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丁亞希出了門,騎著小綿羊在大街上亂晃,太陽漸漸消失,街上人群卻依然沒有減少,大台北的夜生活就是這麼多采多姿,彷彿進入了另一個時空。
填飽肚子後,丁亞希決定去逛街輕鬆一下,一定是這一陣子太忙碌,讓心情變得太緊張,所以運氣才那麼背。
丁亞希逛了唱片行,挑了幾張CD,接著走進他最喜歡的地方,書局。
他最喜歡在書局裡泡一整天,看一整天的書都不會膩,一進書局,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不知不覺已經看完了四本書,還好這間書店是二十四小時的,不過應該已經很晚了吧?
看著手錶,凌晨三點多?真的假的,他居然看了那麼久!才一離開書店門口,丁亞希的肚子就咕嚕咕嚕的鬼叫起來。
要不要買東西吃呢?他邊想邊走,越走就越想睡,來到了停車的地方,夜晚冷清的街道一點聲響都沒有,冷冽的風卻沒能讓愛困的腦袋清醒些。
丁亞希不理會肚子的抗議聲,決定還是快點回去睡覺,眼皮已經快撐不住了,閒晃,小狗因為路上空曠,還很隨性的在馬路上玩耍著,害他好幾次騎車都像在玩障礙賽一樣刺激,不過這卻讓他比較清醒了。
可是腦袋清醒過來,身體的反應卻沒跟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冷風一直吹的關係,四肢仍舊僵硬,在一個轉彎後,迎面駛來一部車子。
丁亞希的速度說慢不慢但說快也不快,區區五十公里居然……煞不住?
「啊──」
尖叫聲和碰撞聲同時發出!
唔……好痛!丁亞希跌坐在地上,東西散落一地,他怎麼會那麼衰!居然發生車禍,當他抬起頭來時,更是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他居然撞上了一台保時捷?喔,天啊!誰來把他打醒啊?希望這一切都不要是真的!
開門的聲響結束了他的幻想,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走出車門,臉上的表情看不出有什麼變化。
男人走到碰撞處查看,丁亞希緊張得都快吐了,嗚……他會不會被毒打一頓啊?
「對不起,我會賠錢!真的對不起!」丁亞希好不容易站起來,馬上就道歉,但一時腳還不太能使力,膝蓋一軟又跪了下去。
男人手一撈,輕鬆的把他扶起來,不過這個姿勢實在很曖昧,為了讓他站穩,男人一手拉著他的手臂一手挽著他的腰,讓他耳根都紅了起來。
「小姐,你沒事吧?」
小姐?他眼睛有問題嗎?
「對不起,我是男的……」丁亞希一說完,就見男人馬上放手,丁亞希似乎看到他臉上有一股厭惡的表情。
丁亞希覺得內心有受傷的感覺,是他自己認錯,誤以為他是女的,幹嘛好像都是他的錯一樣!
不過現在他也無暇分析自己的感覺了,車子該怎麼辦啊?
「那個……車子……我會賠的!」丁亞希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男人看著他一臉驚慌失措的表情,這場車禍其實並沒有誰對誰錯,因為他自己也算是超速才會撞上去,沒想到丁亞希全身都有擦傷,卻沒跟他索取醫藥費,還一直以為是自己的錯。
這個人真的是一點心機也沒有,怎麼會這麼單純呢?
丁亞希實在很不喜歡這種沉默的氣氛,眼前這個男的像是在打量他一樣的眼神讓他很不自在。
「先生……」丁亞希忍不住開口。
「喔!要不要送你去醫院?你的傷要不要緊?」男人敷衍的問著,其實他一點都不想跟男人打交道,若是美女的話還可以。
「這點傷不要緊。」丁亞希心想,回去再慢慢哀號就算了。
「喔,那車子……」男人看著倒在地上的小綿羊,再看一下自己的保時捷,雖然他很寶貝自己的車,可是人家的車也很慘烈,而且眼前這男孩看起來就像是大學生,還受了傷,就不要計較太多好了。
「我會賠的!雖然會花一點時間,不過我一定會賠償的!」一聽到車,丁亞希就緊張了起來。
男人皺了皺眉頭,又沒說要他賠,他那麼緊張做什麼?
「修理費就算了,因為我也有錯。你的車子可以發動嗎?」他把車子牽起來。好不容易把車子發動。「好了!可以發動,就這樣,再見。」
「就這樣?」看著男人瀟灑的走回自己車上,丁亞希傻眼。
「不然要怎樣?喔,我給你兩千去看醫生吧,我今天滿累的,實在不方便送你去醫院。」果然還是要錢啊?兩千塊夠用了吧!還可以吃幾頓宵夜。
「我沒有要錢,只是把你的車子撞成這樣我實在很過意不去。」
他以為他賠得起嗎?男人瞇起眼睛,不想再說什麼,只覺得丁亞希很煩,若是女的,他可能會以為他想仙人跳,他今天心情很好,才會難得對男人這麼好,不過再裝下去就令人反感了。
為了不想在這裡繼續跟丁亞希囉唆,男人不耐煩的從皮夾裡拿出名片。
「我的名片,等你有空再打電話給我,我會請我的秘書告訴你費用。」他就不信他會打來。
「好,我知道了。」默默的接下名片,丁亞希還沒道再見,車子就飛快的從他身邊離去。
丁亞希忍著全身的痛,快速的回到家裡。
丁從曼一開門,看到丁亞希一身狼狽,都快要嚇死了!
「天啊!怎麼受這麼多的傷?」
丁從曼趕緊去翻醫療箱出來,把丁亞希拉到沙發上,才一坐下,丁亞希就告訴她剛剛他腦袋裡一直反覆思考的事情。
「姑姑,那個工作我接下來了!」
丁亞希一大早就收拾好行李坐上出租車,因為是認識的人介紹的,所以公司那邊一下就錄取了。
既然公司有宿舍可以住,丁亞希乾脆把東西帶一帶直接住到那邊去。
可是,為什麼姑姑介紹的工作,都在偏僻的鬼地方?
當司機大哥車子越開越偏僻時,丁亞希額頭已經開始冒冷汗,他最近運氣實在太差了,不會被帶去深山裡劫財吧?
車子離市區越來越遠,來到台北郊區,丁亞希開始暗想要是發生什麼事情的話要怎麼做,車子速度卻漸漸慢下來。
「同學,要到了喔!載你到門口嗎?」
「嗯、嗯。」同學?最近不是被人當成女的就是被當成學生,都是他這張娃娃臉害的,早知道就不把頭髮留長了。
丁亞希秀氣的臉龐上儘是無奈,望向車窗外的眼神卻有些期待,換個新環境無動於衷是騙人的,希望他沒把一切想得都太過美好,畢竟他要應付的都是很難搞的那種人。
雖知道不能以偏蓋全,不過難免覺得有錢人的嘴臉都是那個樣子,至少電影裡都是這樣演的。
當目的地近在眼前,丁亞希真的覺得直接住在那裡的決定是對的!
「到了。」車子終於停了下來。
付了錢下了車,丁亞希站在鐵門前,哇哇!這裡真的好大,好漂亮的花園喔!雖然比不上學校,不過以正常人眼光來看,這個花園真的很奢華,石頭地板、藝術造景、雕花精細的公園椅、優美的路燈,丁亞希邊走邊讚歎,這還真是滿享受的。
走了一會兒,看到像是警衛室的地方,果然已經有人等在那裡了。
「丁亞希?」等著他的大哥親切的跟他打聲招呼。
「您好!」丁亞希禮貌的回應,加上燦爛的笑容。
「以後我們就是同事了,我比你年長,叫我莊大哥就好,你姑姑要我好好照顧你,要好好做喔!」
「是的,我會努力。」
莊大哥很滿意這個孩子,說話謙虛有禮貌,人看起來聽話乖巧,雖然是認識的人介紹進來的,他原本也擔心進來的是什麼不三不四的麻煩傢伙,可是一見到丁亞希,所有的擔心馬上就一掃而空了。
「這裡就是你的房間。」
聽了一大堆上班守則,丁亞希終於來到了他最想看的地方。
哇哇哇!這裡真的只是給警衛住的地方嗎?丁亞希本來以為,他的房間只是像小套房一樣,放一張床、一張書桌,頂多塞一個電視就滿了,如今才知道他的想法簡直大錯特錯!
整整近三十坪的空間,不僅有空廳、臥室還有廚房,裡面的裝潢不僅華麗,還是原本製成,客廳裡擺著液晶電視,浴室有按摩浴缸,自動沖洗式馬桶,這……真的是太享受了!
「我住在另一棟,等等給你電話,有什麼問題你再打給我。原則上,你上早班我是晚班,有要調班或是請假再跟我說,先去休息吧。明天開始正式上班囉!」小孩子就是這樣,看他的眼神完全被吸引住了,讓他好好的去享受一下新生活吧!
「好……」
莊大哥後來說了些什麼,丁亞希也記不太清楚,一關上門他就樂翻了,看來答應了怪工作也是有好處的,這些東西對他這個才大學畢業沒幾年,二十幾歲的年輕人來說,真的有莫大的吸引力,畢竟不知道要存多久的錢才能得到這些。
跟在學校的感覺不一樣,這裡真的可以感受到是在現實生活裡!
丁亞希抱著抱枕一頭栽進沙發裡面,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
他是為了要還錢才會接下這份工作的啊!
從包包裡面拿出那天男人給的名片,雖然對方沒跟他要電話,應該是真的不想叫他賠錢,可是他都已經說要賠給人家了,要是拿了名片後還裝傻,那不是很惡劣?
丁亞希有一點點的小後悔,那時候真的是太害怕了,不然人家都好心不計較了,他幹嘛還一直把責任往身上攬?真的是大笨蛋一個。
看著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的名片,上面印的三個字都不知道在心裡出現了幾次,南明煌,那個男人的名字!果然很適合他,雖然那天晚上燈光昏暗,不過他感受的到他身上散發出宛如王者的氣勢。
回想起那天他的身影,讓丁亞希臉紅了起來,他是幹嘛啊?跟個花癡一樣。
腦袋裡面已經反覆練習好幾次要對話的內容,可是丁亞希卻不知道要怎麼開頭,不過這件事還是要快點解決,不然他一定會良心不安的。
怯怯的拿起電話,丁亞希撥出了名片裡的電話號碼。
南明煌坐在黑色檀木辦公桌前,仔細的審閱文件。
寬廣的辦公室位於大廈二十三樓,整面透明玻璃,讓位於高處的辦公室有良好的采光,也可以觀望美麗的夜景,不過忙碌的他好像從沒仔細欣賞過──加班都沒時間了,還看夜景!
像昨天晚上,為了新食品的研發案,他又工作到了凌晨一點,通常一過半夜,若工作還沒完成他就會乾脆睡在公司裡,他還想過直接搬來公司住好了。
南明煌站起身走動走動,走進辦公室附設的小套房洗把臉,終於有了點精神,這一陣子太多事情要處理,等事情都忙完了,他一定要好好放個長假才行。
一回到位子上,內線電話就響起,他等電話響了很多聲後,才緩緩接起。
「李秘書,我不記得今天有會議或是約會,怎麼了?」南明煌揉揉太陽穴,他現在可不想接一些多餘的事情來做。
「總裁,有位丁先生找你。」
「丁先生?」誰啊?南明煌實在想不起來是哪位。
「要幫您轉過去嗎?還是請他明天再打?」李秘書已經準備好紙筆做預約工作了,她已經很習慣,除非是大客戶,否則想跟南明煌來個午餐約會或是講個電話,都要等候通知。
本來南明煌正想休息一下,通常要找他談生意的人都會報上公司的名號,或是找人居間介紹以接近他,可是這個人卻只報了姓氏,讓讓他產生了好奇。
「把電話轉接過來吧。」他等著看到底是誰。
「好的。」怪怪?總裁今天心情很好喔?李秘書趕緊將電話轉進總裁辦公室裡面,心裡面非常好奇這個讓總裁願意接電話的人,到底是誰?
「你好,我是南明煌,請問你是?」
電話筒裡傳出充滿磁性的聲音,讓丁亞希的手機差點掉下來,他……他真的接電話了?
「我……我是丁亞希。」
丁亞希?是誰啊?南明煌對於這個名字非常陌生,搞不清楚他到底是想幹嘛的,哪個公司的人啊?該不會是女人吧?
像他這種又帥又有錢的黃金單身漢,常常會有女人主動貼過來,不過玩玩之後也都很識相的不會糾纏,碰到比較合的才會在一起。
總之,他對於這個名字真的是一丁點都想不起來。
「不好意思,請問你是哪個公司的?我對於人有時會搞混,若是公司的話我會比較清楚喔!」南明煌投降了,還是直接問比較快。
「呃……我是上次跟你撞到的那個人……」
南明煌愣了一下,那台紅色保時捷送修,他就開奔馳上班,根本就忘記有這回事,沒想到他真的打電話來了。
該怎麼說這個人呢?是真的個性太率直?還是另有所謀?
「南先生?」另一端沒有發出聲響,讓丁亞希心裡七上八下的。
「哦?你有錢還了嗎?」南明煌把擴音打開,伸了個懶腰。
「沒有……」丁亞希很為難的回答。
「你知道你撞到的是什麼車嗎?」
「我知道,我已經找到新工作了!雖然你說不用賠償……」
「不然我看這樣好了,我想到一個更快的解決方案,你也不用那麼辛苦!」真是煩人!
「咦?」話筒另一端發出驚訝的問句。
「你陪我一夜吧!一夜抵二十萬,很划算吧!雖然你沒胸沒臀,長得也普普通通,但若是我用過覺得不錯,我再介紹你去我們旗下公司的牛郎店當招牌,怎麼樣?考慮一下,嗯?」南明煌故意使壞的邪笑,他就不信這樣嚇不走他。
「你……你、你!」丁亞希的確被他嚇了一跳,可是接下來的只有被侮辱的憤怒,要他拿身體還債?還嫌他沒胸沒臀?還去牛郎店當招牌?
「怎麼樣?飯店錢我出就好,今天晚上?」
「我那麼誠心的想解決事情,你當我是什麼!你……你真是混帳!」
啪!丁亞希氣憤的掛上電話,他真是沒事找事做,都怪他自己個性太認真,早知道就不要打這通電話了!
哈哈哈!南明煌被掛電話之後,心情愉悅。
哎呀!看來他真的把這個孩子想得太有心機了,看他單純的反應,他的臉一定整個都羞紅了吧?
雖然感覺到有一點點罪惡感,不過也沒關係,反正以後也見不到面,他也不會想打電話過來了,就當作是自己累積太多壓力找地方發洩吧!
丁亞希經過昨天那一通電話之後,火氣一直消不下去,就算他脾氣一向很好,這次他真的很火大!
除了那下流的言詞以外,他更氣的是自己,沒事給人當白癡耍!
不過氣歸氣,在工作上他卻沒有表現出來。
一直以為當保全只要顧好大門,然後就對著監視器發呆一整天,然而事實上,他非常的忙碌。
每當有人進出,丁亞希要鞠躬九十度問聲好;收信件包裹時,有些人有特殊習慣,要幫他們把信件分類;還要當園丁修剪花木,每天固定時間要去巡邏,隔一班要巡個五次,更不用說,最困難的是要記他一百多戶人家的姓名跟面孔。
為什麼會有這麼多有錢人啊?他常常在心裡抱怨。
雖然還不是很適應新工作,丁亞希的親切禮貌已經引來許多婆婆媽媽注意,不時都會有人借口在家無聊沒事做,下來幫他的忙。
更離譜的是,居然還有人跟他搭訕。
「你真的有大學畢業嗎?」
「是的,已經畢業很久囉!」這個王先生已經站在這裡很久了,掛號信都拿了,還要跟他抬槓多久?
「騙人的吧?看你年紀就覺得不到二十歲!有女朋友了嗎?」
「沒時間交。」他有沒有女朋友關他什麼事啦!他想要休息了,這位老王還一直講個不停。
而且他覺得王先生看他的眼神,好詭異!
「還是你不喜歡女人?你生得那麼漂亮,還是有男朋友了?」
「請不要開這種玩笑!」
「哎喲!小美人生氣了啊?生氣的樣子也好可愛!你在這裡當管理員還有人陪你聊天,很不錯了呢!要不要當我的小情人啊?」
「你這個……」
砰!
「你們兩個聊完了沒?」一陣如雷的擊桌聲響,嚇傻了在場的兩個人。
王先生一轉頭看到來人如閻王般的酷容,立刻陪笑臉跑掉。
「繳管理費!」
「喔,好……」哪裡都逃不掉的丁亞希,被那一聲巨響嚇到,人都還沒見著,就乖乖聽他的話,趕緊尋找放在抽屜的文件。
男人站在窗戶外,隔著玻璃窗戶蹙眉,他本來以為來了個漂亮的丫頭,什麼時候那個王老頭轉性了?跟一個大男生聊得那麼起勁,而且這個新來的管理員看起來非常不專業,不會是來打工的學生吧?
到底放到哪裡去了?丁亞希不知道是不是太緊張的關係,腦袋一時有些空白,而那個男人站在他前面盯著他看,讓他有極大的壓迫感。
好不容易,他從一迭資料裡面翻出繳費收據單。
「請問先生……啊!」是他?眼前站著的,不就是那個讓他氣個半死的南明煌?
「你在發什麼呆?快一點!我趕時間!」
「呃……抱歉!請問先生幾棟幾樓?」丁亞希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不會太咬牙切齒,看吧,這人就是這麼討厭的一個人!
「B棟六樓二號。」南明煌沒聽出丁亞希奇怪的說話音,這幾天因為太忙了都沒睡好,他現在脾氣也不太好。
「B棟……B棟六樓……」丁亞希快速翻閱文件,很快的找到了他的住址,上面寫著戶名──南明煌。
果然是他!
「對!就是這個。」南明煌指了指數據上面的名字。
「這個月的管理費,一共是三千兩百元。」
南明煌馬上從皮夾裡翻出四張千元大鈔放在桌上,簽了名就轉身離開。
「耶?等等,找錢!」
「找錢?不用找了,剩下的給你。」
「可是……」
聽到丁亞希的遲疑,南明煌轉過頭來,第一次仔細的看著眼前的這個人,秀麗的臉龐上有著倔強和疑惑。
「以後是你代老劉的班?」
「嗯……」呃?不知道為什麼話題突然轉變,丁亞希點點頭。
「有我的掛號請馬上打電話給我,裡面都是重要文件,請小心保管。」
「好的,我知道了。」
南明煌突想到什麼似的,盯著他看,看得丁亞希手心都冒汗。
「我們見過嗎?」南明煌瞇著眼,望著他。
丁亞希不喜歡他這樣看他,南明煌整整比他高一個頭,這樣感覺起來非常有壓力,即使隔了一道玻璃還是感受的到那炙熱的眼神。
「應該是我的錯覺吧,像這種長的不男不女,發育又不良的小朋友,應該不是認識的……」南明煌就像在自言自語一樣小聲說著,可是話全都飄進了丁亞希耳裡。
丁亞希火冒上來,他真的是遇到剋星,再好的脾氣碰到南明煌都沒用了。
「新來的,不要忘記我的交代了!」說完,南明煌大步離開。
「不要叫我新來的!我叫丁亞希!」丁亞希在他背後大喊,南明煌停頓了一下,揮了下手示意他聽見了。
喔喔喔喔!答應接下這個工作真是天大的錯誤,丁亞希無力的倒在管理室的電腦上。
知道南明煌住在這個社區裡面之後,丁亞希時時刻刻都在預防遇到他,他實在很不想再碰到這個人,可是不管走到哪裡都有一堆人討論他。
南明煌似乎在這裡很受到歡迎。
女人喜歡他,因為他長得又高又帥,而且還很有錢,他在女人面前完全變了個樣,不僅是風流貴公子,還是心思細膩的好好先生,不少女人都被他開朗的笑容迷倒。
開朗?丁亞希不屑的哼聲,他只看到惡魔的奸笑,似乎還看到他頭上的惡魔角。
男人也喜歡他,因為他是個大企業的總裁。若是可以得到他的賞識,養一家大小,再買一棟豪宅都沒問題,所以大家想盡辦法都想要跟他拉上一點關係,只是南明煌對男人不會客氣。
反正他就是有錢人,難怪他花錢都不手軟的,丁亞希再度哼聲,只是不知道是不屑還是嫉妒。
反正,他一點都不想再跟他沾染到任何一點關係,他簡直就是壞人一個!從他嘴裡說出來的話,都沒好聽到哪兒去,真不知道那些人為什麼會那麼崇拜他?
他只不過是長得比較帥,比較有錢一點的大壞蛋!
不過好在南明煌不常回來這裡,聽說他有好幾棟房子,有時才會回來。這讓丁亞希鬆了口氣。
下班時間一到,和接班的莊大哥打了聲招呼,丁亞希準備回去換衣服出門,走到中庭的時候他不自覺地抬起頭來。盯著南明煌的門看。
不管是好事還是壞事,只要你很在意,這件事就會在心裡發癢--這句話真是一點都沒錯。
南明煌已經好幾天沒出現了……
吼!沒看到他不是很好?丁亞希甩甩頭,趕緊回家沖澡出門,免得又在胡思亂想。
南明煌站在落地窗前面,看到丁亞希停駐再離去,他吸了口氣打開門。
南明煌不懂,丁亞希用這種哀怨又有點生氣,甚至還有一些落寞的眼光往他這方向看,是為什麼?
其實他這幾天都在家,所以丁亞希這樣的舉止,他已經連續看了好幾天。
「真可愛,要是女人就好了。」南明煌不是沒被同性追求過,不過還沒有男人像丁亞希一樣,能引起他的興趣。
可惜不是女的!南明煌不知不覺這麼想,因為他覺得他生氣可愛的樣子真是可愛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