人就會立刻動起來。

  不過到時候,還需要想個辦法攔截貝爾摩德……

  貝爾摩德……

  琴酒的思緒忽然一頓,他記起了大道寺花音那裡的十釐米玩偶貝爾摩德。

  她看上去很喜歡搜集那個小學生江戶川柯南的情報……

  如果她是仿照貝爾摩德本人來制作的,那麼這是不是意味著,江戶川柯南對貝爾摩德來說有什麼特別之處!

  琴酒的眼眸深處劃過了一絲暗芒。

  這個倒是可以作為突破口……

  如果這是真的,那引開貝爾摩德的機會,就等同於直接送上門了!


第288章 反攻【二】

  「安室先生, 你們已經把一切都部署好了嗎?」

  大道寺花音一邊從冰箱裡拿出一瓶冰牛奶,一邊咬著吸管對正在整理著裝的安室透含糊不清的說道。

  她剛剛送完最後一個娜塔莉前往平行世界,現在回來稍作休整之後, 就要帶各個平行世界的大家前往A世界的過去填補空白。

  大道寺花音喝了口牛奶,甜滋滋的感覺瞬間讓她感覺自己之前因為奔波而產生的勞累之感被驅逐了。

  她和其他幾個人可不一樣, 其他人就跑一趟, 但她可是來來回回的跑啊!

  很累的!

  這麼想著, 大道寺花音干脆又灌了一口牛奶進嘴裡, 在喝下去的一瞬間,她都感覺自己的靈魂得到升華了。

  而另一邊的安室透則是剛剛系上領帶,就看見了大道寺花音手裡已經被打開的冰牛奶。

  因為室溫的緣故,牛奶盒上面已經出現了一滴滴水珠。

  「花音,我記得之前有和你叮囑過,空腹喝牛奶對身體不好。」

  他嘆了口氣,然後松開了自己正在系領帶的手。

  安室透走過去,一伸手將大道寺花音手裡的冰牛奶拿了起來, 然後借著身高優勢舉起了牛奶, 以防一不留心就被對方奪了回去。

  大道寺花音鼓了鼓臉,顯然對他這個行為非常不滿。

  她理直氣壯的朝著安室透伸出了手,念念有詞道:「安室先生,你知不知道,連牛奶都要搶的男朋友可是會被戀人三振出局的哦!」

  安室透對大道寺花音的這句控訴置若罔聞。

  心虛的譴責, 在他這裡可是會被一律駁回的。

  他搭著大道寺花音的肩膀, 微微用力把人帶到了桌子前,隨後又幫她拉開椅子按著她的肩膀坐了下去, 同時無奈的再次重申道, 「不管怎麼樣, 都要吃點東西先墊墊肚子吧。像空腹喝冰牛奶這種對身體有害的惡習,還是越早改掉越好吧。對了,還有這個牛奶,不能一從冰箱裡拿出來就直接喝,好歹找我幫你熱一下……」

  聽著耳邊來自安室透的喋喋不休,大道寺花音雙眼瞬間失去高光:牛奶不冰鎮,那還有什麼樂趣可言啊……

  「花音,回神!」

  大道寺花音剛走神走了沒兩分鐘,就立刻被安室透的聲音給喚了回來。

  安室透揚了揚眉,臉上的笑容忽然間又帶上了幾分從前黑心怪的意味。

  「不要以為自己可以就這麼蒙混過關哦,花音!」

  他一手撐在桌子邊緣,另一只手卻輕輕扯了扯大道寺花音的臉頰。

  「從前我不都是這麼干的嗎……」

  被制裁的大道寺花音剎那間大驚失色,下一秒她立刻就將自己的手摁在了安室透手腕上,並試圖通過這種方式來制止對方可惡的行為。

  但很顯然。

  這種做法收效甚微。

  「就是因為我每次都這麼輕而易舉的放過你,所以你現在才越來越有恃無恐了。」

  安室透一聽她的話非但沒有收斂,反而變本加厲的戳了戳大道寺花音的額頭。

  當然,這一舉動立刻召來了對方的怒視。

  大道寺花音:!

  安室先生,你三十七度的體溫,為什麼能說出這麼冷酷的話!

  接收到大道寺花音的眼神,安室透忍不住微微勾了勾嘴角,同時若無其事的放下了自己的手。

  對方給出的反應,讓安室透不禁在心裡發出了感嘆。

  女朋友的優點,她聽勸。

  女朋友的缺點,她不改。

  嘖……

  這還真是讓人難辦啊。

  雖然安室透現在看上去一副笑吟吟的模樣,但是大道寺花音卻總覺得自己似乎看見了對方頭上的具現化井字。

  難道這件事,真的有讓他覺得很生氣嗎?!

  大道寺花音忽然陷入沉思。

  就在大道寺花音思考的時候,廚房忽然傳來了諸伏景光溫和的聲音:「稍微收斂一點吧,zero。」

  再逗下去,花音就該被他這個不省心的摯友氣成河豚了。

  最後被和平大使幼馴染制止的安室透:……hiro,你現在已經完全站在花音那邊了是嗎?

  「沒錯,沒錯!」

  大道寺花音雖然不清楚諸伏景光所說的收斂具體指得是什麼,但是這完全不妨礙她支持諸伏景光。

  「你空腹喝冰牛奶的事情還沒過去。」

  安室透對著她露出了一個微笑,然後看似溫柔的提醒道。

  瞬間蔫了的大道寺花音決定保持安靜。

  啊,沒看錯的話。

  安室先生剛剛身後的,莫非就是傳說中的黑氣嗎?!

  「這一點zero倒是沒說錯。」

  諸伏景光說話間,從廚房端出了他剛制作好的點心,「先吃一點餅干吧。至於牛奶,我去幫你熱一下,花音你再喝吧。」

  「感謝我萬能的諸伏先生。」男媽媽萬歲!

  笑得十分燦爛的大道寺花音真誠的對諸伏景光大聲說道。

  但同一時間,她話音剛落就立刻聽見了來自安室透認真的強調:「花音,你的男朋友也是萬能的。」

  大道寺花音:……啊,果然!安室先生的勝負欲總在奇奇怪怪的地方出現啊!

  「對了,其他幾個人呢?我怎麼一回來一個人都沒見到。

  大道寺花音往椅背上靠了靠,然後對著安室透問道。

  「你接下來不是打算把他們都送到過去嗎,他們估計在做准備。」

  安室透笑了笑回答道。

  「什麼准備……」

  大道寺花音一愣,「他們需要做什麼准備?」

  奇怪。

  難道不是只要他們人出現就好了嗎?

  「告別准備。」

  安室透一邊幫她順了順頭發,一邊說道,「這一次去的話,之後應該就不會再見面了。所以萩他們在和十釐米的玩偶們告別,他們相處的不錯。」

  大道寺花音恍然大悟:這個倒是可以理解,畢竟十釐米警校組一個個的,都算得上是縮小之後的他們,平常生活在也算是和他們很聊得來了。臨別之際,好好進行告別也確實很正常。

  大道寺花音一邊這麼想著,一邊從盤子裡拿出了塊巧克力餅干吃了起來。

  「花音。」

  在她吃東西的時候,安室透忽然出聲問道,「事情還順利嗎?」

  「到現在才問,你的忍耐性還真是有夠好的。」

  聽見這個意料之中的問題,大道寺花音不禁發出了感嘆,「我還以為,我一回來,你就會問我呢。」

  安室透微微垂眸,撐在桌子邊緣的手也不斷用上了幾分力氣。

  他當然想知道他的摯友們是不是真的都全然無事。

  但是他又擔心在期望過後,得到了他不想要的壞消息。

  現在行動在即,他不想要任何東西來干擾他的心態。

  但有些東西壓制過後就只會反彈。

  安室透承認,他還是沒辦法對這件事情裝作視若無睹。

  好消息也好,壞消息也好。

  不管結果是什麼,他都想要知道。

  「放過這張桌子吧,安室先生。在捏下去,它今天就要壯烈犧牲了。」

  雖然安室透面色如常,但是大道寺花音拿餅干的時候,卻一眼就看見了他在桌子邊緣暗自用力的左手。

  這個動作已經把他內心的想法表達的清清楚楚了。

  大道寺花音順手把手裡的這塊餅干塞到了安室透的嘴裡,然後拍了拍手,一把抱住了他同時說道:「放心吧,一切都盡在掌握。」

  說完,她還安撫性的順了順安室透的後背。

  感受到大道寺花音的舉動之後,安室透一直繃著的那根筋稍微松了松。

  他一手輕輕摁在了大道寺花音的後頸上,另一只手又搭在了大道寺花音的後背上,一眼看過去就好像是他把人圈了起來一樣。

  「辛苦了,花音。」

  安室透低頭認真的對她說道。

  「我說過的吧……」

  聽到這句話的大道寺花音從安室透的懷裡抬起了頭,抱他的力道也加大了幾分,同時她自信的挑眉說道,「我絕對不會失敗的!」

  這副模樣讓安室透的心沒有緣由的軟了軟。

  他忽然彎腰俯身,和坐在椅子上的大道寺花音額頭相抵,然後含笑低聲道:「這是當然。我的魔法師小姐自然是無所不能的。」

  過近的距離配上這樣的回答,顯然有些犯規。

  #這個暴擊傷害又加強了!#

  大道寺花音看了看那雙近在咫尺的紫灰色眼眸,臉上有些發熱。

  「你今天負責帶隊公安嗎?」

  她忍不住開口問道。

  這個問題,她之前就想問了。

  雖然她也很相信安室先生的能力,但是……

  作為戀人,怎麼可能會真的一點都不擔心啊!

  「嗯,和我一起行動的,是警察局特地選□□的精英成員。」

  大道寺花音的想法很好猜,她的情緒幾乎全部寫在了她的臉上,安室透一眼就能猜出來。

  他爽朗的笑了笑,然後站直身體,說話語氣也是和大道寺花音之前一樣的自信,「放心,這次的情報都很齊全,裡應外合,各機構也聯手行動,我們做好了充足的准備。雖然很不爽在我的國家領土上還要放任其他國家的人肆意行動,但是如果是為了打擊組織的話,那麼……我也可以稍作忍耐。」

  這番話,讓大道寺花音眉頭微微舒展。

  「花音,等解決了這件事……」

  他說到一半忽然停了下來,一向果決的人此刻臉上卻浮現出極為罕見的,名為猶豫的神色。

  看著似乎已經組織好語言並且准備開口的安室透,大道寺花音瞬間大受驚嚇,然後毫不猶豫就捂住了安室透的嘴,並豎起一根手指抵在自己的唇上,發出了聲音:「噓!」

  中途被迫消音的安室透:?

  看出安室透的疑惑,大道寺花音如同告誡一般,用自己有史以來最為嚴肅的語氣對著他超大聲道:「安室先生,你這種一聽前半句就知道是要立flag的話,在我這裡,絕對禁止!!」

  按照慣性,不立flag不一定就安全。

  但是如果立了flag,那就絕對不安全!

  沒想到是這個原因的安室透啞然失笑。

  算了。

  既然花音這麼擔心,那這些話還是等他執行完任務回來再說吧。


第289章 反攻【三】

  琴酒負責的那一部分前期工作, 他已經完成了。

  烏丸蓮耶今天就會到那個組織的新型實驗基地去。

  永生的誘惑太大了,他根本拒絕不了。

  更何況,他自認為自己的行蹤隱秘, 左右隨行的都是他的親信。

  今天會是他們最好的機會。

  朗姆琴酒和貝爾摩德會一直留守在烏丸蓮耶的身邊,保護他的安全。

  但他絕不會知道, 今天的一切都來源於琴酒的策劃。

  烏丸蓮耶所渴望的永生, 從一開始就是一場虛無縹緲的夢。

  他們根本不可能從琴酒的血液中得到什麼信息。

  但這個信息誤差今天卻給公安提供了絕佳的機會。

  波本作為上交魔卡的功臣, 原本應該是有機會直接參與到組織今天的行動中去的。

  可惜烏丸蓮耶說到底還是不夠信任他。

  不過這件事對整個大局的影響不算很大。

  雖然安室透不能參與組織的行動, 借此機會直接逮捕烏丸蓮耶,但是反過來,他也有了機會可以以公安降谷零的身份參與此次行動。

  而另一邊,FBI那邊的人則會受赤井秀一調度,作為伏兵潛伏在基地的周圍。

  對於上次圍剿的失敗,赤井秀一心中一直耿耿於懷。

  所以這一次,他在部署上進行了更加嚴格的管控。

  如果這樣,這一次的聯合行動最後還是出了什麼紕漏的話。那麼安室透發誓, 在接下來的幾年裡, 他一定會讓赤井秀一躺在醫院的加急病房裡度他的假。

  「真的不用我幫忙嗎?」

  大道寺花音站了起來,雙手搭在安室透的肩膀上,神情認真的對他問道。

  「我不會失手的,花音。一定的信任,這是戀情必需品吧。」

  安室透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 話語間有意淡化剛才那有些嚴肅的氣氛。

  「這句話放在這裡不太合適吧……」

  大道寺花音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安室透笑了笑, 沒有說話。

  事實上,由於花音的身份特殊, 不管怎麼考慮, 他都不想要讓對方牽扯進這次的事情。

  保護自己的戀人, 這不是每個男人都應該去做的事情嗎?

  更何況,在已經進行了全面封鎖的情況下,烏丸蓮耶要逃脫的可能性實在是不大。

  這一次,他一定要讓黑暗組織迎來他們的末日。

  大道寺花音看著安室透那副比起往日沉穩,現在更顯得意氣風發的模樣,嘴角也不禁揚了揚。

  她盯著安室透之前系了一半的領帶看了幾秒鐘,然後默默的幫他把結拆了,再重新給他系了系。

  該和他說的話,都已經說完了。

  看看時間,他也應該要出發了。

  大道寺花音想了想,然後放下了手,抬頭注視著安室透並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既然已經做好完全准備了的話,那麼……」

  「一路順風,零君!」

  大道寺花音眉眼彎彎的給他送行道。

  算下來,這應該也是大道寺花音第一次對著安室透喊出降谷零的名字。

  從前因為很多額外的原因,大道寺花音一直都是稱呼他為安室先生。

  蘭小姐也曾經問過她,為什麼交往了還要用那麼生疏的稱呼。

  那個時候,大道寺花音的回答是習慣了。

  但這只是最表面的原因而已。

  歸根結底真正的原因,是因為大道寺花音清楚,安室透這個名字只是降谷零的假名而已。

  既然是假名,那麼對於大道寺花音來說,不管是安室先生,安室君,透先生還是透君,從來就沒有什麼區別。

  大道寺花音想要稱呼降谷零的真名,她也知道降谷零想要從她這裡聽到的,是他真正的名字。

  既然是這樣,那麼對於假名的稱呼疏遠一點或者親昵一點又有什麼關系呢?

  他們對彼此的感情,又不是通過名字稱呼來決定的。

  在這一點上,大道寺花音和降谷零的想法一致。

  猝不及防的聽見花音對自己忽然改變的稱呼,安室透不禁愣了愣。

  他下意識的追尋著大道寺花音那雙墨綠色的眼眸,她的眼睛閃動著細碎的微光,一眼看過去就如同夜空中煜煜生輝的啟明星一樣。

  安室透被這樣的眼神看著,心裡忽然湧出了幾分自己都控制不住的柔軟情感。

  他慢慢低頭,珍重的親了親她的額頭。

  溫柔的觸覺在大道寺花音的額頭上停留了數秒之後,就撤離了。

  安室透最後幫她理了理碎發之後,轉身朝外走去。

  「花音,我出門了……」

  他的聲音伴隨著門口風鈴的響聲逐漸消失在了咖啡館裡。

  大道寺花音無意識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嗯……

  溫度比她的手背高了很多。

  「需要再給你一點時間降溫嗎?」

  耳畔突然傳入了一聲揶揄,大道寺花音本能的搖了搖頭,剛想回答,卻發現這個聲音熟悉的過分。

  她猛得回過頭去……

  果然是你,松田陣平!

  大道寺花音立刻收回了自己附在臉頰上的手,同時惱羞成怒的握起拳頭,朝著眼前正靠著房門,雖然裝作一本正經但卻連眼中笑意都沒藏好的松田陣平揮了揮。

  松田陣平往旁邊躲了躲,一個閃身避開了大道寺花音的攻擊,然後從容不迫的走到了餐桌旁,拿了塊餅干吃,順帶著還對大道寺花音剛剛那一拳做出了評價:「攻擊力度還可以,但是揮拳速度和臨場反應有些慢了。碰到一般敵手還可以打打,但是碰到專業人士很容易吃虧。」

  「那你上次還被我打到。」

  大道寺花音怒視。

  「那是意外!」

  被她的話勾起回憶的松田陣平忍不住面色一黑。

  上次他會挨到花音的拳頭,那是因為花音背後還站著降谷那家伙。

  他倒是想躲,可他的『好兄弟』……居然直接把他的幾條路都給堵死了,就差沒把他的行動能力也給控制了。

  嘖……

  松田陣平倒是想躲,但他壓根兒就沒地方可以躲。

  「誰說是意外,那分明是……慢著!」

  大道寺花音剛想反駁,但說到一半又想起了之前的事情,「你別給我轉移話題。」

  「啊,被發現了。」

  松田陣平挑眉道。

  大道寺花音憤怒:「你……」

  「好了,小陣平。你再說下去,我就只能給小降谷打電話,讓他半路折回來救你了。」

  萩原研二中途走出來截住了松田陣平的話。

  真把花音逗得生氣了,她一拳能把防爆盾都給打破。

  大家告別在即,萩原研二一點都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再讓救護車來把松田陣平拉走。

  在兩人間充當和平使者的萩原研二笑吟吟的推著大道寺花音坐到了另一邊,然後又給她倒了杯水,然後溫和的說道:「別害羞,花音。我們剛剛出來的時候,降谷都已經准備出門了。我們沒看見他親你,也沒看見你給他打領帶……」

  剛鎮定下來的大道寺花音:……!!

  #貓!貓!呆!滯!#

  她現在就感覺萩原研二每多說一句話,那句話就會變成一座大山壓在她的身上。

  目睹慘案發生的松田陣平:……hagi,貌似你這個家伙說得更過分吧!

  看氣氛說話啊 hagi!

  你莫非是故意的嗎?!

  良心覺醒的松田陣平一把捂住了萩原研二的嘴,以物理手段迫使他停止了他的二次打擊。

  「誒誒誒!小花音,你怎麼了?!」

  看著幾乎被打擊到褪色吐魂的大道寺花音,萩原研二大驚失色的湊過去搖了搖她的肩膀。

  「啪……」

  一聲清脆的聲音忽然響起。

  「小陣平,你在干什麼?」

  被松田陣平忽然用手.銬鎖住一只手的萩原研二難以置信的抬手晃了晃手腕上的銀手鐲,無比哀怨的問道。

  鐵面無私的松田警官面無表情的站到了魔法師大道寺花音小姐身邊,並對著犯人萩原先生懶洋洋的說道:「鑒於這位萩原先生你的行為已經傷害到了大道寺小姐的心靈,以及顧慮到這件事會對魔法世界和非魔法世界建交造成的不利影響,本人作為現役警察決定對你當場進行逮捕,請速速放下武器,停止你無謂的反抗!」

  「我等等!警官先生!你不是爆.炸物處理班的警察嗎?」

  萩原研二一邊嘗試辯解,一邊放下了他手裡的『武器』——半塊巧克力餅干。

  「啊,我後面調去了搜查一課。」

  松田警官平靜的說道。

  萩原研二:完全不記得還有這件事了。

  「可是……我好像也是警察吧?」

  他堅持不懈的繼續上訴。

  聽了他的話,松田陣平倒是沉吟了一會兒,但沒過多久,他就敲了敲桌面笑道:「是嗎?那好極了,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萩原研二震驚:哈!

  「這樣子的話,應該有稍微解氣了一點吧,這位魔法師小姐?」

  松田陣平隨手把銬子的另一半交到了大道寺花音的手裡,一副隨時准備徇私枉法的模樣。

  大道寺花音的眼睛亮了亮,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那就感謝松田警官你的正義執法了!」

  「不客氣。」

  松田陣平扶了扶墨鏡。

  玩了一圈,發現自己居然成了反派的萩原研二念念有詞:「啊啊,可惡!小陣平真是太狡猾了……「

  不過他的話完全沒有對松田陣平產生什麼影響。

  等他說完了,松田陣平才輕笑著回了一句:「不管怎麼說,這也算得上是分別了吧。就算是我,也還是想要留個好印像吧。」

  松田陣平知道這一次還算不上永別,但是他也明白……

  這場圓滿的夢境,從開場的時候就已經標出了結束的時間。

  他的話讓整個氣氛都冷凝了下來。

  之前被他們刻意掩蓋過去的離別之感,又再一次的被指了出來。

  最後還是松田陣平自己打破了這有些悲傷的氣氛。

  「沒必要都哭喪著臉,從來這裡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會有分開的一天了。畢竟,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嘛……」

  他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

  「松田……」

  松田陣平解開了萩原研二手腕上的銬子,然後露出了一個釋然的笑容。

  「花音,我們准備出發吧。」

  他最先提出了這件事。


第290章 反攻【四】

  「到底是誰泄露了消息!」

  帶著烏鴉面具的烏丸蓮耶用手杖狠狠地敲了敲實驗室的地板。

  琴酒垂下眼眸, 他很清楚在這種時候,誰出頭誰發言,誰就會成為被烏丸蓮耶詰問的對像。

  烏丸蓮耶的聲音中帶著壓抑過後的憤怒,他低沉的聲音讓實驗室裡的成員一個一個汗如雨下。

  「琴酒, 你說。」

  他透過防彈玻璃看了看底下的情況, 語氣中帶著幾分森冷的問道。

  琴酒深深的把眉頭皺了起來,他側頭, 目光一一掃過他身旁的這些人, 幾乎每一個人都被他用那種充滿殺意的眼神盯著。

  琴酒的殺意是真的,但是他的殺意其實是衝著今天走漏風聲的那群蠢貨來的。

  居然到了行動,才發現自己的陣營裡還有敵方的臥底嗎?!

  琴酒幾乎氣急敗壞。

  這一次行動最大的敗筆就是摻了這麼多不同的機構, 各個敵方的成員良莠不齊。

  雖說每個機構掌控的信息不真正對等, 但這顯然不妨礙一些廢物壞事。

  天胡的開局,居然也有人能把這一手好牌生生得給拆爛。

  今天要是失敗了,從今以後恐怕烏丸蓮耶都不見得會再出現在人前。

  而且以他的多疑, 陪同此次行動的人員哪怕是他, 朗姆還有貝爾摩德事後都不可能全身而退。

  一旦今天的事情徹底宣告失敗,那麼烏丸蓮耶的信任從此以後就會被他收回去。

  今天的事情在他看來,不論是能力出現問題,還是臥底叛徒泄密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們辦事不利。

  現在烏丸蓮耶沒有挑明這一點,只是因為目前他還需要讓人保護他安全撤退罷了。

  現在局面很明顯僵住了。

  這個基地的防御系統已經啟動, 組織這邊又已經被打草驚蛇,公安FBI那群人又根本就進不來,圍剿行動幾乎已經處在半失敗邊緣。

  一時半會兒, 外面的人進不來, 但是他們也出不去。

  在烏丸蓮耶成功離開前的這段時間, 是他們最後的機會。

  琴酒臉色冷淡至極,冰冷凌厲的眼神中滿是狠辣。

  今天在場的人員中,有一半他並不認識。

  烏丸蓮耶根本不相信任何人,哪怕今天陪同的是他的親信,他也依舊安排了後手。

  琴酒現在,面臨著兩難的抉擇。

  反,還是不反。

  如果就這麼偃旗息鼓,那他可以繼續在組織潛伏,但是同樣的,下一次機會不知道要到猴年馬月。

  但如果現在動手劫持烏丸蓮耶,他的勝算又會有多少呢?

  這裡的幾十人裡面,朗姆帶來的人都是些科研員,而他帶來的人則是格鬥的精英。

  這個他們的優勢。

  但偏偏貝爾摩德那邊也帶了人來。

  那個女人不是一般的難纏。

  她帶來的人也同樣不是省油的燈。

  再加上烏丸蓮耶沒有通知任何人,自己私下提前做的安排和布置,一旦在這裡開戰,琴酒沒有必勝的把握,甚至他還覺得自己會落在下風。

  因為這個朗姆不是真的。

  大道寺花音的魔牌情況,他已經了解的很清楚了。

  這是一張只會模仿的魔力牌。

  也就是說,真的動起手來,她能給予的助力寥寥可數你。

  想到這裡,琴酒身邊的殺氣更是濃厚。

  他的目光隱晦的從貝爾摩德身上飄過,所有人裡面,貝爾摩德最需要防備。

  所以,如果想要挽回局勢,讓今天的行動得以成功,那他首先就需要找個機會,把貝爾摩德給調開!

  「看來你的情報還不到位啊,琴酒。」

  在這劍拔弩張的氛圍之中,只有貝爾摩德還能頂著琴酒的壓迫視線鎮定道,「外面的條子可是有備而來,看樣子他們籌謀得絕對不是一天兩天。不然短期內不可能多個機構一同聯手行動,也就是說,boss今天的行程在一開始就已經被人透露出去了。」

  「你想說什麼?」

  琴酒冷笑,「給條子通風報信的人是我?還是朗姆?」

  他的手指有意無意的搭在了扳機上,如果不是現在boss就在眼前,貝爾摩德幾乎都會以為他要朝著自己動手了。

  「別生氣,琴酒。我可沒有這個意思。」

  貝爾摩德的金發隨意落在肩膀上,她一邊說一邊捋了捋頭發。

  「我的意思是,今天在這裡的人有嫌疑……」

  她意味深長的回答道。

  他們兩個人的言語交鋒眼見就要波及到其他人的身上,這時朗姆直接跳過他們兩個人,對著烏丸蓮耶冷靜分析道:「boss,處決叛徒什麼時候都可以,但是現在比起這個,我們有更加緊要的事情。一個是今天原定的實驗,另一個是該怎麼突圍。」

  聽到自己所信任的二把手的提議,烏丸蓮耶面具下緊皺的眉頭終於略有舒展。

  他將目光轉向朗姆,沉聲問道:「你的看法呢,」

  朗姆沉默了下,像是做了個艱難決定一樣對著烏丸蓮耶說道:「雖然實驗的事情很重要,但是boss您的安危更重要。只要琴酒不出事,等事情風波過去了,我們遲早可以再復刻今天沒做完的實驗。所以,按現在的情況來看,我們必須立刻進行撤離。」

  朗姆的話說的很有道理,同時也契合了烏丸蓮耶的心思。

  雖然放棄永生實驗這件事很讓人惋惜,但是朗姆說得也沒錯。

  組織不缺科研人員。

  這批人沒了,還有下一批。

  能研究出永生秘密又不是只有他們,琴酒才是關鍵。

  現在的情況超出了掌控,想要把所有人都帶走顯然不和實際。

  組織的其他人員正在趕來,但是周圍那些該死的條子布下的防線也不好突圍。

  烏丸蓮耶在對局面做出判斷的時候,就已經下了決定。

  除了他自己以外,琴酒他是一定要帶走的。

  剩下的人裡面,被他器重的貝爾摩德和朗姆也要保證他們的成功撤退。

  至於其他人……

  為保護boss而做出的犧牲,自然是有價值的。

  烏丸蓮耶沒有忘記過消息被走漏的事情。

  出賣組織的人不出意外一定是在這間房間裡的。

  只是不知道是哪一個了……

  但不管是哪一個,琴酒朗姆和貝爾摩德應該都是疑點最小的那幾個人。

  琴酒一直以來幫組織處理了數不盡的臥底,所以對於他的忠誠,烏丸蓮耶可以肯定。

  就算退一萬步講,他真的有問題,烏丸蓮耶也不可能把人在這裡做掉。

  畢竟琴酒身上掌握著他永生的機會。

  不過……

  為了保險起見,回去之後,還是應該查一查琴酒。

  烏丸蓮耶若有所思。

  而除了琴酒,剩下的貝爾摩德和朗姆都深受烏丸蓮耶信任。

  烏丸蓮耶不認為這兩個人會有背叛他的可能。

  貝爾摩德暫且不提,就是朗姆的可能性也極小。

  說句實話,朗姆的一切都是和組織綁定的。

  組織的強大在某種意義上也代表著他的強大。

  朗姆沒有理由出賣他。

  而且更重要的是,朗姆作為二把手,他要是想要背叛組織,那他早就已經動手了,沒必要等到今天。

  除非他是在什麼時候滋生了一些不為人知的野心,想從二把手變成組織真正意義上的boss。

  烏丸蓮耶的疑心病開始隱隱發作了起來。

  而此刻,鏡牌所扮演的朗姆仍舊微微低垂著頭,一副恭恭敬敬的樣子。

  她做出這個建議也是有原因的。

  如果烏丸蓮耶這時候提出要做實驗,那麼永生的謊言就要穿幫了。

  那些人是科學家,又不是演員。

  貝爾摩德剛剛掃過去的視線已經讓她覺得情況不妙了。

  這種強壓的環境下,這些人很容易被看出破綻。

  萬一貝爾摩德發現了什麼端倪,那情況就只會更加不妙。

  她不認為事情暴露之後,琴酒會來幫她。

  所以,她現在必須要把烏丸蓮耶等人的視線轉移掉。

  烏丸蓮耶既然想要永生,那他就絕對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這種時候,他自然知道哪個選項對自己最有利。

  外面的人在找一個打破基地防御的口子,但裡面的人也同樣需要突圍的機會。

  這個時候,勝負還沒有蓋棺定論。

  再等等……

  也許事情後面會迎來一個更大的轉機。

  「告訴我,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降谷零周身滿是低氣壓。

  明明是萬無一失的計劃,臨頭卻出了紕漏。

  他銳利的目光直直的看向了對面恢復了原本面貌的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擰著眉,掃了一眼手機裡的消息,語氣冷靜道:「CSIS那邊的問題。」

  降谷零怒極反笑:「我記得他們似乎是和你們FBI一起行動的?」

  「可是FBI的行動沒有任何失誤。」

  朱蒂上前一步對著降谷零反駁道。

  「那你解釋一下CSIS的事情。」

  降谷零的聲音裡滿是寒意。

  他原本想直接打組織一個措手不及。

  基地的人被琴酒和朗姆換了一大半,而此刻留在烏丸蓮耶身邊的人也有相當一部分算得上是他們的人。

  這種絕佳的機會,往後都絕不會再有了。

  可現在,行動才剛剛開展,機會就被人為破壞了。

  組織實驗基地裡剩下的那一部分由貝爾摩德調度的人員,直接開啟了基地的防御機制。

  不僅突擊宣告失敗,潛伏也沒機會了。

  雖然琴酒和朗姆是他們這邊,但是烏丸蓮耶身邊的其他人也不容小覷。

  也就是說,現在他們動不了,琴酒那頭也動不了。

  這讓降谷零怎麼能夠不氣。

  「CSIS裡面出了組織的臥底……」

  說到這個,赤井秀一也覺得這件事過於可笑。

  一個安全情報局,居然讓組織的人做到了高層。

  難怪他們派去的臥底總是沒多久就莫名其妙的被發現了身份。

  現在只能說,不幸中的萬幸就是那個人已經被抓住了,以及他的權限還沒有高到竊取所有情報。

  再加上對方前不久才找到機會透露情報出去,所以才沒讓事情徹底失敗。

  但不管怎麼說,錯誤都不能忽視。

  尤其這個事情……

  降谷零臉色一黑。

  CSIS的事情讓他想起了諸伏景光身份暴露的事情,那也是因為自己這邊出了臥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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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 反攻【五】

  早知道會是這樣, 降谷零在最初各機構進行協議的時候就不會同意CSIS參與進來。

  本來自己的國家任由其他機構行動,就已經讓降谷零很不爽了。

  偏偏現在又是因為所謂的其他國家機構拖了後腿……

  這讓降谷零怎麼能甘心。

  哪怕是最後在CSIS的人企圖通過耳麥聯系辯解的時候, 他們受到了來自於其他各個機構行動負責人的譴責, 降谷零的心情也沒有任何好轉。

  絕佳的優勢被人生生抹去,他們得想辦法找補回來。

  「不能就這麼拖著。」

  赤井秀一沉聲說道,「組織那邊很快就會有行動。等到他們救援來了, 事情會更麻煩。」

  「基地的防御系統,我們還沒破解。」

  赤井秀一說得事情, 降谷零怎麼會不知道。

  可烏丸蓮耶太警惕了。

  因為這個基地是他所看重得, 能夠為他進行永生手術的基地, 所以這裡各方面的建造, 運用的材料,防御系統的設計等等都是最頂尖的。

  直接莽撞的過去,損失慘重的絕對會是他們自己。

  「現在是誰先動,誰落下風。烏丸蓮耶一定是在等救援,而我們這邊的人又都已經把周圍圍住了。所以, 我們可以等著他的救援來, 但是進攻得時候不能一直猛烈, 否則烏丸蓮耶不一定會出來。最好一開始的時候進攻猛烈,打了一段時間之後裝作後續有些無力的樣子,等烏丸蓮耶放松警惕出來的時候,在用全力追擊……」

  就在氣氛緊張的時候, 一道熟悉稚嫩卻又難掩鋒芒冷靜的聲音忽然加入了對話。

  對於這段話,赤井秀一微微頷首:「這是之前確定好的備用計劃,如果基地的防御系統真的破解不了的話, 我們會采取這個備用計劃。」

  這個機會雖然也可行, 但是他們卻也要冒著烏丸蓮耶有可能被人趁亂救走的風險。

  今天他們的目標就是烏丸蓮耶, 萬一真的讓他被人救走了,那麻煩就大了。

  「可是這裡面的系統設計很復雜,雖然我對這方面的了解不算透徹,卻也能看得出來設計的人在這方面的能力之高。」

  那道聲音的主人繼續表達自己的觀點,「要破解出來,耗費時間太大了,我們不一定趕得及。」

  能破解是好事,這意味著他們可以長驅直入。

  但要是失敗了呢?

  這個基地危機四伏,不知道什麼地方就裝著炸.彈之類的東西,硬闖實在是下策。

  「我知道。」

  降谷零一邊觀察著基地的情況,一邊回答道,「所以我已經讓人去注意地面道路和高空之上的情況了,一旦有可疑的車輛或者直升機,我們這裡會立刻知道。」

  「呼……那就好。」

  江戶川柯南點點頭,微微舒了口氣。

  「一點都不好。」

  降谷零無聲的嘆了口氣,摁了摁額頭,隨後低頭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柯南。」

  江戶川柯南剛剛還淡定自若的神情忽然僵了僵,他干咳了兩聲,然後默默往赤井秀一身邊挪了挪,避重就輕道:「降谷警官,你不是都知道我的情況了嗎?」

  降谷零微笑:「所以呢?」

  也許是他的笑容讓江戶川柯南隱隱感覺到了幾分不妙,他又往後面退了退。

  但很顯然,赤井秀一並不打算包庇他。

  他拎著江戶川柯南的後領把人往前面一放,然後又守在了狙擊槍的旁邊。

  赤井秀一現在不想觸降谷零的霉頭,現在畢竟是在對方的主場。

  以及……

  降谷零還有個魔法師女友。

  「我本身是個高中生偵探……」

  江戶川柯南掙扎了一下。

  「這次行動的危險程度,不是一個高中生偵探可以應對的!」

  降谷零的臉色忽然變得嚴肅異常,「你原來的模樣尚且不能參與,更別說你現在還沒有恢復過來。」

  江戶川柯南:……

  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不告訴降谷警官,自己私下跟來的。

  「說吧,是誰把消息告訴了你。」

  降谷零的話還沒問完。

  「什麼?」

  江戶川柯南眼神飄了飄。

  降谷零冷淡的看向了赤井秀一。

  「這一次不是我。」

  赤井秀一說話的口吻從容不迫。

  得到回答的降谷零又把目光放回了江戶川柯南身上。

  雖然他對赤井秀一這個人很看不順眼,但是他還不認為這點事,赤井秀一會不承認。

  在降谷零的注視下,江戶川柯南沉默了一下,最終投降一般,默默的把自己口袋裡的十釐米琴酒掏了出來放到了桌子上,然後說道:「消息是他告訴我的。」

  雖然江戶川柯南和琴酒有仇,但是對於大道寺花音造出來的十釐米琴酒,他卻沒什麼偏見。

  更何況,十釐米琴酒還給他帶來了重要的消息。

  「是琴酒讓你這麼做的!」

  降谷零一瞬間就想到了原因。

  花音之前說過不插手,那她就絕對不會私下做什麼。

  能讓十釐米琴酒行動的人,除了花音,也就只有那個琴酒了。

  降谷零知道琴酒想要做什麼。

  他想要借江戶川柯南來調走貝爾摩德的注意力。

  這樣一來,烏丸蓮耶的身邊就只剩下他和朗姆了。

  而他讓十釐米琴酒把江戶川柯南帶到他和赤井秀一的面前的意思,就是想讓他們打個配合。

  這件事不需要江戶川柯南多做什麼,他只需要露個面,貝爾摩德自然就會過來。

  貝爾摩德對於江戶川柯南奇異的偏心,但凡是和十釐米貝爾摩德接觸過的人都會有所察覺。

  十釐米玩偶的反應很多時候代表的,就是本人的態度。

  方法很有效,但是降谷零和赤井秀一的臉色卻都不太好。

  因為這麼做,江戶川柯南的人身安全就會受到很大的威脅。

  不過這一點,江戶川柯南自然也清楚。

  但他還是來了。

  這可是和組織的最終決戰。

  他不可能躲在一邊置之不理。

  江戶川柯南絕對不允許,今天的行動失敗。

  他要讓組織徹底被消滅,他要恢復原本的模樣,他要回到蘭的身邊,以工藤新一的身份堂堂正正的出現!

  「boss,直升機開過來了!」

  第一時間發現空中異常的是琴酒。

  「交戰的很激烈啊……」

  貝爾摩德皺眉道。

  「最好還是分批走,除了近身保護boss的,我們三個總要有人打掩護。」

  朗姆觀察了一下局面說道。

  雖然他和琴酒這時候沒有交換過意見,但是他們兩個的想法此刻卻同步在了一起。

  那就是不能讓貝爾摩德跟在烏丸蓮耶身邊。

  不然,事情就失控了。

  要真的讓烏丸蓮耶跑了,那今天的事情就直接成了一場笑話。

  但是該怎麼提出來呢……

  就在朗姆苦思的時候,琴酒眼神微動。

  他的目光已經精准定位在了那個熟悉的幼小身影上。

  既然魚餌都已經來了,那還怕魚不上鉤嗎?

  「boss,不如讓貝爾摩德或者朗姆留一個陪您離開。」

  琴酒壓了壓帽子,露出了一個冷酷的笑容,「這種場合,我的槍都已經忍不住蠢蠢欲動了。請放心,我一定用這把槍中的子彈擊中那些,愚蠢追擊者的心髒。」

  這番話讓朗姆現在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在干什麼?

  以退為進嗎?

  難道琴酒就不怕貝爾摩德順水推舟答應下來?

  朗姆下意識的看了看外面,忽然江戶川柯南的身影落在了他的眼裡。

  「……外面怎麼會有一個戴著眼鏡的小男孩?」

  朗姆皺起了眉頭,他一邊揣測著琴酒的意思,一邊裝作不渝的問道,「帶給你們的小白鼠跑出去了?」

  被他詢問的人自然是連連搖頭。

  他們當然不清楚這件事是怎麼回事。

  所有人裡面,只有貝爾摩德在聽到「戴著眼鏡的小男孩」這幾個字時,心裡產生了幾分不妙的預感。

  她不動聲色的順著朗姆的視線角度,慢慢往窗外看去……

  外面的那個男孩,身影分外熟悉……

  是啊。

  怎麼可能不熟悉?

  貝爾摩德怎麼可能認不出那個,她一直所保護著的,根本就是屬於小偵探的身影。

  毫無疑問,那絕對是她的cool guy。

  該死的!

  居然偏偏是在這種時候……

  雖然對小偵探會參與這次行動,貝爾摩德已經有所預料了。

  但是看到江戶川柯南就這麼直咧咧的出現在危險之下的行動,貝爾摩德的心緒還是沒辦法鎮定下來。

  雙方交戰的戰場是極其危險的。

  她得想辦法改變一下局面。

  貝爾摩德眼神一沉,轉瞬之間她就做出了選擇。

  不能讓琴酒留在這裡。

  以他寧殺三千不放一個的性格,絕對會是個大麻煩。

  相比較之下,朗姆要更加圓滑。

  他一定是以保全自身為第一目標的。

  所以,跟著boss上直升機的人必須是琴酒!

  「boss。」

  貝爾摩德理完思緒之後,輕聲對著烏丸蓮耶提醒道,「琴酒現在情況特殊,之後的實驗能否繼續,他可是重點。」

  在boss眼裡,琴酒和永生已經掛了鉤。

  boss他不可能讓琴酒陷入危機之中。

  果不其然,聽到這句話,烏丸蓮耶也立刻轉變了心意。

  「沒錯,琴酒必須和我一起離開。」

  他點頭肯定道。

  「朗姆也一起去吧。你要是在這裡出了什麼事情,後面很多的生意恐怕都會受影響。而且,應對這樣混亂的局面,不是你的強項吧。」

  得到想要的回應之後,貝爾摩德趁熱打鐵,如果可以,最好把朗姆也給送走。

  朗姆是只老狐狸。

  和琴酒這樣的激進派不同。

  他可是惜命的很。

  貝爾摩德給他遞了個梯子,他自然知道順著往上爬。

  支開了他的同時,還可以讓對方欠一個人情。

  這筆買賣很合算。

  而且,他們都撤離了。

  貝爾摩德後面才方便行動。

  對於這個安排,朗姆自然求之不得。

  所以在烏丸蓮耶有所意動的時候,他也干脆添了把火。

  他和琴酒跟著一起去了,那不就把局面又給掰了回來!


第292章 反攻【六】

  目送著琴酒朗姆一左一右跟在boss的身邊, 貝爾摩德心下也微微松了一口氣。

  不管怎麼樣,被他們調走,總歸是好事。

  至少她的小偵探那邊有點些許保障。

  小偵探想要破滅組織, 貝爾摩德不見得會進行多麼強烈的阻攔。但是現在的情況明顯是組織的救援已經來了,既然局面已經又開始被拉了回來, 那麼貝爾摩德自然要保證江戶川柯南的安全。

  現在組織派來的幾架直升機就在外面, 貝爾摩德猜也知道上面有多少狙擊手,又安置了多少危險的武器甚至是彈藥。

  現在那些人還有所收斂是因為boss還在這裡,他們擔心中途傷到boss而已。

  因為空中占優的緣故,貝爾摩德看得出來他們的損失現在還不是很大。

  雖然有幾架直升機被人打了下來, 但是有這樣狙擊水平的人可不占多數。

  就算為了接boss, 他們會不斷降低位置。

  但貝爾摩德也不認為這些直升機會被人全部打落。

  能被擊沉的直升機恐怕都是最外圍的那些, 本來就被選中當攔截的犧牲品。

  貝爾摩德可以篤定, 等到boss成功搭上直升機後,救援的那些人的反擊一定會變得更加迅猛而不可擋的。

  所以, 在此之前, 貝爾摩德想要將江戶川柯南盡可能的引到遠離危險的那一頭去。

  只是現在, 她身邊的伏特加確實麻煩了一些。

  貝爾摩德隱晦的看了一眼一直跟在她左右, 看似配合她行動的男人。

  琴酒把伏特加留下是什麼意思?

  不放心她嗎?

  貝爾摩德的臉色有些冷淡。

  她自認為自己的態度和言語已經很明白了,只要不是一根筋的蠢貨, 就應該都聽得明白她的意思。

  但不知道為什麼。

  伏特加卻仍然帶著那副看上去十分憨厚老實的樣子,握著槍沉默的跟在她的後面。

  貝爾摩德眯了眯眼。

  一時間有些捏不准他是純粹的笨蛋,還是說是受到了琴酒的命令有意為之。

  難道說, 之前的事情琴酒還懷疑到她頭上,所以還特地讓伏特加來監視她嗎?

  這種感覺還真是讓人不爽。

  甩不開伏特加的貝爾摩德只能和伏特加一起前往情況最嚴重的地方, 也就是江戶川柯南所在的地方。

  提起這個, 貝爾摩德也不禁有些無奈。

  她的小偵探總是這樣, 不管什麼時候,他都能引起這麼大的動靜。

  這段路程並不長,就算貝爾摩德有意拖時間,也還是到了要面對江戶川柯南的時候。

  而就在她開始思量是不是要將槍口裝出表面上對著小偵探的樣子,然後找機會一槍解決身邊伏特加的時候,她卻意外發現江戶川柯南的肩膀上似乎坐著什麼東西,正在幫他處理那些藏身在暗處的單個敵人。

  藏在隱秘角落的貝爾摩德不由閃過深思。

  沒看錯的話,那個玩偶似乎是琴酒的樣子。

  這個玩偶給貝爾摩德留下得印像不可謂不深刻。

  她沒記錯的話,這個十釐米琴酒玩偶難道不是應該和組織站成一條線的嗎?!

  為什麼現在卻跟在敵方的隊伍裡……

  這件事琴酒知不知道!

  驟然得知這個秘密,貝爾摩德的嘴角隱隱勾起。

  看來她掌握了一個不得了的機密。

  所以,是他依靠自己的優勢探聽到了情報再對那些該死的條子通風報信的嗎?

  要是琴酒知道這個消息,他的臉色一定很好看。

  對於這個由魔法師創造出來的十釐米玩偶,組織的態度一向是利用居多。

  但沒想到,今天居然被反咬了一口。

  就是不知道,這件事和琴酒有沒有關系了。

  有些事情,是經不住推敲,也經不住細思的。

  在不知道十釐米琴酒投敵的情況下,貝爾摩德從來不懷疑琴酒,她甚至還要為自己不被琴酒懷疑而想說辭。

  但現在嘛……

  她反倒覺得琴酒有些不對勁了。

  貝爾摩德微微仰頭看了看半空中的直升機。

  雖然琴酒現在有些疑點在身上,但是朗姆也一同隨行。

  想來問題應該不會很大。

  朗姆這個人看上去遠沒有琴酒可怕,但實際上能做到二把手的人又有誰真的會是省油的燈呢?

  更何況他們又不對盤,朗姆的心裡一定是防著琴酒的。

  假使琴酒真的有問題,憑他的本事,也不會讓boss在琴酒手裡出事的。

  這於十釐米琴酒是敵方的人這個消息,要不要通知上去?

  不,當然不。

  把這個消息暫時捏在自己的手裡,能帶給她的利益要大得多。

  一個是為她的小偵探掩人耳目。

  另一個是她現在還沒有查清楚琴酒的情況。

  如果琴酒真的有問題,那這個消息也許可以在以後的交鋒裡,讓她在琴酒那占據更多的主動權。

  貝爾摩德這邊的思緒理得極快。

  但是伏特加顯然想不了這麼細。

  他看到十釐米琴酒的那一刻,心裡就在發顫。

  雖然琴酒之前只是讓他有機會拖住貝爾摩德,最好借這個機會給公安那邊創造機會出來。

  但現在,十釐米大哥出現在貝爾摩德眼前了。

  以千面魔女的多疑程度,她絕對會起疑心。

  也就是說,大哥可能會有危險。

  不行!

  伏特加不能眼睜睜看著這樣的事情發生。

  他不能讓千面魔女有機會通風報信,破壞大哥的計劃。

  絕對不能讓貝爾摩德跑了。

  不管今天反攻成不成功,貝爾摩德都必須給留下來。

  想到這裡,伏特加想也沒想,就把自己手中的槍口對准了貝爾摩德。

  他的做法,貝爾摩德自然也想到了。

  就在貝爾摩德神情一凜,察覺到伏特加可能帶來危險,打算把他也當做潛在敵人避開之前,伏特加的槍已經先一步悄無聲息的抵在了她的太陽穴上。

  「別動!」

  伏特加暗含威脅的話語在貝爾摩德的耳邊響了起來。

  貝爾摩德:……!

  貝爾摩德面上不顯,但她的心裡不由震了震。

  心裡有猜測,和猜測落實這是兩碼子事情。

  而且……

  這種時候,伏特加的反應速度怎麼變得這麼快了!

  琴酒走之前給他下了什麼命令嗎?!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江戶川柯南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發現了他們。

  現在正往她的方向走過來。

  「你和琴酒又來自於哪個機構,伏特加?」

  貝爾摩德最終放下了手,並把自己的槍放在手裡轉了轉,意味不明的問道。

  伏特加沒有回答她:……說出來,貝爾摩德可能不會相信。他和大哥是另一個世界的人。

  伏特加的舉動無疑是把他的身份和琴酒的身份給一起爆了出來。

  現在基本上是不用猜了。

  就憑著伏特加敢把槍抵在她的頭上,貝爾摩德不用想都知道他和琴酒絕對是有問題。

  這件事的可笑程度還真是讓人瞠目結舌。

  琴酒是臥底……

  誰能想得到,最後組織要找的人居然是那個殺臥底殺得最起勁的琴酒!

  這誰能想得到。

  不過不管怎麼樣,貝爾摩德都給承認。

  琴酒是成功的。

  借著那麼多臥底的性命作為墊腳石,琴酒的確是做到了讓自己的身上沒有一點點嫌疑。

  「還真是看不出來啊……」

  在腦袋上那把槍的威脅下,貝爾摩德隨著伏特加的警告丟了槍。

  當然,她故意把槍丟到了江戶川柯南的腳邊就是了。

  這裡情況混亂的過頭了。

  有把槍在身上,小偵探的安危總能得到些保障。

  「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不太好……」

  「烏丸蓮耶呢?」

  「恐怕已經在掩護下,坐上了直升機。」

  「你們的人為什麼不攔下來!狙.擊手在哪裡?FBI的狙.擊手不是早就已經准備好了嗎?!」

  「狙.擊手有什麼辦法!對面來了多架直升機,現在根本分不清任務目標是哪一架,而且最外圍的那幾架直升機一直在干擾我們。狙.擊手必須先把外面的解決掉,才能動裡面的。但是裡面那一批人顯然經過訓練,動作太快……」

  「少找借口,FBI!」

  「話說到這裡,也不光是FBI的責任,公安的狙.擊手呢?不是做了二手准備嗎?」

  「現在說這個都有什麼用……」

  「你們CIA的情報員在哪裡……」

  CIA的人,公安的人,FBI的人,CSIS的人……

  在發現烏丸蓮耶疑似已經坐上了直升機之後,各方機構的聲音開始此起彼伏的響起。

  烏丸蓮耶的離開意味著這次行動很有可能以失敗告終。

  這個推測讓大家的心難免浮躁起來,再加上各個機構之間本來就有著不可言說的摩擦存在。

  必要的爭吵是遏制不住的。

  這些聲音透過各機構聯絡用的耳麥清晰的傳入了降谷零和赤井秀一的耳中。

  「情況看起來不太妙。」

  赤井秀一沉穩的對著降谷零說道。

  降谷零抬眼看了看他,把注意力從耳麥的聲音上移開了。

  「我知道。」

  他皺起了眉,神情不渝。

  沒想到這樣居然還能被他逃掉嗎?

  「你看上去並不是很擔心任務的失敗啊。」

  赤井秀一挑了挑眉,用肯定句輕描淡寫的問道。

  「你也比我預料中的要從容。」

  降谷零冷淡的看著他,「還有什麼底牌沒用出來嗎?」

  「這句話放到你的身上似乎更加合適。」

  赤井秀一語氣平常的回答道。

  「你知道了多少?」

  降谷零沉聲問道。

  「我和諸伏警官曾經談過幾次,也和另一個玩偶的我有過不淺的接觸。」

  赤井秀一輕笑道。

  這句話的意思就相當於是在說,該知道的他都已經知道了。

  降谷零扯了扯嘴角,他對赤井秀一掌握這麼多情報的事情有些不滿。

  回去之後還是找個機會,讓十釐米的自己把十釐米的萊伊給打一頓吧。

  「這種時候,就是最好的時機了,今天的成敗在此一舉。」

  赤井秀一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上面的多架直升機經過剛剛的混亂和組織那些人的小手段,已經讓人分不清哪一架才是目標了。

  琴酒和朗姆都在烏丸蓮耶的身邊,現在指望他們傳消息也不現實。

  降谷零手裡的底牌現在對於他們來說,毫無疑問……

  王炸!

  赤井秀一搭著他的狙.擊槍,把目光收了回來,同時冷靜的提醒道,「念咒吧,降谷警官。」

  「這件事不用你來提醒我。」

  降谷零一邊反駁,一邊將那僅存的一張如願撲克牌從衣服口袋裡拿了出來。

  花音曾經念過的咒語,現在一字不差的回蕩在降谷零的耳中。

  他有自信,自己絕對不會念錯!


第293章 反攻【七】

  「隱藏著黑暗力量的鑰匙啊, 在我面前顯現你真正的力量。現在以你的主人,降谷零之名命令你——封印解除!」

  降谷零專注的看著手裡的魔牌,認真嚴肅一字不差的念出了那串魔咒, 隨後莊重的許下了自己的願望,「請讓烏丸蓮耶回到公安的包圍圈來吧!!」

  隨著他的願望許下,如願撲克牌也在他的注視下逐漸消失在了原地。

  看見這違反常理的一幕,赤井秀一和降谷零都沒有感到什麼意外。

  「已經開始了嗎?」

  赤井秀一揚了揚眉, 將狙.擊槍的方向鎖定在了剛剛降谷零所說的的公安包圍圈中心。

  不出意外的話, 很快烏丸蓮耶就會回來了。

  「這是當然。如果願望沒有實現,那麼剛剛這張牌也就不會消失了。」

  降谷零冷淡的走到另一窗口,目光看著半空中的那些直升機, 看著看著他皺了皺眉, 「這幾架都沒有反應, 看來在更早之前, 他們就已經成了漏網之魚。」

  不過,跑掉了又怎麼樣,在魔力的加持下, 他們必然會回來的。

  今天的圍剿,絕對不會失敗!

  而就在降谷零和赤井秀一都全神貫注的等著目標出現時, 被降谷零重新打開的耳麥在短暫的沉寂過後, 忽然又傳來了一聲聽上去小心翼翼又頗為微妙的問詢:「降谷長官, 請問你……在干什麼?」

  忽然收到這麼一句問候的降谷零只覺得自己頭皮瞬間一炸:……他剛剛難道不是已經把對講關了嗎?

  在他開始檢查自己設備的兩秒鐘後,各個機構的反應瞬間爆.炸!

  「我好像聽見了……什麼聲音?是幻聽嗎!」

  「啊, 沒聽錯的話, 那好像是……和魔法少女變身差不多的…嗯…咒語?」

  「所以, 是誰?」

  是哪個精英在這種各國機構高層聯合的情況下, 這麼自信的念了剛剛的咒語。

  「沒聽錯的話, 那個聲音應該是……」

  「這一點我想不需要討論了,對吧!風見警官……」

  「……」

  「風見警官,這種時候請不要再保持沉默了。」

  「剛剛那是……」

  「啊!!!住口!不許誹謗降谷長官!」

  「你說了對吧!你剛剛說了是降谷長官對吧!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見到了公安長官的……我們會被滅口嗎?」

  「等等大家!這件事情的重點不是降谷長官社死,而是長官他為什麼忽然會喊出這樣的咒語啊!」

  「我聽見了。風見警官,你剛剛說了那位降谷長官社死對吧。」

  「咳……要是你們公安的降谷長官想要換一份工作,或者換一個國家生活,我們FBI這邊很歡迎。」

  「朱蒂,你招安的速度還真的比我想像中要快啊。」

  「過獎了。」

  「你們FBI是准備把降谷警官招過去和赤井先生對打嗎?」

  「……」

  「風見警官,解釋一下吧。不然……相信我,你們的降谷長官一定會想要殺了你的。」

  「降谷長官,請聽我解釋!」

  「你們降谷長官有沒有聽我不知道,但是,我們現在很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公安能不能出來處理一下這個事?」

  「……也許是降谷長官他遭到了什麼恐怖襲擊。」

  「嗯,很合理的解釋。我們可以提供藥檢……」

  「咳咳……大家我提一句。這裡的談話,公安長官那裡是可以聽到的。」

  「……!!」

  在不知道誰提醒了一句之後,剛剛還喧囂不已的耳麥現在忽然變得安靜異常。

  所有人不約而同的做出了同一個反應,那就是立刻閉麥!

  當著降谷零的面前說這種話,他真的不會把他們暗殺掉嗎?!

  但是赤井秀一覺得這麼做的意義其實不大。

  因為現在正面無表情,滿身殺氣用槍指著他的公安降谷警官剛剛已經一言不發地聽完了他們交流的全程,並且……

  徒手捏爆了他手邊的某些鐵制用品。

  「我記得我剛剛把對講機和耳麥全都關了。」

  降谷零一邊平靜的點頭,一邊利落的給手裡的槍上了膛。

  赤井秀一沉默了一下,然後冷靜的回答道:「你只是關了你的對講耳麥。另外,你念咒的聲音太大了,所以傳到了我這裡。」

  「這樣啊……」

  降谷零帶著頭上的井字和背後的黑泥朝著赤井秀一露出了一個惡人笑顏,他不打算對赤井秀一表達什麼多得反應,因為沒必要。

  降谷零已經准備好了送他一張地獄單程觀光票。

  「這件事情不是解釋不清楚。」

  赤井秀一在降谷零用槍指著他的瞬間,也將自己的另外准備的除狙.擊槍以外的手.槍對准了他。

  他原本是想用來以備不時之需的,卻沒想到居然用在了這裡。

  「你准備讓我怎麼對外解釋?把魔法世界的事情托盤而出?」

  降谷零先示意赤井秀一和他一起關了對講,再冷笑著和他交流道,「你不會不清楚,魔法世界和我們的交集很少,那裡幾乎等於另一個世界,一旦傳出去又是一陣風雨。」

  「已經有人知道了。」

  赤井秀一沉吟道。

  「幾個似是而非的消息只要用些手段和借口,就完全可以平息下去,不是每個人都和烏丸蓮耶一樣,但是一些確之鑿鑿的東西卻會讓大部分人都變得瘋狂。」

  降谷零對這個事情看得很清楚。

  他相信那些十釐米玩偶也各自都有分寸,不會亂來。

  現在知道魔法這件事的人,一定都只是少數。

  而除了赤井秀一以外的其他人對魔法的事情都可以說是知之甚少,甚至是完全不了解,這件事目前還算可控制。

  沒有真正見識過的人,不會真的為它而瘋狂。

  比起魔法,那些人更容易相信這都是什麼致幻藥物或者科學研究之類的東西。

  組織知道魔法的人不在少數,但是作為罪犯,他們的說法本身就是存疑的,到時候可以給他們定個傳.銷罪。

  反正世界上這種宣揚什麼異能的騙子教派不在少數,總有人會中招。

  警察這邊也見怪不怪了。

  而且再加上烏丸蓮耶求長生不老,降谷零相信魔法的事情最後可以被定義為組織的傳.銷問題!

  降谷零不想去試探人性,也不想讓花音陷入到危險之中。

  如果花音說得兩個世界基本沒有交集的事情是真的,那麼降谷零魔法的事情能銷聲匿跡自然是最好。

  至於這件事是不是可信,他日後自然會有更嚴謹的判斷。

  如果魔法世界有意傷害他的世界,那他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但如果兩個世界可以相安無事,那他也不會挑起風雲。

  現在讓其他人知道過多關於魔法的事情,不是什麼好處。

  所以,他才會刻意避開別人的耳目,又特地關了裝備,才用得如願撲克牌。

  結果,赤井秀一……

  氣氛突然變得極其險惡了起來。

  降谷零的臉色變得更差了。

  因為一個赤井秀一,他現在不僅要考慮之後的說法,提交的報告,還要去想辦法挽回公安的形像以及他個人的形像!

  一想到之後,他也許會遭到的,來自別人目光的洗禮,降谷零現在就又是一陣頭皮發麻。

  如果可以,降谷零真想給赤井秀一來上一槍!

  而就在這幾乎讓人窒息的壓迫感之中,赤井秀一的眼神忽然定點在了某一位置,他的神情仿佛變得比刀鋒還要銳利起來。

  「來了!」

  他看見了那一架飛行軌跡明顯不對勁的直升機。

  與此同時,忍不住還在私下裡議論的其他機構領隊此刻也是一臉驚愕的看著那一架載著烏丸蓮耶的直升機就這麼直咧咧的從遠方飛了回來,然後毫不猶豫的停在了公安警察的包圍圈之中。

  「!!!」

  「是我在做夢,還是他們在做夢……」

  「直升機回來了!不對!烏丸蓮耶回來了!」

  「這是巧合嗎!!」

  「魔咒實現了……」

  「降谷長官,你不會真的是魔法使者吧?!」

  「等等!你居然問出來了!」

  在所有人面前念魔法咒語是社死,但如果咒語真的成功了……

  每個人直接瞳孔地震好嘛!

  「原來男人三十歲童貞,真的會變成魔法師!」

  他的世界觀,「啪」的一聲,碎了。

  「住口!不許污蔑降谷長官!」

  「風見警官,那不如你給我個合理的解釋……」

  有人忍不住開口問道。

  眼看著謠言越來越離譜,降谷零實在是忍不下去了。

  他滿是寒意地朝著他們說道:「有閑工夫在這裡聊天,為什麼不趕緊下去增援!之前的事情,是因為我不慎中了某種不知名,疑似會造成人大腦意識混亂的藥物。這架直升機會回來,是因為直升機裡有兩個我這邊經過偽裝潛伏進去的臥底——琴酒和朗姆!」

  他的話很好的解釋了眼前發生的一切。

  即使還有少部分的人存疑,但在一直和降谷零配合行動的赤井秀一的證實下,所謂的魔法風波也就有驚無險的過去了。

  至少降谷零下去的時候,還聽見有零星的聲音提到「這個世界上根本不會有什麼魔法。」

  不出意外的話,消掉魔法咒語影響的目的,他達到了一半。

  至於剩下的那一半……

  他降谷零因為中招組織致幻藥物導致短暫出現意識混亂,而念出了魔法咒語,最後造成他單方面社會性死亡這件事的影響……

  看樣子短時間內是抹不掉了。

  想到這裡,降谷零臉色一黑。

  幸運與不幸,各占一半。

  當然,對於直升機忽然回來這件事,烏丸蓮耶的震驚不比其他任何人少。

  他幾乎是惱怒的質問著飛行員,為什麼會這樣!

  被怒罵的飛行員也對這件事驚慌失措,他拼盡一切力氣去操縱直升機卻也無濟於事。

  不管怎麼做,他都只能眼睜睜看著這家直升機自己掉頭回去。

  「見鬼了……」

  飛行員兩眼失神的呆滯道。

  烏丸蓮耶的內心變得極度焦慮,但是琴酒卻和朗姆悄無聲息的對視了一眼。

  兩個人對於這種情況出現的原因,都心知肚明。

  不出意外的話,這一定和大道寺花音有關。

  就算她本人沒有出現在這裡,但是降谷零的手上一定也有著某樣她給出的魔法道具。

  只有這樣,才能解釋得通這架直升機現在出現的異常反應。

  看來今天的行動,是十拿九穩了。


第294章 反攻【完】

  究竟是什麼原因造成的這個情況, 烏丸蓮耶並不清楚。

  他現在臉色陰沉的坐在直升機裡,而周圍的各方勢力早就已經團團將他為主。

  這個位置停得是真好, 正好落盡了敵方的包圍圈之中。

  烏丸蓮耶現在看向飛行員的眼神像是要當場把他殺掉。

  但現在做什麼都於事無補了。

  這個情況怎麼看都已經無力回天了。

  就算琴酒和朗姆都在他的身邊, 也已經無力回天了,他們離不開這個包圍圈。

  一個個槍口對准了直升機,烏丸蓮耶除了僵硬坐在直升機裡拖延時間, 他現在什麼也做不了。

  眼看外面的人越來越多,他回頭去看了看琴酒。

  但琴酒只是朝著他微微搖了搖頭示意自己現在也無能為力了。

  當然, 表面上一臉遺憾的琴酒此刻正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不讓自己突兀的笑出聲音來。

  畢竟他還准備給烏丸蓮耶來一場暴擊。

  這麼想著, 琴酒手上微微用力, 給自己手裡的槍上了膛。

  他微微低頭, 借著帽子和額前銀發的遮掩,他眼中的興奮被很好的遮掩了起來,而那支槍現在正在他的手指間不斷打轉。

  但不管槍身轉上多少圈這支槍的槍口永遠隱晦的朝著烏丸蓮耶的方向。

  烏丸蓮耶的注意力現在全在外面, 所以沒有注意到這一細節。

  但是朗姆看見了。

  她不動聲色的和琴酒交換了一個視線,並且也將槍從自己的腰間抽了出來。

  「居然是他們!」

  因為今天受到伏擊, 導致他深陷陷阱這件事, 已經足夠讓烏丸蓮耶憤怒了, 但更讓他憤怒到幾乎想要用炸.彈炸掉這裡的是, 對面領隊的人他還都萬分熟悉!

  他曾經無數次的捏著照片和資料,對著他們做出了一個又一個的評估……

  沒想到!

  終日打獵的人居然也有一天會被獵物啄了眼。

  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容, 看得烏丸蓮耶此刻大怒不已。

  波本,基爾,早已叛逃的萊伊……

  回想起曾經的各種消息, 烏丸蓮耶幾乎維持不住臉上強做出來的鎮定。

  他現在都沒忘記在基爾受到懷疑後, 讓她擺脫嫌疑的籌碼可是萊伊的性命。

  但是現在, 他居然沒死!!

  很明顯,這說明當時她把所有人都騙了過去。

  「那個時候,你為什麼沒看出來,琴酒!」

  烏丸蓮耶攥緊了手裡的手杖,怒氣衝衝的質問著琴酒。

  如果那個時候,琴酒看出來真相,那今天的一切就都不會發生!

  「這是你的失誤!」

  烏丸蓮耶面色陰霾的看著他,大口呼吸以平復心情並且用手杖狠狠地往地下敲了敲。

  「是的boss,是我疏忽了。」

  琴酒的面色如常,從他的話裡聽不出什麼,但誰又知道他現在已經迫不及待的想把自己手裡的槍抵在烏丸蓮耶頭上了呢?

  他的表情一定會很好看吧。

  對於烏丸蓮耶不善的語氣,琴酒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畢竟這可是他結束這個世界旅程,回歸自己世界的車票啊。

  至於萊伊假死這件事,琴酒更是早就已經知道。

  雖然這件事情不是他做的,但是他後來也有給那件事情復過一次盤,以上帝視角。

  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站在上帝視角看琴酒,才能體會他的處境。

  這個世界的他已經可悲可笑到了極點。

  那一場行為,身邊究竟有多少臥底廢物二五仔,他真的是數都數不過來。

  就這種情況,他能把局面拉到後面的地步,已經是很令人驚嘆了。

  如果沒有琴酒,烏丸蓮耶落網的速度說不定會比現在還要快上許多。

  嘖……

  只能說幸好魔法師先把琴酒干廢了,不然這個事情還真是棘手。

  琴酒的目光順著烏丸蓮耶的視線,往外看去。

  他和現在正持槍站在外面的降谷零對視了一眼,看他這副意氣風發的樣子……

  想必是除了這裡,其他地方都已經解決了。

  也就是說,伏特加那邊,貝爾摩德也已經被控制住了。

  局面和他預料的一樣。

  現在只差烏丸蓮耶了。

  烏丸蓮耶對於琴酒的想法一無所知,不過相對的,他也看到了波本。

  「朗姆,這就是你看好的人才……」

  烏丸蓮耶胸膛被氣得起伏不止,「既然你當時已經懷疑他了,那為什麼不抓起來確認一下!」

  他恨恨道。

  朗姆微微挑眉,手指不斷地摩挲著手裡的槍,回答道:「boss,我們原先是打算把他當做敲開魔法界大門的問路石的。」

  他的口吻雖然還帶著些虛偽的恭敬,但只要細看,不難看出他眼中那已經隱隱透露出來的冷意。

  「問路石?」

  烏丸蓮耶皺緊了眉頭,他想到了波本和大道寺花音的關系,於是冷笑道:「我都差點忘了,波本搭上了魔法師。」

  如果那個魔法師也插手了的話,那麼毫無疑問……

  這架直升機之前的無故失控,該死的,絕對是因為魔法!!

  「boss,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駕駛座上的飛行員竭力隱藏著自己潛在的恐懼和畏縮,但在這種高壓的情況下,他說話的語氣和放大的瞳孔都還是暴露出了他此刻內心的真實想法。

  「把門關緊了。」

  烏丸蓮耶先是命令道,隨後又看了看天空中的其他直升機,並背對著琴酒說道,「琴酒,想辦法拖延時間,給上面的援兵創造計劃!」

  他發完命令的下一秒,琴酒就抬起了手裡的槍。

  但讓烏丸蓮耶瞳孔地震的是,這把槍根本沒有對准外面的人,反而抵在了烏丸蓮耶的背後。

  對琴酒信任異常的烏丸蓮耶:!!!

  他很想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琴酒絕對不會背叛他,更不會做出這種類似於投敵的事情來。

  這怎麼可能呢!

  太荒謬了!!

  「琴酒!」

  烏丸蓮耶沉聲喊了他一聲。

  琴酒勾了勾嘴角,又將槍口往上移了移,最終抵在了烏丸蓮耶的心髒部位。

  他的手上做著這樣危險的舉動,但是他的語氣卻是意外的平靜。

  「boss,有什麼好震怒的呢?」

  琴酒冷酷的笑了笑,不緊不慢道,「我以為你早就知道除了自己,其他任何人都有可能背叛你跳反這件事了。」

  現實往往比故事更加荒誕不羈,現在烏丸蓮耶算是真的體會到了。

  烏丸蓮耶簡直恨不得殺掉琴酒。

  「為什麼!」

  他背對著琴酒問道。

  烏丸蓮耶從來沒想過琴酒背叛這個可能,一直以來,琴酒對組織的忠誠,對他的忠誠幾乎是超過一切的。

  一個酷愛清理臥底的人,最後居然背叛了組織!

  「你是哪一邊的人?FBI?警視廳?警察廳?CIA?還是其他的什麼……」

  烏丸蓮耶口中念出了一個接一個的機構,他很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因為琴酒看上去,實在是一點都不像正道人士。

  「如果非要說的話,我和那位魔法師沾點邊。」

  琴酒無聲的笑了笑,慢條斯理的給出了回答。

  這個回答就像是一道晴天霹靂,毫無征兆的就直接劈在了烏丸蓮耶的頭上。

  「原來是她!」

  烏丸蓮耶瞬間記起了那位魔法師的名字。

  琴酒對此不置可否。

  事情比烏丸蓮耶想的還要棘手。

  他沉默了幾秒鐘,然後像是做了什麼決定一樣,對著另一邊的朗姆直接命令道:「不用顧忌我,朗姆,給我把槍抵在琴酒的頭上!!」

  這個局面已經糟糕到底了。

  不過沒關系,既然已經這樣了,那就干脆不要再顧慮什麼其他的東西了。

  在直升機裡,琴酒的優勢還不算很大。

  「啪……」

  一道聲音清晰的傳入了烏丸蓮耶的耳中。

  「……朗姆,你在干什麼?!」

  烏丸蓮耶看著瞬間被人打昏倒下的飛行員,極度錯愕的開口問道。

  而朗姆的回答很簡單。

  他把槍抵在了烏丸蓮耶的頭上。

  烏丸蓮耶:???

  烏丸蓮耶:!!!

  朗姆,你在干什麼啊朗姆!

  「看來你沒有記住我的話啊,boss。」

  朗姆還沒有開口,琴酒就先幫他把話說了。

  他好整以暇的看著烏丸蓮耶,冰冷的眼神此刻透出了幾分凌厲:「我說過了,除了自己,其他任何人都有可能背叛你跳反。」

  他輕描淡寫的再次提醒道。

  烏丸蓮耶:……他錯了。他以為之前的局面已經糟糕到底了,但是事實證明……

  它完全可以變得更加糟糕。

  烏丸蓮耶喘息了一下,似乎是盡量控制著不讓自己的反應過激,而導致自己忽然暈厥。

  「那你又是誰的人?」

  他惡狠狠地一邊用手杖敲著地,一邊陰沉地質問道。

  「你不會想要知道的,boss。」

  朗姆沉聲道。

  烏丸蓮耶心裡湧出了一些不好的預感:「到底是誰!」

  他厲聲問道。

  「大道寺花音。」

  隨著朗姆口中念出的這個名字,烏丸蓮耶一時失手,手裡握著的手杖瞬間落地。

  大道寺花音……

  又是大道寺花音!

  他原本還想借著她為跳板進軍魔法界,沒想到現在居然連自己器重的左膀右臂都成了對方的人!

  他不禁眼前一黑。

  要是現在大道寺花音在他的眼前,那毫無疑問,烏丸蓮耶一定會立刻給她來上幾槍!

  「降谷長官,我們接下來……」

  看著被重重包圍的直升機,風見裕也正色詢問著下一步行動。

  「等結果。」

  降谷零示意他往直升機的方向看去。

  風見裕也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我們在等什麼結果?」

  他有些羞愧地再次問道。

  對情況的不了解,讓他此刻覺得自己的工作有些失職。

  萬一降谷長官對他的表現失望透頂了……

  想到這裡,風見裕也就忍不住有些心酸。

  降谷零沒有立刻告訴他答案。

  但在他看到烏丸蓮耶被琴酒和朗姆用槍指著走下來了之後,他忽然揚了揚眉,面上露出了一個堪稱愉悅的笑容,頷首滿意道:「看來,是我想要的結果出來了。」


第295章 尾聲【一】

  「果然, 只有把事情都解決了,才能睡個好覺。」

  在不同時間線跑了好幾趟的大道寺花音一回來就撲到了床上,她需要休息。

  【花音, 你等等再睡, 我這裡有很重要的消息——】

  聯絡員企圖中途制止她的睡眠。

  大道寺花音趴在床上,臉埋在被子裡, 但是雙手卻做出了一個停止的動作。

  隨後, 被子裡傳來了她有些發悶的聲音:「前輩, 不管你想說什麼,都等我睡醒以後再說吧。我現在都已經超負荷運作了。叮!您青睞的玩家大道寺花音在此提示您,她的大腦已經強烈運轉不足, 暫時無法繼續工作!」

  聯絡員沉默了下, 還是覺得不能放棄。

  雖然被坑了很多回, 但是好歹也做了這麼久的搭檔。這種時候, 她要是袖手旁觀, 那未免也太沒有人性了。

  【花音!】

  聯絡員嘗試以呼喚令花音強制開機。

  大道寺花音:zZZ……

  【花音!!】

  聯絡員繼續呼喚。

  【花——】

  「啪嗒!」

  聯絡員:「……」

  好極了, 現在聯絡通道被花音單方面切斷了。

  被暫時性拉入黑名單的聯絡員面無表情喝了口涼茶, 准備降降火氣。

  她看著手機裡朋友剛發給她的消息, 目光憐憫的嘆了口氣:算了, 花音你還是自求多福吧。希望你之後不會後悔剛剛的舉動。」

  大道寺花音休息的時候是沒有時間觀念的。

  所以當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幾個小時過去了。

  白天短暫的睡眠可以補足人的精神。

  但是過長的時間,卻讓她現在反而感到有些精神疲憊。

  她微微揉了揉眼睛,拖著目前還有些反應遲鈍的身體坐了起來,然後抿了抿之前放在床頭的冷水,准備借這個冰涼的溫度來讓自己清醒清醒。

  喝完後, 大道寺花音緩慢地眨了眨眼睛, 終於回憶起了自己之前的舉動。

  一想到她單方面的掛斷了前輩的聯系, 大道寺花音不由有些炸毛。

  如同補救一般,她立刻心驚膽戰的恢復了通訊,並迅速在心裡做好了道歉的准備。

  但讓她感到奇怪的是,聯絡員前輩並沒有表現出任何要生她氣的意思。

  前輩什麼時候這麼寬容了?

  不生她的氣也就算了,現在就連她說話的語氣,甚至都和顏悅色到了讓大道寺花音頭皮都有點發麻的狀態。

  這種感覺簡直就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一樣讓人倍感不安。

  甚至於,大道寺花音覺得聯絡員前輩她現在和自己說話的感覺,更像是在給一個死刑犯送斷頭餐一樣別扭。

  這太古怪了……

  不對!事出反常必有妖!

  大道寺花音的警惕心瞬間拉滿。

  她依稀記起了聯絡員前輩之前,好像是要和她說些什麼來著。

  「前輩,我睡著前,你是不是要通知我什麼事情?」

  跳過了那些沒用的廢話,大道寺花音直奔主題的問道。

  【啊……我想說,降谷零那邊已經收網了,事情進行得很順利,你可以放心了。】

  聯絡員微妙的沉默了下,隨後決定先把好消息告訴她。

  這個消息果然讓大道寺花音感到很高興。

  「這真是太好了,這樣一來,我也不用再時時刻刻為零君擔心了。」

  她敲了敲手心,嘴角揚起了燦爛的笑容。

  「照這麼看來的話,現在就只剩下最後的一部分計劃了。接下來只要再讓參與到計劃裡的大家各歸各位,那麼一切就會迎來大結局……」

  眼見成功在即,大道寺花音連說話的速度都快了不少。

  【恭喜你,花音。】

  因為現在心裡還一直記掛著另一件事情,聯絡員此時的回答稍微顯得無力了一些。

  「……前輩,你之前要告訴我的,應該不是這件事情吧。」

  大道寺花音忽然眯了眯眼睛,她從聯絡員前輩的語氣中嗅到了幾分不同尋常的味道。

  聯絡員前輩做事一向很認真專注,她很少會像今天這樣說著說著心不在焉的。

  從她的表現裡,大道寺花音斷定她一定有心事。

  【花音……這……有件事情……】

  聯絡員看著大道寺花音一無所知的表情,心裡的同情瞬間又多了幾分。

  「你今天怎麼說話支支吾吾的,到底什麼事情讓你這麼為難?」

  大道寺花音皺起了眉頭,猜測道,「難道你遇到什麼解決不了的麻煩了嗎?!」

  聯絡員露出了苦惱的神色,然後開始組織語言。

  【有沒有可能……有麻煩的人,其實是你。】

  她輕咳了兩聲,有意無意的提醒道。

  大道寺花音:???

  「我能有什麼麻煩……」

  她努力回想了一下最近的事情,但是在她印像裡,最近也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啊?

  而且……

  她可以保證,她近期絕對沒有惹任何一個么蛾子出來。

  【花音,你和知世夫人有多久沒見面了?】

  眼見委婉隱晦的暗示沒用,聯絡員索性把話一點點開始挑明,准備用一些較為明顯的暗示。

  「媽媽嗎?」

  大道寺花音想了想,誠實的回答道,「來測試游戲前,剛見過面。」

  【這麼久沒見,你們一定很想念彼此吧。】

  聯絡員瘋狂暗示。

  「還好吧……」

  大道寺花音遲疑。

  聯絡員:……她決定放棄暗示。

  【知世夫人很想念你。】

  她提醒道。

  聽到這句話,大道寺花音忍不住笑得更燦爛了一些:「我知道啊,我和媽媽的感情一向很好,我出來她一定會很——」

  話說到一半,不知怎麼的,大道寺花音驟然靈光一閃,奇妙的理解到了聯絡員前輩的意思。

  「……是我想得那樣嗎?」

  大道寺花音沉默了良久,終究是抱著微弱的希望向聯絡員求證道。

  她現在明白為什麼之前的時候,前輩會欲言又止,語不成句了。

  【花音——】

  聯絡員剛想開口,下一秒卻又被大道寺花音的聲音給打斷了。

  「前輩,麻煩你務必以堅決的口吻否定我的猜想,這是我一生的請求了!」

  她悲痛的大聲喊道。

  聯絡員:……花音,自欺欺人是沒有用的。

  人生自古誰無死,早死晚死都得死。

  【知世夫人過去你那邊了,以及她來的時候,差不多正好撞上降谷零回來……再提一句,夫人現在正在找降谷警官談話。】

  聯絡員一口氣說道。

  一連串的消息砸下來,砸得大道寺花音忍不住眼前一黑。

  完了,她還沒有和媽媽提過降谷先生的事情!

  「這種重要的消息,前輩你為什麼之前不通知我……」

  大道寺花音現在的語氣飄得跟游魂一樣虛弱。

  她感覺自己的頭上現在就頂著一個絕望buff。

  【你問我為什麼不通知?】

  聯絡員露出一個鋪滿了黑氣的笑容,然後指了指聯絡通訊按鍵,人都被氣笑了。

  【花音,你是不是選擇性忘記了自己睡著之前把通訊關了的事情!我沒通知嗎?我倒是想通知啊!你給我通知的機會了嗎?幾個小時前,我就想和你說這件事,讓你提前做個准備了。但你「啪嗒」一聲就眼疾手快的把通訊關了,我能怎麼辦?!】

  她滿是怨念的對著大道寺花音喊道。

  回憶了一下,發現好像確實是這樣的大道寺花音:……

  開始心虛JPG

  她的氣勢瞬間萎靡了下來,整個人喪失鬥志般栽倒在了床上。

  「這是突然襲擊嗎?好歹也應該提前通知一聲,讓人有個心理准備吧……」

  大道寺花音被絕望籠罩著。

  【我沒記錯的話,很久之前,我就和花音你說過,知世夫人已經在排行程表,准備抽時間來你這邊了吧。】

  聯絡員幽幽道。

  「哈?還有這樣的事情嗎?」

  大道寺花音茫然。

  【沒有嗎?】

  聯絡員扯了扯嘴角,深感無奈。

  花音的選擇性失憶也算是夠厲害的。

  居然真得只記住了自己想聽的話,而自動屏蔽了自己抗拒的消息嗎?!

  所以她這到底是什麼笨蛋思維啊喂!

  「好像是有吧。」

  大道寺花音模糊的記起來了一點稀薄的印像。

  沒記錯的話,那個消息正好趕在了她既要忙著回收道具,還要忙著救人的時間段,所以被她暫時歸類到一邊了。

  想到這裡,她的表情瞬間垮得更厲害了。

  【放著不管,會發生事故的吧。降谷零現在對知世夫人,對大雄博士還有對你口中那位小櫻阿姨的理解都有很大問題吧。】

  聯絡員不由提醒了一句。

  「沒錯……說到這個,我確實是完全沒辦法放下心來。總感覺,零君會在媽媽面前說出什麼超出我預料的話來。」

  大道寺花音困惱的拽了拽自己的頭發。

  【所以,你是要一起加入他們的交流嗎?】

  聯絡員忍不住開口問道。

  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大道寺花音可以把通訊開著。

  她很想吃瓜。

  她的這個問題把大道寺花音難住了。

  就道德情感層面來講,她當然那要過去。

  但是就理智層面來看,她還是傾向於自己在安全的地方呆著,省得後面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畢竟關於零君現在腦海中的各種印像,雖然大部分原因是因為他自己的腦補,但確實剩下的一部分脫不開由大道寺花音提供的人物藍圖。

  這件事看上去,好像沒辦法解釋清楚。

  要是讓媽媽知道,小櫻阿姨在這裡居然被塑造成了大魔王的形像……

  她一定會生氣的……

  絕對!

  也許是看出了大道寺花音的想法,聯絡員挑了挑眉,調侃了一句。

  【花音,你這是准備讓降谷先生孤軍奮戰?】

  「沒有!」

  大道寺花音倔強的抱著枕頭說道,「我可不是那種人!」

  【是嗎?】

  聯絡員幽幽問道。

  「當然!」

  大道寺花音回答得擲地有聲。

  【好。】

  聯絡員點了點頭,又繼續問道。

  【那我請問,你現在為什麼又整一個人都縮到你的被子裡去了?】

  大道寺花音:……啊這。

  「你等會兒,我需要做個心理准備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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