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絕對不會念那個見鬼的法律系!」清晨一聲怒吼傳遍整個付家大宅。
「要去。」付家大家長把油條緩緩的送入口中,回答的鏗鏘有力。
付楚漾翻個白眼,差點昏了過去。然後,喝豆漿的聲音傳來,付老爹一口氣喝得見了碗底。
「要去!」付老爹又是一聲感歎。
「大哥,你勸勸爸不行嗎?」付楚漾轉身求起付楚昂。
「爸,這個土司真的不錯,要不要嘗嘗?」付楚昂拿起面前的土司遞給付老爹,完全無視付楚漾偽裝出的可憐樣子。
「我不喜歡那些洋玩意兒。」付老爹搖頭拒絕,還是豆漿油條能實際的填飽肚子。
「大哥,我要一片。」付家老二付楚行接過大哥手上的土司,在中間夾了一個荷包蛋,對折後繼續埋頭吃。
拍桌而起,付楚漾瞪著明眸,忿忿的咬著下唇,她受夠了!
「我在這個家完全沒有地位對不對?我是一定老爹從路邊撿來的,或者是哪個仇家臨死前托付的。」付楚漾不斷的搖著頭,鬱悶的說著。
「讓我想想看。」付老爹沉思下,點了點頭。
牙齒磨的作響,誰來救救她?替她解決這些沒有感情的家人。
「漾漾,唸書有什麼不好?」
付楚昂嚥下最後一口早餐,終於正視發飆中的妹妹。
「唸書不是不好,重點是要念法律耶!青幫的大小姐去念法律,真的傳出去不會被別人笑掉大牙嗎?」付楚漾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這突然的決定。
「現在火狼幫和白龍幫現在已經聯合在一起,如果他們先下手,目標會是誰?」
「可是……」付楚漾不甘心的找著任何可以用上的藉口。
「一家人都商量過了,這是掩飾你身份的最好辦法。」清清嗓子,付楚昂說的面無愧色。
「唯獨沒有和我商量。」付楚漾抓起盤子裡的油條丟到二哥的碗裡,希望他說句公道話。
付楚行抬頭看了她一眼,如她所願的開了口。
「好吧,我幫你吃掉。」
一腳把凳子踹開,俏麗的短髮在灑下的陽光裡閃出絢麗的紫色,粉色的嫩唇依舊倔強的嘟起,小巧挺立的鼻子皺成一團,大步向玄關衝去,突然又回頭呲出小小的虎牙,做了個大大的鬼臉。
「不念、不念、哼!」付楚漾丟下一句話,頭也不回的跑出門。
沿途碰到手下,全部恭敬的側身問好。
「好你們的大頭鬼!」氣沖沖的坐進自己的MINICOPER裡,狂踩油門,呼嘯著衝出自家大門。
餐廳內,付老爹攏緊眉頭,鬍子輕輕的抖動了幾下。「這孩子怎麼一點都不像她媽?」
因為很像您,付家兄弟在心裡默默的想著。
「爸,放心,小妹很聽話的。」付楚昂起身,接過下人遞來的西裝外套,給付老爹吃了一顆定心丸。
「也別太強迫她了,真的不願意的話,就算了吧。」付老爹起身緩緩的走向書房,還是女兒開心才重要。
「知道了。」
付楚昂離開前拍拍付楚行的肩膀,示意他一起走。
於是,付家兄弟一起離開,僕人見主人都各自離開,開始偷偷的交頭接耳,這場持久戰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結束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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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頭灌下一杯滿滿的牛奶。
「氣死我了。」付楚漾把空杯子丟給身邊的手下,清秀的眉擰成一團,昭顯著她的怒火。
「大小姐,又是為了那件事生氣?」石際小心翼翼的問道,最近半個月,付楚漾每天都氣沖沖的來幫裡,抓著自己抱怨個不停。
「不然咧?」目光斜視四十五度,付楚漾反問一臉無奈的得力手下。
「其實,去念法律也沒什麼不好的。」好歹訴訟費省去一大筆,再說他總覺得大小姐那麼聰明,如果肯用心學,說不定日後有很大的成就也說不定。
「你倒是給我說說看哪裡好?。」
石際擦擦額頭的冷汗,恨不得把自己舌頭給咬掉,沒事觸付楚漾的霉頭,不等於在路上找車撞一樣嗎?
「第一點小姐的安全畢竟是老幫主最關心的,別忘了去年那場綁架?老幫主急火攻心可是病了一個多月,這再強的身子骨可經不起這麼折騰;第二點幫裡的兄弟們,哪個不覺得大小姐聰明過人,覺得你一定學什麼像什麼,這最後一點……」石際撓了撓頭髮,表情算得上是呲牙咧嘴。
好像真有那麼一點道理,付楚漾手握拳放在臉側,眼珠子轉來轉去,在心裡琢磨著石際的話。
「有話你就說,有屁你就放。」付楚漾老大不爽的看著石際吞吞吐吐。
心一橫,他閉眼開始說瞎話。
「大小姐,我們的場子已經被連續砸了四家,關了三家。這麼下去,兄弟拿什麼吃飯養家?阿四的老婆剛生了孩子,等拿奶粉錢;阿七的外婆昨天突然去世,等著安穩的下葬;阿強的嬸嬸又被人家給打了,醫藥費都沒個著落;就連阿成的鄰居都被人家群毆……」
「什麼?你怎麼不早說?」付楚漾心裡一急,誰這麼大的膽子說關就關。
神啊!原諒他的滿嘴謊言吧,石際把手背在身後,誠心的合在一起拜了拜,這小姑奶奶再不接話,可能連巷子口的流浪狗都被他詛咒上了。
「我大哥不知道這件事?」
俏麗的臉上都是黑線,付楚漾把手指弄得咯咯作響。
「大少說你若是不同意去唸書,他沒有心情管些事。至於這爛攤子嘛……要留給你來收。」呼!深吸一口氣,石際慢慢的向門邊撤退,完了、完了,看那火爆的眼神就知道大小姐快要氣到殺人了。
一陣風旋過石際僵硬的身體,再回神時眼前已經沒有人在,大小姐最近的行動力越來越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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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腳飛踢,付楚昂辦公室的大門狠狠地被踹開,彈在牆上發出巨響。門外的秘書在電腦後縮成一團,全當沒看見這尊瘟神。
「漾漾,告訴你很多次了,女孩子長大了就要穩重些。」付楚昂嘴裡說著話手指頭卻在鍵盤上沒有絲毫停下的意思。
「大哥,你有必要這麼落井下石嗎?幫裡出那麼多的事,你怎麼不聞不問?」付楚漾衝到大哥的桌子前,雙手掐腰,脖子上垂掛的玉墜隨著她的急喘一起一伏。
付楚昂推了一下眼鏡,鏡片後的眸子閃過一絲溫柔。老爹說對了,這丫頭還真是半點也不像媽。
「這個不需要你操心。」鏡片後精光一閃,付楚昂知道大魚上鉤了。
「那可是老爹辛苦打拼下來的事業。」
「你還知道這些?」他這個做大哥的到還很欣慰,不過……
「我……」糟糕,她把自己推到懸崖邊了,支吾半天又問出一句。「太惡劣了,以為穿的斯文帶上眼鏡就能掩飾你青幫大少的身份嗎?」付楚漾看著一身合身亞曼尼西裝,金邊眼鏡,表情百分百溫柔的大哥指責道。
「目前很成功。」付楚昂嚴肅的點了點頭。
一句話堵住了付楚漾的口,她現在自己都要相信了眼前的大哥是天然無害的,可是……上個月是什麼人,血腥兼暴力的打斷了一個意圖染指自己的小混混的兩根腿骨?又被二哥拖去丟在荒山野嶺,打了冷顫,她不想繼續回憶。
「所以我也要作掩飾嗎?」付楚漾沮喪的垂下肩膀,按時起床上課簡直會要了她的小命。
「為了我們的老爹,為了天上的老媽。」付楚昂站起身來走到最寶貝的妹妹面前,語氣很軟,他希望漾漾能變得更成熟及堅強些。
「可是……」
媽媽已經離開那麼多年了,卻依然是付家人心中永遠的痛,她記得爸一臉沉痛在床前答應媽的承諾,要照顧好他們三兄妹。
「嗯?」
付楚昂拍拍她的頭。
「好啦!我妥協了,我去唸書,念那個該死的法律系。」付楚漾趕緊把要滾出的淚珠忍回去,她明白,即使只是單單為了老爹的安心,她也要去。
「漾漾真的更懂事了,另外大哥還有事求你。」付楚昂清咳一聲,表情有那麼一絲的不自在。
「大哥你會有事求我?」
太陽真是從西邊升起了,她這全能的大哥有什麼事求她?
「石際那邊是我也給了壓力,至於他說過的話你也就別太在意了,只是大哥沒想到你竟然半個月就同意了,好在我還沒用出絕招。」付楚昂話說畢抬了頭,不見了人。遠遠帶著一身怨氣的身影,那應該不是他乖巧的妹妹才是。
呃,他其實很盡力的解釋了對不對?
「慕秘書,送杯咖啡進來。」按下內線吩咐後,付楚昂將身子重重的靠進椅背,估計再過幾年,妹妹也該有個人來替他們接手了,想想真是不捨得。
與此同時,一個怨氣十足的身影在茶水間心不甘情不願的泡著咖啡,總有一天她要炒掉這個就會奴役自己的老闆,嗚!一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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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腳踢起路邊的小石子,石子劃了一個弧線落在幾米外又彈了幾下。
付楚漾看著街上的人群又重重的歎了口氣,雙手插進牛仔褲的口袋,懶散的走在斑馬線上,驀然發現自己站在車流之中,紅燈什麼時候亮起的,她根本沒注意到。
果然,不論是過馬路也好、念法律系也好,總之自己是無路可退了。
雖然是事實,可就是讓她很不爽!突然看到馬路對面的大樓,付楚漾拿出手機熟練的撥了號碼出去。
「銘謙哥,你肚子餓了吧?」電話響了幾聲後接通,付楚漾開口便問,還順道拍了拍自己空蕩蕩的腹部。
「丫頭,早餐又沒吃?」電話一邊寵溺的笑聲傳來,完全瞭解的態度。
「不許笑我!」付楚漾吼出聲,明明知道家裡老爹逼的緊還說風涼話。
「好吧,你在哪裡,我開車接你。」蘇銘謙盡量忍住笑意。
「你公司樓下。」付楚漾仰頭看了看面前的高樓,是不是現在所有黑道大哥一定要有自己另外的事業。
「等我。」說完電話便切斷了。
大約過了五分鐘,高大挺拔的身影從遠處走來。
「銘謙哥,我在這裡。」
付楚漾高興的揮著手,最近一直被家裡人叨念著要去讀書的事,很久沒和蘇銘謙在一起吃飯了。
「我們的付大小姐總是這麼俏麗動人,怎麼可能有人注意不到呢。」蘇銘謙爽朗的笑起來,齊齊的牙齒在陽光下閃著亮白色的光澤。
「討厭,嘴甜的像抹了蜂蜜似的。」付楚漾笑罵道,拿蘇銘謙一點辦法都沒有。
「想吃點什麼?之後帶你去大學參觀一下。」蘇銘謙用手遮了遮額邊,驕陽烈日,夏天的陽光真是夠活力。
「大學?」
付楚漾一臉茫然,想了半晌還是不知道為什麼要去大學。
「真是服了你,自己要去念哪所大學還不知道嗎?」蘇銘謙頗為無奈的敲了敲付楚漾的腦袋瓜,這丫頭迷糊成這樣居然還能自己掌管個堂口,真不知道楚昂是怎麼想的。
「啊……」付楚漾恍然大悟過後,臉色變得不善。「你一定要在吃飯前提這個倒胃口的話題嗎?」
「這可是你大哥的命令。」蘇銘謙聳聳肩,果然費力不討好的事情,還得他來做。
「我大哥都快成我肚子裡的蛔蟲了。」連她想抽空去參觀要念的院校都瞭若指掌,最重要的是知道自己一定會來找蘇銘謙,真讓她這個做妹妹的佩服的無話可說。
「你的話才真是倒胃口。」蛔蟲?虧她想的出,楚昂要是聽到自己最寶貝的妹妹這麼形容自己,肯定會很受傷。
吃過簡單的套餐,蘇銘謙充當免費司機把付楚漾帶到了大學門口,紳士的下車為她開了車門,惹得不少學生不斷地看向這裡。可是對學校充滿好奇的付楚漾無暇顧及別人的眼光,緊跟在蘇銘謙的身旁。
「哇,累死我了。」轉了一圈下來,付楚漾捶著酸疼的小腿抱怨著,這學校也太大了一些吧。
「缺乏鍛鍊的表現。」蘇銘謙一句話說中事實。
「哼。」皺了一下鼻子,付楚漾的耳朵自動忽略了這句話,直起身子轉身,卻撞到了身邊的人。「啊。」驚呼一聲,付楚漾整個人向側面倒去,沒想到她突然會和別人撞在一起的蘇銘謙,根本來不及接住她。
一陣混亂後,男人手中的書本全部砸落在已經呆住的付楚漾的身上,而她跌坐在地上半天才回過神來。
完全愣在原地,緩過神來抬起頭,霎時被面前的景象震到了,這學校居然有這麼優的男人,而那無數被風吹在半空的答題紙,讓那張帥氣又溫和的臉龐在眼前若隱若現。
「砸痛了吧?」趕緊替她檢查有沒有受傷的蘇銘謙瞟了一眼地面的硬皮原文書,想也知道被砸到一定很痛,可奇怪的是她居然毫無反應,而且兩眼放空。
「這學校果然很好。」她小聲的自言自語,隨後粉唇一抿,臉蛋上飄過兩團紅暈,收回自己唐突的視線。
「什麼?」沒聽清楚她話的蘇銘謙追問一句,卻得到付楚漾送來的一個大白眼。現在是什麼情況?蘇銘謙是滿頭霧水。
「這位同學,有受傷嗎?」男子緩緩的開了口,歉意的笑容掛在嘴邊,形成一個完美的弧度。
「沒有、沒有,我好的很。」
俐落的起身拍掉衣服上的塵土,付楚漾還回去一個大大的笑臉。扯動被砸的酸痛的手臂和肩膀,她忍不住咧了咧嘴。
這次換蘇銘謙翻了個大白眼兒,他就說這刁蠻的小公主為什麼突然變的這麼通情達理,搞了半天是看上人家了。咳,果然女大就是不中留了。不過他沒猜錯的話,面前這傢伙應該是外界傳說的最年輕有為的法律系教授秦溯。
秦溯從地上撿起記事本,抽出口袋裡的原子筆,在紙上寫下一排號碼,撕下,遞在她的面前,雖然不會覺得被這些書打到會受重傷,但是他覺得基於禮貌要這樣做。「如果受傷的話請跟我聯絡。」
愣愣地伸手接過紙條,些微急促的呼吸掩飾不了心臟的鼓噪,那過速的跳動,付楚漾低頭看看紙條上剛勁的字跡,以及兩個跟本人極為反差的不羈字體,名字是秦溯嗎?她露出小虎牙,綻出甜美的一笑。
秦溯看她並無大礙,自己又要趕去上課,趕緊彎腰把書都撿起來,蘇銘謙在一旁幫忙,之後秦溯頷首一笑便匆匆離去。
而她一直站在原地沒有移動過,只有目光隨著遠去的身影越飄越遠。
她終於慶幸自己作出了正確的決定,就是來念這個可惡的法律,老天爺讓這個男人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就是緣分嘛。
終於看明白眼前狀況的蘇銘謙知道,她肯定又要開始上演轟轟烈烈的事件了,與他無關、與他無關……蘇銘謙雙眼望天,一副什麼都沒看到的樣子。
青春啊青春,師生戀嗎?聽起來實在不錯……
臉緊緊的貼在玻璃窗上,看著外面閃過的霓紅夜景,她卻把思緒放得非常遙遠,只是……
「拜託,丫頭你到底想去哪裡?我已經在這條路上繞了很多圈了。」從下午一直到天色漸黑。所以,蘇銘謙百般無奈下只好開了口,再這麼下去他開車到天亮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整整一個下午就這麼過去了,大概也只有她能讓自己拋下一切事物來當司機了,不過幸好他只當她是親妹妹般疼愛,不然自己就會步上一條漫長的追逐路。
「銘謙哥,你說他留電話號碼給我,是不是要我給他打電話呢?」驀地問出這一句,她抿緊嘴唇,等著蘇銘謙的回答。
「啊?」
蘇銘謙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她說什麼。
「就是下午用書砸到我的人,他、他不是留了號碼給我……」說著說著,小臉就快埋到胸前。
「丫頭,你實在不適合作這種害羞的表情,害我渾身不舒服。」打個冷顫,蘇銘謙看著後座的付楚漾誠懇的說道。
付楚漾是什麼人?是從小時候開始,只要生氣會咬著自己的手直到見血封喉、敢徒手打跑欺負年邁婆婆的惡狗、可以揍跑三個欺負小孩子的男生。所以她實在是和纖纖女子掛不上鉤。
「你皮癢可以直接告訴我,最近我新學了鬆骨術。」剛剛還嬌羞的遍佈的小臉早已變的氣勢洶洶,她當然知道女孩子要溫柔可人些好,可是從小就和幫裡的大男人們影響,必然失去了嬌媚感。
「去學校可不能動不動就用暴力。」雖然他是身體健壯可以抵擋的住她的拳打腳踢,可是一般的學生肯定會沒了半條命。
「你上了年紀嗎?比阿婆說的話還囉嗦,這點道理我知道。」以為她精神有疾病嗎?見誰打誰。
「我囉嗦?好,我現在就送你大小姐回去。」一腳油門,蘇銘謙一路飛車,半個小時就安全抵達目的地。看了一眼後照鏡,心裡不住的偷笑,誰叫小丫頭損他,現在暈車了吧?
「頭好暈,你給我記住了,唔……」付楚漾痛苦的抱著頭衝出車門,憤怒的咆哮著。
車門一關,車子如箭般的離了弦,消失在拐彎處。笑話,不跑的人才是白癡呢。
拍著胸口,壓抑著反胃的感覺走進大門,付楚漾恨得牙根都癢癢的,此仇不報非君子。正當邊走邊想時,就看見迎面走來兩個人。左邊是二哥付楚行,至於右邊是……
秦溯?
真是送上門來的驚喜,才剛誇老天爺賜了緣分,這下又把人送到她面前,真是天上掉下來的大禮了。儘管胃裡依舊翻騰,可為了好形象,依舊把甜美的笑掛到臉上。
「二哥你有朋友來啦?」乖巧的問上一句,故意沒看向秦溯,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漾漾,你回來的剛好,來認識一下秦老師。」付楚行拉過妹妹到兩人面前。「秦溯,這就是楚漾。」
「秦老師好。」轉頭看向秦溯,付楚漾禮貌的問了好,然後露出一絲驚訝的表情。「是你?」
「怎麼?你們認識?」付楚行詫異的看了看兩人。
「是這樣,下午在學校碰到過,我還失手把書都砸到她身上。」秦溯滿臉的歉意。「你真的沒受傷吧?」像是不放心似的追問了一句。
真溫柔的人,付楚漾心裡暖了再暖。
「她哪有那麼嬌氣。」沒等付楚漾開口,付楚行便替她回答了。
臭二哥!就知道破壞她的機會。付楚漾把小嘴噘向一邊,氣急敗壞卻又因為當著秦溯的面不好發作。
「那我今天先告辭了,下個月我會來給付小姐上課。」秦溯看了下手錶,看樣子約會要遲到了。
上課?付楚漾站在那努力的想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好的,管家送客。」付楚行看到管家送秦溯出了門,側身看向發呆中的妹妹。彈了彈她的腦門。
「哎喲!二哥,好痛喔。」哀嚎出聲,付楚漾委屈的揉著額頭,才發現眼前只剩下他們兄妹。
咦!人咧?「二哥,人呢?」四處看看,真的沒有秦溯的身影了。
「我在這。」付楚行答道。
「不是說你,是問你為什麼讓他走啦?」她氣的直跺腳。
「為什麼不讓人家走?」付楚行不明白妹妹在氣些什麼。
「因為……」一見鍾情嗎?現在還不是時候,她要把一切都變成定局時,才把實情公佈於眾。
付楚行只是覺得妹妹最近的行為全部都怪怪的,大概是被唸書的事給煩的吧,所以並沒有多在意,返身走向屋內。
付楚漾快速的跟在他的身後,開口問道:「二哥你怎麼認識秦溯的?」
「他是琳琅的學長。」付楚行直接走進廚房開始煮咖啡。
「二嫂的學長?」
看來明天要去二嫂那打聽消息。
「你改口倒是夠快的。」苦笑著揉了揉妹妹的頭髮。
「反正你早晚會娶進門的嘛。」她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付楚行只是一味苦笑,卻沒有接話。他和琳琅已經一個星期沒通電話了,不知道這場冷戰還要多久。
「吵架?」看二哥不說話,付楚漾自然明白是怎麼回事。要說她這個二哥沒什麼大缺點,就是一不懂浪漫、二不懂女人心。看來還得這個做妹妹的幫一把才行。
「有空擔心我,不如去玩個過癮,下個月秦溯就會來給你進行考前複習輔導了。」付楚行把話題岔開。
「秦溯要給我考前複習輔導?」尖叫一聲,完全不敢相信的口氣。
付楚行用食指堵住耳朵,明明從小到大兄妹三個人吃一樣的食物長大,不知道為什麼小妹的肺活量卻是大得那麼驚人。
「你不願意嗎?」
就說大哥追得太緊,這樣下去會有反效果的。正考慮一會要去跟大哥談一下的付楚行突然決定改變這個決定。
因為他眼前的付楚漾已經原地轉了十幾圈,邊轉還邊喊著太好了。
「有那麼好嗎?」付楚行實在理解不了她為什麼那麼激動,聳聳肩,端起咖啡離開了廚房。
到時候要穿什麼衣服才好呢?想到這付楚漾停下轉圈的身體,衝回房間開始翻衣櫥,未來的愛情作戰第一場,她要贏的漂漂亮亮!
第二章
風鈴清脆的響起,餐廳的門被推開,來人將大捧的向日葵擺在一位嬌滴滴的美女眼前,成功的換來美女燦爛的笑臉。
但是卻惹的正在用餐的人全部都看過來,有的掉了叉子,有的將刀在空盤子上劃著,更有的人就膛目結舌的愣在那裡。因為誰也不能猜出那送花人和接花人的關係。
「看你,又被人家亂想了。」
陸琳琅埋怨著坐在自己對面的人。
「怕什麼?早晚你都是我們家的人。」回答的聲音理直氣壯,絲毫不覺得自己的作法有什麼不對,本來未來二嫂就喜歡向日葵嘛,自己送也沒什麼不妥。
「說吧,是不是你二哥叫你來當說客的?」陸琳琅低頭聞了聞向日葵的味道,笑容依舊掛在臉上。
「又沒有味道,你聞什麼?」付楚漾看著陸琳琅陶醉的樣子,不自覺的問出口。
「這花有種植物特有的嫩嫩的、清新的味道,不覺得嗎?」像是理所應當,陸琳琅把花輕放在一旁。
「不管它什麼嫩啊、清啊的,我的確是給我二哥當說客的。不過呢,我還有另外一件小事要勞煩二嫂。」
付楚漾的表情是楚楚可憐,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呢。
還沒等陸琳琅問為什麼,已經有客人要站起來為付楚漾打抱不平了,世界上喜歡路見不平的人還真不少。
不過,楚行的妹妹也是越長越漂亮了,以後不知道要傷多少男人的心神呢,陸琳琅無奈的想著。
不過,剛剛這丫頭是叫自己二嫂嗎?
陸琳琅面頰發燙,這小妮子真的是嘴甜的抹了蜜似的,把她哄得頭暈暈的。那呆頭鵝要是有他妹妹一半的哄人能力,就不至於每次把她氣到半死,最後還是得原諒他。
「你可不要亂叫,你二嫂是誰還不一定呢。」一想到這就火冒三丈,陸琳琅猛喝了一口冰水才勉強消消火氣。
「誰說的?我可只認你是我嫂子,其他人都靠邊站。」一掌拍向桌子,刀叉應聲彈起又落下,看得侍者是心驚膽跳,送上牛排拔腿就閃。
「楚行天天圍著名媛及模特兒轉個不停,你叫我怎麼不生氣?我問他知道不知道錯,他比我還理直氣壯,不是活生生的要氣死我嗎?」陸琳琅也不顧什麼禮貌問題,生氣當然就要大聲的說出來,不然在肚子憋死自己才是笨蛋呢。
「我二哥就是呆嘛!他要是能想到這麼多就不會去開保鏢公司,放著青幫不管,他倒是逍遙自在呢。不過換句話說,幸好他腦袋裡只有一根筋,所以你才是他的唯一。其他女人他視若無睹,你百分百安心就是。」付楚漾繼續說著哄死人不償命的話,反正只要她出馬,一定搞得定,改天還要狠敲二哥一個大竹槓才行。
「真的?」陸琳琅被她的一陣迷藥灌得毫無招架之力,終於嘴角更加上揚,可還是不放心的追問一句。
「當然,不然為什麼要我來送花,他怕你見到他會更氣,所以讓我勸勸你。放心吧,他下次不敢抵死不認罪的,不然我幫你出氣。」付楚漾把下巴驕傲的揚起來,說起打架來,她可是一流的。
噗哧!陸琳琅忍不住笑出了聲,她真是真心喜歡付楚漾,直率又可愛。
「可是,付大小姐是有事要求我的才對吧?」陸琳琅早就看出她的欲言又止的樣子,只好自己開口問。
「你可以不要那麼聰明好嗎?」付楚漾嘴上是這麼說,心底卻是笑開了花,終於、終於說到主題上了。
陸琳琅睜大眼睛真是覺得哭笑不得,明明是她想說的不得了,結果變得自己很雞婆似的。
「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事,只是想跟嫂子打聽一個人而已。」付楚漾突然把聲音壓得低低的,更湊近兩個人的距離。
什麼人值得這麼神秘兮兮的?這裡連個熟悉的人都沒有,還怕被誰聽到不成?擺明是自己亂緊張,不知道哪位大人物會讓青幫大小姐這麼費心。
「哪個人?」
「秦溯。」
氣氛突然冷了下來,半晌陸琳琅都沒有接話,付楚漾詫異的看著她,不明所以。
「怎麼突然提到他?見過面了嗎?」陸琳琅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下付楚漾嬌俏的臉龐。
「我就是想知道他的事情。」就算是付楚漾不說明,臉上的那份嬌羞就表明了一切。
「我只是推不掉你大哥的請求,所以才找了最好的老師給你。但是漾漾你記得,這個男人或許看起來很不錯,可是他的世界不是你可以改變的,你的世界也不是他可以進入的。」
陸琳琅仔細的斟酌了下自己的用詞,怎麼樣才能不把話說的過於直接而刺傷到這顆少女心。
「等一下,什麼他的世界、我的世界的?」被陸琳琅一席話說的腦子裡亂七八糟的,心裡更是七上八下的不是滋味。
「他有很多故事,而你是青幫的千金,所以你們只要保持師生關係就好了。」話點到為止,如果說的太過,也未必是件好事。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她也沒有把付家的背景說得很清楚,幸好秦溯也沒有細問。
「可喜歡就是喜歡,我看到他第一眼就知道了。」付楚漾負氣的低喊到,她才不要放棄,為什麼她不可以喜歡秦溯?什麼年齡背景、什麼家世她都不管,現在沒有一個確定的原因就要她放棄?絕對辦不到!
「漾漾,你聽我的話好不好?人家已經到了三十歲了,或許有了結婚的人選也說不定,你做事不可以衝動的,知道嗎?」
沒辦法,只好把秦溯的另一半搬出來,儘管陸琳琅知道秦溯的婚約是出於責任而已,但是她絕對不能看著付楚漾摻和進去。
「嫂子,如果現在有人要你和我二哥結束感情,你願不願意?」付楚漾委屈的眼眶都紅了,她就是看上一個男人,有必要這麼反對嗎?
「我……」怎麼可能願意?陸琳琅一時無法應對。況且這兩件事根本不是可以放在一起對比的。
「是,我是年紀小。可是我畢竟已經成年,完全可以對自己的行為負責。一見鍾情或許在你們看來很不實際,但我知道話不可以亂講的道理。」付楚漾表情非常的凝重,讓人一眼就看出她是多麼的認真。
「真是的,我怎麼這麼笨,怎麼介紹秦溯去你那裡。」那該死的男人又吸引了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現在要怎麼收場?陸琳琅不知道是罵自己好還是罵還什麼都不知道的秦溯,心裡懊惱的不得了。
「嫂子,我一定會得到我的幸福,可是你要幫我保密哦。」付楚漾說完便起身,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這下該怎麼辦呢?」陸琳琅整個人焦急的看著桌邊的那捧向日葵,事情完全出乎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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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真該死!
憤怒的疾步走著,付楚漾完全搞不清楚自己在懊惱什麼。
秦溯不就是有個未婚妻嗎?有什麼了不起的,只要她想要的,她就一定能做到,可是心口要命的揪痛是什麼的,她怎麼這麼沒有出息?
為了這麼一點不用掛在心上的事,她已經有半個月吃不好睡不好,每天拿著那張寫著電話號碼的紙,她始終沒有勇氣撥出,只因為無從開口。
今天又不是週末,這些情侶都沒有地方去的嗎?全部都在她的眼前晃來晃去,害她整個人不爽到極點。付楚漾就這麼帶著濃重的怨氣走在路邊,突然被歌聲吸引住,就停在原地靜靜的聽著歌,彷彿整個街道只剩下她一個。
女歌手流露著深刻感情的嗓音,讓付楚漾覺得的更加委屈,她還什麼都沒有做,為什麼就要被二嫂那麼嚴厲的制止,好不甘心!
正巧經過一家婚紗店前,不由得駐足在那裡看著。落地窗前是一襲肩部鏤空的白色婚紗,潔白而神聖的擺在那裡。
她很想幸福的穿起這樣的婚紗,在最大的教堂裡和自己所愛的人在受到大家的祝福,想到這她終於開心了一些,秦溯要是穿上婚紗旁的禮服一定是帥到斃了。
才剛那麼甜蜜的想著,就真的看到秦溯穿著新郎禮服在鏡子前側身站著。
挺拔帥氣,整個人散發著淡淡書香氣,那是用心去體會的。眼前的景象越來越真實,所以她納悶的揉了揉眼睛。
原來……不是自己眼花,而是裡面的人,就是那個讓她念念不忘的男人。突然覺得陽光更加灼燙著肌膚,讓她有些腳步不穩。
他,要結婚了嗎?
她,美夢沒開始就已經破滅了嗎?
付楚漾堅定的搖著頭,她告訴自己秦溯也許是伴郎也說不定呢。
下意識就看向旁邊那位纖細白皙女子,穿著她看中的那件婚紗,像精靈一樣的飄到秦溯的身邊,笑意正濃,雙手環住他的頸,那女子的唇就輕輕的烙在他的面頰上。
怪不得一個月後才能來上課,怪不得二嫂那麼嚴重的告誡自己。
原來他們已經是開始在籌備婚禮當中了。這種種的事實擺在面前,都在笑她是個一廂情願的傻瓜而已。
付楚漾,這世界上再也找不到一個像自己這樣的白癡了。
身子不自覺的向後退,退到了馬路中間,她耳朵裡全都是喧雜的聲音,讓她的頭快炸掉了。
安靜!
無力的抓住短髮,連日的失眠和不吃東西,讓她一向健康身體一軟就慢慢的倒下,好在迎接她的卻不是冰冷的地面或是輪胎,而是一副寬闊的胸膛。
「有沒有嚇到?」
秦溯急忙的把付楚漾橫抱起,走回安全的地方,焦急的詢問著。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出狀況呢?不是和他撞在一起,就是在馬路中間嚇他一身冷汗。
付楚漾整個人有些虛脫,她明知道抱著自己的是心儀已久的人,可是她就是沒有力氣吐出一個字,焦急之下,眼角竟然濕了。
「是不是撞到哪裡了?告訴我,快點告訴我?」秦溯將她仔細觀察,並沒有發現什麼傷痕,肯定是被嚇哭的。
一道女聲不合時宜的響起,打破了付楚漾正在陶醉的美夢。
「阿溯,她是誰?」影裳疑惑的問道,剛才看到秦溯那麼緊張的衝出來抱著眼前這位年輕的女孩,她心裡著實不是滋味。
「我的一個學生,我需要送她回去。」簡潔的回答了影裳的話,秦溯把付楚漾抱起來走向自己的車子,把她放在副駕駛座位上,沒有交代一句就開車離開了。
「阿溯,你回來。」影裳雙手握拳,指甲深陷進掌心,卻麻木的不覺得痛。
說好了試禮服的日子,卻為了一個小丫頭就把她丟在這裡,這是多麼大的侮辱,他怎麼可以這麼對待自己?
只可惜一心放在付楚漾身上的秦溯,聽不到影裳氣急敗壞的呼喊。
直到當日離開付家後,秦溯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那麼緊張付楚漾,甚至為了她把影裳丟在婚紗店。
冷清的大房子裡,沒有所謂家的暖意。
女子神情落寞的坐在鋼琴前,眼神異樣的看著黑白相間的琴鍵,今天若不是強忍著心酸離開婚紗店,恐怕早在街頭哭的不能自已了。
開鎖聲響起,不必想也知道是房子的主人回來了。
「對不起。」
秦溯誠懇的道了歉,站在離影裳幾步遠的地方,不再靠近。
「你對我只有這三個字嗎?」影裳兩手重重的落在琴鍵上,發出了讓人心顫的重音。
「這件事以後不會再發生了。」像是故意忽略影裳話裡的意思,依舊道歉。
「我們已經快要結婚了不是嗎?」倒吸一口氣,穩定下情緒影裳繼續說。「可是為什麼我總覺得我們之間,有著那麼多的隔閡呢?最瞭解你的人只有我不是嗎?」
你真的瞭解嗎?秦溯忽然沉默著,他知道自己永遠不會把對影裳的感激之情轉為愛情,但如果對這段婚姻是她唯一的要求,那他尊重她。
「我今晚可以留下來嗎?」影裳起身左手扯開領口,大片的雪肌暴露在空氣下,走到秦溯的面前,眼波嬌媚流轉。輕咬著唇瓣,白皙修長的玉指在他的胸前游移,試圖勾起他男性的慾望。她為了他,連自尊都可以不要,難道這樣還不夠嗎?
「影裳,我想你今天累了,我送你回去吧。」秦溯只是抬手,很肯定的推開影裳,又幫她整理好衣服,語氣還是一貫的澹漠。
「我沒有累,我是最清醒的人。秦溯,你到底想我怎麼樣?我陪在你的身邊六年,為你撫平傷痛,為你擔心,你呢?你是怎麼對待我的,你讓我的心天天承受煎熬。你告訴我,我有哪裡做的不好,哪裡做得不合你的意?就連我的臉也和影霓一模一樣,還是取代不了一個死掉六年的她嗎?」
用力的捶著秦溯的肩膀,影裳的臉被淚水佈滿,整個人精神都快崩潰了,看到他今天居然為了一個學生都可以丟下試禮服的她,那結婚的時候會不會乾脆就逃婚消失掉呢?
這場沒有愛情基礎的婚禮,會成功嗎?只要想到這些可能,影裳的就完全陷入混亂,口不擇言。
「你永遠不可能取代你姐姐。」
秦溯用力的晃著眼前陷入瘋狂的影裳,她一定要和已逝者來競爭嗎?她怎麼可以這麼說,如果影霓天上有知一定會很傷心難過。
影裳甩開秦溯的雙手,把淚水胡亂的抹乾淨,逐字逐句的吐出幾個字:「我絕對、絕對不會放棄的。」之後,便奔出門去。
好疲憊!
這樣的生活讓他每天都疲憊不堪,可是他別無選擇。不知道付小姐怎麼樣了,他走的時候,她還是昏睡的。
以她的年齡是最好的時候,如果可以對天許願,他一定是想回到六年前,那一切都不會是現在的樣子。那原本朝氣蓬勃的小女生居然變得那麼虛弱蒼白,還差點被車撞到,讓他的心也不由的揪在一起。
收起思緒,起身把鋼琴闔上,拿了乾淨的衣衫走進浴室,放好熱水。讓自己疲憊的身軀完全浸在其中,微閉雙眼,心情平復了很多。腦海不自覺的開始閃現斷續的畫面,陽光下與自己相撞的纖細身影,那薄薄的短髮在陽光下閃著深紫色,付家門口那乖巧的站在自己面前叫著那聲秦老師。
驀地睜開眼,自己在做什麼?影裳才剛生氣的跑出去,他居然在這裡想著一個小女生,她叫自己……老師,他們未來也只是師生的關係。
他是怎麼了?懊惱的將自己滑進水下,水面不停翻滾著水泡。水對胸腔的壓力,窒息感成功的停止了大腦的運轉,因為現在,他最需要的就是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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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家大宅
「大哥,我最近一直發現漾漾魂不守舍的。」付楚行輕輕的替妹妹蓋了蓋被子,摸摸額頭,已經完全退燒了。
付楚昂聽了弟弟的話,想了想,最近幫裡也沒出什麼事,目前火狼幫和白龍幫也是按兵不動,這樣看來,只是付楚漾的個人問題。
「漾漾真的大了。」
女孩子大了,就一定會有心事,想必是有了喜歡的人。
「呃?」付楚行表示不明白。
「怪不得你的琳琅會氣成那樣。」他這個弟弟簡直是EQ負數,只可惜這方面他這個做大哥的,也是愛莫能助。
「漾漾生病跟琳琅什麼關係?再說大哥你什麼時候也開始這麼婆婆媽媽?」大哥最近說話也越來越沒重點,付楚行把大大的問號劃在臉上。
「是琳琅介紹的那個老師把漾漾送回來的?」付楚昂突然問了一句。
「是,說是在街上看到漾漾昏倒,所以送她回來的。」
莫非……大哥懷疑秦溯會對小妹不利嗎?
不是他不夠警惕性,只是覺得這個擔憂的確有些多餘。他看的出秦溯送小妹回來時眼神裡都是緊張的擔憂,看的出是真心的。
「是嗎?」
付楚昂聞言也沒有過多的解釋,拍拍的弟弟的肩膀,轉身走出了房間。拐彎下樓梯便接通了秘書慕梓的電話。
「老闆,已經很晚了。」
慕梓在電話一端叫苦連天,她是哪輩子造了孽,老天罰她白天不長眼的就進了青幫成了大少的跟班。
晴天一個大霹靂,他大少爺一句話要成立公司,要她以後把稱呼從老大改成老闆,所以她又捲起鋪蓋去做他的秘書?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是加班日,奪命連環CALL更是經常上演,有沒有搞錯?就算她是超級無敵女金剛,也不是這麼用的吧?
「找你有事,順便看看你有沒有出去鬼混。」付楚昂聲音有條不紊,完全沒有一絲愧疚。
什麼叫有沒有出去鬼混?就算有,關他屁事?
可是人在屋簷下,哪能不低頭?慕梓在電話一邊把枕頭當成仇人一陣捶打後,把牙齒磨的咯咯作響。
「是、是,我隨時待命。」可憐她充滿激情與夢想的青春全變成了勞碌命。
「幫我調查個人。」
「呃?」
有沒搞錯?半夜打來就是為了查個人,有必要那麼趕時間!
「他的所有資料全部給我挖出來。」不是他有侵犯別人隱私的癖好,只是,所有可能危及到家人的潛在因素,他絕對不會手下留情,尤其這次是漾漾要接觸的人。
「給我姓名,我保證老大你會收到他十八代的任何資訊。」慕梓扒扒亂七八糟的長髮,叼著棒棒糖,翻到寶貝電腦前面,這台粉色筆記型電腦可是她的命根子。
「秦溯。」付楚昂清楚的說出兩個字。
「OK!」認命的慕梓領了命令。
站在樓梯轉角處的付楚行看著大哥的疲憊身影,突然覺得自己有些過分,是時候幫大哥分擔一下了。至於自己的保鏢公司,先讓手下頂住好了。
咳、其實也是多半怕琳琅繼續打翻醋罈子,對於他來說,有什麼比得上琳琅來的重要呢。
第三章
好累!
睜開眼的付楚漾第一個感覺就是累,整個人都像被抽光了力氣,看了看熟悉的天花板,她確定是在家裡。
可是,她不是應該倒在馬路上嗎?婚紗、秦溯、美麗的女人、心痛感瞬間襲來,付楚漾忽的坐了起來,抱著頭的想拒絕這些事情來干擾她。忽然,她抬起頭,想起那個在馬路上抱起她的人,居然是秦溯……
翻開被子,光著腳丫咚咚的一路跑下樓梯來到客廳裡,她想找哥哥們確定是不是秦溯送她回來的,如果是,也就是說他有可能丟下他的未婚妻來送她。這叫付楚漾怎麼能不雀躍歡呼呢。
只是她的出現,讓原本充斥著談話聲的房間突然安靜下來。
「漾漾,你……」
付楚行尷尬的摀住了額頭,如果小妹什麼時候改掉這麼莽撞的毛病,那該是件多大的美事?那就不會只穿著睡裙赤裸著腳就出現在客廳裡,而且是在外人面前。幸好大哥不在,老爹又出去渡假,不然他們一定血壓飆到二百。
「啊!」
愣在那的付楚漾沒來的及把想問的話問出口,就看到秦溯膛目結舌的看自己。然後順著他的目光低頭一看,控制不住的發出尖叫,迅速的逃離了現場。
被看到了!被他看到了!
天啊,她怎麼可以做這麼莽撞的事情?看著身上那只能用春光外洩來形容的睡裙,付楚漾就想乾脆挖個洞鑽進去,再也不要出來見人了,慌亂間只想到趕緊跑回自己的房間。
「是我眼花了嗎?」
剛剛通宵工作回來的付楚昂憔悴的揉了揉眉心,他怎麼會看到家裡有個穿睡衣的女人跑來跑去?或許是自己太累了。
付楚行看著剛剛進門的大哥,嘴角不自覺的有些抽搐。感歎道,小妹的運氣還算不錯。
秦溯坐在沙發,完全陷入在震驚當中,他本不應該現在來,卻因為放心不下付楚漾,所以藉口可以開始輔導而登門拜訪,卻沒想看到那麼驚艷的場面,那雙修長白皙的雙腿在面前翻過,頓時讓他血氣翻湧,面色自然也就潮紅起來。的確是失了平時的穩重,像是為了掩飾尷尬,還清了清嗓子。
「您是?」
付楚昂看到家中客人,把準備拿下的眼鏡又架了回去,要是沒有這副眼鏡,恐怕怎麼強調自己是良好市民也沒人會信。
「我是秦溯,打擾了。」秦溯趕緊收回心神,雖然第一次碰面,但他確定眼前這個男人應該就是付家的大少爺了。
「不知道秦老師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早上七點就坐在別人家的客廳裡,莫非有什麼天大的事情要發生?
「其實只是想來說一下,我已經可以開始幫付小姐上輔導課了。」秦溯知道自己這麼早登門拜訪勢必有些唐突,就拿上課一事當做個藉口。
「怎麼?這件事楚行還沒轉告您嗎?漾漾的課先不用上了,我已經幫她辦理好入學手續,所以下周開始,她就已經是大學的學生了,在學校還請您多多照顧。她現在也沒有大礙了。」付楚昂很冷靜的說著子虛烏有的事,只是他今天看秦溯登上門來,就知道妹妹和這個男人怕是互有意思,只是秦溯這個人的往事讓他實在很不放心,所以還是不要有輔導課了。
等等、什麼沒轉告?付楚行眼睛差點瞪出眼眶,大哥這上演的是哪出戲,讓他可有點應接不暇了。
「原來是這樣,那我就放心了,先告辭了。」茫然若失的感覺湧上來,秦溯只好起身告辭,腳步卻有些沉重。
「那就不送了。」付楚昂客氣的說道。
「……」付楚行動了動嘴,沒發出一個聲來。
又是一陣咚咚咚的腳步聲從樓上傳來,一個粉色亮麗的小女人蹦了下來。她特意把這件珍藏很久的粉色小洋裝找出來,秦溯看到了一定會忘記剛才她的糗態。
付楚漾顛簸的跑到客廳,只看到正在脫下西裝的大哥,和瞠目結舌的二哥。
「咦!秦溯呢?」付楚漾四處也找不到人,就晃著二哥的胳膊問。
「走了。」
付楚行聳聳肩,挺無奈的對妹妹說,因為他也不知道大哥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他……」重重的喘著氣,付楚漾用手忿忿的糾著小洋裝,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漾漾,下周你就直接去學校上課。」付楚昂看著妹妹滿是失落的表情,心裡也頗不是滋味,從小到大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想滿足。
「那我的輔導課呢?」
付楚漾瞪著溜圓的的眼睛,像看怪物一樣的看著大哥。
「不必要的時間就不要浪費了。」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的付楚昂向樓梯走去,他需要個熱水澡,需要一個深度的睡眠。
「大哥!你知道我有多期待輔導課嗎?你怎麼可以這樣做?」她真是要瘋了,什麼事都壞在自己家人的身上,付楚漾站原地跺腳。
「直接去唸書,也是可以天天見面的。」使了個眼色,付楚行拍拍小妹的頭,讓小妹不要跟大哥繼續大聲說話。
腳步頓了一下,繼續走上樓梯,付楚昂沒有再回答妹妹的話,便消失在拐角處。留下兩個人在樓下對視。
「臭大哥!壞二哥!」哼了一聲,頭也不會的又衝出門去,付楚漾腦子裡又是氣又是想哭,她怎麼這麼諸事不順。
「哎!我怎麼了?」
付楚行看著妹妹龍捲風似的跑走,哭笑不得的也在原地跺著腳,他這一天到底是招誰惹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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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再喝了!
石際伸著軟軟無力的手臂想阻止狂灌酒進嘴的大小姐,她一個人已經喝掉整瓶的紅酒了,還在混搭著喝各種烈性酒,再這麼下去要醉死人的。可是這一群小弟已經倒的沒有一個還爬的起來的,真是沒用!
「秦溯,你到底是什麼東西?怎麼會讓我這麼放不下。我喝到醉死,就會把你忘掉。」早上精心打扮的妝容已經有些脫落,因為和著悲憤流眼淚,所以現在眼睛像個小熊貓一樣。付楚漾覺得自己現在是世界上最可憐的女人。
「你說、你說,我哪裡不好?你都不會想要主動搭訕嗎?秦溯,你快點告訴我,我到底是有哪裡不好。」
對著身邊的人就是一頓拳打腳踢,付楚漾發洩著心中的不滿。
噢!大小姐,這麼捶打一個手無寸鐵,又被酒精麻痺的人,於心何忍啊!石際哀怨的想著。到底哪個秦溯是何方神聖,讓自己倒成了替罪羔羊。
「大小姐,他是混帳,所以看不出你的好。」石際忿忿不平的開始罵上秦溯,不過仍舊不知道他是哪號人物。
「誰准你罵他?不許你說他壞話。」
小粉拳更加密集的像雨點一樣砸在石際的背上,頗有一副你死我活的架勢。讓石際當場徹底石化,好吧,任大小姐捶打去吧,總比再說錯話,被狂毆至死要好的多。
惡!
好想吐,好多好多圈圈在頭頂繞,還五顏六色的,是什麼啊?
打到手軟的付楚漾歪歪斜斜的起身,走出包廂的門。她想去廁所洗把臉清醒一下,只是怎麼走都覺得地面在晃,害她都走路都走不直。
「哪邊是女廁?」
打了一個酒嗝,她站在洗手間的門口游移不定,突然看到一個男人從右邊門口出來,付楚漾笑了,那左邊門口一定是女生的。轉身間,並沒有看到那男人身後跟著一個低頭把衣服扣好的女人。
奇怪!怎麼看起來怪怪的,這種貼在牆上的便池要怎麼用?
付楚漾拍拍渾渾噩噩的頭,怎麼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倒是裡面站著的三個男人,手抓著褲子就僵在那不敢動,看到進來的女人頂著大花臉,他們以為是哪裡來的採花女色狼呢。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的情況下,門又被推開了,又一個男人捂著頭走進來,看樣子也有些喝多了。付楚漾回過頭,男人抬起頭。
OK!畫面定格。
「你怎麼在這?」他問。
「你怎麼在這?」她也問。
雖然醉到一定程度,可是付楚漾看到來人正是秦溯,醉勁倒是退了幾分,趕緊抬手摀住臉,完了、完了,丟臉到家了。而她不知道其實秦溯問的有雙層意思,一是她可以到這個地方來喝酒嗎?二是為什麼還站在男洗手間內呢?
「你忙、你忙。」
付楚漾擋著臉,就向前跌撞了三步,嚇得秦溯怕她撞到頭,趕緊撲上來抱住她。又是那股熟悉的書卷香,她自私的想到,如果這個男人只屬於她就好了。
「你喝醉了。」
秦溯剛才看到她花花的小臉就直覺很想笑,現在看她走路不穩的樣子,一定是喝了太多的酒。
「哪有醉,我只是、只是不小心喝到一些香檳而已。」她小心的扯著謊話,噢!只是小小的謊話,老天爺不會怪她的。剛想到這,一時沒忍住,她又打了一個酒嗝。
香檳會有威士忌的味道嗎?秦溯懷疑的看著她粉紅的臉蛋,突然心跳變得開始不穩,視線不由得滑到她紅嫩盈潤的唇瓣上。
該死的!
他想狠吻她一頓,可場合不對,因為他不小心瞄到那幾個男人已經提著褲子看傻了眼,趕緊把她打橫抱起,走出男廁。
「我送你回家。」秦溯喉嚨發緊,卻還是鎮定的說,他不可以做衝動事,不可以碰她。
「不要,我會被罵死的,我哥他們好凶的。」
邊說邊擠著眼淚,付楚漾就算是現在頭暈快到爆掉,還不忘一定不讓秦溯送她走,這可能是她人生裡最後一個機會了,放棄的是白癡。說著順利把小腦袋鑽到他懷裡,被酒精麻痺而有些腫脹的唇瓣不斷摩擦過他的胸膛。
「你不要亂動,那先去我家,等你醒酒後我再送你回去。」他是這般說著,只是不知道到時候自己能不能做到。身體不過是被她的唇瓣擦過就熱火難耐,難道是他禁慾太久,對小女生也會有這種直接的反應嗎?
「嗯。」
付楚漾把小腦袋乖巧的靠近他的肩,心裡不住的竊喜,她才不要放掉這個唯一的機會,自動送上門的她,是不接受退貨的。
秦溯把她小心的放到計程車後座,之後坐在她的身邊,讓她可以舒服的靠著自己的肩膀,付楚漾至此前還算清醒的狀態看著車子不斷的行駛,已經陷入半睡半醒間,頭不斷的滑向秦溯的肩,懸在半空連點好幾下,又自己靠回去,看的他一陣心暖,她像一隻貓兒一樣不斷的想汲取他的體溫。
穿過熟悉的街區,計程車停在秦溯的樓下,他小心的抽身,然後脫下外套把熟睡的她包好,付了錢才將她抱下車子,一步一步穩穩的走向家門,怕顛醒懷中的她,此時被風一吹,不覺間頭也有些昏沉,醉意也濃了些。
小心的把她放在大床上,脫去鞋子。
因為他一向喜歡冷暗色調,所以房間內的裝飾也是灰黑色居多,只有床單乾淨如雪,將原本就白皙的人兒映的更加清秀可人,臉偏向一側靜靜的睡著,短髮凌亂的散落在面頰上,還有些微長的散落在雪白的頸子上,胸脯隨著呼吸均勻的起伏著,美好的胸形完全顯現出來,因為噘起小屁股睡著,小蠻腰自然弓成S形,兩件式小洋裝的上衣邊微微捲起。
形狀可愛的小肚臍就暴露在空氣中,平坦的小腹延伸進裙子的邊緣內。俏臀下便是那雙修長的玉腿,交疊的鋪在床單上,完美線條一直延伸到小巧的腳踝處,最後秦溯的視線落在那雙白嫩的腳丫子。
秦溯一時間就失神的走過去,輕輕的捧起那雙小腳丫,細嫩的皮膚,沒有一處瑕疵,這女孩是他可以去碰觸甚至到佔有的嗎?
大概是因為癢,她輕踢了踢小腿,秦溯慌忙的將她的腳放下,退了幾步,頭一昏,跌撞靠在牆上,吃痛的一聲悶哼。
苦笑出聲,雙手插進褲子的口袋,就那麼低著頭沉默的站著,他不該想要佔有她才對,她年輕可人,他喜歡她驕傲自信的笑容,所以她的未來裡不應該有他這樣的一個人。
「我先幫你把臉擦乾淨。」像是對熟睡的她說,又像是自言自語,半晌後,秦溯終於挪動了身體去拿乾淨的毛巾。
他的身影一離開屋子,付楚漾的小眼睛呼的一下就睜開了,好緊張、好緊張,剛才她閉著眼都可以感受到他的視線,害她差一點穿幫,其實早在下車的時候她就已經清醒了一半,他們付家人不但酒量好,醒酒也是很非常非常快的。
她臉不住的湧著熱浪,一陣陣的發燙,還沒想好該如何是好,腳步聲又靠近來,趕緊又閉上了雙眼。
溫熱的毛巾輕輕的擦拭著她的臉,秦溯滿臉的溫柔,他實在是為她了著迷,這點他無法也不想否認,他可以隱藏這份感情,守護她找到幸福,那就足夠了。
看著清秀俏麗的臉蛋被擦的乾淨,秦溯失神的又呆呆的望著,俯身就吻上了她的臉頰,卻還來不急感覺那柔嫩的肌膚,就赫然印在她的唇上。
原來付楚漾在與此同時轉了一個頭,於是,他們接吻了。
秦溯觸碰著她柔軟的唇瓣輕輕的啃咬了一下,她剛好抬手環住他的肩,輕聲低吟一聲,嬌軀扭動了一下,迷濛的半睜著雙目看著他。
轟!腦子裡那根緊繃的神經線驟然斷掉,理智全部在焚燒,舌滑進她的口內,追逐著她的小舌,重重的吸捲著,大掌托起她的後腦,讓兩個人的嘴更加的密合。
不斷的舔拭著她口內的任何角落,付楚漾不時的呻吟出聲,他的味道讓她眩暈,感覺他不停的品嚐著自己,讓她整個人陷入幸福又興奮的境界中。
秦溯的另一隻手緩緩的撫摸著她的臉,從頸子滑下,一直到衣角,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摩擦著,向上再向上,輕覆住玉乳揉搓著,終於鬆口放她可以呼吸,他低頭密密的吻著她的額頭,像親吻一個神聖的寶貝一樣。
「嗯……」
快讓她融化掉算了,她嬌羞的想著,完全可以感受到胸前他大掌的溫度,那種親密感讓她快瘋掉了。
「漾漾,我的漾漾。」秦溯含住她的耳唇,輕輕啃咬著,吸吮著。
那聲稱呼讓付楚漾不敢置信,他居然說他的漾漾?不是做夢嗎?她把視線定在他的臉上,他是那樣的真誠。
「抱我。」
她整人撲進他的懷裡,她要成為他的,要他們以後都在一起。不管年齡、不管是有任何阻礙,她只要他一個。
手滑到她的背後,解開她內衣的扣子,鵝黃色的蕾絲內衣瞬間滑落,胸前一股涼意,讓付楚漾下意識的用手去捂。秦溯握住她的手腕,輕鬆將她的手禁錮在頭頂,將衣服推高到肩膀,微弓身子,將雪峰上那顆小粉珠納入口中,反覆撥弄蹭咬,享用的有滋有味的。
「天……嗯……」
敏感的乳尖不時傳來酥麻感,付楚漾腦子開始變的空白,那份快感不時的化作熱潮翻湧在小腹間,在私密處推出一股子的熱液,浸透同是蕾絲質地的小底褲。
秦溯收回另一隻手碰起另一邊的乳峰,兩邊交替的納進口中愛憐,她的甜美讓他根本放不開手,沒時間思考,沒時間去理會什麼道義,他要她,現在!
她的呻吟聲就是一針強力春藥,下身的火熱物已經喧囂著要衝出拉鏈,為了不傷到她,他只好慢慢的開發她。
「你真的好美。」
「嗯……」
身陷在雲霧般不真實感的場景裡,付楚漾眸子怎樣都不能鎖定焦點,緩緩的伸出腿放在他敏感的部份緩慢的磨蹭起來,上身微微弓起,將胸更貼向他。
她不曉得自己是不是做的太過,可是她還是堅定的用修長的腿在挑逗面前的男人。
「停止,小妖精!」懲罰式的咬了她的小粉莓一下,這丫頭就是在玩火,害他把持不住就差點橫衝直撞。
「噢……」嬌呼一聲,她被他那一咬,全身都像觸了電一樣。嬌嗔的瞪了他一眼,倒呈現了獨特嫵媚感。
他慢慢的褪下她的裙子,那渾圓挺翹的小屁股就映入眼,誘惑著他的神經線。她不安的試圖把暴露的肌膚從他的眼皮底下移開,卻被他及時的困在原地。
因為秦溯一個側身便把她攬進懷裡,右手環過她的腋下依舊緊扣在她的胸前。
另一手搭在她腰間下滑,直到指尖觸到濃密黑叢的溫熱點上,有點粗糙的指就隔著輕薄的絲料開始撫摩著。唇就印在她的臉頰邊,不住的點吻。
「嗯……那裡……不……不要……」
好奇妙的感覺,讓人覺得想要更多付楚漾躲不開他手指的愛撫,全身無力的陷在他懷裡,呻吟嬌喘聲不絕於耳,第一次被人碰到那麼私密的地方,實在是太羞人了。
「小丫頭,你真敏感,已經濕成這個樣子。」
秦溯醉意朦朧,身體和心裡的反映都太過直接,舉起被她愛液沾濕的大手,壞壞的一笑,順勢就扯下了她的小褲褲,甩下床去。
一陣涼意傳來,付楚漾臉紅燙的像只煮熟的蝦子,她都已經半裸了,可是他的衣服還穿得那麼整齊,感覺真的很奇怪,她還在想這些有的沒的,秦溯已經輕輕的開始在她花穴的小花核上時輕時重的抽動起手指,懲罰她的不專心。不給她喘氣的機會,手指的頻率也是越來越快。
「啊……啊啊……」
天啊!這是什麼?她會死掉,快感太過強烈,直穿過她的身子,無限的向上延伸,不斷的踢蹬著小腿,手指只能抓到身前的被單,光裸的小屁股被禁錮在他的身上,隨著她每一次的扭動而碰到他衣服的摩擦,還撞到硬硬的棒狀物,她不是白癡,她知道那是什麼,只是身體和心裡的雙重刺激讓她整個人陷入慾望的漩渦中。
「不要了……我受不了了……好……好舒服……。」
女人的第一次就是這樣子嗎?讓她想逃避又想要的更多,所以只能不斷的呻吟,希望他可以多做些什麼幫幫她。
「乖,才剛剛開始。」秦溯低沉有些沙啞的聲音,像一種魔咒一樣催眠著她,讓她在慾望中徘徊,再次加快手指的抽動速度,他可以感覺到她花核已經開始抽搐,小腹不斷的回縮,整個身子都開始微抖,他知道他的寶貝要迎來她的第一次高潮了。
眼睛閉的緊緊,不斷閃現著他們相遇時的畫面,那溫柔的笑意,那滿腔的愛意不停的衝擊著她的思想,身體被快感佔據著,刺激著,付楚漾突然猛的一抖,花壺裡大量的湧出花液,「秦溯……啊啊……」她驚呼著他的名字,尖叫著達到了快感的最頂端。
第四章
被那種高潮的快感席捲的人兒,顫抖的睜開眼,慵懶的像隻貓兒一樣,回身抱住男人送上她的唇,他回應,兩人纏綿的深吻,舌兒嬉戲,甜蜜感很是如火如荼,焚燒掉原本還殘留的那麼一丁點理智。
付楚漾抬起軟綿綿的小手,撫摸著男人的胸膛,看不出這麼斯文的男人居然身材也這麼有料,肌膚緊窒的紋理感,讓她忍不住離開他的嘴,去親吻他的胸膛,想試一下唇碰在上面的感覺。結果親在了那顆咖啡色的小乳頭上面,惹來男人的低哼。
「噢……就這樣別停……」秦溯被她溫軟的小舌舔的舒服至極,五指分開插在她的發間,感覺那髮絲特有的絲滑感。
忍著害羞,她把小手慢慢伸向他的下身,心理鼓噪著想要去碰觸一下那份火熱,「啊……」
碰到了!付楚漾趕緊拿開了手,可是又忍不住的貼回去,好奇怪的感覺,那根棒棒居然會顫動,在她的手心一跳一跳的。捏捏,似乎還很有彈性,於是好奇心更重了,乾脆解開他的腰帶,拉開拉鏈,直接一下就扒開他的內褲。
看著她赫然睜大的眸子,秦溯直接執起她的手,就覆在自己的熱棒上面,開始上下的揉蹭起來。每動一下,他都倒吸一口氣,她微微仰著頭,還那種純真的眼神望著他,害他就要把持不住了。
「好好摸喔。」
滑滑的感覺,還有些燙燙的,付楚漾開始動手摸著那根火熱,然後感受他身上傳來的溫度。
「對,就是這麼對待它。」他的腰部也開始推動,慾望就在她的手心來回抽動。
不自覺的把手圈成握住的狀態,看著它一點點膨脹,在手心來回抽插,突然發現頂端居然滲出透明的液體,出於好奇,她伸出小舌去舔舔看,覺得沒什麼味道,可是它居然被她一舔又變大。
索性付楚漾抓住它直接塞進嘴裡吞吐,然後聽到秦溯會發出性感的呻吟低吼的聲音,讓她好有成就感,於是就加快了動作。
汗水滲透皮膚,有力的肌肉都開始繃緊,「啊……」低吼一聲,秦溯努力向後退去,她口腔裡的溫暖濕熱讓他完全失控,再繼續就會爆發了。
「為什麼要躲開?」玩得不亦樂乎的付楚漾不高興的問,好像酒意還沒有散去,腦袋被剛才的動作搞得昏昏的。
他未答話,把她整個人抱起放在床上,迅速的解開自己所有的衣服,又把她僅剩的上衣給脫掉丟開。低頭猛的吻住她,唇舌一番交戰,直到她的紅唇變得腫脹,雙手游移,享受敏感的她逸出嘴邊的呻吟。
秦溯突然間托住她修長的腿,在膝握住抓緊,向上輕抬,就輕易的曝光了她的私密處。
「不……不要。」
好丟臉喔,拚命要把雙腿合起來,可是根本是空想,付楚漾趕緊掩住臉,從指縫看過去,他正笑得一臉燦爛,眼裡有某些莫名的火花在跳動。
他一壞笑,對著還在流出愛液的小穴直接送上一吻,靈巧的舌在花核上繞上一圈,重重一吸。明顯的感受到她的嬌軀開始顫抖起來,連腿兒都開始不安分的掙扎。
「啊嗯……怎麼可以……」
她不敢想像男女間可以是這麼親密的嗎?吞噬思想的快感從私處傳來,席捲著她的所有感官,無處可躲只能承受。
他不理會她的抗議,只是用心的品嚐她,舌卷在一起,對著花穴開始戳刺、舔弄。取悅她是他的一種神聖的責任,他想,他不會讓她對性留下不好的回憶。
「感覺到我在愛你嗎?」秦溯呢喃著這句話。愛她嗎?他是在對她說愛字嗎?
她繃緊的身體,就那麼放鬆下來,像被他下了咒語一樣,完全失去自我的主控,將身心全部交給他。
「好奇怪……嗯……」她怎麼可以發出這樣的聲音,在他肩上的小腿輕輕的蹬踢著,她根本不敢在腦海去想像那個畫面,太瘋狂了。
只有她知道自己的小腹有多麼的火熱,莫名的會抽搐起來,然後湧出大量的什麼,流向他在親吻的私處。
「舒服就叫出來……」他低啞著嗓音引誘她,她甜美的嗓音發出的嬌吟簡直比任何天籟都動聽。
「啊嗯……嗯……」太過強烈的快感,根本無法壓抑,從口中不斷逸出的那聲呻吟,讓她自己更加無力掙扎。
汗水開始滲透出皮膚,在身上映出水澤,被燈光晃得有些閃閃發亮,兩個身軀不斷的沉迷再淪陷。
「我等不下去了。」秦溯起身,看著她敞開的雙腿,粉嫩濕漉的私處像是無言的邀約,那是她為他動情的證據。赤裸的身軀俯在她的身上,讓昂揚在她的花蒂上蹭擦著,等待她微微放鬆的那一刻。
「我……嗯……」極度的空虛感讓她很不舒服,擺動著下身為他迎合著,她不知道那是什麼渴望,她知道他可以幫她。
「乖,忍一下。」對準小穴口,用力一頂,昂揚穿破那層童真,直搗在最深處,「你實在太緊了。」他被她夾的有些痛楚,卻又被包裹的慾火焚身。
「痛……啊……·你出去、出去,我好痛。」淚水刷的湧上來,她沒想到甜蜜的表面下,會是讓她撕裂般的痛,她承受不了的,一定承受不了的。
「……放輕鬆。」
處女!秦溯說不上是驚是喜,他早該知道她多麼的純真,即使做了這麼充足的準備,他還是讓她痛了。可那也證明他是她第一個男人。
「可是……我好痛……」她撒嬌似的捶打著他的肩膀,因為雙腿被分開兩邊,所以每動一次都會震動到身下的結合處。
「天,你快要逼瘋我了。」秦溯為了按耐住那份衝刺的激動,已經全身有些顫抖,緊繃的肌肉讓他忍受著付楚漾的扭動。她身上香甜的氣味還不時的鑽進他的鼻間,他分不清現在是幸福還是被折磨了。
「嗯……你就是、嗯……」她居然感覺不到痛了,那種脹脹又被填滿的感覺,讓她有說不出的滿足感,沒有空虛,沒有無助。
「寶貝,你已經準備好了。」他終於鬆下一口氣,硬脹的男性開始在她的甬道裡一下下的抽動起來,退出一些些,又完全的頂回深處去。她真的是小妖女,讓他原本就過度禁慾的身體完全臣服。
「啊……不、不要動……」她被嚇到了,那種摩擦起來的快感讓她承受不起,抓緊他,那肌膚滾燙的感覺,那屬於他的身體,讓她腦海一片空白。
「來不及了,乖,讓我要你。」
秦溯不斷的加快頂刺的動作,那原始的律動在兩人間進行著,被花穴銜緊的慾望,那吞吐的過程,都可以演化出浪漫的火花,無法停止,怎麼可能自拔。
「太快了……啊……」
用力後仰著頭,雪乳劃著小弧線的晃動,付楚漾深深的感受著他的力量,他的慾望侵襲,沒有任何招架之力。
「漾漾……」汗水流過他的臉頰,滑下咽喉處,他的吞嚥動作看起來都是那麼的誘惑。
「嗯……啊……深……好深……」
付楚漾隨著激情被推上最高點,一觸即發的美妙感覺在身體散發開來。讓她的靈魂思想不斷的飆升,衝上最高點。
「要到了喔。」
他連續的猛烈抽插十幾下,夜色漸深,卻無法掩蓋這份情濃,他嘶吼著將種子噴灑在她的體內,雙唇相接吻的如火如荼。
「不行了……啊……」抽搐著收縮,完全的接受他播灑,她整個人迷亂在情慾的世界裡,久久不能停歇呼吸。
而漫漫長夜才剛剛開始而已……
這邊春意朦朧,另一處,石際甩甩不清醒的腦袋,發現大小姐居然沒在身邊,鬱悶想到她一定是先回去了,那些小弟已經都喝到不省醒人事了。
石際沒辦法又找來一些人抬走這些醉鬼,自己也離開了。
自始至終,因為包廂內的音樂沒有停過,所以根本沒有人發現沙發的縫隙裡閃爍的信號,是付楚漾不小心遺落的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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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的感覺,讓她不自覺的又向發熱源湊近一些。
肌膚相觸間,讓人由衷的窩心。只是,臉上突然升起兩團紅暈,噢!她居然真和秦溯做了,那麼驚天動地的纏綿,床上的他怎麼那麼勇猛。
這實在是一個了不起的事情,付楚漾想起昨夜的種種纏綿,把整個身子都蜷縮起來,看上去好像一隻煮熟的蝦子。
「唔……」頭好沉,又很痛,昨天真的喝酒太凶了些。秦溯下意識的用手去撫著抽痛的太陽穴。
付楚漾原本還在享受他體溫的表情馬上僵住,她還沒有想到怎麼去面對他,況且自己現在肯定是邋遢的很,所以緊緊閉上眼睛,假裝還沒有醒來。秦溯一時間還想不起發生了什麼事情,自床上坐起後,被單順著胸膛滑下到重點部分,赫然驚覺到居然是裸著身子。原本圓睜的雙眼懊悔的緊閉,他居然真的要了她。
「你……」秦溯發出個單音,就看到付楚漾顫抖著卷卷的睫毛。他知道她是醒著的,看來他們需要談一下。起身把床下飛散各處的衣服都收放在床邊,從壁櫥裡拿出新的襯衫長褲,走出房間。
「搞什麼嘛?真不貼心。」
付楚漾嘟囔著睜開眼,屋子裡只剩她一個,原以為他會體貼的叫醒她說些什麼甜蜜的話語。
可是,眼角掃到床邊放置著他的衣服,她又忍不住甜笑起來,看來他還是滿細心的嘛。
趕緊起身穿好他的衣服,特意還多折了幾下,不然真的是太長了。腰有些酸酸的,害羞的地方也有些痛,可是心裡說不出美,看到床單上斑點的血跡,突然又羞起來,趕緊扯下來抱在懷裡,準備一會拿去清洗。
側耳聽聽門外沒有什麼聲音,她百般無聊的打量一下房間。
呃、還真的是有夠古板的,什麼都是整整齊齊的感覺,待久了會讓人覺得很壓抑呢。推門出去,她昨天都是暈暈的,根本都不知道他家是什麼樣子的,而且她現在好想去廁所。所以小心翼翼的走出去,找找看洗手間在哪裡。
路過廚房的時候,咖啡壺裡正煮著咖啡,濃濃的咖啡香氣飄散在屋子中,讓她不禁陶醉其中,她想以後都一直過著這樣的日子。
正想著,浴室的門就突然打開,秦溯走了出來,頭髮還沒有擦乾,順著鬢角還會有水滴下來,一身亞麻色休閒服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清清爽爽。付楚漾的心咚咚的又開始亂撞一氣,她就是見不得他太帥的樣子,會讓她心臟有病的。
看著她楚楚可憐的站在那裡,穿著自己過大的衣衫,懷裡還抱著被單,他愣在那裡,如果家裡真的有這樣一個小女人,那該有多好。可是,他明白他大哥的意思,昨天早上付楚昂的眼神明白的告訴他,要他離付楚漾遠一點。
可是他居然就在當晚佔有了她,如果被影裳知道了,事情想必會更麻煩,她那麼偏激。
「我可不可以喝杯咖啡?」好香的味道一直誘惑她,所以付楚漾就問出口。
「好。」秦溯用手撥著頭髮走到櫃子邊取出兩隻杯子,把煮好的咖啡倒進去。端到餐桌上,示意她過來坐。
就算她沒神經,付楚漾也能從秦溯閃躲的眼神裡感覺到什麼。心忽然間下沉,原本紅潤的臉上血色盡失,蒼白的很。千萬不要對她說對不起,她不要自己的夢這麼快就被打破。咬著下唇,手中的白床單被纖細的手指絞的死死的。
「付小姐,我們……」挑選一合比較生疏的稱呼,特意拉開了兩人間的距離。
秦溯看著楚漾蒼白的面容,真恨不得給自己幾拳,可是他不能自私的把這麼美好的人兒困在自己的身邊。
「我們有這麼不熟嗎?」苦笑中,眼眶有些刺痛,她原本以為幸福之神已經降臨了,可不過就是一場春夢而已。成年人嘛!出來玩一玩沒什麼了不起啊?可是為什麼心會好痛呢?
「我不知道該怎麼對你說,昨天我的確是酒喝的太多,不然我不會做出那麼過分的事情。」秦溯用力的右手握拳在左手掌心用力的轉動,心揪成一團,他知道在發生了關係後這樣說真的很傷人,他真的不想傷害到她。
可是,他可以給她什麼?年紀的差距,影裳的存在,還有他混亂的過去,他有權利將這些不堪加在她盈弱的身軀上嗎?
「換句話,我沒想過它會發生。」
什麼叫做沒想過會發生?每個字都好像在嘲笑他愛的傻,她拿滿腔的愛意向他表達著,可是卻被狠狠的丟在地上踐踏,難道男人只會在事後說這些話嗎?她錯了,怪她白癡,誰讓她會相信一個醉酒男人的話。
「秦老師,你會不會想太多,我也不是未成年人,你沒有必要跟我解釋那麼多,我是自願的。」好難過,可是她不可以哭。她不是用眼淚來逼別人妥協的人,付楚漾不停的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就算是真的心裡很痛,很想痛哭一場,那也是在沒有他的地方。
秦溯聽了她的話一驚,這丫頭是怕他為難,故意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漾漾,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當時你已經醉的不省人事。是我混帳才做出這樣的事,我會去跟你的哥哥說明一切。」秦溯堅定的說,責任他是要負起的,如果付家人真的會痛揍他一頓,他也沒有任何怨言。
不要!如果他敢去跟哥哥們說這件事,那她就徹底的失去他了。她光用想的就知道兩個哥哥那要殺人的眼神,秦溯一定是不知道她家的真實背景吧。
他還是有叫自己漾漾不是嗎?
證明他對她不是那麼的冷漠,說到醉酒,如果她昨天不是裝作不省人事,根本不會讓事情變成這樣,該慚愧說抱歉的人是自己才對。
「不必了,如果老師還想留餘地給我,就請保守秘密吧。」深呼吸,再呼吸,付楚漾勉強自己不要昏過去,她現在覺得胸悶的要炸開一樣,轉身緩慢的走回房間,默默的換回自己的衣服,這裡,不是她該待的地方。
整個過程中,秦溯一言不發的坐在那裡,死死的盯住那杯熱氣裊裊的咖啡,他想衝上去抱她、安慰她,說自己是真的動了心,他要保護她,要以後的時間都用來照顧她。可是,他沒有這個權利。
「我先走了。」
用力的抓緊手裡的床單,她不要這麼可笑的東西留在這裡,證明自己做了一件多麼大錯特錯的事情。
難道他真的不會開口挽留嗎?
她的腳步移動的很慢,給他機會,也給自己留下餘地,而是在她離門口只有一步之遙的時候,她知道自己無路可退。
秦溯慢慢地抬起頭,還是那雙迷濛的雙眸,直直的穿進她的眼裡,看到她受傷的靈魂,一直看到自己心痛,每根神經都痛,可是他任它們去痛。
指甲都已經深深陷入掌心中,想法只有一個,冷漠的任她離去,然後默默的遠遠的守護她。
開門關門,付楚漾絕望的離開了這個原本讓她幸福過的地方,僵硬著身體走向不遠處的垃圾筒,胡亂的塞床單進去,雙腿發軟的跪了下來。
好蠢!不許哭,不過就是那薄薄的一片,就當是隨著一份沒有結果的愛情陪葬了。
可是淚水就順著臉龐奔流著,沖刷著自己流失的愛情,這份癡心的妄想,她只有自己慢慢哀悼。
如果她可以重新回到昨夜,大概她的選擇還是這個,以為遇見了他,她永遠只能是個蠢女人,不是嗎?
******
大小姐回來了!
所有手下一見到失魂落魄的付楚漾出現在門口,趕緊上前迎接,大少和二少都已經瀕臨發狂的狀態,大小姐要是再不歸,大家都得遭殃。
「大少、二少,小姐回來了。」那邊付楚漾一進大門,這邊就已經有手下通知到徹夜不眠的付家兄弟兩人這邊。
兩人顧不得形象地衝出去,一見到寶貝妹妹完好的出現在宅子,皆鬆了一口氣。付楚行性急,抓起妹妹就吼,問她到底去了哪裡,結果虛弱的她抓著二哥的手,只是抽泣地叫了一聲二哥吼就直接昏了過去。
嚇到付楚行魂都沒了,橫著抱起妹妹就往樓上衝,咆哮著叫手下去找醫生,付楚昂站在一旁面色鐵青,一定是出了什麼事,要是讓他知道漾漾受到了什麼傷害,他要那個兇手拿十條命來還。
經過一番混亂,醫生幫付楚漾掛好點滴,又開好藥,只是囑咐一聲說是受了一些打擊,所以才會傷心過度導致昏倒,只要好好休息就會沒有大礙了,然後便離開了。
「是不是那邊先動手了?是不是對漾漾……」付楚行煩躁的在屋子裡走來走去,話說到一半氣的說不下去。
「不會,如果是的話,昨晚我們就已經接到電話了。」付楚昂表面上比弟弟冷靜,其實心中早已是怒氣衝天。
「那就等漾漾清醒了,自然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付楚行終於知道自己這麼暴跳如雷也沒有意義,努力的平復心情,漾漾自出生就是全家的寶貝,誰傷了她就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直至黃昏時分,房間內變得有些昏暗,床上一直沉睡的付楚漾才睜開眼睛,然後就呆呆的不動,等之前的記憶全部都恢復後,才知道現在自己已經回到家裡,可以獨自療傷了。只是,大哥和二哥一定氣壞了。
秦溯,就讓他成為她心底的秘密好了,雖然捨不得,可是她不想做那種死纏爛打的女人。付楚漾起身下床,找出一套簡單的家居服,沖了一個涼,換好衣服,正準備要下樓,房門突然開了。付楚昂出現在門外,看到她已經沒事了,放心許多。
「大哥,」聲音小小的,付楚漾心虛的很,不管怎麼說她也是徹夜未歸,更沒有打電話回來。
「知不知道我和你二哥多擔心。」
付楚昂走近妹妹,拍拍她的頭,好在她沒事。
「我以後不會再犯這種錯了。」
她很認真的保證,雖然她有時候是真的很任性,但她卻沒有做過讓家人擔心的事情,這次真的是個意外。
「要不要談談昨晚的事。」付楚昂口氣倒沒有命令的意思,因為看小妹的樣子明明就是為了感情,女孩子家到了這個年紀難免會有這些煩惱。
聽到昨晚這個字眼,付楚漾直覺就呼吸困難,整個人焦急不安,好不容易才從嘴裡擠出幾句話。「大哥,我們暫時不要談這個好嗎?我之後會乖乖交代的,可我保證昨天晚上沒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你也是大人了,哥哥不會強迫你一定要說,但是你記得,一旦有事情發生,必須要讓我知道。」付楚昂揉了揉她的短髮,看著妹妹又會齜牙咧嘴的撥開他的手,笑了。
「二哥那個大嘴巴,千萬不要換他來問我。」她得了便宜還賣乖,趕緊晃著大哥的胳膊哀求道。付楚漾餓不想被付楚行追問個不停。
「付楚漾你皮太癢還是怎樣?」門口驟然平地一聲雷,付家二哥衝上來單手夾住妹妹,開始狂毆她的小屁股。
原本就有些抽痛的私處,被二哥大手勁震的更痛,付楚漾不禁哀號出聲。
「我都這麼大的人,不要再打我的屁股。」
臭二哥,暴力狂,她尖聲叫著,順道瞟到大哥似笑非笑的表情,這就是她沒有家庭愛的家人。付家兄妹的嬉鬧一直持續到晚餐開始。
但是秦溯那邊就沒有這麼輕鬆了。整個人就呆呆的坐在沙發上,直到深夜。
喀!門鎖應聲而開。
影裳開門一臉詫異,怎麼這麼暗?秦溯沒有道理現在還沒回來。開燈換好鞋子,一轉身,嚇的一身汗。秦溯一言不發的坐在沙發上直直的看著她,影裳差點把心臟嚇飛出來,趕緊拍拍胸口壓驚。
「有事嗎?」他開口問,整個人看上去還是心不在焉。
「是你有事才對吧?明明在家又不開燈,想要嚇死我嗎?」影裳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這男人為什麼那麼難掌控?完全冷成一塊冰。
「你怎麼會有我家的鑰匙?」秦溯看了看她手上的一串鑰匙,他從未給過別人才對。
「你上次把鑰匙忘在我家,我隨手就配了一副。」回答的理所當然,顯然她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當。
皺了皺眉頭,秦溯拽過她手上的鑰匙圈,拆下自己家的鑰匙又還給她。他不喜歡自己的空間被別人闖入,如果漾漾還在這裡,碰到就不好了。
忽地愣住,他是傻了嗎?
「你有沒有搞錯?我們都快結婚了,我拿你的鑰匙有什麼不對?」影裳抿緊雙唇看著他,為什麼他總是對自己這麼絕情。
「別太任性好嗎?」秦溯疲憊的將雙肘撐在腿上,把臉埋進手心中。
她任性?聽到這話一時太過氣憤。影裳舉起手裡的一串鑰匙丟向秦溯,她以為他會躲開,可是卻落在他的額頭上,血絲滲出來,讓她慌了手腳,趕緊轉身去翻找醫藥箱。
「我家沒有那東西。」
他是感覺不到痛,伸手摸了摸額頭,指尖沾上自己的溫熱的血,腦子一陣暈眩,他記起昨夜要了她那一刻她腿間淌下的血絲。想起她痛皺著的小臉,他就覺得自己是個混蛋。
「沒有醫藥箱?那怎麼辦,剛剛為什麼不躲,你腦子壞掉啦?」影裳氣急敗壞的喊道,他沒想真的丟到他臉上。
「影裳,我可以自己靜一靜嗎?」
這點小傷倒是不用掛心,比較覺得吵鬧的是眼前的女人,他前女友的妹妹,他未來可能要面對一輩子的人。秦溯只要想到這裡,就覺得頭痛的要炸開了。
因為剛才的失手,影裳懊惱的很,又看到秦溯一臉沮喪心煩的樣子,跺了跺腳,賭氣地不管他的傷口離開。
想用冷淡逼她放手嗎?一定是他喜歡上別的女人了,難道是那個小女生?開玩笑,她守了六年的愛情難道要這麼輕易拱手讓人?
第五章
車子穩穩停在大學門口,司機下車開門,等付楚漾下車,示意司機可以離開了。如果不是為了不張揚,她根本就是想自己開車來上學。
站在學校門口的她熟不知自己惹來多少羨慕的眼光。
今天她選了貼身的白色純棉小背心外加可愛紅色條紋的小外套,下身是貼身的牛仔褲,完全顯出她修長的腿和優美的臀形,炫彩色的帆布鞋朝氣蓬勃。
左手撥了撥淡紫色的短髮,髮絲在陽光下閃出特有的光澤,她用手扶肩膀上書包背帶,粉唇輕抿而無表情,邁著優雅的步子走進大門。而身後更是有成團的男同學聚在一起比手畫腳超級的興奮學校裡出現了美女。
走過熟悉的校園,想起那日與秦溯的相遇,眼底閃過一絲痛楚。即使她自己已經為自己做了一個星期的心理建設,可是只要想起他,她就會覺得呼吸困難,這大概是老天對她的一個考驗吧。沒關係,她可以用很多很多的時間來告慰這份還沒成形就流失掉的愛情。
「你好漂亮喔!」甜美的娃娃音從身後響起,讓人忍不住想去看到底是誰。付楚漾聽到這樣的稱讚出自於一個女生的口中,自然就回頭去看,果然看到一個和聲音一樣甜美可人的小美女。大大的眼睛,濃密的睫毛,連皮膚都是粉嫩的很惹人疼。
「你是在跟我說話嗎?」很少看到有女生跟自己搭訕的,莫非她的魅力已經到達更高點了嗎?付楚漾感歎的想著。
猛點著頭,慕希一臉崇拜,水汪汪的大眼睛都不眨的看著付楚漾,就覺得真的是超漂亮,好想和她做朋友!
「你好可愛,我叫付楚漾,你呢?」大方的伸出右手,沒想到剛來到學校就認識了這麼一個可愛的娃娃。
「啊……我叫慕希。」沒想到付楚漾這麼隨和,慕希高興的握上自己的手。
慕?「你認識慕梓嗎?」付楚漾隨口問了一句。
「你認識我姐姐的嗎?」慕希驚訝的張大小嘴,看著她。
好巧!
付楚漾歪了一下頭,她只能這麼說。沒想到這可愛娃娃居然是那個被大哥奴役到崩潰邊緣的慕大秘書的妹妹。
「算是吧。不過,你是哪個系的?」付楚漾看了下手錶,好像是上課時間。
「法律系!」
為什麼連這麼一個嬌柔的小女生也要來學法律系,這裡是有寶藏是嗎?
「我是法律系的學生。」慕希舉起手裡的厚厚的書給她看。
這本書付楚漾一眼就認出來,就是曾經砸在她身上的那本,莫非……
「秦溯是……」付楚漾急著想確認一些事情。
「是我們的教授喔,這本書還是我向他借來的。啊!上課了,我要走了。」突然想起時間到了,慕希只好依依不捨的跟這個美女告別,她回家一定要告訴姐姐學校裡來了一個大美女。
「等等,我們一起走,慕希同學。」付楚漾從得知秦溯是自己教授的震驚中緩過神來,趕緊叫住慕希一起走。
「一起?」慕希反問,難道……
「我是插班生,所以我們現在同班了,作好朋友怎麼樣?」爽快的攬住呆掉的慕希,付楚漾一副大姐大的樣子。這慕希真討人喜愛,跟那個暴力的慕梓全然不同,交個朋友也不錯,於是露出了許久未見的笑容。
「真的嗎?」眼睛裡閃爍的都是亮光,慕希沒想到這麼美的女生會主動說要找她作朋友,真的好開心。
「走嘍。」
「好!」
於是,她們高興的笑著鬧著走進教室。
這個的好心情直到走進教室門口的那一刻,停掉了。
講台上,男人高大的身影在黑板上書寫著,字跡整潔乾淨,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人正是秦溯。從側面看去,他的臉型依舊那麼帥氣,銀灰色的襯衫更突顯出他的魅力。
「楚漾,你怎麼了?」看付楚漾突然頓住腳步,就突然楞在那裡,慕希趕緊追問發生什麼事情。
「我沒事,只是不知道這節是秦……老師的課。」
趁他沒有發現自己,付楚漾發揚烏龜精神,輕輕的溜過講台前,坐在慕希的座位旁邊。坐好還不忘拿出書來遮住臉,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不敢看他。
就怕他一轉過頭看見自己會尷尬。
「好神秘喔!你在做什麼?」慕希看著她的躲藏動作,好奇的不得了,撥著她的書問。
付楚漾僵硬著身體,臉上的表情也很生硬。心在砰砰的跳,呼吸也不均勻,只要看到秦溯背部的線條,就能想起他肌肉的觸感,他低沉的嗓音,那深邃的眼……噢,趕快停止這些胡思亂想。
鼓起臉蛋兒的慕希看看講台上的秦溯,又看看付楚漾臉上疑似紅暈的樣子。再笨也猜的到。
「楚漾,你有在暗戀秦老師吧。」哈!她難得聰明一次,終於被她給看出來了吧。慕希對於自己的發現有些興奮不已。
「我哪有?別亂說話。」
拜託,她有那麼容易被看透嗎?還是她做了什麼很明顯的事?付楚漾趕緊打斷慕希的猜測。
「其實你不用掩飾的,學校裡不知道有多少人暗戀秦老師!女生部還有後援會,超誇張的,過幾天你就會見識到了。」慕希感歎的說道,這裡誰人不知法律系的傳奇人物,一個年僅三十歲的教授。
後援會?有必要這麼誇張嗎?付楚漾十分不爽的皺皺眉,不過以他的吸引力,好吧,她可以理解。
「開始上課。這堂課的要點是關於……」秦溯在黑板上寫完最後一個字,瀟灑的轉身放下粉筆,開始滔滔不絕的講起話,語言中所透露出的學識知識都讓付楚漾驚歎不已。
於是,忘記了剛剛還在躲藏的動作,專心致志的聽他講課。聽著那溫柔磁性的聲音在教室裡迴旋,震盪著她的耳膜,胸腔一般暖意。就這樣看著他神采飛揚也好。
他受傷了嗎?從這邊可以看到簡單的OK繃的邊緣。
付楚漾馬上開始焦慮不安,怎麼會這樣,上次見時還是好好的,無緣無故的怎麼會碰到頭呢?
秦溯一邊教授知識,一邊用眼角不停的瞟向付楚漾的位子。
整個人也不自在,他很想趕緊拉過她看看她是不是一切還好,有沒有還是很難過。想著想著就停下了口,站在那裡。
「老師!老師?」前排的學生納悶的喊了幾聲,不明白為什麼秦溯好端端的發起呆來。
趕緊回過神,滿臉歉意。「不好意思,我們繼續。」然後翻開教科書,繼續剛才斷掉的內容。
偶爾兩人的目光會有交集,然後馬上各自閃開,之後心跳都會加速一陣。直到慕希又開始自言自語。
「我總覺得秦老師今天一直看向這邊耶。」
雖然她是愚鈍了一些,可是這點事情還是可以看的出來的。雖然秦溯沒有把目光定在這裡,可是只要轉身間一定會掃過這裡。
「慕希,你再想個子也長不高啦!」付楚漾生怕她再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出言恐嚇她。
「不會吧?我現在勉強才一百六十公分,不可以停在這裡的。」提到身高一直是慕希心中的痛,所以她不敢再亂想什麼,告訴自己一定要腦袋空空的。
一節課很快就飛閃過,下了課慕希正在跟付楚漾準備一起離開時,突然兩眼放光的看向門外,整個人馬上開始侷促不安,低頭跟她說了一句明天見,人兒就像蝴蝶一樣飛出了教室,搞的她一頭霧水。
拿好書包,看看時間還早,可以去吃些甜品再打電話給司機好了。想到這,她走出教室,心不在焉。一心牽掛著秦溯頭上的傷到底是怎麼回事,然後沒注意已經走到樓梯邊緣。
「啊!」
是她一腳踩滑整個人向前倒去,嚇的她一聲尖叫。腦袋裡只剩下完了的字眼在飄。
「沒事,乖,不要怕。」
一連串的安慰響起在耳邊,猶如是一顆定心丸。秦溯緊緊的抱著懷裡顫抖的嬌軀,嚇的也是一身冷汗,要不是他放不下心跟在後面,肯定讓她這麼危險的摔下去。
「嚇死我了。」
雙手緊緊抓住他的襯衫,整個人都抖的緊,連日來的思念,不安,焦躁,都瞬間迸發,兩行淚水就滑下臉龐。
「有我在。」
輕輕的拍著她的背,他被她的淚水刺的心裡痛痛的,好像有他在的地方,她總會出事流淚。抱著清新香氣的她,他的身子到是先誠實的騷動起來,她實在是太過美好,讓他時時刻刻都忍受著思念的煎熬。
「你的額頭怎麼樣?為什麼會受傷呢?痛不痛?」她站穩身子,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輕輕碰了碰他的傷口處,問出一串的擔心。
秦溯有說不出的心酸和罪惡感,他那麼傷了她的心,居然還可以受到她如此的牽掛擔心,他真是有夠該死的。
「不礙事,只是怕感染才貼上的。」溫柔的笑笑,用手指擦去她的眼淚,對這麼一個善良的她,他很是慚愧。
「喔!」突然發覺他還摟在她腰間的手,付楚漾不知道該繼續說些什麼,她只想讓他這樣多摟住幾分鐘就好。
以為是她覺得反感,秦溯連忙抽開自己的手,歉意的頷首。孰不知付楚漾心裡馬上變的空蕩蕩的,整個人看上去蒼白無力。
「要不要一起去吃甜點。」她死死的揪緊書包的衣帶,生怕聽到他拒絕的話。
「抱歉,我今天已經約了……」
秦溯其實很想直接答應,可是已經約了一個律師談事情,所以他想和她再約時間補給她,可話卻被打斷。
「沒關係,我只是問問,你有約就不要耽擱了,拜!」懊惱的眼眶都刺痛,又忍不住要掉眼淚,可惡,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愛哭起來。
就算他真的約了人又怎麼樣?跟她沒有關係的。腦子裡想起那天婚紗店前的女人,她完全嫉妒的要死。
「漾漾。」
秦溯看她跑的跌跌撞撞的,擔心的不得了,他不看好她,她一定又會出事。想到這趕緊大步的追上去,拉住跑得很急的付楚漾。
完全沒想到他會追上來,付楚漾只是委屈的看著他,不明白他要做什麼。秦溯歎了一口氣,掏出手機撥通電話,向對方表明歉意改約後,拉起她的手就走。
「我們要去哪裡?」付楚漾不知道為什麼秦溯會推掉原本的約會。
「帶你去一家不錯的甜點店。」把楞楞的她塞進副駕駛的座位,自己繞回到另一邊坐好,發動車子離開了學校。
付楚漾偶爾會抬起眼迅速的偷看他一眼,然後趕緊收回目光,她不明白為什麼他取消了約會只為帶她去吃甜點。聽語氣好像不是跟女人有約,想到這還不爭氣的小高興一下。
「為什麼偷看我?」秦溯好笑的問道,他做了什麼事情讓她這麼恐懼嗎?
「在想你為什麼會為了我推掉正事,我很不安心。」她老老實實的交代,因為想知道他現在到底與她是保持什麼態度。
「你說人應不應該自私一些?」他話中有話,這一個禮拜他想了很多,尤其是面對著空蕩蕩的房間和無盡的思念之後。
「自私嗎?每個人都會有自私的時候吧,只是有時候會被現實壓抑住,不能任性的隨心所欲。」付楚漾思想短路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這個很有深度的話題。
不像是一個二十歲女孩說出的話,秦溯詫異的感覺著,他原本以為她是個很天真不會思考未來的小女生。「如果那份壓力來自於過去,該怎麼辦呢?」他又問。
又是一個奇怪的問題,付楚漾認真的想了想好久。
「過去只是活在記憶裡,可以偶爾拿出來回味思念的東西,為什麼會把它當作一份壓力來自討苦吃呢?」理所當然的回答,她不曉得這樣的說法對不對,可是她就是這樣覺得。
「你真樂觀。」
秦溯聽了她的話,心中都赫然一亮,自己糾結了這麼多年的事,都來不得被她幾句話說的明朗。
「當然要樂觀,不然怎麼面對日後青……」幫字趕緊吞回肚子裡,付楚漾吐了吐舌頭,好危險。
「什麼?」沒太聽懂她的話,秦溯追問了一句。
「青春,我是說青春。」呼!她不是故意要說假話的,可是她覺得對他說出自己是黑幫的千金是件很麻煩的事情。
秦溯一時間沉默,十歲真的也是個距離,即使自己願意照顧她一生,她未必會想跟他在一起。他真的太衝動了,想到這,原本一些湧動的話又留在了心裡。
靜靜的繼續開車,長指不斷的敲著方向盤,剛才跟著她太急,來不及洗的手上還殘留粉筆灰。
見他突然又不說話了,她也沒有再開口,因為實在摸不清他在想些什麼,怕自己又說錯什麼話。直到車子停到一家環境幽雅的店前,他才開口:「進去等我一下,我去停車子。」
「好。」乖巧的答應,付楚漾打開車門出去,看了很特別的招牌一眼,推門進去,門口的風鈴響起清脆的叮叮聲。
服務生微笑的迎上前,「歡迎光臨,請問小姐幾位?」禮貌的態度讓人覺得很舒服,而且整間餐廳看上去都很不錯。
「兩位。」簡潔的回答後,她便被領到一個接近落地窗口的座位。
「小姐現在要點餐嗎?」服務生問。
「不,稍等一下。」她回話,轉頭看見秦溯正要走進門來。可是,卻被人拖住了胳膊,那女人她認得,就是那日婚紗店見過的。
兩個人似乎在爭執些什麼,秦溯緊皺著眉頭,似乎很煩躁,看得付楚漾很擔心,因為那女人的情緒似乎很急躁,已經伸手開始拉扯他的衣服。她真的是要嫁給他的人嗎?想到這又一陣難過,付楚漾突然意識到自己尷尬的關係。
風鈴聲又響起,急促的讓人心慌,還來不及反應臉上已是一片火辣辣的,還有絲絲是涼意,如果沒猜錯是被指甲刮過的感覺。付楚漾不明所以的抬起頭看過去,結果另一邊臉也被反手又打了一耳光,震的她耳根都麻麻的,痛的很。
「你瘋了嗎?」還想再次抬起的手被秦溯死死抓住,不許影裳再傷害付楚漾。
剛才如果不是影裳跑進來的太過突然,他就不會來不及阻止。看著臉蛋腫起來的小人兒,秦溯又氣又急的吼道。
「我就是要打她,誰叫她不要臉的勾引我的未婚夫。」影裳整個人氣質全都拋開,只知道她要失去秦溯全是為了這個小女孩。
付楚漾只是靜靜的捂著臉,因為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無意做了第三者,讓另一個女人那麼痛苦。
「影裳,你明知道我們之間沒有愛情。」他相信她可以明白,六年拖的大家都太累了,該放的就放手吧。
「你現在遇到年輕漂亮的女人,就把我的付出給抹殺的對不對?是誰說在我姐姐死後承諾會照顧我一輩子的嗎?」強忍著眼淚,影裳覺得自己真的快瘋掉了,這段時間她越來越沒有安全感,覺得他隨時會消失一樣。整個人不斷的消瘦再消瘦。
秦溯知道就是為了這句話,他耽誤了自己也耽誤了這個好女人。
「照顧不代表給你一段不幸福的婚姻。」他沉痛的說。
「你怎麼知道我會不幸福?」影裳只覺得他在為自己找藉口而已。
「因為我知道除了你姐姐外,這麼多年我只對漾漾一個人動心。」
他拉過一旁的付楚漾,輕輕的替她揉著臉頰,看著那幾道被指甲刮出的紅痕,心被揪的很痛。
是真的嗎?付楚漾被剛才他的表白震的失去了理解能力。
原來,原來秦溯也是喜歡她的。
「你、你……」影裳捂著胸口不敢相信他就這麼對別的女人這麼體貼,她盼了六年都盼不到他的一點憐惜,他對自己永遠只像個妹妹般禮遇。
「我們都放彼此自由吧。」
秦溯下定了決心,從不久前傷害了漾漾,到今天的再次見面,他就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對付楚漾的那份牽掛已經超出了他的負荷,他不想放她離開自己身邊。
「秦溯,你以為我會這麼容易就退讓嗎?」
影裳到現在分不清楚傷心居多還是不甘心居多,側過頭又看向付楚漾,眼神犀利無比。「我告訴你,我們走著瞧。」轉身又衝出門口。
好像剛才不過是一場夢一樣,要不是臉上熱辣辣的痛,付楚漾幾乎是以為眼前上演八點檔的電視劇了。
服務生完全不敢出聲的躲在一邊,而他們兩個人也不可能有心情繼續吃東西,可秦溯擔心她會餓過頭,所以打包了一些甜點,領著她也離開了這裡。
從冰箱裡拿出冰塊包好,又拿出剛才順路買回的消毒藥水,秦溯自然的抱起付楚漾放在自己的腿上坐好,開始慢慢的幫她的臉消腫,影裳的力道完全不留情,所以現在她的臉鼓鼓的像小饅頭。
拿出消毒藥水小心的擦在那些刮痕上,邊擦邊輕輕的吹著輕風,減輕她的抽痛。
怎麼都沒想到他會這麼的溫柔體貼,付楚漾根本不管臉又腫又痛,因為那樣才能證實她不是在做夢,是真的被他如此的呵護著。
「還痛不痛?」秦溯一看到她的臉就生自己的氣,如果他可以再機警一些,就不會傷害到她。都怪自己平日對影裳太多縱容,什麼都不發表意見。
「痛得滿開心的。」呲著小虎牙,都怪她得意的笑扯動了臉,馬上痛的要死。
「小笨蛋,不會躲開嗎?」秦溯笑罵道。
「她動作那麼快,我沒反應過來。再說,的確是我的不對嘛。」
付楚漾就覺得因為自己的出現,才害得影裳那麼難過,如果打她幾下可以消氣的話,那她沒意見。
「不關你的事,以後記得保護自己,不然我會比你痛,這裡痛。」說罷比了比自己的心窩,說的很嚴肅。
「喔!」甜蜜的要死人了,她一定是在做夢,那天他還害她難過傷心的要死掉。為什麼突然會對自己這麼好?難道是老天開眼了嗎?
「其實影裳還有個雙胞胎的姐姐影霓,是我的前女友,那時候我們很相愛。」秦溯收緊了摟在她腰間的左手,開始敘述一些回憶。
付楚漾乍聽到相愛兩個字很不舒服,可是想想那是他的過去,也就坦然的接受了,繼續乖乖地聽他說話。
「大概是我不懂浪漫,又或是影霓覺得我對她的體貼不夠,所以六年前我們和平的分手。」雖然秦溯覺得不應該對付楚漾一再表示對影霓的感情,但他相信他的漾漾會理解他。
「和平分手?」
她還不知道分手可以用到和平兩個字形容的。
「是的,所以那時候我們都還是朋友,只是影裳不理解她姐姐為什麼要和我分開,之後一直鬧的很不愉快。直到影霓和新男友一起開車去音樂會場準備演奏,路上發生嚴重連環車禍,送到醫院的時候她的新男友已經死亡,影霓也在急救,那時我趕到醫院看到已經快不行的影霓,痛苦的低喃要我照顧影裳的時候,我覺得我應該要盡一些責任,便同意了。自從姐姐影霓去世,影裳就變得非常孤僻,連最愛的鋼琴也不彈了,一心要嫁給我。」他話說到這裡便中斷了,因為發現付楚漾眼眶又有些泛紅。
「好可憐,怎麼會這樣?」她難過的問,她最聽不得那個有才情的人因為意外而離開人世的事情。
「可是我對影裳只是兄長的感情,她一直太過倔強,不肯放棄。在遇到你之前,我就想給她這段婚姻。可是,現在我卻愛上你這丫頭。我決定要對自己的人生負責,之前害你傷心,我真是該死。」
抓起她的手打了自己幾下,就被付楚漾趕緊抽回了手,秦溯把她又抱緊了些。
「原來是這樣,是我錯怪你對我太壞,其實是我不瞭解你的過去。」付楚漾抱著他的肩膀小聲的說著,心疼他這些年來的孤獨和壓力。
秦溯現在可是面臨了甜蜜的折磨,本來她在腿上不老實的扭動,就會害他帳蓬撐得老高,現在又把柔軟的胸部貼在他的臉上,擺明是在誘惑他。
發覺他氣息過重,噴灑在她敏感的臉前,嬌嗔的捶了捶他的肩膀,卻沒有要從他懷裡掙脫的意思,反倒把小臉垂到自己胸前,那一副要來吃掉自己的表情,任秦溯自製再強也沒辦法再忍下去了。
抱起她大步邁向臥室,他要明白的佔有他的寶貝,然後他會認認真真的考慮他們的未來。她的雙手掛在他頸間,嘴角甜蜜的笑容久久不落,現在沒有再比她幸福的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