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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紅樓+清穿)長姐難為》作者:午後半夏【完結+番外】

☆、第118章 結局

雍正三年,春
    今年的春天在年前的時候便註定了不會春暖花開的,雖然楊柳已經吐嫩葉,紅花已盛開,但是這京中的天氣卻還是如同那寒冬臘月一般,讓人從腳底一直冷到骨頭裡。
    再繼八公中四家落馬後,緊接著史家率先遭了殃,不過比起之前的那幾家,史家的結局算是好的多了。因為史家兄弟雖然被革職查辦,但是一應的女眷都只是被軟禁在自己家中,比起之前的那些女眷也被關入大牢之中不知道要好了多少倍?而史家雖然免不了被抄家,史鼐和史鼎兩兄弟和一個兒子雖然也逃不過被流放的命運,但也就只有他們三個被判了行,史家一應的女眷和史家孫子輩除了被□□兩天和在抄家時候受了點驚嚇之外並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
    而史家也經此一事,很快的就舉家搬回了金陵老家,此後便再沒了消息傳來。
    這史家過後,便是王家了。王家出仕的也就一個王子騰而已!其餘的都在金陵老家,王子騰是四大家族之中難得精明和有能力的人。而且和其他幾家想要貪從龍之功的牆頭草不同,王子騰是從來都不會攙和朝堂中的任何一派,他效忠的物件從來都只有康熙一個人。按道理來說像王子騰這般的人,雍正即便是不重用他,但也不會刻意去尋他的麻煩,而且有康熙在的一日,甚至還會高高的供著他。
    王子騰雖然是個精明有度的人,但是奈不住他的身後有一大家子拖他後退的人。和他有姻親的賈家,那就是個牆頭草,最早是廢太子一脈的人,便是後來賈元春被賜給雍正做格格,他們也沒有全心全意的去支持雍正。而是態度暖妹,十四阿哥風頭正勝的時候他們也示好過,甚至還把史家旁支的嫡女送入十四阿哥府中做妾侍。至於王家,人丁凋零,男丁就只有一個,便是王子騰哥哥王子勝的獨子王仁,也就是王熙鳳的同胞哥哥。
    王子騰膝下只有三女,嫡出的兩個女兒早幾年就已經出閣了。現如今膝下就只有一個他三十六歲那年才得來的庶出么女,今年方才七歲。
    可能正是因為如此的緣故,王家上下對於王仁這個唯一的男丁不免的過於溺愛了,導致他長歪了。養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成了一個標準的紈絝子弟,吃喝嫖賭,樣樣精通。那強搶民女等一應傷天害理的事情,仗著王子騰的勢力可是沒少做。
    而王家之所以會被雍正給惦記上,就是這個王仁闖出來的。
    因這京中這三四個月內被雍正抄了家的人家,多達十多家,王子騰為了防止王仁出去闖禍,惹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事,便讓王仁的母親看好他,讓他在風聲沒過之前都不得踏出王府半步。而王仁是野慣的人,哪裡能在家中呆的住,只一個月的時間,便要發瘋了,他母親是個溺愛他的,只兩句好話,便被哄住了。讓他出了門。
    只是不想王仁才踏出府門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便闖了禍事。
    他出門便直徑的朝八大胡同走去,在途經一條街的時候,在一家布莊門口,碰到一個眉眼如畫的美人。他是個貪花好色的,不知道糟蹋了多少女子?一見便走不動了。又見這個女子身旁只帶一名丫頭,身上穿的也一般,像是小門小戶女子的打扮。王仁當下便上前調}戲,要納她做妾室,那女子不願,王仁便命小廝當街搶人。不想在爭執拉扯之中不知道是誰?居然把那女子的衣袖給扯掉大半,露出好半截潔白的藕臂。
    那姑娘被王仁命小廝團團圍住,又被王仁動手動腳的占了好些便宜,如今又被撕了衣袖。這姑娘當下便受不了,居然用頭上的金簪當街自戳。死了。
    出了人命,這下子算是鬧大了。
    這姑娘家雖然是小門小戶,但她額娘卻和裕郡王福晉瓜爾佳氏是遠房的堂姐妹。如今女兒被人害死,她自然不肯甘休的,當下便哭訴到裕郡王福晉那裡。
    那裕郡王福晉雖然和這個已經出了五服的堂姐妹沒多少聯繫,但是外甥女被人當街逼死,她自然是氣憤之極的。
    所以一來二去的就鬧的更大了,甚至就連雍正那裡都聽到了消息。
    雍正本來看在康熙的面子上,不打算去尋王家的麻煩的。但是出了這樣的事情,還鬧得滿城風雨,百姓議論紛紛的,這要是不給百姓個交待,怎麼也過不去的?更何況雍正是個小心眼的人,天子腳下,王仁居然敢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那是就是沒把他放在眼裡。而他之所以這麼大膽,仗的還不是王子騰的勢。又讓粘杆處查了王仁的生平後,心頭的怒火是止也止不住的。
    在王子騰過來請罪的時候,把王子騰罵的狗血噴頭不說,還讓刑部當下去拿人,親自下旨,命刑部迅速查明,絕對不准姑息。
    王子騰雖然也惱怒王仁做下的事情,但畢竟是王家唯一的男丁,他膝下還未有子嗣,如果就此死了。那他們王家嫡系一脈就算是絕嗣了。所以他還是開口求雍正饒王仁一條性命。
    但雍正是何許人也?最是冷心無情不過的,自己的兒子犯了錯處,他尚且還不會繞過,更不用說王仁了。所以王子騰自然又得了雍正一頓臭駡。有了雍正的親自發話,王仁的下場可想而知。被判處當街斬首,就是王子騰也受了不小的牽連,被連降三級調往淮西任職,無旨不得進京。
    自此,王家徹底的宣告退出京城政壇。
    *
    賈府冷秋苑
    賈璉走到門口的時候便見二等丫頭安兒端著剛好的藥過來,賈璉聞著那股難聞之極的藥味兒,眉頭不其然皺了皺:“二奶奶,今天的吃食如何了?病可有好轉?”自從王仁闖下禍事,被關進刑部大牢,遍求他人無門後,最後被當街斬首,王子騰又使人送了一封信過來,信上的內容便是,她以前做下的那些糊塗事情,他都已經全部的抹平,希望她以後好自為之,言下竟有決絕之。也就是從接到王子騰信的那天開始,王熙鳳便病下了,到如今都還不能下床。
    安兒福了福身笑說:“回二爺的話,奶奶已經好了許多。今兒晌午還用了一碗雞絲梗米粥並兩個花卷,平兒姐姐還勸著奶奶喝了一碗熬得久久的人參烏雞湯。”
    “恩。把藥給我,你去讓廚房給我端些吃食過來,撿著清淡一些的。另外,讓廚房的丫頭給奶奶熬上一鍋濃濃的老雞湯,把那油脂都要撇乾淨了。待到晚間吃飯之時,讓人端送過來。”賈璉聞言算是在心底松了一口氣。現在他們家已經夠亂了。主心骨的老太君病重,照大夫的意思,沒剩多少時間?只是在挨時間罷了。現在賈家的頭頂上海懸著一把鍘刀,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落下來?林姑父和林大表妹那裡沒有任何的指望。大妹妹也在出了王仁的事情時,因向皇上求情被被禁足在自己的宮殿裡,就連六格格也被皇上送到甯嬪娘娘那邊撫養。因此,二嬸的一雙眼睛都要哭瞎了,直說是自己害了大妹妹和六格格,如今也躺在床上起不來。如今府裡庶務只能讓探春打理,只是她到底是未出閣的姑娘家,有些事情她不方便處理,如今府中可以說是內憂外患亂成一團。
    “是,二爺。”安兒心中感歎了一番賈璉的情深意重,當下福身回答說道。
    賈璉端了藥碗進去,聞到一股子藥味,眉頭不其然的皺了皺,走進里間,見王熙鳳只著內衫,頭髮也只是挽著一個鬆鬆散散的髮髻,上面只簪著一根景福長綿簪,一向都張揚明媚的臉上,因在病中所以看上去有些泛白,讓她淩厲的氣息減少了幾分,看著倒是有些許柔弱。
    “二爺,你回來了。怎麼是你端藥碗過來?安兒那丫頭呢?”王熙鳳見賈璉端著藥碗過來,就要起身,口中如此的說道。
    賈璉步伐快走兩步,把託盤放到床邊的小圓桌上,輕輕的按住王熙鳳的雙肩,說道:“你且不用起身的,快些躺下來。我有些餓了,吩咐安兒那丫頭去廚房給我端些吃食過來。”說著挨著床邊坐下來。端起藥碗,吹了吹,又碰了碰藥碗的瓷邊,送到王熙鳳的嘴邊,接著道:“鳳兒,這藥的溫度如今剛好。”
    王熙鳳眼見賈璉如此,雖說這段時日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但眼眶還是有些發紅,乖覺的把那藥碗一飲而下,又吃了賈璉送過來的壓味道的蜜餞,方開口說道:“二爺,如今的情況如何了?”因為這三個月來,不斷的有功勳人家被查抄,那全家問斬,流放西北,披甲為奴的不在少數。如今他們四大家族之中,史家和王家都已經離開京城,回到金陵老家,現在只余他們賈家和皇商薛家。且等著不知幾何皇上就要開始收拾他們了?這段時間以來,二爺日日都在外奔波走動,希望自家可以免除這一遭罪。
    “皇上的心思難猜。當今聖上又是個高深莫測的,所以有用的消息並沒有打聽出什麼?不過林姑父那邊倒是悄悄的和我說,我們巧姐兒和葵哥兒都是乖巧可人的孩子,將來必定無事的。”說到這一句的時候賈璉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看,並且放低了自己的聲音。
    王熙鳳聽了大喜,本來有些蒼白的面色也紅潤了兩分,抬頭對站在一旁的平兒吩咐說:“平兒,去外面守著。不要讓一些不相干的人進來。”
    賈璉和王熙鳳商討事情,向來都不會瞞平兒的,所以她也是知道如今府中是處在一個什麼狀況的?她又一向是個聰慧心靈的,知道賈璉和王熙鳳有重要的事情要說,立刻起身福身點頭:“是,奶奶,二爺。”說著就退了出去,尋了個由頭,把外間的兩個小丫頭也支使出去做事。
    “二爺,你說的可是真的?巧姐兒和葵哥兒……?”
    賈璉拍了拍王熙鳳的手背,嘴角也浮現一絲笑意說:“恩。林姑父親口說下的,應該錯不了的。”不過很快神色斂起,歎口氣:“不過我細細的觀察了林姑父的神情,咱們府中何該有傷一劫的。到時候我們少不得要舍去一些身外之物了。”
    王熙鳳聞言也沉默了,良久才道:“這樣也好。總比丟了性命來的要好。”

☆、第119章 處理

愉郡王府會芳園
    會芳園緊挨著府裡的花園,雖說距離主院比較遠,但是院落不算小,又種有各色花卉,每逢花開時節,景色美不勝收,在府中的一應院子中,也算是數得上號的院子。現下正是花開季節,各色花朵爭相竟放,香氣襲人,便是在屋裡都能夠聞到一股子淡淡的花香。只是此時此刻裡,會芳園裡一種伺候著的丫頭婆子,卻無暇顧忌著眼前的美景。皆都是大氣不敢出一聲的,低垂著頭跪在院子裡。
    青玉卻未曾受到任何的影響,坐在椅子上,背後靠著雲錦蜀繡的靠墊,嘴角含笑,手中端著一杯花茶,邊欣賞著院子裡的景色,邊慢慢的綴飲著,修長的手指還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著茶杯的瓷壁,一直到那花茶見底,青玉才抬頭看向跪在自己面前的瓜爾佳氏,開口說道:“說吧。這東西你到底是哪裡來的?”
    瓜爾佳氏此刻的臉色有些蒼白,緊緊的咬著下唇,聽到青玉的話,身子僵了僵,說:“婢妾實不知道福晉這話的意思?婢妾壓根就沒有見過這的東西?福晉如何能說這物件就是婢妾讓人放在大格格和二格格房裡的?福晉您沒有證據,可不能冤枉婢妾。婢妾雖然身份低微,比不得福晉尊貴,但也斷斷的受不得福晉這般的冤枉?”話剛開始的時候瓜爾佳氏的語氣還有一些的僵硬,但是到了後來,不知道是不是說順溜了,居然變得理直氣壯起來。
    “我冤枉你了嗎?我這個人自謂還算是公正,沒有證據,我自然不會說這番話的。既然你要證據,我就給你證據。垂花,去把雨杏那丫頭帶過來。讓她告訴瓜爾佳姨娘,我是不是冤枉她了?”青玉把茶杯放到一旁的桌子上,笑著說道。
    瓜爾佳氏一聽到青玉這話,先是不可置信的抬頭看了青玉一眼,而後神色頓時變得更蒼白起來,身形也變得有些顫抖起來。
    咳咳……在這裡說一下前因後果。
    會芳園裡原本是住了李佳氏和瓜爾佳氏兩人,不過因當時她們的身份還只是姨娘,不夠資格住進主屋裡,所以兩人便被青玉分別安排在了院子兩側的廂房之中,瓜爾佳氏居住在東廂房,李佳氏居住在西廂房裡。李佳氏和瓜爾佳氏兩個人家世相當,又是同時被賜給胤禑做姨娘的,兩個人的長相也是各有千秋一柔美一嬌豔,性格也是完全相反。
    所以她們兩個人一直都保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但是這種平衡很快的就隨著李佳氏的懷孕被打破了。瓜爾佳氏在知道李佳氏懷孕後,一雙妙目裡嫉妒的火焰簡直要噴湧而出,幾次三番的想要下手算計李佳氏肚子裡的那塊肉,但是奈何她實在不是一個聰明的,李佳氏是個厲害的,她的那些手段都一一的被李佳氏輕而易舉的化解掉了。
    這簡直讓她咬碎了一口銀牙。後來見李佳氏更是憑藉著懷孕,升了位份,搬入了會芳園的主院裡。瓜爾佳氏對此,自然是嫉妒無比的。特別是看著李佳氏的肚子一天天的鼓起來,太醫又診出李佳氏懷的是雙生兒,她的身份地位頓時又上升了兩分。這讓瓜爾佳氏妒火中燒,每一次見到李佳氏,就恨不得在她的肚子上狠狠的錘上一下。只是李佳氏防的實在她,她幾乎是找不到任何下手的機會的。
    就在李佳氏身懷七個多月的時候,胤禑被雍正點名,巡幸塞外。青玉和弘晅也跟著一道過去。在愉郡王府沒有側福晉,雖然青玉當時希望由杜氏和朱氏掌家,但是奈何密嬪當時想要再給王文慧一次機會,所以便把掌家的權利交給了王文慧,由朱氏和杜氏輔佐。而瓜爾佳氏便是在這段時間裡和王文慧勾|搭在一起的。
    她們兩個人一個比一個心懷鬼胎,在青玉不在的這段時間裡,三番四次的下了狠手,想要落了李佳氏的胎,但莫說李佳氏本人不是個簡單的。青玉因為心中存了輩子只要一個弘晅一個孩子的想法,所以為了讓胤禑面上好看,也為了密嬪,李佳氏肚子裡的孩子,自然是平安的生下來為好。便在走之前便格外的讓垂花照看一下李佳氏,在必要的時候幫上李佳氏一把。
    李佳氏平安的生下了一對孿生女兒,雖說是女兒,但終究是有了子嗣傍身的,以後只要李佳氏她不犯什麼大錯?那在府裡的地位是穩穩妥妥的,便是將來女兒出閣了,府裡也會榮華富貴的養她一輩子的。甚至在今年過年的時候,還隱隱的傳出要把李佳氏的位份提為庶福晉的。
    雖說這件事情一直都沒有落實下來,只是傳言,但是還是讓瓜爾佳氏心中的嫉妒再升一個臺階,幾乎要到了頂峰。而王文慧則在聽到這個傳言後,心中也是一挑,在想到去歲下雪時候,看到青玉和胤禑帶著弘晅在翠微苑一起吃暖鍋的情景,那一家三口,歡笑嫣然的場景,讓她的心疼的都在滴血。只是青玉的身份地位和手段擺在那裡,王文慧雖然有心要和她一較高下,但奈何現實不允許,所以只得作罷。現如今聽到李佳氏又要再升位元份的消息,便把心中的積攢的一腔怒火和妒火全部都給算到了李佳氏的身上。
    又見瓜爾佳氏那不掩飾的妒火,又想著這段時間以來胤禑和青玉都是忙著處理外頭的事情,放在府內的心思並不多,所以當下眼眸一轉,悉心的想了幾個晝夜的時間,便設下一個圈套。
    李佳氏之所以會有今日,憑藉的不就是她的那一雙女兒嗎?既是如此,如果她的那一雙女兒都不了的話,那李佳氏對自己來說,便再沒有任何的威脅了。小孩子家家的,夭折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再說了,還有瓜爾佳氏頂在她的擋在她的身前的。
    在王文慧的佈置之下,李佳氏的一對孿生女兒很快的就病下了,請了太醫過來,也只是說因正逢換季時候,小孩子身體嬌貴,雙生兒更甚一些,所以偶有生事,也是正常的現象。過了三五日也就妥當了。只是沒想到將將的過去了十天的時間,雙生兒的病情卻不見好,甚至還越發的嚴重起來。
    孿生女兒一病,還日日的嚴重起來,李佳氏簡直是心力交瘁,日夜不合眼的照看著。但是孿生兒的病情卻沒因此好起來,甚至還一日嚴重過一日,到了最後米水不進。青玉讓太醫守著,但是孩子實在是太小了,不好下藥,所以月餘的時間下來。本來珠圓玉潤,玉雪可愛的孩子,迅速的消瘦了一大圈,眼看就要不成了。李佳氏的一雙眼睛腫的如同核桃一般,但也挽回不了什麼?
    青玉在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神色很是愣了愣,便吩咐垂花去查查?這到底是純粹的意外還是人為的意外?雖說在古代裡,小孩子夭折率高,但是大格格和二格格雖說是孿生兒,又是不足月出生的,但她們的身體卻被李佳氏養的十分的壯實。這麼忽然的病下,自然是容易引起懷疑的。李佳氏是關心則亂,心思完全被兩個生病的女兒給佔據了。沒能想到這裡?但是青玉這個旁觀人就不同了,只要前後稍加思索,便能夠想到的。
    垂花調查出來的結果,果然不出所料,這大格格和二格格之所以病重,居然是瓜爾佳氏在王文慧的暗示之下造成的結果。
    呵……知道瓜爾佳氏不是聰明的,沒想到她居然會如此蠢,被王文慧簡簡單單的幾句刺激的話,她就心甘情願的被王文慧當槍使。而且最讓人無語的是,她的手段實在不算是高明。
    把那摻有少量的夾竹桃花的米分末的香米分用到大格格和二格格乳母的內衫裡,這樣一來,乳母餵養之時,那毒素便慢慢的侵入到大格格和二格格的身體裡。而太醫即便是心中有所懷疑,也因為謹慎拿不准的性子,輕易不會說出口的,畢竟涉及到內宅陰私,一個不好,他自己的小命也會搭進去,所以沒有十足的把握,絕對不會開口的。更加不會有人想到去檢查那乳母的內衫。
    雖然青玉對大格格和二格格這對並不是自己肚子裡出來的孿生女兒並沒有多大的感覺?只是想著原本玉雪可愛的一對孩子,如今面黃肌瘦病懨懨的躺在那裡,隨時都有可能一命嗚呼。她心中還是有那麼一點觸動的,如果她不知道便罷了。但如今知道了自是不能裝作不知道,更何況救了她們,自己也還是有功德加身,有助自己修煉。既是如此,那她更要為她們做一回主的。
    於是,便有了現如今的場景。
    垂花俐落的把一個捆綁的結識,渾身有些狼狽的十六七歲的小丫頭拎過來,丟在瓜爾佳氏的旁邊,伸手把她口中的棉布給揪下來。
    “把一個月前瓜爾佳姨娘吩咐你做的事情再說一遍。”雨杏是針線房上的人,專管府中一應的內衫,瓜爾佳氏曾經有恩於她,所以在瓜爾佳氏要求她把一盒香米分用來薰染大格格和二格格的乳母的內衫時,她雖知道這並不合府裡的規矩,覺得有些不妥,但想著不過是一盒香米分,看著和府裡所用的也沒什麼不同。為了報恩便點頭同意了。而後一直到半個月後,大格格和二格格病了,她也沒有朝這方面去想,畢竟太醫都說了,大格格和二格格之所以會病,是因為換季的緣故。從來都沒有往自己這裡想過,一直到垂花帶人過來抓她時,她才知道。
    雨杏哆哆嗦嗦的把瓜爾佳氏吩咐她把香米分的事情說了出來,末了,連連的叩頭求饒:“福晉饒命,奴婢實在不知道瓜爾佳姨娘交給奴婢的那盒香米分居然摻了夾竹桃花的米分末?是有毒的,不然就是再借奴婢個膽子,奴婢也不敢把…把…那東西用到大格格和二格格乳母的內衫上面。求福晉饒命……”
    青玉揮了揮手:“翡翠,讓人把瓜爾佳氏、雨杏以及伺候瓜爾佳氏的丫頭婆子都帶下去,關在柴房裡,讓人看緊了。等王爺回來再行發落?”她現在可沒有什麼心情在這裡和她們商討事情的始末經過的。
    “福晉饒命。”
    “福晉饒命。”
    青玉這話一出口,到處都是跪地求饒的聲音,不過沒有維持多長的時間,便有那粗使婆子把一眾的人給拉了下去。院子裡再次恢復了寧靜的聲音。
    “垂花,你進去把事情的經過與李佳格格說清楚。其餘的人,該散就散了吧。”側眼看到王文慧嘴角勾起的那有些遺憾的笑容,如是的說道。
    “是。”

☆、第120章 逝去

青玉這裡才算是處理了瓜爾佳氏的事情回到自己的院子裡,便有一個穿著翠綠衣衫的小丫頭匆匆忙忙的趕過來,福了福身,脆生生的開口說道:“啟稟福晉,賈二爺來了。”
    小丫頭口中的這個賈二爺,指的自然不會是賈寶玉,而是賈璉。
    他這個時候來做什麼?她不是已經讓父親悄悄的和賈璉透露過了嗎?便是雍正朝賈家下手了,他們一家自是無事的。難不成父親還沒有來得及和他說?不對,賈璉前兩日去了林府,父親應該已經和他說過了?如果他不是因為這件事過來的話,那麼賈家還有什麼事情讓他過來?對了……賈母的事情。賈母自翻年過來病下,便再沒有好了,如今已經有三個多月,太醫說怕是不好了。賈家早半個月的時間,便把那一應的東西也都預備下了。賈璉現在過來的話……莫不是賈母……青玉想到這裡眼角忽然一跳,心頭有了些許不好的預感。
    “步搖,扁方,伺候我更衣。”青玉立刻開口吩咐說道。
    “是,福晉。”
    青玉用最快的時間換了衣服,走到前院專門招待自家一應男客的地方,便見賈璉穿著一身素淡之極的衣服,神情憔悴,眼底青黑紅腫,顯然多日未曾休息好了。
    賈璉見青玉過來,立刻行禮:“見過愉郡王福晉,福晉吉祥安康。”
    看賈璉的神色,青玉便知道,估摸著賈母不大好了:“璉二哥,不必如此。快快請起。”語氣略頓了頓問道:“不知璉二哥這個時候過來?可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賈璉的眼圈猛然的紅了,“福晉,老祖宗怕是不好了。想要請林大妹妹過去見最後一面。”雖然心裡早就已經有了準備,但是等真正的到了時候,賈璉發覺自己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果然如此!聽到賈璉的話,青玉心中如此的想到。而後轉頭吩咐說道:“璉二哥且等上一等。我便讓步搖她們準備馬車,這就和你過去一趟。”隨後又說道:“步搖,明珠,你們二人和我過去。翡翠,扁方,你們二人留下來,稍後如果王爺回來了,與他說上一聲。”賈母在彌留之際想要見自己最後一面,不知道是為了何事?賈璉曾說過,京中發生的一切事情,都沒有和賈母說過,如此一來的話,賈母應該還不知道現下雍正已經有收拾賈家的意思了。這個時候見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何?
    一刻鐘的時間,那馬車等一應的物件,都已經準備妥當,青玉便和賈璉一道前往賈府。
    *
    另一邊裡,病重多日且已經有些昏迷不醒的賈母居然在今日中午的時候,睜開了雙眼,面色陡然紅潤起來,甚至還用了一碗熬的軟爛可口的銀耳蓮子粥,仿若病情一下子就好了大半似的。
    但是見賈母這樣的情況,賈府一眾的人卻沒有任何高興之意,因為任誰都看得出來,這或許就是賈母的迴光返照了?所以在賈母交待賈璉,過來愉郡王府請青玉過去一趟的時候,賈璉也顧不得打理自己,連忙的趕了過來。
    “我自十六歲嫁到賈家,到如今也已經有六十多年了。從年輕的時候到老來,福也享盡了。我也知自己的身子骨,差不多也就到大限了。”看著隨著她這話,眼睛裡都沁滿了淚水的一眾兒孫們,揮手接著說道:“哭什麼?人固有一死,我此生也沒有什麼遺憾的。現下裡在我走之前,把我的那些東西歸置歸置。給宮裡的元春送去一萬兩千兩,她在宮中不易,生了小格格,各處都需要銀錢打點。給璉兒和鳳丫頭一萬兩,還有祥豐街的鋪子和小湯山山腳下的那處溫泉莊子,也一併給了他們夫妻。鳳丫頭生葵哥兒時落了病根,那溫泉莊子雖然不大,但得了空去住上兩日,也是好的。還有我那個雕刻著鸞鳳和鳴的紅木匣子裡的頭面首飾也一道給了鳳丫頭,雖然不甚值什麼銀子,且讓鳳丫頭留個紀念罷。給蘭哥兒兩千兩。給探丫頭和惜丫頭各一千兩,給出嫁的迎丫頭五百兩。其餘剩下的那些東西都與於寶玉。你們也別怪我偏心,寶玉自小長在我的膝下,是個乖巧可人疼的孩子。他不通庶務,我這裡少不了要為他的將來打算一番。”賈母說完這長長的一串話,神情便變得有些懨懨的,臉上的紅潤也減少了兩分。
    雖說不管是賈赦還是王夫人,對於賈母如此分配自己的私房,心中都是不滿意的。但是眼見賈母是彌留之際的人,她所分的又都是她的嫁妝,他們再怎麼不滿也都只能放在心裡,不能說出半分,真的敢這個時候開口表示不滿,絕對的大不孝和找抽不解釋。而顯然賈赦和王夫人腦子還算正常,所以心中雖然不滿,但也都保持了沉默。
    “老祖宗,愉郡王福晉來了。”
    賈母的神情在分配了自己的私房後,便一點點的衰弱下去,一雙眼睛漸漸的變得渾濁起來,聽到這話,頓時又亮了幾分。“快請愉郡王福晉進來。”而後又對賈赦他們說道:“你們先行出去吧。留鴛鴦在這裡伺候就行了,我有那話單獨的話要和青丫頭說。”
    青玉雖然帶了不少丫頭婆子過來,但帶進屋裡的也就只有步搖和明珠二人,其餘的都在外頭的走廊裡候著。她進來,一眾人自是行禮福身後,方才一一的走出去。不多時,屋子裡便只剩下賈母和青玉並著鴛鴦步搖明珠,幾人在場。
    “外祖母。”青玉見賈母再不復往日的富貴老太太形象,身形消瘦,眼神清亮之中卻又渾濁,微微有些凹陷的臉頰上浮現出一抹有些不甚正常的紅暈。她心中一咯噔,便知道賈母大限的時日到了。
    賈母笑道:“好孩子,過來坐。”
    步搖和明珠極為有眼色的站在一旁,並不前進,眼眸微微的低垂下來。
    “青丫頭。外祖母知道你是個心思透亮的,能力手段也好。如若將來府裡遇到難解的事情,我希望青丫頭看在外祖母的份上,能幫就幫上一把。”賈母是個老人精,在知道甄家被抄的時,她心中也擔心著府裡。老大和老二都不是個有能力的,孫子輩中亦沒有出彩的,寶玉雖然聰明,但是如今腦子還有些不開竅,自己一去,又要守上一年的孝,等他光耀門楣,許還要等上好些年。今上又是個心很無情的,雖說有元春在宮裡頂著,府裡也沒有犯多大的事情?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有些事情還是早早做準備的好。
    青玉點頭:“外祖母放心。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的話,我雖然不能給你十足肯定的保證,但也會盡力而為的。”賈家的結局早就已經在雍正心裡下了定案。雖然會吃上一些苦頭,但卻沒有性命之憂,所以現下答應賈母這話,也不無不可的。
    “好,好,有青丫頭這句話,我也就寬上一些心了。”賈母拍了拍青玉的手背,笑著如是的說道。而後對著鴛鴦點頭說道:“鴛鴦,去把那兩個匣子拿過來。”
    鴛鴦點點頭,不多的片刻,便從里間捧出兩個大小一樣,鑲嵌了各色貓眼石的紅木匣子。
    “這兩個匣子裡放的都是我素日裡的一些舊物件。你和黛丫頭一人一個。都是我年輕時候的陪嫁之物。如今雖然算不上是什麼好東西,也值不了多少的銀子。但且留給你和黛丫頭作紀念罷了。”
    青玉看著那兩個匣子,心裡真是有些不適滋味起來,雖然賈母的話說的客氣。但青玉心裡清楚這匣子裡擱放的定然都是好東西。沒有說話只是微紅著眼圈點了點頭。示意步搖上前,從鴛鴦的手中接過匣子。
    賈母又開口說道:“我這裡還有一樁心事,希望青丫頭幫把手。那就是我身邊的鴛鴦,她是個好丫頭,自七歲起就在我身邊伺候,到如今已經有十五年的時間。連自己的終身大事都給耽擱了。你大舅原對鴛鴦有些不軌之心,雖然最後沒成,但等我去後。他少不得要尋鴛鴦的晦氣。她的身契我已經放進了匣子裡。在我死後,你能把鴛鴦帶過去,給她找個好人家,安穩度日。如此也不枉她伺候我一場了。”
    “外祖母放心。鴛鴦是個重情重義的好丫頭,又伺候了你這麼些年,我會護她周全的。”是了,在原著時候,賈赦想要納鴛鴦做妾,鴛鴦不同意,鬧得頗大,賈赦不是個大肚量的人,心中必定記恨的。賈母一旦去了,賈赦第一個要收拾的說不得就是鴛鴦這丫頭了。她記得鴛鴦在原著裡最後可是以身殉主的。她對鴛鴦這丫頭頗有些好感,救她只是舉手之勞,何樂不為。
    “老祖宗……”鴛鴦見賈母居然還惦念著自己,彌留之際,把自己的去處也安排的妥當。眼圈一下子變紅了起來,跪在賈母的腳邊,淚水像是斷了線的雨水一般,怎麼也停不下來。
    自賈母被太醫斷定時限以來,她的心裡就一直忐忑不安,特別是隨著賈母的病重。大老爺在看向自己時候那越來越放肆的眼神。讓她打從心底感到發寒,所以她的心中早就已經做了最壞的準備。想著到時候實在不行了,她隨著賈母一道去了就是。只是不想,賈母心裡還是惦記她的,也知道此事,便做下如此的安排。
    隨後賈母又念叨了兩句黛玉,神色便有些不濟起來。青玉也囑咐鴛鴦兩句,讓她這幾日好生的照顧賈母,便帶著一眾的丫頭婆子回去了。
    待到第二日正午時分,便有賈府的人過來報喪,說賈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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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結束

  賈母的喪禮極盡的盛大,是按照超一品國公夫人的規格來辦的,甚至康熙和雍正也都賞下東西。青玉作為嫡親的外孫女,自是要為賈母服‘小功’,時間為五個月的孝期的。雖然青玉要服五個月的小功,但是介於她是早已出閣的女兒,又是皇家媳婦,故而,對她的要求並不算十分的嚴格。只是每日的吃食略微清淡一些,在七七之前不得沾惹葷腥,所穿衣物也是以清淡為主的罷了。
    至於鴛鴦,青玉本來的意思是,讓她為賈母守了七七之後,再把她帶出來的。但是沒想到,賈母的三七才剛過去,她就接到了安排在賈府裡的釘子的彙報,說是賈赦這兩天很是不老實,甚至放下話直接的威脅鴛鴦,說是只要過了賈母的七七,便她調到自己身邊伺候,等到孝期一過,便納她做姨娘。便是她剪了頭髮去做姑子,他也有辦法把她弄出來。至於他對於鴛鴦所說,賈母已經把她的身契給了青玉的話,表示疑惑不信。雖說他真的沒有找到鴛鴦的身契,不過他卻認為,賈母是把鴛鴦的身契給了她自己的。
    但是這也無妨的。便是他沒有鴛鴦的身契又如何?別忘了,鴛鴦並不是一般採買進府的奴婢,她是家生子,從她爺爺那一輩開始,便伺候在府裡的奴才。她從一落草開始便已經是府裡的奴才,便是賈母把她的身契給了她,只要他沒有到官府那裡去消除她奴籍的身份,那她——鴛鴦,就還是賈府的奴才,也永遠也跳不過他大老爺的手掌心。
    因為之前的時候,她的上頭特意的囑咐過她,讓她多注意一些鴛鴦,所以釘子見情況雖然不算壞,但也不敢大意,連忙把現下的情況給自己的上司報告。而她的上司在接到報告後,自是也不敢有任何的耽擱的,自然也向自己的上司報告。
    青玉在聽到消息後。眉頭忍不住皺了皺,她早就知道賈赦這個人不學無術,但是沒有想到他居然會在這個時候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且不說賈母才過世,他就要動賈母身邊的丫頭,就是如今賈府的這種情況,他居然還有心思在這種事情上做計較?他都不知道雍正放在賈府的頭上的鍘刀馬上就要落下來了嗎?
    不過也是難怪的,賈家人的膽子一向都比天還大,原著裡,賈璉不也在國孝和家孝兩重孝期的時候,偷娶了尤二姐做二房嗎?這賈赦如今只是出言調|戲了鴛鴦兩句而已!說起來還真不算是什麼大事?
    在接到消息後的當天裡,青玉便和胤禑說了一下鴛鴦的事情。得了許可後,便在第二日的時候讓德三拿著鴛鴦的身契,到官府裡,把她的奴籍給改到愉郡王府的名下。並且在這天下午時候讓步搖又去了賈府一趟,與賈赦說明了此事,並且明確的說了,待賈母的七七一過,便要把鴛鴦帶走。
    賈母的七七過去後,青玉在次日一早的時候,便讓莎草和莎葉去賈府,把鴛鴦接了過來。只是她還沒有來得及安排鴛鴦,那邊就傳來。
    雍正開始動手了。
    賈赦和賈珍當下便被革去身上的爵位官職,被人拿下,戴上枷鎖,關入刑部大牢。至於賈政、賈璉和賈蓉等一應的男丁,則都被關在一處,看守起來。至於一應的女眷,則都是關在一處的院落裡,命人看守起來。
    而後便有那御林軍人員,開始查抄兩府。足足的忙了三日的時間,方把兩府查了一遍。
    本來因為賈府是愉郡王福晉的外祖之家,兼之賈家因沒有出色的人才,家中早就已經沒落下來。府中的爺們雖然都荒唐,做下不少的壞事,但相較其他家來說,並不算是很嚴重,再加上雍正也有示意。所以他們檢抄賈府並不算是十分的嚴謹,只是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賈赦賈政賈珍等院子裡,抄出的東西和他們所想的並無什麼區別?但女眷那邊,卻是讓他們大吃一驚。因為居然從女眷的那裡,找到了放利錢的借據帳冊等物。
    那領頭大致的翻了翻,看到那上面的數額後,心中微微的倒吸了一口冷氣。
    當下不敢有任何的耽擱,立刻吩咐手下,把一應的人看緊。他自己則帶著帳冊等東西,覆命去了。
    雍正在接到東西後,翻了翻,冷冷一笑。他原還想著,念著皇阿瑪以及為他生了小格格的賈元春為的份上,對賈府網開一面的,但是現在看來。不需要了,這賈家的膽子,可是超乎他想像的大。
    當下便下旨讓刑部去徹查此事。
    刑部侍郎李衛在接到雍正的聖旨後,便開始行動起來,李衛的動作很快,不過一天的時間,便已經把事情的前因後果給查了清楚。而後便帶著那些證據,進宮彙報了。
    雍正聽了李衛的回報,當下狠狠的拍了一下案桌,臉上的表情雖然沒多少的變化?但雍正的眼神卻一下子冷酷了不少:“不必有任何的顧忌,按律處置了就是了。”
    雍正知道李衛特意的進宮過來與自己稟告,是因為這犯事的是賈元春的母親王夫人,所以他才會這個時候進宮和自己稟告。畢竟賈元春為自己艘桓讎約閡財撓辛椒窒不都衷旱鬧槭度ぁ@釵佬鬧凶芤思贍敲匆渙椒值摹
    “是,皇上。”李衛得了雍正的準確態度,立刻應答下來。
    李衛出了宮,便立刻讓人去賈府裡,給看守賈府的人送了信,把王夫人和她的配房周瑞一家子都拘了到了刑部裡。
    而王夫人本來自從被御林軍關押起來,她的心裡就一直忐忑不安著,早兩年的時候,她受到蠱惑,便讓周瑞的開始在外放貸,本來一直都是她做幕後,指揮著王熙鳳行事的,但因為王熙鳳懷葵哥兒時,她和王熙鳳鬧翻。這生意自然也就斷了。雖然知道官員嚴禁放利錢,但她禁不住其中巨大的誘惑,便讓周瑞家出面做這檔生意。本來一直是萬無一失的,沒出過任何差錯的。但是隨著各大家的倒臺被抄,她的心也有些忐忑起來,而這種感覺在自家哥哥被貶職後,更為明顯。哥哥走之前也讓嫂子過來提醒過她。只是她實在是捨不得其中巨額的利潤,只是讓周瑞家暫停了這項生意。
    沒想到,抄家這種事情居然也落到了他家身上。她當時的第一反應就是。她放利錢的那些借據帳冊還在!要是被人搜出來的話……她簡直不敢想後果。在被關押的這一天裡,她只得不斷的在心裡安慰自己,她藏東西的地方隱秘,這些人不一定能找得到,更何況她的元春可是宮裡的娘娘。
    只是再怎麼安慰自己?她的心裡終究是忐忑不安的,甚甚至心裡無比後悔自己幹嘛留著那些的東西?還放在自己的房間裡?
    等到那三大五粗的官差強行的把自己帶走。她就知道,事情敗落了。
    看著李衛拿出的那疊證據,一下子就癱軟在地。
    完了,一切都完了。
    *
    青玉在得知王夫人和其心腹陪房周瑞一家子被刑部的人帶走後,嘴角勾了勾。該怎麼說這個王夫人呢?打從雍正開始收拾甄家開始,她就應該有所覺悟,趕緊的把自己身後的一些小尾巴給清掃乾淨的?她居然在這個當頭,還捨不得那些利子錢,心存僥倖,又覺得宮裡有賈元春在宮裡,所以便可以高枕無憂,不需要過多的擔心。
    她也不想想,雍正是個什麼樣的人?他的心腸可是比康熙要狠戾的多了。康熙自己也知道,現在朝堂已經有些亂了,比不得他前期時候,再加上他兒子眾多,個個都算是有能力的。所以他的繼承人,除了能力要出眾之外,還要有一副狠戾的心腸,在必要的時候,能夠狠得下心,而不是婆婆媽媽,猶豫不決的。
    正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雖說康熙如今還健在,但已經對任何政事閉口不談,在小湯山的行宮裡,做了個真正逍遙自在的太上皇。而雍正經過將近兩年的觀察,知道康熙確實不插手朝堂上的事情後。便開始大刀闊斧的開始整頓朝綱,建立一個屬於他的雍正王朝。可以說現在正是要緊的時候。王夫人這個時候被人抓住小尾巴,還是朝廷明令官家禁止的‘放利錢’行為,想要雍正輕饒了她的。
    一個字:難。
    *
    延禧宮側殿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何故要守在我門口?我要去給皇后娘娘請安,你們也要攔著不成?”賈元春看著守在自己門前的兩個三大五粗,眉眼間帶著一絲銳利,一看就知道是有些功夫傍身的婆子,心中雖然已經有了些許的猜測,但依舊冷眉說道。
    賈元春在接到賈家被御林軍檢抄的消息時,她正在逗弄七格格。這可是她伏低做小,又使了苦肉計,這才好容易求得雍正鬆口,把七格格給她送回來。她這才開心了沒兩天的時間,先是聽到自家被檢抄,當下心中便驚慌了起來,險些要昏厥過去。只是沒想到,她這個消息都還沒有消化完,便又得了生母因放利錢而被刑部抓起來。賈元春只覺得自己眼前一片金星,真是撐不住,昏了過去。
    抱琴見此,立刻又是掐人中又是喂清心丸的,過了好片刻的時間,賈元春才慢悠悠的醒了過來。她醒過來的第一件事情,自然就是要讓抱琴把事情的前因後果給說了一遍。聽到了後,賈元春真是渾身冰涼,淚水當即就落了下來,好半天的時間才找回了自己的思緒。讓抱琴幫她收整一下,要過去找雍正求情。只是沒想到她走到門口,便被人攔了下來。
    那婆子面無表情的回答說道:“安貴人,奴婢只是奉命行事。請安貴人不要為難我們。”
    “奉命?奉誰的命?”賈元春怒聲說道。
    這時又從那邊走來一個年約二十許出頭的年輕貌美的女子,正是烏拉那拉氏身邊的綠柳,她在前年時候便已經到了出宮嫁人的年紀,皇后也有意放她出宮。只是因為她父母早逝,家中只余哥嫂,她哥嫂無良,得了她要出宮的消息後,便要把她許給一個貪花好色的員外做續弦。綠柳一怒之下便自梳做了嬤嬤,願終身侍奉在皇后左右。而烏拉那拉氏見她態度堅決,便也沒有勉強。只是自此以後,烏拉那拉多有倚重綠柳。
    賈元春看到綠柳,臉上的怒色消退了不少,但心中的不安也越發的擴大起來,“綠柳姑娘,這是何意?”說著指了指門口那兩個五大三粗的婆子。
    綠柳福身回答說道:“回安貴人的話,皇后娘娘口諭。七格格自幼體弱,自今日起命安貴人抄寫佛經百遍,為七格格祈福。未抄寫完之前不得踏出宮門半步,不然的話。”
    “什麼?怎麼會這樣?”賈元春是個聰明的人,聽到綠柳這般說,便知道這看著是皇后下的命令,但其實也是得了皇上的首肯的,不然的話,皇后絕對換嵫傲蘇餉匆桓隼磧山慫淖愕摹s肫淥禱屎竽錟鍀慫淖悖共蝗縊凳腔噬轄慫淖恪
    綠柳見賈元春不可置信的樣子,又福了福身說:“安貴人,皇后娘娘還讓奴婢轉告您。有些事情,您還是少管為妙,畢竟你膝下還有七格格要照顧。如果分心一些雜事的話,忽略了對七格格的照顧的話,娘娘不介意找個人替你分擔一下。”
    賈元春聽到這話,當下便愣在那裡了。她知道這是皇上借皇后的口再警告自己了。如果她真的插手其中,那麼自己就要永遠失去她的七格格了。更何況,皇上的性格她多少也有一些瞭解的,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雖然有些但是絕對不重,不足以讓皇上手下留情的。

☆、第122章 靜心

    青玉發覺自己真的是小瞧了賈元春,她被皇后禁足在宮裡,居然還能讓人把傳信到她的手中,真是不錯的本事呢!
    “翡翠,查清楚這封信到底是誰放過來的?”她自認為官家的手段不算弱,又分裂出一絲的神識覆蓋在她和弘晅的院子上方,但是居然這樣都能夠讓人把信不知何時放到客廳的桌子上。而且這信還是被禁足的賈元春送過來的,看來以往時候,她還真是自持修煉之人的身份,大意了。
    翡翠看著青玉明顯有些不對的臉色,立刻跪下來道:“是,主子。”語氣略微頓了頓接著:“是屬下的失職,讓歹人有機可乘,請主子降罪。”
    “先把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查出來。而後自己去領十板子。”青玉如是的說道。
    翡翠心中微微的松了一口氣:“是,主子。”
    賈元春傳給青玉的信雖然洋洋灑灑的說了好長一段。但其實總結起來就是,希望她能看在血脈相連的份上,讓她不計前嫌,宰相肚裡能撐船,其他不說保住王夫人的性命。青玉嗤笑一聲,她可是個很記仇的人,她和王夫人的過節雖說不算大,但亦不算淺。要她出手就王夫人,這壓根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賈元春過來找她,可是找錯人了,她沒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已經是看在王夫人頭上還頂著自己二舅母的名頭了。如今還想要她救王夫人出來,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如是的想著,青玉把手中拿薄薄的一張紙放入香爐之中,看著它消失殆盡。
    翡翠的動作很快,前後不過一個時辰的時間,她便把事情的前因後果給查了出來。讓青玉有些詫異的是,給賈元春傳信的人,居然是王文慧。
    這還真是一件新鮮的事情。王文慧和賈元春這兩個人,按理來說應該是八竿子不連邊的人,居然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勾|搭在一起?這可真是一件讓人意外的事情呢!
    這王文慧雖說不得胤禑的寵愛,但是她的身份到底擺在那裡,是胤禑的表妹,密嬪娘家的侄女。所以說偶爾時候,密嬪也會召見王文慧進宮詢問一番,以示她作為姑母對娘家侄女的慈愛之心。而王文慧就是趁這個機會和賈元春搭上線的。
    隱瞞的還真是好的很!她帶著王文慧進宮了那麼些次,居然丁點端倪都沒有看出來,她們兩個居然攙和到一起了。
    因為到了宮裡,為了謹慎起來,青玉向來都會把神識收斂起來。她都能夠修煉,誰知道宮裡有沒有什麼藏匿的能人?她記得似乎有那麼一兩次,她從皇后娘娘宮裡出來,向密嬪告別的時候,王文慧並不在。密嬪說她去御花園了。她當時也沒有多想,現在想來,說不得王文慧那個時候就是和賈元春碰上面的。
    真是好得很!
    青玉屈起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步搖。吩咐下去,把王庶福晉身邊伺候的一應丫頭和婆子,全部都拘起來,捆綁在柴房等候發落。而後,王庶福晉那裡讓垂花和多花親自過去盯著,在王爺沒有回來之前,她哪裡都不准去。”
    步搖神色微微的愣了一下,才應道:“是,福晉。”
    待到步搖離開後,青玉又轉頭吩咐明珠說道:“讓人去外門那邊傳個話,讓王爺一回來就讓王爺立刻過來這裡,說我有要緊的事情要和他說。”
    “是,福晉。”明珠立刻福身回答說道。
    *
    胤禑才從馬車上下來,便有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廝過來,打千,脆聲說道:“奴才林五見過王爺,王爺今安!”
    “可有什麼事情?”胤禑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側頭問道。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個林五應該是福晉陪房張大家的小兒子,是在府裡打理花草的。如今特意在府門前等著自己,可見是福晉那裡有什麼事情?
    林五回答說道:“回王爺的話,福晉讓奴才特意在這裡等王爺,說是王爺回來,請立刻回內院裡,福晉有要緊的事情和王爺說。”
    “恩。我知道了。”胤禑的眉頭皺了皺,心頭頓時有了些不好的預感。
    加快腳步回到院子裡。
    “王爺回來了。”青玉見胤禑身上穿著還是朝服,便知道他這是才回來,立刻讓步搖和明珠她們伺候胤禑換衣。
    胤禑見青玉的如此,便知道青玉等一下所說的事情雖然要緊,但卻不緊急,便換了家常服,洗了臉,吩咐步搖去廚房那裡端些吃食過來後,才問道:“可是有什麼事情發生?”
    “是這樣的。今兒一早的時候,有丫頭發現了一封信,是宮裡安貴人寫給我的。求我救王夫人的。我有些納罕,府裡的規矩還算是嚴格的,安貴人又被皇后娘娘禁足在宮裡。這等的信,怎麼會到了我院裡?可見府裡是有釘子或是有那吃裡扒外的,我便讓人查了查,沒想到給安貴人傳信的信使居然是庶福晉。我已經讓人把庶福晉身邊伺候的一應奴才都捆綁關在柴房裡,並且讓人看住庶福晉。現在請王爺的示下,看這件事情如何處理?庶福晉到底是王爺的表妹,額娘的侄女,我這裡實在是有些難辦。”青玉把事情的前因後果給說了一遍。
    胤禑聞言,神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眉目間閃過一絲的淩厲:“你是說她和安貴人搭上線?還傳了信進府?”雖說安貴人身上有兩分的寵愛,但膝下只有一女,而且根據皇上的脾性她估計以後也不會有第二個孩子了,安貴人的娘家也不給力,現如今更是快要倒臺了。如果說她們兩個只是單單的交好倒也無妨的。只是如今看王文慧願意在這個時候替賈元春傳信過來,就知道她們兩個人之間絕對不是簡單的婦人交好這麼簡單?說不得王文慧是有什麼把柄被賈元春捏在手裡,成為她布在愉郡王府的一個棋子?這種可能性還真是不小。
    “恩。”青玉點點頭。
    胤禑的眼睛裡閃過一道冷光,冷聲道:“伺候庶福晉的一應奴才,連帶著他們的家人,都賣發了。至於庶福晉從即刻起就搬離芳菲苑到靜心居去,派兩個有些手頭功夫的粗使婆子看守著,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進出,也不得給她傳話。讓她在那裡好好的把自己的心給清靜一下,好好的想想,到底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人蠢不可怕,可怕的是她還不聽話。他早先的時候就已經警告過她,讓她老實的呆著,跟著青玉進宮的時候,只跟著福晉的步伐,除非是宣召,不然就老老實實的呆在額娘的宮裡。沒想到她對自己所說話,左耳進右耳出。雖說這只是一件小事,但是誰知道賈元春的背後有沒有其他人,要知道賈家可是個十足的牆頭草。要不是念著他家自身沒什麼本事和勢力?只是一個應聲蟲的話,那麼他家比甄家的下場會更壞的。
    “好,我知道了。我會讓垂花親自過去辦的。雖說庶福晉是犯了錯的,但她到底是和額娘有一層親的,性格自幼又被寵的有些嬌蠻。垂花是奴婢,她素來又對我這個嫡福晉心有不滿的,所以我希望能借用一下王爺身邊的德三,讓他來傳話。省的她以為是我這個做嫡福晉的刻意挑撥你們表兄妹之間的關係,冤枉了她。”青玉這話說的一點都不客氣。
    胤禑聽青玉說的如此的直白,嘴角倒是勾出一抹笑容來:“沒問題。我等一下就吩咐德三。另外額娘那裡也由我去說明,福晉且放寬心就是了。”他這個表妹是府裡的庶長女,十分得舅父的寵愛,甚至還屢次和嫡母叫板,且都沒吃什麼虧?他還以為是個聰明的,沒想到卻是個蠢的。想來她之所以能從舅母的手下脫逃,一部分是因為舅父護著,另外怕就是舅母不屑去搭理她了。
    青玉笑了笑:“我聽王爺的。”
    *
    “我不信,我不信……。王爺呢?表哥呢?我要見他。”其實王文慧早在見到跟在垂花身側的德三的時候,心裡便已經相信了這是胤禑的意思,只是人總喜歡自欺欺人。況且那靜心居位於王府的最後面,雖說也還算乾淨,但因地理位置偏僻,除了日常過去打掃的粗使婆子之外,鮮少有人踏足那裡的。
    垂花眼瞼微微的垂下,腳步也悄悄的往後退了一步。
    德三見此,心中暗罵一聲,小狐狸。而後正了正自己臉上的笑容:“庶福晉,王爺是不會見你的。您還是趕緊收拾東西,隨奴才到靜心居吧。”
    “狗奴才!你給我讓看,我要見表哥,他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一定是林佳氏從旁挑撥的,不然表哥不會這麼對我的?表哥一向都最疼我的,不會把我丟在靜心居那樣偏僻的院子裡去的。不會的,不會的……”她不過是幫安貴人傳了一封家信罷了。福晉與她是嫡親的表姐妹,總不能見死不救的。那可是她的舅母。她沒做錯,沒錯……
    王文慧嘴上雖然說的硬,但任誰都聽的出來,她話裡卻沒有一絲的底氣。德三身為胤禑的貼身心腹長隨,自是見了不少的世面,見王文慧的樣子,便知道這其中定是有什麼不能言明的內情。所以對著身後的幾個婆子揮了揮手。
    立刻有兩個婆子上前,一左一右挽住王文慧。雖然王文慧激烈的反抗,但她一個嬌養長大的姑娘的力氣,怎麼能和那些做慣了力氣活的粗使婆子相比?所以任她大吵大鬧,說再難聽的話,那些婆子也都不理會,把她強行的拖著走。
    德三轉頭對垂花說:“垂花姑娘,煩勞你把庶福晉的一應慣用的東西收攏一下,一併送到靜心居裡去。”
    “公公放心。”

☆、第123章 完結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進入了秋季,帶著淡淡的蕭瑟,席捲而來。
    時不時的有兩三片枯黃的葉子從有些昏暗的天空中飄落下來,一輛四匹的棗紅色寶蓋垂鈴烏木馬車緩緩行來,馬兒每前進一步,馬車便會發出‘鈴鈴’清脆的響聲。在馬車前後有侍衛長隨太監守衛,街上的人一瞧這陣仗,又看那馬車蓋的四角是淺黃色,便頓時明白,這又是哪位皇族之人出行了。
    那馬車到了賈府門前便停了下來。此時的賈府早已不復當初的富貴榮華,門前的石獅子上已經落了好厚的一層灰塵。
    賈家的研判在九月份的時候方才下來了。諸如賈赦、賈政、賈珍等一應的人,都被流放兩千里。男丁之中賈蓉則是被流放一千里。至於賈璉,因得了額外的關照,只是被打了八十大板,然後便被放回家了,如今身上的傷也還沒有好利索,在將養著。賈寶玉做為一個無所事事的人,自然也是無事的。
    而女眷之中,除了王夫人,其他一應人都無事。
    李紈是守節之人,又一向本份,賈家被抄之後,她倒是沒受到太大的影響?如今還是依舊在自己的院子裡,督促兒子念書習字。至於王熙鳳,雖然她也曾經和王夫人攙和了放利錢一事,但兩人後來鬧翻,這合夥之事自然也就散了。後來王熙鳳得了青玉的指點,為了給彼時剛出生不久的兒子積福,便收手了,而王子騰在離京之前也幫著她把尾巴給收了。所以她倒是無事的。而邢夫人更不用說了,自然是無事的,只是因為賈赦被流放,連日的奔波和心裡上的壓力,讓她一下子便病倒了,到如今都還下不來床。甯國府的尤氏在府裡的地位還比不過邢夫人,賈珍所做的事情她自然是一無所知的,所以甯國府被抄,她自然也沒事,不過因為甯國府被封了,所以她便帶著自己又不知道豐厚了幾分的嫁妝,移居到城外的嫁妝莊子上居住。至於賈家的姑娘家,元春和迎春已經出嫁,而探春目前跟著李紈王夫人過。惜春則是十月份的時候,則在京外的頗有幾分名氣的映梅庵出家為尼,皈依佛門。
    至於王夫人,因為放利錢的時候,都是由陪房周瑞家出面的,所以她雖然受了牽連,但倒也沒有丟了性命,不過如今卻也沒有好到哪裡去?她一應的嫁妝都被沒收充入國庫。她本人則被人也被狠打了一百大板。不過她的命到大,活了下來,不過也成了一個廢人,如今只躺在床上,由一個小丫頭伺候著。
    金井胡同這一條街,隨著甯國府和榮國府的落敗,已經變得有些蕭條零落起來。只有偶爾有不知道從哪裡跑來的孩童,三五成堆的玩鬧著。這是見馬車過來,也都紛紛的讓路,又看到有那拿著大刀長矛的侍衛,心中也都有些懼便都沿著牆角跟一溜煙的跑遠了。
    那馬車再賈府門前停了下來。榮國府雖然沒有如甯國府一般被封了,但因被抄了家,家中成年的爺們也都被流放到千里之外,也不知道還有命回來。曾經的敕造國公府,如今卻落得連門匾都沒有,只是庶民之家。而等過了今日,賈家一眾的女眷也要離開這裡。曾經敕造的國公府就會被封起,重新歸於國庫,而後等待它的下一任主人。
    此時在府前也有幾輛普通的馬車停在那裡,時不時的有小廝往上搬東西。倒是讓街道上熱鬧了幾分。
    那正在忙碌的小廝婆子們見馬車過來,有那機靈的,便往府裡去稟告了。
    不過的片刻,便有王熙鳳和李紈帶人出來。
    王熙鳳一見那馬車,便知道這是愉親王府,也就是青玉的馬車。是的,你沒有看錯,在三個月前,胤禑已經被雍正冊封為和碩愉親王。至於馬車上的來人自然也不用做她人之想,必定是已經成為愉親王福晉的青玉無疑。
    青玉這個時候也從馬車上下來。
    “民女王熙鳳(李紈)見過愉親王福晉,福晉吉祥安康!”王熙鳳和李紈立刻福身行禮說道。
    “不用多禮了,快些起來吧。”青玉揮手說道。語氣頓了頓接著說,“說起來今日我本不該過來打擾的。只是想著外祖母,還是決定過來打擾一番。”
    王熙鳳忙開口說道:“是福晉的好意。璉兒的事情我這裡還沒有來得及前去謝過福晉的。”本來賈璉是要被流放的,只是王熙鳳如何願意?求到了青玉的跟前,青玉心中對賈璉也有兩分好感,再加上賈璉如果論到罪行的話,還比不得王熙鳳,所以也就點頭答應了下來。
    “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擔不起你這個謝字。”上下打量了一下王熙鳳,見她的氣色略有些憔悴,但神情卻還算平和,加上如今還在賈母的孝期之中,她穿著的衣衫雖不是粗衣麻布,但也是一水的素色,頭上也只簪著銀飾品。這一應的打扮下來,倒是顯得她清麗可人,連帶著身上的張揚的棱角也被磨平了不少。
    王熙鳳說道:“擔得起。如果不是福晉從旁周旋的話,璉兒也不知道還有回家的一天沒?就為這個,福晉就要受我一拜。”說著對著青玉盈盈一拜。
    青玉對於她的動作倒也沒有阻止。因為如果賈璉真的被流放邊關的話,也不知道何年才能夠返回?王熙鳳如今才二十來往,兒女也都還年幼,豈不是要守一輩子的活寡。縱使衣食無憂,也難免會鬱結心中的。所以她這一拜理所應當,自己也受的理所應當。
    “我們這裡忙亂,怠慢福晉了。還望福晉不要怪罪。”王熙鳳說著又是一福身。
    青玉笑道:“無妨的。本就是我過來打擾了。”說著朝後身的明珠使了個眼色,明珠會意的點點頭,轉頭到馬車裡取出一個紫檀木的匣子來。
    “福晉,這是……?”王熙鳳詫異問道。
    青玉示意明珠把匣子捧到王熙鳳的跟前,“二嫂子,這裡是我的一點心意。府上的事情,我一介女流,插不上任何口,只能在能力之內做些小事。巧姐兒和葵哥兒都是可人疼的好孩子,這些東西只當我這個做表姑的給他們的一點心意罷了。”
    雖說因為王子騰臨走前的行事,王熙鳳自己也及時的收手,所以她便沒有被牽連進來。賈家被抄,所有的財物東西都被沒收,只餘她們女流的嫁妝。只是她早先掌管賈家的時候填進去不少嫁妝銀子,所剩下的東西有限,加上賈赦賈政被流放,他們兩個都是沒有受過苦的人,這一路上自然也是需要銀錢打點的。她現如今手頭還真是沒剩多少現銀的。巧姐兒和葵哥兒都年幼,以後所需銀錢的地方還有很多。所以對於她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至於李紈,青玉表示誰讓她是王夫人的媳婦,現如今王夫人對她見死不救恨得咬牙切齒,還指望自己去幫她們一家。簡直是在做夢!所以她才在給王熙鳳東西的時候,指名點出葵哥兒和巧姐兒。
    王熙鳳聞言,果然是沒有說那些推辭的話,讓平兒把那匣子接過來,對著青玉又是一拜,“我這裡謝過福晉。巧姐兒和葵哥兒也會記得福晉的心意的。”她確實要為巧姐兒和葵哥兒打算。
    “對了,我這裡還帶了些藥材過來。聽聞大舅母還沒有大好,這些藥材就留給大舅母補身子吧。”說著一揮手,便有兩個小丫頭捧了幾個長形的盒子過來。
    “煩勞福晉惦記了。”其實如今邢夫人和王夫人都在床上躺著下不來,此時並不適合搬家,只是今日是朝廷給的最後期限,如果到明日還不走的話,就要問罪了。她們家如今的情況實在是經不起半點風雨了。
    “好了,你這裡也忙。我也就不叨擾了。改日裡,你安頓好了。讓人給我去個信兒。我們到時候再敘舊。”青玉抬頭看了看天色,她也是時候回去了。
    “恭送福晉!”
    “二嫂子留步吧。”
    青玉很快就上了馬車,從窗簾處朝外看了看。但見那已經門柱上的油漆已經有些剝落,一如賈家的境況,只微不可見的歎了口氣。
    到這裡,紅樓的故事,算是正式的結束了。
    王熙鳳到了內院裡,此時見丫頭已經把東西收整的差不多了。留下平兒指揮丫頭婆子把東西搬出去,自己則帶著兩個小丫頭,進到了邢夫人的房間裡。
    “愉親王福晉離開了?”邢夫人雖說如今還下不來床,但精神也已經恢復了不少。本來聽到愉親王福晉過來,她是想要出去迎接的,只是她的身子實在不給力,只是作罷。
    王熙鳳點點頭:“是啊。福晉這次來,送了好些東西過來。知道太太正在病中,所以還特意的送了好些的藥材過來,讓太太留作補身子用的。”以往這些東西在府裡都算是金貴的東西,如今家裡成了這般的樣子,這些東西在府裡便更顯得珍貴了。
    “難為她此時還想著我們。”邢夫人笑著點頭說道。
    “可是呢。況且這一次,福晉可沒有顧忌二房那邊。珠大嫂離開的時候,眉宇間的神色可不算好。”可不是,現如今她們家缺錢。二房尤甚。雖說兩家如今還在一處住著,但已經分家了,各自的家用都是各自出錢的。賈政被流放,需要錢打點。李紈出身清貴之家,嫁過來的時候嫁妝並不算豐厚,只是規中規矩的四十八抬,其中還有不少詩書畫之類的東西,論到價值,也就不過四五千罷了。這也是王夫人對李紈不滿的地方之一。如今賈家敗落,王夫人的嫁妝又被沒收,王夫人的二媳婦,甄家的七姑娘,早在甄家剛出事的時候,用了一大筆銀錢,隨後甄家正式的敗落,自此以後她就牢牢的把嫁妝篡到自己的手中,輕易不肯出銀子。所以今日愉親王福晉顯然是補貼了自己,但卻對二房問都沒有問上一句。也難怪一向都老實本份的大嫂子臉色都有些變了。
    邢夫人冷哼一聲:“變了又如何?誰讓她攤上老二家那麼個婆婆。多次算計,把愉親王福晉對家裡的情分磨的精光,如今得此結果。也是她自食惡果。”邢夫人因青玉初次見面的時候,給她的禮物要壓過王夫人一頭,以示她身為嫡長媳的尊貴,此後凡是送來府裡的禮物,除了老太太,都是以她為首的,所以對她的感觀一向都很好。兼之她和王夫人又一向都不對付,可謂是結怨甚深。所以如今聽王熙鳳說道此事,她的心裡真是有說不出的痛快,“好了。東西留下來,你且去安排璉兒吧。他身上的傷比我的重,可要那些小廝小心一些。”
    “是,太太。”王熙鳳讓平兒把青玉方才送過來的藥材留下來,便起身離開。
    而邢夫人則翻著青玉送過來的那些藥材,見有一隻百年老參和何首烏等名貴的藥材,眉眼間頓時笑的十分開懷。
    這些東西雖然沒有給現銀實惠,但也都是她們如今輕易不敢消費的。是好東西!
    且說王熙鳳又轉頭去了賈璉如今所在的房裡,此時,房間裡已經沒有多少的東西了。
    “都已經安置好了?”賈璉見王熙鳳過來便溫言開口說道。因為知道自己的這條命,是自家媳婦,舍去臉面不要,到愉親王福晉那裡求回來的。不若自己這個嫡長子,少不得要和東府的賈蓉一樣,隨著老父流放邊關了。所以這件事過後,他對王熙鳳的態度可謂是柔的不能再柔了。
    王熙鳳顯然是習慣了賈璉如此的態度,點點頭:“都差不多了。捎待片刻,我們就要走了。”
    賈璉又道:“對了,愉親王福晉剛過來可有什麼事情?”
    “因當時你我對黛玉妹妹的態度最為和善,兼之黛玉妹妹在府中小住之時,你我也多有輻照。今日便是過來還這份恩情的。”說著讓平兒把那匣子拿過來。她到如今都還不知道這匣子裡究竟裝的是什麼呢?
    待到打開匣子,王熙鳳頓時有些愣住了。但見裡面是一張五千兩大面額的銀票。
    “當初老祖宗說的一點都沒錯。我們這一輩的姑娘媳婦之中,就屬青大妹妹的心思最為通透。”可不是嗎?現階段裡,她們最缺的可不就是白花花的銀子嗎?
    賈璉也點頭附和。後夫妻兩個商量了一下,把這銀子分為三份。給巧姐兒和葵哥兒各留兩千兩,餘下的一千兩,給邢夫人送去五百兩,餘下的就留作他們來日搬到城外後的家用。
    且說賈家的事情暫時的告了一段落。
    青玉從賈家回來,並沒有直接的回府,而是到了金玉閣。這金玉閣聽名字便知道,是專門做女子釵環首飾的店面。青玉來這裡倒也不為別的,而是要取前些日子裡在這裡定做的首飾。
    再有幾日的時間便是皇后娘娘的千秋之誕,因為這些日子以來,為了雍正整頓朝綱上的事情,朝內朝外都不得清淨,每個人都是屏著一口氣,小心翼翼的行事。好不容易到了一段落,為了緩和一下氣氛,雍正便下令大辦皇后的壽宴。
    “小人金三見過愉親王福晉,福晉安康吉祥!”金玉閣的掌櫃是個八面玲瓏的,青玉雖然只是第二次踏足這裡,但那掌櫃的卻即可的認出青玉來了。
    “起來吧。我讓你做的那對羊脂玉的鐲子可好了?”青玉問道。
    那掌櫃的立刻回道:“早兩日已經好了。請福晉裡面雅間坐,小人現下就讓人取來。”
    “恩。讓人把你們店裡那些三四歲小女孩兒所用的物件以及一些小玩具,如有新奇的,也一併拿來我瞧瞧。”
    “是,福晉。”
    拿著手中的鐲子,上下翻看了一遍,白璧無瑕,觸手溫潤,打磨的極其光滑,鐲身在陽光的照耀下更是泛著盈盈的光芒,讓人一見便知道,這是不俗之物。青玉滿意的點點頭。這金玉閣雖說才開沒兩年,但這份手藝卻不比那些百年老店來的遜色,難怪短短時日,便能在京中紮根立足下來。
    給身後的明珠使了個眼色,明珠立刻上前把那早就另外準備好的紅包給掌櫃的。
    那掌櫃的見此,立刻笑開了花:“謝福晉賞賜。”
    回到府裡,青玉的腳才踏入院子裡,便被人抱住了腿。能在府裡做這樣動作的,滿府裡,除了弘晅之外,不做第二人想。
    “額娘,你太壞了。怎麼可以不帶晅兒一起出去?”眨巴了一下自己水靈靈的大眼,聲音裡滿滿都是對青玉的控訴。
    青玉最受不了的就是弘晅這幅賣萌的樣子,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臉:“這可不能怪額娘。誰讓額娘離開的時候,某個小懶蟲還躺在床上沒起來。”
    “額娘……”弘晅臉頰微微的紅了紅,聲音有些拉長,顯然是不好意思了。
    這時胤禑也從房裡走出來,剛好聽到弘晅的那聲額娘,因笑道:“你們母子兩個,有什麼話還不進屋說?呆愣的站在院子裡做什麼?”
    青玉這才放棄繼續調|戲自家兒子的念頭,牽著弘晅的手進屋裡。
    “額娘,這是買給我的嗎?”剛一進到屋裡,弘晅一眼便看到了後頭丫頭們手裡的那些東西,其中一個小巧精緻的玉質九連環引起了弘晅的注意,立刻跳過去,伸手拿過來,開口問道。
    青玉回答說道:“是啊。這九連環是額娘買過來送給晅兒,獎勵你把千字文都念完。喜歡嗎?”本來這九連環是要一道送給宮裡的五格格的,不過見弘晅這麼喜歡,青玉自然是立刻就改了主意,順著弘晅的話說了下去。
    “喜歡。謝謝額娘。”弘晅立刻高興的喊道。
    胤禑見此,嘴角勾了勾,看向青玉的目光頓時帶了三分的調侃,似乎是在說‘這樣騙自己的兒子真的好嗎?’。那九連環,小巧玲瓏又精緻非常,一看就知道是當下小女孩兒喜歡的樣式。怎麼可能是會特意為弘晅買回來的。
    青玉對胤禑的眼光表示視若無睹。
    “對了。過些日子,等來年春暖花開的時候,福晉就可以開始收整東西了。皇上要徹底的清查江南,所以我們要啟程去蘇州。預計要在那邊呆上一年多,所以福晉準備東西的時候,儘量的齊全一些。”雖說是奉命清理江南的,只是卻不能明說,只說是帶著福晉過來修養遊玩的。
    青玉聞言。真是的驚喜無比的:“真的?”蘇杭美景甲天下,特別現在還沒有經過任何現代的污染,那景色定要比自己在現世中見過的要美的多。
    胤禑點點頭:“是啊。皇上已經和我說過了。”他一直知道自家福晉想要出去走走轉轉,隨著福晉在他心裡的地位越來越重要,他也就越把福晉的話給放在心上。所以在皇上問及此事的時候,他便主動的提了出來。
    “太好了。”青玉喜悅之情言語表。
    因為了胤禑的准信,青玉的心情一直都很好。她的這種心情讓她的修煉也便的順暢起來。居然順利的突破了一個小境界。看著自己這練氣八層的修為,青玉表示很是滿意。她如今才二十五歲,別說是在靈力匱乏的現在,就是在靈力充足的修真界裡,她的修煉速度亦不算是慢了。
    雍正四年,四月初。
    青玉便坐上了前去蘇州的船隻。站在船頭,隨著船的啟動,周圍的景色也漸漸的發生了變化。
    看著周遭那不斷變化的景致,青玉猛然的想起。當初她帶著錦玉進京時候的場景,臉上閃過一絲的懷念。說起來,那都已經是十年前的事情了。猶記得當時她的心情還有些忐忑。但是現如今——
    紅樓的故事早已經大變樣。紅樓裡所有的女孩子,不管是好還是壞,都有了屬於她們自己的歸宿。那一僧一道,她到如今也都沒有見過。賈寶玉如今也好好的在家裡呆著,並沒有出家。她甚至還聽說,甄七姑娘已經有了身孕。薛寶釵在出嫁後,隨著夫婿在外任職,據說她進門就連生三子,當家夫人的位置坐的穩穩的。她上面也沒有公婆要伺候,日子過得很是舒心。
    至於黛玉嫁到淮洲之後,日子果然如同林如海所預想的一樣,和夫婿琴瑟和鳴,任何話題都能說上好些,江旻到如今也都沒有納妾。江夫人雖然心裡有些不滿,但見是兒子不願意,黛玉又生了兩子,便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去計較了。
    林如海到如今也活的好好的。書中早夭的林家兒子,如今也長成家裡的頂樑柱,成了她和黛玉的可以依靠的物件。在去歲初冬的時候,他也成親了,如今他媳婦也有了三個月的身孕。而林如海在知道後,便立刻上奏雍正,要告老還鄉,雍正苦留不住,這方才賞賜了大筆的東西,准了。如今林如海在家坐等孫子的出世,含飴弄孫,晚年必定會過得很安穩。
    林家的悲劇已經完全改變,不管是黛玉還是林如海,都過得很幸福。也不枉費她走這麼一遭了。
    “額娘,額娘,你快些過來。”青玉的思緒才過,便聽到一個歡快的聲音從一邊傳來。回頭看過去,但見自家兒子正高興的沖她揮手,青玉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是啊!她過得也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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