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上完課,所有人都津津樂道地說著這個老師。蕭壞正準備回公寓,誰知宋玉跟在身後走了過來。
「蕭壞,一起回宿捨吧。」宋玉對蕭壞極其崇拜。要知道那天他將壓在心頭的許多疑問全部問出,而蕭壞居然隨口解答,頓時讓這個本自負的學子對蕭壞欽佩地五體投地。
看到宋玉向他示好,蕭壞微微一笑︰「一起走吧,不過我不住在宿捨呢。」
「哦,這樣。」宋玉臉上充滿了失望。
兩人邊走邊談,卻不知後面有許多女孩羨慕地看著他們︰唉,要是我鼓起勇氣前去,說不定能得到兩者其一的歡心呢!
原來昨天寢室夜聊時,宋玉和蕭壞都是女孩子的熱門話題之一。
蕭壞和宋玉經過操場,忽然看到上面掛著一個橫幅︰太龍學院武協會長挑戰羽南大學。
宋玉面色微變︰「太龍學院的武協會長名字好像叫錯京流,在S城的武術大會上輕取冠軍,無人可敵,如今他何必來我們這裡挑場?」
蕭壞眉頭一皺,他頓時想起溫曼曼便是羽南大學的武協會長,當下沉聲說︰「武協會館在哪裡?」
宋玉見到蕭壞焦急的樣子,也不多說,迅快地把蕭壞帶到武協會館。
走到裡面,已是人山人海。兩人好不容易才擠到前面,卻見在武館中間,一個臉帶色迷迷笑容的男生,一襲黑衫,口裡似乎在呢喃著什麼,蕭壞連忙運功去聽,卻是聽到那男生對溫曼曼的傳音入密︰「曼曼小姐,只消你同意和我約會,我今天就稱身體不舒服,免了這戰!」
溫曼曼頓時厲聲說︰「錯京流,你欺人太甚!陪你約會,休想!」此刻這位向來溫柔的女孩,一時面色冷冽。
眾人自然聽不到錯京流的話,但是已從溫曼曼的話裡猜得錯京流必說出不軌的話,此刻頓時躁動起來。而那些太龍學院的學子,也都不屑地看著錯京流。
︱︱原來是抱著這個目的來的!真是武者的恥辱!
錯京流惱羞成怒︰「既然你不顧羽南大學的威望,今天我就擊敗你,並且拆了這武館!」
「你敢!」溫曼曼一臉寒意。
「我當然敢!難道你不知道錯京流的師父何許人嗎?一龍道掌教!」錯京流得意洋洋地說。
當他說出這句話,所有人都呆住了。
宋玉更是一臉不可思議︰「一龍道掌教?天,怎麼會收這樣的一個弟子!」
蕭壞一怔︰「一龍道很厲害嗎?」
「何止很厲害,一龍道在整個中國是相當有名望的,尤其是一龍道的掌教,一身修為高深莫測。」宋玉咽了口唾沫︰「無論黑道白道,遇到一龍道也都退避三捨,若是他真的拆武館,恐怕……」
蕭壞看著場中面色鐵青的溫曼曼,不由一怔︰明知道對方有這般背景,你自己勢必無法抵抗,為什麼不讓我來助戰呢?
此刻,在場中的溫曼曼,忽然一揮手,冷冷地說︰「請指教。」此刻的她,已準備做破釜沉舟一戰。
原來她是一個外表溫柔、內心堅韌的女孩,無論什麼事,她都不想麻煩別人,雖然前幾日就收到挑戰書,但是卻想以一己之力挑下重擔。此刻明知必敗,也絕不退縮!
︱︱其實她內心反而怕萬一蕭壞不敵,那自己請他來,豈非是害了他?
咬緊嘴唇,溫曼曼一掌斜劈出去,右手畫圈,便是她的獨門招式「百圈柔掌」。
錯京流隨便搖頭︰「百圈柔掌錯漏百出……」他掌心吐力,雷霆擊出,正是百圈柔掌的破綻。
誰知他這勢在必得的一擊竟擊空了!
而溫曼曼已閃到旁邊兩米外,手勢不慢,繼續向錯京流攻來。
「這不是百圈柔掌!」情急下,錯京流一個側身,向後面連續旋轉三周,大聲說︰「你作弊……」
溫曼曼冷笑著說︰「連溫家的百圈柔掌都不認識,打不過人就嚷嚷,武道真是被你玷污了!」
頓時,所有人都喝彩起來!掌聲雷動,幾乎掀翻了武道會館!
錯京流面色異常難看,要知道他早就研究過百圈柔掌,此刻發現溫曼曼施展的掌法忽然多了幾分飄逸,而且破綻顯然少了許多,頓時讓他心下一驚。
於是錯京流馬上靜下心來,他修為本就遠遠高出溫曼曼,此刻一認真,溫曼曼新練成的這掌法,自然不是他的對手。溫曼曼心道不妙,可是每招都被對方指向破綻,不得不回救,於是便一步步被逼退!
其實錯京流此時已可以一招擊敗溫曼曼,但是他內心卻起了一個極其猥褻的主意!
溫曼曼的百圈柔掌,正是拜蕭壞所賜才變得厲害不少,但是終難以和對方抗衡,只幾招下來,溫曼曼已是香汗滿身,慢慢被逼迫到角落上。
人群裡早有許多人蠢蠢欲動,準備等溫曼曼一落敗,就沖上前去。
錯京流反手一掌,右手一勾,乘著溫曼曼一個立足未穩,欺身前去。
溫曼曼嚇得芳容失色,若想避開那帶著絲絲厲嘯的反手掌,就必然側身,而自己的胸部剛好在對方右手勾的方向!
溫曼曼似乎瞧見錯京流淫穢的表情,她猛一咬牙,身體不退反進,讓自己的左臂去硬接那反手掌!
即使自己被擊飛,也決不容對方冒犯!
說時遲那時快!錯京流沒想到溫曼曼居然欺身上來,一時收勢不及,眼看著要擊飛溫曼曼,可是就在此刻,一道青光閃過!
錯京流只覺左手曲池穴被重擊,整只手頓時酸麻,同時像被刀割一般疼入骨髓!
他幾乎如殺豬一般叫了一聲︱︱天,左臂難道被廢了?
而剛巧在此刻,溫曼曼的一掌便擊中了他的左臂,頓時,錯京流感覺左臂骨頭一錯,整個人連續退了幾步!
幾乎如同野獸一般,錯京流對人群厲吼︰「出來!暗中傷人的卑鄙之徒!」
蕭壞便要走上前,旁邊的宋玉拼命拉住他,宋玉自然沒有注意蕭壞剛才在路上折下的一根樹枝已不見了。
蕭壞手上輕震,宋玉頓時一手拉空,而蕭壞便已走到錯京流面前。
「閣下剛才真是無恥!」蕭壞說完,背身對著人群,比出剛才錯京流的招式,解釋說︰「左手反掌擊出,無非逼迫對方向右走,而右邊的勾手的位置……」
明眼人頓時看出這招是為「抓奶手」,頓時義憤填膺!
「無恥!」
「一龍道有這樣的小人,真是讓人佩服呀!」
而太龍學院的其他學生,面色都異常難看,他們自然早看出錯京流的意圖了。
錯京流惱羞成怒,一把向蕭壞抓去。而蕭壞背對著他,這招便所謂偷襲,更是武道之人最為不齒的行為!
「小心!」
「卑鄙!」……
溫曼曼則嚇得面色慘白,連忙大聲說︰「蕭壞小心!」
蕭壞冷笑著,當錯京流的手到了身後,一個聳肩,便將對方的手臂彈開,側身旋轉,一腿飛去!
那錯京流防備不及,被蕭壞一腿擊中,猛地吐出一口血,而人已撞飛到十米開外,重重撞上牆壁,他的後腦勺和大理石接觸,頓時流出血來!
眾人想不到蕭壞武功如此之高,頓時歡聲雷動!
蕭壞冷冷地盯著十米外的錯京流,緩緩走上前去。他身上散發著一種強烈的氣勢,頓時震懾了所有人。而錯京流眼看著蕭壞走來,可是自己全身無力,一時嚇得面無人色。
「剛才是你暗算我的?」錯京流勉強說出這句話。
蕭壞一腳踏上對方的胸部︰「我管你什麼一龍道還是死龍道,有你這樣徒弟的人,也好不到哪裡去!」他腳上用力,錯京流頓時慘叫起來。
「剛才正是小爺我看不慣你的卑鄙行徑!」蕭壞此刻意氣風發︰「就憑你那三腳貓的武藝,還敢耀武揚威。你說,你是不是豬頭豬腦?」
蕭壞說完,眼裡寒光一閃,厲吼一聲︰「說!」
錯京流胸部被踩住,幾乎說不出話來。
而被蕭壞的氣勢影響,幾乎所有人都吼了起來︰「說!」「說呀!」……
蕭壞把腿移開,錯京流連續咳嗽,咳得出血,他看著蕭壞臉上壞壞的笑容,更是心下一緊,連聲說︰「我是豬頭……咳……豬腦……」
這個幾乎沒怎麼敗過的高手,當發現在蕭壞面前如同螞蟻一般、可以隨意被別人揉碎時,整個人幾乎崩潰了!
錯京流自己承認豬頭豬腦的時候,所有人都露出對他蔑視的表情。
蕭壞冷哼一聲︰「今天就暫時饒你一命,告訴你那師父,以後若不再好好管教弟子,我就讓一龍道變成死龍道!」他頓了頓,「以後若你再來騷擾我們羽南大學最為溫柔的溫曼曼小姐,那下次你缺胳膊少腿,就別怪我了。」蕭壞眼裡殺機一閃。
錯京流驚惶地說︰「再也不敢了!」他在地上翻了滾,勉強站立起來,發現左臂已軟綿綿地抬不起力道來,他不敢多想,連忙對那幾個太龍學院的學生吼道︰「還不把我送到醫院去!」
看著他們狼狽的背影,所有人都覺得大快人心!剛才那瞬間,蕭壞是那般威風凜凜,這個形象幾乎完全印入每個人的眼裡!
甚至有女孩拼命睜開那無法控制的眼楮︱︱那眼楮幾乎要流出喜悅的淚水來。對於她們來說,那是在千山萬水裡跋涉,終於遇到心目裡的白馬王子的喜極而泣。
他是如此出色︱︱那麼英俊儒雅,而且擁有這般不凡的武藝,甚至敢向一龍道叫板!
於是便在這一瞬間,蕭壞的名氣頓時高揚出去,在不久的以後,羽南大學的每個人都知道,羽南大學有蕭壞這樣一個英雄!
而溫曼曼剛才就癡癡看著這一幕,此刻終於緩緩走上前去,輕聲說︰「謝謝。」
「以後不要強撐了,像這種人,我來處理就可以了。」蕭壞微微一笑。
「嗯。」溫曼曼的臉不由紅了。
眾人發現兩人原來是熟識,而向來溫柔、但卻不讓別人越雷池一步的溫曼曼竟乖巧地站在蕭壞身邊,而且小臉悄紅,如同空山晴雨裡一抹七色的彩虹,頓時所有人都呆住了!
也只有像溫曼曼這樣的女子才能配的起這樣的英雄呢!許多女孩自慚形穢地想。
而宋玉早目瞪口呆︱︱想不到蕭壞居然如此深藏不露!
溫曼曼此刻便輕聲對周圍說︰「大家散去好了。」隨後她面色露出一絲焦急說︰「蕭壞,這回你為了我得罪了一龍道……」
蕭壞打斷她的話,含笑說︰「你放心,我師父從未和我提及這個人物,顯然就說明不能威脅我。」原來在離開前,他的師父特別給他提醒了十幾個名字或門派,讓蕭壞小心謹慎。
「這樣呀?那你師父怎麼稱呼呢?」
「糟老頭。」蕭壞一攤手,說︰「他從來沒告訴我名號,只是說讓我隨便稱呼……」天知道他的師父很想告訴蕭壞自己的名號,而那時蕭壞因為生氣被他帶到一個偏僻的小鎮,於是每次都捂住耳朵大聲說︰「糟老頭!糟老頭!……」日久天長,糟老頭甚至也忘了自己的名號,以糟老頭自詡……
而宋玉眼看著兩人走過來,不由一臉訥訥,昨天他看到南紫露已驚如天人,如今看到一臉溫柔的溫曼曼,忍不住吟起了前朝絕代詩人南宮吟的詞作︰
「邊秋輕煙,河柳半窗菊月柔。回眸盈盈紅顏。小樓掬水,淺黛春情堪比花,北雁晚楓輕舟,碧樹流水冷香暖。」幾乎是對溫曼曼的描繪了。
蕭壞笑笑,說︰「宋玉你還真酸,到處不忘把詩詞掛在嘴邊。」
溫曼曼對宋玉報以一笑︰「你是蕭壞的朋友嗎?」
宋玉瞧見溫曼曼依偎在蕭壞身邊如同小鳥伊人一般,忽然心裡莫名的失落︱︱這當然是任何人都會有的想法︰「花開雖艷,卻不屬己」。但是宋玉馬上恢復過來,說︰「是的。蕭壞的詩詞造詣非常高明,和古代的那些詞人相比也不相逞讓。」這是他的由衷之言。
溫曼曼一怔,對蕭壞說︰「你還會做詩詞嗎?」
蕭壞說︰「隨便塗鴉而已。」
溫曼曼頓時對眼前這個少年充滿了神奇的想法︰他究竟藏著多少秘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