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你還想怎麼樣?”關淩也挑眉,他眼睛一挑,正好看到餐桌上擺好的飯菜,此時客廳裡也只有他們,他不禁柔了口氣說:“腰實在動不了了,快扶我起來吧,我上趟洗手間咱們就吃飯。”
商應容冷眼看著他,不說話。
哪怕是他等著他一起吃飯,他還是擺這姿態?
關淩真是無奈,再下火力,去摸商應容的手,此時的臉上的溫柔堪比以前他對商應容最好的那段:“你扶我去吧,明早起來我給你下面條吃。”
商應容瞄他一眼開了口,“明晚商務部有宴會……”
“我去。”關淩痛快點頭。
“面條。”
“我下。”關淩實在是憋不住了。
商應容冷冷地嘴角一勾,起身,彎腰,把人抱上了。
關淩纏著他的脖子時想,以後得玩陰的,讓他有苦報復不得,這才高明。
途中商應容的手抖了一下,想著事的關淩抱著商應容脖子的手立馬緊了一下,待穩定後,他不禁翻了下白眼,“您可別摔死我了。”
商應容把他扔到洗手間裡,上下掃射了一下關淩,那不屑的眼神好像在說:你還不配讓我摔死。
把關淩哽得屎都差點撒不出來了。
第二天一早關淩爬起來做了早餐,和商應容一起吃了點,就又趴床上了。
睡到中午才又勉強爬起來,隨便吃了點,打電話給商應容,“把今晚要去的人傳真過來。”
跟著商應容過,其實並不輕松,難伺候不說,事也多。
如果不是以前對這人死心塌地,關淩也不願意選擇這麼個身份的人。
他以前打理著一部份商應容和官員來往的事。
這種事,他跟商應容從不明說。
哪怕後來撕破臉,彼此之間也沒拿這種事做過文章。
關淩可以殺他全家的話都說得出來,但這種動根底的事他還真沒動過腦子。
沒想動,也實在是動不得。
光一個韓老,有人寧肯先自行把脖子抹了,也不願意去得罪這號人物。
前段時間故意忽略的事,得撿回來。
關淩看過宴會名單,先打了個電話到韓家。
那邊先是在韓家開了近三十年車的老司機接的電話,一聽是他,跟著關淩呵呵聊了幾句,等關淩問到下午可否拜訪後說韓老正好在家,有時間。
電話一完,關淩進了書房後的保險庫,拿了本裝在木匣子的書,又挑了罐茶,這才退出保險庫。
以前商緋虹說他圖她哥錢,這都是淺顯的笑話。
他跟商應容彼此都心知肚明他貪圖的是他的感情,在商應容的心裡,他貪圖的怕還是有地位。
僅一個保險庫,裡頭就不知道藏著多少事了,哪是錢可以估量的。
關淩准備出門的時候突然想起了安娜上次問他韓會長送的東西在哪的事,不禁在心裡暗咒了一聲,從門邊折返了回來,打電話給商應容,那邊一接起,他先確定:“商應容?”
“嗯。”
還好這種時候沒跟他拿喬,關淩這時候也懶得腹誹什麼,直接說:“你上次讓安娜問我書房的事?”
商應容先沈默,“嗯”了一聲。
“你那時候是要把事交給誰?”
“陳曉遙。”
“你還沒跟他說吧?”關淩警覺地問。
“沒有,洪康不確定他的一些背景,”商應容頓了頓,“等會我讓洪康把資料給你送過來。”
“先別,我等會要去韓老那。”關淩拒絕,口氣很衝,“你不是姓陳的都想上吧?你跟他有一腿?”
商應容在那邊先是沈默,然後冷冷地回復關淩:“要是可以,我寧肯上他也不願意上你。”
這時候還他媽嘴賤,關淩氣得笑了,“承蒙您看得起,忍著惡心可著勁上我……說正事,安娜那邊呢?程小習還在你們公司上班?”
“安娜沒問題,我讓洪康帶過她幾天。”事實上,關淩離開的那陣商應容那幾天不對勁,安娜又是秘書,不想先和關淩開口的商應容就讓安娜問了句,過後他就知道自己太掉以輕心,就讓洪康直接去處理安娜。
還好安娜足夠聰明,之後到現在表現得還是可圈可點的。
關淩想起安娜這段時間對他的態度,原來是被洪康帶過一段,難怪比以往要好上太多。
路上關淩的車被攔了,洪康上了車,笑著說:“捎我一程。”
“來干嘛?”關淩皺眉,他不太喜歡洪康,洪康這個人太厲害,為人也過於忠誠。
尤其他的忠誠是商應容的,其次是商家的。
“商總讓我送東西過來。”對關淩的態度洪康不以為然,遞給了關淩一張紙,“你就看看這個,心裡有個數就好,其它的公司裡的檔案上就有。”
關淩拿過掃了幾遍,看清楚了,把紙還他,沒有吭氣。
洪康接過,沒有說要下車,看著關淩就是笑。
關淩瞥他一眼,“有話就趕緊說吧,前段路段就要出市區了。”
關淩總算開了口,洪康哈哈地大笑了一聲,然後微嘆了口氣說:“其實我一直覺得你們都不可能分得開,老板早就認定了你的死心塌地了,哪可能輕易放你走,你又不是隨便哪個癟三癟四代替得了的,十年啊,你跟他上了多久的床就替他辦了多少年的事,他說你走了的那天我都覺得不可思議,你這樣的人哪是說走就能讓你走的,可他偏偏就答應了,你不想想是為什麼嗎?”
關淩冷冷地扯了下嘴角,“事後不又讓我回去了嗎?”
“那又是另一回事,”洪康搖頭,“但他當時確實是有點對你不住,所以才讓你走,他嘴裡說不喜歡你,但你想想哪可能讓一個不喜歡的人呆在身邊這麼久?還讓他接觸他的這些事?”
關淩把他的話當放屁,洪康和他關系也就那麼回事,盡管他們都是不多的知道商應容私底下的那點事的人,但洪康因著商應容的態度其實對關淩也是抱著隔岸觀火的態度,也沒少提供商家母女他的訊息的。
說什麼一直覺得你們都不可能分得開,騙鬼吧,關淩很清楚洪康因為他知道太多起過不少次殺意,還好因著他行事周密從沒出過差池,沒給洪康下手的借口才活到如今。
商應容的身邊,哪是那麼好呆的。
關淩臉上的嘲諷洪康也不是看不出來,他知道這時候討好關淩也為時已晚,他也自我解嘲地笑了一笑說,“你一向行事心思慎密,也具有足夠殺伐決斷的能力,偏偏老板一直都不這麼認為,有時候我都覺得在他眼裡的你和在我們眼裡的你是不同的。”
“行了,”關淩沒想在別人口裡聽到太多的自己,眼看要出城了,他把車停到一邊對洪康說:“你一向都是忠人之事,以前我對你沒意見,以後也不會有,你沒必要說這麼多廢話,讓我相信你也會對我有點忠心?表的哪門子的忠心?你說我會信?再說除了商應容,你還會對誰有忠心啊?”
關淩說完,也覺得自己說得太直接了,和緩了口氣跟洪康說:“別人看不清,我還是看得清的,你跟商應容看著是上下屬,但哪有你們這樣死活都會系在一條線上的上下屬,兄弟間都會反目,你說你們哪天可能會散夥?我跟商應容哪天說不好還是會散夥你們都散不了,你沒必要跟我表什麼忠心,我直接跟你說,我雖然不喜歡你,但也不討厭你。”
說著,他挑起嘴角,笑著調侃地朝洪康說:“你也別想跟我成為朋友了,你再努力也沒用,你也得蒙得過我才成,我也不想跟你成為朋友,我防你都來不及。”
洪康見話都被關淩說破,臉皮厚得已經量不出尺度的老狐狸也笑了起來,自嘲地笑了一聲之後說:“我以前就跟老板說了,論一針見血的狠辣,也沒幾個人比得上你,偏偏怎麼說他都認為你好拿捏,非得認定你不可能不愛他。”
“他看不起我,”關淩不屑地挑起嘴角,“老子倒貼,就認為我不值錢唄。”
洪康聽了,咳嗽了一聲,瞄著關淩說,“跟你說個真事,你那天打了他,他進醫院的時候都是蒙的,半夜的時候還問我,他是不是真被你打了……”
“敢情他還以為是在做夢啊……”關淩發出不屑的嗤笑,笑了一聲之後想著商應容大半夜的不相信他被打了還找人問的情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洪康在旁也沒忍著,跟著笑。
關淩笑得肚子疼,笑得眼淚都快掉出來了,他邊笑邊朝著洪康說:“你都不知道,當年為了不讓他在談判桌上發火,為了讓他睡個好覺,我差點愁白了頭發,每天都為這個休息不好,差點自己都倒了,為著這個還落下了個失眠的毛病,那時候我真的是把他捧在手心裡怕摔著含在嘴裡怕化著,哪敢想過有朝一日會連他的命都想要……”
說到最後,兩人的笑聲都止了,洪康抽出張紙巾給關淩,在旁淡淡地說:“老板是個硬脾氣,對你的事有些想得太過理所當然,你再了解他不過,讓著他點吧。”
“憑什麼讓?”關淩挑起嘴角,眼角還帶著大笑出來的眼淚,這時整張臉都有種說不出的嘲諷意味,“你看我讓了這麼多年,讓出了個什麼結果?”
洪康見求情無望,只好閉了嘴,心裡暗嘆老板命再好也沒用,這中途變成妖怪的關總看來是沒想打算恢復到以前那個溫柔的狀態了。
關淩把茶給了老司機,老司機打開一點聞了一下,滿臉驚喜:“這怎麼能給我?”
“喝著吧,庫叔,沒了我再給你帶。”關淩笑。
老司機沒推托,帶著他往內庭走跟他邊走邊說:“你可有一陣沒來了,我聽說你們前陣吵架了?”
“吵了,沒完沒了的吵,這不,吵厭了就干脆糊弄著過算了。”關淩無奈地笑。
老司機老庫也笑,“哪對夫妻不是這樣過來的?再說你們都還是男的,脾氣都大著,像以前那樣不吵架才不正常,過日子哪有不吵架的?”
“嘿……”關淩搭上他的肩,跟他聊著,“說的也是,也不能老讓著他不是,泥人都有三分脾氣不是?”
老庫直點頭,“就是就是。”
說完,瞄關淩,“可不許跟商總說是我說的啊。”
關淩哈哈豪爽大笑,“您放心。”
他們進去見韓老,韓老正在給花樹剪葉呢,一見到他們,老人把鼻梁上的眼鏡給推上去了點,“還沒進門就聽見你們笑了,說什麼呢?”
關淩連忙把隨意匣子放下,走過去扶他,嘴裡笑著說,“這不,在跟庫叔說我跟商總吵架的事,您看,就因著吵架,好一段時間沒來看您了。”
“你們這架……”韓老慢騰騰地坐下,“吵的動靜可有點大啊。”
關淩跟著在他身邊的椅子坐下,連連點頭嘆氣說:“可不是,魚死網破的心都有了,我跟您說,幾年前他為了那個叫程彬的讓我離開公司挪位置,你看我說過什麼話沒有?一句話都沒有是吧?可他接了這個人去家裡住,那個家我都沒住過一晚,還是我一手親自布置的,您說這置我於何地?我剛跟庫叔說是泥人都有三分脾氣,何況我是個活生生的人呢,所以就想干脆挑撂子不干了,這不,就一直鬧到了現在,昨天剛搬回去的,今天就想著要是您有空就得來拜訪下,還好您正好在家。”
關淩都挑了真話說,沒哪句是假話,他可不敢隨便應付韓老。
說實話,韓會長都在他這老爸面前畢恭畢敬,何況是關淩。
關淩向來得這個老人的喜歡,平時完全不見外人的老頭隔三差五的見見他,連韓會長本人都對關淩頗有幾分客氣。
關淩想著這次是韓老親自開的口幫的姜家,姜家差他人情,商應容欠的算是還了……而他這裡,不管怎麼樣,憑著以往韓老對他的那點待見,他其實也是欠的。
這世上無論哪,不管是因為什麼,沒有憑白無故誰幫誰的事情,你就算給流浪狗扔條火腿,也是因一時憐憫心而起,這都是起因。
關淩是個通透人,從不拿喬,也不忽視誰,也不憑白占誰的便宜,這是他一路走來都把握住了的尺度,連唐浩濤都因此對他有幾分尊敬。
這時庫叔正要拿著匣子放到裡屋去,韓老瞄到,哼了一聲。
庫叔嘿嘿笑著拿著跑了過來,“我剛就想著給您放裡頭去。”
“我看看……”韓老瞄了一眼,這才揮手讓庫叔走,回頭對關淩說:“有心了。”
“這還是去年年初找的,知道你喜歡,一直想著給你送過來,”關淩把茶杯送到他手上笑著說,“哪想一架吵了近一年多,就一直放在家裡頭。”
“我看你是真不想過了。”韓老哼了哼,讓關淩擺棋盤跟他下棋。
被說中,關淩摸了摸鼻子,沒說話,擺著棋盤。
“韓湘的事?”韓老下了著棋,從嘴裡擠出了幾個字。
關淩跟著下了一步,笑著說:“您剛回國的那位小公子?說到這,我正想跟您說,哪天要是他有空,我和應容想在家請他吃頓飯,您要是有閑心,要是能一道過來就是最好不過了,我下廚給你做幾道正宗的徽菜嘗嘗。”
韓老聽了,嘴角微有了點笑意,關淩以為他會答應韓湘來,他自己就會推托之時,哪想,老人家直接點了頭。
“也好,一起去,我也想去看看你們現在住的什麼地方。”
關淩聽了掩下心中的驚訝,哈哈笑出聲,“還真別說,市中心的房子我們那商總占著最好的那套,那您給我定個日子,看方便什麼時候來,我好提前准備。”
他是真沒料到,這“菩薩”一樣的老人家還會出門。
看來還是挺疼愛他這個一直在國外的小兒子了。
關淩腦袋轉著,邊跟老人家邊閑話家常下著棋。
關淩回去的時候是五點,他打電話讓商應容提前下班回家換衣服。
一到家,商應容已經回了,關淩說了韓老會和韓湘一起來做客的事,時間定在了這個月的中旬,農歷初八那天。
“韓湘拿的股份是多少?”關淩給商應容挑衣服的時候問。
“75%。”
關淩挑著衣服輕“嗯”了一聲,過了一會才說,“不少了,你多少?”
“5%。”
關淩就不說話了。
給商應容穿衣服的時候才張口:“也好,拿得多了,你給足了他們面子,韓老這次來也是給你補面子來了,我剛才還沒想明白,他怎麼就答應來了呢,原來是補這個。”
商應容沒說話,他投資研發的近七年的成果就這麼被人拿走了,不可能沒一點想法,但想想以後,他也就忍了。
這項研究打了水漂,就再嘗試別的,多想無益。
不過,他不打算開口跟關淩說什麼,也不想開解,他確實是為了讓關淩回來才把多年的研究成果拱手讓人。
研發組的負責人都認為他瘋了,商應容也不想讓關淩太好過。
第四十四章
人類似乎天生就適合勾心鬥角,很多人都非常樂於把簡單的事情復雜化,表面笑語吟吟,私底暗箭難防。
商應容是出櫃了的,這個被大眾所知的事實沒人能拿來攻擊他,但今晚關淩一出現,但凡能跟商應容說得上話的,都要過來調侃再次一起出現的他們幾句。
聽著沒什麼惡意,但已經是最大的惡意。
關淩也不是什麼菩薩心腸,人家來說幾句,他也能照樣不動如山地回敬過去,有人能說他跟商應容快要搶了所有人的風頭的話,他就能笑著說出風頭哪能搶過得XXX的話。
那XXX是那說的人包養的情婦,跟原配到這個月已經是打了第三架了,要說風頭,在八卦圈裡也是扶搖直上的趨勢。
如此來往幾個人都在已經做好准備了的關淩手裡鎩羽而歸,圍觀的人就少了,商應容也就老神在在地找能跟他說得上話的人去了,一點感激的意思也無。
關淩也根本是不看他一眼,轉過背,找他需要交際的人去。
一圈之後關淩有了點酒意,趁著酒意去找了韓會長。
韓會長正跟幾個人在一間房打牌,他下屬放了他進去,商應容也在。
關淩一看在坐的都是熟臉孔,走韓會長身邊,坐到招呼的人隨即拉過來的椅子上,湊過點身,“這牌,呃……”
他“呃”了一聲,坐在韓會長上家的他的前任老會長不再思索,立馬打出了手中的牌。
韓會長胡了,清一色。
老會長瞬間臉都綠了,朝著關淩吼:“你來干什麼,老子都打糊塗了。”
關淩立馬哈哈大笑,坐他身邊去,給他點煙,“沒事,我來幫您。”
“你這害人精……”老會長還在嚷嚷。
“叔,得了,下把讓你胡……”韓會長嘴角含著笑,搖頭失笑。
關淩點好煙站起給老會長捶了下他背這才坐下,對老頭說:“您多擔待點,我這不要拍韓會長馬屁嗎?他兒子結婚的時候我沒去,要不幫著點,都沒臉見他了……”
“你還知道沒臉見我了?”韓歸威是個挺有官威的人,要笑不笑地看了關淩一眼,氣勢還是有著七八分。
“唉,唉……”關淩連連嘆氣,不答話,只是幫著老會長洗牌砌牌,完了對著商應容不耐煩地喊:“得了,得了,趕緊的多給韓會扔幾個炮,多輸點。”
商應容冷眼看他一眼,而其它幾個在哄堂大笑的人於是笑得更大聲了。
關淩也就閉了嘴,見氣氛好了,也就不再拿自己開涮。
等著商應容連放了幾炮,起身告辭,他也跟著走了。
等到了車上關淩才真正放松下來,車子開了一段,洪康上了車,對著電腦給商應容說今晚調查到的情報。
容廣能在這麼十來年裡能一直持續著水漲船高的趨勢,也是因著商應容對時態與市場從不掉以輕心的原因。
別人事情發生時才知道的消息,他一般都會提前知道,稍有個風吹草動都會嚴加打聽調查。
也因此,他的精力和時間絕大部份耗在了工作上。
商應容以前包養人的時候,頂多一兩個星期找一次人,有時似乎是床都沒上就得回來加班工作。
要是關淩不是每天早晚都會跟商應容見面,時間交集得過於緊密,都會察覺不出這個男人有包養的人。
這人床上表現倒是神勇,但性欲確實不重,他的精力更多的放在了公事上。
所以關淩認為商應容這段時間對他的折騰簡直就是吃錯藥了,每次都要鬧半宿,把他給弄得連去浴室清理自己的力氣都沒有。
真是有毛病。
車開到家裡,商應容他們進了書房,沒多久,智囊團的人也來了。
關淩則進了臥室,洗好就在床上倒下。
半夜他被商應容一腳踹醒,然後在地上爬起來的他是相當憤怒的。
他臉色難看,但商應容臉色更難看,扔下句“我餓了”轉身就走。
關淩忍了忍,才忍住了去拿新買的台燈砸上他腦袋的衝動。
他以前到底是瞎了怎樣的眼,才至於看上了這麼個人?
關淩沒好氣地煮了面,又削了盤水果扔到了商應容面前就去樓上繼續睡。
半夜醒過來,並且是被那麼粗暴地弄醒過來的他試圖再次入睡,焦躁地在床上翻過來翻過去,好不容易有了點睡意,這時候商應容就上樓了。
關淩就沒動了,聽著浴室裡的水聲時還是忍不住皺了皺眉,起身去把商應容的睡衣准備好,扔到床角,免得等會這瘋子又來折騰他。
然後關淩躺下裝死,打算商應容今晚要是再動他,他就把商應容從樓上扔下去,然後明天去自首。
他不再偷著吃安眠藥,好不容易睡著,這次醒來想再睡也不容易。
盡管如此,他還是不睜開眼,哪怕商應容這時已經從浴室裡走了出來。
感覺到人走到他面前時,關淩想著哪怕,哪怕這個人只說一個字,我都要拿刀把他捅了。
所以當商應容拿手推他的時候,他從床上一躍而起,對著商應容就是一頓怒吼:“我睡個覺你都要叫好幾次,你干嘛不請個奶媽天天拿**伺候你?”
商應容一聽,他忙得半死進來看見關淩卻睡得好好而勉強壓抑住的怒火這時也全起了,平時完全不會提高音量說話的人也接著關淩的聲音大吼:“這是我家,你住進來了就得聽我的,我答應你那麼多事,就算是伺候,你伺候下我又怎麼了?我就知道你這種人得到了就會完全不記得過去,我就不該縱著你。”
說完,他氣得在臥室裡暴走了起來,他想把關淩暴打一頓,但又得守住那條該死的不得打人的條款,這讓他尤如困獸,不得已,他把台燈拿到手中,打開臥室的門,砸到對面的牆上。
然後,感覺舒服多了的他轉頭對著關淩惡劣地笑:“你得去找個一模一樣的來,得一模一樣的!”
關淩對著這樣的商應容真的是心力都全部衰竭了,完全沒辦法的他把被子一裹,干脆當縮頭烏龜,安慰自己睡一覺明天會起來的,他會見到一個對他冷言冷語也好過現在的表現的商應容的。
可他還沒安慰好自己,商應容就又在吼:“我頭發還沒干。”
關淩連對自己翻白眼的力氣都沒有了,他有氣無力地爬了起來,去拿吹風機。
好不容易干了,把人推到床上,過了一個多小時,他以為商應容睡著了,正要吁一口氣的時候,他聽到那非把手臂塞他脖子下的人突然吼了一句:“憑什麼你睡得比我好?”
嚇得要嘆氣的關淩被自己的口水嗆倒,沒忍住輕咳了兩聲。
咳完沒聽到動靜,他轉過身,看著商應容在昏暗光線下的那張沈睡的還略帶著幾分不滿的臉,關淩剎那哭笑不得。
他也忘了剛剛想捅商應容一刀的心了,可能是因為在暗沈的光線下,商應容此時的這張臉長得太像他曾經心底最深愛的那個人的臉。
他曾經就是看著這樣的睡臉,才覺得愛商應容的心可以直到天荒地老,哪怕每次他都得需要靜靜離去,不能睡在他的身邊醒來,他都認為他都不可能再會這樣去愛另一個人。
愛情怎麼就能這樣呢?它怎麼就不能長在一顆柔軟的心上呢?
非得面目全非,才知過去可貴。
關淩忙著手頭上的事情一個多星期,何暖陽打來了電話,說何鑫想他了。
他這一說,關淩事情也顧不得忙了,忙說今天下午他去學校接何鑫,晚上到何家吃飯。
何暖陽在那邊說了聲好。
關淩這天也提早從容廣離開。
他這幾天都跟洪康耗在資料室裡查一些要用到的資料,也沒什麼時間,連前兩天上洗手間與臉色不好的程彬狹路相逢他都沒空說句像樣的話,點點頭就回了資料室,實在是太忙了。
他現在辦事也等於是幫自己辦事,條款裡有一條是商應容再征他做事,他得拿到像樣的工資和獎金,而不是像過去那樣白干。
他厭倦了充當一個勞而不得的角色。
關淩開車去何鑫學校時打了電話叫洪嬸去容廣送晚飯,另外讓她把宵夜也送了。
這幾天商應容都在加班,今晚估計也免不了。
但關淩今晚就不奉陪了。
他交待完,就關了手機,怕商應容又有事沒事地找他。
這一個來星期商應容就沒消停過一天,忙著調查事情的關淩算是怕了他了,連喝杯咖啡都要安娜過來讓他過去泡,他真是給這情商低能的白痴找個奶媽的心都有了。
何鑫看到關淩,高興得直尖叫,關淩把他舉到自己肩頭坐著往停車場走,問頭上的小子:“小朋友,你今天是不是點名想我了?”
何鑫拍拍他的頭,滿意點頭,“是的,關淩舅舅,你好久沒來看我了,我怕我忘了你,所以叫舅舅讓你來見我,舅舅說你忙,不能我想打電話就給你打電話,所以我就只好拜托舅舅通知你一聲了。”
關淩被他小大人一本正經的口氣給逗笑,把他轉下來抱著,在他臉上親了一口:“還是咱們家何鑫最疼關淩舅舅了,你可要一直記得我……”
何鑫被他親得也哈哈大笑,還要故作嫌棄去推關淩的臉,關淩作勢偏要親,一時之間兩大小朋友玩鬧了起來。
關淩一路跟何鑫玩得開心,車開到何家,下車的時候也是滿臉笑容。
剛進小院子的門,突然看到了正站在門口,拿著啤酒跟何暖陽說話的姜虎,笑容一凝,然後笑容更大了,“怎麼來了?”
姜虎也轉身看了他,幾月不見,他剛毅的臉黑了點,也瘦了點,但精神很不錯,雙眼也很有神,他看向關淩微笑道:“你可是大忙人,你沒時間來見我我只好來見你了……”
他回來後約了關淩兩次,但關淩忙,推了兩次。
何暖陽在旁笑道:“姜虎剛好路過這邊,他車上有箱水果,想著給我爸媽送過來就走,哪想,這麼趕巧……”
關淩看著姜虎笑,一臉燦爛,“這巧趕得好,我今晚要來吃飯,何爸何媽肯定做了不少好吃的……”
姜虎聳聳肩,向他舉了舉酒瓶,“那我吃完飯再走。”
這邊是趕巧了,商應容在那邊散完會,找關淩沒找到,本來不想把沒找到人當回事的商應容在一陣心浮氣躁後還是給洪康打了電話,口氣是毫不掩飾的厭煩:“這人又哪去了?”
洪康在那邊沈默了幾秒,隨後用近乎嘆氣的口氣說:“去何家了,姜虎好像也在。”
商應容聽了,拉領帶的手改拉為扯,他以能勒死自己的力道把領帶給扯了下來狠狠摔到地上,咬著牙像是說給洪康聽更像是說給自己聽:“就這麼個不消停的東西,干脆弄死得了。”
說完,掛了電話,出了辦公室,對著秘書處扔了句“八點的會議延遲到十點”就向電梯走。
而正好,這醫生缺的,他有,何暖陽那能給他騰出點來。
關淩打電話讓安娜人來了讓他進來,他用最後一點自制力把自己趴在了辦公室的沙發上,算是成了具不能再動的木乃伊,只等著人來救命。
醫生很快來了,給他針灸按摩,關淩在一個小時後才算是松了口氣,眯著眼睛要睡不睡地睡著。
只是沒睡多久,商應容就進來了。
他先是與老醫生客氣攀談,然後不動聲色地自然而然地問到了關淩在他那治療的時間等等情況。
關淩閉著眼睛假裝睡著,也不打斷他們的話,任由他試探。
反正這等事,只要商總起了興趣,他早晚會知道的。
關淩不想跟他兜什麼彎子,免得浪費時間。
既然什麼都剖開了攤開了,真刀實槍地應對就好。
直到淩晨兩點,關淩的治療才算結束,腰也算是能動了,盡管還是酸疼,但這比動都不動不了,一碰就刻骨地疼的感覺要強太多了。
這時候商應容的班已經加完,兩人上了回家的車。
關淩以為商應容有話會等到回家再說,哪想,老馬的車才開到半路,商總就冷冷地開了口:“你以前不是跟我同一個理療師?”
關淩閉嘴,不想說真話。
他能說他覺得那些理療師沒老醫生合適他本人,所以才不經常去的嗎?
再說了,以前商應容也沒管過這些,以前他也提起一次,但商應容只是不耐煩地回答他很滿意他的理療師,看來他現在是忘了。
而他現在無論怎麼說,商應容都認定了他不把好醫生也給他治療的結果了,怎麼說都會是錯,關淩干脆閉嘴,免得在車上當著司機的面又吵起來。
“你一直在他那治療,怎麼不跟我說?”商應容臉色難看地看著關淩說,“他行醫都四十多年了,比那些人要強了不知多少,我脖子疼得要命也沒叫他過來幫過我。”
說完,他臉色更難看了,看著關淩依舊冷冷地說:“我看你以前說的都是騙我的,什麼什麼最好的都給了我……”
說到這,他的臉扭開了,看著窗外,不再發出一語。
關淩正視著前方,漠然地坐著。
每天商應容都要找出事,要挑事,沒茬他也要找出茬,在前幾次還會反唇相譏的關淩現在干脆要理不理。
他要是傻得什麼事都商應容認真計較,這還沒過上一天好日子,他就得先被商應容煩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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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不到第四十五章,有好心人提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