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回歸篇跡部ENDING】 最終回
那位當年的天才少女並不是他真正所喜歡的那種人, 他欣賞她與生俱來的才華、能力和成就, 卻也僅止於此;她當時對待網球的那種奇怪的態度——那種並不感激於上天賜予的才華,反而感到壓力沉重,所以想要任意揮霍的態度,在他看來就如同一種隱憂, 一個不定時.炸彈一樣, 埋藏在她的人生中。最後也確實如同他所預料的那樣,它終於在某個時間突然爆炸,震碎了她的整個人生。
但是三年後,在冰帝校園裡所遇見的那個姑娘,卻有著微妙的變化;仍然是偏執狂與深井冰的組合, 仍然一副對於自己失去的才華滿不在乎的討厭模樣, 仍然和當年一樣,對他這個名義上的男友沒有顯示出多少深刻且特殊的情感……
說起來她好像一直都是那麼令人厭煩的畫風。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 漸漸變成了一位吸引人目光的、出色的女性的呢?!
……完全不知道。也不再想要知道。
他只知道, 當她離去兩年之後, 他有一天不知為何忽然想要回去冰帝看一看。走在熟悉的校園裡, 接受著四周那些或是仰慕、或是好奇的, 熟悉而亮閃閃的眼光之時, 他的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
他拿出來看——似乎是錯覺,因為並沒有人給他打電話或者發mail過來。他點開信箱,看到的最後一封mail, 發信日期仍然是兩年之前。
他習慣性地隨手撥了那個永遠都是冰冷的電腦語音, 提示著他對方已關機的號碼。他原本以為這一次也和從前的很多次一樣, 只能聽到那個機械的提示語音。
但是,這一次他撥通了。
他愣了一下,隨即一陣無法抑制的狂喜襲上心頭。就連他自己都十分驚訝,原來聽見這個號碼接通的時候,他的心底會產生這麼巨大的喜悅和期待。
可是沒有人接聽。
他第二次再撥,話筒裡傳來的電腦語音就變成了暫時無法接通的提示。
並不是關機,而是因為某種原因而暫時無法接通……這代表著什麼?!
他的心中充斥著疑惑、焦慮、惱怒和不解,混雜了先前那種喜悅和隱約的期待,形成一種巨大的、推動他的力量,讓他一瞬間產生了「無論如何這一次也必須見到她」的想法。
他奔過整座校園,站在他們的求學生涯中曾經在其中度過了整整六年的那棟教學樓下,一時間不知道該去哪裡找尋她的蹤跡。
有一瞬間他險些打給跡部家那位可靠的老管家米迦勒,命令他去定位她的手機號碼主人現在的位置。
但在那之前,某種奇異的直覺忽然湧上了他的心頭,促使他返身衝進了樓裡,一口氣衝到了樓頂,用力推開那扇通往樓頂天台的防火門。
那一刻,他才知道,這世界上,的確有著和網球一樣令人心悸、令人喜悅、令人想要孜孜追求的事物。因為那一刻,他的心髒跳動得和當初率領冰帝擊敗一個又一個對手、獲得勝利的時候一樣快。
那個當年和他一樣,率領冰帝擊敗一個又一個對手,不斷獲得勝利、不斷登上巔峰的少女,此刻正站在那裡。
她的出現與她當初的消失一樣突兀,令他措手不及;但是當他看到她轉過來,露出驚訝得無法置信的表情,然後唇角慢慢向上彎起,展開一個又是傷感、又是歡喜,眼中仿若還有淚光的燦爛笑容時,他就明白了,是什麼讓他此刻的心髒砰砰砰地沉重撞擊著自己的胸膛。
和這一刻一樣,上天的所有安排都自有其深刻的意義。而他從她身上發現的意義,和網球所帶給他的感想一樣,都值得追尋,都令人沉迷,都是無可辯駁的真理。
在他的注視下,迎著今天燦爛的日光,她向著對面來球的左方輕松地縱身躍起,將那顆球讓到了自己的正手位;當身體還在空中的時候,就雙手持拍,大力抽擊出直奔對手死角而去的大斜線——
那是她的絕技,「愛與失意的交響曲」。
主審的喊聲幾乎同時落下。
「跡部信雅,7-5!盤分,跡部信雅領先,1-0!」
……就是這樣。
一直往前進發吧。
帶著他與她共同的夢想——這夢想她曾經並未珍惜過,但他拿出不屈服不回頭的覺悟,打算放棄一切去追尋這夢想的決心,感染了她,也讓她再一次意識到自己是多麼的幸運。
獲得上天恩賜的才華,獲得上天恩賜的機會遇見這個人,再獲得這世上唯一的機會可以站在他的身邊,握著球拍勇往直前,擊敗所有的對手,獲得站在巔峰的榮耀,共享通往夢想的路途上一切奇妙的旅程和經歷;然後是現在,在他的注視下,滿懷著信心與對未來的期許繼續前進,繼續去往更高更強更美好的地方——
只有在看到你的時候我才明白我是幸運的。因為你有著閃亮堅韌且永不更改的決心,能將我往人生的最美好最明亮處指引。假如你遇上了這樣的人,你須懂得珍惜,因為——
柳泉露出一個笑容,雙手握拍,反手狠狠地抽擊出一記斜線穿越。
主審大聲喊道:「40-0!」
小分看起來很有利啊。也許……可以趁此機會做點什麼吧?
柳泉回到發球點,停頓了一下,忽然將手中的網球輕飄飄地向上高高拋起,然後放低握拍的手,利用手腕的偏轉巧妙地切到那顆網球的某個角度上擊出;一瞬間,那顆網球高速旋轉起來,越過球網之後突然下沉,貼著地面飛快地向前滑行,沒有給對手一丁點足以回球的高度——
觀眾席上突然一片騷動。
「這、這……這是……唐懷瑟發球?!」
「啊啊,這是男子選手的招式吧……需要極大的手腕力量以及對球和落點的精妙控制力才行啊……」
「咦?!聽說她不是右肩受過足以威脅運動生命的重傷嗎?!居然還要使用這種發球,簡直就是在顯示她的逆天運氣吧……」
「不不這一定是她打算在首場比賽裡就抓住機會顯示一下自己現在的力量,好給以後的對手定下調子吧。」
「……對了這個發球的首創者是她先生吧……是以前日本隊的主將之一呢……」
「QAQ我懂了在年終總決賽的賽場上用這種方式秀恩愛真的好嗎簡直虐死單身狗了啊……」
「說不定在以後的比賽裡我們也可以期待一下會看到諸如『破滅的輪舞曲』之類的絕招了嗎……」
一片嗡嗡嗡。
議論的中心人物卻很鎮靜。以一記成功的唐懷瑟發球拿下這個發球局之後,她才回頭望向球員包廂。
然後她看到,他也同樣注意到了自己的動作,於是他從容地伸出右手,高高舉起,在空中啪地打了個響指。
她笑了起來。
因為,「唯有愛與網球不可辜負」——是嗎。
今天的天氣很好。有藍天,有白雲,微風吹過巨大的網球場;站在場上,四周的看台上坐滿了歡呼的人們,而在他們中間,在特別的、屬於她的包廂裡,坐著屬於信雅醬……不,屬於她的那個男人。
他曾經是她的前男友,曾經是她的同學,曾經是她的隊友,曾經是她的對手,曾經是她的朋友——
現在,他將永遠是她人生的伴侶,是只屬於她一個人的王子。
在他的注視下,她最終艱難地從最初墜入的泥沼之中站了起來,艱難地邁向這座巨大的球場,艱難地站到底線旁,艱難地把那顆黃色的網球拋向天空——
以後,她也將在他的注視之下,不斷地獲得勝利,攀上網球的巔峰——即使偶爾他過於忙碌而無法出席她的每一場球賽,但是她可以保證,即使他在這世界的任何地方,也都會看到她的勝利,她的閃閃發光。
汗珠從她的額頭上滑過,隨著她的大力扣殺而在風中甩出一道小小的弧線,被灑向場中。她的目光凌厲,表情專注,腳下永不停頓,臉頰因為運動而泛起一層健康的紅色;身材比她高大一些的對手在這樣凌厲的攻勢之下也不得不節節敗退,直到最後一球,她大喝一聲,雙手握拍,在反手位打出一記漂亮的直線穿越,球直接掠過打算在網前截擊的對手身邊,落在對方的後場死角位!
隨著響徹整座球場的歡呼聲和鼓掌聲,坐在球員包廂裡的跡部景吾站起身來,臉上掛著一個酷炫狂霸拽的笑意,朝著場中帥氣地鼓掌,直到本場比賽的勝者握著球拍衝過來,站在看台下面衝著他拼命揮手,露出足足八顆牙的燦爛笑容——
唉,這座球場什麼都好,就是球員包廂設置得高了一點,不方便現在就爬上去啊。
柳泉正這麼想著,忽然感覺眼前一花,一個黑影從天而降,直衝著她的臉砸下來!
柳泉:?!
職業球員的絕佳反應力趕在大腦之前閃電般地運行起來,她右手飛快地丟下球拍、雙手把那個黑影及時攔截下來抓在手中——
原來是一束紅玫瑰!
柳泉愣了一下,抬頭望去,正好看到跡部站在球員包廂的最下層,斜靠著欄杆,站姿酷帥到了一百分,目光往下看過來,准確地鎖定在她的臉上。當他們的視線在半空中相遇的時候,他微微一笑,用口型衝她說了幾個字。
雖然場中充斥了千萬人的歡呼聲,柳泉卻感覺這一刻自己仿佛聽到的並不是那些陌生的語言,而是熟悉到了極點的冰帝CALL。
因為他對她說的是——
「勝者是跡部」。
柳泉一愣,然後抱緊那束紅玫瑰,慢慢地彎起眉眼,更加燦爛地笑了起來。
是啊,她現在也是「跡部」了。
所以,沒錯,勝者是跡部。一直是跡部,永遠是跡部——
因為——她曾經對他說過的。
「唯有愛與飯團不可辜負」。
是啊,景吾君。我知道的。這是你教曉我的真理——
唯有愛與網球不可辜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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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歸篇跡部景吾ENDING 完/請繼續期待明天開始的手塚國光ENDING】★
作者有話要說:
11月23日:
首先感謝這兩天投雷鼓勵作者菌的小天使們,沒有大家的支持,這篇文是不可能寫到這麼長還沒寫完的【咦
謝謝小天使銤ェ☆ve銀狐和不朽極限~~(ゴ ̄3 ̄)ゴ╭∼也謝謝銤ェ☆ve銀狐的長評~~在最近生活中艱難痛苦的困境面前,大家的支持,可以讓我繼續勇敢面對。
另外,今天就是大爺線HE的大結局~~所以此處應有配樂【。
本章配樂:倉木麻衣的"Don't Worry Baby"
由於現在JJ不讓放鏈接了,在線試聽的話只能麻煩大家自行搜索,不便之處非常抱歉~~
選擇它也是因為歌詞,大家懂的【。
Well, it's been building up inside of me for...
Oh, I don't Know how long
I don't Know why
But I Keep thinKing something's bound to go wrong
But he looKs in my eyes
And maKes me realize
And he says, "don't worry baby
Everything will turn out alright
Don't worry baby"
He told me, "baby, when you race today
Just taKe along my love with you
And if you Know how much I loved you
Baby, nothing can go wrong with you"
Oh, what he does to me
When he maKes love to me
And he says, "don't worry baby
Everything will turn out alright
Don't worry baby"
第432章 【回歸篇手塚ENDING】 1
「您好, 這裡是柳泉。噢, 布萊森先生您好,是關於新一季廣告的事嗎?……是的,感謝您的支持……廣告的拍攝定在下周二是嗎,我知道了。」
比賽開始前一小時, 球員休息室裡, 有個人卻好像比馬上就要登場的選手本人更加繁忙。
手塚國光坐在一旁,慢慢地一圈圈把膠帶纏繞上球拍的拍柄處。
這是他長期以來賴以沉澱內心、鎮靜精神的方法之一,在出賽之前,他經常這麼做。
但是今天,球員休息室裡似乎飄蕩著稍微有點不一樣的、過於輕快的空氣, 這使得她那種一如既往地接聽繁雜的各種電話、替他處理場內場外的一切事物時表現出的忙碌而干練的樣子略微打了一點折扣——她的聲音聽上去太愉快了, 愉快得……簡直快要把替他和贊助商談判或溝通時慣有的那種從容鎮靜的專業表現都統統拋到腦後去了。
手塚不得不暫時放下手中的事情,在柳泉信雅掛斷電話之後, 提醒了她一句。
「信雅, 雖然有機會和以前的朋友們重逢敘舊是一件好事, 但是假如為此失去了應有的冷靜的話, 那就不好了。」
他異常嚴肅的口吻讓她一怔, 下意識停下了自己吹著口哨的動作——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發覺自己今天實在是快活得有點過了頭, 而在比賽前居然表現出這種不太嚴謹的態度,在手塚的眼中一定是太大意的表現——所以被稍微說教了一下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是吧。
柳泉訕訕地抓了抓頭發, 低下頭認真地把剛剛電話裡贊助商通知的廣告拍攝相關事宜全部記錄進了手機的備忘裡, 這才抬起頭來, 帶著一點微微討好的笑容,對已經重新開始在球拍的拍柄上纏膠帶的手塚說道:「真是不好意思啊手塚君!我這麼散漫的態度讓你困擾了吧——」
手塚果然微微皺起了眉,手中的動作也再度停頓了下來。
「……你叫我什麼,信雅?」
柳泉:……!!!
糟糕,每次被他嚴肅說教的時候,自己就會下意識地把以前對他的習慣性稱呼搬出來使用呢——講真,每次被他說教的時候,他微微沉下臉所散發出來的那種強大氣場,真的會讓人聯想起當年青春學園的支柱、率領青學奪冠的部長大人那種畫風,讓被說教的對方下意識地就想要跪下唱征服(不)……
然而她柳泉信雅,從來都是個喜歡迎難而上的人。否則的話,面前這位風靡整個原作世界的男神,又怎麼會被她攻陷,站在她的身邊呢?
柳泉笑眯眯地說道:「……手塚部長。」
手塚:「……」
她又在玩這種很多年前的老梗了。這種習慣在某些時刻是微妙的情趣,但在這種時候可不是啊。
「……信雅!!」他的聲音沉了下來,嚴肅值又升高了八度。
手塚的習慣一向是比賽前提早來到休息室,此刻他還沒有開始進行新一輪說教,休息室的大門就又「吱呀」一聲被人推開了。
門口探進來一顆頭發完全蓬亂不聽使喚的鳥窩頭,推開門的同時,他看都沒看室內都有誰就揚起聲音說道:「早安,手塚——」
然後當他看清楚手塚僵硬的臉色之後,他臉上的笑意微微一凝,立刻就十分自然地轉向了站在一旁、手裡拿著手機,面帶笑意的柳泉。
「早啊,Luna。」
柳泉:「……」
糟糕,每次聽到這個中二的英文名就忍不住額頭上要冒出三道黑線,腫麼破。
說起來,這個糟糕的名字是在她當初離開新手村的那個世界之後,系統菌安排的那個代替者所留下的唯一遺患——因為她選擇的劇情發展方向是「出國留學」,而出國就需要一個英文名字,所以當她重新回歸本世界,得知自己以後不得不叫「Luna」之後,感覺這簡直是羞恥play。
Luna是月神的意思——而「今夜月色很美」的月亮梗誰還不知道啊?!另外當她上網搜索了一下,發現「Luna」這個詞的典故裡還有著「瘋狂」的意思——因為古時候人們認為月亮有使人瘋狂的魔力——之後,她就整個人更加不好了。
……這個代打者雖然嚴格說來只是一段系統生成的數據,可戳起玩家脆弱的小心髒來,和系統菌本尊也不遑多讓啊?!
可是事到如今她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於是她刻意略過自己剛才一聽到這位手塚的德國隊友——他的名字叫做「路德維希」——打招呼的時候就笑容微微扭曲了一下的不自然感,笑嘻嘻地也衝他說道:「早安,路德維希。今天來得好早啊?」
和德國隊裡其他性格嚴謹冷漠的家伙們畫風並不一致,路德維希這家伙因為是在美國上了很長一段時間的網球學校,所以性格更活潑一些。他漂亮的藍眼珠在手塚和柳泉兩個人臉上來回一掃,馬上笑嘻嘻地舉高雙手,往後一退。
「來早了也不好呢——我還是等你們圓滿解決完了情侶之間的爭端以後再過來吧。」
手塚:「……」
柳泉:「……不,其實並沒有什麼爭端。不要過度腦補啊。」
路德維希:「啊,那我換個說法。這房間裡都快要冷死了,我要到外面去曬曬太陽,溫暖一下。」
柳泉:「……」
手塚:「……不,請進來吧。她等一下馬上就要走了。今天因為出賽的對手是日本隊,她要去探望一下老朋友。」
也許是因為感到了這種僵凝的氣氛都是自己導致的,手塚大概是因為想要補救一下,所以意外地多說了兩句話。
路德維希果然帶著一絲促狹的神色瞪大了眼睛。
「原來你也能說出這麼多話嘛,手塚。其實——我一直覺得你這麼沉默寡言,作為年輕人卻活得像個老先生,未免有點無趣了啊……?像Luna這種活潑的性格是怎麼忍受你的呢,還真是好奇啊∼?」
頂著一頭不聽話的鳥窩頭的青年半開玩笑似的說道。柳泉也只好給面子似的敷衍笑了笑。只有手塚沒有get到重點。
「……是嗎。我並不知道她一直都在忍耐我啊。」他的聲音又往下沉了沉,正在往拍柄上纏著膠帶的動作再度停頓了下來。
柳泉:!!!
路德維希也就是仗著彼此熟悉所以隨口開個嘴炮,人還是十分乖覺的。一看手塚臉上的神色已經變成了山雨欲來,他立刻打了個激靈,站直身軀,喊道:「不不不我什麼都沒說!!我還是現在馬上就出去熟悉一下場地吧兩位到時候見!!」
然後把休息室大門砰地一甩,然後一溜煙地跑遠了。
聽著緊閉的門後傳來的啪噠啪噠跑路的腳步聲,柳泉終於忍不住黑線了。
「別在意他的話。那只是個不太恰當的玩笑而已。」
想了想,她決定還是先安撫一下顯然已經開始認真思考路德維希的話、因而頭頂上已經開始聚集起一片烏雲的手塚。
「在我看來,國光君最有趣了啊。所以從一開始才這樣一再地想要接近你的。」她笑嘻嘻地說道,十分自然地走到手塚身邊,右手落下去輕輕按在他的肩頭上。
「如果真的是那種無趣的人,我是不會想要接近的。」她略微想了想,拎出一個例子來。「比如原來立海大的真田君,我覺得那才叫做真正的『活得像個老年人』,每次看到他都感覺猶如看到了嚴厲的教導主任一樣如芒在背呢。」
手塚:「……」
坐在那裡、原本垂下視線沉默著的手塚也無法再無視這種任性的說法,不得不啼笑皆非地抬起頭來看著她。
「信雅!」他阻止似的叫了她一聲,想了想卻覺得她的形容雖然有點駭人聽聞、但是好像也沒有什麼不對;最後只好板起臉來叮囑了一句,「……這次友誼賽,真田可是也來了。你不要在他面前說出這種失禮的話來。」
「是∼是!!」她卻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笑眯眯地應道,「是擔心別人說什麼『手塚國光的女朋友太不可靠了啊真替手塚君感到惋惜啊』之類的話嗎,我知道了。」
手塚:「……」
瞧瞧她在說的都是些什麼話啊。他無可奈何地想著。
明明「手塚國光的女朋友」這個稱呼已經讓他感到有一點「技巧性地被順了毛」之感、所以情緒緩和了下來,然而緊接著她就開始自黑……
不,他認為沒有人會替他惋惜。相反地,大家都會羨慕他的。可是這種話他完全說不出口——也許正是因為這樣,路德維希剛才才會說他這麼無趣、擔心信雅和他在一起只是在忍耐他吧。
他完全不是個浪漫的人。仔細想想,從認識至今,彼此相處時,所有調節氣氛的工作,都是由她來擔當的。別的情侶相處的時候,女方也會一直這樣做嗎,還是完全不用費什麼心思,只要享受著男朋友的照顧和呵護就好了?
他以前完全沒有想過類似的事情。但是……看來這個問題也很有必要調查一下啊?
作者有話要說:
11月24日:
感謝大家的支持。今天開始正式進入部長線的HE,同樣也不會太長,幾天的份量而已。希望大家喜歡~~
另外謝謝昨天投雷鼓勵我的小天使澤裡、向佐走,向鼬走、不朽極限和inKslab~~(ゴ ̄3 ̄)ゴ╭∼
第433章 【回歸篇手塚ENDING】 2
他悶悶地想著, 不知道自己的臉上此刻已經浮現出了一種類似……生悶氣的可愛表情。
柳泉眼看著手塚的視線又不自覺地垂下、嘴角微微抿了起來, 顯出一副「遇上了棘手的重大問題所以不太開森」的表情來,忍不住撲哧一笑。
「啊∼啊,國光君,你就是這一點最可愛了。」她笑著說, 一點也沒有因為自己擅自笑出來而感到有什麼抱歉的。
「這種表情……絕對不要讓別的女人看到啊。否則她們都會蜂擁而上要向你求婚的——那樣, 絕對不行。」她開玩笑似的又補充了兩句。
手塚猛地抬起頭,臉上生悶氣的神色已經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啊她到底都在說些什麼啊」的一臉莫名和無奈。
「說什麼求婚……」對於她想法的隨心所欲,他早就感到無言以對了。現在他覺得她呆在這裡好像會擾亂他的心神,這在比賽之前可是大忌啊?即使今天要進行的只不過是一場單盤的慈善友誼賽, 也一樣——所以他覺得他還是暫時停止思考這些惱人的問題, 專心備戰的好。
「算了。……信雅,你再不去日本隊的休息室探望朋友的話, 比賽就快要開始了, 到時候再去打擾對方就不太適當了。」他咳嗽一聲, 提醒她道。
柳泉當然看得出來他的不自在, 不過今天還有比賽, 現在的確不是開解因為路德維希的一句話而開始思考和困擾的手塚的好時機。在比賽日, 手塚國光唯一需要專注的,就是網球。
……然而這並不代表她絕不可以在這種時刻再不輕不重地撩他一下。
歸根結底,今天的比賽只是一場為了慈善籌款而舉行的友誼賽呢。假如要是重要比賽的話, 她當然就不會這麼不知輕重了啊。
「好好∼」她一臉快活的樣子, 語氣輕快地應著, 順手捏了捏他的肩膀,表示了一點安撫之意——在手塚看來,她那個動作,實在很像是在表明「那麼我就出去了你一個人要乖哦」。
手塚覺得自己又快要黑線了。
「啊,對了。」
在關上休息室大門之前,她突然又探頭進來,只在門邊露出多半張臉,笑得極其狡黠。
「曾經有人拜托你當他的妹夫吧,我說?」
這個時候已經從座位上站起來、正打算彎下腰去整理球包的手塚聞言一怔,立即直起身來,表情十分嚴肅。
「……是誰說的?!」
意外地,他默了一秒鐘,才用一種慎重至極的語氣反問道。
柳泉撲哧一笑,那種惡作劇的表情簡直是明晃晃地寫在臉上了。
「白石君告訴我的。說他們學校的千歲君曾經在你們以中學生身份第一次參加U-17合宿的時候拜托過你做他的妹夫呢——」她伸出一根食指頂著自己的下巴,好像在思考似的。
「據說是因為他的妹妹美由紀君很崇拜你的緣故。」
手塚沉默了幾秒鐘,好像極力在忍耐著某種怒氣和不悅似的,聲音因而變得悶悶的。
「啊……是有那麼一回事。不過,我當時就已經立刻斷然拒絕了他!這種事情決不可能發生!」
他斬釘截鐵似的說道。
和他的表情截然相反,柳泉嗤嗤地笑起來,表情愉快極了。
「原來我不是第一個向手塚部長求婚的人哪。啊∼啊,好遺憾哪。」
手塚一愣,隨即意會過來,頭頂都快要冒煙了。
「在……在說什麼呢!比、比賽之前居然說這些話!你,太大意了!!」
柳泉一仰頭,哈哈哈地大笑起來,顯得快活極了。
「沒關系∼沒關系∼想必那個時候的我,想法和美由紀君也沒有什麼兩樣哪。唉——為什麼我沒有一個像千歲君那麼肯為妹妹打算的好哥哥,只有像謙雅那樣整天想著拖我後腿的不可靠的妹妹呢。」她似真似假地抱怨道。
手塚的臉上那個囧字簡直都要化作實質了。
「信雅!」他大喝一聲,試圖阻止她愈來愈離譜的胡言亂語。
「……想要去日本隊的休息室敘舊的話就現在趕快去。不要在這裡浪費時間了。」他異常嚴肅地說道,臉板得簡直山雨欲來。
「真是的,白石到底都在想些什麼?跟你說這個到底有什麼意義啊……?!」
柳泉仍然笑著,衝著他眨了眨眼。
「其實我是聽到八卦消息,所以去強迫式地逼問了他一下呢。」她誠實地招認道,說著說著那股促狹之心又起,她打趣似的又說了一句:「……看起來我果然跟四天寶寺那個和尚學校有仇啊。」
她的話音剛落,就看到有一道亮得耀眼的白色光芒,從手塚的兩片眼鏡片上唰的一聲一閃而過。
哦呀,鏡片發光了呢。這可不是什麼好的預兆。
她慌忙丟下一句「等一下見!」,就迅速帶上了房門,一溜煙跑掉了。
……
和德國隊那邊的嚴謹有序不太相同,日本隊這邊的休息室,意外地氣氛友善又混亂呢。
柳泉敲開了休息室大門,因為已經提前跟帶隊的教練以及幾位從以前開始就交情不錯的隊員們打過了招呼,所以她的出現幾乎可以說是讓許多人都毫不意外,也同樣受到了大家的一陣歡迎。
不過這次日本隊選擇的女子選手,卻多是在她十六歲時因傷引退之後才冒起的新秀——據說是因為國內女子選手似乎出現了斷層,不得不提前考慮由更年輕而缺乏經驗的選手上陣的情形;正巧有這次國際邀請賽的機會,所以刻意選擇了以實力超群的第一女單川崎成美這樣富有經驗的選手搭配兩位年輕選手的組合。
說起來這次無論是邀請賽正賽也好,還是今天開打的慈善友誼賽也好,主要還是著眼於男子選手之間的交戰,搭配上一位女子單打與一組雙打選手,主要還是為了商業上與慈善方面吸引注意力的要求服務。
假如說自己與負責單打的川崎成美還有點過往的過節與孽緣的話,那組雙打選手,柳泉就感到十分陌生了。賽前她也看了對陣表,那組雙打選手的姓名分別是細野典子與川村志穗,年齡也在二十歲左右,可以說是十分年輕。
她先是與教練和監督打過招呼,簡單聊了兩句「這次為什麼不帶橘杏君一起來呢」,「哦哦原來是為了磨煉新手啊那麼橘君還好吧」之類的寒暄,然後又一一問候過和自己熟識的男子選手,最後不得不轉向了坐在一張椅子上,正皺著眉頭瞪著自己的女子組第一單打,川崎成美。
按照對陣表,川崎成美今天被安排在第二位出場。由於今天的慈善友誼賽帶有很強的表演性質,好吸引觀眾買票進場及熱情捐贈,所以大會特意將混雙比賽排在了第一場。
說起來,友誼賽的賽程很特別,按照時間順序來排列的話,依次是混雙、女單、男雙、女雙、男單。
手塚雖然並沒有改變過國籍,但因為長年在德國訓練、轉入職業的時候更是從德國起步,說起來這些年也算是把德國當作自己訓練和備戰的基地了,所以這次邀請賽,為了聚集人氣,德國隊以特邀的方式邀請手塚加入他們——在正式的國際團體大賽中日本隊的主將本次將作為日本隊的對手出陣,這本身就是一個極具賣點的新聞。而且,在休賽期舉辦這種邀請賽,慈善的成分重於一切;所以手塚也並沒有拒絕這種邀請。今天,他預定作為男單選手壓軸出賽。
為了節省時間,友誼賽采用單盤決勝制。因為正式的邀請賽其實只是男子組的對決、只有這場慈善友誼賽才有女子選手出陣的賽程,又因為是整個大賽的第一天,所以外面的看台上幾乎坐滿了興致高昂的觀眾。
大概是因為自己身為第一女單卻不得不被迫排在新人之後出場,川崎成美的臉很臭。
「你還記得來問候我啊,我還以為你一看到以前的朋友,就把我這個對頭忘記了呢。」
她一開口就是略帶□□味的對白,柳泉只好苦笑了一下。
……當然不可能把那些明明交情更好的人排在你之後去問候吧。不論什麼時候我們大概都不是朋友不是嗎。
這樣反唇相譏的話一瞬間已經習慣性地湧到了柳泉的嘴邊——多少年以來她和川崎成美的對話基本上都是這樣的畫風,但今天她覺得既然對方等一下還要登場比賽的話,自己不妨就忍一時之氣,別現在就點著了日本隊的女子頭號選手的怒氣槽吧。
「你好,川崎。」她假笑著問候道。
川崎成美翻了個白眼。
「得了吧,柳泉——算起來,你當年不但和我是冰帝的同學以及隊友,而且就連你當年那場算是非正式的引退賽也是跟我打的吧?就這樣你還跟我這麼生疏?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禮貌了?」
柳泉先是一愣,繼而啞然失笑。
「好吧,……成美。」
川崎成美丟給她一個「這還差不多」的眼神,繼續一邊整理著自己的網球包,一邊跟她閑聊。
「……說起來,你是完全不能登場了嗎?」她還真是不客氣,一開口就直接戳到信雅妹子的死穴上。
「那麼這樣經常跟著手塚君四處比賽,你都只能坐在觀眾席上看著球場中央……即使打得再精彩或者再激烈,也與你無關——這樣的生活,你覺得還滿意嗎?」
作者有話要說:
11月25日:
所以新手村裡的情敵再度登場了hhh
第434章 【回歸篇手塚ENDING】 3
這次輪到柳泉翻白眼了。
當她最終選擇了這個世界的時候, 系統菌答應的那個【定居獎勵大禮包】裡出乎意料地竟然沒有撤銷之前因為配合真 信雅醬「重傷引退」的劇情而加諸於這具身體上的一些數值限制——比如在運動之後體能值下降得比別的選手快得多、或者是無法做出一些特定角度的扣殺或抽擊動作之類的限制, 居然一條都沒有被撤掉!
換言之,這個世界裡的「柳泉信雅」,仍然維持了原先的命運,無法獲得一個足夠健康的身體而復出網壇。
不過, 那個系統菌承諾的大禮包也不能說具有欺騙性質, 因為開出的獎勵還是很可觀的——作為一個學霸來說。
沒錯,現在的「柳泉信雅」,從大禮包裡獲得了足以從東大畢業、又在國外獲得碩士學位的同等學識和現成的學歷,因此作為手塚國光的助理兼經紀人,每年陪伴他一起到世界各地訓練和比賽, 十分稱職。
另外, 那個大禮包還慷慨地直接贈送了她一副不錯的身家——也就是說,個人財產。當柳泉第一次踏入那間在自己名下的豪華公寓時, 簡直不能更驚訝了。
在這個世界裡, 信雅大小姐和柳泉家的關系仍舊十分緊張, 因此她早就搬出了柳泉家, 靠著自己的努力在外另行購置了公寓——這是系統菌的大禮包明晃晃贈送的金手指。
……總覺得這一切都是自己以「健康的身體」換來的啊?——不行再想下去就太危險了, 打住打住。
柳泉沿襲著自己的舊設定, 干脆利落地衝著川崎成美露出一個鄙視臉。
「得了吧,川崎。」她隨即又把稱謂換了回去,充分顯示了自己的不滿。「我對這樣的生活很滿意。既然無法再登場, 那麼坐在一個最接近球場的地方, 看著我所信任和托付的那個人去實現網球的夢想, 這也很好。」
「……真是官方得不得了的答案啊。」川崎成美一碰上她,戰鬥力也會瞬間翻番;於是柳泉同樣收獲一枚白眼。
「我倒是很想看看你這張官方到不得了的臉,在聽到某些回憶的時候,會不會稍微變形一下?」
柳泉:!?
總感覺這個川崎成美,不管什麼時候都走的是惡毒女配的路線啊?
「我倒覺得從你嘴裡無論說出什麼話來,我都不會意外呢。」她順口就回敬了一句,「所以你恐怕要失望了——」
「是嗎?」川崎成美這一次卻很能沉得住氣,只是笑了笑,然後作出一副莫測高深的樣子,低下頭整理著自己手中球拍的拍線。
然後頭也不抬地說道:「……真不知道手塚君喜歡你這個惡女哪一點啊。上次我們交手的時候,即使最後是你獲得了勝利,但比你獲得勝利這件事本身更讓人驚訝的,還是看到手塚君第一個衝進場地裡跑向你啊。」
柳泉愣了一下,才記起來她說的是新手村那個世界中,手塚安排她與川崎成美在青年隊訓練營裡對戰的那場比賽。
不過她以「愛與失意的交響曲」打出最後一擊之後,就因為這具身軀由於過度運動而完全崩潰、躺倒在地,當時她只顧著享受這次得來不易的勝利以及和身體各處傳來的疼痛作鬥爭,完全沒有注意到手塚居然是第一個跑向她的人。
那個時候,他對她的好感值就已經這麼高了嗎?
「……是嗎?!」這件事仔細再往下想的話,得出的推論真是太令人驚訝了,柳泉這一次意外到居然說話之前頓了一下。
川崎成美抬起頭來瞥了她一眼,冷哼了一聲。
「當然了。那個時候你大概還忙著喘氣吧……」
柳泉對此只能報以苦笑。
那次失敗大概是川崎成美一生的怨念了吧。本來這姑娘就不是一個心胸開闊的人,不過正是因為抱有這麼強烈的執念,她才能夠一直向前攀登吧……
「但是當時我可是注意到了哦。」川崎成美續道,又給了柳泉異樣的一瞥。
「什……什麼?」柳泉意外地被那個眼神刮得有點忐忑且心悸。
川崎成美卻沒有立刻回答她,而是盯著她看了一分鐘之久。
然後,她又輕哼了一聲。
「……手塚君看著你時的表情。」
她說。
「從來沒有見過他的臉上會露出那種表情呢。」
「讓人一瞬間就油然而生一個疑問——『喂,你是對他做了什麼吧?一定是的吧?』」
「聽說被他嚴格的訓練擊倒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即使受傷,也要重新站起來繼續,這明明是他對其他人的基本要求……」
「所以你當時做的真不算什麼……你也只是帶傷上陣,最後體力透支而已……你只是達到了他對其他人的基本要求而已……」
「憑什麼你就能夠得到這一切呢?」
起初她們兩人是站在休息室的一個角落裡的,交談起來並不引人特別注目,但下一秒鐘川崎成美就猛然把聲音提高了八度。
「啊?柳泉信雅,你告訴我,你憑什麼在山窮水盡的時候,還能夠得到這樣溫柔的優待呢?」
柳泉:「……」
她真的在震驚之余,只剩下苦笑了。
之前為了跡部SAMA拿話砸她,現在又是為了手塚部長拿話砸她……所以說到底,她和這個人果真不可能真正成為什麼好朋友了是吧。
然而窮寇猛追,一向是柳泉的風格。
「為什麼?……大概是因為我就是個24K金閃閃發亮的網球瑪麗蘇吧。」她勾起唇角,笑著回答了一句。
川崎成美看上去馬上就要被她的答案氣死了。
然而她還沒衝著柳泉開嘴炮還擊,就聽到休息室的另外一邊傳來一陣慌亂的吵嚷聲。
是監督佐藤和其他隨隊工作人員的對話。
「什……什麼?!細野因為在賽前的自由活動時間在外面一起吃了不干淨的東西所以發生腹瀉,無法出賽?!」
「那、那麼……!趕快通知川村過來!」
「這……川村前幾天不是就在訓練中傷了膝蓋嗎……所以這一次作為女雙選手本來就只打算讓她作為替補的……」
作為這次本隊的第一女單,川崎成美的責任感還是有的。她霍然站起,轉身大步往那幾個人面前走過去。
「發生了什麼事?!」
胖胖的佐藤監督看到她,反而頹喪地嘆了一口氣。
「細野因為食物中毒而嚴重腹瀉,預計這次賽事不可能出賽了。原本還安排了她打第一場混雙和第四場女雙……」
他低聲說道,面目頹唐。
「現在教練正在和比賽監督交涉換人事宜……但是,你也知道的,川村本來就帶傷,能不能出戰女雙還存疑……即使可以出賽女雙,讓她連打兩場比賽也是不可能的……會加重她的傷勢,對她日後的網球生涯造成巨大的影響——呃!」
他及時咽下了下面的話,因為他看到那位十分符合「由於傷勢過重而對網球生涯造成了巨大影響」這個定義的最著名的當事人,已經走到了川崎成美的身旁,並且衝著自己挑了挑眉。
啊啊,好像一時失言,惹到了著名的女神(經病)?!偏偏這個人還是如今本國最耀眼的網球明星的女盆友兼經紀人……她從前那些【一言不合就是懟 】的行為給人留下的印像極為深刻,雖然現在成年以後好像待人接物的態度溫和多了,但是誰知道那層正常的表像之下會不會還隱藏著一個沒治好的蛇精病呢——
果然,下一秒鐘他的恐懼就成為了現實。
因為他聽到這個女神(經病)用一種漫不經心的語氣,說出了他所聽到過的最玄幻的台詞。
「咦,忽然之間日本隊居然困窘到缺人手了嗎,還真是悲哀啊?那麼,混雙的比賽就由我來替補登場吧。」
佐藤監督:!!!
佐藤監督感到一陣眩暈。他覺得自己的血壓一定是飆升了。
「柳、柳泉——?!」他結結巴巴地叫道,感覺自己剛才一定是耳朵出了嚴重故障。
「我說,我去。」
這位前任網球天才少女這麼淡淡地說道。
「這次慈善友誼賽的規則,我也知道。只要具備正式國籍的人,即可代表本國出戰。即使是未經注冊的業余選手,規則也並沒有禁止參賽。事實上,別國的隊伍裡就有這樣的選手啊?」
……昨天偶然看到某小國的隊員名單裡居然還有正職是牙醫的選手出賽,她當時還把這個發現當作一件有趣的事,在晚間閑聊的時候和手塚提起過——沒想到今天就派上了用場。
感謝性格嚴謹認真的手塚部長在聽過之後和她一起認真研究了本次友誼賽規則、確定對方的確有資格出賽——然而僅限於友誼賽登場——的行為!
「佐藤監督,比賽前三十分鐘是更改出賽名單的截止時限,您還有五分鐘時間去找比賽監督。」
作者有話要說:
11月26日:
所以說,作為熱血運動漫的HE,不來打一場球怎麼可以呢hhh
第435章 【回歸篇手塚ENDING】 4
她這麼理所當然地說著, 居然順手拍了拍川崎成美的肩頭。
「川崎還要出戰女單, 也許等一下女雙也得由她代替上陣……現在再加上混雙?!別開玩笑了,不可能讓她一天之內打三場比賽的吧?運動過度造成的勞損和傷勢,不用我說,你們也應該知道後果有多嚴重吧。」
她甚至還用手比了比自己的右肩。
休息室裡一瞬間寂靜得只有大家發出的呼吸聲。沒有人說話。
「我相信除了這場友誼賽, 她們很快還有正式比賽要打, 和這個比起來,那才是她們應該賭上一切去完成的比賽。」
前任網球天才少女、如今的女神(經病)侃侃而談,表情平淡,卻氣場十足。佐藤監督大張著嘴,已經完全呆掉了。
「呃……啊?!柳、柳泉君, 你、你真的要……?!」
柳泉笑了笑, 抬起頭來看了看牆上的掛鐘。
「您還有三分鐘時間可以去更改出賽名單,監督大人。」
佐藤監督似乎猛然反應過來, 圓滾滾的身軀一蹦三丈高, 以異常敏捷的速度穿過休息室, 推開大門飛奔而去。
柳泉眯起眼, 笑了。
「喂, 借我一套比賽服啊, 成美。」
川崎成美驚奇地側過頭,不敢置信似的瞪著柳泉的臉。
「你……你瘋了吧?柳泉?!對面的對手是誰,你知道嗎?」
柳泉已經開始在她的網球包裡尋找一只合適的球拍了。
「啊啊, 當然。不是德國隊嗎?」
川崎成美被噎了一下。
這個時候, 一直倚在角落的一張桌子旁, 抱著雙臂觀望事態發展的幸村精市突然開口了。
「呵呵呵……」
不愧是眾人口耳相傳的「幸村大魔王」,他一開口笑聲就直接刷滿了鬼畜值。
「柳泉君,你應該還不知道,手塚今天會出戰混雙吧?」
柳泉翻著網球包的手微微一滯。
「……你說什麼?!」
幸村不動聲色地答道:「剛剛我從外面進來的時候,聽見賽會工作人員在說,德國隊的友誼賽陣容臨時作了調整。據說是為了考察另一名預備選手男單的實力,期待把對方培養成戴維斯杯比賽時可以登場的單打選手,所以臨時將手塚從單打陣容裡抽了出來,改為只參加混雙了。」
啊,戴維斯杯。那可是要以國籍為基准組隊出戰的比賽,手塚是不可能代表德國參賽的吧。所以現在對方打算考察本國的後起之秀也很合情合理……
聽到這個意外的消息,柳泉的手指也僅僅只是停頓了片刻。然後,她站起身來。
「成美,你有沒有運動鈦貼膠布?那種可以用來纏在某個身體部位上,減緩運動傷害的東西?我想我需要你幫忙我纏一纏肩膀。」
川崎成美簡直覺得不可思議。
……她、她沒開玩笑吧?!一個十年前就已經被所有的醫生宣判了運動生涯終結的家伙,現在居然大模大樣地要去代表國家隊出賽?!她不想要自己的右肩和腰部了嗎?!她想下半輩子都生活在難以忍受的疼痛之中嗎?!
「柳、柳泉信雅,你……你憑什麼就以為……你隨意開口說上一句『喂,我想這樣』,別、別人就應該照你說的做……你、你並不能總是每一次都能達成任性的要求……」
聽到了這樣嚴厲的、類似於指責的話,柳泉卻並沒有生氣,而是用一種十分奇特的眼神回視著她。片刻之後,柳泉抿了抿唇,微微一笑。
「啊啊,可我確實是每一次都能達成自己任性的願望啊?所以,這一次,也讓我如願以償吧?」
……簡、簡直是無賴的發言!!
川崎成美一時間簡直氣得說不出話來。
這時,先前對柳泉說話的幸村精市,卻低頭從自己的球包裡拿出一卷黑色的鈦貼膠布,衝著柳泉面前信手一拋。
「拿我的去用吧,柳泉君。」他溫和地說道。
柳泉輕輕巧巧地接住那卷膠布,環顧休息室,最後詢問的目光還是落在了剛才對她說話的幸村精市臉上。
「非常感謝。……我還有一個問題。請問……今天,我的搭檔是誰?」
……
當比賽首日的第一場慈善友誼賽開始,混雙的對陣雙方登場的時候,整座球場瞬間都燃了。
因為大家都看到,在眾目睽睽之下登場的日本隊女選手,居然不是賽前對陣表上寫的細野典子,而是——德國隊登場男選手手塚國光的女盆友兼經紀人,柳泉信雅!
由於這層身份的關系,柳泉從前的那個「天才墜落」的杯具故事也早已經被各大媒體八了很多遍,差不多是粉絲耳熟能詳的節奏;而今天看到她居然代表日本隊、作為選手登場,簡直是又一場玄幻大戲。場中頓時大嘩!
因為兼任領隊的佐藤監督以及教練已經趕在開賽前將柳泉代打友誼賽的事項向大會說明了,而歸根結底這次友誼賽的目的是為了慈善,當然是吸引愈多眼球和關注度愈好;所以大會組織方爽快地同意了日本隊的請求。
現在這場慈善賽的陣容簡直不能更贊——手塚國光和柳泉信雅分別代表兩隊出賽,要在賽場上兵戎相見;而柳泉信雅的搭檔白石藏之介,也是當年導致她受傷引退的那場比賽的對手——這種組合簡直年度最佳!
選手們賽前在賽場邊作准備的時候,和現場觀眾一樣驚訝得幾乎不相信自己眼睛的手塚,今天才第一次有機會和登場代打的柳泉短暫交談。
「我以為你只是去日本隊的休息室敘敘舊,慰問一下老朋友而已。」他語氣低沉地說,但聲調已經完全平靜下來了。
「啊,余下的那兩位女子選手都臨時因為有傷或者突發腹痛無法登場,總不能讓成美連打三場友誼賽吧?她可是如今的本國第一女單,將來也有好多正式比賽要打,今天在這裡就耗盡了能量那就太遺憾了。」柳泉語氣輕松地答道,臉上似乎帶有一絲笑意。
「你的……」手塚似是有點擔心地望了她的肩膀一眼,目光一瞬間落到從她的球衣短袖下面延伸出來的黑色鈦貼膠布上。「你的傷到底怎麼樣?醫生不是說……」
柳泉語氣輕快。
「偶爾打一場單盤比賽應該沒問題的。我只是不能應付職業選手那種長期奔波於世界各地,打高強度的比賽而已——說起來,今天的比賽真讓人期待啊。我第一次在正式比賽中和你對陣呢。」
她說著,居然衝著手塚眨了眨眼,咧開嘴很開心地笑了起來。
「想當年,只能坐在看台上,眼睜睜看著你們青學在全國大賽裡淘汰我們冰帝的感覺,真是太糟糕了——我可不甘心只是擊敗你們的女網部哦?要復仇的話,擊敗手塚部長你本人,才是真正的復仇啊——」
手塚一愣,呆了兩秒鐘才意會過來她的意思,不由得苦笑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
「我也不會輸給你的,信雅。」他的聲調依然十分認真,但目光中卻帶著一絲溫和的意味,深深地望著她。
「這也是我在正式比賽中第一次與你對陣。」他表情嚴肅地看著她,就如同正在認真看著一位可敬的對手那樣。
「我們,都要全力以赴。」他一字一頓地說道,一瞬間仿佛又化身成為了那個當年率領隊員擊敗冰帝,使得當時的真 信雅妹子為之傾倒的青學網球部部長。
「不要大意地上吧,信雅。我很期待。」
聽到這麼標志性的台詞,柳泉微微笑了。
「是的,手塚部長!」她故意健氣滿滿地回答道。
雖然對陣雙方都是臨時組合起來的搭檔選手,但是從比賽的場面看上去,反而是柳泉與白石這邊更有默契一些。
……也對,有真 信雅醬那些年中咬牙切齒地對著各種比賽資料和視頻研究白石藏之介這個害自己無法再次登場比賽、不得不退出網壇的罪魁禍首這一行為作為打底,柳泉感覺自己腦海中繼承下來的這些累積的資料和對於白石球風的理解程度,顯然對於現在的合作是十分有幫助的。
何況手塚和那位德國隊的女選手之間看上去可沒有這種對彼此的了解作為基礎,一開始配合得確實較為生疏。
柳泉和白石的組合抓住這一有利時機,連下三局,暫時以3-0領先。
就連事先嚴陣以待的白石,好像也沒有想到事情能夠進行得如此順利。在雙方交換場地的空隙時間,他站在場邊,用球拍掩著半邊臉,微微側過身子,衝著正在一旁齜牙咧嘴地活動肩膀的柳泉小聲問道:「喂——柳泉君,有件事我實在很好奇——你怎麼好像很了解我的球風和習慣啊……?」
柳泉正在艱難地活動自己已經開始酸痛不已的右肩,聞言不禁向天翻了個白眼。
這不是再明白不過的事情嗎……因為以前的真 信雅醬多多少少還想報復你或者痛揍你啊。
既然已經提到了這個話題,柳泉當然也不在意把所謂的「世界的惡意」展現在白石的面前。她抬起頭來,衝著白石露齒一笑。
「因為——俗話說得好,『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敵人』啊。」
白石:「……」
柳泉覺得自己好像清晰地看到了白石額角冒出了一滴冷汗。
作者有話要說:
11月27日:
hhh所以大家感覺這個腦洞怎麼樣?【被踢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