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魔王的饋贈
“巫師……孤兒院……？”伏地魔動容了。
他從沒想過這種事。但是，想到兒時的自己……如果，在那個時候，他可以……
“還是……因為‘愛’麼？”
【你希望給他們愛？】
“是也不是。”莉莉答得乾脆。
“怎麼說？”
【就像鄧布利多對待霍格沃茨的孩子？】
“愛，的確是一種只能讓人變得軟弱的可憐的感情。說實話，我並不需要這種感情，”莉莉的眼神冷了起來：“不過，這並不妨礙我‘給’別人。”
【想想看，一群孩子，如您，如我……任何與‘愛’相關的替代品，關懷，照顧，理解……如果他們從我這裡得到了這些，就會回報我全部的愛……的確，就像鄧布利多所做的一樣。不愛，卻利用與控制著，別人的愛。】
一般來說，頭腦裡想著的，總比我們說出口的多。
而伏地魔卻突然醒悟。
“很聰明。”他瞪著她。
【小姑娘，我才剛剛發現，原來，你是在向我提出建議。】
“謝謝誇獎。”莉莉扭扭嘴巴。
【不敢，先生。我只是想跟您探討您的政論——是毀滅，還是利用。】
“這麼說，你會在未來建立一個類似的機構，讓那些巫師孤兒‘少有所養’？”
【你是指，麻瓜的……愛？你要我去博得麻瓜的”愛”？】
“不出意外的話，我會的。”
【這不會比毀滅他們來得更容易，當然，如果是您這麼做的話，會比鄧布利多得到的更多。】
“那麼，我認為你是做出了承諾。”伏地魔向面對成人般對她信任一笑。
【值得考慮……看得出來，你的想法，還是跟我很接近的。】
“我想是的。”莉莉莞爾一笑。
【也許，不過我覺得，作為一個在麻瓜中長大的人來說，您能做到今天的成就，真的是非常了不起——這是連鄧布利多都不能否認的。】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伏地魔抬頭看看灰藍色的天空，深不可測的笑了。
他親近黑暗，他追逐權勢名利，他鑽研黑魔法，他殺人……都是為了什麼？
為了一些別人不曾給過他的東西。
肯定。
贊同。
當學生的時候，面對幾乎所有教師的稱讚，他認為自己不需要這種不明真相的誇獎。
如果有人，真的知道他的所作所為，他們還會像看到自己的成績時那樣，把自己捧上天去？
他是怎樣的人，從一開始，就只有鄧布利多知道，卻因此而對他疏離與冷漠。
是不是就因為這個，他才與鄧布利多為敵？
鄧布利多贊同的，他就反對。鄧布利多保護的，他就要毀滅。
說到底，儘管他已經年歲不小，而且還將面對無盡的永生。但他到底，還是沒有真正地，成熟。
他的成長打斷在那個沒有溫暖的地方。打斷在父親離去，母親死亡的時候。
於是他只能畢生如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一樣，只為自己想要的，不計後果地索求。
得到了一切之後，該做什麼？
他不知道。
像鄧布利多那樣，博愛所有生命？虛偽。
為所欲為地剝奪或給予？荒唐。
直到今天，在這個如自己生命般荒涼破敗的小巷裡，他的**，他的野心，才終於在這個小小的，一無所有卻又擁有一切的小女孩的身上，得到了一點共鳴。
卻原來，他需要的，不過是有個人，為他的所作所為，真心地說一句，哪怕只是簡單的一句——
做得好。
【我是不是太狂了點？把黑魔王搞錯亂了……完了完了，梅林啊，你要送我回去可以選別的方式啊……幹嘛讓我惹到他……】伏地魔聽到女孩的腦子裡雜亂的想法。
“也許，我可以為你的夢想，做些什麼。”伏地魔回頭，對那個已經悄悄對他察言觀色的女孩說。
“你在幹什麼？”一個低低的男孩的聲音傳來，”這位是……”
女孩的眼神一亮。
“啊，西弗勒斯！”她精神起來，對伏地魔介紹道：”先生，這位是我的朋友，西弗勒斯·斯內普。西弗勒斯，這位先生就是我們曾經提起過的，黑魔王殿下。”
【他也是混血！他爸爸也是麻瓜！】很不厚道地在腦子裡爆料，順利地轉移了伏地魔的注意力。
教授啊教授，你還真是，來得比大姨媽還準……不過還好。莉莉在伏地魔身後偷偷揉著太陽穴——跟黑魔頭的思維保持同調，還真是累啊~~~~
什麼？她剛剛說的？當然是假的！
再怎麼殘酷，她都不可能跟這位老大一樣腦殘好不好……
作為一個穿越者，她沒有修仙者的拉風背景，沒有超能力，甚至不是武術世家或是殺手刺客。
她只有一個變態地向她傳授刑偵經驗的警察老爸。教了自己槍法，在這裡卻完全用不上。但是，有些東西還是勉強可用的，比如……反偵察。
“測謊儀的確是在測你的心跳和血壓沒錯，但說到底，考驗的是這裡，”楚雲笙用夾著煙的兩個手指點點太陽穴，“ 60%的真話，35%的假話，剩下的是潤色。這種比例是最容易自如地說出來且讓人容易接受的。要想將謊言說得跟真的一樣，你要第一個相信這些話。所謂‘自欺欺人’，就是這個道理——你根本就是在說真話，那還有什麼緊張可言？”
不過，楚先生啊，你沒覺得是在教唆自己的孩子犯罪麼……
（我的女兒，就是犯了罪也不能是被識破的！）
“很了不起。”這邊伏地魔檢閱斯內普的腦子完畢。
“今天的宴會，是很有收穫的。”他站起身來，對兩個面帶防備的孩子笑著說：“不知你們願不願意，跟我一起，回到宴會上去？”
“我，我們嗎？”莉莉瞪大了眼睛。
她該說黑魔王也有孩子氣的時候嗎？居然這麼愛玩，在以維護純血統為目的舉行的，古老純血家族的宴會上，把兩個被輕視的混血孩子推出來？
難道，這老大真的這麼快就接受了自己的想法，開始，向鄧布利多的博愛角色發展？梅林啊，不要這樣玩劇情，姐不好接受……
【當然不是，不過，我說過想為你提供些……幫助。】一個輕笑著的聲音鑽進莉莉的腦子裡。
你還讓不讓人有松懈的時候啊……= =
“好吧，我想你們需要一件新袍子以及……”伏地魔對著愣愣的兩個孩子動了動魔杖。
莉莉感覺像是有一雙手輕柔地撫過自己的頭髮，低頭髮現他們變得柔順光滑起來。再抬頭看看小斯內普。
哇，好飄好飄哦~~~
“謝謝，先生。”莉莉甜甜一笑說：“不過袍子就不必換了。”
她仰著頭看向帶著詢問神色的伏地魔：“得我應得的，做我最好的，再去求我想要的。這就夠了。”
伏地魔模仿著鄧布利多的動作，扶著他們兩個的肩膀進到布萊克家的會客大廳的時候，臉上帶著幾乎可稱愉悅的笑容。
“諸位，請容許我非常榮幸地向大家介紹，我們未來的優秀巫師——西弗勒斯·斯內普先生，和莉莉——啊，莉莉小姐，請問你的姓氏？”帶著假惺惺的彬彬有禮。
然而卻在頭腦裡告訴她：【這是個機會，別怕，說出來。】
莉莉只猶豫了一霎那，然後很有底氣地說：
“奈傑勒斯。先生，我是莉莉·奈傑勒斯。”
雖然姓氏什麼的對她來說並不重要，雖然貴族什麼的也很麻煩，不過，她現在卻有點明白，那些人為什麼把這些看得這麼重要了。
因為屋子裡每個人的表情，都開始變得複雜得讓她偷笑。
“啊，原來是消失已久的奈傑勒斯的後人……”伏地魔壞心地享受著屋子裡凝滯的氣氛：“難怪有如此的見地和頭腦。”
“是的，My Lrod。”瓦爾布嘉·布萊克及時找台階：“這孩子是奈傑勒斯家最後的後裔，她的母親，賽德麗爾是我最好的姐妹，所以……”
“啊，原來是，賽德麗爾……難怪。”伏地魔假意嘆道：“那可是斯萊特林的一朵奇葩，想當年，還是我親自提名她成為級長的……可是，她不是姓巴爾提尼麼？”
“是的，但後來她的父母去世後，她從家族文獻中得知，他們是在羅馬尼亞時為了隱藏身份而改名的奈傑勒斯後人。”
原來是……格林德沃時期……莉莉腦門發涼地想，躲過了魔王一代，他們的後代還是沒躲過加強版黑魔王二代啊……
“算起來，她也是你們的親戚啊，西格納斯。”伏地魔慈祥地摸摸莉莉的頭頂，成功地讓她從頭頂到腳跟都起了一層寒霜.
“是的，先生。”一個留著黑色卷髮和一撇德國人一樣的鬍子的瘦高男人躬身道：“她算起來應該是我女兒們的堂妹。”
他對著偏廳裡的幾個孩子招招手。
“這是我的長女貝拉特裡克斯，次女安多米達，還有小女，”說到這裡不禁露出驕傲與寵溺的表情：“納西莎。過了這個暑假，她也可以去霍格沃茨了。”
不怪他的偏愛，納西莎的確不同於大姐的機靈剛強，和二姐的溫厚和順，精緻的眉眼，配上比安多米達明亮得多的淡金色長髮，顯得更加聰明乖覺。
“你們好，布萊克小姐們。”莉莉大方地微微屈膝，竭力對她們露出可愛的表情來。
這可不太容易，尤其是面對那個皺著鼻子看都不看她的貝拉特裡克斯。
面對黑魔王的時候，可能大腦封閉術會成為必修課吧，至少，從莉莉悄悄探出的“觸角”來說，這些人的思想幾乎都是平靜無波的。然而這個時候，一個強烈的思維就顯得突兀地像是怒吼。
【怎麼，我還以為你清高得要命，卻原來……哼！】
她與伏地魔一起回頭看過去，只見一個黑髮男孩的背影匆匆消失在雷古勒斯身邊。伏地魔搖頭笑了笑，卻發現莉莉對此並沒什麼反應。
“西弗勒斯！你怎麼會……？”跟著幾個女孩一起過來的一位中年巫師見到斯內普，顯得很吃驚。
“舅舅。”斯內普微微低頭：“是這位先生……”
“啊，這麼說，他是你的外甥，哈爾德瑞斯。”伏地魔顯出欣慰的驚訝：“難怪是個魔藥奇才！”
顯然，這位普林斯先生這次是被邀請來的，也是為了試探。只見他對小斯內普露出一些擔憂與關切的表情。
哦，原來，不接受斯內普存在的，並不是普林斯先生啊。莉莉打量著他看起來嚴謹卻明顯好脾氣的圓臉和厚脣，還有那圓潤得反光的寬厚額頭——弄不好，是怕老婆吧。
正掂量著觀察著，卻發現伏地魔回過頭，對自己挑了挑眉。
啊，收斂收斂，什麼都不要再想了！莉莉的眉頭攢在了一起。
伏地魔具象化地在她的腦海里，看到一個帶著白口罩的自己，左手玻璃棒，右手一根長長的鋼針，不停地撥弄翻檢著她腦殼掀開的大腦……
然後他就在眾人面前，“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魔杖與“寵物”
等到伏地魔終於發覺自己不知不覺被那個“該死的鬼丫頭”偷換了概念、他的“偽鄧布利多”狀態已經嚇壞了一干食死徒、以至於他不得不開始用“一忘皆空”外加“鑽心剜骨”來輓回自己的形象的時候，莉莉在麗痕書店的角落裡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揉揉鼻子，她繼續躲在書後賊笑起來。
好吧，她承認，被伏地魔玩腦子玩得差點跟他一塊腦殘不是什麼太好的經歷，不過，掂掂手中已經有些分量的書——還算是有些回報的。
一夜之間，她不僅有了屬於自己的、完整的名字，還被告知可以自己出去買點“適合她讀的書”（瓦爾布嘉不情願的說法）——還有魔杖。並且，在得到了霍格沃茨的錄取通知書，確定她可以到霍格沃茨求學之後，她還有了一筆曾經屬於奈傑勒斯家族的財產可供她支配，這讓她頗感意外。
不過，當屬於她的古靈閣第517號金庫打開的時候，她差點撲進去大哭一場。
“我的祖先們啊，你們怎麼可以，如此的敗家！”
面對著偌大的金庫裡，不到自己膝蓋高的“一撮”金加隆，她欲哭無淚地抓頭。
沒辦法，她用一個小時的時間把那一小堆金加隆還有不多的銀西可均勻分成了七份——如果已經有了自己的錢，再伸手向布萊克家要錢買東西，她還不如直接去找德思禮要！
“畢竟，一年級要買的東西很多是吧……袍子、魔杖、坩堝、還有書……”莉莉掰著手指自言自語，最後一咬牙。
“好吧，我決定未來三年不長個了！”她一把將所有的銀西可也歸在第一堆裡，並且“趁自己不注意”多撥拉過幾個加隆進去。然後滿面悲壯地拎起背包走出金庫。
“請等一下，親愛的——奈傑勒斯小姐？”一直耐心地站在門口的妖精突然開口叫住了她。
“有什麼事麼？”控制著怨氣的莉莉。
“是這樣的，奈傑勒斯小姐，您的家族金庫，在建立之初，啟用了古靈閣最高級別的安全措施，所以按規定，每年要收金庫所存物品價值的千分之一作為我們族類保護人類財產的報酬。這是很合算的，您知道。”
莉莉翻了個白眼繼續向前走去：“以後不用了，換個最一般的就好。”畢竟不能把所有的錢一次都提取出來——尤其是在她還要買書的時候……
“不，不止是這個問題，奈傑勒斯小姐。”妖精揮動長腿，一步邁到她面前來。對她露出了一個微笑。
上一次見到這個笑容，是在城隍廟外一個算命“瞎子”的臉上。她產生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是這樣的，奈傑勒斯小姐，根據我們的記錄來看，您的家族已經有186年沒有簽過支付年金的手續了……”
那一刻，莉莉差點就決定，買了魔杖先學阿瓦達索命咒！
如果她還買得起魔杖的話！
具體情節無需多述，我們只需要知道經過各種提議和協商，莉莉在簽下帶有魔法性質的契約，保證在每年還11個加隆的基礎下，只要成年之後有了收入，就每年在收入裡按一定比例還給他們一部分，如果她還不完就要子子孫孫還下去，直到全部還清——當然，他們會多得一些利息——之後，滿頭白煙地帶走了書包裡的那一小撮錢。
莉莉帶著對妖精這一萬惡種族的深刻印象摔門而去之後，一個坐在不起眼的角落裡的、看起來就是年深日久的老妖精，望著自己本子上記下的“貸款”、“按揭”等等字眼，笑聲像生鏽的門把手一般……
隨便提一句，這個時候莉莉見到的古靈閣，還遠沒有二十年後小哈同學見到的那般壯觀宏偉，而且，他們也遠請不起比爾·韋斯萊那樣的高材生到埃及去為他們尋找財寶……
“嗚嗚嗚嗚……失算啊失算，早知道都買齊了再進書店的……”莉莉扛著一大捆書，又拎起先前寄存在櫃檯的衣服坩堝等一大包東西走出了麗痕書店。
誰讓這該死的書店開在去奧利凡德的路上，一個沒忍住就，就……莉莉頂著沉重的肩膀和空空的錢袋愁眉苦臉。
總之，當她艱難地走進奧利凡德魔杖店的時候，用作者老媽的話講就是：一腦門子官司。
此時的作者真的很想跑到對角巷去，在奧利凡德那個只擺了一根魔杖的櫥窗上畫個大大的圈然後再寫個“拆”……
“啊！太奇妙了，真是不可思議不是嗎？”奧利凡德摘掉腦門上的大紅花和頭髮裡的木屑，“真是個很厲害很挑剔的主人，啊，多久沒見過如此……”
“■！”
“哦不，小姐，不合適的魔杖就不要試第二次了……”他吐掉嘴裡的壁爐灰，從廢墟中走向後面：“我覺得小姐的魔法中似乎帶有一點東方性質，不如我們來試試這些。”
一個大大的木頭箱子墩在了搖搖擺擺的櫃檯上。莉莉無所謂地聳聳肩。但當奧利凡德拿出一根竹質的綠色魔杖的時候，她還真是驚喜了一把。
竹子可是她最喜歡的東西啊。
“啊，這個，雙頭蛇的神經，和一根非常神奇的筆直的竹子，來自中國的松山還是熊山……”
“那是嵩山！”莉莉拿過那根看起來與自己非常契合的魔杖，很有氣質地優雅一揮……
“■——啪！”
看著呈傘骨狀炸開的魔杖，兩人都是欲哭無淚。
“太強大了……這是我用三根獨角獸毛換來的啊……不不，沒什麼。試試這個，綠檀木，龍的神經。”
“嘎巴——”
“一定，一定有適合你的，不然我奧利凡德就沒法混了……”奧利凡德打開了箱子里幾乎所有的盒子。
“我要試試那根！玉的那個！”莉莉踮起腳來看。
“啊，不不，那個不合適，不合適……不如這個……槐木，鳳凰尾羽，十三英寸。”奧利凡德連忙抽出一根，然後把那個和田玉魔杖塞到箱子底部。
“好醜啊……”莉莉看看那根黑棕色帶著自然的蟠曲扭結紋路的魔杖：“而且材質也一般……”
“不，不一般！這可是我在崑崙山腳找到的唯一一棵槐樹，當時我並不是想找魔杖木材，而是為了找一條中國金球龍，可是那條龍突然在樹後噴出火來！那棵數百年的槐樹，燒得只剩下了這根神奇的樹枝，叫做龍槐木。當地人都說我好運氣，還說了一些我用翻譯咒也搞不懂的話，就讓他們寫下來了，啊，在這裡！”他從盒子的綢緞底部拿出一張——宣紙？
莉莉接過來，只見上面用非常好看的隸書寫著什麼，有的字連她也不認得，只能勉強認出什麼“龍為至陽……極陰木鬼……涅?鳳鳴……生死”之類的眼熟的字。
不是吧，又是陰又是陽的，她真的有這麼雙重性格嗎？
不確定地拿起魔杖，還沒做什麼，只見魔杖的頂端突然轟地冒出熊熊烈火！奇怪的是，雖然感覺熾熱無比，卻並沒有燒壞什麼，但這也不是什麼好事。
那火像固體一般有形有質，莉莉面前的所有東西都像被一輛高速行駛的火車撞上一般，全部被撞飛了。
包括奧利凡德先生。
“咳，咳咳。20加隆，謝謝。”隱隱約約的聲音從屋子後面的架子下傳來。
“20？哦，太貴了，先生，而且我還沒試試施魔法……”
“哦，不必了！”奧利凡德衝回莉莉面前：“我知道就是它，因為那火焰的形狀和當時那條龍噴出來的一模一樣！因為你的優秀，小姐，18加隆就夠了！”
“可是，鳳凰尾羽……我還是換個普通點的吧。也許我更適合龍的神經。”
“17,17加隆！真的不用再試了。而且我要說的是，這根鳳凰尾羽可不一般……和……那位你知道是誰的大人的魔杖，屬於同一隻鳳凰！你將來肯定會做出很了不起的……”
“等等等等！”莉莉把魔杖拍在桌上：“你說什什什麼？跟，那位大人一樣？不要，堅決不要！”
“如此奇妙的組合，你怎麼可以……”奧利凡德快要老淚縱橫了。
“呃，等一下，奧利凡德先生，”莉莉一擰眉頭：“我想先問問你，一隻鳳凰，有幾根尾羽？你做了多少鳳凰尾羽的魔杖？”
“呃嗯……”奧利凡德思考起來：“大概有四五根可以用，而在那隻鳳凰失蹤之前，大概，似乎，好像，涅?了五六次……”
心虛地回過頭來，面前已經沒有了人影，櫃檯上放著十六個加隆。
“靠，兄弟魔杖，兄你個頭啊兄。”
莉莉一邊給自己的那堆東西試著施縮小咒，一邊說道。然後聽到奧利凡德探出櫥窗叫道：“原來你會念咒語啊嗚嗚……”
半個小時後，奧利凡德為自己特製的極有個性的魔杖突然自動噴出一行字來。
“你休想再讓我施一個‘恢復如初’！”
而這個時候，莉莉已經拎著一個坩堝逛完了對角巷，準備打道回府了。有魔杖就是好——她看著坩堝裡縮得很可愛的小袍子小書本想道。
抬眼間看到一個非常花哨的店鋪匾額，仔細看去，只見上面用誇張的花體字寫著“神奇動物園”。
看著櫥窗裡各色鮮亮的奇形怪狀的動物，她掂掂自己沒什麼底氣的口袋，還是走了進去，不買，還不許看看新鮮麼？
有個蒲絨絨摔著玩也不錯啊。
十分鐘後，莉莉已經是拿著《神奇生物在哪裡》在對照著看了。悶悶不樂的卜鳥她還敢上去逗一逗，至於凶惡的燕尾狗和滑頭滑腦的一籠子老鼠她還是躲得遠些，正面帶噁心地走過一隻鮮粉色的肥貓，卻發現自己的衣服被什麼東西“抓”住了。
低頭一看——怎麼寵物店還賣石頭？只見一塊黝黑的兩個拳頭大的石頭粘住了她的衣角，她不在意地扯開，卻發現自己的衣服隱隱發出些磁力來，還向那個方向翹著。
她的口袋裡，放著魔杖。
“早知道不進去了……什麼鳳凰石，哪點像鳳凰了……”莉莉把那塊無法縮小的黑石頭放在坩堝裡，滿腦袋問號地走出神奇生物店。
好吧，她絕對是看在自己的魔杖跟它有緣而且只要10納特的份上才買下了這顆所謂的“鳳凰蛻”。而不是相信了那巧舌如簧的老闆娘關於“啊這是天定的緣分這是一隻鳳凰涅?之後留下的已經好多年了如果有機緣的話一定會有一天飛出一隻鳳凰的啊它在選擇自己的主人。”那一大車不著邊際的囉嗦！
☆、灰暗的記憶
“鳳凰石？”
格裡莫廣場的後巷，斯內普從她手中接過這顆黑得發亮，表面凹凸不平的石頭。仔細地聞了聞，甚至用手指沾沾，舔嘗了一下味道。
“像琥珀或是瑪瑙之類的化石……有香味，不是礦石，沒見過這類的魔藥材料。”鑒定完畢。
“且∼誰管它。我才不信那些鬼話，誰家的鳳凰賣那麼便宜！”莉莉甩手道。
“不信，你也買了。”斯內普白她一眼，掏出魔杖試了一下：“而且，我沒見它吸引我的魔杖。”
“你也買了新的魔杖？”莉莉艷羡地看著斯內普那黑亮光滑，像是金屬製品的魔杖，心裡不甘道：怎麼男孩子的魔杖都比我的漂亮……
“白樺木，海蛇神經。”斯內普有點得意地說。
莉莉有點沮喪地遞過自己的魔杖給斯內普看，然後接過他的。笑了一下。
要知道，那些自稱“鐵桿教授粉”的姐妹，要是知道她現在手裡拿著的，竟然是她們“親愛的教授”的魔杖，不知會嚎成什麼樣子啊……
“海蛇神經……你還真的是個斯萊特林哪。”莉莉把玩著那根黑沉沉的魔杖。可是想到了書上關於“海蛇”的介紹——儘管看起來非常可怕，但其實從未傷害過任何人*。
望著身邊對自己魔杖挑眉的男孩，眼中露出一絲傷懷。
“那天，伏地魔對你說什麼了？”莉莉冷不防地發問。
斯內普一愣，卻對莉莉直呼魔王名字沒表現出什麼敏感。他回過頭，皺皺眉頭說：“也沒說什麼，只是問我喜歡研究什麼。”
“你說了什麼？”
斯內普抬眼看看她，謹慎地說：“黑魔法。”
莉莉真想一巴掌拍死他算了，省得以後浪費那條大蛇的毒液！
“不是吧大哥！你不是大腦封閉術練得很好麼？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投入黑魔王的麾下？”莉莉痛心疾首地揮著拳頭。
“這……不好麼？”斯內普依舊是掂量著她的反應。
“不！這當然沒什麼不好！只是死得快一些，被他用得狠一些，當炮灰嘍囉早一些，但除了這些，就真的沒什麼不好了！”莉莉有點吼的架勢。
“死亡是早晚的事，而成功卻要抓住機遇，不是麼？”斯內普完全轉過身來，半真半假地說。
“我想你是誤會我了，”莉莉正色道：“喜歡黑魔法沒什麼不好，他們的神秘和強大會對每一個接近它的人產生誘惑；伏地魔排除掉理智不足這一缺陷的話，也不失為一個可以讓人借之獲得權力與知識的好的領袖。但是我拜託你，不要一開始就讓他知道你的所有真實想法——這隻能給他更多的把柄來控制你、利用你，並且降低你在他眼中的價值！就像你說的，想成功就要抓住機遇，但肯定不會是現在！”
“你是說，你是反對我告訴黑魔王我的想法，而不是，喜歡黑魔法？”斯內普不認識似的看著她。
“不，我當然不反對這個。”莉莉白他一眼：“我也喜歡學黑魔法，因為學習它的過程是非常有趣的。但相信我，我頂著黑魔王伽馬射線、攪亂我自己的思維跟他東拉西扯，就是因為我不想讓他知道這個。”
當然，還有我是穿越者的事實。她在心裡補充道。
“你，也會大腦封閉術？”斯內普被轉移了重點。
“不，完全不會，”莉莉沮喪地說：“我知道怎麼用，但面對黑魔王的時候，我還是隻能用假的想法讓自己忘掉別的記憶。”
“這也不失為一種別緻的方法……雖然有些自虐。”斯內普冷冷地嘲笑：“看起來，攝神取念也沒給帶給你什麼好處。”
“誰說的，”莉莉詭詭一笑：“不是攝神取念，我怎麼會知道，你剛剛在想，有我這麼一個朋友也不錯，至少可以跟我談論你跟Lily都不敢提起的黑魔法……”
“該死的你……！”斯內普滿臉通紅地瞪著她：“不要不經允許就偷看我的想法！”
“哦，抱歉，我不是故意的。”莉莉純良地笑。
好吧，被伏地魔的攝神取念刺激了一個下午之後，莉莉覺得似乎被開發了更多的腦域和潛能，這讓她的攝神取念開始向本能般的讀心術發展了……
斯內普黑不見底的眼睛危險地眯了眯，他想了想，舉起魔杖。
“鎧甲重重。”
“嘿！”
本想著給自己面前加一道防護，卻沒想到因為生氣，幅度大了些，把莉莉從本不寬敞的台階上給擠得坐倒在地上。
莉莉跳起來拍著身上的泥巴，太過分了！幸虧沒有為了顯擺穿上新袍子，她憤憤地想著，看著台階另一側躲在一道空氣盾牌後面，對自己露出抱歉和好笑表情的男孩，她賭氣般地舉起魔杖。
“我倒要看看——攝神取念！”
“西弗勒斯，”Lily的頭髮在綠蔭下顯得是那麼深紅如葡萄酒：“麻瓜出身會有什麼不同嗎？”
“…………不會，不會有什麼不同。”斯內普的眼睛變得更黑，他深切地望著Lily。
那雙眼如此深，她忍不住看進去……
“不要跟麻瓜來往，更不要相信麻瓜出身的巫師，”沒有陽光的屋子裡，一個面色陰沉憔悴的棕發女人站在他面前，沉聲說：“他們只會阻止你前進的腳步，並且……你們的生活，是不會有交集的……”
陰暗的角落裡，男孩抬起頭，沉默的眼睛裡，滿是掙扎無助的情緒。
“但是！但是你嫁給了爸爸，不是嗎？”終於鼓足勇氣，他輕聲辯駁著。
“啪！”
男孩倒在地上，捂著左邊的臉頰，眼中閃著不甘的淚光，還有越來越多的迷茫……
再次變換的景色，似乎面對著一道門縫，她從門縫裡看到，一個男人舉著酒瓶痛飲，卻突然醒過來般看著手裡的瓶子，猛地將瓶子摔得粉碎，抓著自己骯髒油膩的頭髮向墻上撞去。
“該死的！為什麼！為什麼！破產……”他頂著墻蹲下：“沒用的男人，見鬼！……見鬼的巫師！”
“夠了！”一個聲音在她的腦海里怒吼道，莉莉覺得肩膀一痛——
“該死的！”一個和記憶裡如出一轍的聲音從高處對她吼著，還沒等她明白過來——“攝神取念！”那個聲音吼道。
“克利切？還有什麼要做的麼？”莉莉討好地對著面無表情的小精靈：“我是真的想幫你……”
………………
“不要問，”冷冰冰的瓦爾布嘉順著高高的鼻子向下看著女孩：“不要問我關於你的家族，你的母親的任何事情。更不要提起，你的父親……”
女孩的眼中閃過一絲怨毒，還有……
一個迥然不同的環境，一間滿是不認識文字的書的房間，一個帶著東方面孔的男人，滿面冷酷，嘴角抿著一根煙卷，對一個年輕的女子冷笑著說了句什麼，關門離開。
斯內普在這段記憶裡茫然四顧，這間屋子裡只有她一個人，為什麼……他走近那突然蹲下流淚的大女孩……
場景變換，還是這個女孩，她推著一輛單車，大笑著拍拍一個帥氣男生的肩膀，那男生明媚地笑，對她說著什麼，好像說了句“Thank you”，然後騎上單車奔向遠處一個女孩的背影。
然後，這個一直笑著的女孩猛地轉身，淚水突然流了滿臉，口中喃喃地叫著一個名字，“風”……
“停下！停下，求你了！”女孩的聲音喚醒了他。
斯內普眨眨眼，不可思議地看著面前的女孩。
只見莉莉倒在地上，已經泣不成聲。
“你，你是誰！”他控制著自己的驚訝。
女孩抽泣著，氣哼哼地掙扎著爬起來。一隻手伸了到她面前。
莉莉的眼神像刀子一樣，順著這雙手慢慢切割到西弗勒斯的臉上。
“呃，嗯，對不起。”他挪開了視線。
一雙冰冷的沾著泥巴的手狠狠一拽，幾乎在她站起來的過程中把他拉了個跟頭。
“不敢當。”她生硬地說：“是我先惹的你。”然後轉身向台階走去。
“你的魔法很厲害，”他妥協地稱讚：“攻破了我的三重防禦。”
“大腦封閉術也分層麼？”她的語氣還是不大友好。
“當然，”斯內普走回台階前：“不同的記憶，都會放在不同的保護裡，有的時候是無意識的，比如背書形成的長時記憶，或是學習時形成的短時記憶。不過，你……”
“那你的意思是說，我在你的記憶裡，一層層地深入了進去？”莉莉只記得，她是從斯內普的眼睛裡，看到了別的記憶。
“是的。就像我對你的記憶所做的一樣。”斯內普的眼神變得更加嚴肅。
莉莉輕嘆，還是躲不過這個問題。
“你，到底是誰？”斯內普探究地看著她：“難怪我覺得，你跟以前，不一樣了。”
“什麼不一樣，我就是我！”莉莉急忙辯白。
“那那些不屬於你的記憶是怎麼回事？”他質問道。
“呃，還記得我說我受傷失去記憶的那次麼？”莉莉摸摸後腦勺。
“就是那次之後，你才像變了個人似的。”
“西弗勒斯，你有沒有聽說過……轉世記憶？”莉莉煞有介事地問。
“你是說，你……轉世？”斯內普瞪大了眼睛。
“嗯，就是這麼回事。”莉莉順著編下去：“撞到頭之後，我就發現自己恢復了前世的記憶。”
“你的前世……”說起來很彆扭：“是哪裡的人。”
“呃，中國。”莉莉決定在這個問題上不打誑語。
斯內普消化著這一系列聞所未聞的信息，然後，他陰險地挑了挑眉。
“上輩子，你多大的時候死的。”
“呃，嗯，這個嘛……哈哈，嘿嘿……呃……”莉莉忍著笑：“不到20歲吧。”
斯內普的一條眉毛越挑越高，差點飛出腦門。然後他突然收斂表情，坦然地坐回台階上。
“嘖嘖，原來如此，三十歲的——老女人。”他面無表情地上下打量著莉莉：“真可恥。”
“去你的吧，”莉莉原形畢露地推他一把：“姐姐我現在可早就是心理年齡與生理年齡一致得不能再一致了，比你這個裝老頭的小屁孩好得多！”
“你才是小屁孩。”
“你不剛剛還說我是老女人！”
…………
有些事，註定會成為記憶留在我們的腦海里。當然，就像斯內普說的，記憶有深有淺。那時的他並不知道，在莉莉最深最深的記憶裡，他是一本書，或者說，他只是一本書裡的一個角色。這個角色，有著最鮮艷美好不過的記憶，和最黑暗痛苦不過的人生。他也不知道，在這個小巷裡的灰暗記憶，就像那個角色的明亮記憶一樣，仿佛只為了折磨自己今後的生活而出現。他更不知道，當他絕望到需要靠著回憶來強撐著活下去的時候，當他舉起魔杖，親自解開他那沉重痛苦的無數重思緒的時候，卻發現，此時的記憶，雖然灰暗，卻在他自己也不曾發現的思維深處，靜靜地放出珍珠般柔和的光彩。
現在的他只是平靜地意識到，在他即將與Lily開始魔法世界的生活的時候，在這灰暗的時光終於要過去的時候，在這個灰暗的小巷裡，因為兩段被當事人視為絕密的灰暗記憶，他和這個迷一樣的女孩，開始了他們同樣有些灰暗的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