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甩長鞭制止住男人那隻揚起正要攻擊的手，奧蒂莉亞對著那群混混喝道：「一群男人在這兒欺負弱——哦？是剛才的手下敗將啊，真是的，短暫一別，你的人生怎麼已經失敗到這個地步了呢？」

「臭婆娘！你說誰人生失敗，誰是手下敗將！」被纏住手腕的男人原本被人打擾了「好事」已經非常不爽，一見程咬金是下午在酒館讓他顏面全無的死女人，頓時怒不可遏地抓住了皮鞭的一端，打算把那個該死的傢伙一把扯過來好讓她嚐嚐鐵拳的滋味。

看著抓狂的大漢，奧蒂莉亞露出戲謔的壞笑默默加大了手中的力度，露肩的連身裙剛好突出了她健美的上臂線條，肌肉拉緊的紋理清晰可見。

「唔？」竟、竟然拉不動！這是甚麼怪力？這個意外讓醉漢清醒了點意識到對手可能不好對付。然而此時身旁的同伙開始不耐煩地問他為甚麼不動手，於是情急之下他甩了甩滿是酒精的腦袋，忽略掉了冒出來的危機感直朝奧蒂莉亞衝去。

也許就是個力氣大了點的女人，他這樣想著；站在原地看戲的同伙也這樣想著。

沒有人發覺他們正在鑄成大錯。

大漢對準奧蒂莉亞的臉打出一記來勢洶洶的右拳，奧蒂莉亞稍一貓腰輕易躲過，左腿乘機掃向他的下盤。大漢再不濟，好歹也是個靠武力為生的人，戰鬥本能還是有的，他就靠著他不怎麼樣的戰鬥本能及時跳後避開一擊。小巷狹窄，奧蒂莉亞這一掃雖然看似輕巧，也沒有沒命中目標或是碰到牆壁，但餘勢還是硬生生在牆上留下一道頗深的裂紋。

不知大漢是否注意到這點，總之他喊了句「一起上」。

四名豬朋狗友應聲而動，分別從大漢的左右側衝出，而他本人慢了幾拍才跟上。

「不中用的傢伙。」奧蒂莉亞最看不起這種沒膽的男人，她冷笑一聲，口中低聲詠唱，她的長鞭還緊緊纏在身處最後方的大漢手上，在她抬腿踢飛一個嘍囉、回身扯起另一個的衣領轉了一圈甩飛其餘兩個後，詠唱完畢，自她右手手心燃起了一簇靛藍之火，沿著鞭子一路燒到大漢的右手。

原本深褐色沒有任何花紋的皮鞭浸淫在幽藍火光中鞭身漸漸開出了不知名的鮮紅之花，在明媚月色襯托下這光景顯得美麗又陰森。

大漢捧著手鬼哭神嚎，奧蒂莉亞嫌他吵耳，翻了翻白眼揮一揮手放開了對他的束縛，然後打了個響指弄熄了對方手中的火焰。

此時兩名衛兵趕至，奧蒂莉亞一手揪著仍在抽泣的大漢的衣領，把看上去超過八十公斤的他扔到衛兵腳邊。其中一個衛兵看樣子只有二十來歲，也許比奧蒂莉亞還小，他被奧蒂莉亞的舉動一嚇，結巴地命令她：「放、放放下你手中的武器！」

奧蒂莉亞聞言，挑了挑眉望向另一名四十來歲的八字鬚衛兵，同時把皮鞭收回腰側：「唷，伊士曼，帶新人？」

被點名的年長衛兵拍了拍緊張小伙子的肩，神色如常顯然對此已經見慣不怪：「對啊，這孩子剛來沒多久。菲利，這是霍貝小姐，她是名傭兵。」

既然衛兵來了，餘下的事奧蒂莉亞就撒手不管了——不，即使衛兵沒來，她也不會再管的，反正惡人已經倒下——她向來討厭善後工作。

她還有正事要幹，沒空閒逛。柯南．萊安日前給了她一份高酬委託，讓她護送一群人回矮人領地，還說此事關係到與矮人族的關係，務必要辦妥云云。他也沒說確切地點，只是說那行人會在幾天內到達琴葉鎮並借宿一晚，於是奧蒂莉亞便來到這城守株待兔。等了兩天，剛才奧比斯那邊傳來消息，有兩男一女一妖精在他們那兒辦了入住手續，看樣子就是目標人物無誤了，她這就去確認確認。

偌大的琴葉城，街道冷清，一半士兵外出尋藥，剩下的一半大多守在了醫院和城的外圍。至於其他人，他們注意力都放在了疫症上。

新的聖物護送團中一人病得七葷八素，兩人遠在山上，只剩下一人和那隻不成威脅的妖精，真是沒有比現在更適合搶奪聖物的時機了。

奧比斯旅館後院此時正戰意瀰漫，一觸即發。

「乖乖把『那個』交出來。」站在中間的蒙面人命令道。

身為傭兵，類似的話都不知聽過多少次，真是的，能不能有點新意呢？奧蒂莉亞皮笑肉不笑地用鼻重重哼了聲，語氣簡直不能比現在更不屑地說：「廢話少講，你們一起上吧。」

「今日就大發慈悲讓你們這些雜碎見識見識我的鞭子。」她的長鞭已經進入戰鬥狀態燃至遍體通紅，此時猛地揮了一下手讓鞭子劃破空氣打在地上，發出了極具威嚇力的響聲。

「別離我超過三個身位，顧好自己。」奧蒂莉亞低聲對愛拉說。

話音剛落，五人即向奧蒂莉亞襲來，其餘五個則同時發起遠攻。對方可能是知道她乃何許人，因為那五個遠攻者中有三個都用著剋火的水系魔法。

這應該會是場有趣的戰鬥。

奧蒂莉亞揚起了發自真心的微笑，畢竟距離上次進行入得了她眼的「切磋」都是好一陣子的事了。

巨大浪潮在五名近戰者幾個身位前形成，為這一戰打響頭炮。面對席捲而來的兇猛水魔法，奧蒂莉亞果斷攬過妖精飛身跳上屋簷避開一劫。

沒看錯的話，那不是普通水，而是「穢水」，是種要合多人之力才能使出的禁忌魔法招式，雖則對面的人看上去手法不太熟練就是了。

據她以往交手經驗，手下會使禁忌魔法的地下組織也有數個，只是不知這次的幕後黑手會不會是其中之一。

假如是的話，那麼往後可能會碰見熟人也說不定呢。

奧蒂莉亞這樣想著，在雙腳甫一觸及屋瓦的瞬間立刻把愛拉撥到了背後一段距離，緊接著打了個後空翻踢飛剛好來到跟前的敵人。

在閃身躲避攻擊的同時，悄悄跟敵人拉開至距離。

還有……

三步。

兩步。

一步。

最佳距離達成。

這回換成是奧蒂莉亞進攻了，她一轉守勢，動作不再是之前裝出來的狼狽。快得幾乎超出了常理的手速以及一等一控鞭技巧，令長鞭所及之處的空氣都被燃點起來。

眼花繚亂的鞭招連發，將敵人牢牢鎖於原地，這就是奧蒂莉亞．霍貝的成名技——「荊棘之牢」。

只是這個「荊棘」並非真的荊棘，而是形容被青炎燃燒的感覺。

本想用近攻來壓制她的人一時之間都成了跳樑小丑，忙著從這張天羅地網中脫身，措手不及的模樣甚是可笑。

幸好他們的同伴用了水木兩系魔法增強了他們的防禦能力，要不然單憑這身輕便卻沒有甚麼防禦力的刺客裝，奧蒂莉亞的鞭子要將他們扭成麻花根本不在話下。

剩餘的敵人沒有留給奧蒂莉亞享樂的時間，趁她正跟五名近戰同伙酣戰到一塊，有兩名悄悄隱去了身形，另外三名則選擇了物理遠攻。

數十支飛標朝著奧蒂莉亞的面門直飛而去。

「認真嗎，飛標？你們以為自己是忍者麼？」奧蒂莉亞邊說邊收回長鞭，摟過愛拉，高速轉動手腕甩起了燃著青炎的鞭子。

從外面看來就像跳著絢麗的絲帶舞一樣，只不過這支舞能夠把全數來勢洶洶的飛標都一一擊落。

奧蒂莉亞活動著冒煙的手臂，意猶未盡地笑語：「雕蟲小——」還未說完，她猛地轉身一甩鞭子，剛好打飛了一名陰險的偷襲者，那個人正是剛才那兩個隱去身形的其中之一。

其中之一……那麼另一個呢？

忽然巨大的陰影籠罩著奧蒂莉亞，她睜大雙眼，然而揮鞭的手趕不及收回了。

有人？

不。

在抬頭的一剎，雨點啪嗒落到她面上。

被剩下那個藏在暗處的敵人召喚的暴雨術淋個正著，奧蒂莉亞瞬間成了落水狗，鞭上的青炎也萎了下去。

全身濕透的感覺實在不好受，奧蒂莉亞的面臭了起來，她把塌掉的瀏海撥到腦後，咬牙切齒地吐出幾個音節：「你們這些混帳。」

五名近戰者再度上前進攻，奧蒂莉亞想照常應戰，可是不知那些水裡摻了甚麼，她的動作明顯慢了下來，連過十數招後負傷的她往後一跳欲拉開距離，但敵人剛才已受過教訓，這回像是狗皮膏藥般緊黏著她不放。

無奈之下奧蒂莉亞咬破了藏在嘴裡刻有昂貴光系符文的膠囊，星光憑空出現在她身上環繞了幾圈然後蒸發，解除了她的負面狀態，也替她的傷口止了血。

回復了速度後，奧蒂莉亞很快便解決掉兩個敵人，正要放倒第三個時，那人竟先一步失去了意識，從屋簷上掉了下去。

對方的人也沒看清發生了甚麼事，於是一時間雙方都同步地感到詫異。

離得最近的奧蒂莉亞發現那人身上的傷口有甚麼微小的東西在閃閃發光，她想了想，很快便記起了那是妖精的磷粉，她轉頭看向愛拉，從後者的笑容得知自己想的沒錯。

「幹得好。」

剩下三個近戰者都相繼倒地，他們身上本來掛了彩，愛拉不知在何時撒上去的催眠粉末從傷口處直入體內，效果超群。

「接下來就到你們了。」奧蒂莉亞握著鞭子往五名遠攻者比了個拳頭。

為免妖精跟不上她的速度，奧蒂莉亞讓愛拉進她腰包裡待著。

然而，當她瀟灑地從屋簷跳下去時，周圍的景色都變了。

沒有了旅館，沒有了街道，只有一棵棵開著不知名粉色花朵的大樹，地面不再是稍微不平的石頭地，而是一片水……還是湖？是如此的波平如鏡，一望無際。
腳尖觸「地」時泛起了漣漪。

糟了。

奧蒂莉亞不動聲色地想。

是幻術，正中她的弱點！

她摸了摸腰包，確認了聖物和愛拉仍在之後就靜立不動，採取防守姿態。

她在心裡對自己說：沒問題的，只要靜心留意周圍動靜就——

突然響起一聲清脆的「叮噹」。

奧蒂莉亞猛地往後退去，臉上的表情略顯猙獰，就像她是一頭被逼至絕境的猛獸一般。

果然……騙誰呢。

她放在腰間的手震得利害，隨著加速的心跳腦中逐漸浮現出不堪的回憶。

被往日陰影擾亂心神的奧蒂莉亞沒能完全躲過第二次的「穢水」，現實中混濁的深綠色水流在身陷幻術的奧蒂莉亞眼裡是一道尖長的利刃，雖然飛行軌跡相同，但誤導性的外表使得她錯估了身軀該挪開的幅度。

被「穢水」濺到的左手臂徹底失去了力氣，痛覺倒是完全保留下來，甚至可以說是放大了。奧蒂莉亞痛得冷汗直流面容扭曲，但還是深吸幾口氣硬生生忍了下來，一聲沒吭。

看樣子他們打算先用遠攻把她打殘再將聖物拿走……是怕近身的話會被反殺麼？

奧蒂莉亞想扯出一個冷笑，但在那臉色發白的模樣襯托下不怎麼成功。

「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你們得逞。」她眼神堅定地說。

就陪他們慢慢玩！

……

雙方不知對峙了多久，總於等到有人來了。

「就是這裡！有入侵者！」卡本特朝身後一班衛兵嚷道。

刺客們見東窗事發，互相打了個眼色便撤去了幻術帶著同伴急忙遁走。

卡本特和衛兵來到後院，只見到渾身浴血地佇立原地的奧蒂莉亞，和圍在她身邊緊張地轉的愛拉。

「不愧是來自見不得光的地下組織，果然很怕人群呢。」滿頭是血的奧蒂莉亞竟還有心情對他人評頭論足。

「呼……我先睡會兒，你乖一點啊。」她對愛拉說完，就直接昏過去了。

「小事一……」還沒說完，站在面前的伊凡便被阿席娜硬生生擠開了。奧蒂莉亞揚了揚眉，看戲般把視線在面再次臭起來的男孩和笑容僵硬的女孩身上來回往返。

「這個是泡澡用的，等妳傷口好了可以泡一泡就不會留下疤痕了。」

奧蒂莉亞伸出纏滿繃帶的手接過阿席娜遞來的藥劑，黃澄澄、晶瑩剔透的液體在細小的玻璃瓶裡流淌，她多看了兩眼，接著將其輕輕擱在一旁的櫃面上。

「留下疤痕也沒有甚麼關係，不過謝啦，有心了。」沒有忽略阿席娜口中魔力不足的狀況，奧蒂莉亞又問：「對了，你們在山上有沒有遇到敵人？」

「聽起來你們的旅途還真是坎坷啊。」奧蒂莉亞用兩指拈起伏在她肚上的愛拉，那小妖精哭著哭著竟然睡著了，面上除了兩道淚痕外還有個大大的鼻涕泡泡。

奧蒂莉亞的目光落在隔壁的詹姆士身上，後者的肚子隨著呼吸一起一伏，她猶豫了一瞬要不要把愛拉放到那兒，最後只是將無意識輕哼了聲的小妖精放回自己的肚子上。

「剛才的事，愛拉跟你們說了？」她看向二人。

「雖然這跟護送你們的事沒有直接關係，但他們如此執著聖物怕是不安好心正在籌劃甚麼陰謀。」奧蒂莉亞沉思道：「不知道愛拉有沒有提到，那些人使出了『穢水』。涉獵禁忌魔法的地下組織不多，我有人脈，可以順著這個線索去查。」

就在這時，門口響起兩下叩門聲。眾人的視線瞬間集中到門邊的人身上，那是前幾天跟阿席娜有過一面之緣的八字鬚衛兵伊士曼。

伊士曼把帽子夾在腋下，對打斷眾人的談話歉意一笑。他走到奧蒂莉亞床邊，把一個六角形的小瓶子放到她手裡。

「你要的東西。」

「謝啦伊士曼。」

見阿席娜盯著自己手中的藥劑，奧蒂莉亞解釋道：「剛才中了幻術，所以我向衛兵要了『寧神露』。」那是種安神靜心的藥水，有助舒緩精神創傷。

「沒甚麼事的話我先走了，霍貝，好好休息。」伊士曼拍了拍奧蒂莉亞的肩膀，得到後者的點頭後便離開了。

奧蒂莉亞把瓶蓋擰開，一陣柔和的芳香飄散開來，她湊近瓶子用力一吸，忍了幾秒才呼氣。

「真香。」她睡眼惺忪地感嘆。

『寧神露』的效用很好，幻境帶給奧蒂莉亞的驚恐頓時像罩了一層霧，不再讓人擔驚受怕。不過副作用是除了安全感，隨那層的迷霧而來的還有濃濃睡意。

奧蒂莉亞毫無儀態地打了個呵欠：「就是這樣……除了禁忌魔法，沒有甚麼特別的地方了。」現在她只想好好睡一覺，有甚麼事等醒來再說吧。

詹姆士把早餐盤擱在床頭櫃上，轉身正要喚醒酣睡中的奧蒂莉亞，怎料便看見前一秒還躺床上的奧蒂莉亞已經坐了起來，雙眼直盯著他帶來的食物。

「這是給我的嗎？」嘴上這樣說著，奧蒂莉亞的手已經摸上了黃油刀。「謝啦！」

咖啡的香氣和培根味兒摻合在一起，惹得人食指大動，奧蒂莉亞在吐司上胡亂塗了些黃油，放進嘴裡叼著，剛空出來的手又忙著切開培根和太陽蛋。

她加入這個隊伍時詹姆士已經病倒了，所以今次算是詹姆士第一次看見奧蒂莉亞吃東西的樣子。奧蒂莉亞本以為會像跟伊凡吃飯那樣被對方投以鄙夷的白眼，想不到詹姆士只是一臉理解的表情，靜靜地坐在自己的床上，甚至沒有開口打斷她咀嚼的動作。

嘛，如果她有看到詹姆士和愛拉剛才在樓下的吃相，此時就會明白為甚麼詹姆士會是如此反應了。

奧蒂莉亞咕嚕吞下口裡的培根：「唔，服解藥了？你看起來已經完全康復了呢。」說完又喝了一大口香濃的咖啡，在心裡默默感慨著。

可惜不是酒啊。

詹姆士點點頭，簡短地說明了今早解藥送抵的事，隨後又對奧蒂莉亞表達了一番謝意。

「這是我的職責。」奧蒂莉亞看似無所謂地擺擺手，心裡卻對詹姆士生出一絲親切感。

——大概就是面前這個男孩的樣子吧，那個只活在她腦海中的弟弟如果長大了的話。

奧蒂莉亞是獨生女，按常理來說應該比有兄弟姊妹的人更能享受父母的關愛，但不知事情出了甚麼差錯，奧蒂莉亞跟父母的關係算不上親近，甚至可以說是疏遠。年幼的奧蒂莉亞相信那是因為父母日理萬理，所以儘管愛她，也沒有時間關懷她；可是年歲漸長，奧蒂莉亞才發現另一個可能性：就是她的父母的確是日理萬理，的確是沒有時間關懷她，只是不像她所想那樣，愛他們的女兒。

總而言之，在長大成人能獨當一面前的那段需要家人關愛的幼年時期，明明雙親健在卻仍然活得像無父無母的奧蒂莉亞只能跟幻想中的兄弟姊妹相擁著渡過。

見奧蒂莉亞看著他的目光有些呆滯，詹姆士在她眼前揮了揮手。

奧蒂莉亞回過神來，面露微笑話題一轉：「對了，我們何時起行？」

「這裡有我相熟的人，我去問下情報，完事再去大街找你們吧。」奧蒂莉亞說道：「有大會的防禦措施，而且在場這麼多人，不太可能遇上敵襲，有甚麼事就用通訊器聯絡。」吸取上次教訓，眾人的通訊器已經上了好幾層符文，不會再像之前一樣一擊就碎，輕易就被人切斷聯絡。

別過眾人，奧蒂莉亞往記憶中的方向走去，路越來越窄，人也越來越少，她拐進某個角落，上了樓梯，通過民居與民居之間的狹長小道，當她到達某道厚重的門前時，身邊已經一個人影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