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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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新月)新月之正妻大翻身》作者:llandu【完結+番外】

28

28、將軍府 ...


  順治十一年年末,襄親王側福晉薨了。
  
  順治十二年年初,安親王福晉認了一個遠方的姪女在自己的名下,據說像極了她剛剛失去的親生女兒,烏雲珠。
  
  正當某些不明事理的人猜測著這是不是安親王繼續拉攏曾經的女婿的手段時,讓他們大跌眼鏡的事情發生了。這個玉漱格格在一次進宮請安的時候,被皇帝給看上了,轉天聖旨就進了安親王府,新一任的賢妃娘娘幾乎以半皇后的禮儀被抬進了宮,頓時轟動了紫禁城內外。
  
  有些腦子靈活點的,知道些內幕的都默默的閉上了嘴巴,心裡的八卦之火如同岩漿一般噴湧而出,看著襄親王的眼神也帶了那麼點曖昧和同情。而宮里的女人們更是一陣子天翻地覆,不過礙著皇帝前所未有的聖寵,全都不敢吭聲。而對著太后那冰雕般的臉,更是大氣都不敢喘。
  
  之後苦命的安安被太后提到了跟前,替順治承受太后的遷怒之火。
  
  不得不說,這個太后跟之前的那個太后絕對不是一個等級的,安安被罵得腿都開始哆嗦,乾脆跌坐在地上,嗚嗚的哭了起來。
  
  「有什麼好哭的!!」太后怒道,「也不知道規勸著點皇上,就任由他胡鬧!!盡知道狐媚惑主!!」這句很明顯不是在罵安安,安安頓了一下,抽抽噎噎的道:「兒臣也是,沒有法子了。只想著把這事給體面的掩過去,皇上又順心了,想必不會再為這事,和太后置氣。」
  
  太后深呼了一口氣,看著安安在地上的可憐像,心裡一嘆。
  
  「算了,你起來吧。」太后疲憊的揮了揮手,安安偷偷抬眼看了她一下,默默的退下了。事情的走向開始出乎她的預料,是那個純宜搞的鬼嗎?最近她的額駙和博果爾接觸頻頻,連她這個處在深宮的皇后都知道了。
  
  是純宜授意的羅蘭,還是羅蘭本身就有問題?他們難不成是打算保下博果爾嗎?安安沈思了一會,烏雲珠被洗白了身份進了宮,順治抱得了美人歸,暫時不會來找自己的麻煩。烏雲珠不是個傻的,不會衝她這個不受寵的又有強硬後台的皇后出手,只會忙著討好太后和鞏固寵愛。
  
  就是不知道太后有什麼後招了。話說,太后已經連著兩次被順治擺了一道,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為之。也是,如今烏雲珠進了宮,就算太后不出手,只需要坐著看戲,其他的女人和她們背後的家族也不會坐等烏雲珠一人獨大。
  
  順治上輩子,不也是沒能保住自己最心愛的女人嗎?這次,順治的愛情之路走得沒那麼坎坷,難免狂妄自大起來,說不定,烏雲珠還活不到歷史的那個年紀呢。
  
  明個就是十五了,看樣子,順治不會來自己宮里了。唔,未必,烏雲珠說不定要賢惠一把,把他往自己宮里推呢。唉,自己要不要窩到太后的宮里,她真不想跟這麼個寵妃打交道,尤其是在那個皇帝越來越不著調的情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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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里的暗流湧動安妮沒有放在心上,她現在開始頭疼自己的問題了。雖然新月被半軟禁在了梅花小築,可是依然擋不住努達海這個中年男人熾熱的愛情。因為安妮遲遲沒有搬回正屋,如今那裡隱隱已成了珠兒的地盤。
  
  珠兒的全部心思都投在了努達海的身上,努達海的那些不對勁怎麼能瞞得過她。珠兒很快就發覺了努達海成天神不守捨的原因,驚得她魂也快掉了。天啊,那可是格格啊!!連驥遠少爺配她都嫌身份低,更何況努達海這個有妻有兒的半老頭子!!
  
  珠兒立刻把下人都約束了起來,努達海每次半夜睡不著覺,去梅花小築附近徘徊,遙想他的月牙兒時,珠兒都要偷偷的親自跟過去,生怕努達海做出什麼半夜翻牆,偷入格格閨房的驚天動地的大事,還要小心著不要再讓別的管不牢自己嘴巴的奴才們也發現了這個了不得的大秘密。
  
  一個月下來珠兒就憔悴了不少,還不敢讓別人看出來。她也不敢告訴老夫人,自從上次出了小宇的事後,老夫人對她就沒那麼和藹了,讓她深深的明白了自己不過是個奴才的事實。主子們寵你,那是看得起你,是恩賜。主子們膩了你,直接發賣了,你也要感恩戴德的接受了。
  
  珠兒當然巴不得老夫人為了讓她保守秘密,順便把努達海的心給拉回來,直接把自己抬成妾,下半輩子榮華富貴。但是她更怕老夫人為了防她洩密,直接把自己暗地裡給解決了。而且這種事,怎麼說都是醜聞,自己怎麼能去當那個出頭羊。
  
  可是不當又不行。若是真的事敗,自己這個貼身伺候的大丫鬟不可能逃過責罰。於是珠兒就把注意打到了安妮的身上,安妮是主母,是除了老夫人之外,最瞭解,也最關心努達海的女人。而且雁姬的深情妻子形象太深入人心,珠兒巴不得安妮去找努達海大鬧一通,就此失寵。
  
  於是珠兒開始三天兩頭往安妮的屋子里跑,明裡暗裡說著努達海的不對勁,幾次夜裡去梅花小塢附近徘徊,常常對月興嘆。也怪珠兒說得太過隱晦,導致安妮沒有聽懂,真的以為珠兒在關心努達海晚上失眠,還傻乎乎的貢獻了幾個安眠方子。
  
  後來還是看著鄧布利多在一旁一直笑,才覺出不對勁,明白珠兒是要自己去做出頭鳥,替死鬼。安妮大怒,本小姐好不容易把自己暫時撇清了,你還要我去趟那渾水!!
  
  於是鄧布利多開始出動了,頻繁出現在努達海的身邊。甘珠的殼本身就是個不輸於雁姬的美人,比起稚嫩的新月和清秀的珠兒多了份成熟女人的嬌媚。加上鄧布利多和安妮沒事就放放煙霧彈,讓珠兒以為鄧布利多是安妮放過來固寵的,一時心慌不已。她還是放不下姨娘的頭銜,而且她也深知自己比不過深蘊此道的甘珠,只能咬咬牙放棄了讓安妮出頭的打算,開始盤算起傻乎乎的珞林。
  
  珞林最近的轉變珠兒也有所耳聞。珞林身邊的丫鬟大多都是雁姬派過去的,那個時候努達海正在前線廝殺,老夫人沒精力顧到這個孫女。後來幾次人事變更,都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情,老夫人選的人都沒能進到珞林的身邊。
  
  如今珞林快出嫁了,老夫人便把預備好的通房人選提前送了過去,讓珞林自己調【教一番。珞林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把那兩個清秀嬌弱的丫鬟領回了房,轉頭就跑到了安妮的房裡哭訴。
  
  安妮淡淡的聽著,最後道:「我當時嫁過來時,我額娘也給我備了兩個通房呢。」
  
  珞林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睛,呆呆的看著她。安妮笑道:「可是你阿瑪一個都沒碰,後來讓我做主放了出去,一個嫁了我鋪子上的管事,另一個嫁了個小官,去了江南上任。」
  
  珞林迷迷糊糊明白了什麼,有了通房又如何,只要自己的夫君不碰不就行了嗎!是啊,阿瑪和額娘這麼疼自己,一定會找個不納妾的,寵自己的女婿。
  
  想到這,珞林臉一紅,訥訥的擦了擦淚水。鄧布利多遞來了濕毛巾,珞林猛的想起自己剛才貌似也把她給罵了進去,頓時有些臉熱,嘀咕了幾句就跑了出去。
  
  鄧布利多悠悠道:「真是個有活力的孩子啊!」
  
  安妮打了個哈欠:「是啊,襯的咱們兩個跟遲暮的老人似的。」
  
  鄧布利多皺眉:「你要裝多久的病,別真的把身體裝垮了。」
  
  「不知道,最近總覺得很困。」安妮蔫蔫的說,猛的想到了一個可能,頓時嚇得滿身冷汗。然後又想起自己已經穿來後就沒和努達海同過房,懸著的心又放下了。
  
  鄧布利多把安妮揪了起來:「別成天癱床上,起來做做運動。來,跟著我做。」
  
  安妮哼唧了一聲,被迫爬了起來,跟著鄧布利多在屋子的空地上打起了太極。
  
  「教授,您又讓我刮目相看了……」
  
  「中國的古代武術真是博大精深。」鄧布利多深情的說了一句,慢慢的劃開了一個圓。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又寫回新月了
今天考的那門試,上屆還是開卷,我們這就半開卷了,一人只能帶一張紙。我們學委綜合著大家的意見縮印了一份,我就完全沒復習,想著反正是開卷。
結果……
老師,你是有多恨我們!!!




29

29、受傷 ...


  新年剛過去不久,太后就正式給新月賜婚了,一同被賜婚的還有驥遠和珞林。這對於將軍府,可是天大的榮耀。
  
  老夫人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驥遠在軍營里還沒回來,新月身份尊貴,就只剩下珞林被眾人打趣。珞林突然被塞了個夫婿,腦子都懵了,急吼吼的跑去找安妮,讓她好好派人去打聽打聽這個夫婿的人品。
  
  第二天,眾人一同去宮里謝恩。新月和克善除了服,換上了正裝,上了和碩格格的車駕。努達海痴痴的看著新月的背影,旁邊的珠兒簡直要暈了過去,恨不得不過去把努達海的眼睛擋住。
  
  珞林則有些惴惴和羞澀的坐在老夫人身邊,揪著帕子靠在車廂上。老夫人抬眼看了她一下,笑了笑,繼續閉目養神。
  
  太后的氣色有些不好,隨口說了幾句,就讓他們退下了,只留了克善和新月用午膳,努達海則還要去順治那邊再次謝恩。努達海一直心不在焉的往新月的方向瞅,克善好幾次都要忍不住怒火,衝過去打死這個放肆的奴才。新月則是心事重重的樣子,一舉一行都已經有了皇家格格的派頭,
  
  太后看著他們幾人的暗潮湧動,垂下了眼簾。
  
  走在紫禁城長長的通道中,努達海想著新月即將嫁給另一個更加英俊,更加年輕,身份更尊貴的男人,頓時心如刀割,只覺得胸口中有一口氣,無法吐出,哽得他快窒息。
  
  兩個侍衛從另一頭走來,個子矮的那個不知道說了什麼,突然嘻嘻哈哈的往努達海這邊跑過來。努達海看到如此不守規矩的侍衛,登時怒了,斥道:「跑什麼跑,半點規矩都沒有!侍衛統領在哪,怎麼讓這種人當上了御前侍衛的!」
  
  哈恩愣了一下,被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疑似狂犬症患者的中年男人給嚇到了,呆呆的站在原地。福臨皺了皺眉頭,大步走上前。按理說他是和碩公主額駙,努達海雖然官位比他高,但是兩人見面基本上是要互相見禮的。
  
  「將軍。」福臨潦草的行了個禮,拽了哈恩一下,哈恩也木頭人似的跟著划了兩下胳膊,嘟囔的行了禮。
  
  努達海已經忘了福臨,或者因為正在氣頭上,沒有認出他,依舊不依不饒的瞪著哈恩:「你叫什麼名字!是負責巡視那裡的!誰允許你在皇宮里大呼小叫,跑跑鬧鬧的!」
  
  哈恩委屈了,這個什麼將軍,講話比他還大聲好不好。臉上就帶出了一點不樂意,努達海更氣了,大吼道:「你還不服氣!你若是我帶的兵,早就被軍棍打死了!」
  
  哈恩哇的一聲哭了起來,福臨只覺得頭都有兩個大了。他也動了怒,這個努達海,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竟然敢對著皇帝身前的侍衛這麼放肆。
  
  「大將軍若真的這麼有異議,就去和皇上抗議去吧。」博果爾從轉角處慢慢的踱了出來,臉色有些陰沈,「這是皇上親自點名召進宮的侍衛呢。」
  
  哈恩和佟妃同屬一族,是拐了N個彎的子侄輩。他還沒出生,阿瑪就戰死在了沙場。生他的時候,他額娘又難產了,足足生了三天才把他生下來。哈恩從小就比別的小孩遲鈍,他額娘又因為生產傷了身子,一直纏綿病榻,早早的就死了。只剩下一個他爺爺一個大老粗,和兩個老僕人帶著他,越帶越傻了。
  
  佟氏是因為歸附大清有功,一直被皇家委以重任。哈恩的父輩們都戰死沙場,就剩下了一個傷了腿的爺爺。為顯皇恩浩蕩,哈恩十四歲時,順治就給了他一個御前侍衛的閒職。家裡的老頭子耳提面命讓哈恩不要辜負皇恩,最重要的是,不要犯了規矩丟了小命。於是米蟲哈恩成為了米蟲侍衛,在順治帶頭的縱容下,開始了迷迷糊糊、小錯不斷的侍衛生涯。
  
  一見到襄親王,努達海的理智就有些回籠了。他不情願的放過了哈恩,給博果爾行禮道:「臣見過襄親王。」
  
  博果爾哼了一聲,把福臨和還在抽抽搭搭的哈恩給帶走了。努達海被掃了面子,臉色就不好了。旁邊的小太監哆哆嗦嗦的提醒道:「將軍,皇上還在養心殿等著呢。」
  
  努達海瞪了無辜的小太監一眼,大步向前走去。小太監擦了擦汗,在心裡默默的呸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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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襄親王三天兩頭往侍衛處跑,眾人已經見怪不怪了。可是這次還有個心靈受創傷的紅眼睛吉祥物,大家就有些坐不住了。
  
  聽到福臨言簡意賅和博果爾添油加醋的講述了事情的經過,以及哈恩哽咽的不斷重復的「好凶,好凶哦」,眾人義憤填膺起來,開始吐沫橫飛的聲討起努達海。福臨也是第一次發現原來這個順治朝第一武將的人緣和口碑是那麼那麼的差,不由感嘆做人做到這份上也著實不易啊。
  
  哈恩被其他侍衛提溜去安慰了,福臨趁機脫了身,剛想回公主府,就被博果爾眼疾手快的攔下了。
  
  「走,陪本王去打獵!」博果爾意氣風發道,不由分說就把福臨給拉走了。
  
  福臨只覺得太陽穴附近有什麼東西在危險的跳動,使勁揉了兩下,呼出一口氣。
  
  「夠了,博果爾,你要鬧到什麼時候。」
  
  博果爾回頭看了他一眼,嗤了一聲,縱馬向前跑去。福臨握著馬鞭在原地停了一會,閉了閉眼。
  
  其他幾個王府的侍衛任勞任怨的幫著博果爾形成了一個包圍網,把幾只瑟瑟發抖的小兔子圈在了中間。博果爾有些不盡興的射了兩箭,命令那些礙事的侍衛退下。
  
  領頭的那個唯唯諾諾的應了,抬頭的時候卻有些驚恐的睜大了眼睛。博果爾下意識的回頭,視野里最後的景象是福臨張弓射箭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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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王嬤嬤匆匆走了進來,臉色是前所未有的蒼白,「額駙被皇上提到天牢了!」
  
  安容啪的一聲摔了梳子,沈著臉看向王嬤嬤。
  
  「據說是,打獵的時候失了手,射傷了襄親王。」王嬤嬤艱難的說道,只覺得冷汗一層層滲出。
  
  安容坐了一會,才慢慢從眩暈中恢復過來。
  
  「更衣,進宮!」
  
  博果爾是直接被抬進了宮,進了太妃的偏殿。安容便利落的跪在殿外,看著太醫和宮女們進進出出,血腥味和藥味瀰漫了整個宮殿。
  
  福晉和太妃都在守在了博果爾床前,太后也來了,坐了一陣子,就被人們輪番勸走了,只留下蘇麻和皇后繼續守著。
  
  臨走時,太后冷冷的看了跪了快一個時辰的安容一眼,什麼也沒說。
  
  安容一直跪到了傍晚,福晉才紅著眼睛出來了。
  
  「天色已晚,公主還是請回吧。」
  
  安容抬頭看了她一會,搖搖頭,繼續跪著。福晉咬咬牙,終究說不出什麼狠話。博果爾得了傷寒,是純宜主動請命讓自己的額駙去照顧的。烏雲珠那破事,也是羅蘭幾次三番開導說動了博果爾。福晉心裡對他們兩個,是感激的。不過礙於他們身份尷尬,她不敢有太多的接觸。
  
  就連博果爾沒事老跑去找羅蘭,福晉也慢慢的有了異議。皇家對這兩個人是個什麼態度,和他們有了牽扯會有什麼後果,大家都心知肚明,沒事也沒人去招惹他們。去了一個烏雲珠,又來一個羅蘭,福晉都快心力交瘁了,只敢暗暗的勸阻著博果爾,生怕哪天順治真的疑心博果爾會不會有什麼不臣之心。
  
  這次出了這事,福晉雖然恨得咬牙,卻也暗暗松了口氣。她的話不管用,太妃的話總管用吧,就連太后和順治也不會再繼續讓他們兩個再見面了。就算這次羅蘭能夠僥倖得回一條命,人身自由也會受到限制。這個侍衛,怕是做不成了,可能也就是個下半輩子圈禁公主府的下場。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都考完啦~!~~~
寫得好像拆散一對有情人的感覺……
我們的女主們終於又出來打了一次醬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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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福臨:你的阿瑪早就走了?
哈恩:嗯哪,怎麼了。
福臨:那你上次給我的藥,不是說是你阿瑪的嗎
哈恩:是的呀,怎麼了。
福臨:那,那藥都放了多少年了……
哈恩:哎呀,吃不死人的啦~~~O(∩_∩)O~




30

30、又打仗了 ...


  博果爾的傷並不嚴重,只是出血太多,看著嚇人,加上邊上的侍衛奴才們生怕太妃等人遷怒,咋咋呼呼的表現自己是多麼的賣力,整得整個偏殿裡頭都人仰馬翻。
  
  安容在殿外頭跪到了後半夜,才被太妃安置到了一個偏房裡,草草的洗漱,用了些飯菜,揉了揉僵硬淤青的膝蓋。此時博果爾已經在藥效的作用下睡著了,安容也著實站不起來,跟太妃身邊的嬤嬤告了罪,便和衣睡下了。
  
  安容的腦子裡頭空空的,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自己上輩子就是被福臨牽著走,一舉一動都受人擺布。不是出自自己意願的成了皇后,然後又是被迫廢為妃,如同提線的木偶,從一個位置被放到另一個位置。
  
  如今呢,福臨一出手,他成了階下囚,自己也未必能看到明天的太陽了。最好的下場,也不過是他們兩個雙雙圈禁公主府罷了。雖然安容早就知道,自己如今的身份有多麼尷尬,可是一旦這些事情真的降臨到自己身上,她又有些受不了了。
  
  姑姑上輩子何曾那樣不留情面的對待自己過,太妃看在姑姑的面子上也不敢撂自己的面子,那個繼任的小丫頭不也是要看她的臉色嗎?
  
  安容揉了揉臉,告誡自己要冷靜。福臨不還是從一個皇帝成了一個吃軟飯的窩囊額駙和小破侍衛嗎,自己跟他比,已經好太多了。這輩子,本身就是老天爺開恩,多出來的,依舊是榮華富貴,不用為了衣食住行而傷腦筋。大不了就是一個死,誰怕誰啊!
  
  第二天天還沒亮,安容就睜開了眼。膝蓋已經腫了起來,王嬤嬤給她纏了一圈圈的繃帶,硬是和翠柳一起把她給架到了博果爾的床前。
  
  博果爾已經醒了,正在喝粥,太妃和福晉都熬紅了眼睛,一看到安容,就立刻繃起了臉。
  
  安容也不理她們,徑直跟博果爾道:「都是額駙莽撞了,傷到了王爺。純宜在這裡給王爺請罪了。」
  
  說完就跌跪在了地上,挺直了身子,微微低下了頭。
  
  要是之前,博果爾還有興趣猜猜這個到底是不是靜妃穿的。可如今,想明白了福臨這麼做的原因,博果爾只覺得滿肚子的怒火。好啊,上輩子,你是皇帝就罷了,我動不了你。現在你不過是個破侍衛,竟然還敢算計我,跟本王來陰的!
  
  博果爾看了安容一眼,有些可憐這個女人。再尊貴再囂張又如何,男人犯了事,她還不是要來卑躬屈膝的請罪(安容:你哪隻眼看到我卑躬屈膝了!!)。
  
  「純宜起來吧,也是本王不小心。」博果爾淡淡的說。
  
  為了皇家的體面,這件事只能解釋為誤傷。一個是皇子阿哥,一個是公主額駙,要是牽扯到什麼謀殺忤逆之類的事上,經過唯恐天下不亂的那些大舌頭們一傳,丟的也只會是愛新覺羅家人的臉。
  
  太妃的身形微微動了動,看了福晉一眼。福晉道:「羅蘭也真是太不小心了,王爺那麼一個大活人在那杵著,他愣沒看見。虧得旁邊的奴才機靈,否則……」
  
  純宜接過話道:「本宮這就把額駙接回去嚴加管教,必定朝五晚九,勤練騎射。」
  
  太妃扯了扯嘴角,明白這事就只能這麼抹過去了。
  
  純宜已經表過態,順便把人撈了出來,利索的功成身退了。當她很喜歡在這跟這幫子女人磨嘰嗎。
  
  太妃自然有些不滿,不過想著她也未必還有幾年活頭了,冷笑了幾下便撩開了。博果爾也被太妃變相軟禁在了王府,半個月後才被允許下床。
  
  福臨一進天牢便挨了頓例行的鞭子,丟在牢房裡自生自滅了十天,才被放了出來,丟到正在徵戰的前線去戴罪立功了。期間無論是哪一方都沒有人來看望,福臨的心一度跌至冰點。
  
  唔,算了,早就該明白的不是嗎。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會真的在乎自己呢?難道還希望有個一直遷就自己的皇額娘,一群奉承自己的嬪妃們嗎?
  
  如今的太后根本不會在乎自己的死活,只會盤算著自己還剩多少的利用價值。而安容呢,巴不得自己多受罪吧。至於博果爾,肯定也是氣得夠嗆。不,應該已經被太妃死死的看護起來,行動不能自主了吧。
  
  福臨忍不住笑出聲,好歹有個人配自己受罪。
  
  至於這次的巫山之行,福臨微微眯起了眼睛。他接觸不到戰報,所得到的都是些普通士兵都能知道的零碎消息。不過他隱隱有一種感覺,這次的這群十三家軍,和上次的那些吳世昌叛軍一樣,背後都隱隱有那個舊部的影子。
  
  要不是這個殼的記憶明白無誤的告訴了福臨這個舊部有多麼忠心,他都要懷疑這個舊部整出這麼多破事,就是為了借皇帝的手殺了他呢!
  
  福臨是直接從去的前線,安容也只來得及意思意思收拾了點行李讓大白給帶了過去。朝廷之前錯估了形勢,只當十三家軍里起了內訌,正分崩離析,才讓統帥能力和人望差了一截的綿森去了,當然也是因為努大海自從荊州之役後名望大增,上層勢力洗牌的結果。
  
  誰知等到朝廷大軍開了過去,人家的內訌已經結束了,如今的當家很有手段,把下邊的幾股勢力擰成了一團,齊心合力一致對外,導致了清軍的慘敗。
  
  其實這場戰爭就是用人命在填,只要大清能狠的下心,十三家軍拼不過大清強大的後方儲備和源源不斷的軍隊。如今被派過去的都是送死的,等到把十三家軍拼的差不多了,再開過去的才是撿軍工的。
  
  順治把怒大海派過去,主要也是希望他能夠把死亡的人數控制在最低的範圍,讓大清能夠勝得更有面子些。
  
  因為補給一直在不斷的傳向前線,努大海只是稍微準備了一下,就帶著大軍出發了。福臨這次的待遇就沒那麼好了,給了一匹馬,跟著大隊前行。
  
  安容怔怔的望著大軍離開的方向,突然有種說不出的心痛。
  
  這一次,難道就是永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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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軍府的另一個穿越女安妮卻正在歡呼鼓舞,哦也,頂頭大BOSS努大海跑了,新月和克善也被接進了宮中,老夫人成天憂心兒子,洛琳忙著糾結那個法略和擔憂阿瑪,安妮只要成天繃著一張晚娘臉,就萬事OK了。
  
  因著雁姬的娘家在軍中也有些人脈,安妮便自告奮勇四處打探消息。打探消息,總得花錢吧。老夫人那安妮是不指望了,她盯上的是將軍府的賬面。雁姬這些年來有多少積蓄,老夫人估計已經摸的八九不離十。安妮之前借著裝病,「花」掉了不少錢,又為了和碩格格和親王世子住在家裡,有些排場都是將軍府出的錢,安妮便「大度」的拿出了自己的積蓄填上了賬面上因為週轉不靈而產生的漏洞,虛虛實實,徹底把雁姬的積蓄給花了個大半。至於剩下的那部分,是給洛琳的嫁妝。
  
  雖然洛琳很可能會大度的把自己的嫁妝錢拿去打探有關自己阿瑪生死存亡的消息,可是老夫人卻未必會願意自己再出錢填補這個嫁出去的孫女。那個法略屋裡已經有了一個通房,就等著正房夫人嫁過去抬成側福晉。
  
  老婦人夫人剛知道的時候心裡一沈,費了很大力才查明白了是怎麼回事。那個通房是個王爺的私生女,因為他的福晉的娘家太強悍,這麼多年一直沒有接進府來,只得暫時養在好友的家裡。這一養,就養出了一對小情人,還先生米煮成了熟飯,才被發現。
  
  當時府里也很是鬧了一陣子,最後鬧沒了一個未成形的孩子,才終於消停了下來。
  
  更讓老夫人不安的是,因為愧疚或是別的什麼,法略親自許諾,讓這個通房以後生的第一個兒子繼承貝子府,養在未來的嫡福晉名下。
  
  讓一個庶長子繼承爵位,除非是在沒有嫡子的情況下。他們總不會是要洛琳……
  
  一想到這,老夫人就有些坐不住了。對於她手下人收集情報的可靠性,她還是很有把握的。若真是如此,洛琳還沒進門,就已經失寵了。老夫人不由開始考慮為何太后會賜給洛琳這麼一門親事,順便又把那個塞亞的事好好的查了查。
  
  好在塞亞那裡並無什麼不妥,只是有些天真嬌憨罷了。老夫人松了口氣。
  
  雖然心疼孫女,可是這是太后賜婚,更改不得。何況洛琳嫁給貝子法略,本就有些高攀了。對方為了彌補洛琳和將軍府,也必定不會有所虧待。每個月的初一和十五,法略是一定要進洛琳的房的。男人嘛,喜歡的時候,甜言蜜語,海誓山盟。若是移了情,變了心,什麼都沒用。只要洛琳能拴住法略的心……
  
  老夫人嘆了口氣,任由安妮去賬面上提錢。等到努大海得勝歸來,自然有人會巴巴的送錢來。
  
  如今京城裡各種謠言飛散,安妮只需挑幾個比較靠譜的,在鄧布利多的幫助下編造一下就可以了。反正真正的情報是在皇帝的案前,大家都是連蒙帶猜,捕風捉影,誰也不知道誰的是假的。而且因為這次大清顏面大失,兵部的人一個個嘴巴嚴得跟沒縫的似的,什麼情況都漏不出來。
  
  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前線的情況,真的是糟的不能再糟了。
  

作者有話要說:起標題名好難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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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31、新月出奔 ...


  進了宮後,新月很明顯的消沈了下來。或者說,自從知道努達海自動請纓去萬里之外啃那塊難啃的十三家軍骨頭後,新月的眉頭就沒有舒展過。
  
  克善倒是很開心,雖然宮里絕對比不上將軍府輕鬆愉快,但是至少這裡的人都明白什麼是尊卑有別,什麼是主子和奴才。
  
  雲娃和阿桑卻有些適應不了,做什麼都有些戰戰兢兢的,生怕不小心觸了某些貴人或貴人前的紅人的霉頭。莽古泰只能在侍衛處呆著,只有克善下午在演習場練習騎射的時候才能隨侍左右。
  
  不顧讓克善有些不安的是,那個新封的,據說很快就要再次晉封的賢妃娘娘沒事老來宣新月去說話。因為即將成為一家人,克善不好攔著。雖然他心裡有多明白太后是多麼的厭惡這個寵冠後宮的女人,那些暗地裡的流言也讓他不禁心驚。
  
  不過新月倒是和賢妃處的不錯,讓克善略微放了放心。若是姐姐能夠因著賢妃而對那個費揚古有了好感,倒也是個意外之喜。反正他們端親王已經和安親王一家栓在一起了,克善也懶得琢磨著怎麼撇清了。畢竟,皇帝還在那矗著不是嗎?
  
  就是偶爾看到剛剛痊癒四處溜達的襄親王會讓克善有一點小尷尬……
  
  又是一天結束了,克善疲憊的回了房間,任由阿桑帶著人上來服侍。阿桑看著小主子昏昏欲睡的樣子,欲言又止。最近格格的眼神總是亮的不正常,讓阿桑有一種非常非常不好的預感。
  
  等到服侍克善睡下,阿桑默默的走到了新月的房外,駐足半響,把雲娃叫了過來。
  
  親切的問了問雲娃進宮一個月的感想後,阿桑嘆了口氣:「以前,總覺得這皇宮裡頭,是多麼多麼的好,如今進來才知道,真是壓得人透不過氣來。」
  
  雲娃擔心的四處看了看,才贊同的點了點頭。
  
  「幸好,咱們跟了個好主子,也不隨意打罵我們,還常常念著我們。」阿桑笑了笑,「我呀,也知足了。」
  
  雲娃也笑了:「是呀,格格和世子都是好性子呢。」說完不知想到了什麼,臉色有些沈。
  
  阿桑抿嘴道:「格格,也要出嫁了,你以後跟著過去,就是格格身邊的大宮女,下半輩子,也不用愁了,說不定,還能得個好因緣呢!」
  
  雲娃紅了臉,眼中滿是對美好未來的幻想。
  
  「咱們啊,只要把這段時間熬過去了,太太平平的。你呢,等到格格出嫁,我呢,等到世子出宮建府。也不求什麼,餓不著,凍不著,替主子們處理些瑣事,這輩子,就這樣了。」阿桑悠悠道,看著雲娃的眼睛,頓了頓,道,「明白了嗎?」
  
  雲娃怔了一下,點了點頭。阿桑捏了捏雲娃的手,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第二天,新月又被賢妃招過去說話了,連午膳都是在她那裡用的。回來後她人就有些悶悶的,把人都打發得遠遠的,自己一個人坐在屋裡發呆。溫嬤嬤和蔣嬤嬤就呆在院子里聊天,時不時瞟屋裡一眼。阿桑手裡的針線活做不下去了,幾次都下錯了針。
  
  因為京城裡最近人心浮動的厲害,為了安撫民眾,表示大清還是很強大很和平的,順治特地在京城辦了幾場大型的夜市燈會。新月一聽到消息就有些坐不住了,克善也有些不爽的想到了努達海的那次燈火月牙。
  
  賢妃因為在宮里處的不太愉快,除了順治和幾個依附於她的低等嬪妃,她就只和新月談的過來。順治為了討好賢妃,竟然打算和她一起微服出宮,去夜市玩耍散心。賢妃開心之余,想到了未來的弟媳新月。
  
  對於這個新月,她並不是太滿意。弟弟的脾氣有些傲,待人接物都不成熟。她希望能給弟弟找一個嫻淑、識大體的女人,而新月,太過孩子氣了些。而且新月的娘家已然是敗了,只有一個未成年的小孩子撐著。後來她想著,新月好歹也經歷過了不少事,吃了不少苦。而且新月在某些方面,真的和她很有共鳴。而且娘家衰敗了又如何,只要她跟皇上求一求,重振端親王府也不是難事。
  
  一個月的接觸下來,她倒是有些喜歡上新月了。她有意無意跟她提費揚古的事,新月也會很認真的聽著,露出一副很關心的神色。這讓賢妃有些滿意了,這個弟媳,還沒過門,心裡就已經有了弟弟。
  
  想到新月從進京到除服後,因為種種原因,連生日都不曾大辦過,賢妃就有些心疼。於是賢妃晚上和順治出去玩的時候,就順便把新月帶上了。至於克善,賢妃以他年齡太小,不宜過晚休息為由,留在了宮里。克善在腦子里過了一遍,就有些明白賢妃的意思,樂得不去做那個電燈泡,只派了雲娃跟著。
  
  一出宮門,賢妃和順治就和新月分開了,兩人還笑著打趣了幾句新月,才樂呵呵的走了。新月臉紅通通的,低著頭被引著向市集走去。
  
  果不其然,沒多久新月就「偶遇」了獨自逛夜市的費揚古,兩個人都有些不自在的打了招呼,尷尬的一同逛了起來。
  
  注意到新月在偷偷的看自己,費揚古咳了兩聲,道:「格格可有什麼看上的小玩意?」
  
  「不,沒有。」新月立馬道,「不勞貝勒爺破費了。」
  
  過了會,新月覺得剛才似乎回絕的有些不妥,又道:「這裡人有些多,不如我們去旁邊的茶館裡坐坐。」
  
  費揚古點頭,兩人在大批奴才的簇擁下,進了一個典雅乾淨的小茶館,挑了二樓的一個隔間。
  
  整個二樓被清空,隔間的門也敞開著,新月和費揚古坐在桌子邊,看著窗外發呆。費揚古完全不曉得該和新月聊些什麼,只能不停的喝茶。倒是新月先開口了。
  
  「貝勒爺,最近很忙吧。」
  
  費揚古嗯了一聲,又冷場了。
  
  「我聽賢妃娘娘說,您已經半個月沒回家了。」新月低著頭說,「貝勒爺,也要保重身體啊。」
  
  費揚古又嗯了一聲,想了想道:「家姐,呃,賢妃娘娘,就是愛操心。我不過就是管理些後勤罷了。真正的好男兒,應該去徵戰沙場,為大清開疆擴土!」
  
  新月怔怔的點了點頭:「貝勒爺好志氣。」
  
  費揚古又喝了杯茶,道:「天色有些晚了,格格是不是該……」
  
  新月回神,有些慌道:「是,是有些晚了。」
  
  新月臉色有些紅,看了看雲娃:「貝勒爺先走吧,我,我過一會再走。」
  
  費揚古有些奇怪的看了新月一眼,本想說他要送新月回去,後來一看桌上空了的茶壺,頓時瞭然。新月喝的茶不比他少,又出來了這麼久,難道是……這麼一想,費揚古頓時覺得臉燒得慌,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尷尬的落荒而逃了。
  
  雲娃也紅了臉,格格真是的,剛才幹什麼要喝這麼多。新月一直低著頭,眾人只當她不好意思了,任由雲娃把新月扶到了收拾出來的房間,放下了恭桶就出去了。雲娃正要服侍新月更衣,新月卻道:「雲娃,你也出去。」
  
  雲娃也不在意,只當新月是真的害羞了,連她這個貼身丫鬟都要避諱,便順從的出去了。等了一會,聽到屋裡悉悉索索的動靜,心裡胡亂想著,也不知道貝勒爺會不會嫌棄格格。聽了一會,雲娃只覺得格格更衣的時間也太久了些,莫非格格不會穿衣服。也是,平時都是她幫著格格換的。
  
  因為時間實在是太晚了,跟著的又是賢妃身邊的人,雲娃下意識不敢讓他們久等,便小聲催促到:「格格,您好了嗎?」說完就推門進去了。
  
  雲娃隨手關上門,卻看不到新月,正疑惑間,聽到屏風後有動靜。她走過去,發現新月正驚慌的看著她,手裡拿著不知哪來的碎布揉成的繩子,蹲在床腳處打結。
  
  雲娃腦子立刻轟的一聲,撲過去壓低了嗓子道:「格格,您要做什麼!」
  
  新月哀求道:「小聲點,雲娃!我,我要去找努達海!」
  
  從賢妃那裡得知在兵部管理這次大清後勤的費揚古已經半個月沒有回家後,新月就明白這次努達海多半是禍不是福了。新月到底是經過一次逃亡的,早早的收拾了些散碎的銀子,貼身的衣服上縫上了幾百兩的銀票,還自力更生做了個繩子,把阿瑪留給自己的匕首翻了出來,隨時帶在身上。
  
  雲娃拼命搖頭:「格格,你瘋了!」
  
  「不,我沒有!我要去找努達海的心意已決!不讓我去,你就拿刀來殺了我吧!要不然,我自行了斷也成!阿瑪留給我的匕首還在!」新月拿出匕首,決絕道。
  
  十幾年來的習慣讓雲娃下意識的想要妥協,可是一想到阿桑的話,一想到自己馬上就會得到的美好前景,以及放任新月離去,自己可能的下場,雲娃就動搖了。
  
  新月咬咬牙,看了門外一眼,等不等雲娃的回答,索性一匕首揮了過去。雲娃悶哼一聲,被堅硬的匕首外殼打得一陣眩暈,倒在地上半天沒有緩過來。
  
  新月歉疚的說:「對不起,雲娃,可是我必須要去找努達海。」說完,義無反顧的將繩子扔了下去,順著它滑到了後面的小巷子里。
  

作者有話要說:呼呼,終於寫到這裡了。




32

32、審問 ...


  等到雲娃悠悠轉醒,新月早已不知去向。雲娃只覺得天都塌了,跌跌撞撞的跑出門外,喊來了賢妃留下來的那些奴才,匆匆的把後巷翻了一遍。一部分人迅速的去尋順天府尹,讓他派人找新月。另一部分人則帶著雲娃,戰戰兢兢的去找順治。
  
  順治和賢妃一下子就懵了。若是新月在鬧市走散了,倒也罷了。可是這明擺著是自己跑了,這是怎麼回事?
  
  雲娃哆哆嗦嗦的把新月留在她身邊的兩封信交了上來,一封上面寫著太后親啓,另一封上面寫的是賢妃的名字。賢妃的臉色也白了,竭力鎮定的打開了自己的那封,順治也湊過去看。
  
  信的開頭,就是誠懇的道歉,自己對努大海的愛意,以及對費揚古的歉疚,最後就是,自己的無悔和對費揚古真心的祝願,希望他能夠找到一個更加配得上自己的,真心愛他的女人。
  
  賢妃頓時兩眼一黑,想了半天才把這個努大海跟那個出征巫山的半老頭子聯繫起來,只覺得整個世界都不正常了。順治的臉也黑了,這明白無誤在打他心愛女人的臉呢。這個新月,簡直膽大包天,私自動情就算了,竟然還敢在身負婚約的情況下,跑去戰場找自己的情郎!!
  順治氣得腦殼疼,一疊聲的下令封鎖消息,派人悄悄去尋。如今城門已關閉,新月出不了城,只要趕緊找著,這事也就抹了。賢妃咬著嘴唇含淚看向順治,哭道:「都是臣妾的不是,連累了皇上了。」
  
  「不關愛妃的事,都是那個賤人!」順治立刻安慰道,「還有那個該死的努大海!」
  
  夜市也逛不成了,順治帶著賢妃回了宮。他親自陪著賢妃去太后那裡請罪,順便召來了一大批人,企圖把罪責推到他們的頭上。
  
  太后眯著眼睛看著新月留給她的那封信,旁邊是被拉來看戲的安安,下邊跪了一溜大氣都不敢出的人,賢妃也堅定的跪在那裡,順治頗為心痛的看著她,幾次想把她拉到自己的身邊坐著。
  
  安妮一直等著新月做出什麼事來,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不過還是被這陣勢給嚇到了。鄧布利多這次也跟著進了宮,讓安妮多少有了點安慰。旁邊的洛琳還是一頭霧水,只是怯生生的縮在老夫人和安妮的中間。老夫人一開始以為是努大海出了什麼事,現在卻覺得陣勢不對,心一直提著,只覺得胸口悶悶的疼著。
  
  珠兒心裡隱約猜到了什麼,只覺得五雷轟頂。為什麼,為什麼這個格格進了宮,還能惹出事來!!!本來努大海出征,新月進了宮,珠兒還在竊喜,以為這兩個人再無交集。誰知今天晚上被突然提到了宮里,努大海身邊伺候的,新月和克善身邊曾經伺候的,以及將軍府大大小小的主子。
  
  克善冷著臉跪在一邊,不可能,姐姐絕對不可能這麼對他!她不是,她馬上就要嫁進安親王府了啊!!怎麼會,姐姐怎麼會這樣對他!!
  
  阿桑和兩個嬤嬤跪在克善的後邊,心裡突突的打著鼓。阿桑看著克善搖搖欲墜的身形,心裡一緊,忍不住想上前握住克善的手,又生生的忍住了。
  
  太后終於放下了那封信,感覺足有一個世紀那麼長。所有人都不禁松了口氣,又很快提起了心。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太后沈聲道,冷冷的掃了他們一眼,注意到了珠兒慘敗的臉。這個奴才,是努大海身邊的大丫鬟。
  
  順治立刻開口了,避重就輕的把今晚的事講了一遍,著重突出了賢妃的好意和不知情,一切的一切都是新月膽大妄為,自作主張。
  
  「哀家倒是不知道,這未出閣的待嫁的格格,能夠隨隨便便的出宮,還是大晚上的!」太后冷冷道。
  
  賢妃立刻磕頭請罪,態度極其誠懇。太后哼了一聲,又道:「也沒有派人跟著?就這麼讓人跑了!!」
  
  順治解釋道:「派了足足有十幾個奴才跟著呢,皇額娘!」
  
  太后眯了眯眼:「十幾個人,看不住一個格格,留著還有什麼用!都給我杖斃了!」
  
  順治一驚。他知道那些奴才不會有好下場,不過也只當是打幾個板子,或者打發到辛者庫罷了。他也怕今天若出了什麼亂子,太后會借此生事,為難賢妃,便把自己和賢妃身邊最得力的奴才派去看著新月。若真的全都杖斃了……
  
  順治看了安安一眼,安安一愣,咋的,你還要我給你求情不成?
  
  安安猶豫了一下,輕聲道:「皇額娘。」
  
  太后道:「你給我閉嘴!」
  
  安安便痛快的閉嘴了,低著頭做小媳婦狀。順治恨鐵不成鋼的瞪著她,她只做不知。不好意思,姐今天是來打醬油的。、
  
  太后將信丟到老夫人面前,老夫人哆嗦著手撿了起來。上面的內容,讓老夫人快要暈了過去。最催命的是最後一句,不要怪罪將軍府,他們什麼都不知道。天啊,你為什麼要多此一舉,提這麼一句!!
  
  「真是好一個奉旨托孤啊!」太后悠悠道,「真是讓哀家,大開眼界啊!」太后話鋒一轉,怒道,「你們這些膽大妄為的奴才!竟然敢把那些骯臟下作的主意,打到和碩格格的身上!簡直,該殺!」
  
  老夫人和安妮立刻帶頭請罪,洛琳和其他人迷迷糊糊的跟著請罪,珠兒已經完全癱軟在地上,哭都哭不出來了。
  
  「不要跟哀家說,你們完全不知情!」太后撇了珠兒一眼,「新月一個年紀輕輕的姑娘家,如果是有人挑唆,又怎會看上一個有家有室的,年紀足以當她阿瑪的男人!」
  
  「奴才罪該萬死!」老夫人也只能這麼說,心裡只盼著太后能夠看在努大海還在前線廝殺的份上,從輕發落。
  
  太后冷笑,揮手讓將軍府的人都退下了,只等著尋回新月再行判決。順治和賢妃也被打發了,只剩下克善等人。
  
  太后喝了杯茶,潤了潤喉,才喚了兩個嬤嬤上前。
  
  兩人早就已經鎮定了下來,更何況她們早就已經和太后報備過的。太后意思意思罵了幾句,把二人和新月身邊其他的奴才都罰了一遍,挨板子的挨板子,罰俸祿的罰俸祿,這才把雲娃給提了上來。
  
  雲娃的傷勢被粗粗的包扎了一番,並沒有受刑,不過人顯然是嚇的不輕。太后命雲娃把事情的經過復述了一遍,看向了克善。
  
  克善紅著眼睛,滿臉鐵青,從牙縫里擠出一句:「我沒有這種不知廉恥的姐姐!端親王府,也沒有這種不知廉恥的格格!」
  
  太后眼皮也不抬,道:「你這是什麼話。新月有再多的不是,也是你唯一的親人了。」
  
  克善呼哧呼哧的喘了一陣,眼淚就下來了。太后看了他一眼,緩了緩語氣:「哀家知道你受了委屈,不過如今事情還沒到最糟的時候。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找到新月,找到一個完完整整,安安全全的格格。」
  
  安安微微皺了皺眉頭。太后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她要保住新月?
  
  順天府尹帶著人找了一個晚上,都沒能找到新月。順治大發雷霆,把人狠狠的罵了一頓。安安不知道這是不是因為太后暗中做了手腳,不過她倒樂的看戲。順治和賢妃身邊空出的位置,安安按著規矩,讓內務府選人補上。她和太后都沒有借此放個眼線之類的,反正順治和賢妃也不會信任她們派過去的人。
  
  而將軍府的人閉門不出,惶恐的等在府里,等著即將到來的,不知是好是壞的消息。老夫人到底經歷的多,很快就緩了過來,把事情從頭捋了一遍,發覺出了太后的不對勁。再把如今朝堂尤其是武將哪方面的局勢給琢磨了一陣子,略微放下了心。
  
  無論如何,太后是不會真的動努大海的。這是老夫人最最關心的問題。
  
  珠兒一回到將軍府就被關押了起來,老夫人空出手來好好的審了一回,冷笑著把人繼續關了起來。洛琳則完全懵了,搞不明白為何好姐妹新月竟然和自己的阿瑪好上了,還把將軍府害的那麼慘。安妮看老夫人那麼淡定,繼皇后那裡也沒傳來什麼消息,松了口氣,把洛琳接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安慰。
  

作者有話要說:好難寫……
今天好熱……




33

33、戰敗,回京 ...


  福臨閉著眼睛,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來到前線的第三天,福臨就被敵方俘虜了,一同被俘虜的,還有幾個拼死護在他身邊的小兵。他不知道這些人是為了他這個額駙的名頭,還是為了羅蘭身上的價值,才這麼豁出性命的護著他。
  
  這幾個小兵一被抓來就被帶到了別的地方,其中一個很明顯是熬不過今晚了。大白在戰場上被人流衝走,不知去向。福臨一個人被關在一個挺乾淨的客房,直到夜幕降臨,才有人來看他。
  
  是一個個子很高的,瘦瘦的男人,滿臉風霜,眼神卻很犀利。
  
  「小主子。」來人沈聲道,也沒有行禮,直直的站在門口,滿眼複雜的看著福臨。
  
  福臨抬眼看他,心知這八成就是那個陰魂不散的舊部了。貌似是他阿瑪年輕時撿回來的一個孤兒,因為羅蘭是個老來子,在他出生之前,這個人他阿瑪當做親生兒子來養。後來出了很多事,權利上的糾紛,朝堂上的排擠,蒙古各部之間的明爭暗鬥。他阿瑪這一派被卷了進去,殺的殺,逃的逃,也就只剩下當了額駙的羅蘭以及這個不斷挑事的烏克桑了。
  
  烏克桑站了半響,福臨忍不住道:「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小主子以後有什麼打算。」烏克桑反問道,走過來坐在桌邊。
  
  福臨搖頭,他唯一的打算,就是把那個冒牌貨給拖下龍椅,自己再當皇帝。
  
  「小主子以後跟著烏克桑吧,不要再回去受那些人的氣了。」烏克桑道。
  
  福臨看了他一眼,道:「跟著你?去哪?」
  
  烏克桑笑笑,沒有回答。
  
  「從荊州到巫山,你倒是不嫌累。」福臨轉了話題,「我阿瑪當年,究竟是怎麼回事。當時我年紀小,如今,也沒什麼人可以問了。」
  
  「湯多,肉少。」烏克桑淡淡的說,「我們輸了,如此而已。」
  
  福臨倒是沒想到他這麼看的開,有些訝異。
  
  烏克桑看他,道:「小主子莫不是還想回去?」
  
  「難不成跟著你東躲西藏?」福臨冷笑。
  
  「難道你還要繼續當愛新覺羅家養的一條狗?」烏克桑微微抬高了音量。
  
  福臨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懶得跟這幫子叛逆論理。烏克桑緩了緩語氣:「天色也晚了,小主子先休息吧,我先退下了。「
  
  剩下的半個月烏克桑都沒有再來,直到他們打敗清軍,徹夜狂歡時,福臨才再一次見到他。
  
  烏克桑一進門就笑道:「有個趣聞,小主子想不想聽聽?」
  
  福臨放下手中的書,興趣缺缺的點了點頭。
  
  「小主子可還記得那個和碩榮敏格格?」
  
  「?」
  
  「……就是端親王的那個新月格格。」
  
  「哦。」福臨皺眉,有些奇怪烏克桑怎麼會知道新月的閨名。不過,這個新月,又怎麼了,怎麼大名都傳到巫山來了。
  
  「今個那個綽號海鷂子的戰敗了,正舉刀要自盡呢。結果不知道怎麼突然跑出來了一個灰頭土臉的瘋婆子,和那個努達海,光天化日之下就親起了嘴,真是讓人大開眼界。愛新覺羅家的格格都是這麼開放的嗎?」
  
  「她算哪門子的格格,一個異姓王的女兒罷了。」福臨冷笑。這個新月,怎麼從京城跑過來了?將軍府的人都是幹甚麼吃的!(福臨不知道新月進宮的事)
  
  烏克桑繪聲繪色的把那兩個人熱吻的事描述了一遍,觀察福臨的反應。福臨繃著臉聽完,不做評價。他記得新月是訂過親的,這樣做,簡直是丟盡了皇家的臉!福臨咬著後槽牙,青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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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努達海的慘敗,讓朝廷再也頂不住壓力,開去了大批的軍隊,放手最後一搏。烏克桑利索的遛了,丟下了剛剛收攏的手下。可是在去找福臨的路上,烏克桑被一隊奇兵給阻住了。烏克桑衝了幾次沒能衝過去,轉頭跑到了山裡,幾下子就不見了人影。
  
  福臨被清軍帶走時松了口氣,烏克桑還沒死,自己就還有利用價值。不過整個過程他都有些迷糊,沒有想明白太后和順治究竟是什麼打算。大白被努達海的下屬救了,全程目睹了海月事件,甚至還跑去聽過一次牆角,一看到福臨就興衝衝的上來八卦了。
  
  福臨比較感興趣的是,這次帶著大軍來救場的竟然還有費揚古。努達海被關押起來,新月被軟禁,費揚古成天黑著一張臉,整個軍營都在翹首期盼好戲上演。
  
  可惜的是直到他們回到京城,這三個主人公都沒有真正擦出什麼火花,讓眾人頗為遺憾。
  
  一回京,新月就被提溜到了宮里,努達海被責令回家待罪,費揚古則一頭栽到了兵部化身工作狂人。福臨因為曾經身陷敵營,被好好的「慰問」了一頓,讓安容給領回了公主府,繼續監禁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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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努達海回了府,這是他這輩子最尷尬的一刻。
  
  驥遠因為努達海的戰敗,受了連帶責任,好不容易打下的軍攻便宜了別人,自己被遣送回了京城。愛人與父親的苟合,仕途的斷送,這雙重的打擊讓驥遠整個人都頹廢了。
  
  珞林經過這幾個月的磨練成熟了不少,安妮和老夫人也開始教她管家了。雖然珞林嫁人後不一定能掌權,可是該明白的也該明白了。
  
  這兩對兒女眼睛通紅的看著努達海,不明白一向英明神武的阿瑪怎麼會戰敗,更加想不通的是,為什麼會和新月好上!先不說新月的身份和年齡,驥遠對新月的感情怕是將軍府里養的狗都知道了,努達海難道半點都沒有考慮到驥遠嗎?
  
  還有就是安親王府,賢妃娘娘,以及他們背後的順治,太后,還有那麼多那麼多看他們笑話的人!驥遠和珞林簡直多不敢出門了,這讓他們以後還有什麼顏面面對別人!曾經的傷寒事件也被他們翻了出來,他們開始尋找一切的蛛絲馬跡,以證明努達海為了情人,拋棄了兒子!
  
  老夫人則是氣得渾身發抖,一邊心疼兒子差一點死在戰場,一邊痛恨他做的那些破事。安妮被鄧布利多扶著,做出一副心痛萬分、不敢置信、心如死灰的樣子,惹得努達海愈加愧疚了。
  
  眾人一時無話,最後還是老夫人道:「活著,就好。去洗漱一下吧,努達海。」
  
  努達海低聲應著,安妮按了按胸口,深呼吸了一下,伺候著努達海回了院子。珞林看了安妮一眼,嗚咽了一下。她明白自己的心痛,絕對抵不上額娘的萬分之一。可是就算如此,額娘也要硬撐著管理這個家,為阿瑪在後方周旋,受盡人的冷眼和嘲笑。而此時,為了維護努達海身為丈夫和阿瑪的尊嚴,又不能在眾人面前撂他的面子,還要本著妻子的本分服侍他。
  
  珞林感覺有些恍惚。難道自己以後,也要這個樣子嗎。哪怕被傷透了心,也要硬咬著牙顯示自己的賢惠?
  
  終於熬到了晚上,安妮給鄧布利多一個眼神,鄧布利多微微點頭,帶著眾人退了出去,只留下了安妮和努達海。
  
  努達海看到安妮憔悴的樣子,愧疚道:「雁姬,是我對不起你,可是,我和新月,已經生死相許了!太后把新月留置宮中,用意不明,說下定要勸新月回心轉意,也說不定賜她一條白綾,所以,我明天就要進宮,為新月的未來去爭取,我要定她了!」
  
  「新月,新月,你口口聲聲新月,難道你都沒有想過,老夫人,驥遠,珞林,還有我,還有整個將軍府,會是怎樣一個結果嗎啊?」安妮眼含熱淚,淒慘的說,「你可知道,新月逃跑的那天晚上,我們所有人,都被連夜帶進了宮,被太后,被皇上,被連番審問,差點連命都沒了!你連一句關心的話都沒有,老夫人年紀那麼大了,還要為你這個兒子操心。驥遠拼死拼活,拿命去搏的功勞便宜了別人;珞林馬上就要嫁人了,如今我連登門去造訪親家討論婚禮事宜都不敢。你的心裡,難道只有新月,沒有我們了嗎?」
  
  努達海被安妮一句句逼問得說不出話來,只能揮著手,狂亂的叫著:「我知道都是我們的錯!可是,我的心裡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當我站在血流成河,屍橫遍野中,覺得天不容我,地也不容我的時候,卻聽見新月的呼喚聲,看見那個原本高貴的和碩格格,穿的破破爛爛,向著我跑來,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卻像我綻放出最明亮最安撫的笑容。你不能想像那對我是怎樣的一種震撼,在那一刻,天地化為零。我眼前只有她那一個身影,她變得無比的巨大,充滿在我那荒寂的世界里。」
  
  「那現在呢,你人也回京了,也該注意一下渺小的我們了吧!你若還當自己一個男人,還是這個將軍府的支柱,就給我去請罪!把驥遠的仕途找回來,再讓珞林風風光光的出嫁!」
  
  「不,我要去救新月!」努達海狂怒了,「驥遠還年輕,他還有未來,他還有機會。珞林是太后指的婚,法略不會薄待她。可是新月,她犯下如此大錯,只有依靠我了!也只有我,會去救她!」
  
  屋外被鄧布利多想法子引過來,以為自己的額娘和阿瑪吵架了,所以特地來勸架的兩個人都僵直了身子,其他的奴才都謹慎的躲得遠遠的,只留下這兩個小主子呆呆的立在門口。
  

作者有話要說:為什麼下雨了還那麼熱~~~~(>_<)~~~~
與全家為敵吧,胖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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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34、新月和克善 ...


  新月已經進過無數次的皇宮,甚至不久之前,她還是在西三所住著的,尊貴的和碩格格。可是這一次進宮,是那麼的不同。新月被直接送到了一個偏僻的宮殿,幾個板著臉的,猶如冰雕的老嬤嬤給她驗了身,便離開了,留下滿心恥辱的新月一個人在冷清的宮殿里。
  
  新月哆嗦著手給自己整理了衣衫,想到努達海,心裡忍不住一陣子的甜蜜。如今,事已至此,她已經是努達海的人了,不可能再嫁那個費揚古,甚至,也許連命都未必能保住。但是,一切都是值得。
  
  荊州那次逃難,讓新月明白了,一個嬌弱的,美麗的女子在戰亂中是多麼的危險。她換了一身乞丐的裝束,把自己整的破破爛爛,臟兮兮的,順著護城河,找了個木板,一路游了出去。
  
  新月只知道巫山大致的方向,一路問著到了那裡。路上也有不少想對她動手動腳的男人,也不乏人販子之流。可是新月只堅信一點,就是除了她,誰都不能相信。這還是阿桑當初逃亡時,給她和雲娃的警告。一看到那些不懷好意的男人,新月就防護性的拿出匕首,逼不得已,就真的發狠捅對方幾刀,或者在自己的身上划兩刀,把對方給嚇走。
  
  她明白,自己這個格格的身份,不會帶給自己任何的幫助,說不定就會被遣送回京。所以哪怕吃了再多的苦,她都只能自己咽下。一路上,就是對努達海的思念和擔憂,支撐著新月到了巫山。
  
  打聽到清軍的位置,新月特地洗了一個澡,把自己打理得能見人些。當看到努達海企圖自殺時,新月的心都要停跳了。這是她的天神,他怎麼能夠棄她而去!
  
  營帳中的那晚,是新月這輩子,最幸福的一晚。努達海看著她身上的傷痕,那心痛的樣子,憐惜的樣子,頓時讓新月覺得,所有的辛苦都沒有白費,所有的傷都不治而愈。
  
  河蟹爬過……
  
  新月沈浸在回憶里,紅了臉,一直等到來人走大跟前,才猛然發現。那是一個粗使宮女,估計是太后撥來照顧她的。新月看了她幾眼,驚訝的發現,這個神情憔悴,彷彿30多歲的人竟然是雲娃。
  
  「雲娃,你,你這是怎麼了!」新月急了,「是不是太后和皇上,他們打你了,罵你了!」
  
  雲娃木然的搖了搖頭:「都沒有,格格。只是,只是奴婢擔心格格您,還有世子。」
  
  新月一僵,道:「克善,他怎麼了!難道太后怪罪他了?不,這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跟他無關啊!我要見太后!」
  
  新月說著,就往外衝,雲娃哭著抱住新月,跪在地上:「格格,求求您不要再鬧了!如今您就安安心心的等著結果吧!太后如今正和皇上置氣,滿後宮都沒人敢吭聲。您去,不是往刀子上撞嗎?世子,世子他也只是一時的想不開而已,太后也沒有怪罪他,皇上也沒有怪罪他!」
  
  新月的理智終於回籠,轉身道:「真的嗎?克善真的沒事?」
  
  「真的,世子沒事。只是,這事對世子來說,打擊實在太大了……」雲娃說不下去了,她是奴婢,不能夠評論主子的對錯。可是格格啊,這次您真的是太過分了。您的心裡,真的還有世子,還有端親王府,還是你的好丫鬟,雲娃嗎?
  
  新月一直不願面對的,就是她毅然私奔,甚至無媒苟合,給克善,給端親王府,帶來的負面影響。之前,她一直催眠自己,不會有事的。克善不知情,他還小,太后又那麼寵愛他們姐弟倆,肯定不會怪罪克善的。而克善,就算現在恨她,那就恨好了。人活一輩子,她也要為自己活一次!如果克善非要恨她,才會好過,那就恨好了!
  
  接下來的三天,再無人露面,直到太后派人帶她和雲娃到了慈寧宮。新月的心提了起來,知道成敗,在此一瞬間。
  
  太后的臉色不好,新月聽雲娃說,是因著那個賢妃的緣故。新月心裡不免愧疚,都是她的錯,害了那麼美好溫柔的賢妃娘娘。
  
  太后看了新月一眼,這個丫頭,倒是小瞧了她。賢妃因著把新月搞丟了的緣故,在整個紫禁城裡丟了大臉。海月事件更是傳的滿城皆知,安親王一家子都要抬不起頭來。安親王福晉自然不敢跟太后哭訴,否則太后一句,誰讓賢妃不小心著點,就足夠把她給堵回去。況且安親王一家子也明白太后對他們家是什麼個看法,自然不會上趕著去找虐受。
  
  賢妃則是自責得快哭瞎了眼睛,弄得順治心疼不已。這件事鬧得這麼大,順治不得不陰謀化猜想。他深知自己額娘的本事,幾次去給賢妃求情時,就不免帶出了些「都是你的陰謀」的樣子,話里話外也滿是刺,把太后氣得吃不下飯。
  
  安親王府丟了臉,順治不得不為愛妃的娘家找回場子,特地越過太后,又給費揚古指了門頂好的婚事,不但身份尊貴,而且對費揚古的仕途有極大的好處。
  
  結果第二天費揚古和新月那晚夜市茶館見面的事就傳遍京城,兩家人的臉頓時鐵青。對方也不是個軟柿子,礙著皇帝的面,不敢抗旨,不過這門親事究竟是讓倆家人成親家,還是成仇家,就不好說了。費揚古更是氣得連兵部都不去了,鬧騰著要去前線打仗,好躲過這些是非。
  
  在這些紛紛擾擾中,努達海幾次進京求情,順治一看到這個罪魁禍首之一,就氣得發抖。先不說拐帶和碩格格的事,反正也不是他們正經八百的愛新覺羅家的。就說那些死了的八旗子弟,以及帶來的嚴重的負面影響,都足夠努達海千刀萬剮了。
  
  不過如今朝局不穩,武將青黃不接,順治還需要努達海,動不得他。於是順治只能咬著牙,把努達海的官職一擄到底,讓他戴罪立功,順便讓費揚古接了努達海的位置,開到邊境那裡歷練了。
  
  太后晾著新月在殿里跪了半天,才冷冷道:「真是,好大的膽子!」
  
  新月恭敬的磕頭:「新月罪該萬死。」
  
  安安搖頭:「你說你,好好的和碩格格不當,好好的貝勒福晉不做。那個努達海,有正妻,有兒女,年紀又大了。你究竟是……」
  
  新月義無反顧道:「新月知道,可是請之一字,本就沒有道理,沒有原因。」
  
  新月剛要慷慨激昂的發表演講,猛的想到,這個繼皇后,可是出了名的不受寵。順治和賢妃,就差在腦門上貼個恩愛了。她在皇后的面前講真愛,不是打對方的臉嗎?太后,皇上,還有賢妃,已經是不可能站在自己這邊了,她至少不能再惹怒一個皇后,否則,自己和努達海,不就更沒可能了嗎?
  
  新月頓了一下,不能說她最擅長的真愛論,讓她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安安看出了新月的猶豫,不由好笑。這個新月,也沒那麼不長腦子嗎。
  
  「那麼克善呢?你可知道,克善這些日子,是怎麼過來的?連本宮看著都心疼,你這個做姐姐的,難道就一點沒有為他想過嗎?自己口口聲聲說著要監督弟弟重振端親王府,自己卻在給端親王府抹黑。」安安沈聲道,看著新月白了臉,身形搖搖欲墜。
  
  安安哼了一聲:「如今,事情鬧的這麼大,所有人都丟盡了臉。安親王府,恨不得殺了你和那個努達海。到頭來,還不是要太后來替你善後!」
  
  新月淚流滿面,道:「新月知道,太后對新月的好,也知道,太后對新月的期望。太后,您只當新月已經死了吧,從今往後,世上再無和碩格格,新月。有的,只是將軍府里,一個默默無聞,卑下的侍妾!」
  
  太后恨鐵不成鋼的看著新月:「侍妾?你可對得起,你地下,死不瞑目的阿瑪和額娘?」
  
  新月身子一震,伏地抽噎起來:「新月只求,自己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不會後悔。再多的,新月已經顧不上了。」
  
  安安搖頭:「那克善呢,你也不要了?」
  
  「新月如今戴罪之身,就算想要,也要不起啊!而且,與其讓他有一個帶來羞恥的姐姐,還不如,還不如就讓他永遠的忘了我。」
  
  安安招了招手,克善慢慢的從屏風後面拐了出來。新月一驚,渴望又膽怯的看了克善一眼,很快就低下了頭。
  
  




35

35、第 35 章 ...


  安安道:「克善,你可都聽到了?到底是親姐弟,她的心裡,多少還是念著你些的。」
  
  克善低著頭,咬著牙不吭聲。他明白這個皇后說的話,就是太后的意思。太后是鐵了心要把新月跟端親王綁在一起了,這樣,才能最大限度的引起努達海,和安親王兩個派系之間的明爭暗鬥。
  
  這些,還是這些日子,他和阿桑,慢慢琢磨出來的。無他,只是一向重規矩的太后,竟然會明著偏袒新月,這種反常,由不得他們不多想。
  
  就算他反對又有何用?克善只能扮演一個賭氣的孩子,漲紅著臉保持沈默。安安笑笑,對新月道:「你看看,把克善給氣的。」
  
  新月淚眼汪汪的看了克善一眼,訥訥道:「都是,都是我的錯。我是,抱著必死的心去找的努達海,如今,也是抱著必死的心,回到這個地方。新月不求得到任何原諒,只是希望,能夠多少為自己的過錯,做些補償。」
  
  太后嘆氣:「你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還能讓哀家怎麼辦?那個努達海也是,三天兩頭去養心殿求皇上,甚至還想求道哀家這裡。哀家不是鐵石心腸的人。」
  
  太后頓了一下,才派人去宣將軍府老夫人和安妮進宮。新月明白這事就此揭過了,太后,是要為她做主了。新月激動得捂住胸口,不斷磕頭,感謝著太后的成全,和恩賜。
  
  克善默默的退下了,新月謝恩的話立刻停了,遲疑的看了克善一眼,靜靜的閉上了嘴巴。
  
  太后等到老夫人和安妮跪下,才冷笑開口:「真是好一個奉旨托孤啊,你們可知,新月,她已非完璧?」
  
  老夫人和安妮只能磕頭請罪,饒是新月,都被太后言語中的冷意給嚇到了。
  
  「如今,新月是嫁不成費揚古了。哀家也只能削去她和碩格格的頭銜,指給努達海做一個侍妾了。」
  
  安妮適時的抖了一□形,很快就穩住了。太后冷眼看著老夫人和安妮,揮手讓她們帶新月離開了。
  
  等到她們都走了,太后才略現出點疲態。這陣子,朝堂,和順治,都讓她費盡了心神。順治處理朝政的手段還太稚嫩,充滿了少年的銳氣和衝動,讓太后一直不放心。前陣子因為和大臣們角力的失敗,讓順治一頭扎進了賢妃的溫柔鄉,一副對政事心灰意冷的樣子,讓太后頭疼不已。
  
  好不容易借著新月的事,讓順治又重燃了鬥志,開始全力為安親王找場子了,成天跳著腳和太后對著乾。太后心裡又酸又喜,身子就有些撐不住了。
  
  安安留著表示了一會孝心,太后就擺手,讓她退下了。安安一路上琢磨著今天的事,到了坤寧宮不久,就有個宮女湊了上來,眉目之間,頗有些不平。
  
  「剛太后,把靜妃娘娘給宣過去了。」
  
  安安冷冷的看了這個宮女一眼。她,靜妃,淑妃,都是科爾沁來的女人,帝王的寵愛是不可能有了,只能算計著太后跟前的寵愛了。靜妃,無疑是最得寵的那個,也是最不稀罕的那個。她對太后,倒是真有幾分發自內心的好,不像她和淑妃,因為隔了一層,總是有些僵硬的討好。
  
  安安把那個宮女打發去做了粗使,又讓身邊的嬤嬤去好好「提點」了一番坤寧宮里的奴才們。太后和皇上寵誰,她這個皇后,是一點管的心都沒有,也不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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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月一出宮,就被等在外頭的努達海給一把抱住了。老夫人大聲的咳嗽了一聲,兩個人才紅著臉訕訕的分開了。新月隨著老夫人和安妮上了馬車,努達海騎著馬在外頭,那灼熱的視線連安妮都能感受到了。
  
  老夫人估計還想跟新月說些什麼,被努達海這麼一攪和,氣得頭疼,靠著墊子不吭聲。新月也明白自己剛才做的太過了,低著頭安安靜靜的坐著,嘴角卻難掩甜蜜的笑容。安妮也只好做悶葫蘆,三個女人一路無言,回到了將軍府。
  
  到了大廳,驥遠和珞林都面若寒霜,上前扶住了老夫人和安妮。新月鼓起勇氣,跪在了大廳中,正要開始表白自己的誠意,老夫人就開口了。
  
  「好了,大家都累了,先去歇息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老夫人道,警告的看了珞林一眼。
  
  珞林雙眼通紅,被驥遠擋在身後,直直的盯著曾經的好姐妹,新月,以及她身後,守護者姿態般的努達海。驥遠則低著頭,拳頭攥得緊緊的,脖子一側的筋清晰的凸起。
  
  新月忙到:「不,不,請您聽我把話說完!」
  
  努達海也道:「是啊,新月和我,我們是懷著很大的誠意,回到這個家,來請求大家的原諒的!」
  
  珞林終於忍不住了,大聲道:「什麼原諒!你們做出這麼不要臉的事,讓我們怎麼原諒!」
  
  安妮和老夫人同時怒斥:「珞林!」
  
  珞林哇的一聲哭出來,崩潰道:「阿瑪,我就想問你一句話。當初,哥哥身染傷寒……」
  
  「珞林!」這次阻止的,卻是驥遠了。驥遠硬拖著把珞林拉走了,珞林一路上都在掙扎,大叫:「你讓我問!我要問個清楚!」
  
  大廳里的人尷尬的站了一會,新月的那些話再也說不出口。她無比感激,當時努達海毅然留在了她的身邊,支持她,陪伴她。可是,這件事同時也是她心裡的一根刺,每次和珞林,以及驥遠相處時,她都會心驚膽戰,萬一他們知道了事實的真相,萬一他們覺得,努達海拋棄了他們,只是為了自己,他們會怎麼想?他們會不會恨努達海,恨她?
  
  當天晚上,努達海歇在了新月的梅花小築。新月如今,已是姨娘的身份,伙食自然不能跟之前比了。但是老夫人不敢薄待她,努達海更加不忍薄待她。
  
  新月親自下廚做了個湯,努達海興奮得在桌邊等著。新月忍不住笑著看著努達海毛頭小子般的表現,上午的那些擔憂和愧疚都彷彿飛走了。
  
  甘珠就在這個時候來了。努達海今晚上歇在新月的房裡,按例,是要給她加菜的。甘珠拿出的那兩道菜,一道是努達海愛吃的,一道是新月愛吃的。不同的是,後面那道,很明顯是剛出爐的。
  
  努達海不由怔了一下,新月的臉上也沒了笑意。
  
  從大廳出來,努達海就直接跟著新月到了梅花小築。安妮一直沒派人來問,努達海也就縮頭烏龜般當作不知,理所當然的歇在這裡。
  
  但是如今,這兩道菜讓兩個人忍不住多想。安妮,怕是一直等著努達海回屋吃飯的吧。也許,她做了一大桌子努達海愛吃的菜,等著努達海,卻只等到了,努達海在新月這裡歇下的消息。
  
  新月卻想的更多。那道她愛吃的菜,怕是安妮知道了消息後,特地命廚房又做的吧。安妮,對她那麼好,一直都是,自己卻……
  
  新月看著努達海,下定決心般道:「努達海,你今晚……」
  
  甘珠適時開口了:「夫人說了,她的病總是反反復復,也伺候不好將軍。這幾天,還是要勞累新月姨娘了。而且她是病人,跟將軍,也吃不到一起去,別連累了將軍,也沒了胃口。若是新月姨娘有什麼需要的,直接跟管事娘子說一聲就行了。」
  
  甘珠嘆了口氣:「俗話說,家和,萬事興。如今將軍府是多事之秋,夫人也不想鬧得家裡……可是,這個彎,不是那麼好繞過來的。奴婢咋著膽子求姨娘一件事,能不能,暫時不要去見夫人,讓夫人,多少有個緩衝期,等過陣子,夫人想明白了,再……」
  
  新月當然只能點頭:「我知道,都是我的錯。我,我先不去見雁姬,不,是夫人。等她什麼時候想見我,要見我了,只要一句話,我就立刻過去。」
  
  甘珠離開後,新月和努達海默默的坐了一會,有一陣子,不敢去看對方的眼睛。最後還是新月先給努達海夾了菜,是安妮送來的那盤。
  
  努達海也動了,給新月夾了那盤安妮送來的她喜歡的菜。新月感動的說:「努達海,你看,還是有個人,願意接受我們,不是嗎?」
  
  努達海感慨道:「是啊,雁姬……我負她太多。」
  
  新月看著努達海惆悵的樣子,心裡突然有些不是滋味了。
  

作者有話要說:以後,就叫甘珠,不叫鄧布利多了
總給我種跳戲的感覺……




36

36、第 36 章 ...


  第二天早上,新月和努達海都鄭重其事的準備了一番,來到了眾人一同用早餐的廳堂。珞林和驥遠早就到了,老夫人坐在位子上,安妮和甘珠在一旁擺著羹勺。
  
  新月一見,立刻道:「夫人,放著讓新月來吧!」說完就急吼吼的和雲娃一同搶過了她們手中的碗筷,細心的擺了起來。
  
  珞林扭過了頭,安妮卻看了努達海一眼,帶著甘珠退到了一邊。努達海本來心疼新月的話就說不出口了,這種瑣事,安妮已經做了將近20年了啊。
  
  驥遠冷冷的看著新月擺過的東西,只覺得胸口一陣堵。難道自己下半輩子,就躲不過這個可惡的女人嗎!他看了安妮一眼,略微放下了心。至少,他還有額娘,額娘不會看著他賦閒在家不管的。只要他忍過這段日子,將軍府,不能再出任何岔子了。
  
  老夫人松了口氣,吩咐還算和平相處的眾人一同用膳。老夫人已經提前準備了一個位子,努達海在她左邊,然後是新月。安妮在她右邊,然後是驥遠和珞林。珞林和新月之間,也隔了好遠,生怕她們兩個吵起來。
  
  新月心裡也模糊知道,一個妾是要站在夫人後邊立規矩,不能坐的。可是所有人都沒有提過,位子也已經留了出來。新月猶豫了一下,還是坐下了,頗有些欣喜和安慰。
  
  一頓飯就是面前平靜的過去了,驥遠和珞林轉身就想走,新月忙道:「等一下,驥遠,珞林!」
  
  珞林終於忍不住了,冷笑道:「一個姨娘,還能叫小姐和少爺的名字!」
  
  努達海怒道:「你這是什麼話!珞林,你什麼時候變成這麼個蠻橫刁鑽不近人情的人了!」
  
  老夫人道:「好了,都閉嘴!先聽我說!」
  
  老夫人環顧了一下眾人,嘆氣道:「我知道,你們的心裡,肯定有許多的話要說。今天,我就給大家一個機會,把該說的,都說了,痛痛快快的,省的憋在心裡,難受。可是,今天之後,你們就又是一家人,不許再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老夫人話鋒一轉,疲憊的說,「如今,我也是半截入土的老太婆了,唯一的心願,不過就是一家人,和和美美,偶爾有些小吵小鬧。你們,就當是騙騙我,可憐可憐我這個老太婆,好不好?」
  
  珞林自然心軟了,淚水溢出了眼眶:「瑪嬤您這是什麼話,您還有好長一段日子呢!」
  
  努達海也軟了口氣,歉疚道:「都是兒子不孝。」
  
  老夫人欣慰的笑笑,說:「你們說吧,我回屋歇歇。珞林,過一會來我房裡,我那還有些好料子,你也該做幾套新衣服了。」
  
  老夫人慢慢的走了,剩下的人面面相覷了一陣子,新月才鼓起勇氣,道:「我只是想著,我以全新的身份,來到了這個家,融入了這個家,想要給大家一些小小的見面禮,聊表一點心意。」說完,示意雲娃拿出幾個包裝得很精美的禮物,怯生生的看著珞林他們。
  
  驥遠的胸脯快速的起伏了一下,道:「我還是避嫌一下比較好,我先走了。」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跑了,努達海一想到兒子和新月的那些事,心裡就不痛快,也就沒有阻止。
  
  新月卻有些泫然欲泣了,可憐巴巴的看著珞林。珞林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的跳著,讓她快要發狂了。可是額娘說的對,什麼事,都不能當著阿瑪的面解決,否則只會把他推到那個賤人那邊。
  
  珞林掃了眼包裹,快速的抽出了自己的那個,道:「你的心意,我收下了。我也要走了,瑪嬤還在等著我呢。」匆匆的向安妮和努達海行了禮,她也跑掉了。
  
  新月看向安妮,想起甘珠昨晚的話,拿著禮物的手就縮了縮。
  
  安妮低聲道:「我也走了,府上還有一堆事要處理呢。」
  
  大廳里很快就只剩下新雲主僕二人和努達海,新月強顏歡笑道:「這樣也挺好的,努達海,至少我們已經邁出了第一步,不是嗎?」
  
  努達海心疼的道:「委屈你了。」
  
  兩個人又纏綿了一陣子,努達海起身去了軍營,新月則回了梅花小築。珞林堵在了新月的必經之路上,冷冷的等著她。
  
  新月有些吃驚,又有些開心。
  
  「……小姐。」新月道,「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知道,阿瑪向著你,瑪嬤也向著你,你背後,還有個小王爺,還有太后,我們動不得你。」珞林道,打斷了新月辯白的話,「我只想說一句,你,可對得起我和驥遠,對你的一片真心?」
  
  新月急得紅了眼,我對不起你們,可是,我已經盡全力再彌補你們了啊!
  
  「你若覺得你對得起,就繼續來騷擾我們。你若還有一點愧疚之心,就離我們遠遠的!也別擺出一副可憐相,在阿瑪面前顛倒黑白!」
  
  「不,我沒有!」新月哭道,「我是真的想要彌補你們!」
  
  「那就離我們遠遠的!別整這些來惡心我們!」珞林激動的把手中的禮物丟在新月的臉上,大叫道。
  
  雲娃慌忙上前擋住:「你怎麼敢這麼對格格!」
  
  新月忙道:「不,雲娃,都是我的錯,我對不起珞林,她要怪我,就怪好了!」
  
  珞林平復了一下呼吸,哼了一聲,輕蔑做了一個標準的請安動作:「格格吉祥,珞林有事,先退下了。」
  
  新月的身子震了一下,訥訥的看著珞林傲然轉身離去。
  
  剩下的幾天,努達海一直歇在新月那裡,新月幾次想賢惠的把努達海往安妮房裡推,努達海都用各種藉口拒絕了。後來新月也不說什麼了,反正,安妮,現在也是不想見他們的吧。
  
  新月一直窩在梅花小築里,不敢再去打擾珞林和驥遠,幾天就瘦了不少。努達海自然心疼,又問不出什麼來,便把雲娃叫了過去。
  
  雲娃也不是以前的那個什麼都聽新月的傻丫頭了,她現在只求平平安安的過下半輩子。莽古泰跟著克善住在宮里,他們已經很就沒有見過了。
  
  雲娃只能安慰努達海,新月只是有點想克善了。她心裡有點小期望,自己說不定能借此,見到莽古泰。
  
  努達海把這事記在了心裡,想著法子求到了太后那裡。太后自然應允了,努達海便把克善帶回了將軍府,明天一早還要送回來。
  
  克善帶去了莽古泰和阿桑,依舊有些鬧脾氣的樣子。他冷眼看了興奮的莽古泰一眼,這個奴才,留不得了。
  
  莽古泰因著雲娃的關係,新月在他的心裡,還排在了克善的前頭。以前倒還罷了,可是如今,莽古泰還念念不忘新月的格格身份,為了新月,跟宮里的侍衛打了無數的架。
  
  果然,一進將軍府,所有人都迎了出來。新月最是激動,扶著雲娃跑了出來,怯生生的看著克善,道:「新月,見過世子。」
  
  努達海忙制止新月的行禮,道:「你這樣做什麼,這是你弟弟啊,新月。」
  
  阿桑怒道:「將軍這是什麼話!難道世子爺,還要叫你一聲姐夫不成?」
  
  眾人都僵了一下,努達海怒目而視,阿桑不理她,她的主子,是克善,可皇家,不是這個不知什麼時候就倒台了的奴才。
  
  老夫人和安妮忙著打圓場,把克善恭恭敬敬的迎了進去。莽古泰也忍不住了,就要跟阿桑爭論起來。阿桑正等著他呢,當即冷笑道:「怎麼,莽古泰,你有什麼異議嗎?」
  
  「我哪敢有什麼異議?我是個粗人,只是到咱們做奴才的,就是要忠於主子,不能因為主子一時落魄了,就狗眼看人低!」莽古泰惡聲惡氣道。
  
  阿桑笑了:「我的主子,只有一個世子。難不成莽古泰你,還有別的主子?」
  
  「當然!格格也是我的主子,我莽古泰,一輩子都是格格的奴才!」
  
  「既然如此,你就跟著庶人新月吧,不要再跟我回宮了。」克善淡淡的說,所有人的不吭聲了。
  
  新月張了張嘴,再也忍不住,推開雲娃跑回了屋。努達海憤怒的看了克善一眼:「你怎麼能這麼說!」
  
  「努達海!還不快給世子請罪!」安妮忙擋在克善面前,大叫道。
  
  「夠了,努達海,給我閉嘴!」老夫人也生氣了,她有些錯估了克善對新月的感情了。
  
  努達海推開安妮:「快,去跟新月道歉!她是你的姐姐啊!」
  
  克善有些害怕的說:「你,你要幹甚麼!你要以下犯上?!」
  
  阿桑也趕緊跑了過來,卻被努達海推到了地上。
  
  「都是你們這群勢力的奴才,把世子給教壞了!」努達海怒道,上前去抓克善。
  
  老夫人氣得倒仰,別珞林扶到了一邊。驥遠也加入了戰團,和安妮一同擋住努達海。
  
  「阿瑪,你要害死這個家嗎!「驥遠吼道,對著努達海動了手。安妮被甘珠護在了一邊,擔驚受怕的看著父子倆在地上滾成一團。
  
  雲娃見事態不對,早機靈的把新月又給拉了回來,希望她能勸勸努達海。甘珠眼角撇到新月來了,適時的伸出了腳,新月尖叫著摔倒在了安妮的身邊。眾人再次靜了,看著可憐兮兮的新月和她身邊的安妮,自動腦補了起來。
  
  莽古泰大怒:「你這個賤婦!竟然敢傷害格格!我跟你拼了!」
  
  說完就朝安妮撲了過來。甘珠嚇得大叫:「你要幹甚麼!你這個狗奴才!來人!來人!」邊叫邊護著安妮在大廳里跑了起來,莽古泰激動得打翻了身邊的傢具,一路追了過去。
  
  驥遠也顧不得努達海了,撲過去保護自己的額娘。珞林尖叫起來,老夫人直接暈了過去。
  
  克善忍無可忍,阿桑嘭的一聲摔了個花瓶,眾人第三次安靜了下來。
  
  「回宮!」
  

作者有話要說:看了原著,珞林和驥遠,一開始也是聽明白一娃啊,後來新月和克善一哭二鬧,就把他們都拿下了。汗
那個莽古泰,無語死了。你是個奴才啊,新月已經是庶人了啊,雁姬是個將軍福晉 啊,你腦子進水了嗎?那段看得我氣憤死了,驥遠你咋不抽死他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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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37、第 37 章 ...


  克善猛的站了起來,被阿桑護著離開。他實在受不了這種鬧劇了,也幸好這麼場鬧劇,太后估計不會再讓他來了。
  
  莽古泰急急忙忙跟了一步,道:「世子,您要為格格做主啊!你不能眼看格格被這個賤婦糟蹋啊!」克善不理他,自顧自離開了。
  
  驥遠卻大怒:「混賬!你說誰是賤婦!」
  
  莽古泰哼了一聲,上前去抓安妮,甘珠忙抓著安妮往後退,新月也急急忙忙來阻止。莽古泰撲了個空,一把抓住了新月的胳膊,新月慘叫一聲,頭上的釵環都因為踉蹌而掉了滿地。
  
  努達海一把把莽古泰推開,心疼的抱住新月。
  
  「夠了,都住手!」努達海大叫道:「你們鬧的還不夠嗎!」
  
  他轉向安妮,激動的說:「我還以為,你已經接納我們了。結果呢,你卻暗藏禍心,你時時刻刻準備著要害新月,好攪散這個家,是不是!」
  
  安妮吐血,老大,我什麼都沒做好不好!甘珠也激動了,流著淚道:「將軍,您怎麼能這麼污蔑夫人!」
  
  珞林已經把老夫人送回了房,招來了太醫,此時不在。驥遠像個男子漢般擋在自己額娘面前,跟努達海憤怒的對視:「你不處罰那個以下犯上的奴才,卻反過來罵額娘!」
  
  努達海斥道:「不孝子!竟然這麼跟我說話!我是你的阿瑪!」
  
  「你跟我曾經的心上人上床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你是我的阿瑪!」驥遠狂亂的叫著,新月撲通一聲跪下了。
  
  「夠了,都不要吵了!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是我,是我勾引的努達海!」新月哭道,「他有說過,要一刀兩斷,是我,是我不肯放手!」
  
  驥遠如遭雷擊,震驚的看著新月,只覺得自己最美好的那份感情,徹底破碎。
  
  努達海摟住新月:「不,不要這麼說。我也有錯,我們不是說好了,要一起面對,一起承擔嗎?」
  
  驥遠只覺得天昏地暗,看到莽古泰站在一邊,彷彿找到了一個救命稻草般,抓住了這個膽大包天的奴才:「那他呢!如此冒犯將軍夫人,我便是打死他,也不為過!」
  
  雲娃急忙求情:「不,不行啊!莽古泰,是世子身邊的侍衛,你不能動他啊!」
  
  「世子?世子根本就不要他了,把他賞給你們高貴的格格了呢!」驥遠獰笑道,吩咐人綁起了莽古泰。
  
  雲娃立刻轉向新月,新月卻毅然道:「莽古泰,的確該罰。你怎麼能對夫人動手!」
  
  雲娃不停的磕頭:「格格,莽古泰也是一片忠心啊!他剛才也不是故意傷了你啊!」
  
  新月搖頭:「不,雲娃,我沒有怪罪他,我知道他不是故意傷我。可是,這裡是將軍府,我是將軍府的姨娘,我必須以將軍府的大局為重。莽古泰以下犯上,冒犯了夫人,不能不受懲罰。」
  
  說完,新月就走到了安妮身邊,殷勤的問:「夫人,您有沒有受傷,要不要我去宣太醫來給您看看?」
  
  安妮有些愣了,卻有些好笑。新月這是在做什麼?雲娃和莽古泰,是僅存的對她還忠心的兩個人了。她為了討好她,討好努達海,難道就這麼放棄了他們?簡直是,自毀長城。
  
  驥遠一看新月都這麼說了,自然不再耽擱,尤其是看到額娘蒼白的臉的時候,他毫不留情的把莽古泰五花大綁的拖走了,痛快的賞了一頓鞭子後,打斷了莽古泰的腿。
  
  雲娃的奴契早就到了老夫人的手裡,莽古泰的身契也在傍晚時從宮里送出,到了新月的手上。努達海也被宣進宮痛罵了一頓,新月鬱鬱半響,也沒等到太后傳她進宮。
  
  雲娃去看了住在下人房的莽古泰,回來就跟新月哭訴了。新月也沒想到驥遠竟然下了那麼重的狠手,也有些後悔了。她當時那麼做,主要也是為了堵住將軍府里的人的嘴。她本以為,驥遠那麼善良的人,頂多只是打擊板子而已。唉,都是她的錯,害的驥遠,變成了如今這麼狠心的人。
  
  「事已至此,說什麼都沒用了。這是努達海的一些藥,你帶給莽古泰,讓他以後,別再那麼衝動了。如今,他已經是將軍府的奴才了,不僅僅是我,老夫人,小姐,少爺,努達海,還有夫人,我們都是他的主子,他都要敬重!」
  
  雲娃萬萬想不到新月會說這麼一句話,從荊州到將軍府,再從將軍府到皇宮,她雲娃和莽古泰,為了格格,連命都可以不要。但是格格如今,心裡只有這個將軍府里的人,只有她的努達海,恐怕連世子,都要靠邊,更何況他們兩個卑微的奴才呢?
  
  雲娃頓時,有些心灰意冷了。算了,誰讓他們,是奴才呢?是好是壞,還不是任由主子決定。
  
  新月看著雲娃委頓的樣子,也有些不忍。可是隨後老夫人把她傳去好言安撫了一頓,還著重贊揚了新月的顧全大局。老夫人最最擔心的,就是新月還把自己當做格格,可如今新月的表現,讓她完全放了心。女人啊,嫁了人,還不是一顆心都栓在了男人的身上,什麼身份什麼地位,都是浮雲。若是新月能夠再為努達海生個兒子就好了……
  
  新月欣喜萬分,對老夫人充滿了感激,自此,更加把自己的定位放在了將軍府侍妾上面,言行舉止都開始奴性起來,讓努達海更加憐惜。
  
  安妮倒有些不知所措起來,她一直小心翼翼的讓自己站在受害者的一方,不敢太過折騰新月。一方面也是為了取得更大的輿論支持,另一方面,就是因為她還有些擔心新月背後的太后,究竟是個什麼打算。
  
  不過有一件事,是不能再拖了。
  
  這天,努達海去了軍營,安妮把新月叫了過來。新月滿臉驚喜的進來了,捂著胸口道:「夫人,您叫我?」
  
  安妮微微側身對著新月,點了點頭,賜了新月座。新月慌忙道:「不,不,我不坐,我站著就好了。夫人,您有什麼要吩咐我的嗎?」
  
  安妮苦澀一笑:「如今,我還有什麼能夠吩咐你的呢。我唯二放不下的,一個是驥遠,另一個,就是珞林了。」
  
  新月臉色一白,訥訥道:「都是我不好,連累了他們。」
  
  安妮搖頭:「說什麼都沒用了。我現在,不想見努達海,他,怕是也不願見我了。與其相見兩不歡,吵得全家都不得安寧,還不如,讓你去和他說。起碼,你的話,他都會聽。」
  
  新月忙擺手:「不,將軍他,心裡還是有夫人的!」
  
  「我不要他的憐憫。」安妮冷笑,「算了,不要提他了。驥遠在家裡呆的夠久了,努達海在他這麼大的時候,都能夠獨當一面了。而且,他在這個家裡,成天面對著你們兩個,唉。」安妮嘆了口氣,新月只覺得臉上有點燒,「還有,就是珞林。我幾次請承平王府的福晉,她都借著各種藉口推脫了。我想著,他們怕是,對這門親事,有了異議了,不過礙著太后罷了。可是珞林若真的被退婚,這輩子就毀了。我可就,這麼一個女兒啊……」
  
  安妮忍不住垂淚,新月已經明白了安妮的意思,立刻道:「我明白了,夫人。這事全是因我而起,我一定會去求將軍,求太后,給少爺謀一個好差事,讓小姐的婚期,趕緊定下來。」
  
  安妮松了口氣,揮揮手,讓新月走了。將軍府如今還是靠著努達海撐著,但是努達海,很快就要沒用了。將軍府需要一個新的頂梁柱,不求大富大貴,也不求位極人臣,只要能保證她下半輩子安逸就行了。驥遠創業不足,守成尚可。
  
  其實驥遠太過衝動易怒,經過這麼多事,依然太過幼稚,並不是安妮心中最理想的人選。可是無奈她就這麼一個兒子,另一個珞林更是不抵事,再無其他人可依靠。只要把努達海和新月熬死了,把老夫人熬死了,再把看他們一家子不順眼的順治熬死了,靠著勉強可以支撐門面的驥遠,安妮也能平安的度過下半輩子。
  
  而且,就安妮所知,這個驥遠,在之前出征的時候,竟然還攀扯上了佟家的某個人。這時的佟妃,已經生下了未來的康熙帝,在順治眼裡雖然還不得寵,但已經入了太后的眼了。驥遠之前拿命搏出來的軍工,也是便宜了佟家的某個二世祖。
  
  不得不說,努達海父子打仗的能耐還是不錯的,就是朝堂上的政治手段差的不是一點半點。但是掌權者估計很喜歡這種楞子,雖然有時會被氣得半死,比如海月事件。佟家的那位將軍也挺欣賞驥遠打仗時不怕死的精神,以及搶軍功時半吊子的水準。送死你去,背黑鍋你來。
  
  也不知道新月是怎麼跟努達海吹的枕邊風,半個月後,驥遠便踏上了去邊疆的路。珞林眼淚汪汪的揮別了哥哥,對著新月,也有些強硬不起來了。安妮看著珞林偶爾露給新月的好臉色,心有點冷了。這個珞林,心,太容易軟了,而且總是分不清楚,究竟誰才是她真正應該不離不棄,力挺到底的人。
  
  驥遠在臨行前,跟塞婭匆匆的成親了。兩家人早就開始了準備事宜,本來想等著努達海從巫山回來就成親的,結果出了這麼多事,親事就暫時耽擱下來了。塞婭對如此匆忙的婚禮,頗有些委屈,而驥遠又馬上就要離開,她更是成天嘟著一張臉。
  
  老夫人被一連串的事鬧得身體有些垮了,便把塞婭交給了安妮。安妮頭疼的看著這個還帶著孩子氣的珞林第二,直接丟給了甘珠。甘珠倒是很敬職敬業的擔當起了教授,把這些日子耳濡目染的掌家手段手把手教給了塞婭。
  
  塞婭最最好奇的,就是那個著名的新月格格,如今的新月姨娘。可是現在的她,正疲於應對家裡各種大小瑣事,還有就是,驥遠房裡的那個姨娘。小雨的事出來後,老夫人給驥遠塞了一個本分到有些呆的通房青兒。如今驥遠走了,塞婭很是不待見她,可是又挑不出她的錯。塞婭身邊的人為了討好塞婭,驥遠房裡其他的丫鬟也為了討好主母,也有嫉妒青兒的好命的,便開始克扣起青兒。
  
  老夫人很快就知道了,把塞婭叫過去敲打了一番,又把那幾個帶頭鬧事的將軍府里的丫鬟賣了,補了新的過來。塞婭帶過來的那些人很是惶恐了一陣子,收斂了不少。
  
  塞婭一陣氣悶,覺得老夫人偏心那個姨娘,又氣自己人爭閒氣給自己丟臉,便跑去和甘珠訴苦了。
  
  半路上,塞婭遇到了新月。一看到新月身上,和青兒一樣的粉色旗袍,塞婭就有些不爽起來。新月也好奇的看著這個少奶奶,行了個禮,殷勤的道:「少奶奶,要不要去梅花小築坐坐,我那有新做好的玫瑰酥呢。」
  
  塞婭在閨閣中時,就聽過新月的壯舉,對這個敢愛敢恨的女子,佩服得不得了。進了將軍府,她每天都忙得團團轉,竟沒能空出時間來和這個奇女子相處過。雖然青兒給了她許多不喜,但是新月不一樣,她那驚天動地的愛情,讓塞婭嚮往不已。塞婭心裡那些不開心也就拋到了一邊,歡歡喜喜的和新月去了梅花小築。
  
  只是一個下午,塞婭就被徹底征服了。她已經和新月,成了朋友,成了知己。新月輕聲細語的勸慰,安撫了塞婭新婚便獨守空閨的寂寞和不滿。
  
  安妮聽說了,也只是一笑。
  
  她還就怕這些NC,不蹦躂呢。
  

作者有話要說:開始激化矛盾了
安妮首先要保的,是i驥遠,因為他才是她下半生真正的依靠。
驥遠的前途有了,她才敢動手,收拾NC。

這幾天因為旅遊,沒有更新。賓館要麼沒網,要麼就是太晚回到賓館,累得沒時間更新,或者老媽跟我搶本本。錯誤估計了形勢,以為自己可以持續更新,所以沒有提前說一聲。大概明天晚上會開始更新。抱歉了哈。




38

38、第 38 章 ...


  珞林的婚期也很快就定了下來,就在八月二十。
  
  將軍府又開始忙碌起來,塞婭每天都忙得團團轉,珞林也忙著準備出嫁事宜,還要糾結著由未嫁女兒到已婚婦人的心理轉變,兩個人都很快的瘦了下來。安妮和甘珠成天和承平王府的人打交道,塞婭和珞林每次看到她都是一副很忙碌的樣子,還不時會吩咐她們一些事情去做。
  
  久而久之,塞婭和珞林就不怎麼去安妮的房間了,善解人意並且會主動幫她們承擔一部分事務,還會耐心的開導她們的新月所在的梅花小築就成了兩人常去的地方。珞林一開始還對新月抱著敵意,可是身邊有一個很對她胃口的嫂子成天叨叨著新月的好,加上一些珞林本身的某些小心思,還有就是她的軟心腸,導致珞林很快就忽視了新月曾經帶給她的傷害。
  
  聽著新月講述著她和努達海是如何的相處,塞婭和珞林都羨慕的看著她。珞林想著,若是以後自己能和法略也能如此,便好了。新月看出了她們兩個的心思,滿懷真誠的祝福道:「塞婭,珞林,你們都是那麼的美好,那麼的善良,無論是什麼樣的男人,都會愛上你們。你們,一定會過的比我,更加幸福。」
  
  初三這天是新月的生日,努達海的意思是大辦一場,被新月強烈的制止了。
  
  「努達海,我如今只是一個侍妾,府里為了珞林的婚事,已經忙昏了頭,我怎麼能在這個時候再給你們添亂呢。況且,我只要和你在一起……」新月紅了臉,努達海感動的抱住了她,河蟹爬過。
  
  驥遠在珞林成婚的前三天回來了。整個府都驚訝了,畢竟驥遠才離開沒有多久。驥遠倒是難掩喜意,就是嘴巴極牢,努達海和老夫人問其原因,驥遠也只是道上頭安排,顧左右而言他。塞婭倒是非常開心,忙裡忙外的招呼著,驥遠看著這個還算得上陌生人的妻子,微微笑了。
  
  新月看著驥遠看著塞婭的眼神,也抿嘴笑了。驥遠注意到了新月,臉登時拉了下來。新月面色一暗,退了下去。努達海不滿的看了驥遠一眼,剛想說什麼,老夫人就及時的開了口,讓驥遠趕緊去梳洗一下。塞婭立刻侍候著驥遠回了房,殷勤的準備著熱水和乾淨的換洗衣服。
  
  雖然塞婭的動作生疏,但是驥遠還是稱贊了幾句,便去了老夫人那裡。說了幾句話,老夫人也累了,把驥遠打發去給努達海和安妮請安。珞林也很想多跟哥哥說幾句話,卻被老夫人硬送回了房。
  
  驥遠知道此時努達海肯定在新月那裡,一想到自己在軍營里受到的那些嘲諷,他就抑制不住怒氣,冷哼了一聲,便直接去了安妮那裡。
  
  安妮還帶著病容,她可真的是被累到了,加上還是不太適應清朝貴婦人之間的那些彎彎繞繞,很多事情都靠本尊的那些老底硬撐著。
  
  「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連額娘都要瞞著?」安妮不放心的問。
  驥遠也知道自己這個額娘一向心思細膩,生怕她擔心壞了身子,便略微透了口風。他這次是明貶暗保,因為宮里的賢妃娘娘懷了龍種,安親王一派水漲船高,導致前線軍營里勾心鬥角日益嚴重,佟將軍擔心驥遠因為新月的緣故受到牽連,便找了個由頭把他罰了一頓,送了回來,等著半個月後再送去雲南那裡。
  
  安妮放了點心,又囑咐了一番,才笑著把驥遠往塞婭那裡趕。驥遠順從的應了,向著自己的院子走去。
  
  半路上,驥遠聽到幾個婆子低聲的談話。一開始驥遠只是有些生氣這些婆子沒事亂嚼舌頭,可是很快他就停下了腳步。
  
  「這些料子還是先給夫人看吧,新月姨娘到底也只是個姨娘而已呀。」
  
  「你懂什麼,少夫人說要先讓新月姨娘看的。況且夫人那麼忙,哪裡管得了那麼多。而且新月姨娘和小姐年齡相仿,想必喜好也會一樣。」
  
  驥遠皺了皺眉,走到了那兩個婆子身前。看到了少爺的黑臉,兩個婆子立刻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哆嗦著跪了下來。驥遠冷笑著盤問了幾句,很快就搞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自己不在的這些日子,因為額娘身子不好,又忙於準備婚事,塞婭和珞林,竟然又被那個該死的新月籠絡了過去,連將軍府的事務都能插手了!
  
  驥遠大怒,回到房裡去質問塞婭。塞婭本來歡天喜地略帶羞澀的瞪著驥遠回來,沒想到卻等來了驥遠的痛罵。塞婭也是嬌生慣養長大的,自然不服氣的頂嘴,還口口聲聲維護新月。
  
  驥遠氣得打了塞婭一個巴掌,大喊道:「你閉嘴!你可知那個賤人給我們將軍府,給我,你的丈夫,帶來了多麼大的恥辱!你可知我這次為何會被遣送回京!」
  
  塞婭被打蒙了,也鬧了起來,險些抓到驥遠的眼睛。旁邊的奴才趕緊上來勸阻,驥遠也不想把事鬧大,將軍府又成了全京城的笑話,掙開身邊的人,跑到了青兒的房裡。
  
  青兒怯怯的把驥遠迎了進來,老實的立在了一旁。驥遠看著青兒拘束的樣子,又看到青兒房裡樸素的裝飾,想到了塞婭房間奢華的擺設,立刻就給塞婭打上了苛刻小妾善妒的印子。
  
  驥遠又想到了安妮房裡,貌似也很樸素,都是一片素雅,幾乎沒什麼貴重的擺設。而今天上午看到的新月,卻打扮的花枝招展,穿金戴翠的。是了,塞婭和那個賤人親,自然把什麼好東西都給她,又怎麼會想到額娘呢!
  
  驥遠恨得磨牙,只想再去那房間里把塞婭再罵一頓。
  
  「去,和少夫人說一聲,我今晚就歇在青兒這裡,讓她整治些好菜好飯來!」驥遠冷笑著吩咐道,身邊的侍女哆嗦了一下,退了出去。
  
  安妮得知了消息,笑了笑,扶著甘珠匆匆的往驥遠的院子趕。半路上和老夫人那裡的嬤嬤匯合了,兩方人快速的交換了一下信息,搖頭嘆了口氣。
  
  塞婭被驥遠氣得跳腳,一疊聲的叫人收拾行李回娘家,要和驥遠和離。驥遠根本沒出青兒的屋子,院子里的奴才都急得團團轉。
  
  嬤嬤臉立刻黑了,安妮大聲道:「都給我閉嘴!」
  
  驥遠在屋裡聽到了安妮的聲音,生怕她出什麼問題,急忙跑了出來。
  
  「額娘,您怎麼來了!」
  
  「額娘,您要為我做主呀!」塞婭也哭著撲了過來,給安妮看她臉上的巴掌印。
  
  安妮怒斥道:「怎麼回事!鬧成這樣,不成體統!驥遠,你做什麼打塞婭!」
  
  驥遠冷哼:「您問她!看她這幾天都做了什麼好事!正經的婆婆不去侍奉,成天去奉承一個下賤的侍妾!」
  
  「你怎麼能這麼說新月!」塞婭大叫道,「新月就算如今不是格格了,也是你的長輩,你也要尊敬!」
  
  驥遠怒極:「一個妾而已,也配的上做我的長輩!」
  
  嬤嬤大聲道:「好了,少爺,少夫人,俗話說,小別勝新婚,為什麼要鬧得這麼不愉快呢。況且,你們忍心讓老夫人這麼大年齡了,還為你們操心,夜裡睡不安穩嗎?」
  
  驥遠一頓,塞婭卻不依不饒道:「是他無理取鬧,還打了我!我好歹也是一個格格,連我阿瑪和額娘都沒有打過我!」
  
  「格格又如何!那不還有一個和碩格格呢,如今不也是一個侍妾!」驥遠冷笑,安妮不得不出聲道:「好了,都不要吵了,驥遠,你去書房睡,塞婭你跟我來!」
  
  驥遠哼了一聲,轉身要回青兒的房間,安妮道:「怎麼,你連額娘的話都不聽了?」
  
  驥遠不甘的看了塞婭一眼,大步走向外院的書房。安妮看向氣嘟嘟的塞婭,緩了緩臉色,示意甘珠去給塞婭梳洗一下,順便開導幾句。
  
  等到塞婭重新勻過面,坐在屋子里,委屈的看著安妮的時候,安妮才無奈道:「究竟怎麼回事,驥遠難得回來,不知什麼時候又要走。他們當兵打仗的,沒有準時候,我當年也是嫁進來五年,才好不容易得的驥遠。」
  
  塞婭不由紅了眼圈,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說完才發現要遭。她自己討厭死了青兒,但也明白青兒是個老實人。新月再好,也是妾,沒有資格去管事務。而且,額娘表現得再大度,也不會喜歡新月的。更何況,就她所知,新月進門後,額娘也只是單獨見過新月一次,平時都不肯見她的面的。
  
  想到這裡,塞婭就有些訥訥,看著安妮道:「我只是想著,一家人,家和萬事興,驥遠總是這麼針對新月,這樣也不好,阿瑪夾在中間也不好過呀。我也不希望他們父子兩個,成仇人呀!」
  
  安妮面無表情的看了塞婭一會,直到塞婭低下了頭,才道:「塞婭,我只問你,在京城裡,新月是個什麼名聲,將軍府是個什麼風評,而你的丈夫,驥遠,連著兩次被遣送回京,又是個什麼原因,你可清楚?」
  
  塞婭愣了一下,呆呆的看著安妮。安妮放她自己在那裡想清楚,起身回屋去睡覺了。
  
  

作者有話要說:先發一點




39

39、第 39 章 ...


  新月是第二天早晨才知道這件事的,又是因為自己,才惹得驥遠和塞婭鬧矛盾,讓新月真的好愧疚。努大海安慰新月,要把驥遠拉過來訓斥一番。
  
  新月忙搖頭:「算了,驥遠難得回家一次,為什麼要鬧得那麼不愉快。這本來就是我的錯。我,我還是不要再見少夫人好了。」
  
  努大海氣道:「這怎麼會是你的錯,明明就是驥遠無理取鬧。你不要管,這事我來解決!」
  
  說完,就派人去叫驥遠。新月擔心的站在一旁,勸慰道:「努大海,你一會可要好好跟驥遠說,不要衝動啊。畢竟,你們是父子呀。」
  
  驥遠很快就來了,身後還跟著聞訊而來的安妮和塞婭。塞婭想了一個晚上,也沒有想明白。新月是個好姑娘,為了愛情,義無反顧。就算她做錯了,也是有原因,也是可以原諒的。可是驥遠是她的丈夫,是她下半輩子的依靠,和她榮辱與共,生死相依。
  
  海月事件帶給將軍府的,帶給驥遠的傷害,塞婭不是看不到,只是她一看到新月,看著她帶給自己的感動,就一下子都忘記了而已。
  
  不過,就算自己親近新月,又怎麼了,驥遠也不能夠打自己呀!想到這裡,塞婭生氣的看了前邊的驥遠一眼。我又不是沒去額娘那裡侍奉,只是額娘太忙了,我不好打攪嘛!
  
  驥遠氣沖沖的進了梅花小築,冷冷的掃視了裡面奢華的裝飾,笑道:「我倒不知道,一個妾住的地方,還能比正房夫人,比老夫人的地方還豪華!」
  
  梅花小築還保留了新月當格格時的某些擺設,老夫人和努大海也不想讓新月受委屈,安妮也想著法子往裡面送好東西,梅花小築自然要比安妮的地方要好。而老夫人,她那的好東西基本都收在箱籠里,便顯的還不如新月這的了。
  
  努大海怒道:「逆子,你是不是要把這個家給攪散才算完!」
  
  新月則眼淚汪汪:「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雲娃,快把這些都撤下來!」
  
  努大海攔住新月和雲娃,怒視驥遠道:「逆子!你給我跪下!」
  
  驥遠冷笑:「我沒錯,為何要跪!」
  
  努大海衝過去,要打驥遠,驥遠自然不肯站著讓他打,父子倆個從屋裡打到了院子里,驥遠故意往那些精緻的擺設上湊,地上很快就多了一堆堆的殘渣碎片。
  
  塞婭害怕的躲在安妮背後,安妮則謹慎的躲在甘珠身後,兩個人大聲叫著:「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新月則勇敢的企圖用身體去分開那兩個在地上扭打的人,不停的尖叫著:「夠了,努大海!」
  
  整個梅花小築都亂糟糟的,很快再次驚動了整個將軍府。一直在下人房住著的,養好了傷的莽古泰聽到了奔去通訊的下人的話,以為自己的格格又出了什麼事,立刻闖進了內院。莽古泰功夫底子不錯,雖然斷了條腿,但是尋常幾個粗使婆子還是攔不住他的。
  
  莽古泰一進梅花小築,就看到新月和雲娃都一身狼藉,努大海和驥遠扭打在一旁,口中還叫罵著,不停的提到新月的名字。
  
  莽古泰不像雲娃,雲娃身為女子,心思比較細膩,想的也多。莽古泰一根筋,認定了新月是主子,便一直不會變,無論新月怎麼對他。
  
  此時莽古泰只當新月又受了欺負,大吼一聲,去抓驥遠。安妮大驚,生怕驥遠出什麼岔子,一用力就把甘珠給推了出去。
  
  甘珠踉蹌著撲到在地,絆倒了衝過來的莽古泰。莽古泰本就腿腳不靈便,山一般的身體倒向了新月和雲娃,把兩個弱女子結結實實的壓在了身下。
  
  雲娃在最終關頭下意識的護在了新月的身上,她本意是不想讓新月和莽古泰有身體接觸,讓新月名譽受損。可這就導致了新月一下子承擔了雲娃和莽古泰兩個人的重量,登時慘叫一聲,昏死過去。
  
  努大海也顧不上驥遠了,掙扎著跑了過去,一把推開莽古泰,粗魯的撥開雲娃,小心翼翼的抱起了新月。
  
  塞婭突然尖叫了一下,捂住嘴巴指著新月的□。那裡正慢慢的流出黑紅的血。
  
  大夫以最快的速度被努大海挾持到了梅花小築,在幾乎被搖散了身子骨,被噴了一臉的吐沫星子後,老大夫哆哆嗦嗦道:「孩子能保住,就是從現在起到生產,都不能再有劇烈的運動,平時也要小心,不要再有磕磕撞撞。還有就是飲食,不能吃性涼的。」
  
  老大夫咽下了新月肚子里的孩子很可能撐不到生產,畢竟是受了那麼大的力。可努大海一副要吃人的樣子讓老大夫謹慎的保持了沈默。
  
  新月醒過來後,得知自己竟然有孕,激動的看著努大海,一臉的狂喜。隨後,她就不停的追問著大夫,追問著努大海,孩子有沒有事,是男是女,balabalabala。
  
  努大海笑著安慰著新月,轉頭一抹臉,扭曲著神情來到了院子里。
  
  所有人,都站在院子里,莽古泰則跪在地上,焦急的問:「格格有沒有事,奴才真是罪該萬死!」
  
  莽古泰對新月忠心耿耿,努大海知道,就算此時他恨極了他,礙著新月,他也不好動他。還是等著新月的身體穩定下來再說吧。至於其他人……
  
  努大海一把抓向安妮,甘珠趕緊跪在兩人之間,擋住了努大海:「都是奴婢的錯,不關夫人的事!」
  
  驥遠也急忙來護安妮:「都是那個莽古泰的錯,你幹甚麼又要怪額娘!」
  
  「要不是她攛掇著我們父子打架,莽古泰怎麼會來!又怎麼會被這個賤人絆倒!又怎麼會壓倒新月!」努大海吼道,幸好裡面的新月已服藥睡下,否則這個時候又要哭天抹地的跑出來勸阻了。
  
  努大海想著,安妮畢竟是女人,又生了兩個孩子。他和新月沒有發現她懷孕,但是安妮很可能發現了,於是她便攛掇著驥遠出手,又把莽古泰引過來,好讓新月流產。
  
  驥遠氣道:「明明就是你聽了那個賤人挑撥離間的話,把我叫過來的,現在卻都賴到了額娘的身上!你還有沒有腦子!」
  
  老夫人此時進了院子,大聲道:「夠了!你們父子兩個還要再吵一架不成!新月已經躺到了床上了,你們還要繼續製造無辜的被牽連的人嗎?」
  
  努大海悲憤道:「罷了,我誰都動不得,行了吧!這個家,實在是太可怕了!再呆下去,我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新月,還有我們的孩子,還會發生什麼!我要離開這裡,帶著新月!」
  
  驥遠怒道:「不用你走,我走!額娘,我們走!我們離開這個家,省的成天被人誣賴!」
  
  老夫人氣道:「你們誰都不許走!除非踩著我的屍體!」
  
  洛林扶著老夫人,哭道:「這是怎麼了,哥哥回來,新月懷孕,這不是很開心的事情嗎,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塞婭也上前去勸驥遠,被驥遠推到了一邊:「這個家,我是真的呆不下去了。我已經買好了宅子,這就把把額娘給接出去住。這件事,我早就決定好了,誰都無法改變了。」說完,驥遠看向塞婭,「至於你,若捨不得你的好姐妹,就留下,我不強求!」
  
  塞婭倒吸一口氣:「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安妮趕緊打斷道:「夠了,驥遠。塞婭是你的妻子,自然永遠和你在一起。塞婭,驥遠如今正在氣頭上,說的都是氣話,你不要往心裡去!」安妮絕口不提組織驥遠離開,老實說,驥遠和努大海成天在一個房梁下,實在是太危險了,她巴不得驥遠分出去。
  
  老夫人重重的用手裡的拐杖錘了錘地,想要說些什麼,卻被驥遠打斷:「瑪嬤,你也不要勸了,今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再繼續下去,將軍府里不知還會出什麼事。與其我們大家都痛苦,不如分開好了!」
  
  老夫人痛心的看著驥遠,又看向努大海,明白他們是一定要走一個了。洛林眼淚汪汪道:「哥,你真的要走?」
  
  驥遠看著洛林,恨鐵不成鋼道:「是的,我真的要走!不打擾你們和那個賤人親近了!」
  
  努大海聽了,又炸毛了:「不許你再叫新月賤人!」
  
  驥遠冷哼一聲,轉向安妮,安妮搖頭:「不,我不會走。你和塞婭以後要好好過日子,別再鬧脾氣了,聽到沒?」
  
  驥遠愣了:「額娘!您為什麼不跟兒子走,要留在這裡受氣?您最近過的都是些什麼日子啊,您讓兒子怎麼放心得下!」
  
  「我過的挺好的,你不要擔心。我是將軍府的女主人,我走了,算什麼事呢。」安妮苦笑道。
  
  驥遠又要說什麼,老夫人開口了:「好了,你額娘既然不願走,你也不要強求了。逢年過節,你也要記得回來看看她,看看我這個老太婆,就好了。」
  
  驥遠咬咬牙,看了安妮一眼,不情願的回房收拾東西了。塞婭在原地無措的站了會,才在安妮的示意下跑去追驥遠。此時此刻,她的那些小脾氣都不重要了,驥遠這明白無誤的分家,讓塞婭徹底懵了,不知道為什麼事情會演變成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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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40、第 40 章 ...


  在一片混亂中,珞林迎來了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這天,珞林是真的流著淚進的花轎。如今將軍府里唯一能撐起門面的驥遠,在親妹妹出嫁前從府里分了出去,這已經引得來賓議論紛紛了。而當天早晨因為新月身子不適,努達海一直守在梅花小築,要不是老夫人,安妮尤其是新月連番勸,加上驥遠連拉帶拽,才好不容易把努達海扯到了大廳,珞林的轎子一出門,努達海便一陣風似的又跑回了內宅,讓眾人驚訝不已。
  
  承平王府的人也沒有給過珞林好臉色,自從太后賜婚後,將軍府就大事小事不斷,承平王府本來想退婚的,可是礙著太后,又加上難得找個身份還算高卻好拿捏的主母,才不得不迎娶了珞林。
  
  本來承平王爺還想著,雖然努達海倒了,但是驥遠搭上了佟家的人,慢慢的也顯了出來。新月雖然不是格格了,可是弟弟還是未來的王爺呢。結果先是克善明白無誤的表示出了對新月的厭惡,連向著新月的奴才都發配到了將軍府。然後就是驥遠毅然出府分家,在自己親妹妹的婚禮上都擺著一副臭臉。
  
  王爺開始琢磨著自己這步棋是不是走錯了,而那邊的法略則一邊擔心著自己的紅顏知己,一邊嘆著氣進了珞林的房。
  
  珞林的眼睛紅通通的看著法略,法略心裡一軟,算了,將軍府的是是非非,又關她一個小姑娘什麼事呢。法略安慰了珞林幾句,珞林便啪嗒啪嗒開始掉眼淚,委委屈屈的哭訴起來。
  
  法略頓時覺得有些不喜了,今天怎麼說也是自己成親的好日子,這個新媳婦哭幾下就好了,怎麼還沒完沒了起來!
  
  珞林身邊的嬤嬤咋著膽子推了珞林一下,笑著道:「少夫人,別哭了,今個可是大喜的日子呢!少爺也累了,還是趕緊喝了交杯酒吧!」
  
  珞林這才收了淚,紅著臉和法略喝了交杯酒,入了洞房。第二天,珞林有些羞澀的起了身,法略便把自己的通房水柔給叫了進來。一看到水柔的衣著,珞林就什麼都明白了。
  
  珞林只覺得腦子轟的一聲,呆呆的看著法略。法略有些驚訝的看了她一眼,他們承平王府並未刻意隱瞞自己有了通房的事,將軍府的人難道沒有告訴過珞林?
  
  老夫人主要被一堆事情鬧得心煩,加上年紀大了,精力不濟,便沒告訴珞林。她主要也是擔心珞林會受不住,便把這事透給了安妮,想讓安妮去好好的勸。安妮看著珞林成天去找新月,心冷了,自然不會告訴她。
  
  水柔抬頭快速的看了一眼珞林,心裡浮起一絲勝利的欣喜。這種丫頭片子,估計就只會吵吵鬧鬧,哭哭啼啼,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
  
  水柔上前給珞林奉茶,珞林也只是呆呆的看著她,沒有去接。法略咳了一聲,不滿的看了珞林一眼。老夫人給珞林的那兩個丫頭機靈些,扶著珞林坐到了椅子上,水柔也跪在地上跟著到了椅子前頭,繼續低著頭恭敬的舉著茶碗。
  
  珞林接過了茶,抿了一口,心裡空落落的。這是怎麼回事,先是家裡一團亂,鬧得自己好沒臉。現在呢,突然冒出了一個通房!這可是自己新婚第一天啊!
  
  對了,塞婭不也是嗎,哥哥也是在大婚前就納了青兒。阿瑪呢,不也是有了個新月嗎?男人,都是要有妾的。珞林猛的想到了這句話,想起似乎是上輩子那麼遙遠時,自己對未來婚姻的美好幻想,就止不住的心痛。
  
  珞林又看了水柔一眼,心裡湧起一股氣,也不理法略,大步走了出去。法略皺了皺眉,安慰的看了水柔一眼,緊走了幾步追上了珞林。
  
  「你這是鬧什麼小姐脾氣!你已經入了我們承平王府,就要恪守規矩!怎麼能把你的丈夫丟在屋裡,自己先走!」
  
  珞林震驚的看了法略一眼,又氣又怒:「你竟然罵我!明明是你們先硬塞了個通房過來,還要她在新婚第一天給我氣受!先走反而來怪我!」
  
  法略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你什麼意思?哪個男人成婚前沒幾個通房的,你不要無理取鬧好不好?」
  
  珞林氣得倒仰:「什麼叫我無理取鬧!」
  
  法略不耐煩道:「夠了,我沒空和你吵,阿瑪和額娘還等著我們呢!」
  
  「那就讓他們等好了!」珞林氣呼呼的說,法略頓時黑了臉。
  
  「來人,把少夫人給我架到大廳去!」法略說完,就頭也不回的往前走,珞林氣得大叫,也只能被硬架到了大廳,給目瞪口呆的二老敬完了茶,就又被架回了屋。法略看都沒看她,就去了邊上水柔的小院子。那是個單獨的院子,裝修得極精緻,卻不會蓋過主母院子的風頭。
  
  珞林伏在床上大哭,身邊的奴才只得勸,卻都被趕了出去。一直跟著珞林的素兒硬是跪在地上,抱著珞林的腿哭求道:「小姐,您如今已經嫁了人,萬不可像以前那樣意氣用事了!」
  
  珞林委屈道:「是他們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又如何!夫人不也只能笑著接納新月姨娘,少夫人不也是因為青姨娘而被老夫人教訓了?小姐難道還看不明白?」
  
  珞林怔了一下,道:「不,我不要!他在我新婚頭一天,就為那個通房給我臉色看,還讓我這麼沒臉,以後,以後還不讓我給那個女人磕頭請安!」
  
  素兒搖頭:「不會的,您是正房夫人,她便是再得寵,也不會越過您去!您現在做的,就是跟姑爺服個軟,把他的心給籠絡過來,到時候,便是十個通房,也不礙事!」
  
  「十個!」珞林怒道,「一個就夠了,他還想納十個!」
  
  「奴婢只是打個比方,小姐,唉,小姐您現在最重要的是先在這裡站住腳,趕緊生個兒子,不比什麼都強!」
  
  珞林急促的喘了幾口,搖頭:「明明就不是我的錯!要服軟,也要他先來!」
  
  素兒哭道:「小姐,何必呢!無論誰對誰錯,最後,還不是都要咱們女人先低頭!難道小姐下半輩子要當個擺設,被人關在這個院子里一輩子不成?」
  
  珞林一驚:「怎麼可能,我阿瑪和額娘,不會放過他們的!」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一個妒字壓到頭上,連夫人和將軍都救不了您啊!」素兒苦口婆心道,拿著安妮和塞亞做例子,花了一個上午,珞林才勉為其難的答應暫時服軟。
  
  素兒松了一口氣,看了看時辰,給珞林收拾了一番,又派人去請法略。法略很賞臉的來了,身後並沒有跟著那個水柔。珞林臉色好了些,上前有些僵硬的跟法略道了歉。法略看了她幾眼,點了點頭,和她一同去大廳用午膳。
  
  新婚的三天算是相安無事的過了,法略也一直歇在了珞林這裡,珞林不耐煩讓水柔過來立規矩,礙眼,水柔也識相的不來打擾。轉眼就到了回門的那天。
  
  珞林一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一看到疼愛自己的長輩,眼淚就下來了。這些日子,她一直在看那些人的臉色過日子,一向嬌氣的珞林哪裡受得了,要不是身邊的素兒一直再勸說,珞林真的好想大鬧一場。
  
  可是經過素兒這幾日的洗腦,珞林也漸漸明白了一個出嫁的女人究竟要過的是什麼日子。將軍府的名聲已經被敗透了,要不是有太后做媒,自己可能連次幾等的人家都進不了,更不要說做一個貝勒福晉了。之前珞林聽了也不肯相信,可是如今,承平王府對自己的疏遠珞林能夠感覺到,便是法略,她也好害怕過了新婚,他不再登門。
  
  那個水柔,反而不那麼重要了。最重要的,是自己趕緊生個兒子,站穩了腳跟!
  
  安妮和塞婭扶著珞林坐到老夫人身邊,甘珠笑道:「小姐怎麼掉金豆子了,可是要賞給奴婢?」
  
  珞林也笑了,有些哀怨的看了安妮一眼:「那個水柔的事,怎麼也不告訴我!」
  
  安妮面色就有些冷了:「我看著你天天和新月,處的也很好,以為你不在意這些呢。」
  
  塞婭和珞林臉色都一僵,老夫人咳了一聲,把話題茬了過去。
  
  ---------------------------------------------
  安妮在珞林出嫁後,便把水柔的事和塞婭透了點。老夫人能查到的事,她也可以。塞婭一聽就坐不住了,珞林這麼好的姑娘,竟然嫁給這麼一家子。最讓塞婭擔心的,是那個承諾。難道,難道他們還會防著珞林生孩子嗎?
  
  塞婭立刻就告訴了驥遠,到底是親妹妹,驥遠也顧不得和珞林慪氣了,在珞林回門這天,他也跑來表現自己的兄妹愛了,口口聲聲祝福法略和珞林早得貴子,自己早早的得個小外甥什麼的。法略也聽出來了,只是笑笑,含糊的帶過了。驥遠心裡急了,可是礙於那個水柔的身份不一般,法略論身份也比自己高,他不好多說。
  
  至於新月,聽說珞林回門,塞婭也要來,開開心心的準備了一堆東西,當然,都是用的賬面上的錢。努達海寵她,老夫人雖然有些微詞,可是這些東西反正是給自己孫女的,就沒阻止。
  
  結果塞婭因為青兒和水柔的事,不免對新月起了隔閡。新月是妾,水柔也是妾,男人,難道都喜歡妾多一點?塞婭立刻起了危機感,青兒木訥,但是誰知以後會不會再有個善解人意,溫柔似水的紅兒,綠兒的?
  
  於是塞婭就沒有去梅花小築看新月,而是直接去了安妮的院子。新月雖然失望,但還是安慰自己,算了,這樣,驥遠也不會再鬧了吧!
  
  可是無論是努達海,還是驥遠,都不許新月去前頭迎珞林。努達海是擔心,驥遠則是嫌棄。新月只能眼淚汪汪的等在屋裡,心情一不好,身體也跟著出狀況。努達海一下子急了,把法略和驥遠撂在那,隨著雲娃跑了回去。
  
  驥遠尷尬的笑了笑,勉強忍下怒氣,拉著法略去了自己的書房。
  
  屋裡的珞林聽說了,只覺得無比的丟臉。出嫁那次,回門那次,新月,阿瑪,你們是不是要把我的臉給丟盡了!
  
  老夫人也覺得有些不好,安慰珞林道:「好了,努達海也是擔心新月肚子里的孩子,那,也是你們的親弟弟,親妹妹呢!」
  
  這卻又引出了珞林的一個心病。當初雁姬生驥遠和珞林時,努達海忙著徵戰。就算是珞林,也是5歲後,努達海因傷在家養了大半年,才漸漸的熟絡起來。而那之後,也是每年匆匆幾面罷了。
  
  而如今呢,新月肚子里的那個還沒出來呢,努達海就寵成這樣,等到生了……
  
  對了,當初,阿瑪不還是為了克善,而放棄了驥遠,他的親兒子啊!何況如今這個新月親生的孩子?
  
  安妮看著珞林,這女人啊,出嫁是個坎,沒過時,天真無邪,過了,則滿肚子的心計和謀算。她怎麼教,都不如讓珞林自己琢磨明白。甘珠也笑了,拉著素兒退下,留下幾個人說話。
  
  

作者有話要說:呼呼,珞林和塞婭開始轉變了
我寫的真慢呀




41

41、第 41 章 ...


  安妮看了老夫人一眼,把那個水柔的事給說了。珞林臉色立刻不好了,擔心道:「他們難道真的要一個妾壓到我的頭上!」
  
  「你怕什麼!男人,喜新厭舊的很。只要你小心提防,細細調養,還怕生不出兒子?」安妮道,老夫人聽的有些刺耳,不過也沒說什麼。
  
  安妮和老夫人輪流囑咐兩個新媳婦調養身子的秘法,還有就是什麼能吃,什麼不能吃,珞林和塞婭認真的記下了。
  
  珞林還是有些發愁,自己畢竟是在別人家裡,防不勝防啊。安妮勸道:「放寬心,你這樣,自己嚇自己,對身子更不好。我覺著吧,那個法略,只是當時一時頭腦發熱,憐惜那個未出生的孩子,才會這麼說。等他明白了你的好,自然心思就變了。」
  
  珞林悶悶的點頭。安妮看了塞婭一眼,又道:「況且,哪有讓一個庶子承襲爵位的。我們將軍府,就不會這麼沒規矩。妾,不能生在主母前頭。庶子,也不能擋在嫡子的前頭。」
  
  塞婭立刻感動的看向安妮:「額娘。」
  
  安妮笑著拍了拍她的手:「你們啊,都還年輕,遇事就慌。很多事,不是你想如何,便能如何。不然,還要規矩做什麼?這事,咱們佔理,承平王府,不敢虧待你的。」安妮看向珞林道,「不過你也不許再鬧小姐脾氣!再發生新婚第一天那種耍脾氣的事,我就親自上門把你臭罵一頓!」
  
  「就是!」老夫人也點了珞林的腦袋一下,「糊塗!那是你的丈夫,是你的天!你就敢跟他吵?嗯?」
  
  塞婭也有些臉熱了,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兩個小媳婦委屈的聽著兩個老媳婦的言傳身教,不時點頭應是。
  
  甘珠細細的盤問了一番素兒,才把人放走。這個水柔,在承平王府的地位,不可小覷啊。法略越不往她那裡去,就會越愧疚,越憐惜她。還是要趕緊讓珞林把水柔抬成側福晉,不過,這個度,務必要把握好。不能急了,顯得咱們上趕著。也不能太拖沓,一副不情願的樣子。
  
  甘珠頭疼了一會,女人們的這些事,真是複雜。什麼都要拐著N個彎,真真假假的,太難搞了。
  
  -------------------------------------------------------
  珞林和塞婭直到離開,也沒有提過要去看望新月。老夫人也沒說什麼,只是囑咐廚房給新月鈍了補品,派人送了過去。安妮聽了甘珠的話,沈思了一會,道:「算了,就讓素兒從邊上提點著吧,我能做的也就這些了。」
  
  說完,就冷笑了一下。這還是看在雁姬和驥遠的份上,她才會出手幫珞林。她一向不是什麼善人聖母,珞林和塞婭又是她最膩歪的性格。這兩個傻丫頭向著新月又如何,只要驥遠還是一如既往的恨她就成了。況且,經歷了這麼多跟小妾有關的事,都不用她引導,這兩個人自己就疏遠了新月。
  
  至於驥遠,安妮看出他是徹底對女人死心了,一心撲在了事業上。塞婭若是乖乖的做個稱職的當家主母,哪怕只有三分雁姬的本事,也能和驥遠相敬如賓一輩子了。若是再亂折騰,說不定,就又是一個珞林了。
  
  而珞林,安妮笑了。那個水柔的地位到底如何不重要,她只知道,以珞林的名聲,以承平王府迎娶她的不情不願,她這輩子,也就只能佔著個主母的空名聲了。就算沒有水柔,她也不會生下未來的承平王府未來的繼承人。
  
  不過,這些又關她什麼事呢。承平王府是個不掌事的,平白得了個尊貴的名頭罷了。驥遠有這麼一門親,對自己也有好處。只等著努達海和新月像原著一般戰場殉情了,她就去驥遠府里養老,順便替驥遠磨磨塞婭的脾氣。
  
  安妮打著自己的如意算盤,梅花小築里沮喪的新月卻意外迎來了太后的宣召。
  
  新月愣了一下,立刻驚喜道:「真的嗎,太后真的要見我?」
  
  努達海卻有些擔心新月的身體,想要回絕,新月卻開開心心的說了起來:「太好了,我好久沒有見太后了。我還以為,太后生我的氣,這輩子都不見我了呢!對了,我要把上次新做的衣服穿上,還有首飾。雲娃,去街上買些小玩意給克善,就是他之前喜歡的那些。還有,還有……」
  
  努達海看到新月難得這麼開心,話到嘴邊就咽了回來。新月的身體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雖然人還是有些瘦,但是肚子已經有了明顯的弧度了,人也精神了不少。努達海無法進宮,只得不斷的囑咐雲娃,威脅恐嚇齊上,雲娃唯唯諾諾的應了,低著頭出去吩咐下人去買東西,便呆呆的坐在院子里。
  
  格格,不,是姨娘又要進宮了。但願,不要再出什麼岔子了。
  
  不過,真的是怕什麼,來什麼。
  
  新月帶著雲娃進了宮,恭恭敬敬的給太后請安。太后身邊坐著的竟是賢妃,讓新月很是吃驚。賢妃看到她,面色不變的點了點頭,便低著頭觀察自己衣服上的繡花了。
  
  新月尷尬的請安,賢妃也只是淡淡的道:「起吧,你還有身子呢,不宜久跪。」
  
  新月立刻感動的看著賢妃,太后開口道:「是啊,給新月賜座。」
  
  新月落座後,看著賢妃還未顯懷的肚子,小心翼翼道:「新月還是要給賢妃娘娘道歉,新月知道,只憑單薄的話語,無法給您和您的家人任何彌補。新月也只能誠心誠意,每天給佛祖磕頭,期望賢妃娘娘能早日得一個健康活潑的小阿哥。」
  
  賢妃微微咬牙,真是哪壺不開提那壺。新月若是乖乖的坐著,大家還可以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可是新月偏偏上趕著道歉,讓賢妃真是有氣無處撒。
  
  太后也笑道:「賢妃,新月也不是故意的。情之一字,誰都無法克制。你應該是最瞭解的,不是嗎?」
  
  賢妃臉色白了白,道:「兒臣明白。兒臣也沒有怪罪新月。」
  
  新月眼淚汪汪的看著太后和賢妃,又開始了自己的真情告白。太后頭一次很有興趣的聽著,時不時看賢妃幾眼。賢妃又氣又怒,恨不得撕爛新月的嘴,可是礙於太后,只得強忍著,不停的喝茶。
  
  一開始,賢妃只當自己是被新月氣的,才有些不舒服。可是漸漸的,她感到小腹越來越疼。賢妃心裡一咯噔。她如此大膽的敢在慈寧宮用吃食,就是仗著自己身懷龍種,太后不會對自己的親孫子動手,否則,順治絕對不會放過她。難道太后真的這麼狠心!
  
  賢妃忍不住叫了起來,身邊的侍女立刻機靈的喊道:「快喊太醫!賢妃娘娘不好了!」
  
  新月被嚇了一跳,站起來想往前探,被雲娃一把護著了。
  
  「姨娘,您站著不要動,小心身子啊!」雲娃提醒道,心慌的看著四周。
  
  太醫很快就來了,順治也來了。一陣兵荒馬亂後,賢妃被送回了自己的宮殿,順治惡狠狠的瞪了太后和新月一眼,大聲命令人把茶水和相關人員控制起來,也急忙跟了過去。新月和雲娃六神無主的靠在一起,等了半天,太后才揮手讓她們離開。
  
  安安猶豫了一下,感覺自己現在去看賢妃,很有可能會立刻被順治遷怒,再來個廢後可就不好玩了。於是她便先去了慈寧宮。這次的事件,官方言論是賢妃自己不小心,流言則有二,一是太后的陰謀,二是被新月給氣著了。
  
  靜妃已經早早的到了,安安去的時候,她正不悅的說著什麼,一看到安安就立刻閉上了嘴巴。太后則疲憊的靠在椅背上,看了安安一眼,道:「皇后去看看賢妃吧。」
  
  安安身體一僵,只得點頭告退了。
  
  等她走遠,靜妃才忍著怒氣道:「姑姑這步棋,走得太差了!便是10個阿哥又如何,難道還能再廢個皇后不成?」
  
  「你懂什麼!」太后哼了一聲,閉上了眼,「這半個月,皇上可一直都折騰著要立皇貴妃呢!」
  
  靜妃吃了一驚:「什麼?皇貴妃!他這是把皇后立於何地?我還以為……」
  
  太后搖了搖頭:「罷了,他也不是第一次和我鬧了。」
  
  太后嘆了口氣。她也只是在賭。其實茶水之類的,都沒有問題。新月不過是個試探,賢妃自己先沈不住氣,杯弓蛇影,被嚇得動了胎氣。
  
  靜妃看著太后的樣子,也有些不忍:「姑姑……大不了,把事往那個新月身上一推。皇上若是再鬧起來,我就出面頂罪好了。反正他一向都看咱們不順眼的。」
  
  

作者有話要說:死的不是那個著名的榮親王
之後她還會再懷的
下面開始順治和安安了




42

42、第 42 章 ...


  賢妃的孩子,到底還是沒有了。順治把經手了茶水的奴才都脫了N層皮後,氣勢洶洶的來到了慈寧宮問罪。
  
  但是順治未能見到太后,因為太后,病了。
  
  「病了?」順治獰笑道,「這麼巧?」
  
  安安和靜妃對視了一眼,靜妃仰頭道:「是的,太后病了,皇上難道一點都不擔心嗎?」
  
  「如果是真病,朕自然是要擔心的!」順治憤怒道,換來了靜妃一個冷笑。
  
  「自然是真病。難道皇上沒聽說過抑鬱成病嗎?這幾年出了那麼多的事,太后年紀也不小了,哪裡撐的住。」
  
  順治也猶豫了一下,太后這一年身體的狀況,他還是知道的。可是一想到他沒了的孩子,他就抑制不住怒火。
  
  「皇上可審出了什麼?」安安適時的開口。無論這是不是太后做的,她都不可能留下任何的把柄。
  
  順治頓了一下,道:「審不出又如何,這宮里齷齪的手段,朕比誰都清楚!」
  
  「審不出什麼,就代表沒有什麼。這次的事情,只是個意外。既然是意外,那麼就不要再鬧得整個宮里不得安寧了。」安安平靜的說道。
  
  順治不可置信的看著她:「你說什麼!哼!你巴不得賢妃的孩子沒了吧!朕看,你就是幫凶!」
  
  「臣妾有什麼好巴不得的。臣妾是不大有可能有孩子了,臣妾也無所謂了。賢妃身邊的人,都是皇上您親自過眼的,事雖然出在了慈寧宮,可是太后,是絕對不會對自己的親孫子下手的。既然兩邊人都沒查出什麼,這個事就就此揭過吧。要怪,只要怪這個孩子福薄吧。」安安道,抬眼看著快要頻臨爆發的順治,「如果皇上一定要全天下的人看我們大清皇室的笑話,讓全天下都知道了太后害死了自己的親孫子,皇上連自己最寵愛的妃子的兒子都保不住,那麼就繼續冤枉太后,冤枉臣妾,在後宮再掀起一翻腥風血雨吧。」
  
  靜妃有些驚訝的看了安安一眼,沒想到這個平時木頭一樣的女人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言辭。
  
  順治怒道:「怎麼,你們害死了朕的孩子,還要粉飾太平!還敢威脅朕!」
  
  靜妃迎上順治,不怕死的說:「誰害死了你的孩子!我看,是你們害死了那個孩子吧!那個女人是怎麼進的宮,你當我們都是傻子,瞎子?人在做,天在看!我看,他就是被你們克死的!老天爺都看不過你們的做法,所以才把這個無辜的孩子給收回去!」
  
  順治一把卡住靜妃的脖子,安安趕緊叫道:「靜妃!」
  
  身邊早有身強力壯的太監上前「勸」開了順治,安安抱著靜妃跌倒在了地上。順治抓狂的大叫:「大膽!放開朕!朕要掐死這個賤人!」
  
  安安摔了身邊的瓶子,終於讓順治安靜了下來。
  
  「皇上,臣妾進宮前,就已經做好了心裡準備了。臣妾的這個皇后,是怎麼當上的,又會迎來什麼樣的待遇,臣妾早就明白了!皇上您不喜歡臣妾,您恨臣妾,都無所謂了。臣妾所求,不過是平平安安,下半輩子而已。孩子,寵愛,甚至地位,臣妾都不在乎,只要皇上能可憐可憐臣妾,給臣妾留個皇后的名位,給科爾沁留點體面,就好了。
  
  賢妃,或者是別的嬪妃,生再多的兒子又如何?臣妾無心也無力去做什麼手腳。而太后,她是您的親額娘啊!您的哪個孩子,不是太后心裡的寶!您失去了孩子,心痛,太后只會比您更心痛!她是一個母親啊!」安安淚流滿面道,「皇上,您捫心自問,太后雖然不喜歡賢妃,可是,她真的做了什麼對她不利的事情嗎?她的孩子,不僅僅是皇上的兒子,也是太后的孫子啊!臣妾斗胆說一句,皇上如今本就子嗣單薄,太后擔心已久,難道她還會為了自己的喜好,而去害死一個未出生的孫子嗎?」
  
  順治喘著粗氣瞪著安安,太后通過新月做的那些手腳,難道還不算對賢妃不利嗎!可是安安的話也讓他猶豫了,太后,畢竟是他的親額娘啊。
  
  靜妃緩了過來,看到順治的氣勢明顯低了下去,也掙扎道:「若是在皇上眼裡,太后,皇后,還有我,真的聯起手來害死了皇子龍孫。如果,在皇上眼裡我們真的是這麼狠毒的女人,那麼就都把我們趕回科爾沁吧!」
  
  「是啊,若是皇帝真的認為這是本宮做的,那麼就把我趕回科爾沁吧。」太后被蘇摩扶了出來,臉色蒼白卻堅毅,「我也老了,也不留在這裡礙皇上的眼了。」
  
  靜妃爬起來扶著太后,安安抹了把淚,靠了過去。順治看到太后真的顯了病態,也有些心驚,不甘心道:「你們逼朕!你們合起伙來逼朕!」
  
  太后哀傷的看了順治一眼,搖了搖頭。
  
  「你不信我,我留在這做什麼。」
  
  安安和靜妃兩個人說了那麼多話,都抵不上太后這麼一句淒涼的話。順治低下了頭,掙扎了一下:「不是兒子不信您……」
  
  一陣寂靜後,一個怯生生的聲音道:「皇上,賢妃娘娘醒了,要見您。」
  
  順治松了口氣,狼狽的整了一下被撤亂的衣衫,看了太后一眼,吭哧半天說不出一句話,踏著大步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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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順治前腳離開了慈寧宮,淑妃後腳就進了賢妃的儲秀宮。
  
  有奴才要攔,也有人要去通報皇上,都被淑妃攔下了。
  
  「怎麼,還怕我對賢妃不利?」淑妃冷笑,「我可是來救她的呢!」
  
  說完就往里闖,直接走到賢妃的床邊。賢妃已經醒了,臉色蒼白的看著淑妃,眼裡難掩恨意。
  
  淑妃開門見山道:「皇上什麼都沒查出來吧!這次的事,就是個意外。你自己心裡有鬼,便當我們都要害你!這個孩子究竟是怎麼沒的,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好好積德吧,這樣,說不定老天垂簾,還能再給你個孩子呢!」
  
  賢妃咬牙看著淑妃。自從懷了孩子,她和順治就做足了防禦的措施,生怕被人下了黑手。可是自從和順治好上後,她就一直費心費力,把身體都熬垮了,這個孩子,本就來的不是時候。如今她緩了過來,細細思量了當初的經過,又聽著順治把那些奴才都審了一遍,已經知道自己怕是中了太后的攻心計了。可是她也不能跟皇上說,自己是以為太后對自己下手,所以把孩子給嚇沒了。
  
  淑妃道:「皇上已經去慈寧宮,興師問罪了。太后,也已經病倒在床上了。這次的事,繼續鬧下去,太后,皇后,靜妃,我,都撈不著好。但你呢,科爾沁能出兩個皇后,一個太后,惹怒了他們,你,還有董鄂家族,能有好果子吃?」
  
  賢妃意動,她只是因為一時之氣,才沒攔著順治去。如今被淑妃一說,她也明白他們沒有證據,她不敢,也不能坐看順治和太后決裂。先不說順治會不會顧忌到他和太后的母子之情,就說朝堂上的反應,她也不敢擔保自己和母族一定能得勝。這件事再鬧下去,只會兩敗俱傷。
  
  淑妃看了她一會:「我也不是來威脅你的,你是個明白人,知道什麼對自己好,什麼對大家好。」
  
  淑妃也不多留,轉身回了自己的宮殿。走到半路,有奴才小跑追過來:「賢妃已經派人去叫皇上了。」
  
  淑妃點點頭,感覺背後沁出了一身的汗。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才有人來報。
  
  「皇上已經回了儲秀宮,皇后和靜妃還在慈寧宮里陪著太后。」
  
  也不知道賢妃是怎麼勸的順治,最後這件事就以意外終結了。太后一直在慈寧宮養病,安安,靜妃和淑妃輪流侍候左右。順治每次都來去匆匆的探望,尷尬的站了一會就離開。也是,如今太后這個樣子,他是不能再怪她的。可是咽下這口氣,他又著實不甘心。他無論如何都不願相信,這個孩子是一個意外。
  
  安安的爆發讓順治有些無措,他幾次訓斥,安安也只是平靜的接受。反正,只要不廢後就好了。順治趁著安安忙著照顧太后,沒辦法管理後宮,想要收了她的風印。
  
  安安直接把立後時的寶冊一同奉上,道:「皇上要拿,就都拿去吧!臣妾自當自掛東南枝,不再礙皇上的眼了。」
  
  順治氣得倒仰,可是終究不敢在太后病時再鬧事,只得摔了一屋子的東西後,氣沖沖的走了。
  
  至於靜妃,在第一時間常駐在了慈寧宮侍奉太后,順治也懶得搭理她,便時不時去尋淑妃的晦氣。淑妃沒有安安那麼好的修養,也沒有安安的魄力,便成天躲到太后那裡。
  
  朝堂上也受到了波及,安親王一脈和努達海一脈鬥得越加狠了,佟家也暗地裡摻和了進來。努達海一脈大傷元氣,努達海本人也被撤了職,賦閒在家。安親王經過此事,勢力大增,卻惹惱了蒙古各部,埋下了怨恨的種子。而新月,也挨了訓斥,禁足在將軍府。克善則被迫搬出了宮,隨便尋了個宅子安頓了下來。
  
  又過了三日,太后在病中下了懿旨,賢妃被封為貴妃,封妃大典擇日舉辦。
  
  又過三日,新月流產了。同一天,將軍府再次爆出一個醜聞,震動了整個京城。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都覺得我寫的太軟了,我就雄 起一下
這個事情只能糊塗處理,否則影響太大太壞了
順治其實心裡是不願意相信是太后出的手,這很矛盾。他們是母子,但因為各種事情又近似於敵人。
這次科爾沁的女人們聯手對抗順治,順治又沒有任何的證據,又不能忽略她們背後的勢力。
不過猜疑和矛盾的種子已經種下了,之後賢妃生下了著名的榮親王,那個時候,矛盾再一次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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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43、離開將軍府 ...


  賢妃的孩子一沒,安妮就知道事態要糟。這件事牽連太廣了,安親王,科爾沁,還有賢妃的前老公襄親王一脈。
  
  自己真的要想法子跟將軍府脫離開了,驥遠也要跟努達海和新月撇清。否則,真的會被他們給拖死的。
  
  賢妃被封為了貴妃,表面上是為了安慰她,是表示對皇上的退步,誰知太后是不是打著捧殺的主意呢?
  
  至於同為穿越人士的繼任皇后,她如今能否保住自己安妮都不知道,就更不要說靠她來逃離將軍府了。
  
  安妮忍不住有些想哭,上輩子的自己被叔叔寵著,連伏地魔都敢硬頂。如今卻被條條框框束縛著,明明自己一點錯都沒有,還要想法子給將軍府一家子收拾爛攤子,還要費盡心力的保全不知道靠不靠得住的驥遠。
  
  可是自己這個年紀,又生了倆個娃,在醫療條件生活條件低下的古代,真的算是人老珠黃了。自己的娘家早年靠著努達海一帆風順,如今卻顏面掃地,恨不得跟自己斷絕關係。自己的名聲也跟著將軍府一起臭了,人們提到她,也只會嘆自己可憐而已。
  
  在古代,女人靠什麼?靠娘家,靠夫家,靠兒女。娘家已經不會要自己了,夫家更不用提,驥遠勉勉強強搭上了未來的康熙母族,珞林連自己的事情都拎不清。就算她再受眾人同情又如何,誰會肯和她扯上關係?就算有人肯遞出橄欖枝,她還要擔心是不是安親王背地裡搞的鬼,借著自己打擊報復努達海和新月呢。
  
  安妮冷了心,自己就是一再的顧慮這個,擔心那個,才拖到了現在。未來會如何她不知道,也許驥遠還抵不上努達海。可是如今她必須搏一搏了,再這麼下去……(讀者們一定都會跑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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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婭又是委屈著一張臉來了。驥遠這幾天說是賦閒在家,卻總是每天早早的出去,一回來就倒頭大睡,根本就不怎麼搭理塞婭。塞婭自從成親到現在,幾乎就沒有感覺到什麼新婚的甜蜜,直接進化到相敬如冰的階段了。
  
  安妮懶懶的看著甘珠在那勸說著塞婭,依稀想到原著中的那個項鍊事件。安妮看了眼塞婭今天的打扮,很好,胸前是一個金項圈,眼色都有些暗了。
  
  安妮笑著讓甘珠把塞婭的金項圈拿了下來,囑咐下人拿去找個工匠炸一炸。然後又開了首飾盒讓塞婭選串帶上。塞婭推辭了一翻,選了條不太出彩的戴上了。
  
  沈著塞婭在和甘珠訴苦,安妮宣來了個小丫頭囑咐了幾句,便借著天色晚了為藉口,把塞婭給勸走了。
  
  結果塞婭半路上不小心撞到了送茶水的奴才,又氣又怒,她穿的可是新衣服。不遠處梅花小築的新月聽說了,立刻派人把塞婭給請了進來,又吩咐奴才給塞婭更衣。
  
  塞婭本來不太想去,可是一來她走之前,安妮已經睡下了。二來她也實在不想穿著濕衣服到處走,便勉為其難的去了,派了個人去自己的府里取換的衣服。
  
  新月一直期盼的看著塞婭,塞婭只當不知。新月心裡一暗,看到塞婭憔悴的臉,知道她和驥遠過的並不好。新月愧疚了,然後就開始琢磨著做什麼補償。瞄到了塞婭戴的和衣著並不搭配的項鍊,新月眼睛一亮。是呀,自己怎麼把它給忘了呢?
  
  等到努達海和驥遠相繼趕到梅花小築時,新月的孩子已經沒了。
  
  安妮抱著塞婭坐在一旁,新月則呆呆的靠著雲娃坐在床上。
  
  塞婭害怕的看著努達海,往安妮的懷裡縮了縮。她當時根本不想要新月給的項鍊,可是看著新月可憐巴巴的樣子,她還是心軟了,想著大不了自己拿回去後藏起來,不讓驥遠知道就好了。
  
  誰知剛出梅花小築,身邊的奴才就吞吞吐吐的把這條項鍊的來歷說了。明著是克善送的,但誰不知道驥遠在裡面扮演了什麼角色?塞婭徹底明白了為何驥遠那麼生氣自己和新月來往了,不僅僅是因為仕途,還是因為那被葬送的初戀!
  
  塞婭暴怒了,好啊,一副跟我做好姐妹的樣子,其實是在可憐我得不到驥遠的愛吧!其實是在破壞我和驥遠的感情吧!虧我還對你掏心掏肺,為了你和驥遠頂罪!你好樣的,新月!
  
  塞婭立刻回去把項鍊扔到了新月的身上,新月傷心欲絕,塞婭卻怎麼看怎麼生氣!在如今塞婭的眼裡,小妾就沒一個好東西!尤其是新月這種口蜜腹劍,帶著一副假好人面具騙人的小妾!
  
  塞婭也記不得自己當時究竟罵了新月什麼,只記得新月一直哭著搖頭說不是這樣。再後來,兩邊的奴才便動了手,一片混亂中,只聽到新月淒厲的慘叫。
  
  塞婭哆嗦了一下,求助的看向驥遠。驥遠冷著一張臉道:「天色已晚,還不跟我回家!」
  
  努達海暴怒:「誰都不許帶走這個女人!我要她給我的孩子陪葬!」
  
  驥遠冷哼:「一個妾生的孩子,還要我名媒正娶的妻子陪葬?他也配?」
  
  新月哭道:「塞婭,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那可是你丈夫的弟弟啊!(你們怎麼知道是男的?)你恨我,就衝我來好了,為什麼要害我的孩子!」
  
  塞婭也哭了:「我,我不知道!不是我!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努達海上前就給了塞婭一把巴掌,快到安妮都沒攔住。塞婭被打懵了,倒在地上。驥遠勃然大怒,衝過了推開努達海,護著塞婭。
  
  努達海還要繼續打,被安妮擋住了:「夠了!這是個意外!」
  
  努達海憤怒道:「我知道了,又是你,又是你是不是!你這個狠毒的女人!」
  
  驥遠卻盯著塞婭手裡的那條熟悉的項鍊,面色鐵青。塞婭這才發現那條項鍊不知為什麼又回到了自己的手裡,嚇得趕緊扔掉,怯怯的看著驥遠。
  
  「這條項鍊,怎麼會在你手裡?」驥遠咬著牙問,塞婭立刻瞅向了新月,然後躲到了安妮背後。
  
  驥遠只覺得臉上火燒一般,看到努達海還在繼續怪責安妮,再也忍不住,和他打了起來。
  
  兩個人還在地上廝殺著,那真的是往死裡打啊!安妮都看著心驚膽戰,看來經過賢妃小產事件,驥遠的日子是越來越不好過了。
  
  「夠了驥遠!都給我住手!」安妮大叫,指揮著奴才們把兩個人拉開了。
  
  努達海還在狂怒的叫著,從驥遠到安妮到塞婭,輪番著罵。新月也只是哭,沒有上去攔著。
  
  驥遠冷冷的看著努達海,突然抽出了小刀,切斷了自己左手的小指。塞婭尖叫一聲撲過去,碰也不敢碰地上的斷指,掏出手絹包住了驥遠的手,哭道:「你這是幹甚麼呀!」
  
  「幹甚麼,我要跟他,跟這個將軍府,斷絕關係!」驥遠哼了一聲,把小指扔到了努達海的那邊,轉向安妮,「額娘,這次您一定要跟兒子走了。」
  
  安妮立刻一副掙扎啊猶豫啊的樣子,還沒等她琢磨著時間差不多準備答應,努達海就撲了過來:「你們誰都不許走!」
  
  安妮被掐的差點暈過去,甘珠的手在努達海腦袋上一陣亂抓,差點抓瞎了努達海的眼睛,才把她解救出來。這下也不用再表演什麼心理掙扎了,安妮直接哭昏過去,由著甘珠和驥遠把自己打包帶出了將軍府,順便還討了封休書。
  
  老夫人全程沒能參與,她已經被這麼多事拖垮了身子,喝了藥一直昏睡到安妮出府都沒醒。
  
  而京城裡的八卦人士也立刻得知了第一手的消息,關於努達海父子和淫奔戰場的新月格格那不得不說的故事,京城再一次的沸騰了。在多方勢力的有意引導下,將軍府的名聲竟然破奇跡的再次臭到了一個新的層次。驥遠則在第二天就被派去了前線,在佟家的力保下,勉勉強強保住了一個倒霉兒子受害者的名頭。
  
  順治倒也很想連帶著整一下驥遠,可是在去看了一回三阿哥後,改了主意。反正如今年輕的成才的將領少,留著當炮灰也好。
  
  而克善則哭求了太后後,終於把新月划出了家譜。新月得知此事後由哭昏了過去,努達海氣得要去找克善理論,被人好說歹說攔下了。
  
  安妮終於逃出了將軍府,松了口氣,在驥遠臨出征前把兒子叫來哭了一番,大意無非就是額娘如今就靠你了,你可要給額娘爭氣啊雲雲。驥遠指天畫地保證了一番,氣勢鼓鼓的走了。
  
  然後安妮又把塞婭叫來安慰,兩個人抱頭又哭了一番,塞婭嗚嗚嗚的道歉,安妮哭著說了幾句傻孩子啊額娘不怪你,然後把她丟給了甘珠。
  
  將軍府則陷入了危機之中。之前努達海出征,為了打聽消息,已經花了不少的錢。後來發生了那麼多事,努達海的官職一擄到底,各種進賬都沒了,只靠著老底撐著。再加上安親王在外搞鬼,收上來的錢是愈加的少了。
  
  安妮又可著勁的往梅花小築里砸錢,順帶自己撈了幾筆,賬面上的錢很快就沒了。努達海自己的小金庫也都砸在了新月那,如今將軍府也就只有老夫人攢的那些壓箱錢了。
  
  老夫人一覺起來,兒媳婦沒了,孫子沒了,將軍府再次成了京城的笑柄,頓時真想一覺永不醒。可是努達海還為了給新月調養身子,跑來跟老夫人要錢。老夫人只覺得心裡淌血,兒啊,難道你沒看到你的親娘也病倒在床上嗎?這些日子,你可來看過我?半點孝敬都無,卻還來跟我要錢去調養那個惹禍精!
  
  老夫人此時恨死了新月,要不是她,家裡哪會出這麼多事?努達海依然是炙手可熱,將軍府依然和諧美滿,驥遠也早就成了軍中新秀,珞林也是穩穩當當的掌權夫人。
  
  老夫人只推脫沒錢,喝了藥倒頭繼續睡。努達海無法,只得開始變賣家裡的東西,裁剪人員。
  
  努達海捨不得賣新月的東西,便開始賣珞林和驥遠院子里的東西,庫房裡暫時用不著的東西。安妮的東西早早的都轉移成了銀票帶走了,只留下些不值錢的大傢伙。當鋪的人壓價壓得狠,努達海氣了幾次,也無法。誰還拿他當回事呢?
  
  至於賣的那些奴才,努達海全部交給了人牙子代賣,只要錢多,不拘賣到哪裡。奴才們自然哭天搶地,無果後便到處擺活將軍府的那些破事。還真要好事之人買下他們在茶館裡專門說將軍府的破事,這些奴才們自然異常賣力,實在沒的擺活就自己胡編亂造起來,反正只要看客們高興就成。
  
  將軍府很快就衰敗了下來,努達海賣了大宅子,老夫人終於拿出了點錢,在別處置了個小院子,一家人搬了進去。新月的東西大多華而不實,很多就是那時候流行,但過了那陣子就不值錢了。賣也賣不出多少錢,留著又佔地方。新月哭哭啼啼了一陣子,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讓努達海賣了自己的「心愛之物」。努達海自然感動了半天,雖然沒賣多少錢。
  
  老夫人不敢把自己的錢交給努達海和新月中的任何一個人,也不敢讓他們管家,只得強撐著病體打理上下事務。
  
  努達海也被連串的打擊和生活的柴米油鹽摧殘了不少,人也顯出了疲老的趨勢。而新月也因為小產,傷了身子,連帶著減了容貌,兩人也相看不生厭,依然甜甜蜜蜜。
  
  安妮得知後也只是冷笑,貧賤夫妻百事哀,更何況努達海此後只會越來越老,而新月呢,如果不好好保養,也遲早會變成黃臉婆。我到時倒要看看,你們怎麼繼續恩愛~
  

作者有話要說:啊啊啊,終於到了這一步
我已經想好了安妮的配對了。只是說出來,估計又要雷走一批人了……




44

44、第 44 章 ...


  太后的病,一直拖到了第二年的春天,才慢慢的好轉了起來。
  
  安安把鳳印牢牢的拿在手裡,把管理宮務的權利下放到了佟妃的手裡。這無疑再次打破了後宮的平靜。之前,這些女人只是爭寵愛,爭子嗣,誰也不會瞎了眼去和太后的親姪女過不去。可是如今,順治已經被牢牢的捆在了儲秀宮,成天無所事事的女人們終於發現了一個又可以爭的東西了。
  
  鳳印她們不敢奢求,但是襄理宮務的權利,絕對是塊流油的肥肉。就算不能借此在太后面前露臉,能夠給自己謀點好處,給自己看不順眼的人點小鞋穿,也是好的。
  
  於是佟妃一時成了眾人的眼中釘。安安選中她,主要還是給這個未來皇帝的額娘賣個好。其實她還挺想把三皇子接來自己養的,可惜太后在上邊杵著,她還真不敢有什麼小動作。
  
  這一天,佟妃臉色有點古怪的來了。扯了幾句場面話,佟妃才小心翼翼的提了幾句儲秀宮這幾個月的異常。自從賢妃小產後,她幾乎都不出來了,成天窩在儲秀宮。儲秀宮也成了個只進不出的地方,裡頭的奴才被篩了一輪又一輪,平日里也只有順治和安親王福晉能進去。
  
  安安聽了幾句,也沒在意。可是隨後佟妃的話讓她也覺得有點不對勁了。安親王送了兩個嬤嬤進來,太醫院的太醫常駐在了儲秀宮。這順治可是完全沒有跟安安提過的,直接就批准了。
  
  安安心裡有些驚,回想著歷史,算了算日子,難不成如今已成貴妃的烏雲珠,已經懷上了著名的榮親王?她出小月也不過短短一個半月啊,這麼快,總不會是在小月里懷上的吧?
  
  安安驚了一會,又放下了心。懷上了又如何,以她如今的身子,能不能撐到生產還未必呢。真是,想要兒子傍身想瘋了嗎,不好好調養身子,瞎折騰什麼呀。
  
  安安帶著佟妃去了太后跟前奉承了一會,透了點口風。太后眯著眼睛點了點頭,看不出什麼喜怒來。
  
  順治估計是被之前的那次小產也嚇著了,這次足足把貴妃懷孕的事情捂了五個月,才終於宣佈了。宣佈後也以貴妃身體不適為由,繼續把她保護在儲秀宮里,不許任何人去探望。當然,也沒有女人傻的這個時候去找抽,連太后都只是賞了點金銀首飾,過嘴的和上身的都不敢送。
  
  就在這個時候,巫山的夔東十三家軍又鬧騰起來了。順治幾乎是立刻就定下了出征的將領,費揚古竟然名列其中。太后得知此事後,眯了眯眼睛,臉都繃了起來。
  
  以費揚古的資歷,根本不足以擔此重任。順治的用心再明顯不過了,他已經開始為自己和烏雲珠的孩子鋪路了。
  
  朝堂中各方勢力都蠢蠢欲動起來,佟家和董鄂氏的戰爭也漸漸明朗了。努達海也不甘寂寞的參了一腳。
  
  老夫人把家裡的事情都攬了過去,可是終究心有餘而力不足,新月是靠不住了,再找個正門夫人,也不可能了。老夫人便把之前被打發到莊子上嚴加看管的珠兒提了回來,沒經過努達海的允許,直接抬成了妾。
  
  努達海自然又要大鬧一場,可是老夫人聲聲哭訴,讓他無法反駁。老夫人年紀大了,新月又年紀太小,身體也不好,這個家需要一個人能夠站出來管理家務。珠兒畢竟在府里歷練了那麼多年,經歷了這麼多事後人也穩重了起來,又有老夫人身邊的嬤嬤幫著照看。
  
  最重要的是老夫人說了,只是要珠兒幫著管家而已,不要求努達海一定要和她同房。於是珠兒便住到了老夫人的偏院裡,成了一個帶著空頭銜的代管家務的妾。老夫人還是很希望珠兒能夠為努達海生下個一兒半女的,這樣她也能死心塌地的守著這個將軍府。
  
  可是努達海的瘋狂她是見識過的,老夫人不敢去和努達海說,只能把新月叫了過來,和藹的把自己一個半截身子入土的可憐老人的最後希望給說了,希望新月能夠幫幫她。
  
  新月一聽老夫人的話,心都要碎了。最重要的是,老夫人把新月可能以後都不會再有孩子的事情告訴了她,這是努達海一直竭力瞞著新月的。新月只覺得天旋地轉,世界都是一片黑暗了。
  
  老夫人又說,如果珠兒真的有了孩子,就記在新月的名下,然後把新月扶成正妻。又說了一堆你是多麼的美好多麼的賢惠多麼的大度,一定會為努達海的子嗣著想,一定會可憐可憐她這個老太婆,balabala一堆,終於把新月給說動了。
  
  新月含著眼淚答應了,每個月總有幾天她會把努達海灌醉,然後看著珠兒代替自己去和自己心愛的男人遠房,自己則在屋子里呆呆的坐一個晚上。雲娃看著這個的新月,心裡竟無法抑制的感到一絲快意。
  
  「雲娃。」新月落寞的說著,「你說,我這樣做,是對是錯呢?」
  
  「當然是對的,姨娘,你可是為了這個家好啊。」雲娃真誠的說,看著新月彷彿被突然刺了一下的表情,低下了頭,掩飾住了諷刺的微笑。
  
  紙終究是保不住火的,幾次之後努達海就發現了其中的貓膩,家裡又是一陣子天翻地覆。老夫人早早的把珠兒接了過去兩人一起裝病,根本就不見努達海。努達海便只能衝著新月咆哮。
  
  新月也壓抑不住了,哭著喊道:「你當我心裡很好受嗎?看著你和她一起,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嗎?可是我不能再生了呀!驥遠和珞林已經不認你這個阿瑪了,我不能看著你就這麼絕後了啊!」
  
  兩個人最後抱頭痛哭,床頭打架床尾和之後,努達海毅然決定請命巫山,暫時離開這個家,離開老夫人,也離開珠兒。最主要的原因是,努達海也受不了如今身份和地位的落差,迫不及待想要再次建功立業,把那些曾經嘲笑過他的人狠狠的踩在腳底下。
  
  努達海瞞著老夫人找舊人疏通了很久,才勉強得到了一個隨軍的名額。他是不可能再跑到皇上面前大義凜然的表現自己了,就是這個名額,還是費揚古知道後,笑著賞給他的。
  
  新月也收拾好了她和努達海的包裹,不顧努達海的反對,硬是跟著他去了巫山。老夫人是在他們走的那天早晨才得知此事的,氣的立刻就又躺回到了床上。珠兒則面無表情的把兩個人送了出去,乾巴巴的說了幾句祝福的話。
  
  上次因為努達海還是將軍,而新月還是格格,所以兩個人有個單獨的帳篷。而這次,兩個人都是庶民,自然不可能有那麼好的待遇。努達海跟別的兵一起住著大通鋪,新月則和那些粗使的婆子住在了一起。
  
  努達海第一天晚上就後悔心軟答應帶著新月來了。兵營,這是什麼地方?充滿了xx的男人的地方,對於女人最危險的地方。要是他們兩個人有一個還是以前的身份,倒還好。可如今,誰還把他們當個事呢?
  
  新月雖然早早的把自己打扮得邋遢醜陋,可是再怎麼打扮也掩飾不住姣好的身材。更何況她真正的身份幾乎滿軍營的人都清楚。新月走到哪裡,都會有人不懷好意的說著下流話,吹著口哨。新月只能緊緊的跟在那些婆子之間,拼命的幫她們乾活,只求她們能夠多少保護一點自己。那些婆子在軍營里混久了,都是人精,對著新月自然呼來喝去的,時不時還講幾個葷段子。
  
  若是之前的新月,能抗的過行軍,能騎得動戰馬。可如今小產後還沒調養好的新月,又被安妮和努達海嬌養了許久的新月,無論是身子和心都比之前吃苦的自己嬌貴了不少。很快新月就有些受不住了,和努達海短暫的相處中,她又總是擔心自己如今因操勞而減損不少的容貌會讓努達海嫌棄。努達海心疼的要死,為了新月更是和軍營里的人打了不少的架了,結果戰功還沒有撈到,就已經傷痕累累了。
  
  兩個人都在短短半個月,就彷彿老了十歲一般。
  
  這一天,更讓新月崩潰的事情發生了。軍營里的女人,不僅僅有粗使的婆子,還有輪值的軍妓。這一天就是男人們夜晚的狂歡,新月被嚇得只敢躲到帳篷里瑟瑟發抖。努達海白天剛剛被打了一頓,正昏昏沈沈的躺在床上起不來。
  
  帳篷外時不時有男人大聲的調笑聲,偶爾還能傳來模糊的女人的慘叫聲。那些粗使的婆子也耐不住寂寞跑出去尋男人了,只留下新月一個人拿著把匕首嗚嗚的躲在帳篷一角。
  
  新月當時真的做好了準備,若是真有男人敢進來,她就立刻給自己一刀子。
  
  就這樣,新月一直礙到了天明,努達海終於能夠起身來找她的時候。新月一下子撲到了努達海的懷裡痛哭,大叫:「努達海!帶我走!帶我走!」
  
  努達海一下子繃了起來,第一反應就是新月被人欺負了。緊張的看了眼新月的衣服,努達海松了口氣。也是,新月怎麼說也是自己的女人,誰有那個膽子真的敢動手呢?
  
  努達海心痛的安慰了幾句新月,再次暢想了一下美好的未來後,離開了。新月則呆呆的握著手裡的匕首,頭一次開始恨起了努達海。
  
  我不要那些什麼戰功,榮耀了,我只要你帶我離開這個可怕的地方。努達海,努達海!
  

作者有話要說:那些人之所以只敢動口,不敢動手,主要是礙著費揚古。畢竟新月還頂著個費揚古前未婚妻的名頭,哪個男人也不能接受自己的前未婚妻被人那啥啥吧。
若我是費揚古,直接殺了新月算了,省的成天被人提在嘴邊。哦,那個女人啊,就是那個費揚古的前未婚妻嘛~~




45

45、第 45 章 ...


  福臨呼了口氣,看著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
  
  這次的巫山戰役並沒有把他捎上,他依然默默的窩在公主府里玩禁閉。經過了這麼多事,他真的有些累了。福臨甚至有時候想著,還不如就這麼死了,也好過這麼活著。
  
  每天除了一個大白,福臨見不到任何人。他懷疑連安榮都被軟禁了起來,更不要說他這個惹禍精駙馬了。之前當侍衛時建立起的那些脆弱的人脈也都斷的徹底了,外頭的那些事也幾乎傳不到他的耳邊。
  
  福臨很多次想到過自我了斷,可是終究是下不去手。他的心裡還是有一絲絲的希望,自己能夠回到原來的世界,當回自己的皇帝。那時候,他一定會當個好兒子,好丈夫,好兄長,好皇上,不再像以前那樣混賬。
  
  但是當這個希望真的到來的時候,福臨卻頭一次開始質疑,這莫名其妙的第二次人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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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賢妃,哦不,是貴妃,自從順治公佈了貴妃懷孕的消息後,安安夜裡就開始做奇怪的夢,每次醒來,卻什麼都記不起來。
  
  巫山的仗拖拖踏踏打了快兩個月,安安倒是很想知道在軍營下層混了兩個多月新月現在的感想如何。她還真當自己還是和碩格格,竟然還真的巴巴的跟了去。安安笑了一陣子,想到了那個同為穿越者的可憐的雁姬。驥遠好歹是巴上了佟家,熬到順治掛掉,驥遠也就能出頭了,大富大貴不敢保證,一生平安應該多少能夠做到。
  
  至於那個純宜公主,安安總覺得有些不踏實。她至今都沒有搞明白為什麼還要穿來這麼個跟劇情不搭的人物,那個駙馬羅蘭做的事也總是讓她覺得不對勁。他之前和襄親王,摻和的也太過了些。
  
  可惜公主府里的那些眼線,安安沒能夠著,只能靠自己瞎琢磨了。
  
  順治十四年十月七日,貴妃誕下了四阿哥。順治大喜,後宮大悲。
  
  安安就是陪著太后去打了趟醬油,那些人也是戰戰兢兢的護著剛出生的小阿哥,一副生怕被人下毒手的樣子。太后也沒了興致,也沒抱來看看,就走了。
  
  順治興奮的一副要大赦天下的樣子,被貴妃好說歹說給勸住了。烏雲珠不傻,她如今深得聖寵,又生了兒子,阿瑪和弟弟又掌著實權,已經夠扎眼了。而且她也擔心,孩子年紀小,會被折了福壽。
  
  也幸好被烏雲珠勸下了這道旨意,因為第二天就傳了巫山戰事不利的消息。這次清軍打的是包圍戰,企圖靠強大的後方物資拖死對方。因為這戰功里有順治的小心思在,所以將領們都是能多穩妥就多穩妥,生怕不小心把皇上小舅子的功勞給丟掉了。
  
  於是錢和物資流水般的投入到了這個中等戰役的無底洞中,順治也有些撐不住了,看著年關將近了,敵人也被拖的快死了,於是順治便下令開始收尾了。
  
  這一收,就收出問題了。
  
  努達海來,就是來建功立業來了。成天包圍來包圍去,他又搶不到做餌爭功的機會,早就急得上火。而新月又成天哭哭啼啼,不停的找人傳話要見他,一見到他就哭著要回去。久而久之,努達海也開始琢磨著是不是新月真的遇到什麼事了,加上身邊的那些兵們總是把新月和葷笑話一起掛在嘴邊,哪個男人都無法忍受吧。
  
  當努達海再次窩火的從新月那裡回來,並且跟著同屋的人又打了一架後,費揚古的手下的手下的跟班一副大爺樣的把努達海叫過去訓了一通,並且全營批評。
  
  努達海徹底到達了悲憤的頂點了,當年那樣風光的威遠大將軍,如今卻被一個小破兵給訓斥,成天承受著別人的奚落和嘲笑,而那些人,曾經的自己連看都懶得看一眼,他們還會誠惶誠恐的跑來巴結自己。
  
  如此巨大的落差,努達海無法承受。就在這時,他得知大軍開始了最後的收尾工作。這,是他最後的機會了。
  
  努達海打了這麼多年的仗,底子還是有的。這次的收尾需要一個經驗豐富不怕死的人帶領一個小分隊去做餌,其實就是一隊敢死隊,基本上有去無回。努達海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仗著自己的本事,討來了這個任務。
  
  費揚古得知後,也只是笑著說了一句:「別讓人死了。」
  
  努達海硬是撐了一天一夜,終於把剩下的那些殘部給引到了計劃好的地點,最後的殲滅戰開始了。可惜天公不作美,竟然在十月份打起了雷,天色急劇暗了下來,等到清軍手忙腳亂點上了火把,收攏好人,敵人已經逃了。
  
  於是本來預定年節前凱旋的清軍不得不分成了兩撥,一撥先回去,一撥留下來掃尾。這一分,就又分出問題了。
  
  十三軍的殘部估摸著反正自己也是活不了了,那還不如多殺幾個清軍墊背,居然趁夜來襲營。
  
  清軍本來都已經做好了回家過年的準備,又因為這次戰事太拖沓,為了給皇上的小舅子爭戰功,本來可以速戰速決的戰事竟然拖了快兩個月,再加上有心人的鼓動,人心難免浮躁起來。這次分兵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費揚古索性把不跟安親王一系親近的人通通划到了回京的人裡面。
  
  各種各樣的原因加起來,導致了清軍的慘痛下場。不到五千的敵軍,趁亂殺死了近萬的清軍,還一把火燒了大量的物資。
  
  費揚古死的心都有了,敵軍都被殲滅了,他也無法再找機會翻身,只能到處找替罪羊。他頭一個想到的就是努達海,可是如今的努達海就是個小破兵,無法擔起這麼大的罪名,況且還有別的派系在虎視眈眈,等著參他一本以權謀私。
  
  順治也死的心都有了,只能在朝廷里硬掰成了大勝,但是那些老狐狸心裡都明白是怎麼個事。等到費揚古回來,就被順到了一個清水衙門,安親王一系也只得暫時潛伏起來。
  
  順治的心情不好,連帶著整個後宮遭殃。除了儲秀宮,宮里幾乎聽不到什麼笑聲。很快就到了四阿哥百日的那天,宮里終於難得歡慶了起來。
  
  比較尷尬的是,儲秀宮之外的人,無論嬪妃還是奴才,都不敢往四阿哥身前湊。凡是進四阿哥身的都是順治和貴妃信得過的人。這就形成了一個很有趣的場面了,四阿哥身邊一個圈子,離得老遠又是一個圈子,眾人幾乎連四阿哥的面都見不著,卻都還笑著誇贊著。
  
  許是順治也覺得有些不對了,便親自抱著四阿哥湊到了太后身邊。靜妃立刻起身走到了一邊,去找淑妃說話去了。太后露出一絲笑意逗了會四阿哥,隨口道:「這眼睛倒像是皇上小時候的樣子。」
  
  安安順勢看了一眼,面色不變的轉開了臉。
  
  這個四阿哥額頭隱隱有奇怪的印記流轉,那是安安再熟悉不過的,門上面的花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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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努達海是被板車推回了家,這還是新月哭著求著拿著自己隨身的首飾求來的結果。努達海臉色鐵青的任人把自己推回了家,老夫人一看到努達海的樣子就暈了過去,珠兒命人把努達海送回了房,又準備了熱水熱菜,便離開了。
  
  努達海在襲營的時候被人打斷了雙腿,一路上都沒有得到好的救治,就這樣生生拖殘了。新月又要忙著照顧努達海,又要忙著自己的本職工作,也累垮了身子,下紅不止,臉色枯黃不堪。兩個人都彷彿老了二十歲一般回來了,什麼戰功都沒有撈到,感情出現了危機,身體失去了健康,唯一慶幸的就是,無功,但也沒有大過,老夫人當了幾個莊子湊了錢,努達海名上的那些過錯就被抹了。
  
  這裡自然還是安妮的意思,她借著驥遠的名頭去求了人。反正努達海現在已經夠慘了,她不過是動動嘴皮子,灑點小錢,便能給驥遠搏一個仁孝的名頭。
  
  可是努達海已經徹底的殘了,尤其是精神。他看著新月也開始不順眼了,覺得新月這次非要跟著出征,簡直就是不守婦道。從軍營里出來的女人,還有什麼名節可言?新月哭哭啼啼的辯白了幾次,努達海看著容顏不在的新月,心裡也有些憐惜,新月是什麼樣的女人,他最瞭解不過。
  
  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努達海越發無法忍受這個殘疾的自己,新月安慰鼓勵的話他一開始還能聽進去,甚至還能和新月深情相擁一陣子。可是等到努達海開始大小便失禁後,他徹底的失控了。看著新月給自己收拾□,努達海無法抑制的道:「夠了!讓我死吧!讓我死吧!」
  
  「不,努達海,你不能夠死!巫山的時候,我們既然選擇了活下來,現在,我們就要勇敢的走下去!」新月哭道,她現在什麼都沒了,弟弟沒了,身份沒了,孩子也沒了,她只有努達海了。就算努達海現在變成了這個樣子,她也不會嫌棄,也不能嫌棄。
  
  她,真的沒有別的依靠了。
  
  就在這時,老夫人宣佈了這個家裡僅有的一個好消息。珠兒,懷孕了,就在努達海出征前夕。
  
  努達海驚喜了一陣子,鬧騰著要把自己的老來子調教成新一代的威武大將軍。看著努達海重新振作的樣子,新月心裡百感交集,別過臉去默默的擦掉淚水,強迫著做出了笑臉。
  
  雲娃看著新月,快意的想著,格格呀格格,當初你看著驥遠少爺打斷了莽古泰的腿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的男人會癱在床上?當你斷送了我的幸福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變成這麼一個紅顏已老的棄婦,看著別的女人給你的男人生兒子?
  
  因為老夫人賣掉了莊子,之前總是惹事而被遣送過去的莽古泰又回到了他他那拉家。雲娃把自己攢的錢都給了珠兒,跪著求了半天,珠兒才摸著肚子,去了老夫人的屋裡。
  
  第二天,老夫人就做主主持了雲娃和莽古泰的婚事,新月又懊惱又歡喜的祝賀著雲娃:「我早就該想到了,雲娃。我祝你,和莽古泰,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雲娃羞澀的笑了,掩住了諷刺的笑。
  

作者有話要說:先發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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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46、第 46 章 ...


  安安腦子里亂糟糟的,為什麼那個花紋會出現在四阿哥的額頭上?這是不是意味著什麼?是跟自己有關嗎?不,不止。
  
  安安握著玉如意,冷靜了一會,回想了一下那個模糊的夢境。有什麼慢慢浮現在腦海,安安終於明白了自己的任務。
  
  早該想到的不是嗎,單單憑自己一個人,一個在封建社會處於劣勢的女人,又怎麼可能真正虐到身為帝王的順治呢?真正能夠虐到他的,既不是她,也不是太后,甚至不是他最愛的女人烏雲珠和最寵的兒子四阿哥……
  
  不過,她要怎麼跟另外兩個人聯繫上呢。話說這個羅蘭,真的掩藏的好深啊,要不是有夢的暗示,她恐怕一直都只是懷疑。
  
  幾天後,機會來了。安安一開始聽到自己從科爾沁帶來的貼身的侍女的話時,還有些轉不過彎來。
  
  「烏克桑?」安安疑惑道,這不是那個羅蘭老爹的舊部嗎。是了,他當初既然是從蒙古出來的,和科爾沁有關係也不奇怪,和這個殼的阿瑪認識也不奇怪。
  
  也不知道他和這個殼的阿瑪達成了什麼協議,鎮國公綽爾濟給安安傳來了話,要她幫著烏克桑,便宜行事。烏克桑求的無他,就是要帶走羅蘭。可能的話,再順帶個純宜。
  
  這天,安安帶著佟妃和靜妃陪著太后聊天,貴妃帶著四阿哥來了。太后也有些驚訝的看了烏雲珠一眼,轉瞬明白過來,不由覺得可笑。你得了皇帝的寵愛還不夠,還非得得到全後宮的青眼嗎?還是說,你真的以為這個孩子能夠登上大寶,來我這給他鋪路來了?
  
  看在四阿哥的份上,太后讓人進來了。佟妃低著頭不吭聲,靜妃扭過臉去看牆上的書畫。安安則陪著太后逗弄著小阿哥,貴妃在一旁賠笑。
  
  四阿哥卻不給面子的哭了起來,貴妃臉色一僵,太后卻笑道:「看來小傢伙是餓了。」
  
  乳母立刻湊了過來,把四阿哥帶了下去。安安身體動了一下,道:「臣妾也過去看看吧。」
  
  太后道:「你在這陪哀家說會話吧,小孩子的事你又不懂。」
  
  安安低頭應了,貴妃不安的看了她一眼,很快就藉故帶著四阿哥離開了。
  
  又過了幾天,四阿哥發起了高燒。安安明白事成了,立刻讓人去給烏克桑帶話。她不曉得自己夢里所知的那個法陣能夠支撐多久,只能盼望羅蘭那邊能夠速戰速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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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受寵愛的四阿哥病得迷迷糊糊,整個後宮都陷入了驚慌之中。順治氣得已經放過四次話要斬了那些昏庸的太醫,貴妃則是直接哭昏過去。
  
  四阿哥的病是從胎裡面帶出來的,烏雲珠的身子沒調養好便又懷了孩子,孕期時又成天心驚膽戰,怎麼能生出一個健康的阿哥。太醫們有苦難言,四阿哥太小不好用藥,他們只能一天一天的拖著罷了。
  
  等到了傍晚,四阿哥依舊高燒不退,連奶水都灌不進去了。乳母含著淚抱著四阿哥給他餵奶,半天都餵不進去。烏雲珠縮在順治的懷裡壓抑的哭著,順治則青著臉瞪著太醫。
  
  就在這時,乳母突然驚叫了一聲。眾人都是一愣,卻看到乳母愣愣的轉過身,懷裡空空的,四阿哥已經不見了人影。
  
  而此時等在宮外的烏克桑,有些懵的抱起了突然出現的小娃娃,忍不住用手戳了戳四阿哥的小紅臉。
  
  地上的法陣發出一陣火光,轉瞬消失不見。烏克桑回過神,抱著小阿哥,飛奔到了公主府,利落的翻過了後牆,一路潛行到了福臨的院子。也幸好四阿哥病得昏昏沈沈,連哭的力氣都沒有,才讓烏克桑順利潛入。
  
  福臨被突然出現的烏克桑嚇的不輕,然後便愣愣的看著他懷裡的小阿哥。烏克桑抹了把汗,道:「這是皇后讓我帶給你的,說你見了就明白。」
  
  福臨第一反應是安容,然後才明白過來他說的是現在的那個繼皇后。看了鎮國公也不老實啊,福臨冷冷的想著,抱過了小阿哥。
  
  借著燈光,他看清了小阿哥的臉,以及他額頭上那流轉的印記。福臨如遭雷擊一般,彷彿又回到了上輩子,他抱著死去的兒子的冰冷的身體的時候,那種絕望和心痛。
  
  已經,那道打開的大門。
  
  只有死亡才能召喚它來臨的門。
  
  烏克桑仔細觀察著福臨的神色,有些不安道:「小主子?」
  
  福臨跌跌撞撞坐在床上,低頭看了會四阿哥,小心的把他放到一旁,轉向烏克桑:「皇后是怎麼把孩子給你的?」
  
  烏克桑聳肩:「我也不知道,也許是妖法?」
  
  福臨撲過去逼問道:「什麼妖法,你給我說清楚!」
  
  烏克桑輕鬆的躲過:「小主子,你要這個小娃有什麼用嗎?我看他也活不久了。」
  
  福臨壓低了嗓子吼道:「滾!」
  
  烏克桑皺著眉頭,道:「我是來接你走的,小主子。三天後的午時,我會再來。」
  
  「滾!」福臨一拳揮過去,烏克桑矮身躲過,竄出了窗戶,離開了。
  
  福臨呆呆的站了一會,喘了會氣,倒了點水,小心的餵給四阿哥。四阿哥無聲的哭了一陣子,那些水都被他給吐了出來,小臉憋的通紅。
  
  福臨摸了摸四阿哥的臉,淚就下來了。經歷過一次的他再明白不過,四阿哥的病,沒救的。上輩子自己傾全國之力都沒能救活他,這次,不,不,自己怎麼能這麼想,這是他的兒子呀!
  
  福臨抱起四阿哥,大聲道:「大白!」快去找太醫!
  
  喊道一般,福臨猛的頓住,又看了四阿哥一眼。小嬰兒額頭上的胎記彷彿著魔一般閃著幽光,福臨哽了一下,剩下的話就說不出口了。
  
  大白慌忙的爬了起來,在門外道:「主子,怎麼了?」
  
  「沒,沒事。」福臨心虛道,抱著小阿哥坐回到床上。
  
  他的心如今已經被撕成了兩半,一半在喊著,救不回來的,白費力氣,不如還是想著怎麼恢復身份,回到原來的世界吧。另一邊則叫著,這是你的兒子呀,你怎麼能這麼冷血!靠著他的命回去,你下半輩子能睡安穩嗎?
  
  可是,可是這並不是自己的兒子啊,這,這是那個冒牌貨和烏雲珠生的,不是,不是我……
  
  福臨呆呆的坐著,直到蠟燭燃到了頭,熄滅。直到天色漸漸破曉,直到小阿哥的呼吸慢慢的微弱下去。福臨看著這個短命的孩子再一次死在了自己的懷裡,心慢慢的冷了。
  
  這個孩子,也許真的因為老天爺看不過眼他福臨和烏雲珠,才會讓他一次又一次的死在自己懷裡,讓自己一次又一次眼睜睜的看著,卻無能為力。不,上輩子他的確是無能為力,可是,可是這輩子呢……
  
  福臨把小阿哥放在床上,看了一會,腦子里竟然想的是,他已經死了,但是門怎麼還沒打開呢?
  
  福臨呆了會,給了自己一個巴掌,把小阿哥藏好,出門向安容的院子走去。
  
  一路上有人要攔,但是看到福臨的臉上奇異的神情,有些心驚的縮回了手。
  
  安容聽到了外頭的動靜,懶洋洋的起身,任由翠柳給她整理衣服。
  
  福臨逆著光站在門口看著安容,那一瞬間,安容彷彿又看到了上輩子的那個驕傲又敏感的帝王,不由有些怔住了。
  
  良久,福臨才低聲道:「對不起。」
  
  安容疑惑的看著福臨,突然開口道:「不要,表哥!」
  
  福臨轉身離開,安容站起身追了幾步,又停住了。他要做什麼?他又要做什麼?上次是不聲不響的射傷了博果爾,這次呢?安容苦笑,也是,他怎麼還能繼續容忍這種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日子,連自己都要到了極限呢。
  
  福臨抱著小阿哥,親親他冰涼的臉蛋:「是阿瑪對不起你,下輩子,不要再投胎成我的兒子了。」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為什麼會變成這種走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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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 47 章 ...


  烏克桑走前,給福臨留下了一套東西,和一個暗樁。那是每天給他的小院子送吃食的奴才,平時福臨從來沒有注意過他。福臨估摸著這大概是鎮國公佈下的眼線。
  
  三天後,烏克桑會來接走化妝成這個暗樁的福臨,至於去哪,他沒有明說。福臨看了看天色,換上了這套衣服,等著那個暗樁來送午膳,打昏了人,戴上了人皮面具,再將食盒的掏空,把小阿哥的屍體裝了進去,低著頭走了出去。
  
  大白全程都默默的看著福臨,只有在看到小孩子的屍體時才有些吃驚。福臨看了大白一會,拍了拍他的肩膀。
  
  計劃出乎預料的順暢,路上只遇上了幾個下人。這個暗樁本身就是個木訥的主,也沒什麼人跟他主動打招呼。福臨走到公主府的最北邊,據說鬧鬼,基本上沒人會到這裡來。福臨呼了口氣,翻牆而出,在無人的小巷子里換上了侍衛的服裝,挑著人少的街道,一路向皇宮走去。
  
  在宮門口附近,福臨有些發愁的躲在一邊,自己該怎麼混進去呢?
  
  博果爾在他身後跟著瞅了半天,伸出手戳了福臨一下:「看什麼呢,姐夫?」
  
  福臨一驚,險些摔了手裡的包裹。
  
  「你怎麼混出來的啊?」博果爾好奇道,甩著手裡的馬鞭,身後一群戰戰兢兢的奴才,一副恨不得立刻把博果爾拖到安全地帶遠離他這個危險分子的樣子。
  
  「你怎麼在這?!」福臨壓低了嗓子怒道,宮里丟了四阿哥,正是一團亂,他怎麼不好好呆在王府,亂跑什麼!
  
  博果爾好笑道:「今個我母后的生辰,我還不能進宮嗎?」
  
  四阿哥失蹤的方式太過離奇,順治和貴妃並未宣傳開來。他們甚至連找都無從下手,在把儲秀宮默默的翻了個底朝天後,順治派人去找靈異方面的高人去了。太后也只是隱隱覺得儲秀宮那裡不太對勁,而太妃則壓根沒有發現,依舊樂滋滋的等著兒子進宮。當然,也不忘囑咐下人小心的把博果爾護進來,小心觸著順治那邊的霉頭。
  
  福臨無語,皇上最寵愛的兒子病的要死要活了,這對母子還折騰著慶祝生辰?博果爾看出福臨的意思,冷笑道:「怎麼,他的兒子病了,全天下就不能辦喜事了?」
  
  福臨頓了一下,一把抓過博果爾,掏出了刀子,向宮門的方向退去。博果爾一驚,不敢置信的扭頭看著福臨,沒有反抗。倒是後邊的那些侍衛嚇的魂都飛了,也不敢來硬的,只能大叫著讓福臨放手,通知宮門處的侍衛援助。
  
  福臨也不吭聲,面對威脅恐嚇也只是微微動了動刀子,在博果爾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
  
  博果爾反手在脖子上摸了一把,發現真的出了血,才有些回過神來。
  
  「不要亂動。」福臨低聲道,搶了一匹馬,抱著博果爾闖進宮門。
  
  順治早已被驚動,安撫住烏雲珠,又派人去通知太后和太妃,順便派人去公主府控制住純宜公主,心裡暗罵著博果爾和福臨,氣勢洶洶的趕來。
  
  博果爾察覺到福臨的去向,那是儲秀宮的方向。
  
  「你要乾嘛?」
  
  「閉嘴!」福臨冷冷說道,策馬狂奔,最終被生生攔在了御花園外。福臨隨手刺了博果爾右肩一刀,博果爾痛得大叫,侍衛們也嚇得大叫,不敢攔也不敢退。
  
  順治終於被侍衛護著出現了,福臨將博果爾摔到一邊,打開包裹,高高的舉起小阿哥。眾人正要上前制服福臨,卻聽到順治刺耳的大叫:「都住手!」
  
  順治震驚的看著那再熟悉不過的襁褓,看著福臨下馬,丟下了武器,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你這是哪來的?」順治開口道,腦子里開始腦補各種陰謀詭計和應對措施。
  
  「讓我到儲秀宮,我才會告訴你。」福臨說。
  
  「他,他還活著嗎?」順治提著心問,福臨冷笑,作勢要把小阿哥丟過去,順治急忙叫道:「都讓開,都讓開,讓他過來!」
  
  侍衛忍不住要勸,被順治撥開。福臨慢慢走到儲秀宮,宮里的人早就被護送著離開了。真個大殿只有福臨一個人,順治在外頭站了半天,著魔般跟了進來。有侍衛要跟進來保護,卻被他下意識的拒絕了。
  
  他看著福臨的背影,心中有一種恐慌的種子慢慢的發芽,彷彿有一頭怪獸要釋放出來一般。
  
  「你究竟是誰!」順治暴喝道,福臨轉身看了他一眼,笑了。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說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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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聽說順治一個人單獨和那個擅闖後宮的逆賊相處時,立刻坐不住了,強撐著要趕過去,把儲秀宮外的侍衛罵了個狗血淋頭。
  
  安安一邊感激穿越大神終於開恩開了金手指,讓福臨順利的闖到了指定地點,一邊扶著太后向儲秀宮的方向趕去。
  
  太妃則在聽說博果爾被插了一刀後,抽了一聲暈了過去,順理成章的被人送回了自己的宮殿,和因為坐在馬車上,所以躲過一劫的福晉一同盯著太醫治療被迅速送來的博果爾。
  
  儲秀宮中,福臨慢慢的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看著越來越驚慌的順治,他感到一種難言的快意。
  
  當他講到自己怎麼眼睜睜的看著四阿哥去死的時候,順治終於受不了,大叫了一聲:「我不相信,你騙人!朕要剮了你!!」
  
  福臨笑著搖頭,打開襁褓,憐愛的看著四阿哥的小臉:「到底信不信,你自己心裡清楚。我該說的都說了,你好自為之吧。你也不小了,也為人父了,該承擔的責任,也要學著承擔了。該贖的罪,我們也該一起贖了。」
  
  福臨看著緩緩浮現的大門,最後看了一眼被打擊得頻臨崩潰的順治,這個曾經的自己,閉上了眼睛,向身後的虛空倒去。
  
  同一時間,安容在公主府里放了把大火,被順治派來的官兵叫嚷著救火,一片人仰馬翻。天空不作美的刮起了大風,火勢越來越大,眾人只得撤離。
  
  安容被煙嗆的直咳嗽,笑得流出了眼淚。官兵一來,她就明白事情不對了。她不知道福臨又做了什麼,她也不想再這麼熬下去了。大不了就是一死,一了百了。
  
  在將軍府睡午覺的安妮猛然驚醒,心悸的看著甘珠。甘珠臉色也有些不對,有些慌亂的走了過來。
  
  兩個人默默的對視了一陣,甘珠出去尋了個人去打探外頭是否出了什麼事,不一會就臉色古怪的回來了。
  
  「純宜公主府起火了,火勢好大。還有,就是宮里貌似出了什麼事,宮門口都戒嚴了!」
  
  塞婭也很快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跟著安妮約束住下人,心驚膽戰的等在家裡。外面傳來的消息越來越差,整個京城都陷入了恐慌。
  
  皇上最受寵愛的四阿哥病死了,三天後,貴妃也扛不住去了。而順治則彷彿瘋了一般,痴迷起佛教,數次鬧騰著出家。
  
  安妮不知道歷史上的順治在烏雲珠死後是不是也這麼瘋狂,但是順治現在的樣子她真的很懷疑他是不是還能撐過今年。
  
  就在整個時候,驥遠回來了,也帶回了前線大勝的消息。安妮不由同情這個倒霉孩子了,這個勝利在任何時候來,都絕對是加官進爵的結果。但是現在嘛,不因為礙了皇上的眼而受到牽連就是不錯的了。
  
  果然,驥遠一回來就開始了賦閒的生涯,安妮和塞婭都無比慶幸起來,賦閒總比在朝廷上被皇上挑刺強啊。這些日子那些在皇上面前晃的人基本上都沒有什麼好下場,罷職的罷職,挨板子的挨板子。最倒霉的是被牽連而又挨了一刀子的襄親王了,被圈禁在了親王府。據說宮里的太妃哭的暈死了過去,現在就是在熬日子了。
  
  順治十五年一月初十,皇上駕崩了。當晚,皇后也跟著去了,留了個貞烈的美名。
  
  在懷疑了一下這個駕崩里的含水量後,安妮和塞婭開始收拾起家裡太過扎眼鮮艷的器具,穿上了素雅的旗袍。塞婭還有些發愁,自己和驥遠成婚後,要麼就是驥遠出征,要麼就是宮裡頭不停的死人,自己什麼時候才能懷上孩子呢?
  
  安妮看著塞婭皺著眉頭出去了,想到了什麼,扭頭看向了甘珠。
  
  「那邊怎麼樣了?」
  
  甘珠過了一會再反應過來,抿嘴道:「怕是撐不了多久了。他那樣的身體,早年徵戰就已經垮了,老了又沒能好好的養著,現在又因為殘,心情抑鬱,受不了打擊……」
  
  安妮忍不住問道:「新月呢?」
  
  甘珠搖頭,嘆道:「哪還像個二十出頭的女人,精神氣都已經沒了。」
  
  安妮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自己保養得宜的皮膚:「你說,這些個女人,好好的格格,好好的側福晉不當,非要和別人的男人好,折騰來折騰去,又得了什麼好下場呢。她們看上的男人又不是什麼好的,怎麼就這麼傻呢?」
  
  甘珠笑道:「也許人家自己覺得值得呢。一生是這麼的短暫,她們至少真的愛過。雖然這種,呃,比較……」
  
  「愛情就這麼好,值得付出自己的一切,毀了自己的下半輩子?」安妮疑惑道。
  
  甘珠露出一種懷念的神情:「這才是愛情的魔力啊。一剎那,便是永恆。」
  
  安妮看著難得感性的甘珠,調皮的笑了:「哦,這麼好?那我也談個戀愛好了。」
  
  甘珠來了精神:「哦,你想找個什麼樣的,我給你物色物色!」
  
  「唔,你說我現在這樣子,再嫁還有可能嗎?」
  
  先不說驥遠會不會同意安妮再嫁,便是安妮自己,對男人也都失了信心。自己已經是個二手貨了,名聲也被帶累了,哪找得什麼好男人呢?況且自己現在自己就活的很開心了,何必再去給別人當黃臉婆呢!現在這個家,就是她最大,連驥遠都聽他的,為什麼還要再去受別的臭男人的委屈呢!
  
  甘珠也有些發愁了,安妮看著甘珠低頭認真思索的樣子,心裡一動,道:「不如,咱倆好吧!」
  
  甘珠吃驚的看著安妮,安妮掰著手道:「吶,你看,咱們倆個都是女人,就算經常在一起,一個被窩睡,也沒人說什麼是吧!而且咱們也比較熟了,省過了再認識的初級極端。你呢,又是我的下人,我也不擔心你會騎到我頭上,欺負我。你若敢對不起我,我就讓驥遠把你賣到青樓,或者把你做成人彘。你長的嘛,也挺不錯,頭腦也好,也能幫我出了主意什麼的。」
  
  安妮絮絮叨叨了半天,又想到數次甘珠救自己於努達海手下,一拍手道:「況且,你不本來也是個男的嗎?我就勉強把你當個男人使好了。你放心,我就談個柏拉圖就好了,那方面,我沒什麼需求的。」
  
  甘珠默默半響,擦掉冷汗弱弱的說:「我不搞師生戀的……」
  

作者有話要說:解釋一下。
夢的暗示,讓安安明白了自己的任務,她得到了法陣,將重要道具四阿哥帶給了任務對象福臨。
上輩子,福臨是抱著小阿哥的屍體在儲秀宮里穿來的,這次他要回到同樣的地點抱著小阿哥才能召喚來門。安容是被福臨順帶穿來的,這次也被順帶穿回去。他們兩個已經離開這個世界了。
剩下一章交代眾人的結果。




48

48、第 48 章 ...


  一直到福臨離開,儲秀宮大門才終於能夠被打開。眾侍衛呼啦啦的跑了進來,第一時間護在了發呆的順治身邊,都快把地皮掀起來瞅瞅了,都沒有發現那個逆賊的影子,心裡直道見鬼了!
  
  太后被靜妃和安安扶著進來了,看著彷彿被魘住了的順治,心裡一沈,一巴掌扇了過去,才換回了順治的神智。
  
  在緊張的檢查了一遍順治後,順便把宮里又排查了一遍後,這件事情被低調處理了,因為實在是太過詭異了。莫名其妙失蹤了的小阿哥,莫名其妙失蹤了的逆賊。
  
  儲秀宮也被封了,順治安排了一堆高僧來做法事,他自己卻連碰都不敢碰小阿哥的屍體。他怎麼也不肯相信自己會為了恢復身份,而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去死!可是心裡卻很明白,那個羅蘭,說的都是真的。那真的是自己,自己也真的害死了自己的兒子!
  
  貴妃則哭的死去活來,抱著小阿哥不肯放手,最後還是太后命人打昏了貴妃,才讓小阿哥入了殮。
  
  貴妃醒來後,顛三倒四的說著幾句話,無非就是什麼老天爺看不過眼,都是自己的錯,害了小阿哥之類的話。她整日神神叨叨的,一看到順治,就哭著喊:「皇上,你去跟老天爺說啊,要收就收我的命好了!錯的是我!不要害死我的孩子啊!」
  
  最後那句話觸動了順治的神經,順治吭哧了半天,想要逃走,卻被貴妃死死拉住。貴妃不停的哭喊著最後那句話,順治終於受不了了,他覺得這事貴妃對他的指控,在怪罪他害死了四阿哥!
  
  不,不是朕!是那個羅蘭,在裝神弄鬼!對,不是朕的錯,是那個羅蘭的錯!他也根本不是自己,他是蒙古的奸細!是故意來擾亂自己心神的逆賊!
  
  貴妃依然不停的哭然,順治忍不住反手一個巴掌,貴妃撲到在了地上,抬頭愣愣的看著順治。
  
  「夠了!住嘴!」順治吼道,轉身不耐的離去。
  
  貴妃靜靜的坐在了地上,身邊的奴才心驚膽戰的去扶,被揮開了。貴妃慢慢的爬到小阿哥的靈前,靠著靈柩。
  
  等到再有奴才咋著膽子去扶的時候,才發現貴妃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睜著眼睛,走了。
  
  兒子和愛妃的去世給了順治雙重的打擊,更何況心底總有個聲音在說,都是你,都是你害死的他們!
  
  順治也有些承受不住了,他發了瘋的去追查福臨是如何進的宮,牽連了無數的人,公主府更是不用提,沒被燒死的,也都被砍了腦袋。
  
  在精神的折磨下,順治的身體迅速的衰弱下去,整個人都垮了。
  
  最後烏克桑和鎮國公的事情被他挖了出來,烏克桑一直被追到西藏,五馬分屍。
  
  還沒等太后出面保下鎮國公,安安就去了養心殿。
  
  安安只有一句話:「願以命贖!」
  
  順治獰笑道:「你的命不夠!也不配!」
  
  安安一笑,說不出的嘲諷。
  
  「皇上,天理循環,報應不爽。你就不怕克死了一個烏雲珠,一個四阿哥,再克死別的什麼嗎?你可沒幾個兒子了!」
  
  安安大笑著撞向了柱子,順治被氣的吐了一口血,昏了過去。
  
  安安那下子是拼了死命的,被救了三天,還是去了。順治走的比她還要早一個時辰,被噩夢折磨兩天三夜,最後只恐怖的大叫了一聲:「不是我!」就咽了氣。
  
  太后撫摸著順治的屍體,幾次想要合上順治睜大的眼睛,卻怎麼也合不上。
  
  太后喃喃道:「傻孩子,你怎麼就這麼去了呢。你在怕什麼?有什麼好怕的,你還有額娘啊!」
  
  最後還是一個高僧進來做了法,才最終合上了順治的眼睛。太后親自給順治換了衣服,得知了安安的死訊後,臉冷了下來。順治,從某方面,可以說是被安安給氣死的。
  
  靜妃嘆了口氣:「姑姑,賞她一個體面吧。好歹,也是從我們科爾沁里出來的。」
  
  太后閉目良久,才冷笑道:「是呀,好歹,也是大清國的皇后呢。」
  
  等到一切事情都塵埃落定後,靜妃的親哥哥請旨接靜妃回科爾沁。
  
  靜妃搖頭,笑著看向太后:「我不回去。我就在這,陪著姑姑。」
  
  太后憐惜道:「陪著我做什麼,年少守寡,我走過的路,怎麼能讓你再走一遍。」
  
  靜妃也只是笑。太后的心一暖,無論靜妃是為了什麼留下,是為了科爾沁不受連累,還是真的為了她這個老太婆,她都無所謂了。
  
  --------------------------------------------------------------
  努達海死了。
  
  珠兒懷孕的事情不過是暫時的激勵了他一下,殘酷的現實慢慢的磨去了努達海活下去的意志,他開始了酗酒。
  
  新月一開始還不停的鼓勵著他,被打罵的次數多了,也學會了閉嘴。努達海自卑的高傲的心不允許別人看到自己現在的慘狀,新月包辦了所有近身的事情,給努達海擦洗身體,換去臟污不堪的衣服和被單,還要忍受著努達海時而的打罵。雲娃早早的躲到了珠兒那裡,家裡的奴才又賣了幾個,珠兒身邊只剩了一個婆子。新月自然不能說不,珠兒的肚子里,可懷著全家的寶貝呢。
  
  新月曾經的鮮活的生命力早就消失了,眼神開始變得空洞,彷彿老了數十歲一般。她最需要的愛情已經不知什麼時候消失不見了,失去了仕途和健康的男人,哪裡還有心情和她甜言蜜語,恩恩愛愛?
  
  最終努達海也沒能等到看到自己的老來子落地的那天,老夫人承受不住打擊,撐了幾天,也跟著去了。
  
  新月跪在靈堂里,沒有一滴眼淚。她也曾怨恨過努達海,甚至在被打得下不來床時,陰狠的詛咒過他,讓他去死!可是當努達海真的死了,她才明白,就算努達海對自己再不好,就算他已經不是她愛慕過天神,就算他和別的女人有了孩子,可是,至少他還活著。
  
  還活著。
  
  就還有希望。
  
  珠兒看著彷彿魂也跟著去了的新月,背後不禁涼颼颼的。雲娃別過了臉,扶著珠兒回了屋。剩下的日子,新月要麼就呆在自己和努達海的屋子里一天,不吃不喝,偶爾見了珠兒,就直勾勾的瞅著她的肚子。
  
  珠兒怕了,命人封了那個小院子,派個粗使婆子每天送些吃食。莽古泰知道了,不肯,要去鬧,被雲娃哭著喊著拿肚子里的孩子給攔了下來。雲娃對新月僅有的一些憐憫,也被莽古泰也耗沒了。她開始懷疑,莽古泰心中是否真的有自己。新月對他來說,真的只是一個主子嗎?
  
  新月有時候不哭也不鬧,有時候卻折騰的整個家都不安生。珠兒生下了一個兒子,新月不知怎麼知道了,差點就闖了出來,口裡大叫著聽不懂的話,又哭又笑的。
  
  珠兒硬下了心腸,給新月的伙食差了下去,有時幾天才給一次。雲娃也出謀獻策,買了一堆不知療效的安眠藥給新月。
  
  等到送去的飯食幾天都沒人動了,才有人不情願的進去看了一眼。新月躺在床上,身上裹著努達海的舊衣服,身子早就硬了,露在外頭的肌膚也被老鼠咬的皮開肉綻。
  
  雲娃掉了兩滴淚,沒等莽古泰出口,就拿出了自己攢的銀子,給新月買了棺材,葬了。莽古泰還愣愣的要去告訴克善,被雲娃攔住了。
  
  珠兒賣掉了宅子,帶著僅有的幾個僕人在鄉間買了個小院子住下了。雲娃本以為自己終於苦盡甘來,能夠好好的過下輩子了。她卻不知道,珠兒在看到她對自己原主子的做法後,心裡早就把她列入了不可靠的範圍,就等著過些日子,把她和莽古泰都賣了,再買幾個忠心的奴才回來。
  
  -------------------------
  福臨睜開眼睛,看著熟悉的宮殿,任由人伺候著更衣,上朝。
  
  有大臣出列上疏,廢皇后之事要慎重詳審。
  
  福臨淡淡道:「哦,那便不廢了。眾愛卿還有何事要奏?」
  
  看著眾人不敢相信的樣子,福臨繼續道:「若無事,便退朝吧。」
  
  太后在慈寧宮得了消息,寬慰道:「我就說了,這小夫妻,哪有不吵架,不置氣的。不過你們這次也鬧的太過了,你的脾氣,也該改改了!」
  
  安容笑道:「知道了,姑姑。」
  
  福臨到了太后宮里時,安容正陪著太后打牌。福臨請過安,看著太后,心裡百感交集。
  
  太后覺出不對,疑惑的看著福臨。安容看了福臨一眼,退下了,順便帶走了所有的下人。
  
  福臨慢慢走到太后跟前,跪下,抱著太后的腰,埋著頭,不吭聲。太后動了一下,伸手慢慢的撫著福臨的後背,溫聲道:「怎麼了?」
  
  福臨搖搖頭,淚慢慢的浸濕了太后的衣服。
  
  半年後,安容懷孕了。同一天,福臨看到了烏雲珠。此時的烏雲珠,還是美麗的,溫婉的,彷彿江南的荷葉般。
  
  福臨轉過臉,看到安容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伸出手握住了安容的手。安容嗔了他一眼,配合著他在太后面前秀恩愛。眾命婦都交口稱贊著帝後感情深厚,太后笑著命她們散了。
  
  安容的兒子生下來後,福臨便下了旨,立三阿哥為太子。他對這個嫡子極為寵愛,卻從不在人前碰他。甚至私底下,安容有好幾次看到福臨偷偷的摸著小阿哥的臉,神色不明,一看到有人就立刻離開。
  
  有時同床而眠,福臨也會大汗淋灕的嘟囔著什麼,安容幾次想問,卻問不出口。她心裡有一個可怕的猜想。她穿過去前,四阿哥剛剛沒了。穿回來前,四阿哥在宮里病的七死八活。
  
  加上福臨不要命的非要往宮里闖……
  
  安容摟緊了自己的小阿哥,身上一陣陣發冷。她看著福臨的眼神也有些變化了,不肯福臨單獨和兒子相處,甚至不敢再和這個男人同床。
  
  福臨也看了出來,那時,安容真的以為福臨會打自己,或者再廢一次後。但是福臨只是轉身離開,初一十五都會來,偶爾寵幸別的女人,但大多時候,卻是一個人在養心殿獨自睡覺。
  
  太后關心了幾次,宣了太醫,燉了補藥,還把安容叫去,難得語氣不好的說了幾句。福臨知道後也只是翻了翻牌子,就依然故我。安容則低著頭不吭聲。
  
  又一年大選,福臨給博果爾塞了幾個江南來的秀女,都是溫婉有才情的,也都是安分的。烏雲珠小產後傷了身體,被送去了鄉下的莊子療養。博果爾依舊表演著沒心沒肺,太妃時不時被氣到,把人叫進來罵一頓,又被逗得哭笑不得。
  
  福臨閉上了眼,再次看到那個夭折了的小阿哥,青色的臉,時不時還會睜開黑乎乎的眼睛看著他。
  
  乖,再等一陣子。等到你的小哥哥再長大點,能夠承擔起整個大清,阿瑪就會去陪你。
  
  -----------------------------------
  (來個歡快點的)
  
  順治一死,博果爾就把太妃接到了王府養老。很快他就後悔了,太妃身體不好的時候,他天天在那侍奉就算了。可怎麼太妃身體好了,還成天管手管腳不許他亂跑呢!
  
  博果爾鬱悶了,努力造人,造出一個小孫子給太妃玩,自己則天天跑到外頭不著家。
  
  這天,他碰到了福臨值班的老搭檔哈恩,蹲在一個巷子里默默的畫圈圈。
  
  博果爾看了一會,踢了哈恩一腳:「你在乾嘛?」
  
  哈恩扭頭看了他一眼,悶悶道:「我在鬱悶。」
  
  博果爾來了興趣,也蹲下:「鬱悶啥?」
  
  「阿瑪要給我娶老婆了。」
  
  「娶老婆不好嗎?」
  
  「老婆打人怎麼辦?而且老婆要管著錢,我以後就沒有零花錢了。」哈恩拿著小樹枝戳著地上的土。
  
  「……不然本王給你選個賢惠的不打人,成天給你零花錢花的做老婆?」
  
  哈恩白了他一眼:「我不要,爺爺說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不能白白要別人的恩惠。」
  
  博果爾哈哈笑了:「那本王就去跟太后求旨,給你許個河東獅,管得你連每天上廁所都要報備。」
  
  「河東獅是什麼?是獅子嗎?人也能娶獅子?」哈恩睜大了眼睛,博果爾默默的吐血。
  
  「……算了,沒什麼。」
  
  哈恩看了他一會,道:「其實我知道河東獅是什麼,不過就是想看看你鬱悶的樣子。啊,現在我感覺好多了~」
  
  博果爾一拳把他嘩啦到地上,又踹了兩腳:「敢戲弄本王!吃了豹子膽啦!」
  
  博果爾沒怎麼用力,哈恩嘿嘿的笑著爬起來。
  
  「走吧,我請你吃豆沙包~~」
  
  博果爾哼了一聲,勾著哈恩的肩。
  
  哈恩突然道:「對了,你是不是那個襄親王爺?啊,我剛才有沒有行禮!快快,當我們剛剛見面!」
  
  哈恩猛的跑到一邊,裝作剛發現博果爾的樣子,恭敬的行禮,放心的說:「好險好險,差點就犯錯了,爺爺要打人的。」
  
  博果爾笑的肚子痛,道:「本王還沒讓你起來呢,你怎麼就起來了。嗯?是不是不把本王放在眼裡?」
  
  哈恩控訴的看著博果爾,委屈的又行了一遍禮。看博果爾半天不吭聲,哈恩忍不住道:「王爺,一會豆沙餡的就要賣完啦!您想吃就要等明天了!」
  
  博果爾這才道:「起來吧,小侍衛!」
  
  哈恩哼哼唧唧了一會,道:「今天我不請你了!你自己花錢買。」
  
  「你買你的那一份?」
  
  「嗯!我不給你買!我買我自己的,自己吃!」哈恩生怕博果爾賴皮似的重復道,重重的點頭。
  
  「
48、第 48 章 ...


  唉,可惜。」博果爾惋惜,「本王本來還想請你吃的,既然你非要自己買,那本王就……」
  
  「不不不不不!我剛想起來我沒帶錢!!!!o(>﹏<)o王爺,請我吃吧!請我吧!!」
  -----------------------------------
  塞婭在康熙二年終於生下了一個兒子,簡直都要喜極而泣了。驥遠也很開心,在家呆了半年,便又出征了。塞婭本來想趁著驥遠好不容易呆在家的這段日子,再懷一個,被安妮阻止了,讓她好好的調養身子,孩子,不急。
  
  而承平王府的珞林,也終於明白了自己的擺設身份,哭過也鬧過,卻什麼都改變不了。水柔已經成了側福晉,也生了長子。珞林不甘心的要把孩子要來養,也被婆婆輕飄飄的拒絕了。
  
  回家哭訴,塞婭早就不再天真,安妮也懶得跟她扯皮。只有甘珠還老好人或者說愛管閒事的開導她。驥遠心疼妹妹,幾次後也被珞林鬧煩了。
  
  承平王府是真的沒有虧待過珞林,吃的住的,都是僅此福晉一等的。珞林也慢慢的死心了,至少自己現在過的也不錯,寵愛啊子嗣啊,她也不奢求了。
  
  等到水柔的兒子長大成人,等到老王爺和福晉都去了,等到法略也因病走了,珞林才明白自己當初的決定是多麼的錯!
  
  寵愛可以不要,但是子嗣,必須有!那是自己立身的根本啊!
  
  整個貝子府就是水柔一手遮天,珞林被迫送到了莊子里養病。驥遠帶著一家子去了邊疆,鞭長莫及。珞林派去通風報信的人也被水柔扣住了,身邊也就只有幾個忠心的僕人,和她一起被圈再莊子里。
  
  珞林從小嬌生慣養,就算是嫁人後種種不如意,也不曾在物質上受過虧待。但是水柔又怎麼會還讓她那樣奢侈下去呢!一切的用度都減了,由奢入儉難啊!珞林成天怨天尤人,覺得全天下都對不起自己,身體很快就垮了下去,每天熬日子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哦耶寫完啦!!多謝一直堅持下去的讀者們,你們太了不起了。我都有些受不了自己寫的東西了的說……
下一篇開原創的宅鬥文。
讓我先存幾天稿子。
安安繼續穿越,話說她這次死的還蠻慘的。文案大致如下:
先上一段人物關係譜
人物譜
柳家
大房:柳文徵 妻李氏,生大少爺明浩 ,妻平氏 大小姐明玉
妾大劉姨娘,生雲哥,小劉姨娘,生貞姐;趙姨娘,生敬哥

二房:柳文行 妻白氏,生二少爺明思,妻張氏
妾孫姨娘,生月姐,周姨娘,生悠哥,妻姚氏

三房:柳文燁 妻王氏,生明昌,妻張氏,妾小周姨娘

張家

張尚寧:妻白氏,生大少爺重淼,大小姐重歌
妾苗姨娘,生二少爺重英,三少爺重凌;錢姨娘,生二小姐重寧

安安,白晨欣,父母雙亡,10歲投奔姑母張白氏,忍受著下人的奚落和驕縱的大小姐重歌,被張家當成一個聯姻的籌碼養到成人。
張家是南城望族,柳家是南城新秀。兩家出於種種考慮,決定聯姻。但是重歌看不上從小愛慕自己的表哥明思,白氏為了女兒著想,便將安安許配給三房的病秧子明昌,期望一向沈穩的安安能夠照顧自己不爭氣的女兒。
安安悲催著自己的男人緣,和重歌一同出嫁到了柳家。
柳家大伯一直在京城做官,因宮里各位皇子鬥爭激烈,生怕捲入其中,便告老回到了南城。而安安也發現大房嫡子及其妻平氏的異常,猜測他們也是穿越人士。誰知真的事實卻讓她大跌眼鏡!
大房的一對夫不夫,妻不妻;二房的一對女強男弱,婆婆不甘心的插手折騰;三房的明明是個病秧子,卻還不安分的到處找女人!
這個故事就是講的柳家宅子里的那些事,歡迎大家拍磚~~~

咳咳大家幫我想想文章名,我不知道怎麼起……不然就叫柳家宅子里的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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