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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網王)安然如故》作者:清風微微藍【完結】

第九十七章 公開

  等到櫻井安晚上回來,佐籐晴把自己的顧慮告訴她之後,櫻井安才想起了這個被她遺忘的環節。
  
  當初決定與木下肅假扮情侶的時候,她還沒有來到這個世界,不過就算她來了之後也覺得那不失為一個好主意,沒想到現在要來品嚐後果。
  
  如果公開,手塚會不會被人說是趁虛而入?她會不會被看成是水性楊花?雖然他們都知道事實並不是那樣,但是人言可畏,就算她自己不在意,流言對手塚和肅的名聲都會造成不好的影響吧?
  
  傷腦筋地與佐籐晴面對面坐著,兩人沉默地對視,然後櫻井安無奈地問:「怎麼辦?」
  
  佐籐晴事不關己地兩手一攤:「我怎麼知道?當初想出這個辦法的人又不是我。」
  
  「……」這是不是就是自作孽不可活的真實上演版?櫻井安無語。
  
  「好啦,反正再過三個多月我們就畢業了,公開就公開嘛,反正也不會被人罵多久。」佐籐晴涼涼地勸,不過這話怎麼聽也不像是在讓櫻井安放心。
  
  「三個多月啊……」櫻井安右手輕扣著椅子,「算了,我去問問手塚再說吧,會受影響的本來也不只有我。」
  
  「那肅呢?」佐籐晴幫不在場的木下肅問了一句。
  
  櫻井安聳肩:「這就沒辦法了,既然當初他也同意這個辦法,那現在只能承擔一點後果了。」
  
  「嘖嘖……」佐籐晴感慨,「肅還真是『遇人不淑』啊……」
  
  「遇人不淑?誰教你這麼用這個詞的?」櫻井安覺得好笑。
  
  「別管這個了,你現在不去找手塚,討論一下怎麼解決這個問題?」佐籐晴瞟了眼時間,「快到睡覺時間了。」
  
  櫻井安搖頭:「不了,一會兒跟他發短信說吧,現在去找他也來不及了。」
  
  用短信把前因後果都告訴手塚之後,他只回復了一句話:「這件事你來決定。」
  
  無意識地咬著下唇,櫻井安看著手機,直到屏幕暗下,還是不知道該怎麼回復。
  
  真麻煩啊……
  
  .
  
  第二天早上,在餐廳裡,櫻井安果然看到手塚,像他所說的那樣,與自己班級的同學坐在一起吃早飯。察覺到櫻井安的目光時,他輕輕地點了點頭,但沒有走過來。
  
  早飯後,手塚沒有像櫻井安猜測的那樣與她同行。不過櫻井安想想也很理解,手塚畢竟還是班長,需要協助老師維持秩序,因此當他能夠在眾目睽睽之下離開班上同學,走到櫻井安身邊時,遊覽已經開始半個多小時了。
  
  「安。」
  
  手塚對櫻井安的親密稱呼讓身邊櫻井安的同學們有了一些小小的騷動。
  
  櫻井安當做沒聽到,抬頭對手塚微笑:「早啊。」
  
  「嗯。」手塚微一點頭,對周圍人的竊竊私語充耳不聞,只是握住了櫻井安的手。
  
  那個時候,櫻井安覺得自己的心跳一下子加快了。
  
  不是因為手塚,而是因為周圍突然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本來她確實可以選擇一個更低調的方式來公佈,可是今天手塚突然改變了他的行程計劃,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按照學校安排,只有今天她的班級與手塚的班級就會在一起遊覽,而手塚今天本來是不會跟著班級行動的,所以之前她從來沒想過會遇到這個問題。
  
  可是如果為了不讓自己尷尬就讓手塚在人前一直與自己保持距離,好像也不太好,畢竟他們是男女朋友,雖然她覺得手塚大概不會在意,但是若是因為這樣的理由而遮遮掩掩,她覺得有點對不起手塚。
  
  所以,考慮之後,她選擇了這個最引人注目的方法,希望能夠一勞永逸。
  
  片刻的安靜過後立刻爆發出了比剛才更大聲的竊竊私語,但因為老師還在,也因為手塚隱隱的威懾力,沒有人敢來直接問什麼。
  
  就在這種詭異的情況下,一個人向這邊跑過來:「手塚!」
  
  所有人都循聲望去。
  
  那個人跑到手塚面前,說:「手塚,老師有事找你。」
  
  是手塚班上的同學,他大概也感覺到了這裡詭異的氣氛,傳完話之後馬上就離開了。
  
  手塚愣了一下,低頭看櫻井安。
  
  櫻井安笑了一下,鬆開手:「一會兒見。」
  
  手塚點點頭:「我馬上就回來。」說完就跟著來人離開了。
  
  旁邊的同學立刻湧了過來:「吶,櫻井,你跟手塚君是什麼關係啊?」
  
  「對啊對啊,手塚君剛才直接叫了你的名字誒!」
  
  「你們在交往嗎?」
  
  「咦真的嗎?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是誰先告白的?」
  
  「莫非是手塚君?」
  
  「不會吧?真的嗎?」
  
  ……
  
  問出這些問題的當然是女生,不過也有不少男生在旁邊關注著這件事,畢竟無論是手塚還是櫻井安在男生中都有不小的影響力。
  
  櫻井安什麼都還沒說,周圍的同學就已經自己發展出了無限的可能性。
  
  櫻井安無奈地與佐籐晴對視了一眼,很無語,不過也有些慶幸,畢竟她們的態度看起來只有好奇和八卦,沒有什麼惡意。
  
  「呃,我跟手塚確實在交往,從幾個月前開始……」櫻井安只來得及說半句話,又立刻被打斷了。
  
  「真的啊?誰先告白的?」女生總是喜歡關注這個問題。
  
  「幾個月?櫻井你居然瞞了我們這麼久?」
  
  「對啊對啊,櫻井你太過分了!」
  
  「不過,手塚君會不會很冷淡啊?」
  
  「是哦,手塚君看起來就很嚴肅啊。」
  
  「莫非是手塚君先告白的?」
  
  不知道是誰突然冒出了這一句,所有人都停止了猜測,期待的目光都看著櫻井安。
  
  「呃,這個……」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先告白的人是她,但是被拒絕了,不過確定關係的那次是手塚告了白,「是我。」她最終選擇了這個答案。
  
  「啊,果然啊……」
  
  聽到她的回答,大家都沒有覺得驚訝,不斷點頭,與身邊的人交換著含義相同的目光。
  
  「對啊,手塚君的告白,怎麼可能等到嘛?」
  
  櫻井安微笑,其實她等到了手塚的告白,不過這件事就沒必要讓她們知道了。
  
  「其實手塚君會在國中談戀愛我就很驚訝了呀!」
  
  「沒錯沒錯!」
  
  唔,這倒是,她自己一開始也覺得不可能。
  
  「手塚君會不會很無聊?」
  
  有人問,立刻有一群人屏息等著櫻井安的回答。
  
  「呃,不會啊……」櫻井安乾笑著回答。
  
  「哦?」從聽眾們拉長的音調就知道她們並不太相信櫻井安的說法,櫻井安又不知道該如何澄清,更重要的是她覺得沒必要,所以就沒有多解釋。
  
  「不過……木下君呢?」
  
  櫻井安心一沉,終於有人問到這個問題了。
  
  「其實……在肅出國前,我們就分手了。」櫻井安最終只能這麼回答,畢竟當初承認與肅交往的人是她,如果這個時候說那只是為了不被人騷擾而撒的謊,那才麻煩。
  
  那些女生對視了一下,有一個人小心翼翼地問:「是因為……手塚君嗎?」
  
  櫻井安鎮定地搖頭:「不是,只是我和肅都覺得,我們之間的感情更像朋友,而不是戀人,所以就分手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女生們恍然大悟,接受了這個解釋,不過她們還有新的問題,「那,木下君知道嗎,櫻井在與手塚君交往?」
  
  「嗯,我們還是好朋友啊。」櫻井安一邊說一邊在心裡鄙視自己,為了這麼件事情還要撒謊。
  暫時滿足了同學們的好奇心後,她看到手塚也回來了。
  
  她身邊的女生也看到了,玩笑兩句就散開了,不再打擾他們。
  
  在走近的時候,手塚看到那群散去的女生,臉上都帶著一點調侃和八卦的笑,與平常見到他時有點戰戰兢兢,有點拘束的樣子有點不同。
  
  他的目光從那些人身上一掠而過,直接落在了櫻井安身上。
  
  櫻井安微微一笑,表示自己沒事。
  
  事實上同學們的表現比她預想的要好太多了,也許是受到日本校園暴力氾濫這種觀念的影響,她擔心過自己是否會被非議,畢竟相比起手塚來說,攻擊她要更容易一些。
  
  不過事實證明,雖然校園暴力真的存在於日本校園中,但是並不是每個人都會用暴力來解決問題。畢竟他們都是14、15歲的中學生,所知有限,又處於升學的壓力中,對於外界的事情並不會那麼關注。
  
  而且,青學的校風還算是比較平和,學生們把更多的精力都放在了學習上,對友誼的重視也更甚於那些青澀的愛情。
  
  當然,她覺得,某種程度上來說,與她交往的人是手塚也有很大的關係。
  
  這幾年喜歡手塚的人肯定不會少,但是以手塚一貫的風格一定是毫不猶豫的拒絕,長此以往下去,對愛情懵懵懂懂的國中女生們很快會轉移目標,所以到了三年級將要結束的現在,這件事情並不會引來太多的反感。
  
  不過,另一種可能是,真正會在意這件事的人,或許還不知道這事。
  
  覺得自己大概是想多了,櫻井安握住手塚的手,把這件事放到了腦後。不過,一想到一會兒要在那麼多同學的目光下開始遊覽,她覺得渾身都不自在起來。
  
  手塚感覺到身邊的氣氛並不緊張,而是輕鬆愉快,夾雜著低低的笑語,知道他與櫻井安公開交往的事情沒有引起擔心會出現的負面情緒,放下心來。
  
  與櫻井安並肩,兩人走在所有人的最後,但前方不是有女生帶著好奇和善意的輕笑,扭頭來看他們兩人。
  
  手塚和櫻井安都是習慣了關注的人,但是對櫻井安來說,她還沒有因為私人的事情而這樣引人注目,之前與木下肅的「交往」,引起關注的時候那個人並不是她,而後來木下肅去維也納是也是在寒假前夕,所以那件事情很快就過去了。
  
  不過今天……
  
  櫻井安有些無奈,修學旅行的行程都是事先安排好的,不可能因為她一個人就更改,自由活動的時間還是在下午,她必須得遵守學校的安排。
  
  幸好同學們都沒什麼惡意,這讓她感覺好了不少。
  
  唯一讓她有點不安的是,她總覺得,修學旅行剩下的行程,都會在這樣詭異的氣氛中進行,無論手塚是不是在她身邊。
  
  .
  
  很不幸的是,她的預感成真了。
  
  晚上回到住宿地的時候,櫻井安驚愕地發現,她與手塚在交往的事情當天晚上就傳遍了全年級。
  
  從那之後,直到修學旅行結束的那天,總會有人好奇地來問她這件事的真偽,讓她有些不勝其煩,好在同學們的好奇也只停留在這個境地,讓她還能接受。
  
  只是從那天之後,她很少見到宮本清光,不知道是他故意的還是真的巧合,宮本清光幾乎不曾出現在她的視線內。
  
  想想也是,跟宮本清光同學了三年,她之所以對宮本清光一點印象都沒有,正是因為他們很少有機會見面,所以,如今這樣完全見不到面,或許才是正常狀態也說不定。
  
  回程的列車上,她才再一次看見了宮本清光。
  
  他在與自己的同學說話,並沒有注意到櫻井安,櫻井安也沒有跟他打招呼,因為她覺得既然已經把話說清楚了,那就沒必要再去招惹宮本清光。
  
  回到學校的那天,正好是週五,老師們訓話了幾句之後,就讓學生們各自回家,好好休息,同時收收心,把心思重新集中到升學考試上來。
  
  不知不覺中,現在已經是十二月中旬了。

作者有話要說:宮本清光的事情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第九十八章 聖誕

  迫在眉睫的升學考試,讓整個年級都瀰漫著一股緊張的氛圍,除了像櫻井安和手塚這樣已經確定不參加升學考試的人以外,每個人都在緊張地學習。
  
  但是,有一個節日是不會被忘記的。
  
  12月25日,聖誕節。
  
  那一天,也正好是寒假開始的第一天,不過三年級學生還需要多上三天課,因此對於三年級生來說,聖誕的慶祝活動無法參加,但就算如此,也絲毫沒有影響他們過節的興奮心情。
  
  班級已經被裝飾起來,不少人都在互相送禮物,也有人抓緊這個機會表白。因為已經公開了與手塚的戀情,所以今年這方面兩人都沒有受到太多的騷擾,只有相熟的朋友之間互相送了些禮物。
  
  但在聖誕前幾天,手塚少見地在放學時站在了櫻井安的班級門口。
  
  櫻井安一手托著額頭,無視周圍低聲的竊竊私語,偶然對上同學們的目光時,也是很鎮定地笑一笑,她把注意力放在了手塚罕見的高調上。
  
  他有什麼很重要的事嗎?
  
  太瞭解手塚,櫻井安只能這麼想。
  
  果然,放學後,櫻井安迅速收好東西,走出教室,問:「有事嗎?」
  
  「嗯,跟我來。」知道周圍的人都伸長了脖子聽他們的對話,手塚言簡意賅地說。
  
  櫻井安跟上他,等到稍微走遠了一點之後,才問:「我們要去哪兒?」
  
  「學生會。」
  
  「咦?有事嗎?」櫻井安想不出來現在還有什麼事要讓她去學生會,畢竟她的所有職務都已經交接了。
  
  「不知道,學生會長井上讓人轉告的,請我們兩人在放學後去學生會。」手塚平淡地陳述他所知道的情況。
  
  櫻井安偏偏頭,想不明白。
  
  .
  
  「手塚學長,櫻井學姐,有人找你們。」新任的學生會長井上彥跟他們問好後,帶著他們來到了一間辦公室外,為他們推開門。
  
  櫻井安和手塚莫名地走進去,赫然看到了一個讓他們意想不到的人。
  
  「喲,晚上好啊,手塚,櫻井。」是忍足那標誌性的慵懶聲調,「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最初的震驚過後,手塚禮貌地回答。
  
  不過櫻井安很直接地脫口問:「忍足?你為什麼會來這裡?」
  
  他們兩人的話幾乎是同時說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櫻井安和手塚對視一眼,櫻井安吐了吐舌頭,反正跟忍足也不是不熟悉,她說的話就習慣性地直接而隨意了。
  
  忍足一愣,輕聲笑了出來:「櫻井還真是直接啊。」
  
  他分別遞給兩人一個信封,然後在他們低頭拆開的時候解釋:「這是過幾天的冰帝聖誕夜舞會的邀請,本來應該跡部自己來的,不過他最近在忙著舞會的佈置,所以就讓我代勞了。」
  
  手塚和櫻井安分別研究著自己的請柬,看完後手塚首先發問:「若是邀請網球部,這張請柬應該給桃城,我已經退部了。」
  
  忍足又是一愣,然後有些無奈:「喂喂,手塚,不要這麼認真吧?跡部交代了要交給你。」
  
  手塚對此不置一詞。
  
  忍足投降了:「跡部說,他邀請的是參加全國大賽的幾名隊員。」
  
  手塚這才點點頭,收下了請柬:「替我謝謝跡部。」
  
  等到手塚問完,櫻井安才開口:「吶,忍足,這個,就只給我一個人嗎?」剛才她比手塚多花了點時間來研究這張請柬,上面只寫了她一個人的名字。
  
  「嗯,就給櫻井一個人。」忍足似笑非笑地回答。
  
  「真奇怪……」櫻井安把請柬翻來覆去地看,「請手塚他們去我能夠理解,為什麼還有我?」
  
  「為了讓手塚有個舞伴。」忍足自然流暢地回答。
  
  「……」櫻井安翻了個白眼,收好請柬,「他考慮的還真是周到。」
  
  「我會把這句話轉告給跡部。」忍足很鎮定地答覆。
  
  櫻井安懶得跟他鬥嘴下去:「好啦知道了,告訴跡部我們會準時到的。」
  
  「那麼,我們聖誕節再見了。」忍足完成了任務,就離開了,「我還得去跟你們的會長談談,先告辭了。」
  
  「嗯,再見。」跟著忍足一起出了會議室,手塚和櫻井安跟井上彥道別後,就先離開了學校。
  
  「跡部真閒,這個時候了還記得聖誕舞會。」櫻井安隨手把請柬丟到書包裡,「他難道就不考試麼?」
  
  手塚對她的話保持沉默。
  
  「不過……」櫻井安突然記起了某次遇到的那個女生,不自覺地露出了算計的詭笑。「也許會有什麼好玩的事情。」
  
  看著櫻井安眼裡閃耀的光芒,手塚知道,這次的冰帝聖誕舞會,跳舞大概不會是櫻井安的目標了。
  
  .
  
  聖誕夜,櫻井安和手塚,以及網球部的奪冠隊員們來到了冰帝校園門口的時候,除了萬年不變表情的手塚和不二之外,都一臉黑線。
  
  櫻井安歎氣,都已經知道是跡部來籌備舞會了,居然忘了他的風格,還被嚇了一跳,真是……
  
  校門被跡部用紅玫瑰裝飾,在12月的寒風簌簌抖動。紅玫瑰被綁在了綵燈的電線上,在彩色燈光的照耀下更顯嬌艷。
  
  正在往學校裡走去的學生都脫下了校服,畢竟對於一二年級學生來說今天已經是寒假的第一天了,剛從考試中掙扎出來的學生們無論期末考試的成績如何,都會盡情地投入到聖誕節中。
  
  跡部只邀請了他們幾個人,一來是因為熟悉,二來也是因為,雖然三年級生剛結束了期末考,但這個時候有空的,除了這些愛玩的網球部隊員以及不需要為升學考試操心的櫻井安之外,大概也找不著人了。
  
  「這件衣服穿著真不舒服。」菊丸不習慣地揪著身上的正裝,「為什麼一定要穿成這樣?」
  
  大石連忙阻止他:「喂,英二!不要揪身上衣服啊!」
  
  菊丸挺不甘心地停下了手上動作,看著面前的門:「跡部這傢伙,真是大排場啊!」
  
  「啊,一如既往的風格。」不二瞇著眼睛看那些在夜色中依然耀眼的紅玫瑰。
  
  「走吧。」手塚打斷了隊友們的評論,牽著櫻井安率先走進了冰帝的校門。
  
  「手塚君。」剛進校門,他們就看見了站在門口的忍足,「歡迎來到冰帝。」
  
  這不是櫻井安第一次踏進冰帝的大門,但她幾乎要認不出這個地方了。
  
  除了被紅玫瑰包圍的冰帝校門,冰帝校園燈火通明,從校門口有一條紅地毯直接通往了冰帝的禮堂,地毯兩邊擺著大束的花籃,以及大功率的照明燈,把周邊沒有設置燈源的地方也映照得一片亮堂。
  
  忍足穿著正式的西服,風度翩翩地為他們引路:「請跟我來吧,跡部在禮堂。」
  
  「吶,忍足。」櫻井安挽著手塚的手往前走,「今晚開舞的是跡部吧?」
  
  「沒錯。」忍足玩味地看著她。
  
  「舞伴呢?」櫻井安曖昧地笑。
  
  「這個就不知道了。」忍足很遺憾地回答,「也許,會是某位小姐。」他隱晦地說。
  
  不過這樣櫻井安就心滿意足了:「是麼?」這樣的話,她大概可以等著看戲了。
  
  「咦?咦?你們在說什麼?」聽櫻井安和忍足在那裡像打啞謎般地聊了半天,好奇的菊丸終於嚷了起來。
  
  「吶,菊丸,你說,」跟他解釋也說不清楚,櫻井安選擇了轉移話題,「今晚這裡會不會很熱鬧?」
  
  「嗯?啊,大概會吧。」菊丸下意識地順著櫻井安的問題回答。
  
  在菊丸來得及發現他被轉移了注意力之前,櫻井安又對忍足說:「一會兒開舞的時候,跡部會有什麼新花樣嗎?」
  
  「以他的風格來說,很有可能。」忍足想了想,給了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櫻井!」菊丸大叫,抗議她無視自己。
  
  「菊丸!」結果,櫻井安還沒開口,手塚先喝斥了菊丸。畢竟在別人的學校裡大聲喧嘩是非常失禮的事情。
  
  菊丸吐了吐舌頭,有些不好意思。
  
  「呵呵,手塚還是這麼嚴肅啊。」不二輕笑,打破有點僵持的氣氛。
  
  「不過我也不太敢在這裡大聲喧嘩啊。」河村拘束地摸著自己的後腦勺,「總覺得不太習慣。」
  
  「呵呵,不用這麼小心,跡部請大家來是為了在緊張的國三生活中能夠好好放鬆一下,所以請大家盡情享受吧。」忍足適時地安撫他們。
  
  「啊,真是麻煩你們了。」大石禮貌地道謝。
  
  「我們到了。」
  
  推開禮堂的大門,撲面而來的就是歡聲笑語,跡部請來的樂隊在現場演奏,在右側牆邊擺著長條桌子,上面擺放著各色食品,再加上穿梭於人群中端著各種飲料的侍者,以及穿著正式晚裝的學生,這裡恍然就是一個高級宴會。
  
  雖然在場的基本都是中學生,但大部分人都會有一兩件正式服裝,更不用說他們中大部分人都生於富貴之家,能夠用來參加這種學校舞會的衣服,數量還是不少的。
  
  「跡部是把這個舞會當成他家的宴會了嗎?」櫻井安環顧了一圈,問忍足。
  
  「呵呵。」忍足知道他不需要回答這個問題,「你們現在要去見跡部嗎?」
  
  「嗯,麻煩你了。」手塚對他點頭,表示謝意。
  
  忍足領著他們繞過人群,走到舞台的後方。
  
  輕輕敲了一下監控室的門,忍足徑直推開門走進去:「跡部。」
  
  「啊,是你啊。」讓椅子轉了180度,跡部面對著他們,揚了揚眉,「你們來了。」
  
  「晚上好啊。」櫻井安抬手,跟他打了個招呼。
  
  「多謝你今晚的邀請。」相比起櫻井安的隨意,手塚的致謝就正式多了。
  
  「哼,不用客氣。」跡部站起來,「本大爺可是花了不少心思在這場舞會上,一定會讓你們難忘的。」
  
  「啊。」手塚不置可否。
  
  忍足看了看表:「吶,跡部,時間快到了。」
  
  「啊,走吧。」跡部往門外走去,「本大爺的舞會要開始了。」
  
  跟跡部一起回到前面,跡部和忍足往舞台上走,而櫻井安他們則找了個靠近舞台的地方,剛站好,整個禮堂突然陷入了一片漆黑。
  
  「啊!」突如其來的黑暗讓不少女生都嚇了一跳,不過很快也明白是舞會開始的前奏,所以立刻鎮定下來。
  
  等到騷亂稍微平息一些,禮堂周圍的音箱中傳出了一聲清脆的響指。
  
  然後一束追光突然打在了舞台上,出現在舞台中心的,自然是一身紫色西裝的,跡部景吾。
  
  「女士們,先生們,大家晚上好。」儘管在場的都是學生,跡部還是用了正式晚宴的歡迎詞。
  
  「歡迎大家光臨本次冰帝聖誕舞會,本大爺的精心設計,一定會讓你們度過一個難忘的夜晚!」
  
  極富有跡部個人風格的開場詞,讓現場掌聲雷動。
  
  等到掌聲稍微停歇,跡部重新舉起話筒:「那麼,接下來將由本大爺開舞。」
  
  全場突然靜得連一根針掉到地上都能聽見,桃城輕聲問了:「咦,發生什麼事了?」
  
  櫻井安解釋:「跡部的舞伴到現在還沒有公佈。」所以她才來到這裡,幸災樂禍地準備來看戲。
  
  她對跡部的舞伴人選有個猜測,但冰帝的其他女生大概沒有,所以她們中不少人還是懷有期待。
  
  跡部終於開口了:「本大爺今晚的舞伴,是……」他戲劇性地停了下來。
  
  等到連櫻井安也有點忍不住的時候,他終於公開了這個隱藏了許久的人選。
  
  櫻井安看到跡部的目光在全場逡巡了一圈,然後突然閃電般地準確落在了她所在的位置上,她立刻忘記了自己原本的猜測,只是在心裡祈禱,希望自己此刻只是過於敏感了。
  
  不過跡部沒有如她的願,他盯著櫻井安的方向,一字一句地開口:
  
  「來自青春學園的,櫻井安!」

作者有話要說:我要努力在10萬字內完結,我要努力做到這一點。。。
最近我真勤快啊。。。
乃們對情敵這事就別計較了,宮本既然是個好孩子就不容易鬧出風波來,畢竟人家也是有自己的驕傲的嘛~而且真的有風波的話,先生氣的會是安的~~




第九十九章 舞伴

  跡部的話音剛落,另一束追光立刻打在了櫻井安身上。
  
  這個出乎意料的結果讓櫻井安驚訝無比,她身邊的菊丸和桃城等人也發出了「咦?怎麼可能?!」的驚歎聲,手塚的眼中也飛快地閃過一道銳利的光芒。
  
  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櫻井安身上的時候,跡部跳下舞台,在追光下朝著櫻井安走來,人群自然地順著他走動的方向往兩邊分開,讓出一條路,然後在他走過後恢復原狀。
  
  跡部在眾人矚目下走到櫻井安面前,半彎腰,用一個標準的邀舞姿勢,看著櫻井安:「櫻井安小姐,願意與我一起為今晚開舞嗎?」
  
  不用看周圍櫻井安也知道自己成為了目光的焦點,看著跡部的眼睛,她突然展開了燦爛的笑容,鬆開挽著手塚的手,把外套脫下交給手塚,露出裡面的晚禮服,雙手拉起裙擺,行禮:「我很榮幸。」
  
  現場的樂隊開始演奏,跡部牽著櫻井安的手走到場地中,在追光的照射下開始了他們的第一支舞。
  
  慢慢的,全場的燈光亮起,不少人也進入了舞池。
  
  等到自己不再是眾人目光的焦點後,櫻井安才斜睨了跡部一眼,低聲說:「真沒想到,居然把我都拖下水了。」
  
  「哼,本大爺這是在表示歡迎。」跡部不肯承認。
  
  「怎麼,你們吵架了?居然還要用我來刺激她?」櫻井安邊隨著舞步旋轉邊不著痕跡地觀察著周圍,企圖尋找那個她懷疑中的女生。不過上次在街頭網球場見面的時候她並沒有能夠仔細地看清那個女生的長相,因此現在尋找起來幾乎是沒有目標,所以她很快就放棄了這個打算。
  
  「本大爺怎麼會做那麼不華麗的事情!」跡部立刻否認,不過正是否認得太快讓他的話聽起來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啊,是嗎?」櫻井安也不拆穿他,「你也不事先說一聲,萬一我不會跳舞怎麼辦?」
  
  「不會跳舞你怎麼會接受本大爺的邀請來參加舞會?」跡部完全不考慮這種可能性,「而且,青學雖然簡陋,本大爺還是知道你們有舞蹈課的。」
  
  「……你知道的真多。」櫻井安忍不住對他的自信翻白眼,而且,居然連青學都一起損了。
  
  「本大爺還知道,手塚現在不太愉快。」跡部用等著看戲的語調說。
  
  呀,她忘了手塚了!
  
  櫻井安連忙想要回頭尋找手塚,被跡部阻止:「喂,你現在是本大爺的舞伴,別看其他地方。」
  
  櫻井安瞪他:「你的舞伴呢?上次那個小姐呢?」剛才跡部沒有回答,但她還是再次提出,希望這次能逼出個答案來。
  
  但是很遺憾,跡部只是撇撇嘴,依然不回答。
  
  「希望這次舞會後你能夠處理好。」不過這樣就足夠了,既然暫時沒法顧慮手塚,她立刻用幸災樂禍的語氣還擊跡部。
  
  「這就不用你管了。」
  
  跡部這話,間接承認了他與那個女生有關係,而且現在兩人關係不太好。
  
  「你還是考慮你和手塚的事情吧。出國以後有什麼打算嗎?」不想談論自己的八卦,跡部轉移了話題。
  
  「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既然跡部在敷衍她,那她也來敷衍好了。
  
  「切。」
  
  第一支曲子此時也接近尾聲,櫻井安鬆開手:「好了,接下來我就不陪你演戲了,你還是找你的舞伴去吧,我要去找手塚了。」
  
  「啊。」跡部的目光鎖定在某一點上,然後穿過人群走了過去,走了兩步又停下來,「謝了。」
  
  櫻井安擺擺手,表示不用客氣,就沒有再關心他的目標是誰,逕直在禮堂中尋找著手塚。
  
  看到手塚的時候,他正在跟一個女生說話,身邊青學的幾個人已經看不見了,大概去跳舞,或者吃東西去了。
  
  櫻井安瞇起眼睛。
  
  走近的時候,那個女生已經轉身離開了,櫻井安走到手塚身邊,問:「剛才的是誰?」她盡可能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常一些。
  
  「她來邀舞。」手塚很平靜地回答,剛才櫻井安交給他的外套已經被服務生拿走,原本這外套在進門時就該脫下,但櫻井安怕冷,所以多穿了一會兒。
  
  櫻井安站到手塚身邊,順手挽住他的胳膊。
  
  「邀舞?」冰帝的女生中認得手塚的人也不少,就算不認識,像手塚這麼帥的人往場邊一站,本來就能吸引到不少目光。
  
  她真不該接受跡部的邀請,那個時候看到跡部眼睛中的光芒,她隱隱覺得跡部邀請她是為了刺激某人,所以欣然接受,而且那樣的情況下,她若是不接受,難堪的會是跡部。
  
  不過現在看來,當時的決定不見得很明智,雖然手塚顯然是已經拒絕了那個女生。
  
  櫻井安正在懊悔,突然聽見手塚問:「還想跳舞嗎?」
  
  「咦?」沒想到手塚會提出這樣的邀請,櫻井安愣了愣,「呃,我倒是還不累……」
  
  話還沒說完她就停住了,因為手塚已經站到她面前,伸出右手,發出了無聲的邀請。
  
  櫻井安看著他,想要猜測手塚這麼做的原因。
  
  是……因為剛才跡部的邀舞嗎?
  
  想來想去,能想到的原因也只有這一個了。
  
  難道,不僅是她在為手塚被人邀舞而鬱悶,手塚也並不喜歡看到她成為跡部的舞伴嗎?
  
  這樣的猜測讓櫻井安忍不住去看手塚,卻無法從手塚臉上看出什麼來,但讓她直白地問「你不喜歡我跟跡部一起跳舞嗎」這樣直白的話,她又問不出口,而且就算問出來了手塚也不見得會回答,於是,她想了想,換了個問題:「吶,手塚,剛才我跟跡部跳舞的時候,你有看到嗎?」
  
  「……啊。」手塚稍微遲疑了一下,才回答。
  
  好像有一點不情願的語氣,櫻井安繼續問:「那,手塚覺得我跳得怎麼樣?」
  
  「不錯。」這次的語氣就肯定多了。
  
  被讚美了,櫻井安很開心,雖然來這裡之前她完全不會跳舞,但是拜青學的課程安排所賜,她學會了華爾茲,而且學得還挺不錯。
  
  開心之餘,櫻井安還記得自己這樣問的目的,本來想手塚估計確實對她與跡部共舞不太愉快,雖然沒說她應該也可以猜出來,可是為了保險起見,只有剛才那一點不情願的語氣好像還不夠,她又說:「跡部的舞跳得也很好呢,跟他跳舞很輕鬆,感覺我們完全不像是第一次搭檔。」
  
  手塚的表情終於有了稍許變化,問:「別再跟跡部跳舞。」
  
  「為什麼?」櫻井安沒想到手塚居然這麼直接,問。
  
  「……跡部的舞伴會誤會。」手塚頓了頓,才含糊地回答。
  
  櫻井安扭頭就看到跡部,他的舞伴果然是那個女生,看起來還在鬧彆扭,櫻井安忍不住笑了。
  
  回過頭,她意外看到了手塚臉上一絲不自然滑過,稍微一想就明白他大概極少說出剛才那樣直白的話,就算是後來為自己的話找到了借口,大概還是很不習慣。
  
  算了,她也算是聽到自己想聽的答案了,就不要要求太高了。
  
  櫻井安把手伸向手塚:「走吧,我們去跳舞。」
  
  等到真正開始跳舞的時候,櫻井安才覺得緊張起來。
  
  尤其在,手塚的手接觸到她腰部的時候。
  
  剛才雖然與跡部也跳過舞,但她與跡部只是朋友,自然也不會關注到這個問題,只是手塚不同,這是她與手塚之間最近的一次接觸,讓她有些僵硬。
  
  摟著她的腰的手塚毫無疑問也察覺到了她的僵硬,但他並沒有說什麼。
  
  第一次靠手塚這麼近,連手塚身上的氣息都可以清楚聞到,一點點淡淡的清香,慢慢地讓她放鬆了下來。
  
  放鬆下來之後,櫻井安突然想起來,很久之前佐籐晴說過,她與手塚還沒有擁抱過,當時她不以為然,可是今天這麼靠近手塚,她頓時有了一種伸手擁抱他的衝動。
  
  為自己的衝動失笑,櫻井安搖搖頭,想要甩開這個念頭。
  
  「怎麼了?」手塚發現櫻井安奇怪的舉動,低頭問。
  
  「啊,沒什麼。」櫻井安想起他們還在跳舞,吐吐舌頭,「吶,手塚的舞跳得也不錯呀。」
  
  「謝謝。」
  
  「除了華爾茲還會別的嗎?」
  
  「國標舞也學過一些。」
  
  「真好,我就只會華爾茲。」櫻井安不無羨慕地說。
  
  手塚看她一臉羨慕的樣子,脫口而出:「有空的時候,我教你。」
  
  「真的嗎?」櫻井安一臉驚喜地猛然抬頭。
  
  「啊。」
  
  櫻井安綻開了燦爛的笑容,但是一下子就收了起來,有點沮喪:「但是沒多少時間了,寒假之後距離我們離開日本就只有3個月不到的時間了。」
  
  這樣的事實,讓手塚也沉默下來。
  
  「跡、部、景、吾!」
  
  一個壓抑著低吼的女聲把他們從這樣的氛圍中拯救出來,櫻井安和手塚循聲望去,跡部和他的舞伴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舞到了他們附近,大概是因為舞伴過於彪悍,跡部暫時分不出精神注意周圍,因此沒有看見他們兩人。
  
  「嘖嘖,跡部看來也真是辛苦。」櫻井安忍著笑,「倒是從來沒見過他這麼狼狽的樣子。」
  
  「啊。」手塚有些無語地表示贊同。
  
  跡部和那個女生很快就離開了,櫻井安看著那個女生的背影:「真想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剛才居然忘了問一下忍足,真是失策。」她看著跡部在考慮,「不知道問跡部他會不會告訴我……」
  
  估計是不會吧,跡部至多是鄙視地瞥她一眼,然後揚長而去。
  
  櫻井安默默地猜測,這還是看在他們認識的份上,不然以跡部當年對待那個送他餐點的女生的態度,她被樺地丟出去也是不奇怪的。
  
  說到樺地……
  
  櫻井安繼續張望,今晚好像還沒見過他。
  
  「在找什麼?」手塚看她突然又開始左右張望。
  
  「樺地,今晚不是沒見過他麼?」櫻井安停止了張望。
  
  「啊。」被櫻井安這一說,手塚才記起來。
  
  「不知道跑哪裡去了,平常總看到他跟在跡部身邊,今天突然見不到了感覺還挺不適應的。」櫻井安聳聳肩。
  
  手塚無言地點點頭。
  
  「算了,不理他了。」此時舞曲停下,櫻井安和手塚的腳步也隨之停下,「吶,我有點累了,我們去那邊吃點東西好不好?」
  
  「嗯。」手塚從善如流。
  
  .
  
  於是這個晚上,就在聊天、跳舞和吃東西中飛快地度過了。
  
  舞會並沒有規定每個人必須在散場之後才能離開,因此逐漸地,等到櫻井安注意到禮堂中的人越來越少時,時間已經不早了。
  
  青學的其他人在之前就已經跟他們打過招呼,三三兩兩先行離開了,跟跡部道別後,櫻井安和手塚也走出了禮堂。
  
  冬天的晚上還是很冷,櫻井安為了今晚的舞會,雖然帶了很厚的外套出來,但還是忍不住有點發抖。
  
  手塚見狀,本想把自己的外套給櫻井安,但櫻井安謝絕了:「不用了,我已經有一件外套了,再套一件的話,那感覺很奇怪呀。」
  
  「不穿的話,很容易感冒。」手塚陳述事實,「奇怪比感冒好。」
  
  「沒關係的,這裡已經離家裡不遠了,我們走得快一點,很快就會到。」櫻井安拉著手塚的衣服笑,同時把手放進了手塚的外套口袋中,「這樣就可以了。」
  
  手塚看著她帶著笑意的眼睛,握住她微涼的手,在櫻井安反應過來之前,把她拉近,雙手輕輕地抱住了她。
  
  櫻井安驚訝地瞪大了雙眼。

作者有話要說:請大家注意,我馬上要開v了。。。
不是想要賺錢,或者其他,我只是希望能夠用v來刺激我自己寫文,情節都已經想好,但是總是不願意寫出來,一坐到電腦前我就不想寫,而且偶爾還會出現棄文的念頭。所以,v文對我大概會是一個很大的激勵。
感謝乃們一直以來的支持,如果願意繼續跟著我,麼麼,謝謝乃們~~如果想要棄文,也感謝乃們一直以來的支持~~
v文後我會日更三天~~我保證,絕對不會棄坑,一定會好好寫完我的第一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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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の空: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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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擁抱

  驚訝地瞪大眼睛,櫻井安僵硬地靠在手塚懷裡:「……手……塚?」
  
  手塚沒有回答,只是微微俯下身,輕輕地擁住她。
  
  剛開始時,櫻井安有些不習慣被人這樣抱著,但手塚身上傳來的溫度讓她很快就適應了,有些猶豫地,她把手從手塚的口袋中抽出,雙手輕輕地環住手塚的腰。
  
  然後,透過手塚的肩膀,看著街道的遠方,慢慢地,櫻井安放鬆了下來。
  
  這樣靠在手塚懷裡的時候,櫻井安不作聲地長出了一口氣。
  
  好溫暖。
  
  把頭靠在手塚肩上的時候,櫻井安想起剛才舞會中自己一閃而過的那個念頭,那個突然想要擁抱手塚的念頭,居然這麼快就成真了。
  
  雙手環在手塚身後,整個人被手塚用外套包裹住,因為靠得很近,手塚的呼吸也能聽得很清楚。
  
  聽著手塚平穩的呼吸,再對比自己此刻明顯過快的心跳,櫻井安控制不住自己,勾起嘴角,雙手用了些力,更加靠入手塚的懷抱。
  
  手塚放在她身後的手掌,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熱力居然還能透過衣服傳到她身上。
  
  在寒風肆虐的聖誕夜,能夠被自己喜歡的人抱在懷裡,遮蔽寒冷,享受溫暖,實在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啊。
  
  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到手塚鬆開手時,櫻井安已經覺得溫暖了不少。
  
  冷風重新接觸到臉頰的時候,櫻井安才覺得自己臉上的溫度很高,比身體其他部分的溫度都要高很多。
  
  啊呀,這樣一個擁抱就臉紅了麼?這還真是……
  
  櫻井安低頭輕笑,不想讓手塚看到自己此刻臉上的表情。
  
  想歸想,不經意地一抬頭,借助街邊商店中透出的光,她居然在手塚臉上也看到了不曾散去的,那一點點暈色。
  
  驚訝之下,櫻井安脫口:「手塚,你臉紅了啊……」話說完了她才反應過來,這話實在是不該說出來,不過已經來不及了。
  
  手塚臉上的顏色更見加深,但他沒說什麼,只是抬起手,屈起手指,輕輕扣了一下櫻井安的頭,然後握住她的手,繼續往前走。
  
  櫻井安慢慢地用另一隻手摸了摸自己頭頂上被手塚用手指輕輕扣過的地方,覺得那一下像是敲在了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這是手塚以前從來不會做的動作,也是她從來沒想過會由手塚做出來的動作。
  
  櫻井安眼睛看著手塚,任由他牽著自己往前走,直到無意中瞟到商店櫥窗映出的自己的臉,即使很不清晰,她也能看到自己臉上的紅暈,這才收回了視線。
  
  剛才手塚那輕輕的一扣,讓她臉上的溫度又上了一個台階。
  
  沒辦法,畢竟手塚會有這麼溫情的時候,實在是可遇而不可求啊。
  
  認識了這麼久,開始交往也有一段時間,到了今晚她才有些覺得,佐籐晴說的沒錯,他們確實不太像正常的情侶。
  
  這樣簡單的情侶間常有的親密動作,居然還是第一次出現在她和手塚之間,而且居然讓他們兩個人都相當不適應。
  
  想著,櫻井安不由得手上用力,握緊了手塚的手。
  
  「怎麼了?」手塚終於開口了,聲音已經恢復到正常的沉穩。
  
  櫻井安笑,搖頭:「沒什麼。」
  
  抬頭望了望夜空,櫻井安說:「吶,手塚,馬上就是新年了呢。」
  
  「啊。」
  
  「新年那天有什麼計劃嗎?」
  
  「沒有。」邊說手塚邊看著櫻井安,知道她應該還會有下文。
  
  櫻井安偏偏頭:「上次送手塚的那個御守,就是我在元旦的時候求來的呢。」
  
  手塚把手伸進口袋,掏出手機,掛著的那個御守垂了下來,左右晃動。
  
  「這個?」
  
  櫻井安把手塚的手機接過來:「嗯,就是這個。」她用手指撥動了一下,「這個御守真漂亮。」
  
  「啊。」手塚贊同,然後想了想,說:「今年……要不要一起去?」
  
  「嗯?一起去?去哪兒?」剛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櫻井安沒有反應過來手塚在說什麼,但扭頭一碰到手塚的目光她就明白了,「神社?」
  
  「對。」
  
  櫻井安仰頭看天,想了想,然後有些猶豫:「呃,那天可能會跟家裡人一起去神社……手塚應該也是吧?」
  
  手塚頓了一頓,點頭。
  
  「哪個神社?明治神宮嗎?」櫻井安說了她家每年都去的神社名。
  
  「啊。」手塚繼續點頭。
  
  櫻井安笑了:「那就好辦了,等到跟家人一起祈福之後,我們再約個時間地點吧。」
  
  「也好。」手塚對此沒有異議。
  
  敲定了新年的第一個計劃,櫻井安發現自己已經要到家了:「啊呀,這麼快就到家了呀。」在原地站定,她轉身面對著手塚,仰起頭,對上手塚的眼睛:「那就再見了,手塚,回去的時候路上小心。」
  
  「晚安,安。」手塚頷首,然後看著櫻井安轉身回到家裡,才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推開家門,櫻井安迎面就看到了櫻井岸平。
  
  「喲,安,回來得這麼晚,過得愉快嗎?」他一臉促狹地搭上櫻井安的肩膀。
  
  「還不錯。」櫻井安輕輕掙開櫻井岸平的手,把外套脫下收好。
  
  櫻井博司和櫻井由紀今晚外出,去參加一個聖誕晚宴,因此現在還沒有回到家。
  
  「今晚你就穿這麼一點嗎?」靠在門邊,櫻井岸平皺起眉頭打量櫻井安的穿著。
  
  櫻井安低頭看了看自己,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然後回頭:「是啊。」
  
  「真是,也不怕感冒!」櫻井岸平繼續皺眉,「晚上難道不冷嗎?」
  
  「不冷啊!」櫻井安脫口回答,想起剛才與手塚的那個短暫的擁抱,臉上不自覺地浮現出了笑意。
  
  回過神來,她才看到櫻井岸平早已舒展了眉頭,興致盎然地看著她,不禁臉一紅,掩飾地扭過頭去。
  
  「嘖嘖,看來今晚過得很愉快啊。」櫻井岸平摸著下巴,「莫非是跟那個男孩有進展?」
  
  「哥哥!」櫻井安佯怒,但不用看也能感覺到自己臉上的溫度又升高了不少。
  
  櫻井岸平當做沒聽到,繼續興致勃勃地追問:「來,說給哥哥聽聽,今晚發生了什麼?」
  
  說了她就是白癡!
  
  櫻井安翻了個白眼,決定反擊:「哥哥今晚也去陪風間姐姐了吧?」
  
  「是啊。」櫻井岸平坦然承認,「聖誕夜嘛,當然用來陪女朋友。」他理直氣壯得很。
  
  「什麼時候結婚?」
  
  「等我們畢業吧,爸媽已經去過佐知子家了,正在商量具體日子。」說到這個,櫻井岸平臉上是很期待的表情。
  
  「哥哥一定很想早日把風間姐姐娶進家門吧?」研究著櫻井岸平的表情,櫻井安做出了這個肯定的結論。
  
  「沒錯啊。」櫻井岸平笑瞇瞇地點頭,突然話鋒一轉,「安,什麼時候讓我們正式見見那個男孩?」
  
  怎麼又轉回到自己身上了?櫻井安撇撇嘴,正想回絕,但是轉念一想,說出口的就是:「大概過幾天,新年的時候吧。」
  
  「是嗎?」櫻井岸平一下子睜大了眼睛,他只是隨口問問,本來還以為這次又會被櫻井安給混過去,沒想到櫻井安居然乾脆地給了一個這麼明確的答案,一時之間不敢相信,「真的會把他帶來給我們看?我和爸媽?」
  
  「啊,是吧。」櫻井安本來還覺得自己不該這麼早說,畢竟還沒有問過手塚的意見,雖然她有把握手塚應該會答應,但是看櫻井岸平這個樣子,她就覺得,提前說也不是沒有好處的。
  
  「怎麼突然想通了?以前別說讓爸媽知道,連我都不讓見面的嗎?」櫻井岸平有些懷疑地問。
  
  「情況不同了嘛。」櫻井安輕描淡寫地回答。
  
  「怎麼?你們私定終身了?」櫻井岸平半開玩笑地問,眼神中倒是有不少認真的成分。
  
  櫻井安受不了地瞪了他一眼:「我們才多大?怎麼可能?」
  
  「那為什麼?對了,那個男孩,叫什麼名字?」櫻井岸平終於想起來這個最基本的問題,「到現在我還不知道。」
  
  「手塚,手塚國光。」櫻井安頗為不適應地說出手塚的全名。
  
  「手塚國光?名字不錯。不過,等一下,」櫻井岸平敏銳地抓住一個小細節:「你不會還叫他『手塚』吧?」
  
  「沒錯啊。」櫻井安理所當然地回答。
  
  櫻井岸平無奈地歎氣:「他不會也還叫你『櫻井』吧?」
  
  「這倒是沒有。」櫻井安否認,「手塚叫我的名字。」
  
  「他總算是還比較清醒。」櫻井岸平喃喃。
  
  「哥哥!」櫻井安抗議,這不就是變相在罵她腦子不清醒嗎?
  
  櫻井岸平毫不客氣地白了她一眼:「難道不是嗎?他都叫你名字了你還那麼生疏地叫『手塚』,不覺得奇怪嗎?你們還算情侶嗎?」
  
  「呃,還好吧,有那麼奇怪嗎?」櫻井安被哥哥這麼一指責,本來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的事情好像也不那麼確定了。
  
  「安,相信我,這麼生疏的稱呼,趕緊改掉吧。」櫻井岸平難得非常認真地勸說。
  
  「可是……」櫻井安還是覺得直接叫手塚的名字很奇怪。
  
  「別可是了!」櫻井岸平手一揮,打斷櫻井安的猶豫,「按哥哥我說的做,肯定沒錯。」
  
  櫻井安偏頭想了想,沒有表態。
  
  「不說這個了,安,你準備跟爸媽說嗎?」櫻井岸平看櫻井安一時半會兒還繞不過彎來,深知自己妹妹性格,若是她自己不想明白,旁人怎麼說也沒用,就不想跟她繼續糾纏這個問題,換成另外一個重要問題。
  
  「暫時先別說。」對於這個問題,櫻井安毫不猶豫,「讓我跟,呃,手塚商量一下。」被櫻井岸平一教育,她覺得說「手塚」這兩個字的時候確實很彆扭。
  
  櫻井岸平當做沒聽到櫻井安剛才說到手塚名字時候的猶豫:「好吧,那你們就商量商量。對了,你見過手塚的家人嗎?」
  
  「嗯,見過的。」櫻井安說到這裡遲疑地看了一眼櫻井岸平,「我還去過他們家吃飯。」
  
  「……」櫻井岸平非常無語地靠到身後的牆上,「安,這都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呃,前幾個月吧……」櫻井安有點不好意思地回答。
  
  「算你還知道現在該把他介紹給我們了。」櫻井岸平簡直有點咬牙切齒,「我才沒在家幾天就發生了這麼多事情。」
  
  「哥哥,你不會介意對吧?」櫻井安有些討好地問。
  
  櫻井岸平白了她一眼,只能歎氣:「我介意有用嗎?你不是還是去過了?」
  
  「嘿嘿,哥哥就不要介意了嘛。不過,哥哥,你說,」撒完嬌,櫻井安有些不安地看著哥哥,「爸媽會反對嗎?」
  
  櫻井岸平故意過了很久,讓櫻井安提心吊膽了一會兒才回答:「從我對那個男孩的印象來說,應該不會反對吧。」
  
  櫻井安點點頭,沒說話,但是明顯鬆了一口氣。
  
  「他的家裡人呢,對你的態度怎麼樣?」櫻井岸平很關心這個問題。
  
  說到這個,櫻井安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了笑容:「嗯,都很好。」
  
  點點頭,櫻井岸平放心了,上前拍了拍櫻井安的肩膀:「那就好。新年那天,讓我們見見他吧。」
  
  櫻井安點了點頭。
  
  .
  
  回到房間把這件事告訴手塚,他如同櫻井安預料地那樣沒有異議,於是這件事就這麼定下來了。
  
  不過櫻井安還沒有想好要怎麼告訴爸媽,所以暫時還沒有說,家裡只有櫻井岸平一個人知道這件事。
  
  一切,就等待著新年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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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夢境

  然而直到12月31日這天,櫻井安依然沒有找到適當的機會來向父母開口,只能下定決心,今晚無論如何要說出來。
  
  即將到來的那個新年,在全世界都算是要隆重慶祝的,因為那是2000年,是新一個千年的開始,面對這個千年才有一次的機會,全世界都在積極籌備著慶祝活動。
  
  在日本,由於沒有中國的春節,因此元旦就算是年初最重要的節日。日本人對元旦的重視不亞於中國人對春節的重視。每年的12月29日——1月3日為全國休假日,人們會在家裡打掃衛生、購置年貨,慶祝新的一年。
  
  12月31日是日本傳統中的「大晦日」,而除夕夜被稱為「除夜」,在這個夜晚人們會祈求神明的保佑,送走煩惱的舊年,迎來美好的新年。
  
  這天的傍晚,櫻井由紀精心準備了一桌子菜餚,一家人在家裡愉悅地享受了一頓美味後,來到了屋外的庭院中。
  
  夜空中已經有不少煙花在綻放,耳邊是震耳欲聾的鞭炮聲,空氣中有隱隱的硝煙的氣息,往門外看去,能看到不少穿著和服的人眉飛色舞地經過。
  
  櫻井安家裡也購買了不少煙花,不過櫻井安不喜歡這樣吵鬧的東西,所以只是與櫻井由紀在旁邊玩著安全煙花,櫻井博司和櫻井岸平則在興致勃勃地清理出一塊寬敞的地方,為放煙花做準備。
  
  等到第一縷煙花飛上夜空的時候,櫻井安和櫻井由紀的目光就從手中的安全煙花上移開,仰望著夜空中綻開的巨大花朵。
  
  不過沒過多久,櫻井岸平就拿出了手機,走到一邊接起電話,留下櫻井博司一個人在那裡放煙花。
  
  櫻井安注視著哥哥的背影,突然聽到耳邊傳來櫻井由紀帶著喜悅的聲音:「肯定是佐知子打來的電話。」
  
  櫻井安扭頭,看到櫻井由紀臉上掛著的笑容,微微一笑,附和:「嗯,是啊,看哥哥那個表情就知道肯定是風間姐姐。」
  
  那種溫柔的表情,她只在櫻井岸平給風間佐知子打電話的時候見過。
  
  「真希望佐知子能早點嫁過來。」櫻井由紀由衷地說。
  
  櫻井安淡淡地笑,突然覺得自己口袋裡的手機也在震動,心裡一動。
  
  掏出手機,顯示的名字果然是手塚。
  
  避開櫻井由紀的視線,櫻井安走到一邊,接通了手機:「手塚?」
  
  「啊。」漫天的煙花爆炸聲中,手塚的聲音清晰入耳。
  
  櫻井安突然感受到不知從心底何處瀰漫開的暖意,聲音也不自覺地溫柔起來:「現在在做什麼?」
  
  「跟家人一起看煙火。」
  
  即使他不說,從電話裡,櫻井安也能聽到隱隱約約的煙花聲:「手塚家不放嗎?」
  
  「不,爺爺不喜歡。」
  
  手塚家的爺爺,看起來也不像會喜歡煙花的樣子吧……櫻井安默默想。
  
  「你呢?」手塚問。
  
  櫻井安回身看了一眼,發現櫻井岸平已經掛斷了電話,繼續跟櫻井博司一起放煙花去了,盯著他們的背影,她回答:「我在看爸爸和哥哥放煙花呢。」
  
  「啊。」手塚頓了一頓,「打擾到你們了嗎?」
  
  「沒有,沒關係的。」櫻井安看著櫻井岸平和櫻井博司後退了好幾步,然後直立在地上的一根圓筒中噴射出一顆火星,高高昇上半空,然後開出一朵絢麗的花朵。
  
  等到花朵逐漸在夜空中消失,櫻井安才繼續說:「吶,手塚,明天……我有點緊張。」
  
  手塚很輕易就知道她這句沒頭沒腦的話在說什麼:「還沒告訴伯母嗎?」
  
  櫻井安搖頭,忘記了手塚看不到:「沒有,我還沒找到機會,不知道怎麼開口。」
  
  手塚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還是說一聲吧。」
  
  「我知道。」櫻井安長長呼出一口氣,看著在寒冷夜晚中形成的白色霧氣,下定了決心,「我一會兒就去告訴媽媽。」
  
  「好。」
  
  說完這句,兩人一時之間都沉默下來,只能聽到耳邊和手機裡傳來的煙花不斷炸開的聲音。
  
  「安。」突然,手塚用他少見的溫和聲音開口了,「新年快樂。」
  
  櫻井安心裡由於剛才的話題造成的一點點陰鬱心情立刻就被手塚的這句話驅散了,她也低聲回答:「手塚,新年快樂。」
  
  說完這句話又是靜默,但此刻兩人的心情已與剛才截然不同,彼此心底都有著暖流在緩緩流動。
  
  「那,晚安了。」櫻井安看兩人已經沒什麼要說的了,就想掛斷電話。
  
  「晚安。」手塚回答,「明天見。」
  
  「明天見。」
  
  把手機放回口袋,櫻井安回到櫻井由紀身邊。
  
  櫻井由紀一邊看著櫻井博司父子放出的煙花,一邊隨口問:「是晴嗎?」
  
  「不是。」櫻井安立刻意識到現在是一個開口的好機會,深吸了一口氣,「是……我的男朋友。」
  
  櫻井由紀非常迅速地轉身,眼睛瞪得很大:「安,你剛才說,是誰?」
  
  「我的男朋友。」櫻井安重複了一遍,有一點心虛。
  
  眨了眨眼,櫻井由紀的面部表情終於恢復了正常,但眼神裡還是有些不知所措,深深吸了一口氣後,她終於鎮定了很多:「他是誰?」
  
  「是我的同學,不同班,叫手塚國光。」櫻井安不知道櫻井由紀會對這件事有什麼反應,小心翼翼地回答。
  
  櫻井由紀用了一點時間消化了這個消息,伸手揉了揉櫻井安的頭髮,笑:「安終於也有男朋友了嗎?」
  
  「呃,是啊。」看櫻井由紀似乎沒有什麼反對的樣子,櫻井安鬆了一口氣,臉上也重新露出了笑容。
  
  櫻井由紀靠近她,問:「他是個怎樣的人?」
  
  「手塚,呃……」櫻井安突然覺得自己臉上的溫度再次上升,對著自己的媽媽說這樣的話題總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自己的媽媽……
  
  櫻井安突然忘記了自己正在與櫻井由紀談論手塚的話題,想起了很久以前,自己的家人。
  
  「算啦算啦。」櫻井由紀看櫻井安半天沒回答,以為她不好意思,很善解人意地幫她解決這個問題,「什麼時候能讓我見見他?」
  
  櫻井安乍然回神:「啊,見他?明天就可以。」
  
  「真的嗎?」櫻井由紀有些不敢相信,驚喜地睜大了眼睛。
  
  「嗯,這幾天我一直都想說的。」櫻井安解釋。
  
  櫻井由紀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輕輕擁抱了她一下,然後走到庭院,去找櫻井博司。
  
  櫻井安看著櫻井博司回頭看了她一眼,櫻井岸平也帶著詭笑瞥了她一眼,然後開口說了幾句話。
  
  櫻井博司轉身往這邊走過來,站在她面前:「他叫手塚國光?」
  
  「對。」知道櫻井由紀和櫻井岸平已經都簡單介紹了手塚的情況。
  
  櫻井博司看了她一會兒,頷首:「岸平說他是個不錯的孩子,明天見見他再說吧。」
  
  聽櫻井博司的語氣中似乎沒有強烈的反對之意,櫻井安放下心來:「好。」
  
  「好了,我們繼續放煙花吧。」櫻井岸平打破此刻詭異的氣氛,領頭回到剛才放煙花的地方。
  
  等到近12點的時候,他們都回到室內,靜靜等待著,周圍的煙花爆炸聲也已經逐漸消停了。
  
  根據日本習俗,在除夕的午夜時分,各地的廟宇都會分別敲鐘108下,以此驅除邪惡,人們都會靜坐聆聽這「除夜之鍾」,鐘聲停歇就意味新年的來到,然後人們便上床睡覺,希望能有一個好夢。
  
  安靜地跪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櫻井安卻忍不住有些走神。
  
  沒想到,她還有機會能夠重新迎接這個新的千年,而且,地點還是在日本。
  
  不知道在另一個時空的家人現在怎麼樣了,越來越適應這裡的生活,她已經很久都沒有想起過他們了。
  
  可是在這樣新舊交替的時候,一直壓在心裡的對親人的思念,卻再也無法被忽視。
  
  「咚!咚!咚!」
  
  突然間,遠方隱隱傳來了敲鐘的聲音,櫻井安立刻端正地做好,默默地數著鐘聲。
  
  等到108聲鐘聲都結束後,櫻井安在心裡,為過去和現在的家人都許了願,希望他們都能夠平安幸福地度過這一生。
  
  然後,他們一家人才站起來,櫻井由紀逐一擁抱他們:「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好了,都去睡吧,希望大家今晚都有個好夢。」櫻井由紀拍拍她的肩膀。
  
  .
  
  時間已經近12點了,鞭炮聲反而更加密集,幾乎壓過了電視裡的聲音。
  
  電視裡,中央台的迎新年晚會在熱鬧地進行著,一群人唱歌跳舞,熱鬧非凡。
  
  「真是,每年都是這幾個節目,看著不膩嗎?」蘇瀾抱怨。
  
  「快出來看焰火!」爸爸突然叫,「看那個!」
  
  蘇瀾興趣缺缺地調轉視線,正好看到一朵花在空中炸開,然後每片花瓣都再次綻出一朵稍微小一些的花朵。
  
  「啊呀這個漂亮!」蘇瀾跳起來,跑到外面看。
  
  「快來看,這個相聲很有意思。」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媽媽又招呼道。
  
  蘇瀾又跑回電視前,跟媽媽一起看相聲。
  
  爸爸也跟著回來,但是看了一會兒就覺得沒意思,問:「蘇瀾,你什麼時候回去?」
  
  「啊?回哪兒去?」蘇瀾正看得高興,心不在焉地回答。
  
  「你不是聖誕假期才回來的?什麼時候開學?」
  
  「哦,早著呢,到月底吧。」蘇瀾總算明白了,回答完之後瞟了一眼爸爸,「我這才回來多久就想讓我回去了?」
  
  「那當然!你多討厭啊!」接口的是媽媽。
  
  「嘁!」蘇瀾懶得廢話。
  
  「那今年春節就不能在家裡過了?」爸爸繼續問。
  
  「是啊,美國又沒有過春節的習慣,人家還是正常上課嘛。」
  
  「哦。」爸爸頗為遺憾地回答。
  
  「哈哈哈!」電視裡的相聲演員說了點什麼,蘇瀾突然和媽媽笑成一團,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等到笑夠了,蘇瀾才抽出一張紙巾,擦去眼角的淚水,揉著肚子舒緩著剛才劇烈的笑帶來的隱隱酸痛。
  
  看完了相聲,媽媽拍拍身邊蘇瀾的腿,問:「最近學得怎麼樣?有困難嗎?」
  
  「還行吧。」蘇瀾輕鬆地回答,「就是很忙。」
  
  「忙點好,忙點才能學到東西。」媽媽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
  
  「有男朋友了嗎?」爸爸開玩笑地問。
  
  「有啊。」蘇瀾強作鎮定地回答。
  
  「有了?」爸爸媽媽都激動地湊過了,「不會是美國人吧?」
  
  蘇瀾翻了個白眼:「怎麼可能!也是個留學生啦。」
  
  「也是去讀碩士的?」
  
  「當然!不過他比我高一年級。」
  
  「叫什麼名字?」
  
  「是哪裡人?」
  
  爸爸媽媽兩人同時發問,出口的是截然不同,但又相互關聯的問題。蘇瀾看著他們熱切的目光,臉上發熱,再估計了一下可能會被問到的問題,忍不住有些頭疼。
  
  看來,今晚如果不滿足了他們的好奇心,她是不能去睡了。
  
  回答了一大堆問題後,電視裡的主持人終於開始為新年倒計時。
  
  「10!」
  
  「9!」
  
  爸爸媽媽的好奇心也在此刻得到了滿足,於是開始關注電視。
  
  門外的鞭炮聲越發熱烈,夜空中到處可以聽到「彭」的煙花爆炸聲,即使在家裡都能聞到外面飄進來的硝煙味,新年的氣氛就這樣被烘托了出來。
  
  「3!」
  
  「2!」
  
  「1!」
  
  「0!」
  
  電視中的晚會現場撒下了無數紙片,現場也是一片歡騰。
  
  「新年快樂!」
  
  .
  
  2000年1月1日,凌晨,日本?東京。
  
  櫻井安一下子驚醒,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要開v了,我會日更三天,謝謝大家的支持~~
入了v之後我會盡量寫得比以前更好,大家如果有什麼意見都可以告訴我~~
還有,關於日本新年的內容,我參考了百度。。。




第一百零二章 新年

  是夢……嗎?
  
  一把扯掉眼罩,在床上坐了好一會兒,等到劇烈的心跳逐漸平緩,急促的呼吸恢復正常,等到她逐漸適應了眼前的黑暗,櫻井安才明白,現在她所處的時間和空間。
  
  摸到床邊的手機,她開機,幽幽的藍光中,屏幕上顯示的時間,與她的記憶完全吻合。
  
  2000年1月1日,凌晨1點05分,日本。
  
  她還是那個身處於網王世界的櫻井安,不是蘇瀾。
  
  慢慢地倒回床上,櫻井安抬起手臂,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剛才的一切,果然都是夢啊……
  
  爸爸,媽媽,還有自己……
  
  看起來,他們也在過元旦吧,只是不知道是哪一年,不過根據他們談話的內容,蘇瀾已經去美國讀研究生,而且既然還有人比她高一年,雖然美國的研究生學制也是3年,但一般情況下很多人只需要兩年會結束課程,櫻井安估計蘇瀾也是這麼計劃的,那麼距離她來到這裡,大概也就過了一年多的時間。
  
  櫻井安躺在床上,看著一片漆黑的天花板,長長地舒了口氣,一直有些僵硬的身體慢慢放鬆下來。
  
  如果這一切,是發生在不同空間的同一個時刻的事情,那麼日本與中國的時差是一個小時,從時間上也能對得上號。
  
  如果剛才的夢境確實是真的,她可以看出,那邊的蘇瀾,或者說是原本的櫻井安,生活得不錯。
  
  看她剛才輕鬆的樣子,對那裡的生活應該很滿意吧,爸媽應該也沒發現什麼不對勁,蘇瀾也有了男朋友,國外的研究生回來後,前途應該不錯。
  
  幸好,她們兩人都成功地替代了對方在各自生活中的角色,並且在進一步發展。
  
  這樣,在雙方家長都不知道彼此已經換了一個人的情況下,各自的家人都很幸福。
  
  那麼,她們兩人呢?
  
  櫻井安移開遮在眼睛上的手臂,認真想著。
  
  除了再也見不到她們各自的家人之外,應該算幸福吧?
  
  在各自的生活中繼續前進,並且,對於未來的生活,至少都有了一個短期的目標。
  
  可是……
  
  櫻井安旋過身,眼淚正好從眼角滑落,滲入枕頭中。
  
  可是,她為什麼還是想哭呢?
  
  .
  
  第二天早上,櫻井安起床的時候,發現自己的眼睛有一點腫。
  
  站在鏡子前面打量了半天,櫻井安也沒想出什麼辦法來讓自己的眼睛看起來好一些,只能作罷。
  
  「安?昨晚沒睡好嗎?」看到她的第一眼,櫻井由紀就問。
  
  「嗯,沒錯。」櫻井安含糊地回答,櫻井由紀已經自動幫她找好了借口。
  
  「你才晚睡了多久啊,居然精神就這麼不好?」櫻井岸平坐在餐桌邊,調侃著櫻井安。
  
  因為昨晚哭過,櫻井安確實睡得不好,懶懶地瞟了櫻井岸平一眼,不想跟她廢話。
  
  「岸平,佐知子今天會來嗎?」櫻井由紀把牛奶和麵包放在桌上,然後坐在桌邊。
  
  「會,她先跟家裡人一起參拜,然後再過來。」櫻井岸平咬下一口麵包,含糊地回答。
  
  櫻井由紀滿意地笑了:「好久沒見過佐知子了,真想她呢。」
  
  「安,」一直沒有說話的櫻井博司開口了,「你呢?」
  
  櫻井安明白他問的是手塚:「我們也約在參拜以後。」
  
  櫻井博司點頭,沒有再多問。
  
  2000年1月1日,早上十點。
  
  人潮湧動中,櫻井一家人站在了明治神宮的門口。
  
  明治神宮位於東京涉谷區,是日本重要的傳統文化和宗教場所。明治神宮以明治天皇命名,被視為日本最重要的神宮之一。
  
  作為東京最大的綠地,明治神宮佔地152.3平方米。最熱鬧的時候,就是從每年元旦起的那三天。而在新千年的第一天,這裡更是擁擠。
  
  在神宮門口,根據習慣,他們洗乾淨各自的手,才得以進入。
  
  跟著人潮走到正殿門口,被警察攔截著,櫻井安和櫻井岸平像很多其他遊客一樣,嘗試著將硬幣越過警察的攔截,拋入正殿。
  
  人們相信,如果能在新年中把硬幣拋入明治神宮的正殿,這一整年都會有好運氣。
  
  耳邊能聽到其他的遊客因為失敗而發出的歎氣惋惜聲,或者是因為成功地將硬幣拋入正殿而發出的歡呼聲,櫻井安閉上眼睛許了個願,一睜眼,就看到櫻井岸平正在做出拋擲的姿勢。
  
  櫻井岸平模擬了幾次投擲的動作,就拋了出去。
  
  櫻井安的目光隨著硬幣劃過的弧線,落在了正殿裡。
  
  硬幣在地上跳動了幾下,終於停了下來。
  
  「耶!」櫻井岸平像個孩子一樣跳起來,沖櫻井安得意地笑,「看吧,我扔進去了!」
  
  櫻井安撇了撇嘴,不理他,看著正殿裡,沉吟了一下之後,抬手拋出硬幣。
  
  「叮!」清脆的敲擊聲之後,櫻井安高興地看到,那枚硬幣同樣落在了正殿中。
  
  「怎麼樣?」櫻井安驕傲地沖在一旁觀看的櫻井岸平揚起了下巴。
  
  櫻井岸平不以為然地轉身,當做沒看到。
  
  在旁邊看著的櫻井博司和櫻井由紀,微笑著看著他們兄妹兩人互相鬥氣。
  
  參拜完神殿,櫻井一家人順著人群在明治神宮內參觀,同時為新的一年許下願望。
  
  等到他們走到明治神宮門口的時候,已經是下午近2點了。
  
  因為還要等人,飢腸轆轆的一家人就在附近找了家飯館,享受一頓遲來的午餐。
  
  吃完飯,櫻井安就接到了手塚的電話:「安,你們在哪兒?」
  
  「在明治神宮外面,你呢?」
  
  「我在附近,馬上就過去。」手塚回答,「一會兒見。」
  
  「嗯。」
  
  掛斷電話,櫻井安對身邊都期待地看著她的家人:「呃,手塚說,他一會兒就來。」
  
  「怎麼還是叫人家『手塚』?」櫻井岸平不滿地看著她。
  
  現在櫻井安的心神都放在了手塚即將和家人見面的事情上,完全沒有精神去理會櫻井岸平的抱怨。
  
  「走吧,我們去門口等他們。」櫻井博司看沒有人動,就做出了決定。
  
  櫻井安跟著家人站起來,結賬後走到了餐館外,她與手塚約定的地方。
  
  等了沒多久,櫻井安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走過來的手塚,以及,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手塚國晴和手塚彩菜。
  
  櫻井安覺得自己的心臟就像在耳邊跳動一般,聲音大得她幾乎聽不見手塚在跟她說話。
  
  「安。」
  
  櫻井安勉強笑了笑:「下午好,手塚。」
  
  話音剛落她的腦袋就被人從身後不輕不重地拍了一掌:「都跟你說過了,怎麼還叫人家『手塚』?」是櫻井岸平。
  
  櫻井安摀住自己的頭,回頭瞪了一眼櫻井岸平:「哥哥!」
  
  櫻井岸平不跟她廢話:「快改口,真是,看人家都叫你名字了你還叫得這麼生疏!」
  
  「沒關係。」手塚開口為櫻井安解圍。
  
  櫻井岸平把目光從櫻井安的身上拉起來,凝神看了手塚一會兒,突然一笑,開口:「我是櫻井岸平,安的哥哥。」然後他指指身邊,「這是我們的父母。」
  
  「我是手塚國光。」手塚沉穩地點頭,然後為他們介紹自己的父母,「我的父親。」手塚國晴點點頭,「還有我的母親。」手塚彩菜笑得很開心。
  
  櫻井博司和櫻井由紀一直都在觀察著手塚,看他沉穩的樣子,至少對他的第一印象不錯,剛才他為櫻井安開口解圍的行為,也讓櫻井博司和櫻井由紀對他的評價高了不少。
  
  「你好。」櫻井博司先開口,同時對手塚國晴和手塚彩菜點頭,伸出手,「我是櫻井博司。」
  
  「你好,我是手塚國晴。」手塚國晴握住櫻井博司的手。
  
  家長們互相介紹完畢,一群人就往前走去,櫻井由紀看著手塚,好奇地問:「手塚是怎麼認識安的?」
  
  櫻井安翻了個白眼:「媽媽!」真是,這種問題有什麼好問的啊!
  
  手塚握著櫻井安的手,略想了想,回答:「我們是同年級的同學,慢慢就認識了。」
  
  不過,被櫻井由紀這麼一問,櫻井安突然也想不起來他們是怎麼相識的了。
  
  她這方面不用說,那麼手塚呢?是在她代替木下肅參與學園祭的時候?是在她成為木下肅女朋友的時候?還是在她第一次獲得全國冠軍的時候?
  
  側頭看了手塚一眼,她微微勾起唇角:又不是什麼一見鍾情的橋段,那麼是怎麼認識對方的,也就不那麼重要了。
  
  那麼櫻井由紀已經又問了幾個問題,手塚應該都做出了讓她滿意的回答,櫻井安看過去的時候,能從櫻井由紀和櫻井博司的臉上看出欣慰和放心。
  
  「國光也要在4月份離開日本麼?」櫻井由紀點點頭,「這點倒是跟安很相似呢,不過……」她臉上現出一些擔心的神色。
  
  在她走神的這一點時間裡,櫻井安發現櫻井由紀就已經把對手塚的稱呼上升到「國光」了。
  
  「請放心。」手塚認真地承諾。
  
  沒有更多的承諾,他只是停下腳步,嚴肅認真地看著櫻井由紀。
  
  櫻井由紀一愣,不無欣慰地與櫻井博司交換了一個眼神,才說:「以後的這些事情,你們兩人自己決定吧,我們也管不了太多了。」
  
  「不過,你們都必須慎重地對待這件事。」手塚彩菜接口,另外幾個長輩都在旁邊點頭,顯然都對她的說法表示贊成。
  
  櫻井安和手塚都點頭,表示自己一定會慎重。
  
  幾個長輩應該都放心了,於是各自聊天去了。
  
  櫻井安特意拉著手塚走在了最後,小聲問:「吶,手塚,伯父伯母怎麼也來了?剛才真是嚇了我一跳。」
  
  「母親聽說我要見你的家裡人,所以一定要跟過來。」手塚頗有些無奈地回答。
  
  「還好,爸爸媽媽好像都對你的印象不錯。」櫻井安輕輕笑,然後拉拉手塚的袖子,促狹地問:「剛才緊張嗎?剛見到爸媽的時候?」
  
  「……有一點。」手塚很誠實地回答。
  
  櫻井安滿足了:「嘿嘿,現在知道當時我見到手塚家人時候的感受了吧?」
  
  「啊。」手塚縱容地看著她。
  
  「安,國光。」幾位長輩在前面停下了腳步,等到他們兩人走近,櫻井由紀招呼他們,「我們要回去了,你們呢?」
  
  櫻井安看了一眼手塚,回答:「我們晚上再回去。」
  
  「好。」櫻井由紀和手塚彩菜都點點頭。
  
  「安,晚飯也在外面解決了吧,記得考慮一下自己所剩無幾的形象,不要吃太多啊!」櫻井岸平湊到櫻井安耳邊,用只有他們兄妹和手塚聽得到的聲音,低聲調侃櫻井安。
  
  「哥哥!」櫻井安頓時覺得臉紅,「別亂說!」
  
  「哈哈!」櫻井岸平揉揉她的頭髮,轉身離開,「好啦,我也該去找佐知子了,我們晚上家裡見。」櫻井岸平說完,就跟兩家的長輩先行道別。
  
  「那麼,我和手……」等到櫻井岸平說完,櫻井安也開口,但話說了一半就突然頓住了,正好看到櫻井岸平挑高的眉,她識趣地改口,「我和國光也等到晚上再回去。」話音剛落,她就感覺到手上從手塚那邊傳來的力量加重了一下,隨即放鬆。
  
  不過正在等待櫻井岸平反應的櫻井安暫時沒有多想這個行為的意義,直到櫻井岸平滿意地點頭,然後轉身離開,她才收回了視線。
  
  「好,國光,安,玩得開心點,要注意安全。」手塚國晴叮囑他們。
  
  櫻井安和手塚點點頭,目送著長輩們互相道別,然後各自離開,他們兩人才相視一眼,終於真正放鬆下來,櫻井安笑了出來,而手塚臉上的神情也柔和了一些。
  
  接下來,才是屬於他們兩個人的新年。

作者有話要說:首先,明治神宮的介紹依然參考了百度,不過我只用了一點點。。。
另外,我很痛苦的又卡文了。。。
不定時休工狀態中,若大家都只想看文,不發文,也不想回覆,那......
淡の空: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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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國光

  等到父母們都走遠,櫻井安拉起手塚:「好了,我們走吧,手……」本來習慣性地要叫「手塚」,但話剛說了一半就想起來,剛才她已經在雙方的長輩面前改了口,現在一下子改回來,會不會……
  
  櫻井安停下腳步,回身看著手塚的眼睛。
  
  手塚沒有表示,靜靜地與她對視,許久才問:「怎麼?」
  
  他知道剛才櫻井安的那聲「國光」,只是在她哥哥的近似於逼迫的方式下才叫出的,因此他現在沒有更多的期待。
  
  櫻井安搖搖頭,重新笑出來:「沒什麼,我們走吧。」說完就若無其事地拉著手塚重新往明治神宮走去。
  
  櫻井安也很無奈,畢竟從知道有手塚這個人開始,她就從來沒有叫過他的名字,一直都是以「手塚」來稱呼他,就算剛才在櫻井岸平近乎於逼迫的方式下她脫口叫出了手塚的名字,也不能代表她會在這樣單獨相處的時候,看著手塚的眼睛說出那兩個字。
  
  至少現在,她實在是做不到。
  
  手塚什麼都沒說,聽憑櫻井安拉著他重新回到人潮中。
  
  在櫻井安身後,她看不到的時候,流露出了一點點帶著溫情的目光。
  
  .
  
  即使已經到了下午,明治神宮裡的人也絲毫不見減少。
  
  現在的時間剛超過了3點,明治神宮開放的時間截止到下午4點,櫻井安看了眼手機,轉身對手塚說:「手塚,我們要快一點了,再過半個多小時就要到關閉時間了。」她盡可能自然地說出「手塚」這兩個字,然後小心翼翼地觀察手塚的表情。
  
  「好。」手塚鎮定地回答。
  
  沒能從手塚臉上發現一絲不高興的神色,櫻井安不知道自己現在是高興還是失望,只能在心裡勸慰自己,至少手塚沒有為她的反覆無常而生氣。
  
  走到正殿前,有不少人都在祈求著他們的運氣。
  
  櫻井安拉著手塚,站到求籤的人群中,恭恭敬敬地祭拜後,晃動籤筒,跳出了一枚簽。
  
  彎腰撿起,櫻井安一眼就看見上面的兩個字:中吉,然後是一堆隱晦的解釋,看得她有點暈。
  
  「是中吉啊……」櫻井安看了看,然後把籤筒遞給手塚,「來,到手塚了。」
  
  手塚默默接過,晃動了幾下後,也跳出了一枚簽。
  
  櫻井安敏捷地彎下腰,撿起那枚簽。
  
  大吉。
  
  「真好,手塚是大吉呢。」櫻井安笑瞇瞇地把簽遞給手塚,然後故意孩子氣地抱怨,「真不公平,為什麼我只是中吉?」
  
  手塚接過自己的簽,隨意地看了一眼,然後聽到櫻井安這樣頑皮的話,縱容地看了她一眼,眼裡的笑意讓櫻井安也笑了出來。
  
  「好了,我們走吧。」櫻井安拉住手塚想走,沒想到手塚似乎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她詫異地停住腳步:「手塚?」
  
  「不去解籤嗎?」手塚看著她的口袋,剛才櫻井安順手把求來的簽放進了口袋。
  
  「嗯?」櫻井安從口袋裡摸出那個簽,又看了看上面寫的「中吉」兩個字,扭頭問手塚,「有必要嗎?」
  
  手塚點頭:「去聽聽也好。」
  
  「好吧。」櫻井安聳聳肩,雖然她對宗教沒有信仰,不過就像手塚說的,聽聽也好,反正沒什麼損失,也許還會得到一些啟示。
  
  「您今年的運勢總體來說不錯,無論是財富、愛情還是學業,都會有不錯的發展,但是是否能得到您想要的結果,依然取決於您自己的努力。」
  
  聽完解籤人的說法,櫻井安拿回自己的簽:「唔。」這不是跟沒說一樣嗎?
  
  大概是她臉上不以為然的神情太過明顯,那個解籤人又補充:「一般來說,要完成一件事,除了自己的努力外,還會受到外部各種環境的影響。今年對您來說,外部的影響通常是比較有益的,因此您自身的努力將會決定最終的結局。」
  
  櫻井安突然想到了一句話: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不由得笑了出來。
  
  收好自己的簽,她恭敬地道謝:「謝謝您。」無論如何,她還是得尊重一下別人的信仰。
  
  正準備離開,那個解籤人叫住了他們:「您不需要解籤嗎?」他問的是手塚。
  
  櫻井安和手塚對視一眼,手塚掏出自己的簽:「麻煩您了。」
  
  解籤人接過,看了一會兒之後,抬起頭,把簽還給手塚:「您今年的運勢比這位小姐還要好,您應該是個很努力的人,加上今年的良好運勢,您應該能夠有很好的成績。」
  
  「謝謝。」手塚同樣禮貌地道謝。
  
  「恭喜兩位,但還是不要忘記自身的努力。」解籤人殷殷囑咐。
  
  「嗯,我們明白。」
  
  走出瞭解簽人所處的和室,櫻井安笑了:「吶,手塚,看來我們今年都會有不錯的收穫呢。」
  
  「啊,但是還是不能大意!」
  
  櫻井安笑了:「好啦好啦,我知道啦。」她不由得在心裡默念,那個解籤人還真瞭解手塚,知道他是個很努力的人。
  
  「快到關閉的時間了,我們走吧。」櫻井安一看手機,距離關門只有20分鐘了,「差不多也是離開的時候了。」
  
  回到明治神宮外,看看時間還早,兩人就在明治神宮附近,消磨著晚飯前的時光。
  
  明治神宮每天都吸引了大批朝拜者,外面也聚集了大量販賣各種商品的地方,商品包括食品、各種裝飾品、以及紀念品等等。
  
  櫻井安的目標,是為自己尋找一個新的御守。
  
  並不是她信仰這些,她只是單純地覺得御守很漂亮,而且不習慣手機上掛著其他的裝飾品而已。
  
  在幾個賣御守的商店前來回轉了好久,櫻井安始終都沒能找到一個她能看得上的御守,但是又不願意放棄,就只能一直拖著手塚在這裡轉悠。
  
  手塚倒是毫不介意,安靜地陪著她在一家家店裡尋找著。
  
  櫻井安找了好久,終於逐漸絕望了:「算了,我們走吧,估計找不到了。」
  
  手塚點頭,安慰她:「以後會找到的。」
  
  「嗯。」櫻井安也只能無奈地接受現實,「好了,我們應該去吃飯了吧。」
  
  「好。」話音剛落,手塚的眼睛就在某個方向上停頓了一下,本想張口說話,但是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他剛張開了一半的嘴還是合上了。
  
  「呃,」剛走了沒幾步,櫻井安突然停下了腳步,轉身,不敢看手塚的眼睛,不好意思地說,「手塚,能等我一下嗎?」
  
  「嗯?」手塚不解地看著她。
  
  櫻井安不好意思地指了指他們的側前方。
  
  手塚抬頭看去,目光最終定格在了某棟低矮的建築前,愣了愣,他鬆開了手:「我,在這裡等你。」
  
  那裡是廁所,他也進不去。
  
  「好。」櫻井安不好意思地快步往前走。
  
  等到櫻井安消失在視線中,手塚才回頭看著剛才他目光停留的方向,毫不猶豫地走了過去。
  
  幾分鐘後,櫻井安就走了出來,仰頭笑:「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沒關係。」手塚不在意地回答,主動拉起櫻井安的手,「走吧。」
  
  「啊?哦。」櫻井安有些莫名地被手塚拉走了。
  
  因為事先都跟各自的家人說過不回家吃飯,手塚和櫻井安在一家壽司店吃過壽司,然後又回到了街上。
  
  新年的晚上,夜空中能看到不少綻放的煙花。沒走幾步他們就到了一個河川邊,正好能清楚地看到不遠處夜空中閃現的絢麗花朵,櫻井安不自覺地停了下來,仰頭看著夜空中剛剛炸開的一朵紅色煙花。
  
  手塚也跟著停下腳步,看著天空中接二連三綻放的各色花朵,視線不知不覺地偏到了櫻井安的臉上。
  
  耳邊不斷傳來時間間隔規律的煙花爆炸聲,在天空中煙花形成的明明滅滅的光芒中,櫻井安臉上帶著淡淡的笑,還有一點點的驚歎,眼睛裡也隨著煙花的綻放不斷映出光芒,讓她的眼睛看起來格外明亮。
  
  手塚靜靜地看了一會兒,就把視線重新調轉回了夜空。
  
  等到這一串的煙花結束後,櫻井安才垂下眼睛,依然帶著剛才那樣淺淺的笑:「煙花真漂亮。」
  
  「啊。」手塚表示贊同,視線很自然地落在了櫻井安的臉上。
  
  櫻井安背對著剛才放煙花的地方,但正好被街邊商店裡傳來的燈光照亮,臉上帶著的疑惑表情,讓她看起來帶有一種莫名的淡淡的吸引力。
  
  「手塚?」櫻井安看手塚半天沒說話,疑惑地叫了一聲。
  
  手塚一下子回神,避開了櫻井安的眼睛:「不,沒什麼。」他掩飾般地說。
  
  「哦。」櫻井安不明白,但是也懶得問,身後新一輪的煙花盛會已經開始,她轉過身去繼續觀看。
  
  手塚也跟著把視線轉到了半空中,又看了一會兒焰火後,他靜靜地開口:「安。」
  
  「嗯?」櫻井安回答,目光還停留在焰火上,等到這一波的煙火結束,耳邊再也聽不到煙花的爆炸聲後,她才轉過眼睛:「什麼事?」
  
  手塚盯牢她,把左手伸到她面前,無聲地攤開手掌。
  
  櫻井安低頭,然後脫口驚呼:「啊!」
  
  靜靜地躺在手塚手掌上的,是一個跟她以前送給手塚的那個幾乎一樣的御守,淺淺的紫色,用淺黃色繩子繫著。
  
  櫻井安把它從手塚的手掌上拿起,手塚的手也放下。
  
  御守的背面,寫著的是「幸福」兩個字。
  
  櫻井安靜靜地看了一會兒這兩個字,然後用力握緊這個御守,抬起頭,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但心裡好像有些東西在湧動,想要噴湧而出,讓她不由自主地開口:「手塚……」開了頭,卻又不知道該怎麼繼續,只能問了一句廢話:「這是……給我的?」
  
  被櫻井安這樣認真地看著,手塚也覺得有些不自然,清了清嗓子,才回答:「嗯。」
  
  櫻井安不知道該說什麼,低下頭,只能認真地道謝:「手塚,謝謝你。」這個時候,好像說什麼都很多餘,但是如果什麼都不說,好像又對不起手塚。
  
  「不客氣。」手塚回答,低沉的聲音聽在櫻井安耳中,心裡又泛起了一絲不知如何形容的情緒。
  
  深深吸一口氣,櫻井安抬起頭,看入手塚的眼睛,然後往前邁了一步,眼角餘光中能看到手塚微帶驚訝的表情,她展開雙臂,換上手塚的腰,把自己的臉埋在手塚胸前,輕聲說:「手塚,謝謝你。」
  
  手塚的身體因為她突來的擁抱而顯得有些僵硬,然後櫻井安才感覺到手塚的手落到了她的身上:「不用謝,這是……新年禮物。」他為自己找了個借口。
  
  櫻井安明白他的想法,收緊了手臂,把自己滾燙的臉更深地埋進了手塚的胸口,不想讓他看到自己此刻臉上的表情。
  
  她相信,一定是很讓她自己尷尬的表情。
  
  身後又響起了煙花的爆炸聲,這一次放煙花的地點近了許多,震耳欲聾,無論說什麼對方都聽不見,因此櫻井安本來已經張開的嘴不得不重新閉上。
  
  但心裡有太多想要表達的情緒,卻找不到合適的宣洩通道,好不容易等到煙花停止,櫻井安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再一次重複:「謝謝你,手……」話剛說一半,她突然想到了櫻井岸平的交代,於是深深吸一口氣,用連自己幾乎都要聽不清的聲音,重新說了一遍:
  
  「謝謝你,……國光。」
  
  本來以為很艱難才能說出來的名字,在這樣的情況下,在胸臆中不斷衝擊的各種情緒的共同作用下,她很輕易地就脫口而出了。
  
  話音剛落,她就能感覺到,手塚的身體猛然一震。

作者有話要說:唔,不知道大家有沒有注意到啊,晉江改版了,所以下午在觀望這事,不知道該不該更新,因為不知道榜單字數要怎麼算。。。算了不管了,反正這期也有榜,也要更,到時候再說吧~~
卡文果然要靠擠,不過我現在只有晚上11點以後才有寫文的慾望,但是在家裡又不能太遲睡,經常寫到興起的時候被趕去睡,結果第二天起來看著文就一點想寫的慾望都沒有了,卡得我都差點忘了一個重要情節,悲劇。。。
於是這章其實才是正式改口,安很糾結,我知道。。。




第一百零四章 巧遇

  「……安。」現在輪到手塚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櫻井安不想抬頭,她知道手塚其實沒有什麼要說的,只是被她剛才突然的一句「國光」給震驚了一下。
  
  說實話,她很想看看手塚現在的表情,想知道他臉上是不是有少見的紅暈,但是考慮到自己臉上滾燙的溫度,她覺得還是不要抬頭比較好。
  
  兩人一時之間都沒有什麼話要說,櫻井安靠在手塚懷裡,等到自己臉上的溫度漸漸下降,差不多到正常溫度後,她才仰起頭:「國光,我很喜歡這個御守。」
  
  「那就好。」她剛抬起頭時手塚的臉色還算正常,但櫻井安看到,當她再次說出「國光」兩個字時,手塚看起來又有些尷尬。
  
  真正念出了這個名字,她才發現,其實相比起手塚的不習慣,她反而能夠念得很順口,如同已經練習過千百遍一樣,自然而然地就從嘴裡吐出。
  
  「國光?」明知道手塚此刻還有些尷尬,櫻井安突然起了惡作劇之心,故意又重複了一遍,「不習慣我這樣叫?」
  
  「……啊。」手塚沒有看櫻井安的眼睛,而是看著她身後的不知什麼地方,
  
  覺得玩夠了,櫻井安鬆開一直環在手塚腰上的手,從口袋裡拿出手機,解下原本掛在上面的小掛墜,把剛才手塚送給她的那個小小的御守掛在了手機上,晃了晃,然後展示給手塚看:「很漂亮,對吧?」
  
  「嗯。」發現櫻井安不再把注意力集中在他的名字上,手塚終於覺得輕鬆了一些。
  
  櫻井安滿意地看著不斷晃動的小御守,這是手塚送給她的第二個禮物,上次的那個水晶八音盒,從拿到家的那天起就一直擺在她的書桌上,她經常會看著八音盒笑出來,想起去年暑假那次的慕尼黑之行。
  
  那一次,如果不是佐籐晴和木下肅,她絕對不會去慕尼黑,如果是那樣的話,她和手塚現在的關係也許會有完全不同的發展。
  
  想到佐籐晴,櫻井安低呼了一聲:「呀!」
  
  「怎麼了?」手塚立刻關心地看著她。
  
  櫻井安敲了敲自己的頭:「哎呀,我居然忘記給晴打電話,祝她新年快樂了!」
  
  .
  
  「喂?」佐籐晴的聲音聽起來好像很不爽。
  
  「呃,晴,新年快樂啊。」回到家,靠在自己床上,櫻井安訕訕地說。
  
  「喲,這不是安麼?」佐籐晴涼涼地回答,「怎麼,今天是什麼日子,居然會想起來跟我說『新年快樂』?」
  
  聽她這語氣,櫻井安就知道佐籐晴肯定在為她現在才打電話而不滿:「嘿嘿,這不是新年嘛。」
  
  「算你還記得我!」佐籐晴哼了一聲,「找我什麼事?沒事的話我要掛了?」
  
  「咦?」被佐籐晴毫不客氣的話說得一愣,櫻井安以為她真的生氣了,「怎麼了?我不是打來電話了嗎?」
  
  「……」佐籐晴沉默了3秒鐘,然後一字一句地吐出一句話,「櫻井安,不要告訴我,你忘了這個月底我有升學考試。」
  
  「……」她真的把這件事忘得一乾二淨了。
  
  「安……」佐籐晴的聲音聽起來相當無奈,「我說,就算你與手塚最近很甜蜜,你也不至於這麼快就把我的事情全拋到腦後吧?」
  
  「呃,我錯了……」櫻井安只能道歉,「我之前在考慮要不要跟爸媽說我和手……不是,國光的事情,所以就……」
  
  「國光?你終於不叫他『手塚』了?」從電話裡能聽到椅子拉動的聲音,佐籐晴應該站了起來,「然後呢,你說了嗎?」
  
  「嗯,今天爸爸媽媽都見到他了。」櫻井安不自覺地放低了聲音。
  
  「咦真的嗎?」佐籐晴突然拔高了聲音,櫻井安立刻把手機拿遠,依然還能聽到隱隱傳來的聲音,「怎麼才這幾天不見,你們就進展得這麼快?」
  
  「還好吧,」櫻井安抓抓自己的頭髮,「本來也都是早就該做的事。」畢竟手塚很久以前就已經讓她見過了他的家人,而且也不再叫她「櫻井」,只是她自己的原因才把這些事情拖到了現在。
  
  「嗯,也是。」佐籐晴似乎在擺弄什麼,櫻井安能聽到一點金屬碰撞的聲音,「然後呢?伯父伯母是什麼反應?」
  
  「好像沒有反對吧。」櫻井安想起剛才回到家,櫻井博司和櫻井由紀都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映,只是櫻井由紀笑容裡帶著的某些情緒,讓她總算是放下心來。
  
  「那就好。」佐籐晴似乎用手指彈了彈杯子,「那剩下的事情就等開學了再說吧,我還要繼續唸書。」
  
  「都這時候了還要繼續唸書?」櫻井安有些驚訝,瞥了一眼書桌上的表,「現在已經快11點了呀。」
  
  「嗯,這兩天白天玩得比較多,明天又要去親戚家,所以沒什麼時間唸書,就只有現在能學一會兒了。」佐籐晴打了個呵欠,「我又不像你,不需要參加升學考試。」
  
  「好吧,那我就不打擾你了。」櫻井安很識趣地準備結束通話,「別太累了,要好好休息啊,月底才考試呢。」
  
  「放心吧,我知道。」佐籐晴的聲音聽起來漫不經心,「好了,我先掛了,有話等開學了再說吧,晚安。」
  
  「晚安。」
  
  關機,合上手機蓋,櫻井安把手機隨手往床上一丟,靠在床上發呆。
  
  升學考試這麼快就要開始了,那麼,畢業的季節,應該也不遠了吧……
  
  .
  
  在寒假將要結束的時候,櫻井安被櫻井由紀拉出門:「假期快結束了,安也練琴練了很多天,今天我們就去外面逛街吧。」
  
  「好啊。」女性,不管什麼年齡都是熱愛逛街的。
  
  母女兩人很久都沒有一起逛過街了,今天趁著這個機會,兩人盡興地逛了整整一天,幾乎逛遍了整個涉谷地區,附近的所有百貨大樓都被兩人光顧過,當然戰利品也不少,不管是櫻井安還是櫻井由紀都添置了不少東西,連沒有同來的櫻井岸平和櫻井博司都沒有落下,櫻井由紀為他們都買了東西,還為家裡買了一些日用品,總之,等到夜幕降臨的時候,兩人都拎著大包小包,疲憊不堪。
  
  跟櫻井由紀逛了一整天,體力所剩無幾,因此晚飯兩人也是在外面吃,但是剛坐下來沒多久,櫻井由紀就接到了電話,走到外面去跟人聊天。
  
  櫻井安百無聊賴地四處張望,等著櫻井由紀回來。
  
  正在低頭擺弄手機,櫻井安突然發現眼前多了一片陰影,抬頭一看,很驚喜:「風間姐姐!」
  
  面前正是笑吟吟的風間佐知子,她在櫻井安身邊坐下來:「安,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在這兒?」
  
  「我跟媽媽來吃飯,媽媽現在正在外面打電話。」櫻井安指了指櫻井由紀的位置,從她們所坐的這桌能看見櫻井由紀正在外面,談笑風生,「風間姐姐呢?怎麼會來這兒?跟哥哥約會嗎?」
  
  「不是。」提到櫻井岸平,風間佐知子微微有點臉紅,「我今天是跟家人一起來的。」
  
  「啊,是這樣啊。」櫻井安知道沒什麼可八卦的,有點失望,「風間姐姐的家人呢?」禮節上,她應該去問個好。
  
  「爸爸媽媽剛來就有事先走了,就剩我和妹妹,不過她現在也在打電話。」風間佐知子聳聳肩,「對了,安,一會兒來見見我妹妹吧。」
  
  「是風間姐姐上次說過的那個妹妹嗎?」櫻井安隱約有點印象,「好呀。」
  
  「咦,佐知子?」櫻井由紀打完電話回來,意外地看到風間佐知子,很驚喜,「佐知子,就你一個人嗎?」
  
  佐知子把剛才告訴櫻井安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吃過飯了嗎?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吃?」櫻井由紀熱情地邀請,「讓你妹妹也一起來吧。」
  
  「這……」風間佐知子在猶豫。
  
  「沒關係的,風間姐姐,讓風間姐姐的妹妹也一起來吧,正好讓我見見她。」櫻井安也在一旁幫著勸說。
  
  風間佐知子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同意了:「那我去找找,不好意思,請等我們一會兒。」說完,她就起身離開了。
  
  「佐知子的妹妹,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人呢。」櫻井由紀想像了一下。
  
  「聽說是個很活潑的女生。」櫻井安把風間佐知子的說法告訴櫻井由紀。
  
  「啊呀,真好。」櫻井由紀滿意地一擊掌,「活潑的孩子好啊。」
  
  櫻井由紀話音剛落,櫻井安就看到風間佐知子回來了,在看到她身後的女生時,櫻井安先是驚訝地張大了嘴,然後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這個世界還真是小啊……
  
  「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風間佐知子把身後的女生推到面前來,「這是我妹妹,風間未奈。」
  
  風間未奈很有禮貌地對櫻井由紀鞠躬:「您好,初次見面,我是風間未奈,請多關照。」
  
  「你好。」櫻井由紀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很喜歡,「來,坐下來說吧。」
  
  「未奈,你坐在安身邊吧。」風間佐知子把妹妹推到櫻井安身邊。「安,我妹妹就請多關照了。」
  
  「初次見面,我是櫻井安。」櫻井安笑瞇瞇地在旁邊說,心裡很期待風間未奈看到她時的反應。
  
  而風間未奈也沒有辜負她的期待:「初次見面,我是……」風間未奈邊說邊轉身,等她看清面前笑瞇瞇的櫻井安時,她一下子跳起來,指著櫻井安:「是你!」
  
  櫻井安裝傻:「我們之前見過嗎?」
  
  她們之前當然見過,因為在冰帝的聖誕舞會上,跡部真正的、也是陪他一晚上的舞伴,就是風間未奈。
  
  從跡部當時的反應來判斷,他對風間未奈的心思一定不簡單,而風間未奈嘛……
  
  如果上次她在街頭網球場看到的那個女生也是風間未奈的話,他們兩人的關係,就應該是很明白了。
  
  那天聖誕舞會上的邀請,不知道跡部對她解釋清楚沒有,如果沒有的話,櫻井安覺得,今天的晚餐會很有意思。
  
  「你不就是聖誕節那天……」風間未奈心直口快,脫口說了一半才覺得不對,連忙補救,「不,沒什麼,大概是我認錯人了。」
  
  櫻井安微微一笑,沒有接話。
  
  風間未奈確實是個性格外向的女生,在等待上菜時妙語連珠,分享著平時生活中的趣事,讓她們這一桌不斷傳來笑聲。
  
  如果忽略掉她不時往櫻井安那邊投去的詭異目光,她表現得真的很正常。
  
  櫻井安托著下巴,漫不經心地聽著風間未奈說話,同時在她看過來的時候,對她無比正常地笑一笑,結果這似乎讓風間未奈更加納悶,往她這邊看的次數不斷增加,終於引起了風間佐知子和櫻井由紀的注意。
  
  「未奈,你今晚看安的次數好多。」風間佐知子很奇怪地看著她。
  
  「呃,沒什麼……」風間未奈有些尷尬。
  
  櫻井由紀笑瞇瞇地看著她們兩人:「未奈是想多認識一下安吧?畢竟你們年紀差不多,共同語言應該也有不少。」
  
  「算是吧……」櫻井由紀給了她一個台階,風間未奈順勢而下,含糊地回答。
  
  「那正好,我們也吃完了,未奈和安醬就一起去外面逛逛吧。」櫻井由紀突發奇想,提議,「我和佐知子就先回家去,不打擾你們了,你們兩人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好好互相熟悉一下吧。」
  
  「不……」風間未奈剛說了半句話,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又改口了,「好吧,那我們就逛一會兒再回去吧。」
  
  櫻井安對此沒有表示反對,反正她也想趁機探聽一下八卦。
  
  「你們兩人都要注意安全啊。」風間佐知子叮囑,「還有,別吵架了。」
  
  「風間姐姐,放心吧,我們不會吵架的。」櫻井安向她保證,她只對八卦有興趣,吵架這種事情可不好玩。
  
  「嗯,那我們就先走了。」
  
  於是櫻井由紀和風間佐知子兩人就一起先行離開,只留下風間未奈和櫻井安兩個人,繼續著她們今晚的「相互熟悉」。

作者有話要說:風間未奈是我想了好久才定下來的名字,沒有意外的話下一個文就是她和跡部的故事,不過對於她的性格我還沒有完全確定,所以萬一將來乃們發現在新文裡性格有偏差,請自動以新文為準。。。
我被晉江的改版嚇到了,不知道乃們怎麼想的。。。




第一百零五章 未奈

  兩人相互看了一會兒,風間未奈先開口:「呃,我們要不要去隨便走走。」相比起剛才飯桌上的活躍,現在她的語氣很僵硬。
  
  櫻井安沒意見:「好啊。」
  
  兩人漫無邊際地聊了幾句話,櫻井安注意到風間未奈還是一副有話想說的表情,但卻故意不挑明,裝作什麼也不知道。
  
  不知不覺地,兩人靠著那些不著邊際的話題已經走了一個多小時,櫻井安覺得有點累,而且有點渴,晚飯帶來的能量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想要休息一下。
  
  觀察了一下四周,找到了一間飲品店,櫻井安提議:「進去休息一下吧?」
  
  「好。」看來風間未奈也已經有點累了,所以毫不猶豫地就同意了。
  
  點好飲料,等到服務生送上來後,兩人都忙著為自己解渴,因此一時之間沒有人說話。
  
  等到櫻井安覺得已經不再那麼累了之後,她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風間未奈,出其不意地問:「未奈,你有問題想問我嗎?」
  
  「咦?」風間未奈被她嚇了一跳,「你怎麼知道?」
  
  櫻井安避重就輕地回答:「從剛才到現在,你一直帶著一臉有話要說的表情在看我啊。」
  
  「呃,是嗎?」風間未奈有點尷尬,想了想,她問:「安,你認識跡部景吾嗎?」
  
  「跡部?當然認識呀。」櫻井安毫不猶豫地一口承認。
  
  「呃,那……」風間未奈一愣,有些不知道怎麼問下去。
  
  於是櫻井安就開始問:「未奈,你也認識跡部?」
  
  「呃,是啊。」風間未奈回答得相當不甘願。
  
  櫻井安覺得很有趣,用右手撐著下巴,問:「你們怎麼認識的?」
  
  「我們同班……」風間未奈撇撇嘴,不知道想起了什麼,臉上有點複雜的表情滑過,她很快就甩甩頭,反問:「安呢?怎麼認識跡部的?」
  
  櫻井安很認真地想了想:「好像是去年認識的吧,在東京都的鋼琴比賽後,晴美介紹我們認識的。對了,未奈認識晴美吧?」
  
  「跡部晴美?嗯,我認識。」風間未奈的臉色更難看了一點,「你……也參加了東京都比賽?進入全國大賽了嗎?」
  
  「嗯,我很驚險地獲得了最後的冠軍。」櫻井安盡量輕描淡寫地帶過。
  
  「冠軍?恭喜你!」風間未奈臉上迅速變成了驚喜交加的表情,看起來是真心地在為她高興。
  
  「謝謝。」櫻井安客氣地回答。
  
  風間未奈臉上的神情在不斷變幻,櫻井安不知道她想到了什麼,也就沒有開口,自顧自地喝起了自己面前的飲料。
  
  想了想,她還是偷偷掏出手機,給跡部發了一條短信。
  
  過了一會兒,風間未奈突然開口:「安,那天的聖誕舞會,你是……跡部的舞伴嗎?」
  
  「開舞的時候?我是啊。」櫻井安爽快承認,然後明知故問,「那天未奈也去了嗎?」
  
  「啊,是啊,我去了。」風間未奈含糊地回答,「跡部他……邀請你開舞,是因為他……喜歡你嗎?」
  
  櫻井安沒有馬上回答這個問題,風間未奈掩飾一般地低頭喝飲料,避開她的目光。
  
  這才是風間未奈這一整個晚上都想問的問題吧?她和跡部,看起來還是前景不錯啊。
  
  櫻井安邊想邊回答:「怎麼可能?我有男朋友呀。」這個時候再吊她的胃口就不太厚道了,所以櫻井安坦白了。
  
  「咦真的嗎?太好了!」風間未奈猛地抬頭,滿臉喜色,脫口而出之後才發現不對,臉頰上立刻浮起一層紅暈。
  
  櫻井安笑了:「你喜歡跡部?」
  
  「沒有!」風間未奈又快又猛烈地反駁,結果被櫻井安玩味的眼神一看,又低下頭嘟囔:
  
  「有……一點啦。」
  
  「你介意?」真不知道跡部到底解釋過這件事沒有。
  
  「是有一點點啦……」風間未奈別開眼。
  
  櫻井安笑了,決定做件好事,幫跡部解釋清楚:「那天,跡部大概是想用我來氣氣你吧,我記得後來看到你們的時候,你們貌似近似於在吵架了……」
  
  「哪有,那是他自找的!」風間未奈脫口反駁,然後嘟囔,「就算是,那也是他應得的!」
  
  櫻井安輕輕笑,想像了一下跡部面對風間未奈時的場面,暗自覺得好笑。
  
  「等一下!」風間未奈突然叫出來,「那天晚上,你看到我了?」
  
  「啊呀!」櫻井安這才發現自己說漏了嘴,敲敲自己的頭,「是啊,我看到你了。」
  
  風間未奈瞪她:「那你剛才還裝得好像第一次見到我一樣!」
  
  「嘿嘿。」櫻井安訕笑。
  
  「真是,害我還一直不知道怎麼開口,以為自己認錯人了。」風間未奈抱怨了一句,但是也懶得跟她計較了:「安呢?你的男朋友是誰?同學?」
  
  「嗯,算是吧。」櫻井安想了想,不知道她是不是認識手塚,「聖誕那天,你看到跟我一起來的男生了嗎?」
  
  「當然,就是他嗎?」風間未奈想了想,「好像有點眼熟。」
  
  大概是在全國大賽的時候見過了吧,畢竟青學是今年的冠軍隊,而與他們交手次數最多的隊伍就是冰帝,如果風間未奈認識跡部的話,也許也去看過冰帝的比賽,所以才會對手塚有印象吧。
  
  「可能在看跡部比賽的時候見過吧。」櫻井安一語帶過。
  
  風間未奈卻繼續追問:「咦?他也是網球選手麼?」話音剛落,風間未奈立刻自己脫口驚呼,「啊,他是不是就是手塚國光?」
  
  「你認識他?」這下輪到櫻井安驚訝了。
  
  「呃,我知道他,他是個很厲害的選手吧。」風間未奈很誠懇地說,「今年冰帝輸給青學兩次,關東大賽第一場比賽跡部還讓手塚君舊傷復發了,然後手塚君去德國治療,直到全國大賽開始前才回來,不是嗎?」
  
  「對。」櫻井安沒想到風間未奈對這些事情這麼清楚。
  
  風間未奈猶豫了一下,小心地看著櫻井安:「那麼,那個時候,安……討厭跡部麼?」
  
  櫻井安微笑,她猜風間未奈想問的其實是她恨不恨跡部,所以搖搖頭:「談不上討厭,作為部長,他當然應該對全部部員的努力負責,何況,那件事情,手塚,啊,不是,國光他自己也要負責,如果不是他堅持要比賽,如果不是他那麼配合跡部,根本不會有那樣的結果。」
  
  「是嗎?」風間未奈若有所悟。
  
  說到這裡,兩人都暫時停止交談,各自喝了點飲料後,風間未奈才再次開口:「根據我對手塚君的瞭解,他應該是個很沉悶的人吧?」
  
  「某種程度上來說,算是吧。」櫻井安想了想,承認。
  
  「安不會覺得跟這樣的人交往,很沒有意思嗎?」風間未奈謹慎地說完,立刻補充,「啊我沒有貶低手塚君的意思,可是,手塚君應該很不喜歡說話吧,這樣不是總是要猜測他在想什麼嗎?不會覺得累嗎?」
  
  「這樣說的話,確實也沒錯。」櫻井安依然表示贊成,自己心裡卻在為另一件事感到奇怪,平時如果有人這樣沒完沒了地追問,她一定會覺得很不耐煩,甚至可能會翻臉,但是由風間未奈來問,她居然很有為她解答的慾望,「不過你不覺得嗎,這樣才很有意思呀。」
  
  「嗯?」風間未奈不明白了。
  
  櫻井安沉吟了一會兒,開始為她解釋:「我喜歡有挑戰的事情,也喜歡通過別人的表情和行為猜測他們的內心想法,所以對我來說,猜測國光的所思所想,並不是會厭煩會疲憊的事情,而是我的樂趣所在。」
  
  「哦。」風間未奈看起來有些似懂非懂。
  
  「況且,我從來不覺得,手塚的心思很難猜呀。」想到手塚,櫻井安忍不住微笑,「國光的心思很好猜,他關心別人甚於關心自己,主要的心思也都放在網球上,剩下的時間都分給了學業和家人。」櫻井安看著風間未奈,「當然,現在還有我。」
  
  風間未奈看起來好像明白了一些,點點頭,沒有說話。
  
  「若是被托付了責任,那麼國光會竭盡所能完成,即使會對他自己的前程造成一些傷害也在所不惜,」說到這裡,櫻井安也有些無奈,「可是我也不能勸阻他,因為那是他自己的決定,而且,我喜歡的也正是這樣的國光,若他能夠把責任拋到九霄雲外,隨心所欲地生活,那他也就不是國光了。」
  
  「可是這樣不是會很辛苦嗎?」
  
  「是啊。」櫻井安深有同感地點頭,「所以我才想要盡可能地瞭解國光,希望他能夠不要總是這麼辛苦,比賽和學業已經讓他很費心思了,我不希望他跟我在一起的時候還要覺得頭疼,費盡心思來討好我,或者是勉強自己做不願意做的事。」
  
  「安……是真的很喜歡手塚君吧。」風間未奈雙手撐住下巴,若有所思地看著櫻井安,得出了結論。
  
  櫻井安一聽這句話,立刻就鬧了個大紅臉:「哪,哪兒有……」她弱弱地反駁,自己都覺得底氣不足。
  
  風間未奈無視了她沒有任何說服力的反駁:「那手塚君應該也對安很好吧?」
  
  「嗯!」櫻井安立刻忘了剛才的尷尬,風間未奈覺得她的表情都不自覺地變柔和了,「國光確實對我很好啊,除了網球、學業和家人,他的所有時間都用在了我身上。」
  
  「呃……」風間未奈突然想起了一個問題,「安不會覺得,手塚君……放在網球上的時間太多了嗎?」
  
  「不會呀,國光如果真的把所有心思放在我身上,那才叫麻煩。」櫻井安吐吐舌頭,難以想像這樣的場面,「我也沒有一天到晚地關心國光呀。」
  
  「你們這樣真好。」風間未奈帶著羨慕說。
  
  櫻井安瞟了她一眼,調侃:「怎麼樣,聽了我和國光的經歷,有沒有對你和跡部的關係帶來幫助?」
  
  「什、什麼嘛!」風間未奈被她這突然的一句反問弄得措手不及,慌亂地反駁,卻被櫻井安帶笑的眼神一看,什麼違心的話也說不出來。
  
  櫻井安很體貼地沒有再揶揄她,掏出口袋裡的手機,才發現跡部已經給她回了短信,只不過因為靜音的關係,她一直都沒有注意到。
  
  打開短信一看,跡部言簡意賅地回了一句話:「我馬上就來。」
  
  查看了一下時間,櫻井安發現那已經是在半小時前發來的,算算時間,跡部應該差不多要來了。
  
  看了一眼風間未奈,櫻井安決定暫時不告訴她跡部要來,免得她逃走,或者是提前做好準備,那樣就沒有「驚喜」的效果了。
  
  順利的話,會是風間未奈驚,她喜。
  
  打定了主意,她又開始跟風間未奈閒聊,話題從風間佐知子和櫻井岸平的八卦,到各自學校的趣事,以及兩人未來的打算,兩人聊得興高采烈,很有點相見恨晚的趨勢。
  
  聊著聊著,風間未奈又把話題拉回到跡部身上:「安呢,是怎麼看跡部的?」
  
  「跡部?」這個問題她從來沒想過,好好考慮了一會兒才回答,「跡部嘛,很驕傲很自信,但是他有驕傲和自信的資本,我覺得跡部不會在乎別人的眼光,如果他認為某件事情是正確的、是值得做的,那就算所有人反對,他應該也不會在意,只會更加堅決地去做,用結果來粉碎所有的反對意見。不過,這樣的驕傲自信,如果沒有好好發展,或許就會變成剛愎自用和狂妄自大。」
  
  「我覺得他現在就是這樣!」風間未奈似乎對跡部的性格極為不滿,脫口抱怨了一句,很不以為然,「安,你不知道……」話說了一半,風間未奈又頓住了,閉口不再繼續。
  
  「繼續說嘛,我不知道什麼?」櫻井安追問,不想放過聽八卦的機會。
  
  「沒什麼。」風間未奈不肯說,企圖轉移話題,「安對那傢伙的評價還挺高的嘛。」
  
  那傢伙,這個稱呼讓櫻井安忍不住想笑,不知道跡部聽到風間未奈這樣叫他會有什麼反應,但是櫻井安還沒有來得及答話,就聽到身邊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你這個不華麗的女人,趁著本大爺不在,又在背後編排本大爺什麼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是大年初一,大家都新年快樂~~
寫一個沒有設定完全的人物真痛苦,總是不斷刪除重寫,好在總算是寫出來了~下一章就打發她,接下來就不寫未奈的事情了,等新文再說吧~
不定時休工狀態中,若大家都只想看文,不發文,也不想回覆,那......
淡の空: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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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節日

  不要說風間未奈,連早知道跡部要來的櫻井安都被突然出現的跡部嚇了一跳。
  
  「跡部!不要出現得這麼突然好不好?」櫻井安被嚇了一跳,語氣自然也不怎麼好。
  
  跡部瞟了她一眼,沒理她,揚起下巴,逕直問風間未奈:「要回去嗎?」
  
  風間未奈的眼神四處亂飄,就是不看跡部:「……等一下。」
  
  在櫻井安聽來,她的語氣很值得推敲,最明顯的情緒是不甘願,但是仔細聽,很容易能發現其中隱藏著的撒嬌情緒。
  
  跡部回過頭,沒有錯過櫻井安帶著揶揄的眼神,她明擺著就是在看好戲,不過跡部不打算給她更多的機會了:「櫻井,我在外面等你們,一會兒我先送你回去。」
  
  「先」送她回去啊,看來跡部和風間未奈還有話要說,不想在這種時候做電燈泡,櫻井安從善如流:「好,我們再說幾句話就走。」
  
  跡部點點頭,看了低頭盯著面前飲料的風間未奈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直到跡部挺拔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櫻井安才收回視線,正好看到風間未奈有些慌張地端起面前的飲料,臉色微紅,猜測她剛才也在看著跡部,但是不想讓她發現,所以才想要掩飾吧。
  
  「還要說什麼嗎?」櫻井安幫她問。
  
  風間未奈搖頭,但是剛搖到一半,她就停下了,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小聲問:「呃,安跟跡部……真的只是朋友嗎?」
  
  說了這麼多,她還是不放心嗎?
  
  櫻井安忍不住想笑:「放心吧,別說我對跡部沒那種感覺,跡部還不見得會看上我這麼『不華麗』的女人呢。」她模仿著跡部的語氣,說完自己先笑了出來,「所以放心吧,我和他真的只是朋友。」
  
  「嗯。」風間未奈點點頭,看起來放心了不少。
  
  「更何況,」櫻井安開口補充,語氣中突然帶上了一絲調侃,「我覺得跡部遠遠比不上國光呢。」
  
  「怎麼會?!」風間未奈想也不想脫口反駁,結果又是說完才發現自己反應太快,尷尬不已。
  櫻井安忍著笑,站起來:「好啦,我們走吧,不然跡部要等急了。」
  
  「讓他等著去好了!」風間未奈嘟囔,不過還是站起來,兩人去結賬。
  
  然而,服務員問清她們在哪一桌之後,禮貌地告訴她們:「剛才已經有人結過賬了。」
  
  兩人面面相覷了一會兒,同時反應過來,櫻井安先開口:「是跡部吧?」
  
  「多事!」風間未奈不滿地低聲說。
  
  「好啦好啦,走吧,既然有人請客那我們也不用客氣了。」櫻井安倒是心安理得,拉著風間未奈就走了出去。
  
  .
  
  自從上次與佐籐晴通過電話後,寒假剩下來的幾天中,櫻井安也想起自己還要為維也納音樂學院的入學考試做點準備,於是除了那天跟櫻井由紀一起出門,後來遇到了風間未奈之外,她老實地在家練了幾天琴,而手塚,也在這段時間裡為他未來的運動生涯作著準備。
  
  一月上旬馬上就要結束了。
  
  春假也在這時結束,第三學期開始,此時,三年級生基本都進入了緊張的臨考狀態。
  
  日本的高中沒有統一的入學考試,各個學校會在不同的時間進行各自的考試,學生們將根據各自選擇的學校,在規定的時間各自參加考試。
  
  大部分學校安排的考試時間都是一月中下旬,所以三年級的樓層中都瀰漫著緊張的氣氛,哪怕是下課時間或者是午休時分,都有不少學生在努力唸書,走廊裡也總是靜悄悄的,再也不見一年級或者二年級時那樣的喧鬧。
  
  老師們現在也不像前幾個月那樣,總是不斷給學生加負擔,如今他們更多的是給予學生鼓勵,讓學生們對自己有信心,調整心態,能夠更順利地通過入學考試。
  
  櫻井安雖然不用參加入學考試,但最近卻不比那些要參加考試的人輕鬆多少。
  
  除了自己4月份的考試外,她還要為同學們解答問題,畢竟她是年級第一,由於不用參加高中的入學考試,這個時候相對來說比較有空,所以向她請教的人可以說是絡繹不絕。
  
  櫻井安覺得自己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佐籐晴現在也在努力唸書,沒空跟她玩,她又不會隨時與手塚在一起,幫同學們解決一些她力所能及的問題,也算是她在這短暫的同學生活中,能為他們做的最後一件事。
  
  在這樣的忙碌中,時光飛快地流逝。
  
  到了二月中旬,包括佐籐晴在內的絕大部分學生都已經結束了各自的入學考試,正在等待成績的揭曉,相對來說,他們就悠閒了很多,不少人甚至都不去學校了。
  
  佐籐晴的成績揭曉,以這一屆學生中最高分的成績,留在了青學。
  
  「恭喜你,晴!」櫻井安被告知這個消息的時候,興奮地一掌拍上佐籐晴的肩。
  
  「嘶!輕點!」她忘了控制力道,結果就是佐籐晴被她拍得慘叫出來,不過由於她自己心情也很好,所以沒怎麼計較這件事,不過她嘴裡還是很不以為然,「沒什麼,本來就是預料中的事,畢竟留在青學還是比較容易的。」
  
  「口是心非!」櫻井安對她的說法嗤之以鼻。
  
  「本來就是嘛!」佐籐晴辯解,「你看,我們班上選擇留在青學的人,全部都如願以償了啊。」
  
  「唔,這樣說也沒錯。」櫻井安點頭贊同,「不過不是人人都是第一名吧?」
  
  「廢話,第一名當然只能有一個!」佐籐晴想都沒想就反駁,卻也顯露了她對自己成績的滿意。
  
  櫻井安聽出來了這種滿足,但不想再跟她繼續在這個沒有意義的話題上抬槓,研究著手機上的日曆:「接下來的一個月要做什麼?難道就乾等著畢業典禮?」
  
  「當然不是!」佐籐晴極為受不了地瞪了櫻井安一眼,「你沒看到走廊的通知嗎?2月底要召開三年級的謝師會。」
  
  「是這樣嗎?」櫻井安有點驚訝,畢竟在中國學習的時候她從來沒有體驗過所謂「謝師會」這種東西,就算有,也是畢業後學生們自發組織的,以「謝師」為名義的同學聚餐,真正的感謝之意並不多,更不用說是由學校發起的正式的謝師會了。
  
  「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佐籐晴覺得她的反應很奇怪,「國小畢業的時候不是也有嗎?」
  
  「呃,我忘了……」櫻井安尷尬地訕笑,那個時候她還沒來,當然不會知道。
  
  佐籐晴翻了個白眼:「好啦,就是2月的最後一天,說起來今年恰好還有29號。」
  
  2月29號……好像是不二的生日吧?這個日期實在是太好記了,她想忘都忘不了。不過不二的生日跟她也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還是當做不知道好了。
  
  「不過今年很奇怪啦,居然把謝師會放在了這麼早的時候。」佐籐晴聳聳肩,往年的謝師會一般緊挨著畢業典禮,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所以也沒放在心上。
  
  櫻井安對此沒什麼反應,她一向對這種小細節不太關心。
  
  佐籐晴轉了轉眼珠,把話題拉回櫻井安身上:「明天有什麼安排?」
  
  「明天?」
  
  「情人節啊!我不信你會忘!」佐籐晴鄙夷地看著櫻井安。
  
  「呃,我想忘也忘不掉吧……」滿街都是商家在宣傳,幾乎是元旦剛過沒多久情人節的宣傳就鋪天蓋地而來,想要忘記實在太不容易了。
  
  佐籐晴八卦地湊近她:「怎麼樣,明天又是週末,你們有一整天的時間來培養感情,應該要跟手塚約會吧?」
  
  「是啊。」情人節,情侶出門約會是正當行為,所以櫻井安理直氣壯地承認了。
  
  「嘖嘖,真讓人羨慕啊。」佐籐晴邊說邊搖頭,「那我明天還是不要出門了,免得被數不勝數的情侶給刺激到了。」
  
  「去!」櫻井安白了她一眼,這個話題就此終止。
  
  第二天早上一起床,櫻井安拉開窗簾,驚訝地發現外面已經變成白茫茫的一片。
  
  「哎呀,下雪了啊。」櫻井安低呼。
  
  今年冬天東京還沒怎麼下過雪,雖然氣溫很低,但是更多的還是雨水,天氣陰冷,太陽難得露面,一夜之間突然看到遍地雪花,儘管天氣依然陰沉,但已有放晴的跡象,櫻井安頓時覺得心情好了很多。
  
  吃過飯,太陽已經從雲層裡鑽了出來,櫻井安在夾雜著粉色和白色的高領毛衣外加上了一件米色長外套,拿上自己的包,在櫻井由紀含笑的目光中,套上靴子,匆匆忙忙走出了家門。
  
  昨晚的雪不大,街道上的雪已經被清掃到路邊,等待被運走,道路通行已經沒有問題,只剩下屋簷上還有一些積雪。
  
  剛出家門她就感受到了濃郁的情人節氛圍,身邊來來往往的人中,以攜手同行的情侶居多,而且女生手上幾乎都拿著玫瑰,數量從一朵到一大捧不等。
  
  剛開始櫻井安對此並沒有什麼感想,但後來看見的次數多了,她也開始想一個問題。
  
  今天情人節,手塚會送她玫瑰嗎?
  
  站在原地想了想,櫻井安笑笑,搖頭繼續往前走。
  
  這實在不像是手塚會做的事,不是麼?
  
  從公車上跳下,認清方向後,櫻井安往她與手塚約定的地方走去。
  
  與上次一樣,她依然一眼就看見了人群中猶如鶴立雞群一般的手塚。
  
  不過這次,她懶得與手塚繼續玩捉迷藏,所以直接繞到他面前:「嗨,國光,早上好。」
  
  手塚的目光向下偏轉,對上她的眼睛,眼裡有一點溫暖的光芒:「早。」
  
  櫻井安伸出手,手塚握住,習慣性皺皺眉,為櫻井安冰涼的手指,但看看櫻井安的衣著,穿得也不少,就什麼也沒說。
  
  櫻井安順著他的目光看看自己,再打量一下手塚。
  
  手塚今天穿著一件紫紅色的毛衣,外面是一件黑色的絨毛外套,衣領後面還有個帽子,帽沿上有細細的灰色絨毛,在風中微微晃動。
  
  「怎麼了?」手塚看櫻井安一直盯著他的帽子,以為自己身上有什麼不妥,低頭看了看自己。
  
  「不,沒什麼。」櫻井安從手塚的手掌中抽出自己的手,挽住手塚的胳膊往前走。
  
  其實,她只是覺得,手塚今天的這件連帽外套,突然讓他看起來像是一個真正的15歲少年。
  
  現在街上的人流越來越多,再加上現在是寒假,像他們這樣的學生情侶為數不少,櫻井安和手塚走在其中,也不顯突兀。
  
  剛開始的一段時間,櫻井安和手塚都沒有說話,雖然不是第一次約會,但是像現在這樣,在情人節這麼一個節日裡,兩人還是第一次一起慶祝,覺得新鮮又陌生。
  
  被手塚溫暖的手掌完全包裹,櫻井安很快就覺得剛才快要僵硬的手指慢慢溫暖起來,動了動手指,再完全張開,與手塚十指交握。
  
  在她手指動彈的時候,手塚低頭看了她一眼,櫻井安抬起眼睛微微一笑,舉起手,給手塚展示兩人交叉的十指:「看。」
  
  手塚瞟了一眼,再看櫻井安時,臉部的線條看起來也柔和了不少。
  
  櫻井安愉悅地勾起嘴角,放下手。
  
  「吶,國光,我們去看電影嗎?」櫻井安看著前方,那裡掛著一幅巨大的電影海報,宣傳著近期剛上映的情人節新片。
  
  手塚也看著那幅海報:「好。」
  
  情人節新片吸引了不少人,電影院的幾個售票窗口前都站著七八個排隊的人,櫻井安和手塚站在隊伍的最後,櫻井安抬頭研究著售票窗口外的上映安排:「一個小時後有一場,午飯後有一場,晚上還有兩場,我們看什麼時候的?」
  
  「都可以。」
  
  「唔,國光早上幾點吃的飯?如果不餓的話我們就看半小時後的吧,或者買點東西進去吃?」櫻井安看看旁邊的鐘,現在已經快要11點了。
  
  冬天太冷,要她早起實在是做不到,所以兩人約好的時間已經是十點,如果看一個小時後那一場電影,那勢必會錯過午飯時間,她的早飯吃得遲,估計沒有那麼快會餓,得問問手塚的意見。
  
  「好。」在約會安排上,手塚向來很好說話。
  
  「那國光在這兒排隊,我先去買點熱飲?」櫻井安抬頭看看天,陽光又被雲朵遮蔽,風力加大,她覺得有點冷。
  
  手塚鬆開手:「好。」
  
  等到她回來的時候,手塚也已經買好了票,看看時間差不多,兩人就走進了電影院。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真是過節過昏頭了,差點連情人節這麼重要的情節都忘了寫。。。
這章的後半部分寫的很痛苦,刪改了好多遍,勉強先這樣吧,到時候如果有修改再說,反正要修改的話字數也只會多不會少~~
麼麼大家,遲來的祝福,情人節快樂~~




第一百零七章 禮物

  情人節的影片來自好萊塢,也是典型的好萊塢風格,煽情的、溫暖的喜劇,適合情人節的氛圍。
  
  隨著人流走出電影院,沒有對電影發表評論,櫻井安只是看著手塚,說:「我餓了。」
  
  「……」手塚一愣,然後流露出一點寵溺和無可奈何的神情,「想吃什麼?」
  
  「無所謂,不辣的就行了。」在外吃飯,她的要求一貫很低,「只要能讓我現在吃東西。」
  
  手塚想了想,問:「中餐?」他記得櫻井安曾經隨口說過一句她喜歡中式餐點。
  
  「好!」果然,櫻井安毫不猶豫一口答應。
  
  雖然不能算難吃,但是好像跟正宗中國菜的味道還是差距不小。
  
  櫻井安品味著嘴裡的餃子,默默地在心裡為它打分。
  
  「不好吃?」手塚見櫻井安停下了筷子,也跟著停下了自己的動作,問。
  
  櫻井安連忙搖頭:「不是,我只是在想另外的事。」
  
  「什麼事?」
  
  「呃……」櫻井安在努力想,她本來就是隨口敷衍,沒想到手塚還認真詢問了,想了半天,她突然靈光一閃,「對了,我在想的是……」
  
  她神秘兮兮地停住了,故意拉長語調拖延了好一會兒之後,她終於繼續:「暫時還不能說。」
  
  手塚的眼神依然溫和,沒有因為被櫻井安戲弄而露出絲毫生氣的跡象。
  
  手塚的反應在她的預料之中,櫻井安笑瞇瞇地看手塚:「暫時是個秘密,一會兒就會知道了。」她想了想,補充,「就在今天。」
  
  手塚的表情表達了他的疑惑,不過既然櫻井安都這麼說了,他就沒有再問。
  
  兩人很快吃完飯,商量了一下,櫻井安決定去遊樂場。
  
  畢竟,她已經不記得自己上一次來遊樂場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回憶一下也不錯。
  
  不過還沒有走到遊樂場門口,剛能夠遠遠眺望到遊樂園時,櫻井安就開始懷疑起自己決定的正確性。而等到他們真正來到遊樂園門口,櫻井安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情人節加上週末,遊樂場此刻的狀況,只有「人山人海」四個字足以形容。
  
  遊樂場門口的幾個進入通道都有人在排隊,秩序井然,倒是不擁堵,但是遊樂場裡面,櫻井安只能看到川流不息的人流,而遊樂場的設施,無論是路邊的椅子或者垃圾箱,還是低矮一些的遊戲設備,都已經被人流遮擋住,她能看見的除了人,還是人。
  
  看著這種場面櫻井安的第一反應是轉身就走,然而,她想到自己是專門前來遊樂場,就這麼回去了又好像有點不甘心,於是站在那裡半天沒動。
  
  認識了這麼久,手塚對櫻井安的喜好也能把握得八九不離十了,看到櫻井安此刻的樣子,他就知道她正在進行著激烈的思想鬥爭。
  
  等了好一會兒,手塚看櫻井安的思想鬥爭還沒有結束的跡象,不想在這樣的冷空氣中繼續站下去,又看了一眼擁擠的遊樂園,他開口:「安。」
  
  「嗯?」櫻井安敷衍地出聲,表示自己在聽他說話。
  
  「如果不想進去,那麼要不要換一個地方?」他提出了比較具有實際意義的建議。
  
  「哪兒?」櫻井安也不是沒想過這個方法,但是估計東京的大部分地方都跟這裡差不多,所以她很快就拋棄了這個打算。
  
  「……那裡人應該不多,跟我來。」手塚沒有正面回答,看櫻井安有動搖的跡象,就帶著她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櫻井安雖然有些迷糊,但既然手塚能夠找到一個地方讓他們消磨消磨時間,又不用很擁擠,沒有異議地跟上了手塚的腳步。
  
  .
  
  櫻井安追問了一路,旁敲側擊,想要讓手塚告訴她他們的目的地,但手塚這次罕見地絲毫不肯透露,只是說他還不能確定,所以等他們到地方了就會知道。
  
  手塚都這麼說了,櫻井安也只能死心,不過還是在心裡猜測著手塚的打算,同時不斷偷瞟手塚,希望能從他的表情中得到一點提示,可惜一直不能如願。
  
  然而,等到手塚真正停下腳步的時候,櫻井安並沒有注意到他們已經到達了目的地,她的注意力被另外的東西給吸引了。
  
  他們此刻站在一個深藏在巷子中的小店,準確一點說,一個琴行的面前。
  
  這家店位置很偏僻,在一個呈直角的小巷的頂點處,櫻井安跟著手塚七拐八彎,走了近半個小時才來到這裡。雖然店內擺著各式各樣的樂器,無論是西洋樂器還是東方樂器,幾乎是一應俱全,但由於地處深巷,這裡幾乎沒有顧客,與外面人頭攢動的景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只是櫻井安絲毫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她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從店裡飄出的鋼琴聲上。
  
  琴聲暗啞,像是在壓抑著什麼,等到她覺得快要被壓抑得喘不過氣來的時候,琴聲突然停止,然後瞬間爆發,帶著她的心情直上雲霄。
  
  與她的風格完全不同,演奏結束後,櫻井安輕輕呼出一口氣,轉身看著手塚,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個地方,是太出乎她意料的驚喜了。
  
  「這是……」櫻井安指著這家店,「彈琴的人……」想要問的問題太多,她說出的話都不能連成一個完整的句子。
  
  「我不知道。」手塚乾淨利落地回答。
  
  「那……國光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週末去練球的時候,經常會經過這裡。」手塚解釋,「有時候會聽到裡面有琴聲,但不是每次都有,所以今天想來碰碰運氣。」
  
  所以剛才才不肯告訴她嗎?擔心如果沒有的話她會失望?
  
  一陣「叮叮噹噹」的聲音傳來,琴行的門被推開,掛在門上的風鈴一陣響動,出來了一個人,大約30出頭,他看著櫻井安和手塚問:「你們……」看到他們兩人站在門口的時候他並不驚訝,櫻井安猜他應該聽見了他們兩人在外面的交談。
  
  櫻井安張嘴想要回答,可是卻發現自己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難道說他們是來琴行聽琴的?
  
  手塚見狀,主動開口:「我們能進去看看嗎?」
  
  「當然。」店主側身,讓開一條路。
  
  手塚和櫻井安走了進去,櫻井安一眼就看到了擺在店面另一端的一架鋼琴。
  
  那是一台三角鋼琴,琴身珵亮,是日本的原產品牌,雅馬哈。
  
  大概是她的目光在鋼琴上停留的時間太長,店主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他們身後,看了看鋼琴,再分別打量了一下櫻井安和手塚,他用肯定的語氣問櫻井安:「你也彈鋼琴?」
  
  「嗯。」櫻井安有點猶豫地開口,「剛才……是您在彈琴嗎?」
  
  「你聽到了?」店主一怔,然後尷尬地笑笑,「彈得不好,讓你們見笑了。」
  
  「不,一點也不會……」櫻井安別開眼睛,其實從他的彈奏中能夠聽出指法的生疏,尤其在開始階段,不過到後來就慢慢熟練起來了,應該是很久沒有彈過琴的緣故。
  
  「我能試試嗎?」櫻井安看著那台鋼琴,躍躍欲試。
  
  「當然。」店主大方地答應了。
  
  櫻井安坐到琴凳上,看了一眼手塚,選擇了那首他們兩人都很喜歡的曲子,《Kiss the rain》。
  
  鋼琴聲剛起就讓人忘記了此刻的季節,清涼濕潤的感覺撲面而來。
  
  「你彈得很好嘛。」店主略微有點驚訝地看著她,「學了很多年吧?」
  
  「嗯,應該有七八年了吧。」櫻井安站起來,「您應該也學了很久吧?」
  
  「算是吧。」店主不作聲地呼出一口氣,「以前也曾經學過很長時間的鋼琴,後來因為一些事情,就很少再彈了。」
  
  這些事情,大概不是她能夠問的了吧,所以櫻井安只是安靜地聽店主說。
  
  「好了,不說這些了。」店主往鋼琴方向走去,「今天是情人節,你們是情侶吧?我送給你們一支曲子好了。」
  
  「呃,不用麻煩您了……」櫻井安想要拒絕,但店主沒有理會她,逕自坐到鋼琴前,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本樂譜翻動著,櫻井安見狀,也不好再謝絕,所以就不再開口。
  
  店主很快就選好了曲,一邊擺好樂譜一邊對他們說:「只是一首很短的曲子,你們隨便聽聽吧。」說完,他就開始彈奏。
  
  「《夢中的婚禮》。」櫻井安立刻就認出了這首曲子,低聲告訴手塚。
  
  在彈奏這首曲子的時候,店主的彈奏明顯比剛才熟練了很多,也許是因為這首曲子並不難,也許是因為,他太熟悉這首曲子了。
  
  在情人節這一天,店主送給他們這樣的曲子,祝福之意不言而喻,不過婚禮這種事,距離他們兩個人還是太遙遠了一點,畢竟他們都還只有15歲。
  
  曲子很短,不到三分鐘就結束了,店主收好琴譜,合上鋼琴蓋,站起來:「好了,那麼,祝你們情人節快樂。」
  
  櫻井安和手塚對視一眼,同時說:「謝謝您。」
  
  風鈴聲在身後響起,琴行的大門在身後關閉。
  
  「這裡真是個好地方呢。」櫻井安滿足地歎了一口氣,「店長先生人真好。」
  
  「啊。」
  
  從溫暖的室內重新回到寒風凜冽的室外,櫻井安拉了拉自己的毛衣衣領,看看時間:「吶國光,我們去逛街好不好?」
  
  「嗯。」知道櫻井安其實是想去避風,手塚沒有異議。
  
  兩人在原宿區逛了近兩個小時,直到夜幕完全降臨,才找了個餐館坐下。
  
  雖然時間已經超過了七點,但節日裡的餐館永遠人滿為患,櫻井安和手塚兩人總算在這裡找到了一張空著的桌子。
  
  等待上菜的間隙,櫻井安脫下外套,整理好自己的東西,開始打量店面。
  
  這家餐館的裝潢還是很不錯的,雖然客人很多,但是店裡還算安靜,座位是軟軟的沙發,每張桌子都被隔板隔開,留出一個相對獨立的空間給每一桌的客人,隔板間還擺放著一些假花,既能裝飾又能遮蔽別人的視線。
  
  餐館的服務也相當不錯,櫻井安打量完店面沒多久,他們所點的菜餚就一道道送了上來,早已飢腸轆轆的兩人都先開始吃晚飯。
  
  飯後,一邊品嚐著甜點,櫻井安突然拉過自己的包,開始翻找東西。
  
  手塚看著她的舉動,問:「找什麼?沒有丟東西吧?」
  
  「沒有……」櫻井安在翻找的間隙回答,「啊找到了!」
  
  她從包裡拿出一個包裝好的小盒子,遞給手塚:「國光,情人節快樂。」
  
  這是她為今天的情人節準備好的禮物,平時她可以不給禮物,但是今天情人節,這份禮物可是絕對不能省略的。
  
  在她把禮物遞過去的時候,櫻井安看到手塚的眼睛稍微睜大了一下,然後接過。
  
  「打開吧。」櫻井安催促他,有些迫不及待。
  
  手塚依言解開了盒子上的緞帶,再打開盒子,他一愣:「這是……」
  
  「圍巾。」
  
  圍巾是藍黑相間的,由純羊毛編織而成,當初她拿在手裡的時候就覺得觸感柔軟,而羊毛也很溫暖,所以她幾乎是沒有猶豫就買下來,決定在今天送給手塚作為禮物。
  
  「喜歡嗎?」櫻井安有點緊張地問。
  
  手塚合上蓋子,看著她:「很喜歡。」
  
  櫻井安放心地笑了:「那就好。我可是挑了很久呢。中午在吃午飯的時候我還在擔心國光會不會喜歡它。」
  
  「我很喜歡。」手塚再一次重複,看著她,突然說:「安,我也有禮物要給你。」
  
  「咦?」櫻井安大吃一驚。
  
  手塚從自己帶來的包裡,同樣拿出一個盒子,無聲地遞給櫻井安。
  
  櫻井安好奇地接過,打開一看:「呀!」
  
  盒子裡的是一雙介於米色和淺棕色之間的手套,看起來就很溫暖的顏色,櫻井安拿起來戴了一下,也是羊毛製成,戴上後非常暖和。
  
  把手套取下來收好放到包裡,櫻井安回身笑說:「看來我們還真是有默契呢,圍巾和手套,而且都是羊毛製品。」
  
  「啊。」手塚點頭,沒想到他們居然挑了這麼契合的禮物,「作為鋼琴選手,要注意對手指的保護,還有保暖。」
  
  「我知道啦!」櫻井安笑瞇瞇地答應,「這雙手套我一定會戴的。」這可是手塚送給她的情人節禮物呢,她當然會善加利用。
  
  手塚也收好自己的東西,看了看時間:「走吧,我們該回去了。」
  
  「謝謝光臨,祝您情人節快樂。」走出店門的時候,店員在他們後面,九十度鞠躬。

作者有話要說:我先來懺悔。。。我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卡文,所以今天才更新,我錯了。。。
另外,我發現我每章字數在穩步增長中。。。




第一百零八章 初吻

  時間還不到九點,櫻井安想了想,問手塚:「國光,現在要回家嗎?」
  
  手塚看了看表,然後問她:「你有門禁嗎?」
  
  「沒有,不過還是在10點前回去比較好吧。」櫻井安粗略估計了一下,從這裡回家,好像也要近1個小時,現在差不多應該是他們回去的時候了。
  
  手塚與她的想法應該是一樣的:「那我們回去吧。」
  
  街道上依然人潮洶湧,畢竟對於不少人來說,夜晚才剛開始。
  
  「請等一下。」櫻井安和手塚剛走了沒幾步,就被路邊的一個人叫住了。
  
  櫻井安和手塚對視一眼,再往周圍看了看,那個看起來二十多歲的女生確實是在看著他們,手塚問:「有什麼事嗎?」
  
  「今天情人節,怎麼能沒有玫瑰花呢。」女生笑瞇瞇地說,同時揮手展示身邊的花,「這個小妹妹這麼漂亮,身為男朋友,當然應該要送給她情人節的玫瑰嘛。」
  
  「呃……」雖然知道她只是為了賣出自己的花才這麼說的,但櫻井安還是被誇得很不好意思。
  
  手塚沒有立刻回答,但是也沒有拒絕,於是那個女生繼續努力遊說:「你們看,雖然我的紅玫瑰已經賣完了,只剩下粉紅色的,但是粉紅色玫瑰的花語是初戀,也是一種愛的宣言,恰好我這裡只剩下3朵了,3朵玫瑰代表的是『我愛你』,與粉紅色玫瑰的花語正好呼應,在這個情人節的夜晚,不是很適合嗎?」
  
  真是舌燦蓮花啊,櫻井安歎為觀止。
  
  「既然就剩這三朵了,就便宜賣給你們啦。」重點內容說完,女生又繼續拉近與他們的關係,「我都在這裡賣了一天玫瑰了,你們不知道我看到這麼多甜甜蜜蜜的情侶,心裡多麼受打擊啊,你們就買了這三朵玫瑰,讓我回家去,不要再接受這樣的折磨吧。」
  
  「撲哧。」櫻井安忍不住笑了出來,這個女生真是個推銷的好手啊,無所不用其極,又都恰到好處,只可惜,她選錯了推銷的對象。
  
  手塚怎麼看也不像會在情人節買玫瑰給女朋友的人吧?
  
  「多少錢?」
  
  咦?櫻井安猛然扭頭看著突然開口的手塚,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他剛才說什麼?
  
  剛才開口的那個人,真的是手塚國光嗎?
  
  手塚沒有看她,把錢付給那個喜笑顏開的女生後,接過她遞過來的包裝好的三朵粉紅色玫瑰:「謝謝。」
  
  「不用客氣。」賣完了玫瑰,女生笑得很燦爛,「祝你們情人節快樂啦!」說完,她揮揮手就跑開了。
  
  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櫻井安突然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明明身處於喧鬧的大街上,明明身邊還有好多人來來往往,明明耳邊還能聽到歡聲笑語,以及商店裡的促銷廣播,可是櫻井安就像身邊空無一人一樣,注意力完全放在手塚身上。
  
  手塚似乎也有點尷尬,拿過花之後,沉默了一下,他把花遞給櫻井安:「……給你。」
  
  「……哦。」櫻井安下意識地接過那三朵玫瑰。
  
  說完,然後兩個人都不知道應該說什麼,視線都彆扭地看著其他地方,就是不敢相碰,不過都很有默契地繼續往回家的路上走。
  
  這樣不是跟他們早上剛見面時一樣嗎?難道要這麼告別?這樣結束他們的第一個情人節,會不會太奇怪了一點啊?
  
  櫻井安邊走邊想,但是也想不出辦法來改變目前的狀況,只能低頭研究自己手上的花。
  
  經過了一整天的時間,應該是那個女生保養得比較好的關係,這三朵粉色玫瑰依然嬌艷欲滴,在寒冷的冬季依然保持了盛放的狀態。
  
  櫻井安湊過去聞了聞,有一點淡淡的香味,聞到的瞬間她就覺得神志一清,不由得開口讚歎:「味道真好聞啊。」
  
  「是嗎?」手塚接口。
  
  「嗯,很清淡的香味。」櫻井安邊說邊抬起頭,「真的很好聞呢。」
  
  話說完的同時,她的視線與手塚的目光相遇,兩人都是一愣,想起剛才的不自在,還是有點尷尬,各自轉回頭。
  
  她是第一次在情人節收到玫瑰,手塚肯定也是第一次送花,有點不知所措,應該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櫻井安心想,心裡卻感覺到一點點暖意和甜蜜,在慢慢上湧。
  
  「吶,國光。」最後還是她先開口,「謝謝你。」
  
  「……不用客氣。」她開口後,手塚好像也很快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情,恢復成他一貫鎮定的模樣。
  
  櫻井安偏頭看了一眼手塚,然後很快轉回,笑:「這還是我第一次收到別人送的花呢。」
  
  「我也是第一次,給女生送花。」手塚低聲說。
  
  「是呀,我知道。」櫻井安轉身面對著手塚,促狹地笑,「除了我,還有誰敢收國光送的花?」
  
  手塚一愣,隨即垂下眼睛,嘴角卻微微勾起了一個很小的弧度:「啊。」
  
  沒想到手塚連她這樣調侃的話都表示贊成,櫻井安瞟了他一眼,注意到手塚唇角的那個小小的弧度時,她驚訝地睜大了眼睛,然後欣慰地笑了。
  
  這樣一個情人節,真是出乎她意想之外地美好啊。
  
  捧著花走了沒兩步,櫻井安突然一拉手塚:「啊,國光,等一下!」
  
  「怎麼?」手塚停下腳步看著櫻井安。
  
  櫻井安抬起手指著前方,期待地看著他:「我們去拍大頭貼吧?」
  
  「……大頭貼?」手塚錯愕。
  
  「來啦!」櫻井安不由分說把手塚往另一個方向拉。
  
  「但是……」
  
  手塚尚未出口的話被櫻井安徹底無視,跟老闆打過招呼後,她掀開機器前的布簾,催促手塚:「來吧。」
  
  手塚走了進去,但還是遲疑:「安……」
  
  「什麼?」櫻井安也跟著鑽了進去,放下布簾,開始挑選大頭貼的背景。
  
  「……不,沒什麼。」手塚最終還是嚥下了已經到嘴邊的話。
  
  今天是情人節,如果只要拍個大頭貼櫻井安就會開心的話,那麼他配合一下又何妨?
  
  「好啦,就這幾個吧。」櫻井安選定了幾個背景,「快來,我們要快點拍。」
  
  布簾內的空間很小,只夠他們兩個人站下,在這個狹小的空間內,攝像頭的範圍讓他們兩人挨得很緊,彼此的呼吸清晰可聞。
  
  一切感官功能似乎都被放大了,櫻井安能聞到手裡玫瑰的香味,混合著手塚身上的淡淡的清新的味道,也能感覺到手塚呼吸中的一點點不穩定,還有,自己越來越快速的心跳。
  
  她選擇的第一個背景,由於裝飾圖案的關係,兩人總是沒法同時出現在攝像頭內。
  
  最終,手塚伸手攬住了櫻井安的肩膀。
  
  在這個時候,櫻井安覺得自己的所有感官功能一下子都集中在了自己的左肩上,手塚的左手正輕輕地搭在上面,沒有用力,但距離的驟然拉近讓櫻井安覺得手塚的氣息鋪天蓋地而來,手指的溫度似乎能夠透過厚厚的衣服,熨燙到她的皮膚上。她的心跳越來越快,但同時,她彷彿還能感覺到,就在她身邊的,另一種脈搏跳動的速度。
  
  「這樣……可以了嗎?」手塚的聲音就在她耳邊不遠處響起,讓櫻井安一驚,她看了看屏幕,但其實完全不知道上面顯示的是什麼樣的景象,只能盡量鎮定地回答:「嗯,應該可以了。」
  
  「好。」手塚不太敢低頭看櫻井安,這麼近的距離,他也在小心地控制著自己的動作。
  
  櫻井安僵硬地擺了幾個動作,拍好這一批大頭貼後,去看效果,結果居然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好,照片上手塚依然是一如既往地面無表情,她的臉上是淺淺的笑。
  
  「看吧,兩位拍得很甜蜜吧?」工作人員對他們的照片讚不絕口,「女生臉上能看到一點嬌羞,男孩看起來很寵她,真是完美呢。我幫兩位洗出來吧?只要洗兩份就對了吧?」
  
  「嗯,沒錯……」櫻井安仔細看著電腦上的圖片,發覺被工作人員這麼一說,她還真的能看出這麼點味道來。
  
  「好,兩位請稍等,馬上就好。」
  
  櫻井安看著工作人員開始操作機器,將大頭貼洗出來,然後為他們切割成兩份,裝進袋子裡,雙手遞給他們:「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
  
  「謝謝。」櫻井安接過,付過錢後兩人離開了這家店。
  
  櫻井安雙手各拿著一包店員分好的大頭貼的小袋子,無聊地比較了一會兒,她把左手上那袋給了手塚:「來,國光,這是你的那份。」
  
  手塚接過,小心地放入自己的口袋裡。
  
  櫻井安打開自己的那一包,挑剔著:「我們拍的真的有店員說的那麼好麼?我沒覺得呀……」剛才自己的狀態她還記得很清楚,就她那個魂不守舍的心態,連攝像頭都沒看,真的能拍出什麼好照片嗎?不會是在電腦上看起來效果比較好的關係吧?
  
  仔細看了一會兒,她又覺得看不出什麼來,就隨便拿了一張展示給手塚看:「國光呢?你覺得這張怎麼樣?」
  
  手塚低頭看了一下,然後肯定地回答:「很不錯。」
  
  「咦?是麼?」櫻井安大感驚訝,拿回來自己研究,「明明沒有呀,看我的表情多僵硬,笑得多奇怪。」
  
  「不會。」手塚再次斬釘截鐵地告訴她。
  
  「真的啊……」櫻井安想了想,「好吧,那我就相信你吧。」她伸手在包裡翻找著東西,但因為手裡還拿著玫瑰,因此動作很不方便,摸了半天都沒找到自己的要找的東西。
  
  她突然覺得手裡的玫瑰一鬆,以為玫瑰要掉下去,連忙伸手去接,然後才發現玫瑰是往上方升起。
  
  「我幫你拿。」手塚把她手裡的玫瑰拿走。
  
  「謝謝。」櫻井安的雙手空了出來,很快就找到了自己要找的東西,「哈,在這兒!」
  
  櫻井安拿出來的,是自己的錢包。
  
  手塚隱約猜到了她想要做什麼。
  
  櫻井安撕下剛才那張大頭貼背後的紙,然後貼在了錢包內的一個透明袋子外側,欣賞了一會兒:「好吧,就這樣了。」
  
  多看了兩眼,她突然覺得有點臉紅。
  
  大頭貼上,手塚的左臂攬著她的肩,或許是因為拍攝角度的關係,手塚微側過頭,看起來,就像是正好吻在了她的頭髮上。
  
  有點心虛地看了一眼旁邊的手塚,見他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櫻井安覺得自己真是想多了。
  
  注意到櫻井安看過來的目光,手塚回頭,疑惑地看著她。
  
  「沒事。」櫻井安匆忙收回目光,又看了一眼錢包上貼的大頭貼。
  
  手塚在收回視線前夜瞟到了那張大頭貼,看到兩人的姿勢時他一愣,但很快就回復常態,不動聲色,只是眼裡泛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波瀾。
  
  櫻井安把錢包丟回包裡,然後從手塚手裡拿回那三朵粉紅玫瑰,另一隻手繼續握住手塚的手,抬頭一看,有點驚訝:「咦?居然快到家了?」
  
  手塚略感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才發現嗎?」
  
  「呃,是啦……」櫻井安不好意思地敲敲自己的頭,「剛才在看大頭貼嘛,所以就沒有注意到……」
  
  手塚眼帶笑意,沒有多說什麼。
  
  兩人很快就走到了櫻井安家門口,櫻井安回過身,晃了晃手上的玫瑰:「今天很開心呢,國光,謝謝你。」
  
  「我也是。」手塚垂下眼睛看著面前的櫻井安。
  
  看著手塚的眼睛,櫻井安眼前突然閃過剛才的那張大頭貼,讓她不自覺地避開了手塚的眼睛。
  
  看到櫻井安突然轉變的態度,手塚一怔,問:「不舒服嗎?」他看著櫻井安臉上突然浮起的一點紅暈。
  
  「不,不是……」櫻井安只覺得窘迫,一邊暗罵自己不要想太多,一邊努力地想要離開,「呃,我只是有點冷……」她隨口找了個借口,然後就想走,「那,國……啊!」
  
  未說完的話終結於一聲驚呼,因為手塚突然拉住她,然後在她回頭的時候,只看見眼前一片紫紅色,那是手塚身上的那件毛衣。
  
  「國光?」不明白手塚想要幹什麼,櫻井安輕聲叫。
  
  手塚沒有回答,過了很久,他才低聲歎氣般說出一句:「安……」
  
  「嗯?」櫻井安等著手塚的下文,卻始終沒有再聽到手塚開口。
  
  等了好一會兒,櫻井安真的覺得有點冷了,而且時間應該也不早了,再不回去的話,雖然爸媽不會說她,但是還是早一點回去他們會比較放心吧?
  
  「吶,國光,我先回去了……」櫻井安小心地說。
  
  手塚稍微鬆開手,看著櫻井安的臉:「……好。」
  
  「那……」櫻井安瞥了一眼手塚的手,手塚還沒有鬆手的意思。
  
  手塚低頭看著她,突然俯下身。
  
  然後,櫻井安的唇上,感覺到了一點涼涼的觸感。

作者有話要說:我始終覺得結尾部分手塚被我寫走形了,乃們有這種感覺麼?
好吧,作為清水文被人鄙視了,所以如你們所願,kiss來了~~不過我要強調,kiss會有,但是H這種事情,你們就不要指望我會寫了,那是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的,沒有任何商量餘地的,反正,呃,就是這樣了。。。
快要開學了,真不想回學校。。。
不定時休工狀態中,若大家都只想看文,不發文,也不想回覆,那......
淡の空: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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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悸動

  在櫻井安反應過來之前,唇上的觸感一觸即離,她只來得及瞪大眼睛,看著手塚,太過驚訝,她連手塚鬆開手都沒注意到。
  
  下意識地,櫻井安在手塚鬆手之後,抬起手,撫上自己的嘴唇,怔怔地說不出話來。
  
  手塚退後一步,看著櫻井安。
  
  櫻井安猛然回過神來,有點語無倫次地說:「那個,我先回去了,晚安。」說完,沒等手塚回答,她就匆匆轉身,近似於逃進了家門。
  
  手塚看著櫻井安消失在門後,又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才回過身,慢慢地往自己家裡走去。
  
  大門在身後關閉,櫻井安靠在門上,只覺得心臟在猛烈地「怦怦」跳動,她像剛跑完長跑一樣,劇烈地喘著氣。
  
  然而與此同時,她的手指,還是忍不住,再次按到了自己的嘴唇上。
  
  剛才……手塚真的吻了她嗎?
  
  那樣的觸感,帶著冬天夜晚的冰涼,也有著意想不到的柔軟,一觸即離,快得讓她都來不及反應。
  
  低下頭,櫻井安看到依然握在自己手上的玫瑰,心裡雀躍得都不知道現在做什麼才好。
  
  剛才自己那樣逃回來,不會給手塚留下什麼不好的印象吧?要給手塚打給電話嗎?可是要說什麼呢?
  
  想得越多,櫻井安就覺得心臟跳得越快,彷彿要從胸腔裡跳出來一樣,雙手摀住嘴,她在父母被驚動前快速跑上樓,只匆匆扔下一句:「爸爸媽媽,我回來了!」
  
  「回來了嗎?」櫻井由紀循聲走出來,卻發現已經看不到櫻井安的影子了,她疑惑地抬頭看著樓上,「怎麼一會兒來就鑽到自己房間去了?」
  
  關上房門,櫻井安下意識地順手反鎖,然後把玫瑰往桌上一放,一把抓過桌上的鏡子,坐到床上。
  
  鏡子裡的自己,臉上一片通紅,眼裡有著藏不住的興奮,光芒閃亮,一看就知道是發生了什麼好事。
  
  這樣的表情,讓爸媽看到了,肯定會追問的吧?不知道哥哥回來沒有,如果被哥哥看到的話,那就更不會放過她了。
  
  把鏡子隨手扔到床上,櫻井安仰面倒下,呈大字型躺在床上,忍不住仔細回憶剛才的每一個細節。
  
  手塚低下頭的時候,她只感覺到屬於手塚的氣息,鋪天蓋地而來,將她籠罩其中,好像隔絕了外界的一切,他的身邊只有她,而她的身邊,也只有手塚一個人。
  
  這是以前從來不曾體會過的、從未有過的親近。
  
  櫻井安用手遮住頭頂投射下的燈光,透過指縫,無意識地看著天花板。
  
  被手塚吻到的時候,她的反應沒有很奇怪吧?眼睛應該是瞪得很大,希望沒有出醜……
  
  櫻井安突然從床上猛地坐起來,拿過手機,快速按了幾個號碼,但很快又停下。
  
  她是瘋了吧?居然想給手塚打電話,問問他,對於這個吻的想法。
  
  嘲笑了一下自己,櫻井安合上手機蓋。
  
  可是,她還是很想知道,在吻她的時候,手塚又想了些什麼呢?明明之前都沒有一點徵兆,他就那麼突然地,吻了下來……
  
  .
  
  「國光,回來了嗎?」
  
  「啊。」手塚脫下鞋,站在手塚國一的門口,「我回來了。」
  
  「回來了就早點去休息吧。」手塚國一沒有開門,在自己的房間裡吩咐。
  
  「是,我先走了,您好好休息。」手塚說完,轉身往起居室走,在門口碰到了手塚彩菜。
  
  手塚彩菜望著他,想從他臉上看出點什麼來:「今晚愉快嗎?」
  
  「嗯。」手塚含糊其辭,「我先上樓了。」
  
  手塚彩菜在他身後叫住他:「國光,你心情很好?」
  
  手塚停頓了一下腳步,繼續往前走:「……啊。」
  
  是啊,當然很愉快,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他會在今天,這個情人節的晚上,第一次吻上櫻井安的唇。
  
  那個時候,他怎麼會想起,要吻櫻井安呢?
  
  坐在自己的書桌前,手塚摘下眼鏡,慢慢地回憶著。
  
  其實就是一個突發的念頭吧?因為那張大頭貼……
  
  想到大頭貼,手塚從口袋裡拿出那個小袋子,從裡面找出同樣的一張,然後,貼在了自己的錢包上。
  
  這樣,就跟櫻井安一樣了。
  
  貼好後,手塚看著照片上的櫻井安,想起剛才短暫的、親密的碰觸,微微有點失神。
  
  那個時候,他只是突然覺得,情人節的晚上,應該要做點什麼吧?
  
  他們已經不再像過去那樣,只是單純的同學了,如今,他們是攜手相伴的,情侶。
  
  他們,是彼此的伴侶。
  
  想到這裡,手塚不作聲地呼出一口氣,好像想要把突然湧起的,某種氾濫的、快要溢出的不知名的情緒,給控制在自己心裡。
  
  這樣的感情,是否就是幸福?
  
  手塚看著桌面上的手機,沉吟了一會兒,還是緩緩地,按下了那個熟記於心的號碼。
  
  .
  
  櫻井安剛從樓下拿了一個花瓶,把三朵玫瑰插進去,還被剛回來的櫻井岸平逮了個正著,玫瑰和她的臉紅都讓櫻井岸平好好地調侃了她一番。
  
  被她扔在床上的手機突然猛烈震動起來,然後響起了音樂聲,櫻井安嚇了一跳,心裡對於來電人,有了隱隱的預感。
  
  但是真正看到手塚的名字顯示在手機屏幕上的時候,櫻井安還是深呼吸了好幾下,才接通了手機,放到耳邊,盡量用平穩的聲音開口:「……國光?」
  
  「是我。」聽到櫻井安的聲音的時候,手塚突然覺得自己房間的空氣有些稀薄,起身推開了窗戶,冷空氣撲面而來,他瞇了瞇眼睛,「……要睡覺了嗎?」
  
  「還沒有。」櫻井安輕聲回答,但答完這一句之後,又不知道要說什麼,而手塚在這時也不知道要如何繼續對話,兩人就在電話的兩端,陷入了沉默。
  
  靜靜聽著電話裡傳來的,屬於手塚的平穩呼吸聲,櫻井安閉上眼睛,覺得剛才怎麼也靜不下來的心神,突然一下子放鬆下來。
  
  房間裡很安靜,櫻井安能感覺到自己的呼吸頻率,以及手塚的呼吸,兩個不同頻率的氣息,不知不覺地,變成了相同的頻率。
  
  是她在調整自己,還是手塚在調整?
  
  還是,他們兩個人,無意識地,都做出了調整?
  
  不知道過了多久,櫻井安意識已經有點迷糊的時候,隱約聽到手塚深吸了一口氣,好像要說什麼,連忙掙扎著讓自己清醒了一點。
  
  「很晚了,早點睡吧。」手塚最終還是決定結束這個不知所謂的電話,「……晚安。」
  
  「晚安。」櫻井安閉上眼睛,全身放鬆,但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猛地坐起來,「等一下!」
  
  她這一聲喊得太過突然,音量也太大,櫻井安都被自己嚇了一跳。
  
  手塚的聲音聽起來倒是沒有什麼不對:「還有什麼事?」
  
  櫻井安支吾了半天,心虛地囁嚅:「今天……我很愉快。」她實在是沒法開口,提到剛才那個讓她悸動的吻,只能草草帶過。
  
  「我也是。」手塚接上,聲音沉穩,奇異地熨平了櫻井安的緊張情緒,「……晚安。」
  
  「嗯,晚安。」櫻井安掛上電話,察覺自己居然有點依依不捨。
  
  情人節,他們的關係又更進了一步……
  
  .
  
  週一早上,櫻井安看見手塚的時候,忍不住有點臉紅,她能看出來手塚也不太自在,兩人客客氣氣地說話,比很久之前他們確定關係前,似乎更加疏遠。
  
  只是這一次,除了疏遠,更多的是曖昧。
  
  「喂喂!安,回魂了!」佐籐晴伸手,在櫻井安面前晃動著,「想什麼啊,這麼魂不守舍的?」
  
  「沒什麼。」櫻井安一語帶過,「找我幹什麼?」
  
  「提醒你一聲,謝師會上的表演不要忘了。」佐籐晴交代。
  
  謝師會上,除了要表達感謝外,學生們還會準備一些文藝節目來表示感謝,櫻井安自然逃不了這個任務。
  
  「放心吧。」櫻井安暫時把關於手塚的思緒拋到腦後,專心考慮起謝師會的事情。
  
  .
  
  到了月底,謝師會在青學的禮堂如期舉行。
  
  謝師會首先由各班的代表向自己班級的老師表示感謝,並且贈送一些小禮物,然後是年級代表,代表整個年級向教導了他們三年的所有師長們表示感謝,接著老師們會對所有同學進行鼓勵,並祝賀他們所取得的成績,最後,才是學生們的表演。
  
  各班的代表一般都是班長,按照班級的順序,他們分別表示了對師長們三年辛勤教導的感激,然後向老師們贈送了同學們挑選的小紀念品,全班同學會集體起立,在班長的帶領下向老師鞠躬,然後才算結束了一個班級的感謝。
  
  三年級十多個班級用了一個多小時才感謝完畢,接下來是年級代表的發言。
  
  年級代表毫無疑問是手塚,他代表整個年級,站在所有人面前,致以三年級生們對師長最誠摯的感謝。
  
  「三年來,所有的老師都為我們煞費苦心,我們如今能夠取得的所有成績,都來自師長們的教導……」
  
  手塚沉穩有力的聲音在禮堂裡迴響,原本枯燥無味的內容被他念來,有一種讓人不得不聽從、不得不信服的力量,每個人都不由自主地認真看著他,專心地聆聽他所說的每一句話,不少人邊聽邊點頭,對手塚的話表示贊同。
  
  等到手塚說完,他放下自己的講稿,轉身面對著所有師長,三年級的所有學生同時站起,手塚開口:「非常感謝你們!」同時,一個九十度的鞠躬。
  
  在手塚身後,所有三年級生跟著他,九十度鞠躬,用盡自己最大的音量,喊:「非常感謝你們!」
  
  櫻井安與所有人一樣,在喊出那句話的時候,同時覺得眼眶在逐漸發熱,連忙用力眨眼,想要把淚水收回。
  
  「真是,還沒有畢業,弄得這麼傷感幹什麼!」身邊的佐籐晴在低聲抱怨,櫻井安偏頭一看,正好看到一滴淚水直直掉落,在地面上綻開,彷彿還能聽到淚水落地的那一點幾不可察的聲音。
  
  她當做什麼都沒看到,靜靜看著自己眼前的地面。
  
  她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儀式。以前,總是在一場考試後就立刻畢業,沒有告別的時間,也就沒有了傷感的體驗,不知不覺中已經離開了原來的學校,然後來到了一個新的學校,就算偶爾會回憶過去,但更多的精力都放在了對未來的期待上,沒有時間整理自己的心情,也就沒有機會體會畢業將要來臨時的空茫和悲傷。
  
  但今天站在這麼多同學中間,向著教導了他們三年的師長鞠躬,表達他們的謝意,讓她體味到了畢業應有的傷感。
  
  一分鐘的鞠躬後,所有人直起身子,櫻井安偷偷往周圍瞟了幾眼,看見不少人眼中都有淚光,甚至連老師們也不例外。
  
  接下來是學生們的表演,他們將通過各種形式,來表現他們對師長們的感謝。
  
  櫻井安和手塚站在場邊的暗處,不被人注意的地方,等待著輪到她上場。
  
  「我們馬上就要畢業了啊……」櫻井安趁沒人注意到他們兩人,握住手塚的手。
  
  「別難過。」手塚什麼都沒有問,但是完全明白她想說什麼。
  
  「……嗯。」過了好一會兒,櫻井安才輕聲回答。
  
  然後兩人都不再說話,專心地看著正在進行的表演,直到櫻井安鬆開手:「快到我了,我先去準備。」
  
  「好。」
  
  演出其實很短暫,各班出一個節目,依然按照班級順序進行。
  
  櫻井安的表演很順利,但是謝幕的時候,彎腰鞠躬時,她忍了一個晚上的眼淚還是滴了下來。
  
  回到後台,迎面等著她的手塚,默默遞給她一張紙巾。
  
  櫻井安不好意思地接過:「謝謝。」擦乾淚水,她猶豫了一下,才問:「我……哭得很明顯嗎?」她從來沒有在這麼多人面前哭過,儘管只有幾滴,儘管是在幕布落下後。
  
  「沒有。」手塚實話實說。
  
  「那就好。」櫻井安把紙巾丟到一邊的垃圾桶裡,「走吧。」
  
  手塚凝視了她一會兒,確定她確實已經從剛才的情緒中恢復過來了,才點點頭,握住她的手,繼續看剩下的演出。
  
  等到晚上,全體學生最後一次向老師們表達感謝後,今年的謝師會就全部結束了。
  
  同時,他們距離畢業,也越來越近。
  
  結束了謝師會,無論老師還是學生都沒有馬上離開,不少學生還上前簇擁著老師,合影留念,或者親口表達著自己的感謝之情。
  
  直到晚上9點多,他們才陸陸續續離開,而作為這場謝師會的臨時負責人,手塚現在才能夠回家。
  
  「不好意思,久等了。」手塚對櫻井安道歉。
  
  櫻井安搖頭,沒有說話,只是牽著手塚的手離開。
  
  剛走出禮堂大門,他們兩人就看到一個穿著長款風衣的男生靠在外面,見到兩人攜手出現,他才站直身體,抬手隨意地打了個招呼,戲謔的目光落在兩人相握的手上。
  
  「終於出來了,你們真是讓我好等啊。」

作者有話要說:對於一個15歲的、正在經歷初戀的國中生,而且這個國中生還是手塚國光,乃們不能指望他的初吻就是一個法式熱吻吧?
謝師會的一切都是我瞎掰的,隨便看看吧。。。
關於標題,我隨便起的,可以54




第一百一十章 歸來

  「肅!」櫻井安在看到他的那個瞬間就愣住了,直到木下肅開口調侃,她才猛然反應過來,脫口而出。
  
  木下肅點點頭:「不錯不錯,看來還不算很見色忘友,還能記得我。」
  
  櫻井安翻了個白眼,走到木下肅面前:「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事先都不說一聲?」
  
  「今天上午到東京的,不過我沒說,你不是也沒問過嗎?」木下肅先回了她一句,「手塚,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手塚點頭。
  
  木下肅再把目光轉回櫻井安身上:「讓我看看,最近是胖了嗎?」
  
  「別亂說!」櫻井安連忙打斷他,對於任何女生來說,體重都是禁忌話題,尤其是木下肅還在手塚面前提到它,「現在是冬天,我穿得比較多而已。」
  
  「木下是怎麼來學校的?」手塚問,恰到好處地為櫻井安解圍。
  
  「公交……」木下肅邊回答邊看表,「啊呀,我們得回去了,不然會錯過最後一班公交的。」
  
  櫻井安一路跟木下肅在鬥嘴,木下肅一邊調侃她,一邊還能偶爾與手塚說兩句話,三個人一直走到了櫻井安家和手塚家的分叉路口,櫻井安才停下來:「吶,國光,今天就不用送我回去了,我跟肅一起回去就行了。」
  
  手塚看了看木下肅,然後對櫻井安點頭:「好,路上小心,明天見。」
  
  「嗯,明天見。」
  
  然後,手塚轉向木下肅:「木下,麻煩你了。」
  
  「哈哈,怎麼會麻煩!」木下肅忍不住笑出來,「手塚,再見了。」
  
  等到手塚走遠,木下肅才斜睨一眼櫻井安,感歎:「手塚居然跟我說『麻煩』,沒想到我才離開了多久,就變成了『外人』啊。」
  
  「國光只是隨口一說而已……」櫻井安本來都沒注意到這一點,被木下肅一說,才覺得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木下肅裝出一副心碎的表情:「真是傷心啊,安已經變成手塚的人了,我被拋棄了。」
  
  「……今天溫度很低,別說這麼冷的話可以麼?」櫻井安無語。
  
  「話說,你就這樣拋棄手塚,不怕他吃醋麼?」
  
  櫻井安深感受不了:「我說,肅,不過就是在維也納待了幾個月,怎麼就變得這麼八卦了?國光是這樣的人嗎?」
  
  「嘖嘖,這話說的真是理直氣壯啊。」木下肅摸著下巴,「看來幾個月不見,你們兩個人依然是前途一片光明啊。」
  
  櫻井安當做沒聽到這句話,快步往家裡走。
  
  木下肅見目的達成,很爽快地恢復了正常表情:「我是說真的啊,我只是去了一趟維也納,幾個月而已,回來的時候你們已經進展得這麼快了啊。」
  
  「……國光隨口一句話你都能發揮出這麼多,真了不起。」櫻井安停下腳步,回頭看著木下肅,同樣非常認真地對他表示敬佩。
  
  「隨口?」木下肅一掌拍上櫻井安的頭,「你真的覺得,手塚會是那種隨口說話的人嗎?虧你還是他的女朋友!剛才還好意思教訓我!」
  
  櫻井安捂著自己的頭:「呃,不會啦……」那麼,難道手塚真的是在宣示所有權?不至於吧?
  
  「真是,不跟你多說了……」木下肅懶得跟她糾纏下去。
  
  「說起來,你怎麼這麼遲才回來啊?」剛才看到木下肅的時候太過驚訝,櫻井安這才想起來,木下肅的假期應該從二月初就開始了,現在已經是2月底,他才回到了日本,中間那大半個月,他去哪兒了?
  
  「終於想起來問一問了麼?」木下肅歎氣,「我在維也納多留了一段時間。」
  
  「哦。」想想也是,木下肅對於小提琴的態度可比她對鋼琴要端正多了,趁著放假繼續練習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對了,回來之前愛瑪阿姨讓我問問你,四月份的入學考試準備得怎麼樣了?」木下肅關心地看著她,半開玩笑半認真,「不會忙著戀愛,就把這件事拋到腦後去了吧?」
  
  「當然不會!」櫻井安立刻反駁,「既然答應了要去維也納,那我肯定會努力。」
  
  「那就好。」木下肅放心了,「晴美在學院裡,可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啊,你可不能被她拋下了。」
  
  「晴美一直都很厲害呀。」櫻井安對此毫不驚訝,「她回來了嗎?」
  
  「我想想……應該沒有吧,聽說她好像今年不打算回來了,寒假準備留在學院裡。」木下肅不是很肯定地說。
  
  「啊呀!」櫻井安的反應,只是這樣態度曖昧的無意義感歎。
  
  「你還『啊呀』什麼啊!」木下肅恨鐵不成鋼地瞪她,「再不努力,你就真的要被拋在後面了!」
  
  「知道啦知道啦。」櫻井安揮揮手,「我這不是在努力麼?」
  
  走到家門口,櫻井安停下腳步,回頭問:「肅,要不要進來坐坐?回來後應該還沒來過我家吧?」
  
  「是啊,下午就在睡覺倒時差,也該去見見伯父伯母。」木下肅跟在她身後,「好久沒見過他們了。」
  
  「不知道哥哥在不在家……」櫻井安一邊嘟囔一邊推開家門,「我回來了。」
  
  「安,今天很遲嘛。」櫻井由紀的聲音,她正在從起居室往外走,「謝師會……啊呀,肅!」一看到木下肅,櫻井由紀就發出了又驚又喜的呼聲,「肅,什麼時候回來的?」
  
  「伯母好,打擾了。」木下肅禮貌地回答,「今天上午剛回來的。」
  
  櫻井安這邊鞋子還沒換完,木下肅已經被櫻井由紀拉進去問長問短了。
  
  櫻井安搖搖頭,換好鞋子後先去跟櫻井博司問了個好,然後才回到起居室。
  
  「肅,什麼時候開學?」櫻井由紀正好在問木下肅,看到櫻井安進來,招手,「安,要不要喝牛奶?」
  
  「不用了。」她今晚吃了很多,走到櫻井由紀身邊坐下,「肅,開學時間呢?」她把櫻井由紀剛才的問題重複了一遍。
  
  「還有10天左右吧。」木下肅估計了一下,手裡捧著一杯熱水,端坐在沙發上。
  
  「這麼快啊……」櫻井由紀有點惆悵,「學習還忙嗎?那邊的環境還適應嗎?」
  
  「嗯,現在還不錯,剛開始總會有點不習慣的。」木下肅輕描淡寫地回答。
  
  「噹!噹!」起居室裡的鍾敲響了,櫻井由紀看了看時間,驚呼,「哎呀,都十點了啊,肅,今天應該累壞了吧?快回去休息吧,明天再來玩。」
  
  「好。」木下肅從善如流地起身,「伯母,那我就先回去了。」
  
  「嗯,今晚好好休息一下吧。」櫻井由紀也跟著站起來,與櫻井安一起把木下肅送到門口,「幫我跟你爸媽問好。」
  
  「我知道了。」木下肅穿好鞋子,「那麼,伯母,我先告辭了。」
  
  「晚安啦。」櫻井安在旁邊沒有什麼誠意地揮揮手,像在趕人。
  
  木下肅揚起眉毛,櫻井安能看見他眼裡閃過一道光芒,像是打算與她鬥嘴,不過礙於櫻井由紀還在,他最終還是規矩地回答:「晚安。」
  
  送走了木下肅,櫻井安又回答了櫻井由紀關於謝師會的問題,然後終於可以回到自己的房間了。
  
  關上房門,她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給手塚打電話。
  
  「國光,是我,睡了嗎?」手塚的生活一貫規律,每天早上要早起跑步的他,晚上睡覺時間一般也不會很遲,現在已經十點多了,櫻井安不知道會不會打擾到手塚。
  
  「正要睡。」手塚回答,「有事嗎?」
  
  「呃,倒是沒什麼事啦……」她只是突然想起來,覺得應該給手塚打個電話,但是被手塚一問,她又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麼才撥打了這通電話,支支吾吾地拚命想要找個理由搪塞過去。
  
  手塚沒有難為她:「木下回家了嗎?」
  
  「嗯,剛回去……」櫻井安很自然地順著手塚的問題回答,回答完才覺得不對,「咦,國光怎麼知道肅會來我家?」
  
  「木下早上才回來,下午應該在家裡倒時差,既然跟安一起回家了,應該會順路去拜訪一下你的家人。」手塚淡然地說出他的推斷。
  
  想起剛才木下肅提醒她當心手塚吃醋,櫻井安突然產生了一種連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猜測,張口了好幾次,終於把話問出了口:「國光……莫非很介意麼?」
  
  「……」
  
  意料之中地沒有得到回答,櫻井安自己也覺得這個問題很無趣,沒話找話,想要挽回現在有點尷尬的氣氛:「呃,沒事的話,我也要去睡了,那,晚……」
  
  「我,大概有一點介意。」手塚突然開口,打斷她的話。
  
  櫻井安連續眨了好幾下眼睛,被手塚的坦誠給驚得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
  
  手塚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接下來該怎麼說:「木下……是從小與你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我知道,但是……」
  
  手塚的話到此停止,然後一直都沒有下文。
  
  「我知道。」最終,櫻井安輕聲說。
  
  她知道,手塚習慣把所有的情緒都放在心裡,讓自己來承擔各種情緒帶來的負面影響,逼迫自己做他的身份所應該做的事,盡可能不給別人帶來負擔。
  
  手塚握著電話,沒有作聲,但眼裡不無欣慰。
  
  他明白,木下肅才剛回國,作為他從小到大的朋友,櫻井安必然有很多話想要跟他說,因此很善解人意地給他們更多的獨處時間,在到家後也沒有像往常那樣給櫻井安打電話,畢竟他也沒有什麼事情要說。
  
  只是,心裡還是有點放不下。
  
  明明知道木下肅和櫻井安兩人只是單純的朋友,可是他坐在床上看書的時候,依然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他的心思總是放在木下肅和櫻井安身上,想要像往常那樣,在睡前打個電話給櫻井安,兩人隨意地說幾句話,然後互道晚安,然而,好幾次拿起了手機,他最終卻還是放下了。
  
  合上書,放在一邊,然後正準備關機睡覺,手機突然在他的手上震動起來。
  
  櫻井安。
  
  看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他有一種鬆了口氣的感覺,然後是慢慢泛上的不知名情緒。
  
  他很高興櫻井安能夠在這個時候給他打電話,至於其他,他暫時還沒有多想。
  
  不過,在聽到櫻井安那個問題的時候,他才開始認真地考慮,然後,決定坦白地說出自己的想法。
  
  但也只是簡單的一句,再往後的話,他無法再繼續,因為那些話,他從來都沒有對任何人說過。
  好在,櫻井安能夠明白。
  
  「我明白。」櫻井安又重複了一遍,是啊,怎麼會不明白呢?以手塚的性格,能夠這樣向她坦陳心裡的話,已經很難得了,剩下的那些兩人心知肚明的話,就不一定要逼迫手塚真正說出口了。
  
  又安靜了一會兒,櫻井安才慢慢地說:「那,我就不打擾國光睡覺了,晚安。」
  
  「晚安,不要太遲睡。」手塚交代。
  
  「嗯。」聽到手塚的話,櫻井安忍不住勾起了嘴角,一如每次與手塚通過電話後,她都會擁有的好心情,「我知道啦,拜拜。」
  
  「再見。」
  
  掛斷電話,櫻井安看著電話,好一會兒都沒有動,直到想起手塚剛才的叮囑,然後才站起來,準備去睡覺。
  
  .
  
  「肅!」
  
  第二天下午,木下肅去了學校,早已從櫻井安那裡知道他已經回來的佐籐晴,在看到木下肅的第一眼還是尖叫了出來。
  
  「晴,好久不見啦。」木下肅悠閒地走進櫻井安和佐籐晴的班級,跟自己認識的幾個同學打過招呼後,才懶懶地踱到了佐籐晴面前,「這麼久不見,你還是一樣吵鬧啊!」
  
  「……」
  
  櫻井安很迅速地站起來:「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你們慢慢聊。」說完,不給他們回答的機會,她轉身就走。
  
  「木、下、肅!」她剛轉身,就聽見了佐籐晴陰森森的笑聲,「你說誰吵鬧?」
  
  可憐的肅,剛回來就自己往槍口上撞,她也愛莫能助啊……
  
  櫻井安一邊在心裡默想,一邊毫不遲疑地走出了教室。
  
  就讓他們兩個人好好交流交流「感情」吧,她還是不要跟著添亂了,櫻井安心安理得地在心裡為自己開脫,拒絕承認自己其實是不想跟他們一起丟人。
  
  不過,儘管心裡是這麼想的,櫻井安回頭看了一眼,教室裡,木下肅和佐籐晴已經展開了激烈的唇槍舌劍的交鋒。
  
  這已經是她記憶裡,很久都不曾見過的溫暖場景了。

作者有話要說:為啥乃們都記得肅呢?我都快忘了他了。。。
要開學了,不想回學校啊啊啊。。。




第一百一十一章 傷感

  「國光,對不起啊……」
  
  離開了教室,櫻井安順路就去找手塚,因為木下肅留在日本的時間只剩下不到十天了,作為木下肅從小到大的朋友,她這幾天當然要多陪陪木下肅,那就難免會冷落手塚,所以她特意來跟手塚說一聲。
  
  「沒關係。」手塚很理解。
  
  不過櫻井安還是覺得抱歉:「明明國光昨晚都那麼說了,我還是……」
  
  「我說過了,不用介意。」提到昨晚說的話,手塚明顯有點困窘,少見地倉促打斷她的話。
  
  想想也能明白,那樣的話,實在是不像手塚會說出口的內容,也許只有對著電話,他才能夠少有地坦白。
  
  「好吧,那今晚我跟肅一起回去。」既然手塚都這麼說了,櫻井安就開始盤算自己這幾天的安排,「這幾天,如果肅要來學校的話,我就跟他一起回去,不過估計他不會常來,難得回一次日本,他應該會去拜訪一下家裡的親戚長輩吧,下週末肅就要回維也納,留在這裡的時間不多,日程安排應該也很緊張吧……」
  
  「沒關係,你就多陪陪他吧。」
  
  櫻井安停止了盤算,目不轉睛地看著手塚,突然展顏一笑:「好吧,反正就這幾天而已。」說完,她跨上前一步,出其不意地輕輕擁抱了一下手塚。
  
  手塚的身體一開始有些僵硬,然後,他輕輕地收攏了手臂。
  
  .
  
  「喂,你怎麼還賴在這裡啊?」放學後,看到在門口等他的櫻井安,木下肅很不客氣地問。
  
  「因為這裡有一個賴著不走的人,我也只好奉陪了。」櫻井安鎮定地反唇相譏,然後對走在木下肅身後的手塚揮揮手:「國光,明天見啦。」
  
  「明天見。」手塚的這句話是對櫻井安和木下肅兩人說的,說完就毫不停留地離開了。
  
  木下肅用看白癡的目光看她:「來,你看,」他扳著櫻井安的肩膀,讓她轉了個身,指著手塚,「看到了吧,手塚都已經走了,你還在這裡幹什麼?趕緊追上去啊!」
  
  「我為什麼要追上去?」櫻井安順口反問,轉身看到木下肅的表情時,她才補充,「我的意思是,我已經跟國光說過,這幾天大概都不會跟他一起回家了,所以不需要追上去啊。」
  
  「不跟他一起回家?因為我嗎?」木下肅詫異地問,看到櫻井安點頭之後,他反而更驚訝,「我怎麼從來不知道,在你的心中我有這麼重要?」
  
  「……」就算她從來沒有指望過木下肅會因此而感激涕零,這樣的回答也絕對不在櫻井安的預想範圍內,「好啦,別廢話了,趕緊回家去!昨晚不是還答應了我媽今天去我家拜訪嗎?」
  
  「我又沒說現在去……」木下肅被櫻井安推著往前走,一邊努力回頭分辨,「晚飯後再去啦,我媽還在家裡等我……」
  
  「鈴伯母跟伯父一起出門了,你家現在空無一人。」櫻井安很好心地告訴他。
  
  「……」木下肅猛然站住。
  
  櫻井安怎麼推也推不動,繞到木下肅面前,對著滿臉問號的他解釋:「剛才我媽給我打電話了,今晚我家收留你,給你一口飯吃,要記得感恩。」
  
  「真是,這都是什麼父母啊,出門了也不跟自己的兒子說一聲。」木下肅不滿地嘟囔,但也重新邁開腳步。
  
  「那是因為鈴伯母信任我們家的人品啊!」櫻井安不假思索地順勢往自己臉上貼金。
  
  「你還真好意思說……」
  
  「我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這不是事實嗎?」
  
  「什麼事實啊……」
  
  「難道不是嗎?我家好心收留你,給你一口飯吃,你還有什麼意見?」
  
  ……
  
  「啊呀,肅?你回國了?」
  
  剛推開家門,迎面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櫻井岸平。
  
  「是啊,我回國了。」木下肅點頭,「岸平哥,好久不見。」
  
  「確實,從你出國後就沒見過了吧?快進來吧。」
  
  房間裡傳出一個女聲,隨著腳步聲由遠及近:「安回來了嗎?」
  
  走出來後,看到木下肅,風間佐知子明顯一愣,詢問地看向櫻井岸平:「這位是……」
  
  「木下肅,隔壁鄰居,是安的青梅竹馬。」櫻井岸平不負責任地解釋。
  
  風間佐知子好像明白了:「是安的男朋友嗎?」
  
  「噗!」
  
  「噗!」
  
  話音剛落,櫻井安和木下肅同時笑出來,風間佐知子從他們反應中也看出自己大概是猜錯了,有點尷尬。
  
  「喂喂,你們笑得差不多了吧?」看到自己的女朋友身處尷尬的境地,櫻井岸平當然不會袖手旁觀。
  
  「不是啦,風間姐姐,他只是我的鄰居,男朋友不是他啦。」櫻井安很給哥哥面子地不再笑,跟風間佐知子解釋了之後,又給木下肅介紹:「風間姐姐是哥哥的女朋友。」
  
  兩人問好後,櫻井岸平把他們帶進了飯廳,櫻井由紀和櫻井博司已經在那裡等他們了:「啊,你們回來了,快去洗手,我們要吃飯了。」
  
  晚飯很熱鬧,櫻井安一邊吃飯,一邊覺得這樣的氣氛,好像很久不見,又好像從來不曾消失過……
  
  .
  
  接下來的幾天,木下肅如同櫻井安所預料地那樣,忙於拜訪親戚長輩,即使兩人是鄰居,她能見到木下肅的時間也不多。
  
  閒下來之後,櫻井安才發現,學校裡的畢業氛圍,驟然間濃烈起來。
  
  現在已經是3月初,距離畢業典禮,只有半個月左右的時間了。
  
  同學們都已經確定了自己將來要就讀的學校,如今之所以還來學校,大多是因為不捨得相處了三年的同學和老師,尤其是那些將要離開青學的學生。
  
  中午時分,櫻井安來到樓頂,準備吃午飯。
  
  「喲,櫻井,你的動作好慢啊!」菊丸第一個發現她,咬著筷子,跟她揮手,「我都快吃完了啊!」
  
  「……菊丸,你會不會吃得太快了一點?」她這才遲了幾分鐘啊,怎麼也不至於全吃完吧?
  
  「很快嗎?」菊丸迷惑地看向旁邊的桃城,「桃城吃的比我還多,也差不多吃完了啊……」
  
  「嘿嘿,我比較餓啊!」桃城看到櫻井安正在看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帶著詭異的自豪,「早上雖然吃了不少東西,但是剛上一節課就餓了,課間吃過一塊麵包,但是對我來說,果然還是不夠,很不夠啊!哈哈!」
  
  「……」看了看桃城身邊的垃圾,櫻井安決定自己還是什麼都不要說了。
  
  這些人不管哪方面都不正常,作為正常人,她跟他們沒有什麼可比較的。
  
  坐到手塚身邊,櫻井安打開自己的便當盒,開始吃飯。
  
  其他人沒有理她,菊丸緊盯著河村的便當盒,然後飛快下手,搶走自己心儀的一塊壽司,一貫好脾氣的河村沒有跟他計較,反倒是大石看不下去了,正在教育菊丸的時候,突然聽到河村大呼一聲「Burning!」。
  
  看到河村旁邊正泰然自若地笑瞇瞇的不二,再默然地看看河村手裡揮舞著的球拍,以及四處逃竄的菊丸,櫻井安眨了眨眼睛,視而不見地低下頭,安分地吃午飯。
  
  跟網球部這些人一起吃飯,如果不是唯恐天下不亂,並且對自己太有自信,相信自己能夠在參一腳的同時保住自己的午飯的話,還是當做什麼也沒看到,吃完自己的午飯比較保險啊。
  
  等到櫻井安吃完了自己的午飯,那邊的混亂也差不多告了一個段落。
  
  菊丸癱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阿隆!剛吃完飯就追著我到處跑,萬一我得闌尾炎了怎麼辦?」
  
  「呃,菊丸,對不起啊……」手上已經沒有球拍的河村內疚地道歉。
  
  「算啦!」菊丸大度地揮揮手,表示不計較,不過還是依然癱在地上劇烈地喘著氣,然後幅度慢慢變小,突然低聲說:「以後,不知道還會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
  
  這句話一出,櫻井安能感覺到,天台上的氣氛立刻就變了。
  
  菊丸已經考上了另外一所學校,馬上就要離開青學,大石也一樣,而手塚將要去德國,河村雖然留在青學,但高中也不會繼續打網球,而龍馬更是早在全國大賽一結束就再次返回了美國。
  
  曾經凝聚為一個整體的九個人,馬上就要被「畢業」扯得七零八落。
  
  到了4月份,青學高等部開學後,再聚首的他們,已經少了很多重要的成員,以及共同譜寫更多美好回憶的機會了。
  
  「啊,畢業以後,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再見了……」大石也有點悵然。
  
  對於這樣必然要發生的事情,櫻井安不知道該如何勸慰。
  
  他們之間三年的相處,以及一起為全國冠軍奮鬥的歷程,其中培養出的對彼此的信任和友誼,不是這麼容易就能夠拋棄的。
  
  「我跟你們說啊!」攤平在地上的菊丸突然把腳抬高,跟身體呈九十度,然後猛然放下,帶動身體坐起來,他帶著少有的認真看向另外幾人,「上了高中以後,比賽還是要努力啊!到時候我一定會去看的,如果輸了我可不饒你們!」
  
  被他突然的一句話說得一愣,不過大石反應很快,明白菊丸是想要鼓勵他們,立刻附和:「啊!我也會去當觀眾的,大家要努力啊!」
  
  「前輩們就放心吧!」桃城信心十足地保證,「我們一定會拿到明年的冠軍的!」
  
  「白癡!」一直沒說話的海堂潑了他一盆冷水。
  
  桃城毫不遲疑地立刻跳起來:「你這個白癡蝮蛇!又想打架嗎?」
  
  「哼!」海堂跟著跳起來,兩個人又像鬥雞一樣,互不服氣地瞪著對方。
  
  看到果然是以這樣的形式結束一個正經無比的話題,櫻井安習慣性地扭頭看手塚,正好聽到他開口喝止:「桃城,海堂!」
  
  前部長的威嚴依然存在,桃城和海堂又瞪了對方一眼之後,才不甘心地回到自己剛才的座位上坐下。
  
  「桃城,海堂,明年你們要好好加油啊。」河村打破僵局,「能不能衛冕,就看你們了。」
  
  「河村學長就放心吧!」桃城立刻忘了剛才與海堂的爭執,「學長就安心地繼承家業去吧,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們!」
  
  「嗯!」這一次,海堂也沒有搗亂,同樣嚴肅地承諾了。
  
  嘩啦嘩啦的翻頁聲,乾翻開筆記開始念:「明年各個學校三年級的主力都會畢業,所以實力都會受到不同程度的損害,除了我們學校外,立海大只剩下二年級的切原,冰帝是二年級的樺地和日吉,不動峰還有……」乾把每個學校剩下的主力逐一念完後,「啪」的一聲合上本子,下了結論,「每個學校受到的衝擊都不小,我們要想衛冕成功,桃城和海堂,你們還有很多方面要努力。」
  
  「總而言之,不能大意!」手塚結語。
  
  「是!」桃城和海堂立正站好,大聲接受前輩的訓導。
  
  「上了高中,我們也不能大意啊。」一直笑瞇瞇的不二來圓場,「又是新的三年,我們也得努力了。」
  
  「那當然。」乾扶了扶眼鏡,信心滿滿,如同當初他在校內選拔賽裡挑戰手塚的比賽前一樣。
  
  「作為今年國中的冠軍隊,進了高中也會成為當然的正選吧?」櫻井安插嘴,「可不要輕鬆地就敗給了別人啊。」
  
  跡部、真田、幸村等人也進入了各自學校的高中,新的三年,應該又會是一場接一場的龍爭虎鬥吧?可惜,這一次,她看不到了。
  
  櫻井安一開口,注意力就轉移到了她的身上。
  
  「接下來再見到櫻井,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啊。」菊丸托著下巴,「本來還以為櫻井會留在青學呢。」
  
  「我本來也是這麼想的啊。」可是誰知道突然有了更好的機會,若是放棄,就太對不起自己了,「反正等到假期的時候我也會回來,還是能見到的嘛。」
  
  「而且現在科技很發達,真的想見面的話,用視頻就可以了。」不二補充。
  
  「不要擔心,以後總是會再見面的。」手塚低沉的聲音,不僅像在告訴他的隊友們,也像是在告訴自己。
  
  「以後,不管過了多少年,我都會記得今年的。」河村誠懇地說,「謝謝大家,讓我最後的網球生涯能夠帶著全國冠軍的獎盃離開,我……」河村說著有點哽咽,不二輕輕在他背上拍了拍,以示安慰。
  
  「阿隆,我們都會記住這一年的。」不二緩緩地說,其他的人,包括櫻井安,都在默默點頭。
  
  是的,不僅是他們,還有跡部,還有幸村,還有其他所有的參與者和見證者,都不會忘記這一年的。
  
  這一年裡,無論勝利還是失敗,他們都努力訓練過,他們都揮灑下了無數的汗水,也許結果不能如意,可是這一年來的種種將會被永遠銘記,刻骨銘心,無論過了多少年,無論去了什麼地方,等到他們都褪去了此時對勝負的追求,留下的只會是彼此互相扶持、互相欣賞的回憶。
  
  這樣的回憶,這樣的熱血青春,又怎是「畢業」或是「分離」就可以簡單抹去的?

作者有話要說:實際上這章直到寫完我都不知道章節名和內容提要應該是什麼,因為這只是一個過渡章,但是寫文寫的很順,結果一統計字數發現又多了。。。我對著後台發呆了近一個小時,勉強才想出來了。。。
明天要上課,真痛苦。。。因為有了v文的鞭策,開學後應該還是會隔日更~苦中作樂的,祝大家開學愉快。。。對了,今天是元宵,祝乃們節日快樂~~
一邊寫一邊覺得「岸平哥」是個很,呃,囧的稱呼,但是以肅的身份還有與安家的關係,我也想不出什麼好稱呼了,所以就。。。
突然發現第三卷再有兩三章就要結束了,第四卷應該比第三卷短,或者差不多長,於是完結在望了啊~~
不定時休工狀態中,若大家都只想看文,不發文,也不想回覆,那......
淡の空: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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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離開

  「櫻井!」櫻井安剛進教室,放下書包,就有好幾個女生圍到她這邊。
  
  「嗯?有事嗎?」櫻井安不解地看著她們。
  
  「呃,櫻井,來幫我們填這個吧?」她們每個人都遞過去一個本子,「好不好?」
  
  櫻井安低頭一看,遞到他面前的五本本子,都是同學錄。
  
  啊呀,已經又到了寫同學錄的季節了嗎?
  
  櫻井安接過五本同學錄:「好,我馬上寫,稍等啊。」
  
  「嗯,不用著急,櫻井慢慢寫吧。」女生之一回答。
  
  「櫻井的同學錄呢?我們也正好寫了吧。」女生之二提議。
  
  櫻井安一愣。
  
  她壓根就把同學錄這事忘得一乾二淨了,這個時候讓她拿出來給同學們填,真是……
  
  「啊!」頭上突然被人用什麼硬皮的東西拍了一下,「啪」的一聲還挺響,讓她不由自主地呼痛。
  
  轉身想看看是誰下此「毒手」,就聽到面前的女生之一既驚又喜地叫:「木下君!」
  
  肅?
  
  櫻井安捂著頭回頭一看,站在她身後的果然是木下肅。
  
  「拿著!」在櫻井安剛開口準備控訴剛才木下肅「粗暴」的行徑時,早已洞察她目的的木下肅搶先開口,堵住櫻井安未出口的話。
  
  「什麼?」櫻井安愣愣地接住木下肅丟過來的硬皮本子,仔細一看,就是剛才被木下肅用來敲她的頭的那個「凶器」,「給我這個幹什麼?」
  
  「笨!仔細看啊!」木下肅翻了個白眼。
  
  櫻井安再次低頭,才發現手上的本子是一本同學錄。
  
  「咦,肅,你哪兒來的同學錄?」
  
  「由紀伯母讓我帶給你的,她知道我今天要來學校。」木下肅隨意地坐到櫻井安身邊的座位上,「伯母說你居然連同學錄都能忘了拿,所以就讓我順便給你送過來了。」
  
  「哦。」櫻井安翻開本子,大概是櫻井由紀幫她買的吧,本子的質感很好,色彩鮮艷,很適合做同學錄。
  
  「來,櫻井,我們幫你寫吧。」身邊的女生抽走她手裡的同學錄,「木下君,好久不見了呢。」
  
  「是啊,我今天是來學校拿畢業證的。」木下肅很紳士地回答,當初他離開的時候,還沒有到發畢業證的時候。
  
  「咦,木下君不來參加我們的畢業典禮嗎?」那些女生好像有點失望,得到木下肅肯定的回答之後,她們轉身坐到旁邊的座位上,開始填寫櫻井安的同學錄。
  
  填完了那些常規內容之後,櫻井安咬著筆桿,努力地想祝福語要怎麼寫。
  
  「怎麼過了這麼久還沒填完?」旁邊坐著的木下肅有點不耐煩。
  
  櫻井安白了他一眼:「我寫的慢說明我寫的認真!慢工出細活沒有聽過嗎?」
  
  「哼,你這明明就是在磨洋工!」木下肅反駁,「或者是你反應太慢了吧?」
  
  「別搗亂!」櫻井安揮開他,繼續苦惱地看著眼前的紙。
  
  木下肅湊過去:「什麼東西呀,看你一臉痛苦的樣子。」
  
  「畢業贈言啊……」
  
  「這個最簡單了嘛,隨便寫兩句祝福的話就好了啊!」木下肅不假思索地說,但看到櫻井安又白了他一眼之後,他聳聳肩,站起來,「好吧,隨便你怎麼寫吧,我先走了。」
  
  「去哪兒?」櫻井安在他的身後問。
  
  「校長辦公室!」木下肅沒有回頭,隨便地揮揮手就走了。
  
  櫻井安聳聳肩,繼續低頭看著自己要填的同學錄。
  
  「櫻井和木下君的感情,還是那麼好啊!」她剛寫了幾個字,就聽到剛才的女生之一說,語氣中不無羨慕。
  
  「嗯?那是當然啊,我們一起長大嘛。」櫻井安偏頭看她們,反正這事誰都知道,她也不用隱瞞了。
  
  「可是,櫻井和木下君,不是才分手嗎?」另一個女生心直口快地說,說完才立刻摀住嘴巴,「呃,櫻井,對不起啊,我不是那個意思……」
  
  「啊,沒關係……」櫻井安喃喃,她早就把這件事拋到九霄雲外去了,被她們一說才想起來,但一時也不知道如何解釋才比較合理。
  
  「你真是啦,櫻井當時不是就說了嗎,跟木下君分手就是因為他們太熟悉了,現在這樣不是最正常嗎?」見櫻井安半天沒說話,擔心她為此而生氣,另一個女生連忙趕在櫻井安開口前幫她做出了自以為最正確的解釋。
  
  「噢,原來是這樣啊。」剛才提問的女生恍然大悟,「櫻井,別生氣啊,我沒有別的意思的……」
  
  「嗯,我沒生氣。」櫻井安衝她們笑笑,以證實自己沒有在撒謊,「就像你們說的那樣,肅是我很好的朋友。」
  
  「我們明白的。」女生把櫻井安的同學錄遞過來,「櫻井,我們填好了。」
  
  「啊,等我一下,馬上就好!」櫻井安連忙低頭繼續把剛才沒寫完的話給寫完,「好了,給你們吧。」
  
  「謝謝啦。」她們接過來,抱在懷裡,「櫻井,到了維也納也要好好加油啊,我們都會想你的。」
  
  「我也會想你們的,謝謝。」櫻井安禮貌地回答。
  
  「櫻井,幫我也寫一下吧!」她們剛走,又有幾個男女生都把本子遞到了她面前。
  
  櫻井安沒有推辭,全部收下:「好,不過你們也要幫我寫啊!」
  
  畢業前夕,已經沒有了升學壓力的學生們,樂趣轉移到了寫同學錄上。
  
  櫻井安幾乎每天來學校都要寫很多同學錄,當然也有很多人會幫她寫,老師們對此表現出了充分的寬容和理解,教師辦公室裡也是人滿為患,幾乎每時每刻都有人請老師為他們留下國中時代最後的記憶,哪怕他們只是去了旁邊的青學高等部。
  
  而在這種時候,借用寫同學錄的名義接近網球部的前正選們,多半是不會遭到拒絕的。
  
  「吶,國光,」遠遠看見六班教室的時候,櫻井安扯了扯手塚的衣袖,「有人這麼瘋狂地請你寫同學錄嗎?」
  
  「……沒有。」手塚語氣中不無慶幸地回答。
  
  櫻井安歎為觀止地看著前方人頭攢動的教室,基本都是女生,而且估計都不是這個班的,因為她們都在努力往裡面擠,當然場面還不至於很混亂,算是比較有秩序,氣氛也比較良好,而她們嘴裡不斷提到的名字,櫻井安和手塚都認識。
  
  「不二和菊丸還真是受歡迎啊……」已經達到了令人歎為觀止的程度了。
  
  「啊……」手塚想必深有同感。
  
  「說起來,怎麼沒看到有人這麼瘋狂地去請你寫同學錄?」櫻井安突然問。
  
  「不知道。」手塚鎮定自若地回答。
  
  「咦,莫非是不敢嗎?」櫻井安說出幾乎是整個年級心照不宣的理由,促狹地看著手塚。
  
  手塚低頭看了看她,眼神溫和而縱容。
  
  意料中的沒有得到回答,不過看到手塚的眼神櫻井安也心滿意足了。
  
  不過,等到她心情舒暢地把目光從手塚身上轉移到面前時,愕然發現剛才還包圍在六班門口的女生中,有相當一部分站到了他們面前。
  
  雙方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兒,手塚視而不見地往前走,那幾個女生就跟著後退,但還是擋在他們面前。
  
  「有事嗎?」在面對不認識的人的時候,手塚的聲音聽起來總是讓人感覺到些許涼意。
  
  「呃……」女生們互相看了幾眼,有點不敢說。
  
  看到她們懷裡抱著的眼熟的本子,櫻井安明白了,指了指那些本子:「是同學錄嗎?」
  
  「嗯,沒錯。」女生們轉向她,好像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然後再看向手塚,其中一個女生鼓足勇氣:「手塚君,我們……同學了三年,能……幫我們寫一下同學錄嗎?」最後幾個字她是一口氣大聲喊出來的,喊完就雙手把同學錄遞到手塚面前,自己則埋著頭,不敢看手塚的反應。
  
  「請幫我們填一下吧!」另外幾個女生也跟進。
  
  櫻井安和手塚對視一眼,櫻井安笑笑,鬆開手。
  
  「到班上去寫吧。」手塚回答。
  
  那幾個女生猛然抬頭,一臉驚喜:「好,麻煩了!」
  
  櫻井安不打算跟過去,跟手塚告別後就準備回自己班上。
  
  「自從與櫻井交往後,手塚君變得好說話了很多呢。」身邊突然有個聲音在說。
  
  櫻井安扭過頭,記得她好像是六班的班長,經常看到她與佐籐晴在一起。
  
  「沒有的事啊,國光一直都是這樣。」她否認,手塚的性格怎麼可能因為她而改變,以前她們只是被手塚的外表給騙了,一直不敢靠近他而已。
  
  「是麼?手塚君在櫻井面前肯定不是這樣的吧?」那個女生說完後也沒給櫻井安回答的時間,對她笑笑,「櫻井,出國後要好好努力啊。」
  
  「嗯,謝謝。」隨著畢業的臨近,她從很多同學那裡都收到了類似的祝福,但每次聽到熟悉或者不熟悉的人這樣對她說,她都會覺得很溫暖,「你也要加油。」
  
  「那當然!」女生爽朗地笑,「一想到高中就覺得很期待呢。」
  
  悅耳的鈴聲響起,上課時間到了。
  
  「哎呀,不好意思耽誤櫻井的時間了,快回去吧,不要上課遲到了。」
  
  「好,我走了,再見。」
  
  回到教室,老師已經在裡面了。
  
  其實說是上課,也不過是老師們對學生高中生活的一些叮囑,聊天時間比較多,如果有任何問題都可以拿來問老師,當然偶爾也會簡單講講高中的課程,算是一個入門。
  
  看到櫻井安遲到了,老師也很寬容地沒有說什麼,點點頭就讓她進來了。
  
  「安,你去哪裡了啊!」經過佐籐晴的座位時,她低聲問。
  
  「忘了上課時間而已。」櫻井安簡單回答了一句,然後坐到自己座位上。
  
  老師看人都到齊了,敲了敲桌子,但教室裡還是一片喧嘩,等了好一會兒還沒有安靜下來的跡象,老師笑了:「同學們,雖然你們馬上要畢業了,但是好歹聽聽我最後的『遺言』吧?」
  
  班上一片哄笑,然後就安靜下來了。
  
  老師環顧了一圈:「十天之後你們就要畢業了,高中希望你們都能夠好好學習,實現自己的目標,不要給以後留下遺憾,以後我沒有機會再做你們的班導師了,希望你們記住,不管你們以後去哪個學校,都不要給青春學園國中部丟臉。」
  
  教室裡安靜了下來,好像突然陷入了傷感。
  
  老師也發現自己剛才的話說得好像太嚴肅了一點,為了和緩氣氛,她說起了另一件事:「另外,過幾天我們要開始拍畢業照,到時候大家有想拍照的記得帶相機,想告白的也不要錯過最後的機會了,過時不候啊。」
  
  「哈哈!」全班聽完這句話笑成一團,剛才的凝重氣氛一下子就消散無蹤。
  
  .
  
  週末,櫻井安與木下一家人一起,送木下肅去機場,他的假期結束,要返回維也納開始新的學期。
  
  「安,我在維也納等你。」木下肅提起行李,看著櫻井安說,認真地說完,突然神色一變,「到時候千萬不要在維也納迷路啊!」
  
  「你以為我是你麼?就算我不認識路,不會叫你來接我麼?」櫻井安鄙視地瞥他。
  
  木下肅的父母含笑他們兩人鬥嘴,沒有開口催促。
  
  「好吧,那我就去維也納等著你了。」木下肅拿起行李,「爸,媽,我走了。」
  
  「好,路上小心。」儘管不是第一次送走木下肅,但木下鈴的眼睛裡還是有點淚光,「到了維也納給我們打電話。」
  
  「知道啦,爸媽再見!安再見!」木下肅稍微抬起手示意了一下,然後就走進了候機廳。
  
  .
  
  木下肅離開的幾天後,就是各班級拍攝畢業照的時間。
  
  操場上雲集了整個三年級的學生,按照班級的順序進行拍照,還沒輪到的班級就在操場上待著,聊天,或者是各自拍照留念。
  
  在學校專門請來的攝像師的指揮下,一個班級開始站位,老師們入座,然後攝像師開始進行調整,最後拍下照片,換一個班級。
  
  等待的間隙中,喧鬧的操場上一片快門聲,大家都紛紛找自己的朋友拍照,對於有些平時僅是點頭之交的朋友,很多人也在這個時候迸發出了從未有過的難捨,於是幾乎每個人都在一個接一個地拍照。
  
  等了好一會兒,終於輪到櫻井安的班級了。
  
  整個班級的人按照高矮順序,在指定位置站好,然後聽從攝像師的安排,前後交換一下位子,或者左右調換一下,不然就整理一下服裝或者髮型。
  
  佐籐晴因為是班長,所以被大家推到了最中間的位置,櫻井安站在她旁邊,前面是幾位教導他們的老師。
  
  「準備好了嗎?」攝像師大喊。
  
  「準備好了。」
  
  「可以了!」零零落落的聲音在喊。
  
  「那麼,預備!」攝像師倒計時,「3!2!1!」
  
  「Cheese!」
  
  伴隨著那一聲「卡嚓」,青春學園國中部三年級九班的所有人,留下了他們在這個學校裡的最後一張合照。

作者有話要說:一兩章就能結束第三卷了,好奇怪的感覺,本來以為還有很多的。。。不過還有個第四卷,應該跟第三卷差不多長~~




第一百一十三章 畢業

  畢業典禮那天早上,東京都陽光明媚。
  
  畢業典禮的地點在青學的禮堂中,三年級的所有學生都最後一次穿上青學國中部的制服,走進了這個他們曾經無數次進入的地方。
  
  除了三年級學生之外,還有一年級和二年級的學生代表也參加了此次典禮,以及家長委員會的成員和為數不少的學生家長。
  
  禮堂中已經掛上了醒目的橫幅,上面寫著「青春學園中等部XX屆學生畢業典禮」。
  
  按照事先安排的順序,各班站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早上8點半,畢業典禮準時開始。
  
  首先是校長致詞,簡單表達了他對本屆學生為學校所取得成績的感謝,以及祝福他們能夠有個光明的未來,希望他們無論走到哪裡都能夠為學校爭光,不要忘記自己曾經是這個學校的學生,然後,他就把話筒交了出來。
  
  家長委員會的會長是第二個上台發言的人,他感謝了學校和老師們三年來對學生的教導,然後稱讚了學生們的成績,希望他們能夠繼續努力,在新的學校裡能夠繼續好好學習,進一步充實自己。
  
  接下來是一年級學生代表和二年級學生代表的分別緻詞,內容大同小異,就是感謝學長學姐們的教導,對他們表示祝福,並且請他們放心,他們會好好地為學校繼續努力。
  
  然後是三年級學生代表的致詞,人選毫無疑問,依然是手塚。
  
  他總結了三年來他們年級所取得的成績,感謝學校和老師的不倦教誨,保證他們未來一定都會努力,鼓勵學弟學妹們要好好努力。
  
  「我們在青春學園度過了三年的時光,如今,是結束的時候了。我們不會忘記在這裡發生的一切,謝謝大家!」
  
  手塚結束了自己的演說,在掌聲中向所有師長鞠躬,然後走下了主席台。
  
  之後,是畢業典禮的主要內容,頒發畢業證書。
  
  根據日本學校的傳統,畢業典禮上,學校的校長會親手向每一個學生頒發畢業證書,同時說一些鼓勵的話,讓每個學生都能夠光榮地走出這個學校。
  
  按照班級和學號的順序,一個個班級排好隊,走上主席台,從校長手中接過屬於自己的畢業證書,然後,他的國中生涯,就此畫上了句號。
  
  「吶吶,安,快要到手塚了。」前一個領畢業證書的學生揮舞著他的畢業證回到了同學中,佐籐晴一邊鼓掌,一邊湊到櫻井安身邊。
  
  「我知道啊。」櫻井安的目光也沒有離開主席台,接下來再過兩個人就輪到手塚了。
  
  等了一兩分鐘,手塚穩健地走上了主席台。
  
  校長把證書遞給手塚,手塚雙手接過,然後校長伸手,握住手塚的手,說了很久的話。
  
  「手塚還真是被校長看重。」佐籐晴撇撇嘴。
  
  「這是必然的吧,別的不說,光是國光帶領網球部獲得了全國冠軍,就是青學夢寐以求的榮譽吧?」櫻井安看著手塚前傾身體,認真聆聽校長的最後教誨,一邊隨口回答。
  
  「說的也是啊,手塚離開了之後,網球部再想獲得這樣的成績就不容易了呢。」佐籐晴說完這句話的同時,校長終於說完了話,鬆開手塚的手,手塚走下主席台的時候,櫻井安跟著其他人一起,送上了最熱烈的掌聲。
  
  接下來沒有什麼波瀾,每個學生都領到了屬於自己的證書,有的人當場就在主席台上跳起來,向坐在台下的家長揮舞著自己的畢業證書,激動地喊叫著,換來了全場人,包括校長在內,善意的笑聲。
  
  過了一個多小時,終於輪到了櫻井安所在的班級。
  
  跟在佐籐晴身後走上主席台,面對著校長。
  
  「櫻井同學,恭喜你連續三年都獲得了全國鋼琴比賽的冠軍。」校長首先恭喜她。
  
  「謝謝您。」櫻井安禮貌地回答。
  
  校長轉身拿起身邊的一摞畢業證書中最上面的一本,雙手遞給她:「經過了三年的學習,恭喜你,從今天開始你就是青春學園中等部第XX屆的畢業生了。」
  
  「謝謝您,校長。」櫻井安雙手接過畢業證書。
  
  「櫻井畢業後要去維也納吧?在那邊也要好好努力啊,無論遇到什麼困難都不能輕言放棄,要勇敢地面對所有困難,記住,不管是多麼艱難的處境,都要冷靜地尋找解決之道。」校長關心地叮囑。
  
  「您放心,我明白。」櫻井安抱著畢業證,「謝謝您三年來的關照。」
  
  「呵呵,這是我們作為老師應盡的責任啊。」校長很和善地笑笑,「櫻井,祝你有個光明的未來。」
  
  「謝謝您。」除了這句話之外好像沒有什麼可說的,櫻井安深深鞠了一躬,表達自己心裡的謝意。
  
  校長輕輕點頭,櫻井安轉身,在同學們的掌聲中回到了學生之中。
  
  又過了近一個小時,校長終於親手把所有的畢業證書都送到了學生手上。
  
  在前任學生會文藝部部長,佐籐晴的帶領下,所有的畢業生都站起來,演唱起了畢業典禮上的必備歌曲,《螢之光》,由櫻井安等幾個前音樂社社員伴奏。
  
  《螢之光》改變自蘇格蘭民謠《Auld Lang Syne》(友誼地久天長),如今幾乎已經是日本各級學校畢業典禮上的必備歌曲了。
  
  唱著唱著,不少人的聲音中都滲入了一點點的哽咽,有的女生都已經開始擦眼淚了,但他們還是倔強地繼續往下唱,哪怕泣不成聲了也跟著身邊的同學們斷斷續續地唱。
  
  坐在鋼琴前的櫻井安,垂下眼睛看著鍵盤,哪怕她閉著眼睛都已經能把《螢之光》的曲譜熟練地彈奏出來。
  
  這是相處了三年的他們,最後一次有機會聚在這個禮堂裡。
  
  .
  
  走出了禮堂,不少女生的眼睛都是一片通紅。
  
  大家都沒有馬上離開,而是不約而同地來到了操場上。
  
  在日本的學校裡,結束了畢業典禮之後,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是大家心照不宣的。
  
  因為面臨著離別,所以很多人都選擇在這作為同學的最後一天裡告白,或者是再次表明心跡,表現方式,就是男生制服上的第二顆紐扣。
  
  第二顆紐扣,位於最靠近心臟的位置。
  
  男生會給心儀的女生送上這枚傳遞心意的紐扣,而女生則會盼望著能夠得到自己喜歡的男生,親口取下這枚紐扣,放在自己的手心裡,如同一份關於天長地久的承諾。
  
  「櫻井。」
  
  在禮堂外面,櫻井安和佐籐晴遇到了顯然在這裡等候多時的,幾乎快要被櫻井安拋到腦後的一個人,宮本清光。
  
  「宮本……」在這個時候見到他,櫻井安不知道該說什麼。
  
  幾個月前她委婉地拒絕了宮本清光的告白,隨後的時間裡一直都沒有再見過他,她明白這是因為宮本清光在刻意躲避她,青學雖然不大,但是若是誠心想要避開某個人,還是可以做到的。
  
  可是在畢業後的這個敏感而曖昧的時候,他又出現在這裡,是為什麼呢?
  
  佐籐晴已經很識趣地往旁邊走了幾步,讓他們有個單獨說話的空間。
  
  「櫻井,我……」宮本清光深深吸了一口氣,堅定地看著她,「我來,是想說……」
  
  櫻井安有點緊張地等著下文,她很擔心宮本清光在這個時候再次向她告白,那樣的話她會很為難。
  
  「我想說,這顆紐扣,我不會給你。」宮本清光抬起右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停頓了一下之後,才把話說完,「我會把它一直保留下去,直到遇到我喜歡的女孩的那一天,然後親手送給她。」
  
  櫻井安驚訝過後,如釋重負,輕鬆地笑:「嗯,宮本,祝你早日遇到她。」
  
  宮本清光也笑了:「櫻井,祝你和手塚,能夠一直走下去。」
  
  「我們會的。」這也是他們兩人共同的願望。
  
  「那就好,我不打擾你了。」宮本清光轉身想走,走了兩步之後又停下來,低聲說了一句話,然後快步走遠。
  
  櫻井安則愣在了原地。
  
  宮本清光剛才說:「但是櫻井,至少現在,這顆紐扣還是屬於你的,無論你是不是會收下它。」
  
  「怎麼了?他說什麼了?」佐籐晴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回到了她身邊,看櫻井安出神的樣子,再看看快要消失在人群的宮本清光,問。
  
  「……不,沒什麼。」那是宮本清光對她的喜歡,就算她無法接受,但無論如何,也不應該四處宣傳。
  
  佐籐晴也猜到了宮本清光會說的大致內容,只是不知道該如何勸慰櫻井安,所以只能沉默不語。
  
  好在,很快她就找到了打破僵局的方法。
  
  「喂喂,安,看那邊。」佐籐晴拉拉櫻井安的衣服,語氣裡不無看好戲的幸災樂禍成分。
  
  櫻井安抬眼一看,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
  
  那邊被為數不少的女生包圍著的,是網球部的一干前正選們,他們好像都被這樣的場面嚇到了,不過很快就調整了情緒,恢復了常態。
  
  「看起來應該只是聊天,而不是集體去告白吧,不然也不會有這麼融洽的氣氛。」佐籐晴猜測,「對了,手塚呢?不會被誰拉去告白了吧?」
  
  櫻井安翻了個白眼,正要說什麼,轉身就是一愣,然後立刻露出了笑容。
  
  佐籐晴看到她的表情變化,也回過頭,果然看見手塚在身後。吐了吐舌頭,佐籐晴裝作剛才自己什麼都沒說,退後一步:「安,手塚,我就不給你們當電燈泡了,先走啦!」說完揮揮手,立刻消失在人群裡。
  
  「算你跑得快!」櫻井安喃喃。
  
  手塚走到櫻井安身邊,對佐籐晴剛才說的話沒有任何表示。
  
  櫻井安看了看手塚,突然笑:「國光,今天有人抓住這最後機會跟你告白嗎?」
  
  「沒有。」手塚毫不猶豫地回答。
  
  這是櫻井安意料之中的答案,在全校都已經知道她與手塚在交往的前提下,就算有人對手塚有意,多半也不會說出口。
  
  「櫻井!來跟我們一起拍照吧!」突然有人遠遠地衝她喊,然後看到手塚,補充了一句,「手塚君也一起來吧!」
  
  「走吧,我們去拍照!」櫻井安拉著手塚,跑到同學之中。
  
  畢業典禮後,大家又一起去吃午飯,每個人都不想這麼快跟自己的同學們告別,一頓飯拖拖拉拉地吃了好幾個小時都沒有結束,等到最後不得不告別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在餐館門口,女生們互相擁抱,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連部分男生都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安,離開日本的那天,一定要記得讓我去送機啊!」跟很多同學告別之後,再與櫻井安道別時,佐籐晴的眼睛也有點紅,雖然距離櫻井安離開還有一段時間,但接下來的時間裡櫻井安要忙著整理行裝,再見面的時候,恐怕就是櫻井安離開日本那天了。
  
  「我知道。」櫻井安輕輕擁抱了佐籐晴,「放心吧,我忘記告訴誰也不會忘記跟你說的。」
  
  「嗯!」佐籐晴用力點頭,然後看著手塚,「手塚,以後要加油!我等著看你成為最好的網球選手!」
  
  「謝謝。」手塚點頭,「你也要努力。」
  
  「我知道。」佐籐晴抹抹眼睛,「好啦,我回家去了,再見!」
  
  「晴,再見。」
  
  「再見。」
  
  道別後,三人往兩個方向走去。
  
  「唉,畢業的感覺真不好呢。」櫻井安有點惆悵,一向不愛哭的她,今天也有好幾次都險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差點奪眶而出。
  
  「還會再見面的。」手塚回答,語氣雖然與平時沒有太大的差別,但櫻井安能聽出來,手塚顯然也受到了今天畢業氛圍的影響,情緒有點波動。
  
  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櫻井安抬頭望天:「不知道還得過多久呢,一想到要去那樣人生地不熟的國家,連語言都不通,還是覺得有點畏懼啊。」
  
  「不要害怕,你一定會適應的。」手塚回答,櫻井安感覺到手塚的手指緊了緊,像是在給她力量,「放鬆心情,好好學習語言,很快就會習慣的。」
  
  「國光對在國外生活果然很有經驗呢。」他說的那些櫻井安也知道,但心裡難免有點忐忑,看著夕陽,瞇起眼睛,「我會努力的。」
  
  兩人靜靜地一路往前走,都沒有再說話。
  
  等到了櫻井安家門口,道別後,櫻井安正準備進家門,又被手塚叫住了。
  
  「國光,還有什麼事嗎?」櫻井安問。
  
  手塚把手放到了胸口上,然後握成拳,放到櫻井安眼前。
  
  櫻井安低頭看了看,然後不解地問:「什麼?」
  
  「給你。」手塚說,同時攤開了手掌。
  
  櫻井安再次低頭,然後一愣。
  
  手塚白皙的手掌上,一枚紐扣靜靜地躺在那裡,在夕陽的光輝下,反射出金屬的光芒。
  
  再抬頭,櫻井安果然發現,手塚制服上第二顆紐扣的位置,已經空無一物了。
  
  一瞬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櫻井安只能抬起手,然後蓋在手塚的手掌上:「國光……」卻也說不出更多來。
  
  手塚低頭看著她,眼神溫柔。
  
  曖昧的氣氛持續了好一會兒,櫻井安才收攏手指,把那枚紐扣握在了手中:「我……會把它帶到維也納去的。」
  
  「嗯。」
  
  「謝謝你……」有太多的話想要說,櫻井安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跨前一步抱住手塚,把頭埋在他的胸口。手塚的衣服上有陽光的氣味,讓她覺得溫暖而安心,「國光,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比她能夠說出口的,還要喜歡。
  
  「……我也是。」手塚停頓了一下才回答,應該還不太習慣這樣直接的情感表達,可是真的說出口的時候,是毫不猶豫的堅定。
  
  來到這裡一年多,與手塚交往了半年多,很快,她將要離開日本,在維也納開始她全新的生活,而手塚的未來,也將在德國拉開序幕。
  
  前方等待他們的,不知道會是什麼,但是櫻井安相信,今天發生的事情,會永遠留在她的記憶中,伴隨著她一路前行。
  
  這將是她在日本留下的,不可磨滅的美好回憶。

作者有話要說:望天,用word統計字數的時候我發現我的字數再次嚴重超標了,本來想分章,但是又沒有足夠的再寫一章的情節,所以就用這比較長的一章寫完它,第三卷到這裡就結束了,接下來是第四卷,我已經看到了前方勝利完結的曙光了~~
對了,讚美一下蚊子,要知道v章還有人願意來補分是多麼讓人激動的事情啊,麼麼乃,如果我今天沒回完乃的留言,乃要相信下次更新那天我會回完的~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七年

  「安,真的不行嗎?」
  
  櫻井安走在街頭,身邊擦肩而過的都是白皮膚、高鼻樑、藍眼睛的西方人,幾乎個個都是身材高大,以如今她已經有170厘米的身高,再加上一雙五厘米的高跟鞋,依然要仰望身邊的男生。
  
  「我說,安,你真的不能來參加嗎?」那個高個子的西方男孩在努力勸說,「大家都很盼望你的到來啊。」
  
  「我很想去啊,但是你也知道,你們訂好的聚會時間,正好與我的家教衝突了嘛……」櫻井安也很無奈。
  
  「不能取消這一次嗎?」男生鍥而不捨地繼續勸說。
  
  櫻井安偏著頭認真想了想,又摸出手機看了看接下來的安排,有點猶豫:「取消也不是不可以啦,但是……」
  
  「太好了,我馬上就跟他們說!」男生壓根沒聽到櫻井安後半截話,逕自摸出手機,準備給別人打電話。
  
  「喂喂,安東尼,等一下啦!」櫻井安連忙阻止他,「聽我把話說完啊!」
  
  「哦,你還要說什麼?」被她叫做「安東尼」的男生暫時停下撥號的動作,紳士地等著聽她說。
  
  「你總得讓我知道一下,為什麼要聚會吧?」櫻井安很無奈,「你都跟著我一天了,結果始終沒告訴我到底聚會的目的是什麼。」
  
  「啊,我還沒說嗎?」安東尼撓撓頭,「現在已經六月了,馬上要到暑假了嘛,暑假的時候很多人都要回國,安你也是一樣吧?所以就想著在這個時候聚一次。」
  
  「這也太早了吧?」櫻井安翻著手機上的日期,「七月初才放假,現在六月才剛開始,考試還沒考,你們就要為了放假而提前聚會了?」
  
  安東尼瀟灑地聳聳肩:「啊?這個理由不好嗎?那就換一個吧,為了慶祝女王生日……行啦,別管這個了,反正大家都知道這只是個借口,你就不要計較那麼多了,為了避免回國後見不到你,還是來聚一次吧。」
  
  「但是就算放假了,我也不一定馬上回國呀……」櫻井安沒什麼意義地反駁。
  
  「咦?」安東尼愣了愣,然後恍然大悟,「哦,我忘了,每年暑假你都要在倫敦多住半個月,好幾年了都是這樣,然後才回國。」
  
  「是啊,所以……」櫻井安還想解釋點什麼。
  
  「行啦,別『所以』了,一個聚會而已,來參加吧。」安東尼懶得跟她廢話下去,「時間是這週末,地點還沒決定,到時候再通知你。」
  
  「好,不要拖太久啊。」櫻井安終於還是答應了。
  
  「任務完成,我先回去了!」安東尼頑皮地行了個軍禮,「安,好好享受倫敦六月難得的陽光吧!」
  
  櫻井安笑著搖搖頭,告別後繼續往前走。
  
  六月的倫敦,溫度大約在20攝氏度左右,早晚還有涼意,雖然根據天氣預報,這一周都會是明媚的晴天,但是幾乎一到日落大霧就會瀰漫而出,有些陰冷,所以櫻井安還是裹著長風衣。
  
  但即使這樣,倫敦的6月也是一年中天氣最好的月份了,比如,兩天後就是英國女王的官方生日,現任伊麗莎白女王的生日其實是在4月21日,但是因為4月份倫敦的天氣多陰雨,而6月份倫敦的天氣比較好,所以通常會選擇6月的一個週六作為女王的官方生日,舉行盛大的慶典。
  
  想到女王的生日,櫻井安深深吸了口氣,然後再緩緩吐出。
  
  不知不覺間,從她國中畢業離開日本開始,七年的時間已經過去了。
  
  一年前從維也納來到這裡的時候,她能發現這個世界與她再也回不去的那個世界,有著高度的相似,比如女王還是伊麗莎白二世,王儲還是查爾斯王子,他的兩個兒子也叫威廉和哈里,而且長相都與她多年前在電視上看到的一模一樣。
  
  七年來,這個世界裡她曾經熟悉的一切,幾乎都按照著應有的軌跡行進著。
  
  而在這七年的時間裡,她用一年時間學完了語言課程,然後在維也納音樂學院,以優異的成績用五年的時間拿到了本科文憑,隨後在導師的推薦下,她進入了位於倫敦的英國皇家音樂學院繼續深造,預期將用兩年的時間獲得碩士學位。
  
  第一年在維也納的語言課程,她學得很辛苦。德語本身就是一門很難學的語言,雖然櫻井安的英語不錯,歐語系與英語有著某種相似之處,但要從頭學習一門語言,終究還是不容易的。
  
  好在,還有木下肅和跡部晴美幫忙,尤其在後期,他們幾乎都用德語來與她交談,哪怕原來再怎麼結巴,她的德語也提高得很快。
  
  進入了正式學習之後,她的導師是由愛瑪推薦的老師,教導經驗豐富,在國際上也有不小的名氣,雖然對學生的要求很嚴,但櫻井安也真的覺得自己學到了不少東西。
  
  她曾經很擔心自己會無法適應這裡的生活,可是真正忙碌起來就沒有時間分心去考慮這些事情,身邊又有木下肅和跡部晴美,以及愛瑪的幫助,她幾乎都沒怎麼體驗到在國外生活的艱難,就發現自己已經適應了這裡的生活。
  
  五年的時間,過得比她想像的還要快。
  
  畢業之後,木下肅選擇留在維也納繼續深造,而跡部晴美去了美國,她則來到了英國倫敦。
  
  相比起前兩年剛到維也納,這一次,櫻井安在沒有人幫忙的情況下,很快就適應了在英國的生活。畢竟這幾年來,她的英語都不曾荒廢,加上在本科學習期間,或多或少也來過幾次英國,因此對這裡的環境還算比較適應。
  
  而且,她以前也開玩笑地跟木下肅說過,來英國的好處之一,就是她不需要再給自己想一個英文名,或者是聽西方人怪腔怪調地念她的名字,「安」的發音,在日語裡和在英語裡是差不多的。
  
  碩士生的課程比本科要輕鬆了很多,她在閒暇時間裡,也會去教小孩子彈鋼琴,算是給自己積累一點經驗。
  
  她曾經以為自己永遠也不會選擇成為老師,以為自己沒有那樣的耐性來教導好動的孩子,可是在維也納的五年裡,她的性格被好好地磨練了一下,比起以前的漫不經心,真正沉靜了不少,對於小孩子也有了更多的耐心。
  
  在不上課和不做家教的時候,她與同學的交情也相當不錯,比如剛才那個安東尼,他們在維也納音樂學院時就是同學,在他的大力推薦下櫻井安也選擇了英國皇家音樂學院。她與安東尼的友誼幾乎開始於她剛到維也納的那一年,他是木下肅的同學,兩人是同一個導師,都學習小提琴。她剛到維也納時,木下肅經常會來陪她,有一次恰好遇到了安東尼,就介紹他們認識,安東尼雖然是英國人,但並不像很多英國人那樣古板,同時繼承了英國人傳統的紳士作風,所以他們很快就成為了好朋友。
  
  打了電話,去給她做家教的那家人打了招呼,說這周沒空去做家教,那家的家長很爽快地就答應了。
  
  掛掉電話,櫻井安給安東尼發了個短信,算是告訴他她已經同意了,儘管她知道,在安東尼心裡,她早就已經答應了出席。
  
  .
  
  週末的晚上,櫻井安按時來到了他們的聚會地點,安東尼的家裡。
  
  安東尼家位於倫敦郊區的一個富人社區,根據她對安東尼的瞭解,安東尼家裡算是很富裕,雖然不是音樂世家,但是對於安東尼的音樂天賦,家裡人還是感到很驕傲,並且全力支持的。
  
  今晚作為聚會場地,安東尼的父母都已經離開了家,去附近度假,把房子留給他們年輕人,安東尼的哥哥也搬到外面獨自居住,只有幾個傭人還留在家裡幫忙。
  
  安東尼家的管家開門的時候,撲面而來的歡聲笑語讓櫻井安有點受不了,管家很有禮貌地請她進去,然後在她身後關上了門,引導著她來到了聚會的客廳。
  
  「安!」
  
  「安來了!」
  
  「原來安東尼你沒騙人啊,居然真的把安給請過來了!」
  
  好幾個聲音在客廳的幾個角落先後傳出,櫻井安跟相熟的幾個同學打了招呼,然後走到安東尼面前,把手上的小禮物給他:「給,謝謝今晚的招待。」兩人太過熟悉,那種場面上的客套話說起來也隨便了很多。
  
  安東尼接過櫻井安遞過來的一盒蛋糕,遞給管家,讓他拿去切了端上來,一邊對旁邊的人說:「早跟你們說過了,安答應了我會來就肯定會來嘛。」
  
  櫻井安只是笑,算是默認。
  
  「也是啊,我忘了你們都已經認識了那麼多年了。」一個男生大聲喊過來,努力壓過音響的聲音,開玩笑的語氣,「怎麼樣,有打算更進一步嗎?」
  
  「我很想啊,但是不知道安是怎麼想的。」安東尼無奈地攤開雙手,「你們要不要幫我勸勸她?」
  
  「才不要,自己努力去吧!」一個女生哼了一聲,挽住櫻井安,「安,坐到我這邊來吧。」
  
  「好。」櫻井安坐過去,然後才回答剛才的調侃,「那麼多人在追安東尼,我才不要去湊那個熱鬧呢。」
  
  「喲,看來安還是有這個意思啊?」剛才的那個男生開始起哄了。
  
  「我想湊也沒機會呀,我都有男朋友了。」櫻井安很「惋惜」地說。
  
  「這話都是安你一個人再說,誰知道真的假的啊?」男生不服氣地反駁,「你們說說,誰見過安的男朋友了?安東尼,你見過嗎?」
  
  安東尼與另外幾個人面面相覷,都搖了搖頭。
  
  櫻井安聳聳肩,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解釋更多,正好這會兒管家把她剛才帶來的蛋糕切好了送上來,於是話題就被岔開了,一群人撲上去吃蛋糕。
  
  一群音樂學院的學生,聚會的主題肯定也離不開音樂,唱歌唱了一會兒之後,就集體聚集到安東尼家的琴房去了。
  
  能把樂器帶來的人今天都帶來了,安東尼家裡有鋼琴,所以一群人就開始玩即興演奏,玩著玩著就玩出了點較勁的意思,雖然彼此的樂器各不相同,但各自對於音樂都有相當強的鑒賞能力,可以判斷出各自的水平,所以鬥著鬥著火藥味就濃了起來。
  
  櫻井安懶懶地靠在門口,觀看著裡面火藥味十足,但是氣氛依然很和諧的「比賽」。
  
  其實在她剛來到這裡的時候,作為亞洲人,還是難免被歧視被排擠,但這麼多年來在國外的生活,讓她學會了如何面對這樣的環境。要想得到他們的認可,除了自己有出色的成績外,還得保持住自己的驕傲,畢竟沒有自己個性的人是無法贏得別人的尊重的。
  
  慢慢的,她也融入了他們之中,畢竟是同齡人,對於彼此都會有好奇,何況還要同學兩年,又都已過了年少輕狂的年紀,所以很快就熟悉起來。
  
  「安!你怎麼一個人站在那邊?快過來,你來彈一個。」她的悠閒沒能持續很久,眼尖的人一把把她拉過去,推到鋼琴前坐下,「好了,開始吧。」
  
  櫻井安無奈地笑笑,轉轉眼珠,用帶著一點算計的眼神看了他們一眼,然後開始彈琴。
  
  圍在她身邊的幾個人看到她的表情就有了準備,但是聽到她彈奏的曲目還是有點哭笑不得:「喂喂,安,要不要彈這麼簡單的曲子啊?」
  
  「就是啊,我們又沒吵架,彈什麼《友誼地久天長》啊?」
  
  不滿的抗議聲裡,櫻井安抬起眼睛,眼裡帶著笑意看了他們一眼,對他們的抗議充耳不聞,自顧自地繼續往下彈。
  
  那幾個人互相看了一眼,跟著聳聳肩,各自拿起樂器加入了其中。
  
  等到櫻井安彈完這首曲子,一群人笑鬧著重新回到客廳,繼續新一輪的玩鬧。
  
  結果晚上玩到了很晚,一群人就在安東尼家住下了。
  
  洗漱後,櫻井安回到客房,看了看時間,發現已經是第二天的凌晨了。
  
  櫻井安不自覺地走到窗前,往外面看去。
  
  現在是六月初,應該還是法網公開賽的比賽期間吧,如果她沒算錯的話,明天,不,今天,應該就是法網的決賽日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這是沒有男主的一章。。。
至於為什麼選擇七年,一是因為這個時候安在維也納的課程已經結束,而且對於自己未來的走向也更加明確,二嘛,當然就是因為那個傳說中的七年之癢嘛~~
一想到距離完結越來越近我就覺得充滿了動力,雖然下一章我一個字都還沒寫。。。
不定時休工狀態中,若大家都只想看文,不發文,也不想回覆,那......
淡の空: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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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法網

  法國,巴黎。
  
  早上9點,定好的鬧鐘剛響了第一聲,手塚就把它按掉了。
  
  坐起身,拿過床邊櫃子上的眼鏡戴上,然後掀開被子。
  
  拉開窗簾,刺眼的陽光立刻射入原本昏暗的室內,手塚微微瞇了瞇眼睛,但還是站在那裡沒有動,等到適應了強光才往外看去。
  
  雖然已經不能算清晨,但週末的巴黎此時依然在沉睡中,從房間往下看,街道上只有稀稀拉拉的幾個人。
  
  吃過了早飯後,近10點的時候,手塚從酒店出發。
  
  這間酒店是法網組織者為法網參賽者提供的住宿地,距離法網的決賽場地,羅蘭?加洛斯網球中心並不遠,車程大約20分鐘。
  
  今天是法網最後的決賽,唯一的一場比賽就是下午3點,在那之前是兩場青少年決賽,以及元老組的決賽。
  
  到達羅蘭?加洛斯中心外面時,一下車,就有一群人蜂擁上來。除了記者,就是那些網球迷。
  
  手塚為球迷們簽了幾個名,然後婉拒了記者們請他展望一下決賽結果的要求,往組委會為參賽球員們準備的休息室走去。
  
  坐在休息室裡,放下球拍,手塚坐下來,準備稍事休息後去球場,活動一下身體,做個熱身。
  
  看了看時間,他估計這個時候外面的觀眾會比較多,還是等到半個小時後、青少年決賽開始時再出去,應該能夠順利避開大部分記者。拿定主意後,他就放鬆下來,為了打發時間,他順手打開了電視。
  
  連續幾個頻道都是法語,手塚只會幾句簡單的法語,所以調轉了頻道,終於找到了一個英語台。此時正在播報的是新聞,手塚心不在焉地聽著,直到新聞內容轉到了即將開始的法網男單決賽上。
  
  「……法國網球公開賽的最□——男單決賽,即將於當地時間下午三點拉開大幕,對陣雙方是,5號種子,來自日本的手塚國光,以及來自美國的2號種子,阿瑟?托馬斯。這是法網男單決賽近五年來第一次沒有世界第一號選手的身影。兩人此前總共交手7次,手塚以4勝3負佔據著微弱的優勢,不過進入職業網壇5年來,手塚還從來沒有獲得過法網冠軍……」
  
  電視上主持人在流暢地為觀眾們介紹著本場比賽的背景,手塚卻沒有仔細往下聽了。
  
  5年……
  
  離開日本那年,他15歲,來到德國開始進行系統訓練,同時在青少年的比賽上磨練自己的技術。後來,他慢慢地在青少年級別的比賽中積累了名氣以及不錯的戰績,在17歲那年獲得了溫布爾頓網球公開賽的青少年組冠軍後,他轉入了職業網壇。
  
  五年來,他從最低級別的ATP衛星賽開始,一點一點地增加著自己的積分,世界排名也在一點一點往上爬。
  
  剛進職業網壇時,他也有過迷茫,最低級別的職業選手,也能夠輕鬆戰勝他這個青少年冠軍,所以最初的半年時間裡,他幾乎少有勝績。
  
  好在,他的教練相當出色,作為教出了數個世界冠軍的著名教練,來自英國的伊賽亞?威廉姆斯對他的鼓勵以及悉心教導下,半年後,他得到了足夠的積分,參加未來賽,然後是挑戰賽,接著,得到了參加大師賽和四大滿貫賽事資格賽的機會。
  
  他艱難地進入了大師賽的正賽,但是第一輪就遇上了世界第一的選手,連還手的力氣都沒有,乾脆利落地以0:3的比分出局,結束了他的第一次大師賽之旅。
  
  第一年,甚至前一年半的比賽幾乎都是這樣,但是等到第二年,他已經進入了世界排名的前五十位,不需要再通過資格賽進入大師賽。
  
  第三年,他獲得了第一個大師賽冠軍。
  
  第四年,他的第一個大滿貫賽的冠軍,出現在年初的墨爾本,澳大利亞網球公開賽上,在當時也爆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冷門。
  
  憑藉著這個大滿貫的冠軍,他第一次參加了年終的大師杯總決賽,世界排名一路飆升,進入了年終的前十位。
  
  今年是第五年,他在年初成功地衛冕了澳網冠軍,隨後的幾個大師賽上,雖然他並沒有收穫冠軍,但至少都進入了半決賽,與去年相比戰績的提升讓他獲得了更多積分,因此在年度的第二個大滿貫賽上,他的種子選手排位繼續上升。
  
  今天,將是他第一次站在法網的決賽場上。
  
  默默地回憶著五年來的點點滴滴,等到手塚回過神來的時候,電視新聞已經結束了法網的播報。
  看了看時間,已經到11點了,手塚關掉電視,收拾好球拍,離開了休息室。
  
  來到網球場上,手塚一眼就看到了在旁邊的一塊場地上進行簡單練習的,他今天決賽的對手,來自美國的阿瑟?托馬斯。
  
  阿瑟同時也看到了他,停止了練習走過來,熟稔地打招呼:「喲,早上好啊,手塚。」
  
  「早。」
  
  交手多次,阿瑟又是不拘小節的美國人,自來熟的本事相當不錯,因此手塚與他也算是不錯的朋友。
  
  「最近過得怎麼樣?」決賽前夕,阿瑟自然是絕口不提比賽的事,「比賽後有想去什麼地方放鬆一下嗎?」
  
  「去倫敦。」手塚簡單地回答。
  
  「啊呀,這麼快就要為溫網做準備了嗎?」阿瑟一愣,然後拍拍他的肩,「不要太拚命啊,不然會影響到職業生涯的,適度地放鬆一下是應該的。」阿瑟?托馬斯比手塚年長五歲,已經在職業網壇待了近10年,所以很認真地給手塚建議。
  
  「我知道。」手塚回答,其實他去倫敦,並不完全是為了月底開戰的溫網。
  
  「好啦,那就不打擾你訓練了。」看手塚一如既往冷峻的表情,阿瑟不以為意,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鼓勵,「那,我們下午比賽場上再見吧。」
  
  「你不練習了?」手塚難得多問了一句。
  
  阿瑟回身往自己剛才的場地上走,邊走邊揮手:「不啦,現在想去休息一會兒,順便吃點東西。」
  
  「嗯。」
  
  阿瑟把網球塞進包裡,背到肩上,道別後就離開了場地,留下手塚一個人在那裡訓練。
  
  午飯後,1點鐘,手塚回到了羅蘭?加洛斯網球中心的球員休息室,靜待著比賽的開始。
  
  電視上在播放的是元老賽的決賽,比賽正進行到第二盤。
  
  手塚目不轉睛地看著比賽,算是一種準備比賽的方式。
  
  比賽進行得很激烈,直到2點才結束,兩位選手在網前問好後,進行了簡單的頒獎典禮,然後是現場主持人的採訪,中心球場空出來的時候,已經是2點40了。
  
  毫無意外地等到了工作人員的通知,由於要整理球場,比賽推遲15分鐘開始。
  
  關上電視,手塚開始整理自己的網球袋,進行比賽前的最後準備。
  
  3點15分,與阿瑟?托馬斯先後進入球場的時候,在現場主持人的介紹聲中,迎接他們的,是海潮般的巨大歡呼。
  
  走到自己的選手區,放下網球包,做好準備後走上球場,手塚練習了幾下發球,然後與阿瑟互擊了幾個球,到3點半的時候,比賽正式開始。
  
  6月初的巴黎,下午3點多鐘的時候,已經避過了最熱的中午,對於網球運動員來說,也早已習慣了在這樣的氣候條件下比賽,雖然不多時兩人身上的衣服都浸染了汗水,但是兩人都全神貫注,沒有因為這樣小小的干擾而分心。
  
  在職業網壇拚搏了好幾年,手塚早就不再用右手打球。事實上,當初他去德國接受系統訓練時,他就被教練給罵了一頓,說他那樣是對對手的不尊重,在主觀上不重視對手,必然會招致慘敗,自視甚高的人在職業網壇永遠會得到慘痛的教訓。剛開始他並不以為然,可是想起國中一年級時的那次事故,他沉默不語。
  
  當年會被學長們那樣對待,他自己也要負一定的責任吧,若是他沒有輕視學長們,又怎麼會惹來那樣的結果?國中生尚且無法忍受那樣的侮辱,又何況是一個成年的職業選手?另外,教練還告訴他,左右手同時練習的效果,遠不如專心練習一隻手擊球的效果,所以,來到德國的半年後,他就專心練習左手擊球了。
  
  第一盤兩人都打得比較謹慎,儘管曾經交手過好幾次,但是上一次交手已經是一年以前,因此第一盤被用來互相試探。
  
  經過了53分鐘的糾纏,憑藉著在關鍵的第九局的破發,阿瑟?托馬斯以7:5贏下了第一盤,拔得頭籌。
  
  然而,手塚當然不會讓他這麼輕鬆地贏得比賽,第二盤他很快就在第四局和第八局兩次破掉阿瑟?托馬斯的發球局,以6:2還以顏色,用時僅為42分鐘。
  
  第三盤,兩人都放開了手腳,各種精彩的回球目不暇接,觀眾席上不時爆發出熱烈的歡呼聲,裁判要說好幾次「Thank you」才能讓觀眾們平靜下來。
  
  這一局比賽耗時超過1個小時,比賽進入了搶七,阿瑟?托馬斯以搶七小分7:4勝出,在五局三勝的比賽中拿到了關鍵的一分。
  
  在盤間休息時,觀眾們為手塚送上了極為熱烈的掌聲,希望他不要放棄,繼續為這場比賽努力戰鬥。
  
  再次握起球拍站到羅蘭?加洛斯的紅土場上,握著球的手塚,抬起眼睛看了球網對面的阿瑟?托馬斯一眼。
  
  阿瑟?托馬斯敏銳地感覺到手塚的眼神已經變得銳利起來,他立刻提高注意力,迎接手塚的第一個發球。
  
  6:4,手塚拿下了第四盤,比賽進入了令人窒息的決勝盤。
  
  根據ATP的規則,除了美網以外的另外三個大滿貫賽事,若是在決勝盤戰成了6:6平,則進行長盤決戰,而不是如平常一樣的搶七決勝負。所謂長盤決戰,就是指雙方將一直保持一人發一局的方式繼續比賽,直到有一方連勝兩局,才能分出勝負。長盤決戰極為考驗選手的體力和意志力,體力即將耗盡,不知道何時能夠結束比賽,因此更加令人窒息。
  
  比賽至此已經進行了近5個小時,巴黎時間已經將近晚上9點,然而無論是觀眾還是選手都依然興致高漲。
  
  比分交替上升,從7:7,到8:7,再到8:8,然後是9:9,很快又變成9:10。
  
  阿瑟?托馬斯低頭看著網球,現在是他的發球勝賽局,只要贏下了自己的這個發球局,他就講贏得這場比賽,獲得法網的冠軍。
  
  不過,站在他對面的那個人,不會那麼容易對付的。
  
  阿瑟?托馬斯的發球局用時,已經超過了10分鐘,出現了8個Deuce平分,現在阿瑟?托馬斯終於獲得了他的第五個賽點,觀眾席上從最初的歡聲雷動變為鴉雀無聲,沒人敢在這個時候發出聲音,都屏住呼吸看著比賽。
  
  阿瑟?托馬斯也覺得自己的體力快要到極限了,看了一眼球網對面的手塚,他摩挲了一下手裡的球,高高拋起。
  
  手塚揮拍接下球,卻意外地發現阿瑟?托馬斯已經來到了網前。沒有想到阿瑟?托馬斯會在這麼關鍵的時候採取這麼冒險的發球上網打法,因為這樣會給他身邊和身後留下大量的擊打空擋,但是現在手塚想要變招已經來不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球往站在往前的阿瑟?托馬斯手邊飛去。
  
  阿瑟?托馬斯輕巧地把球拍轉了一個角度,黃色的小球過網急墜,手塚連跑上前的機會都沒有。
  
  在球落地的同時,觀眾們齊齊發出了一聲驚呼,然後歡呼聲立刻席捲了整個球場,淹沒了裁判宣佈比賽結束的聲音。
  
  阿瑟?托馬斯跳起來,手上的球拍掉到地上,低聲怒吼著,跟全場觀眾致意後,握住了走到網前的手塚的手。
  
  耗時5個小時14分鐘的馬拉松決賽,終於結束了。
  
  洗過澡,結束了新聞發佈會,手塚回到酒店的時候,已經將近晚上12點了。
  
  打開燈,把網球袋隨手往地上一扔,手塚坐到床上,然後向後躺倒。
  
  今天的比賽,實在是太累了,累得他沒有時間評估為自己的表現,也沒有時間體味比賽失利的感受。
  
  想到這裡,手塚又想起了剛才收到的那條短信,終於感到了一絲安慰。
  
  再過幾天,他就可以去倫敦了。

作者有話要說:嗯,我覺得看到這裡的童鞋們都知道我要說什麼了,這是沒有女主的一章。。。
我好像不小心多用了一點網球詞彙,看不懂的就54吧~~不過還有一點要說,ATP大師賽從去年開始已經改成ATP1000賽,其他細節也有一點改動,但是考慮到我這裡的時間是2007年,所以還是用了過去的規則~




第一百一十六章 兩人

  第二天早上,醒過來的時候,櫻井安瞇了瞇眼睛,翻了個身想要繼續睡,突然一下子跳起來,第一個動作就是開機看時間。
  
  昨晚睡覺的時間太遲,現在醒來的時候,她的第一反應是擔心錯過法網男單決賽的直播。
  
  看到現在是9點半,櫻井安才放鬆下來,重新倒回床上。
  
  在床上又迷迷糊糊地瞇了一會兒,櫻井安才拉開眼罩,重新坐起來。
  
  因為與安東尼已經是多年的好朋友,又經常有機會來安東尼家聚會並留宿,所以安東尼早就知道了她的一些小習慣,家裡也給她準備了一份眼罩。
  
  起床洗漱後,其他人也差不多起來了,大家懶洋洋地打了招呼,迷迷糊糊地吃完了不知道是早飯還是午飯的飯菜,然後三三兩兩告別。
  
  「安。」櫻井安剛走出安東尼家門,安東尼就快步趕過來,「安,要我送你回去嗎?」
  
  櫻井安失笑:「送什麼呀,我又不是第一次來這裡,難道還會迷路嗎?何況現在大白天的,不會出事啦。」
  
  「是啊。」安東尼也跟著笑,「好吧,那我就不送你了,路上小心,到公寓了記得跟我說一聲。」
  
  「知道啦。」櫻井安揮揮手,她現在早已不住在學校提供的宿舍裡,而是在一個治安較好的小區租了一個單人公寓獨自居住,「我走了。」
  
  「這麼匆忙,是怕錯過今天的法網決賽嗎?」安東尼笑問,幾年前的某一天,他突然發現櫻井安特別喜歡看網球比賽,而且所看的比賽集中於幾個人身上,當時他還注意地看了一下,發現都是幾個日本的球員,所以也很理解。慢慢的,他自己也會偶爾關心一下大型的網球賽事,如今溫網還有半個月就要開幕了,他的關心自然也就變多了,自然也不會忘記今天是法網的決賽日,而且參賽的兩位選手之一,就是日本人。
  
  「嗯,沒錯。」櫻井安坦然地笑,反正沒有知道手塚是她男朋友,只以為她是想念自己的故鄉,所以愛屋及烏地支持來自故鄉的選手,她當然也不會解釋,不過現在她急著回去看手塚的決賽,櫻井安沒有再跟他廢話下去,「所以我就走啦,不然會趕不上比賽的,拜拜。」
  
  「拜拜。」安東尼在她身後,目送著櫻井安消失在視線內,不知道在想什麼,過了好一會兒才轉身回到自己家裡。
  
  匆匆打開房門,櫻井安把包隨手往沙發上一扔,一邊匆忙打開電視。
  
  「呼,趕上了。」櫻井安長出一口氣,電視上正在介紹雙方選手,她這才放下心,一邊喘氣一邊去給自己倒杯水喝。
  
  「手塚國光是來自日本的選手,進入職業網壇只有五年,然而已經取得了相當出色的戰績,繼去年在澳網獲得了自己的首個大滿貫冠軍之後,今年不僅成功衛冕,同時還進入了法網的決賽。作為日本近年來最出色的選手,手塚國光的表現值得期待。」主持人滔滔不絕地介紹著,站在廚房裡的櫻井安笑瞇瞇地聽著介紹,就像是自己被誇了一樣開心。
  
  「阿瑟?托馬斯,來自美國的2號種子,相比起手塚,他有更豐富的大賽經驗,幾年來世界排名一直都很穩定,曾經登上過世界第一的寶座。因此對手塚來說,這將是一場硬仗。」主持人繼續介紹阿瑟?托馬斯。
  
  「沒錯,不過手塚對阿瑟,他有一個很重要的優勢,就是他是左手擊球。」本場比賽的嘉賓解說插話。
  
  「對,大部分選手都是使用右手,因此當阿瑟習慣性把球擊到對方的反手位時,就正好是左撇子手塚的正手位,因此在開始階段應該還要適應一段時間吧。」主持人把話題拋回給嘉賓。
  
  「嗯,我想手塚能在兩人交手的戰績上佔據微弱的優勢,左手擊球應該是重要的原因之一。」
  
  「但是以托馬斯豐富的臨場經驗,這個問題應該不會困擾他很久吧?最近他對手塚已經兩連勝了,不知道今天會不會延續這個勢頭……您覺得,今天阿瑟•托馬斯想要第二次捧起法網的冠軍獎盃,他需要做到哪些呢?」
  
  「噢,有很多方面,首先他要壓制好手塚的正手,不能讓手塚……」
  
  主持人和嘉賓還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已經走到電視機前的櫻井安卻沒有再聽。
  
  阿瑟?托馬斯,她專門尋找過他的資料,是個技術全面的選手,比賽時心理素質也很過硬,幾乎沒有什麼明顯的缺點。而之所以是世界第二,是因為他在今年初的澳網後受傷,失去了衛冕今年年初的幾個賽事的機會,按照ATP的積分規則,他將被扣去去年在這幾項賽事的積分,因此積分損失了不少,也從世界第一的寶座上跌了下來。
  
  「好,現在比賽開始!」主持人提高了音量,櫻井安連忙放下水杯,坐到電視前。
  
  比賽越來越激烈,櫻井安也越來越緊張,手塚贏下第四盤的時候她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然而第五盤比賽進入長盤決勝的時候,她已經緊張得不敢看了,然而又不敢不看,每一次手塚贏下了自己的發球局的時候她就大聲地歡呼,而被阿瑟?托馬斯拿到破發點的時候,她雙手合十努力地祈禱,哪怕她從來不是信徒。
  
  可是祈禱沒能改變將要發生的一切,阿瑟?托馬斯還是在第三個破發點上完成了致命破發,進入了自己的發球勝賽局。
  
  櫻井安只覺得腦海中一片空白,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做出什麼反應,只能愣愣地看著阿瑟?托馬斯經過鏖戰,以極為冒險的打法贏得了冠軍。
  
  主持人和嘉賓解說已經開始大加讚揚阿瑟?托馬斯在本場比賽中的精彩表現,同時對手塚也表示了讚美,認為他還很年輕,未來還有很多的機會,並且極有可能會成為新的世界第一。
  
  可是櫻井安對這些讚美置若罔聞,電視鏡頭集中在阿瑟?托馬斯身上,他在向全場觀眾致意,把網球高高地打向觀眾席,把自己的護腕和頭帶扔上觀眾席,高舉雙手揮舞著慶祝自己的勝利……
  
  突然,鏡頭轉到了坐在場邊的手塚身上,櫻井安透過電視鏡頭看著他,猛然間覺得自己的心平靜了下來。
  
  他會遺憾吧,輸掉了這樣一場比賽?可是這麼精彩的比賽,他應該也會覺得滿足吧?
  
  手塚臉上一如既往地毫無表情,不過熟悉他的一言一行的櫻井安卻能夠看出,手塚現在只覺得累,還沒有時間去回味這場比賽。遺憾還是滿足,都是明天他休息夠之後再考慮的事情。
  
  儘管知道手塚現在看不到,但她還是拿出手機,給手塚發了條短信。
  
  頒獎典禮隨後開始,手塚拿到了屬於自己的獎盃,接受主持人採訪時,只簡單地說了他明年會再回來,贏得了全場的掌聲。
  
  電視轉播到此結束,櫻井安關掉電視,這才覺得自己已經飢餓難耐。
  
  看了看時間,不知不覺中已經是晚上8點多了。倫敦與巴黎有1個小時的時差,那邊應該已經是9點多了。她在中午12點半左右吃完飯,到現在已經近9個小時了,難怪會餓。
  
  櫻井安搖搖頭,決定先去廚房給自己下點面吃。
  
  吃完飯,櫻井安又去洗了個澡,躺在床上看書的時候,手機終於提示有短信了。
  
  果然是手塚。
  
  櫻井安看了看時間,現在已經是倫敦時間10點半了,那巴黎應該11點半了吧,手塚說他正在回酒店的路上,馬上就要到了,看來已經結束賽後的訪問。
  
  「很精彩的比賽呢,不過很累吧?今晚先好好休息,明天再打電話吧。」櫻井安回復,「我也要睡了,晚安。」
  
  「我到酒店了。晚安。」手塚回復得很快。
  
  把書放到一旁的櫃子上,正要關燈,她突然想起來到家後她忘了給安東尼打電話。聳聳肩,她按下開關,房間裡立刻昏暗一片。反正安東尼也不是第一天認識她,後來沒給她打電話就說明他猜到她是只顧著看比賽而忘了給他打電話,明天跟他道個歉就行了,所以櫻井安很快就心安理得地進入了夢鄉。
  
  .
  
  早上,在酒店裡醒過來的時候,手塚習慣性地在腦海中過著今天的安排。
  
  早飯後可以休息一會兒,下午再去網球中心練習……想到這裡的時候,手塚愣了一下,才記起來今年的法網比賽已經在昨天就全部結束了,他可以暫時放鬆幾天。
  
  打開電視,找到一個英文台,手塚走進廁所開始洗漱。
  
  「昨天的那場令人矚目的法網決賽,為本屆法網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首先讓我們來看一下比賽的精彩片段……」接下來就是擊球聲,以及觀眾們此起彼伏的驚呼聲。
  
  手塚心不在焉地聽著,重新回到房間裡的時候片段已經播完,主持人開始評論:「本場比賽耗時近五個小時,通過殘酷的長盤決戰才分出勝負,是一場史詩般的決賽!長盤決戰11-9的比分,也追平了法網長盤決勝的比分。在這場艱苦卓絕的比賽中,手塚和托馬斯的表現都很出色,兩人在比賽中都展現出了自己的全部能力,戰鬥到了最後一刻……」
  
  手塚從電視機前轉身,拉開窗簾往下看。
  
  根據慣例,今天是法網冠軍帶著法網冠軍獎盃遊覽巴黎、給記者們拍照的日子。四大滿貫的比賽結束後,幾乎都會有這樣的安排,如同年初時他在墨爾本做的那樣。
  
  「……在昨天的法網決賽後,ATP也在今天公佈了最新的男子世界排名。第二次獲得法網冠軍的阿瑟?托馬斯憑借冠軍積分重新回到榜首,而原本排名第五的手塚國光也攀升到了第三。」
  
  電視裡的聲音讓手塚回過頭,法網期間他並沒有心情去想積分的問題,現在發現自己的排名繼續上升,他卻沒有什麼激動的心情。上一次為排名而高興,是在他終於可以直接進入正賽的時候。
  
  世界第三,實在沒有什麼值得驕傲的,畢竟,日本曾經有過更好的選手,越前南次郎。
  
  而如今,越前龍馬也已經進入了職業網壇,短短三年裡,他已經成為一顆冉冉上升的新星,世界排名也進入了前三十名,從而受到了各方面的關注。
  
  「……經過了昨天的比賽,我們有理由對半個月後的溫網充滿期待。」主持人又說了一大堆話之後,終於結束了對本次法網的評論。
  
  他的手機也在此時突然響起,手塚走過去,看到是家裡的電話,接起來:「喂?」
  
  「國光啊!」是手塚彩菜,「昨天的比賽我和你爸爸都看了。」這幾年來,只要電視上有直播,不管是幾點,手塚彩菜都會完整地錄像,並且看完。而隨著手塚世界排名的不斷上升,日本電視台對網球的直播也越來越多了。
  
  「嗯。」手塚找到遙控,把電視聲音調小。
  
  「雖然輸了是有點遺憾啦,不過國光你表現得很出色哦!」手塚彩菜毫不吝嗇讚美之辭,然後話鋒一轉,問了她最關心的事情:「吶,國光,今年還是馬上就動身去倫敦嗎?」
  
  「啊,明天就跟伊賽亞教練一起去倫敦。」
  
  「女王杯的比賽也快要開始了,這兩個月賽程很緊,當心不要太勞累,生病了就沒法比賽了,要注意休息。」說到這裡手塚彩菜歎一口氣,這幾年來她對ATP各項賽事幾乎如數家珍,「好了,我也不說了,見到安的時候幫我問好。」
  
  「我知道。」他也很久都沒有見過櫻井安了,自從2月份她的寒假結束之後,4個多月都沒有見過一次。雖然每年都是如此,但是自從2月份過後,他都在隱隱地等待著法網結束,等待他能夠去倫敦的日子。
  
  「那就這樣吧,等溫網後你和安就都可以回國了,到時候再說。」手塚彩菜吸了口氣,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振奮一些,「記住要好好休息,別太累了。」
  
  「我知道。」
  
  門鈴響起,電話那端的手塚彩菜也聽到了,很快就掛斷了電話。
  
  手塚打開門,門口站著的是他的教練,伊賽亞?威廉姆斯,神采奕奕,看到手塚,大拇指往身後一比:「醒了?走吧,跟我一起去吃飯。」

作者有話要說:我好像有點卡文,不僅卡正文而且還卡標題和內容提要。。。
嗯其實我是很喜歡看網球比賽的,所以上一章寫到比賽的時候,後面兩千字我只寫了40分鐘左右,因為都是很熟悉的東西了~一邊寫一邊覺得好像眼前正在進行一場激烈的比賽~
我覺得,沒有意外的話,安和手塚下一章就會見面了吧~




第一百一十七章 抵達

  伊賽亞?威廉姆斯不是那種會在大滿貫賽事結束的第二天就跟自己指導的選手討論比賽的人,實際上,伊賽亞?威廉姆斯是個非常活躍的人,性格外向,興趣廣泛,在午飯時說的都是在離開巴黎前有什麼地方應該去遊覽,儘管他每年都來巴黎,也絲毫沒有減少他對巴黎的興趣。
  
  手塚習以為常地吃著自己的飯,在伊賽亞?威廉姆斯成為他的教練後,不管他去哪裡比賽,伊賽亞?威廉姆斯都對當地充滿了興趣,理由是一年只能來一次,在這段時間裡每個城市都足以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所以要好好探索。好在他從來不要求手塚跟他一樣,所以手塚也就由著他去了。更重要的是,法網結束後,不管伊賽亞?威廉姆斯嘴上說得多麼天花亂墜,但是幾乎沒有人有時間遊覽巴黎,都在專心地為下一場比賽做準備。
  
  等到吃完飯,伊賽亞?威廉姆斯不得不回房間收拾行李,而手塚在回到房間後,第一件事就是給櫻井安打電話。
  
  「喂,國光?」電話剛響了沒兩聲,櫻井安的聲音就傳入了他的耳朵。
  
  「嗯,是我。」手塚站在酒店的落地窗邊,「現在忙嗎?」
  
  「不忙,今天下午沒課,正在家裡上網呢。」透過話筒,手塚能聽到櫻井安辟里啪啦敲鍵盤的聲音,「國光呢,沒出去逛街麼?」
  
  「有想要的東西嗎?」手塚問。
  
  「想要的東西?沒有啊……」櫻井安停止敲鍵盤,站起來,專心跟手塚說話,「每次都這麼問,我哪裡需要那麼多東西啊?」雖然法國的化妝品很有名,但是那些東西在英國也不少,價錢相差不大,更重要的是,她平時並不喜歡化妝,所以消耗量很小。
  
  「嗯。」手塚回答。
  
  「吶,國光,什麼時候來倫敦?」櫻井安直截了當地問,與手塚在一起這麼多年,這樣的話問出來雙方都覺得很習慣了,當她要去找手塚的時候手塚會問,手塚要來時她會問,早就沒有了七年前兩人剛相識時的各種扭捏心思了。
  
  畢竟,他們一起度過了七年啊,雖然沒能每時每刻在一起,沒有能夠在對方需要的時候及時出現在他(她)身邊,但是拜如今的發達通訊所賜,電話可以讓他們及時傳達自己的關心,因此七年來,至少櫻井安覺得,手塚彷彿無時無刻不在她身邊。
  
  「今天下午就會到倫敦。」手塚遲疑了一下,「但是到倫敦以後,明天我有女王杯的比賽,所以……」
  
  「啊,這樣啊……」櫻井安一愣,眨眨眼睛,「正好,那我就好好休息一下好了,最近忙得有點暈頭轉向。」本來她也沒打算那麼早就見到手塚,女王杯的比賽一貫在法網決賽結束後馬上進行,而她自己的期末考試也差不多在溫網的第一周才能結束,所以溫網結束後才是屬於他們的真正時間。只是往年這個時候她還在維也納,沒有遇到過這個問題。
  
  「那麼,我就不過去打擾你了,好好休息。」
  
  「好,正好我也要開始為期末考試做準備了。反正都好幾個月沒見了,再等幾天也沒什麼不同,解決了所有的問題才能好好放鬆一下。」櫻井安輕鬆地說,在心裡估計著自己在期末考試前的安排。
  
  「嗯。」
  
  「對了,國光,今年住在哪兒?還是左拉科特酒店嗎?」參加溫網的球員一般是自己選擇地方住,當然組委會也會為球員們提供酒店,只是無論住在哪裡都得自己付房費,所以有不少球員不會住在組委會提供的酒店裡,比如手塚。
  
  「嗯。」這家酒店距離溫網比賽地,全英俱樂部並不遠,而且參加女王杯的比賽也很方便,同時由於入住的球員比較少,會被打擾到的機會也就相對小一些,適合備戰。
  
  「好吧,那就等你到這邊了再聯絡吧。」現在也討論不出什麼來,她也懶得再考慮這事了,「吃過午飯了嗎?」
  
  「嗯,跟教練一起吃的。」說到教練,手塚就想到,伊賽亞?威廉姆斯這會兒不知道在哪兒玩,某種程度上來說,他比自己更像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伊賽亞教練也在收拾行李吧?是不是很遺憾沒有時間在巴黎好好遊覽?」櫻井安用肯定的語氣問,語帶笑意,雖然她還沒有見過本人,但是從手塚那裡聽了不少關於教練的事情,當然有不少是她問出來的。
  
  「……啊。」手塚的語氣,似乎他很不想承認這一點。
  
  「哈哈,他真像個小孩子。」櫻井安失笑,好一會兒之後才繼續,「那國光呢?行李整理好了麼?」
  
  「差不多,然後休息一下就要離開了。」昨天的比賽很累,而明天馬上又要開始女王杯的比賽了,從紅土場到草地的轉換,他必須讓自己做好準備,首先就是要恢復體力。
  
  「唉,這幾個月的比賽真密集……」櫻井安忍不住抱怨,但是話說到一半就自己停下了,她也知道這種抱怨一點意義都沒有,「別太累了,當心受傷,比賽後身體應該還很疲憊吧,不要過度練習了,後面還有半個賽季呢。」七年下來,她對原本就熟悉的ATP賽事安排幾乎已經是瞭如指掌,儘管知道手塚自己會注意,但是還是忍不住想要提醒他。
  
  「我知道。」手塚收下了她的所有叮囑,「明天就好好上課吧,女王杯比賽後我再過去。」
  
  「嗯。」櫻井安打了個呵欠,「今天上午起的太早了,我要去睡一會兒,先不說了。」
  
  「好。」該說的事情都已經說完,再過幾天就可以見面,他們也不再像過去那樣每個電話都要講很久。
  
  「嗯,拜拜。」掛了電話,櫻井安用手機支著下巴,研究著牆上的日曆,看了一會兒之後,弄暗房間,開始補眠。
  
  舒服地睡了一個下午,醒過來的時候,是下午4點。
  
  伸了個懶腰,在床上坐起來,開機之後發現有一條短信,打開一看,是安東尼發過來的。她懶得打字,直接回撥電話。
  
  響了幾聲之後,安東尼接了起來:「安?」
  
  「嗯,是我。」櫻井安靠在床上,「剛睡醒,找我什麼事?」
  
  「你還是真能睡。」安東尼感歎了一句,然後言歸正傳,「要不要出來一起吃飯?」
  
  「吃飯?還有誰?」
  
  「只有我們倆,其他人都有約,所以我這個孤家寡人就只能來找你陪我了。」安東尼故意說得可憐兮兮的。
  
  「好吧,那我就勉為其難地去陪你吃頓飯好了。」櫻井安拿腔拿調地答應下來,自己忍不住笑,安東尼也跟著笑,「那,時間和地點呢?」
  
  「6點半,我到你家門口接你?」
  
  發現自己還有兩個多小時的時間,櫻井安沒有意見:「好,那就一會兒見。」
  
  「嗯,再見。」掛了電話,安東尼攥緊手機,緊緊地握了一下拳,臉上是某種下定了決心的表情。
  
  .
  
  伊賽亞?威廉姆斯提著自己的行李走出房間的時候,一臉遺憾。
  
  他敲開手塚的房門,熟門熟路地徑直走了進去,環視一圈後,問:「都收拾好了?」
  
  「嗯,馬上就可以出發了。」手塚回答。
  
  「那就走吧,不然我會想留在這裡玩的。」他轉身就往樓下走去,手塚拿起行李跟在他身後。
  
  兩人到酒店大堂辦理了退房手續,門口的門童已經為他們打開了計程車的車門,鑽進去之後,計程車直奔車站。
  
  他們很快就抵達了位於巴黎10區的巴黎北站,準備搭乘前往倫敦的歐洲之星列車。歐洲之星列車於2006年開通,從巴黎到倫敦,穿越英吉利海峽的海底隧道,只需要兩個半小時左右。
  
  當列車啟動的時候,坐在一等艙中的手塚抬起眼睛,望向了列車前進的方向。
  
  .
  
  「喲,你果然是一如既往地準時啊。」看到櫻井安,安東尼下意識地看表,時間是6點28分。
  
  「謝謝,不過紳士是不該跟女士計較時間問題的。」櫻井安回嘴,「今天要請我去哪兒吃?」
  
  「你想吃什麼?」剛被櫻井安用「不紳士」的理由諷刺了,這次安東尼學乖了,非常紳士地問。
  
  「披薩。」
  
  「……」
  
  安東尼無語地看了櫻井安一會兒,又低頭看了看自己今天的衣著,然後猜測:「安,我今天穿得像是沒帶夠錢的樣子嗎?」
  
  櫻井安煞有介事地上下打量他幾眼,才回答:「嗯,看起來還不夠去希爾頓酒店吃一頓飯。」
  
  「希爾頓?」安東尼啼笑皆非,拍上她的頭,「走啦,如你所願,我們去吃披薩。」
  
  櫻井安笑著跟上去。
  
  坐在副駕駛座,扣好安全帶,櫻井安興致盎然地看著身邊一掠而過的街景。
  
  此刻還是夏天,以倫敦的緯度,天黑的時間應該是在晚上8點以後,所以現在天色還很亮,是倫敦少有的晴朗天氣,能看見藍色的天空。
  
  由於是工作日,這個時間正好有點堵車。剛開車才半小時,他們就毫不意外地被堵在了車陣中。
  
  「哎呀,又堵車了!」安東尼一拍方向盤,有點懊惱。
  
  櫻井安隨意地瞟了一眼前方似乎望不到頭的車陣,不在意地回答:「沒關係,堵著吧,反正我不餓。」
  
  安東尼研究著她的表情:「安,你今天心情很好?」
  
  「是啊。」一想到手塚馬上就要來倫敦,她當然心情很好。
  
  「可是,昨天那個日本選手不是輸了嗎?」安東尼不解地問,他明明記得每次那個日本選手輸球的時候她的臉色和心情都一樣,特別惡劣,很顯然那是她最喜歡的選手,所以現在這個愉快的心情看起來就非常反常。
  
  櫻井安瞪了他一眼:「喂,別提這事行嗎?」儘管以雙方實力對比來說,手塚輸掉這場比賽是非常正常的,但是被人再次提起,她依然很不愉快。
  
  「好!好!」安東尼舉起雙手做投降的手勢,他比較習慣這個反應,「那為什麼?」
  
  櫻井安笑而不答,出門前她收到了手塚的短信,說他已經到了倫敦,不過跟手塚的關係現在還沒到曝光的時候,所以還是什麼都不要說比較好。
  
  見櫻井安沒有回答他問題的意思,安東尼只能自己猜測,突然靈光一現,試探地問:「難道,是你的男朋友要來麼?」
  
  櫻井安瞟了他一眼,考慮了一下,覺得承認也沒什麼關係,就點點頭:「嗯,他要來。」
  
  「啊?!」安東尼驚呼,攥緊拳頭,臉色陰晴不定。
  
  「怎麼了?」注意到安東尼不同尋常的反應,櫻井安扭過頭,奇怪地看著他。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安東尼連忙擠出一個笑容:「沒什麼。會讓我見見他嗎?」
  
  「……不知道。」這事她不能決定,這件事還沒有公諸於眾,她的同學們只知道她有個男朋友,但從來沒有人見過他;手塚的教練和幾個熟識的朋友知道他有個女朋友,只是也從來沒有見過她,至於媒體,除了日本當地媒體,其他媒體對手塚個人的感情生活不是很關心,畢竟他只有22歲,年齡還很小,尚未進入,或者說剛進入網球運動員的黃金年齡,他們對他職業生涯的未來更關心。
  
  「不知道?」聽到這個答案,安東尼心情複雜,他既強烈地想要見一見櫻井安的男朋友,又希望這件事是假的,一時之間對於這個回答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好啦,快走。」櫻井安拍拍方向盤,指著前面,催促安東尼開車。
  
  安東尼只能暫時把所有的疑問都收回心裡,發動汽車,順著車流往快餐店開去。
  
  晚餐還算愉快,櫻井安今天吃到了自己好久沒吃過的披薩,再加上手塚馬上要到倫敦來,心情相當不錯。
  
  而安東尼儘管原本有很多問題要問,但是看櫻井安心情這麼好,他也不好說什麼,以免破壞此時融洽的氣氛,只能當做什麼也不知道,暗自在心裡提醒自己將來有機會的時候應該問一問。
  
  等到櫻井安晚上回到家,打開電視時,最近一段時間幾乎都固定於體育頻道的電視中,播放出的正是備戰女王杯的各位選手的近況。此刻出現在屏幕上的,是手塚和伊賽亞教練剛剛抵達酒店、正在接受記者簡單採訪的畫面。
  
  手塚的表情依然鎮定從容,有條不紊地回答了幾個問題後,記者們就放過了他,手塚點點頭,走進了酒店。
  
  櫻井安偷偷笑,給手塚發短信:「我看到傍晚的採訪了,就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比賽加油,我就不打擾你了,晚安。」
  
  短信回復得很快,只有簡單的兩個字。
  
  「晚安。」

作者有話要說:嗯其實那家酒店名是我隨便編出來的。。。
還有,呃,乃們覺得這算見面麼?應該算的,對吧?
我覺得安東尼童鞋該有點戲份了,不然他又要淪落為龍套了,雖然他注定炮灰。。。
不定時休工狀態中,若大家都只想看文,不發文,也不想回覆,那......
淡の空: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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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相見

  女王杯的比賽在第二天如期開戰,由於溫網近在眼前,而且比賽場地的條件與溫網相似,女王杯一向被作為溫網的風向標,在女王杯奪冠的球員幾乎都獲得了隨後的溫網冠軍,所以受到了幾乎所有選手的重視。
  
  作為新科世界第三,手塚自然不會錯過這個為溫網熱身的機會。法網的紅土場與溫網的草場,比賽條件相差懸殊,選手們要在兩周的時間裡完成從紅土場到草場的轉換,最好的方法就是在比賽中完成這個適應的過程。
  
  手塚的第一場比賽,輕鬆地以2:0橫掃自己的對手,用時僅為78分鐘,可以說是壓倒性的勝利。
  
  那場比賽櫻井安沒有時間去看,雖然對手實力遠低於手塚,但櫻井安擔心的是,手塚剛在法網打入決賽,長達兩周的賽程加上決賽的馬拉松大戰會影響他的體能,另外,場地轉換的時候,第一場比賽是最容易爆出冷門的場次,紅土和草場又是差別最大的場地,不知道手塚能不能順利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完成場地轉換。
  
  好在,手塚輕鬆地以2:0橫掃贏得了比賽,讓她稍微放心了一點。
  
  「吶,安,你又在發什麼呆?」站在她身邊的安妮奇怪地問,她是櫻井安的同學,同樣來自英國,學習長笛,「臉上的表情看起來這麼高興,怎麼,有好事啊?」
  
  「算是吧。」櫻井安模稜兩可地回答。
  
  「是什麼?」安妮兩眼放光。
  
  櫻井安笑瞇瞇地搖了搖頭:「這是秘密。」
  
  「安!」安妮不滿地跺了跺腳,「說啦說啦!」
  
  「不要!」
  
  「說吧!」
  
  「不要!」
  
  「就告訴我嘛!」
  
  ……
  
  最終還是安妮先放棄了,櫻井安無論她如何追問都不肯透露分毫,對她的猜測也緘口不語,唱了半天獨角戲,安妮也覺得累了。
  
  「嗨,你們也下課啦?」迎面走來的安東尼和他的同學,大家都互相認識,所以熱絡地聊到一起,往校外走去。
  
  聊著聊著,櫻井安和安東尼就落到了幾個人的最後,與其他人隔開了一段距離。
  
  安東尼看看與前面幾人的距離,覺得足夠讓他們兩人私下說點話,於是先挑選了一個比較安全的話題:「安,看了新聞沒?」
  
  「什麼新聞?」
  
  「那個日本選手今天的比賽又贏了,已經晉級女王杯的半決賽了。」那場比賽5分鐘前剛結束,當時他正在用手機上網,碰巧看到了這條消息。
  
  「真的嗎?」如他所料,櫻井安立刻露出了驚喜的表情,眼睛睜得很大。手塚有比賽的日子,她總是覺得過得很快,一轉眼手塚已經從第一輪打到了半決賽,最遲再過兩天比賽就能結束,她就可以見到手塚了。
  
  「當然,我怎麼會騙你?」見到這招確實奏效,安東尼放心了很多,於是繼續往下說,「我想你最近大概會很忙,所以可能沒看到這條新聞……」
  
  「我很忙?為什麼?」櫻井安迷惑地反問。
  
  「考試馬上就要到了嘛,而且,你不是說你的男朋友要來嗎?我想你如果要陪著他大概就沒什麼時間看比賽了。」繞了一圈,安東尼終於繞到了他想要知道的話題上。
  
  「哦,他已經來了啊,只是他最近沒有時間而已。」櫻井安順口回答。
  
  「來了?」安東尼一驚,下意識地抬頭往身邊看,彷彿他眼中每個男人都有可能是櫻井安的男朋友,「那怎麼從來沒看到他?」
  
  櫻井安瞥了他一眼:「我剛才不是說了麼?他最近沒時間。」女王杯的比賽還是很重要的,賽程又很緊,手塚當然應該專心比賽。
  
  「哦,是這樣啊……」沒能從櫻井安嘴裡套出更多關於他的情敵的情報,安東尼努力想著其他辦法,可是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問,只好採取最直接的方法,「你們怎麼認識的?」要從兩人的相識開始瞭解。
  
  櫻井安瞟了他一眼,沒有馬上回答。
  
  「當然,不能說的話就算了。」安東尼連忙補救。
  
  「我們是同學。」與安東尼認識了七年,她知道安東尼不是個會亂嚼舌根的人,跟他說也沒有關係,於是坦白了。
  
  「同學?他也是學音樂的?在維也納認識的?」安東尼急切地問,在觸到櫻井安的目光時,才掩飾地咳嗽一聲,「呃,我只是第一次聽說,所以驚訝了一點而已。」
  
  「不是,在日本的同學。」櫻井安說完,往前面叫:「安妮!」
  
  安東尼知道,他今天能問到的只有這些了。
  
  前面幾人應聲回頭,櫻井安指著另一個方向:「我往那邊走,大家拜拜了。」
  
  「嗯,明天見。」幾個人與她道別,然後繼續手舞足蹈地往前走。
  
  安東尼也跟著他們一起,只是不時會回頭看一眼。
  
  .
  
  一天之後,手塚又很順利地以2:0的比分進入了女王杯的決賽,而他的決賽對手,又是阿瑟?托馬斯。
  
  比賽剛結束後的中午,櫻井安用短信恭喜過手塚後,就出門去了。
  
  她的目的地,是安東尼家。
  
  她與安東尼會熟悉起來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她是安東尼的伴奏。一般來說,演奏者與伴奏之間需要默契,雙方需要瞭解對方的各種演奏習慣,以便讓兩人的配合更加契合,所以大部分演奏者都會有一個固定的伴奏,兩人經常在一起練習,熟悉對方。
  
  敲開安東尼家的門,這一次安東尼的父母都在家,櫻井安分別於他們問好後,就被安東尼帶到了他家的琴房。
  
  「今天練什麼?」櫻井安坐在鋼琴前問。
  
  「嗯,先從最簡單的開始吧,我們有一周多都沒有一起練習過了。」安東尼說。提到自己的專業的時候,他是絕對認真的。
  
  「好。」櫻井安翻開琴譜,開始了今天的練習。
  
  等到安東尼放下小提琴的時候,三個小時已經過去了。
  
  擦去額頭上的汗水,安東尼把琴小心地裝進琴盒中,然後才扭頭問坐在椅子上轉動著脖子的櫻井安:「安,今晚在我家吃晚飯吧?」
  
  「嗯,好啊。」櫻井安也不跟他客氣,滿口答應。
  
  「吃完飯以後,我有個東西要給你看。」打開琴房的門,安東尼神秘地說,「你一定會喜歡的。」他存心要吊櫻井安的胃口。
  
  「是什麼?」櫻井安決定配合他,表現出了好奇,「給我的禮物麼?」
  
  「可以這麼說,算是跟你搭檔的謝禮。」安東尼為自己找了一個很好的借口。
  
  「我們都搭檔了這麼久,你怎麼突然想起來要給我禮物了?」櫻井安非常不理解。
  
  安東尼一窒,有點倉惶地解釋:「呃,我只是突然有了這個念頭……」他總不能說自己最近有了危機感,所以要努力討好她。
  
  「是什麼?現在就給我看看吧?」櫻井安要求。
  
  安東尼搖頭:「不行,要等到晚飯後。」
  
  「誒?」櫻井安瞪了他一眼,「那就不要這麼早告訴我嘛,真是!」
  
  安東尼關上琴房的門,跟著櫻井安一起下樓:「哈哈,反正馬上就要吃飯了,你很快就會知道的。」
  
  .
  
  「給。」晚飯後,安東尼遞給櫻井安一個信封。
  
  「這是什麼?」櫻井安皺著眉頭研究著這個一片空白的信封。
  
  安東尼閒適地靠在自己的書桌旁:「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櫻井安抬頭看了他一眼,才打開了沒有被封口的信封,把裡面的東西拿出來,看清楚之後,她驚呼:「啊呀!」
  
  信封裡裝著的,是兩張女王杯決賽的門票。
  
  「決賽的門票!安東尼,你怎麼弄到的?」女王杯的決賽歷來備受關注,再加上又是阿瑟?托馬斯和手塚的對決,如同一周前法網決賽的重演,被媒體炒成了手塚的復仇之戰,因此幾乎是一票難求,她也根本沒有考慮過要去現場觀看比賽。
  
  安東尼聳聳肩:「是我爸爸幫朋友買的時候,我讓他幫我多買了兩張。」投其所好,是最基本的追求手段。
  
  「還有誰要去?」
  
  安東尼反手指著自己。
  
  「你?」也是,如果他自己不去的話,他爸爸也不會幫忙吧,「安東尼,謝謝你。」把票塞回信封裡,櫻井安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心情,只能選擇了最樸實的語言。
  
  「沒什麼。」被櫻井安這樣認真地道謝,安東尼反而有些窘迫,「呃,你差不多該回去了吧,不然天要黑了……」
  
  「噗嗤。」櫻井安失笑,「剛送完禮物就要趕我走啊?」這還是她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
  
  「呃,不是……」安東尼發現自己剛才說錯話,自己也笑了,「這不是怕你回去晚了不安全嗎?而且,今晚你要好好養精蓄銳,不要激動得睡不著啊!」恢復了正常,他開始調侃櫻井安。
  
  「哼,我才不會!」櫻井安反駁,「而且,比賽是下午開始,就算今晚睡不著,我還可以明天早上補!」話說完她就意識到了自己其實是承認了她對於能夠去現場看比賽這件事很激動,面對著安東尼的笑聲,她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與安東尼的父母告別後,櫻井安就往自己家走去。
  
  拿出手機,本來想告訴手塚她明天會去現場看比賽,但是想了想,她又把手機放回了口袋裡。
  還是給他一個驚喜比較好吧?希望手塚到時候不要太吃驚了。
  
  .
  
  第二天,櫻井安醒過來的時候,第一件事就是拉開窗簾看天氣。倫敦的天氣太多變,網球比賽也經常因雨推遲。
  
  幸好,今天是個萬里無雲的好天氣,應該不會下雨。
  
  跟安東尼一起來到女王杯的比賽地,烈日下,櫻井安不得不戴上了她一直不喜歡的帽子,免得被太陽曬暈,她瞇著眼睛看著人潮攢動:「我以前怎麼沒覺得倫敦有這麼多人?」
  
  「這不是有比賽嘛……」安東尼東張西望地尋找著他們的入口,敷衍地回答,「好啦,這邊走,別跟丟了。」
  
  在球場上找到他們的位置,在靠近大屏幕的場地,與發球區底線的延長線上,是個觀看比賽的好位置。
  
  球場的人很快就到齊了,球員們也在觀眾的歡呼聲中進入了球場,稍加熱身後,比賽正式開始。
  
  一周前的那場激烈的交鋒還停留在很多人的記憶中,因此對這場比賽的期待也不小。
  
  在第一盤比賽的時候,櫻井安非常緊張,回答安東尼的問題時語氣急促焦慮,坐立不安,偶爾還會出現少見的不耐煩,讓安東尼噤若寒蟬,只能盡量不說話。
  
  不過,他偷偷用眼角的餘光看著櫻井安,這樣認真投入比賽以至於情緒反常的櫻井安,意外地有了一種真實感,即使櫻井安從比賽進入膠著狀態開始對他沒有什麼好態度,他也甘之如飴。
  
  等到1個小時之後,手塚才艱難地以7:6的比分贏下了第一盤,櫻井安這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擦了擦手上由於緊張而冒出的汗水,然後隱約想起自己剛才的惡劣態度,瞟了安東尼一眼,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安東尼洞悉了她的想法,卻覺得這樣的事情沒必要道歉,就在櫻井安開口前自己先問:「要喝點什麼嗎?」
  
  「呃?可以……」櫻井安愣愣地回答。
  
  「我去幫你買。奶茶對嗎?」安東尼站起來,象徵性地問,他對櫻井安的愛好早已瞭如指掌,完全可以不用問。
  
  「嗯,沒錯……」櫻井安只能目送著安東尼走遠。
  
  等到安東尼回來,第二盤比賽也差不多要開始了,櫻井安無暇再跟安東尼說話,專心地看著賽場。
  
  在經歷了實力如此接近的第一盤後,所有人都覺得第二盤比賽一定會更加精彩,然而,出乎他們意料的是,在艱難的第一盤之後,場上的形勢突然變成了一面倒。
  
  在2:2平之後,手塚連破阿瑟?托馬斯的兩個發球局,又輕鬆地保住了自己的發球局,手塚僅用時32分鐘,就輕鬆地以6:2獲得了第二盤比賽的勝利,從而贏得了本屆女王杯的冠軍。
  
  這樣急轉直下的局面讓櫻井安有些錯愕,但是既然手塚贏得了冠軍,她也就不再多想,跟全場人一起歡呼起來。
  
  全場觀眾起立為他鼓掌,手塚在掌聲中再次回到場上,向全場觀眾表示感謝的時候,在走到某個方向時,他突然睜大了眼睛。
  
  迎上手塚的目光,櫻井安勾起了嘴角,在觀眾中輕輕地向手塚揮了揮手。

作者有話要說:嗯,他們見面了,乃們沒意見了吧?
總覺得安東尼童鞋氣場不夠,雖然這章的大部分都是他的戲份,但是估計看到這章結尾的時候沒有人還記得他吧?




第一百一十九章 掙扎

  手塚很快就恢復了常態,把手裡的球打上了看台,然後回到自己的球員席坐下。
  
  櫻井安低頭看著地面,臉上的笑容完全收不住。剛才手塚臉上隱約的驚喜混合表情,讓她對自己的做法相當滿意。
  
  接下來就是頒獎典禮,手塚從嘉賓手上接過了女王杯的獎盃,舉過肩膀,讓記者們拍照。
  
  之後是現場的採訪,先是對阿瑟?托馬斯的採訪,接下來輪到手塚。
  
  例行的幾個問題後,主持人最後問:「最後一個問題,手塚,你對現場觀眾有什麼要說的嗎?」
  
  手塚接過話筒:「我很感謝現場所有觀眾的支持,謝謝你們的到來。」
  
  現場爆發出了熱烈的掌聲。
  
  「謝謝。」掌聲停下後,手塚又重複了一遍,然後結語,「明年我會回來這裡,來衛冕。」然後把話筒還給主持人。
  
  櫻井安克制不住自己臉上的笑容,手塚的感謝詞理所當然是用英語說的,剛才他在說那句「Thank you for coming」的時候,眼睛是看著她的,在她身上停留了一會兒,等到觀眾的掌聲響起,才轉向其他地方,然後說了第二遍「Thank you」。
  
  Thank you for coming,因為英語中「你」和「你們」是同一個詞,所以這句話就像是手塚專門說給她聽的,那個時候,她覺得身邊彷彿空無一人,只有她眼中的手塚,以及手塚眼中的她。
  
  接下來依然是媒體的拍照時間,手塚與阿瑟?托馬斯,以及組委會的成員們站在一起,接受媒體的拍照。
  
  手塚努力控制著自己不要往櫻井安的方向看去,他沒想到櫻井安會來看他的比賽。
  
  櫻井安以前也在現場看過比賽,但那是在她放假的時候,而且會提前告訴他,所以今天他以為櫻井安不會來。直到剛才,他一眼就在觀眾席上看到了櫻井安,儘管她戴著帽子,與平時看起來有一點不一樣。
  
  拍照的間隙,手塚還是忍不住往櫻井安那邊瞟了一眼,然後一愣。
  
  剛才他沒有注意到,櫻井安身邊還有一個男生,此刻他們兩人正在親密地交談,櫻井安低著頭,在現場的喧嘩中仔細地聽那個男生的話,不時開口說幾句話,兩個人看起來聊得很開心。
  
  手塚不自覺地盯著那個方向看,直到身邊的阿瑟?托馬斯輕輕拍了拍他:「手塚?你怎麼了?」
  
  「啊,抱歉!」手塚猛然想起現在還在拍照中,連忙轉過身,卻只能機械地按照媒體的要求,與另外幾人合影。
  
  等到結束了拍照,回到球員休息室之後,手塚立刻掏出手機,給櫻井安打電話。
  
  「喂?國光?」櫻井安接起電話的聲音明顯地表示出了詫異。
  
  「嗯。你在哪兒?」手塚直接切入主題。
  
  「我正要回學校,怎麼了?」櫻井安繼續疑惑地問。
  
  「能等我一會兒嗎?」手塚問。
  
  「行是行,不過,國光,你不是要參加今晚的慶祝晚宴嗎?」櫻井安的語氣聽起來還是很遲疑,「不會來不及嗎?有事的話明天說也可以吧?」
  
  「……」被她這一提醒,手塚好像才想起來這件事,不作聲地歎了一口氣,胸口的沉悶感卻絲毫沒有減緩,但是理智提醒他,他現在應該趕快抓緊時間洗澡,然後換衣服,為今晚的晚宴做準備。
  
  坐到椅子上,手塚向後靠去,閉上眼睛:「啊,那……我就明天再去找你。」剛才那陣突然的衝動,讓他完全忘記了今晚的安排,只想知道那個男生是誰。
  
  到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這麼多年來,他在櫻井安的生命中所佔據的時間,遠遠不像是她的男朋友。雖然這是他們雙方的原因造成的,但是其中產生的缺憾,現在似乎也到了要彌補的時候了。
  
  「好,那晚上再商量吧,我先回去了。」櫻井安的語氣有點匆忙,「我先掛啦,拜拜。」
  
  「再見。」手塚掛斷電話,愣了一會兒,才把手機放回桌上。
  
  櫻井安掛斷電話,看了看手裡的手機,聳聳肩,不明白手塚怎麼突然來了這麼個電話,把手機收回口袋,轉身回到安東尼的車上:「抱歉啊,讓你久等了。」剛才看到是手塚來的電話,她連忙避開安東尼才接起來,雖然兩人說的是日語,但還是不要讓人聽見比較好,畢竟最近手塚的名字充斥於各大媒體,萬一有人聽到了,然後加以發揮就不好了。
  
  一個網球運動員,重要的當然還是他在球場上的成績,而不是場外的花邊新聞。
  
  「沒關係。」安東尼瞟了她一眼,發動汽車,同時裝作開玩笑地問:「看你的表情,是你的男朋友嗎?」
  
  「嗯,是啊。」櫻井安回答了一句,然後轉開話題,不想多說這事,「安東尼,謝謝你今天請我看比賽,作為回報,我請你吃晚飯吧。」
  
  「那我就不客氣了。」安東尼欣然同意,暫時把櫻井安的男朋友一事拋到腦後。
  
  .
  
  晚上11點多的時候,手塚終於結束了慶祝晚會,可以回到下榻的酒店中。
  
  「手塚。」阿瑟?托馬斯叫住他,他們兩人恰好住在同一家酒店中,因此可以一起回去,「從頒獎之後你就有點心不在焉的,怎麼,得了冠軍還不開心?」
  
  「不,沒什麼。」儘管嘴裡這麼說,但是他從看到櫻井安和她身邊的那個男生之後就忍不住去想,那個男生是誰,與櫻井安是什麼關係,為什麼會與櫻井安一起出現在比賽現場。
  
  儘管沒有看到那個男生的正面,但是憑借直覺,他覺得那個男生對他會是一種威脅。
  
  本來想在比賽之後就問,所以才讓櫻井安等他一會兒,直到被櫻井安提醒之後他才發現,他居然忘記了接下來的所有安排,只是一心想要弄清楚櫻井安和那個男生的關係。本來打電話時他也可以問,但是對著電話的時候他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能暫時把這個疑問藏在心裡,結果就是他整個晚上都心不在焉。
  
  「別總是這麼一臉老僧入定的表情吧,看看剛才的晚宴。」阿瑟?托馬斯完全不知道手塚心裡在想什麼,自顧自地調侃他。
  
  「晚宴?」手塚不解。
  
  「剛才有好幾位女士都跟你打招呼了吧?結果你那個態度,把她們全嚇跑了。」阿瑟?托馬斯拍拍他的肩膀,笑,「別總是這樣啊,這樣會交不到女朋友的。」阿瑟?托馬斯以前輩的語氣說。
  
  「……」手塚默然,過了好一會兒才低聲說:「我有女朋友。」他記得,很多年前櫻井安曾經說過,她不需要他一直甜言蜜語地來哄她,因為那樣他就不是她認識的那個手塚國光了,她喜歡的,正是最平常的他。
  
  「啊?」阿瑟?托馬斯大吃一驚,指著手塚,說話都結巴了,「你,你有……女朋友?你沒騙我?」
  
  手塚默默地看了他一眼。
  
  阿瑟?托馬斯意識到自己的失言,連忙打哈哈:「哈哈,我的意思是,你什麼時候交的女朋友?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很久以前。」手塚模糊地回答了第一個問題。
  
  「女朋友不是網球圈裡的人吧?」阿瑟?托馬斯瞭然地問,「所以沒有告訴別人,想要保護她?」
  
  慶祝晚宴的舉行地點與他們下榻的酒店距離很近,所以就10分鐘時間兩人已經走到了酒店門口。
  
  「啊。」這確實是他的考慮之一,櫻井安不喜歡外人干擾她的日常生活,若是曝光,或多或少總會有點影響的。
  
  阿瑟?托馬斯讚許地拍拍他的肩:「沒想到你還這麼疼女朋友啊,這樣也好,對我們這樣常年在世界各地參加比賽的運動員來說,找到一個不屬於我們圈內的愛人,就更得要好好保護了啊。」
  
  「嗯,我知道。」
  
  「好啦,現在回去跟女朋友煲電話粥吧,我就不打擾你們了。」阿瑟?托馬斯開玩笑地說,打開自己的房門,「晚安。」
  
  「晚安。」推開房門,手塚卻沒有給櫻井安打電話,放好東西後就徑直去洗漱,準備睡覺。
  
  現在已經12點多了,櫻井安肯定已經睡著了,無論他有什麼疑問,還是都等到明天再問吧。
  
  .
  
  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時候,手塚拿起床邊的眼睛戴上,腦中已經在想昨天看到的那一幕。
  
  可是要不要問問她?經過了一個晚上,他不再有昨天第一眼看到那個景象時的那種,令他自己都意外的,罕見的衝動。
  
  他相信櫻井安與那個男生只是朋友,那麼,真的就這麼放著不管嗎?
  
  手塚站起來,表面上依然不動聲色,心裡卻已經轉過了很多種心思。
  
  「早啊,國光。」櫻井安輕快地與他打招呼。
  
  「嗯,早,吃過早飯了嗎?」手塚問。
  
  電話的那一頭,櫻井安正用臉和肩膀夾著電話,一手拿著一杯牛奶,一手端著麵包,含糊不清地回答:「嗯,正要吃。你呢?」
  
  「吃過了。」
  
  「那今天有什麼安排?」櫻井安把手裡的東西放在桌子上,說話就方便多了。
  
  「白天沒有什麼特別的安排。」
  
  「咦?」櫻井安有點意外,「晚上呢?」
  
  「要參加贊助商的活動。」
  
  隨著他的世界排名不斷上升,很多品牌也開始找他代言,尤其是來自日本的公司,這一次來到倫敦,趁著他剛獲得自己在法網的最好戰績,又是溫網開戰前夕,贊助商當然要抓住機會,讓他好好露露面,為他們的產品宣傳造勢。
  
  「啊……」櫻井安瞭解了,「那白天,要過來嗎?還是我們要一起出去?」
  
  手塚沉默了一會兒,提醒她:「那記者……」昨天剛結束了比賽,溫網又近在眼前,雖然他能夠在休息時間去見櫻井安一面,但記者可沒有休息時間,要一起出去,就得考慮好後果。
  
  「哦,對啊,還有記者……」櫻井安皺皺眉,「如果被拍到的話,好像對國光的影響會比較大……」
  
  「我不介意。」手塚截斷她,是的,他現在只希望能夠讓全世界都知道,櫻井安是他的女朋友,閒雜人等不要覬覦。
  
  如果櫻井安同意的話。
  
  「啊?國光不介意麼?其實我也不介意。」櫻井安輕快地回答,這麼多年過去了,她真正做到了不再讓外界的各種說法影響自己的生活,無論是詆毀還是讚美,她都當做笑話來看,「反正我馬上要放假了,再開學的時候課也不多,在學校找到我不容易,另外這裡的保安設施也很好,記者就算找到這裡也進不來。」而且,等到她開學已經是3個月過去了,會有記者的興趣能保持那麼久嗎?在他們雙方都承認的情況下?
  
  「啊……」那麼,結論就是,他們要一起出門,「去哪兒?」
  
  這才是真正的問題,無論是手塚還是她,對倫敦都非常熟悉了,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
  
  櫻井安想了半天,最後放棄了:「我們去泰晤士河邊散步算了……」她自暴自棄地說。
  
  「真的要去?」
  
  手塚問,櫻井安能聽出來他的聲音帶笑,自己也跟著笑了出來:「不然國光說去哪兒?」
  
  「……」手塚默然,然後回答,「去散步吧。」
  
  午後的泰晤士河畔,由於是週一的關係,人並不多。
  
  櫻井安和手塚十指相扣,走在人群中。
  
  剛見面的時候,站在彼此對面,兩個人一開始都沒有說話,畢竟有將近半年沒見了,等到真正見到面的時候,反而有點不知道說什麼。
  
  最後,還是櫻井安先露出了笑容:「國光。」
  
  「啊。」手塚臉上的表情也變得稍微柔和了一點,唇角甚至都有點上揚。
  
  櫻井安笑著,跨前一步,擁抱住了手塚:「國光,好久不見了。」
  
  「啊。」手塚也有點百感交集。
  
  靠在手塚懷裡,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櫻井安突然覺得有點熱的時候,她才鬆開手:「唔,今天好熱……」她喃喃,從自己的包裡取出一包紙巾,看了手塚一眼,也遞給他一張:「給。」今天是倫敦難得的高溫天氣,他們約定的時間又是中午,所以就更容易出汗。
  
  手塚接過,擦去自己額上的汗珠。
  
  「好在這裡是河邊,還算比較涼快,不然我們還不如去逛街,好歹還有冷氣吹……」櫻井安嘟囔,「好吧,我們走吧。」
  
  漫無目的地在泰晤士河邊走著,隨口說著雙方的近況,手塚突然站住了。
  
  「怎麼了?」櫻井安不解地看著他。
  
  「記者。」手塚緊盯著前方,言簡意賅地回答。

作者有話要說:好吧,這下互動也有了,乃們總該沒意見了吧。。。我真是太滿足你們的要求了(雖然我自己本來就是這麼打算的)。。。
我要不要讓安東尼童鞋的存在感再強烈一點呢。。。現在讓安和手塚他們倆曝光好像太早了吧。。。
最近老把這些外國名字打錯,上一次更新在你們發現前我找到了錯誤,結果往前翻翻,發現還有一個錯誤,趁著沒人指出來,趕緊自己去改。。。




第一百二十章 混亂

  記者?櫻井安扭過頭,就看到了呆立在兩三步遠的地方的那個人。
  
  「認識麼?」看著眼前那個目瞪口呆的西方人,櫻井安突然覺得心情很好。
  
  「見過。」
  
  他們三人面對面站了一會兒,那個記者指著櫻井安,有點結巴地問:「手塚,她是?」
  
  櫻井安與手塚對視一眼,笑了笑,沒有說話。
  
  手塚卻明白她的意思,於是握緊櫻井安的手,回答:「我的女朋友。」
  
  「女朋友?原來是真的啊?」那個記者愣了一會兒,居然笑了,反而讓手塚和櫻井安摸不著頭腦。
  
  櫻井安好奇地問:「你知道國光有女朋友?」不是只有手塚幾個親近的朋友知道麼?難道有人告訴了記者?
  
  「嗯,記者裡一直有這樣的傳言,不過因為沒有證實,所以像我們這樣的報紙,一般不會發佈的。」他不無自豪地回答。
  
  櫻井安扭頭看手塚,手塚說了一家英國很有名的體育報紙的名字,櫻井安恍然大悟,那家報紙確實風評不錯,報道客觀公正,不會隨意捕風捉影,很多人都很喜歡。
  
  「啊,我聽過這家報紙呢。」櫻井安禮貌地與記者交談了幾句,然後記者問:「請問,我能幫你們拍張照片麼?」
  
  櫻井安挑了挑眉,與手塚交換了一個眼神。
  
  記者看他們沒有回答,連忙補充:「請放心,我不會亂寫的,我與手塚也算認識了一段時間了,絕對不會編造什麼的。」
  
  手塚低頭看櫻井安,等待她的回答。
  
  櫻井安想了想,有點猶豫:「呃,我是沒意見啦,不過……對國光的溫網比賽會有影響麼?」
  
  「剛開始肯定會有點影響的,不過公眾對手塚的私生活評價一貫很好,而且既然是你們兩個人都承認的事情,而不是媒體的捕風捉影的話,儘管我不能保證,但是我估計,那就不會有太大的影響。」記者看櫻井安有點動搖,努力地向她保證。
  
  「那好吧。」反正對這事早就有準備,由這樣一位記者來公開,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吧。
  
  「好,等我準備一下!」
  
  記者拍了幾張照片、問了幾個簡單的問題就走了,而櫻井安和手塚接下來就沒有遇到別的人來打擾,直到手塚必須回酒店的時候,手塚才把櫻井安送回公寓。
  
  到家的時候是5點多,櫻井安坐在沙發上,隨手拿了一本書,就開始閱讀,直到被手機打斷了思路。
  
  「喂?」摸索著按下接通鍵,她的眼睛沒有離開手上的書。
  
  .
  
  贊助商的活動很熱鬧,被邀請來的各大媒體記者密密麻麻地坐在台下,手塚按照贊助商事先安排好的策略為他們宣傳著產品。
  
  幾年前,當他第一次收到贊助商的邀請時,他還不知道該如何做才是符合要求的,結果就是贊助商的工作人員在後台教了他很久才勉強過關,不過後來他看到報道的時候,自己都覺得自己的表情僵硬,動作也很彆扭。
  
  不過現在,經過了這幾年的歷練,這樣的活動他已經是駕輕就熟,可以輕鬆地達到贊助商想要的效果。
  
  他的展示結束後,主持人請了幾個記者來提問,他回答了一些例行的問題後,有一個記者站了起來。
  
  「手塚,我剛才收到了報社發來的一條消息,能向你求證一下它的真實性嗎?」記者很有禮貌地問。
  
  手塚點點頭:「可以,請說。」
  
  「是這樣的,剛才在電視新聞中,拍到了你和一個女孩今天下午在泰晤士河邊散步的鏡頭,請問,那個女孩是你的女朋友嗎?」
  
  他的話音未落,滿座皆驚,然後是一陣騷動,所有的記者都興奮起來,緊緊地盯著手塚,不肯放過他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
  
  手塚一愣,然後很快就掩飾過去,面不改色地盯著那個記者看了好一會兒,才重新拿起話筒。
  
  .
  
  「安東尼?」聽到電話裡安東尼的聲音,櫻井安才把注意力從書上稍微分出一點來,「什麼事?」
  
  「你……」安東尼的語氣很激動,劇烈地喘著氣,然後深呼吸平抑了一下情緒,才恢復了正常語氣:「安,你看新聞了嗎?」
  
  「新聞?沒有啊,發生什麼了?」櫻井安邊問邊走過去,把電視機打開來。
  
  「現在不用看了,已經結束了。」聽到櫻井安開電視的聲音,安東尼終於完全冷靜下來,「安,你下午去泰晤士河邊了嗎?」
  
  「嗯,去了啊,怎麼?」櫻井安已經隱約猜到了,但是那個記者明明是報社的記者,怎麼會這麼快就傳出消息去?總不至於為了這事發了個號外吧?不過安東尼剛才說是電視新聞,那應該跟他們遇見的那個記者沒關係了。
  
  「剛才,XX電視台,」安東尼說了一個很有名的電視台,這個電視台的大部分新聞都是比較嚴謹的,「在播放新聞的時候,其中有一條,是你很喜歡的那個網球選手,手塚國光在與一個女生散步,我覺得……」安東尼支支吾吾,沒有說下去。
  
  「什麼?」櫻井安明知故問,如果真的被電視拍到的話,那麼認識她的人恐怕從背影就能認出她來。
  
  「呃,電視鏡頭給的是遠景,沒有那個女生的正面形象,所以我也不能確定,但是,呃,我想問……」安東尼解釋了半天,還是沒有說重點。
  
  「問那個女生是不是我?」櫻井安幫他說了。
  
  「對!」安東尼在她話音剛落的瞬間就馬上接口,說完也覺得自己這樣太失禮,所以尷尬地補充:「呃,安,我不是懷疑你……」
  
  「不用懷疑……」櫻井安回答,結果被打斷了。
  
  「哈哈,我就知道嘛,怎麼可能會是你!」安東尼略帶緊張地打斷她,笑聲很不自然,「只是長得很像的兩個人而已,對吧?」
  
  櫻井安沉默了一會兒:「安東尼,那是我。」
  
  「……」電話那頭沒了回答。
  
  櫻井安也明白了什麼,低聲重複:「安東尼,你沒有看錯,那個女生,就是我,國光是我的男朋友,八年前,當我們還在讀國中時認識的。」
  
  「但是,你七年前就去了維也納,你們……」安東尼脫口反駁,更像是為了說服自己。
  
  櫻井安搖頭,忘了安東尼看不到:「在那一年,甚至正好就是我去維也納的那一天,國光也是同一天的機票,目的地是慕尼黑。」這是巧合,他們兩人各自訂的機票,後來一對日期才發現,正好是同一天。
  
  「慕尼黑……」安東尼喃喃。
  
  「他在那裡進行職業選手的訓練,然後從青少年比賽開始,開始他的職業生涯……」櫻井安慢慢地解釋。
  
  從剛才安東尼的失態,她已經察覺到了他對自己不同尋常的感情,她原本以為安東尼只是把她當成朋友,沒想到,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安東尼已經不這麼想了。
  
  現在她要做的,就是徹底斷了安東尼的這個念頭,所以盡可能詳細地說,讓他放棄這樣的想法,如同她多年前對宮本清光的態度。
  
  「而你在維也納音樂學院開始了你的學習,然後現在又來到了倫敦……」安東尼補充,櫻井安彷彿都能感受到他語氣中的苦澀,「那麼,你們一年相聚的時間才多少?怎麼會……」怎麼能夠維持這麼久?七年?
  
  「……還記得麼,我每年暑假都會先來倫敦,然後再回國?」櫻井安知道,話只要說到這裡就足夠了。
  
  「……嗯。」安東尼愣了一會兒才慢慢回答,聲音裡帶著苦笑,「我一直以為你是來這裡看溫網的,『只是』來這裡看溫網的……」沒想到還是來與手塚見面的。
  
  「嗯,我們……都很忙。」
  
  「原來如此……」安東尼此時都不知道自己臉上應該出現什麼表情,他只慶幸這是電話,櫻井安看不到他,「肅也知道吧?」
  
  「肅和晴美都知道,我們在去維也納之前都認識,肅……跟國光同班。」櫻井安閉上眼睛,靠在沙發上。
  
  「既然這樣……」安東尼清了清嗓子,「那恭喜你們了。我還有點事要做,先掛了。」說完不等櫻井安回答,他就迅速切斷了通話。
  
  櫻井安呆呆地看著手裡的手機,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
  
  「是。」手塚簡潔明瞭地回答。
  
  記者們一片嘩然,不少人立刻往前擠,喊聲四起:「請問你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請問她叫什麼名字?」
  
  「她也是網球運動員嗎?」
  
  「你們交往多久了?」
  
  「對未來有什麼打算嗎?」
  
  ……
  
  意料中的一大堆問題迎面拋到手塚面前,他微微皺眉,簡單地回答:「我們認識了很久,也交往了很多年,至於其他,我無可奉告。」
  
  非常敷衍地回答完,手塚往旁邊看,主持人終於想起了今天這是產品宣傳會,不是手塚的個人記者招待會,連忙努力地導回正題,可惜收效甚微,好在今天的主題基本上已經完成,所以主持人跟手塚的經紀人商量了一下,決定提前結束。
  
  走下台,手塚的經紀人和保安迎上去,把手塚從記者的包圍中帶到後台,經紀人邊走邊問:「手塚,怎麼辦?」作為手塚的經紀人,他當然早就知道櫻井安的存在以及兩人的關係,所以今天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毫不驚訝。
  
  「沒關係,我跟安商量一下再說。」手塚淡淡地回答。
  
  「說起來,你倒是難得的浪漫啊,居然會跟女朋友一起去泰晤士河邊散步。」經紀人見手塚的心情沒有轉壞,於是開口調侃他。
  
  手塚不回答這句話,直接摸出手機,經紀人很識相地拍拍他的肩,轉身準備去為他善後。
  
  「安,是我。」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嗯,看到新聞了?」連安東尼都能看到新聞,那正在參加這種媒體活動的手塚,肯定難以避免地會被其他記者告知,所以櫻井安猜到他會來電話。
  
  「對。」
  
  「唔,很熱鬧吧?」櫻井安轉轉眼珠,有點幸災樂禍地問,反正現在記者也找不到她家,找到了也進不來,她很放心。
  
  「啊。」想起剛才那個場面他就有點頭疼,好在今天進場的記者都屬於比較正規的媒體,所以還不至於太混亂,但是小報記者們馬上也會跟著聞風而動,接下來才麻煩。
  
  「國光,這樣不會影響你比賽吧?」櫻井安還是有點擔心,如果每天都被人追問關於自己私生活的事情,心情肯定不會好吧?而且又是在溫網備戰的關鍵時期。
  
  「我沒關係,但是這幾天,你要小心。」記者們都是無孔不入的,如果找不到他,那肯定是去找櫻井安的消息。
  
  「放心吧,我下周是考試周,不用每天去學校,等到溫網開始了也就安靜了。」她對此倒是很放心,這兩天把家裡的窗簾和門關好就行了,反正門口的保安也不會讓他們進來的,「我正好在家裡好好休息休息。」
  
  「那就好。」聽櫻井安的語氣輕鬆,再加上他見過櫻井安所住的公寓環境,對那裡的安全措施還是比較放心的,但還是叮囑:「你,要注意安全。」
  
  「放心吧。」話音剛落櫻井安就聽到手塚那邊傳來了不小的噪音,聽到經紀人在喊:「手塚,快走!」他的語氣聽起來挺著急,還能聽到快門聲,看來是記者們趕到了。
  
  櫻井安「撲哧」一聲笑了:「好了,先不說了,國光先回去吧,不然經紀人要擋不住記者了。」她邊說邊笑。
  
  「啊。」手塚瞟了一眼那邊的情況,保安真的快要擋不住了,他要是不走就走不了了,「等我回去再給你電話。」說完匆忙掛斷,就跟著經紀人上了車,在保安的努力保駕護航下,離開了這裡。
  
  櫻井安掛斷電話,就發現僅僅這幾分鐘過去,自己手機裡已經記錄著近10個未接電話,有朋友的,有不認識的人的,她愕然地瞪了一會兒手機,搖頭,給手塚發短信讓他到酒店了往她家裡打電話,不要打手機,然後就關機了。
  
  看來記者們比她想像的還要熱情,效率也相當高……
  
  櫻井安有些頭疼,現在家裡的固定電話還能用,但是照這個趨勢來看很快也要保不住了,到時候該怎麼辦呢?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的標題就是我的感想。。。今天差點都碼不完了,所以中午沒敢回留言。。。這章有點倉促,如果有bug記得跟我說~~
安東尼童鞋的命運,讓我再想想。。。
不定時休工狀態中,若大家都只想看文,不發文,也不想回覆,那......
淡の空: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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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堅持

  接下來的幾天裡,不少媒體都跟進了這條花邊新聞的報道。如同櫻井安和手塚事先估計的那樣,手塚是主要的採訪對象,當然記者們也不會放過探索櫻井安的消息,只是由於小區出色的保安措施,所以櫻井安的生活還算平靜。
  
  「哪,給你。」安妮把手裡的一袋東西遞給櫻井安,「我真是受不了外面那些記者了,都幾天了還在外面蹲守,不累嗎?」
  
  「進來吧。」櫻井安接過,讓安妮進來,關好門後檢查著她帶來的東西,「安妮,謝謝你啦。」
  
  「不用客氣啦。」安妮在沙發上坐下,看著面前播放著新聞的電視,「安你也太會瞞了,跟手塚交往也不說。」他們還是在新聞裡看到的,或者是從別人口裡聽到的,當時都吃驚不小,等到發現手塚是誰之後,幾乎可以說是震驚。
  
  「反正你們也不知道他是誰嘛,沒必要宣傳啊。」櫻井安從冰箱裡拿出飲料給安妮,她不相信在新聞出來之前,他們中有任何一個人知道手塚國光是誰。
  
  「不過……」安妮喝了好幾口飲料,解渴之後,看著電視,猶豫地問:「安,你跟安東尼……」
  
  櫻井安沉默不語,過了好一會兒才問:「安東尼怎麼了?」那天的電話後,安東尼就再也沒有聯繫過她,她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所以這幾天她都不知道安東尼的情況。
  
  「他這幾天精神很不好。」安妮很坦率地回答,「情緒很低落,偶爾還會突然發火。」
  
  櫻井安低下頭,雙手捧著自己的杯子,頭髮垂下來,讓安妮看不清她的表情。
  
  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聽到櫻井安的回答,安妮直接問:「安,對於安東尼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辦?」
  
  櫻井安細細地品味著杯子裡的飲料,好像沒有聽到一樣,等到飲料快喝完了,她才問:「你們……都看出來了?」
  
  「嗯,從第一眼看到你和安東尼一起出現的時候我們就有這樣的感覺了,安東尼看你的眼神,跟看我們,還有其他女生的眼神都不一樣。」安妮對這個問題好像早有準備。
  
  櫻井安苦笑:「我從來沒有這麼想過。」頓了頓,彷彿是為了強調一樣,她又重複了一遍:「我從來,都沒有往這個方向想過。」因為當年,她與木下肅相處的模式也和她與安東尼相處的模式類似,而她和木下肅之間就是非常單純的友情,沒有愛情。
  
  安妮也默然,愛情這種事,出現任何結果都是正常的。
  
  「我想,這幾天我還是不要見到安東尼更好……」櫻井安沉吟,「等到考試結束後,我回國前,我會跟他好好談一次的。」
  
  「他現在還有心情考試嗎?」安妮反問。
  
  「……」櫻井安站起來,繼續苦笑:「我能怎麼辦呢?我自己還有一大堆麻煩沒解決呢。」
  
  安妮想想外面那些記者,也只能跟著苦笑。
  
  「這兩天真是不好意思了,給這裡的居民帶來了好多麻煩……」從安妮這幾天進來的情況,她知道記者們都圍堵在門口,採訪每一個從門口經過的居民,這樣顯然給她的鄰居們帶來了很大的麻煩,只能以後再去道歉了。
  
  「嗯。」安妮同情地看著櫻井安,「不知道這種狀況還會維持多久。」
  
  「不會很久了吧,溫網馬上就開始了,」這也是她對於公開戀情一直很放心的原因,現在還不是她面對媒體的時候,等到手塚的比賽結束或許更好,「溫網開始的時候,他們的注意力就會轉移了,畢竟溫網比賽和我相比,顯然是溫網更重要啊。」
  
  「嗯,那就好。」安妮覺得櫻井安說的有道理,「那我就先回去了,還有什麼要我幫忙的,給我打電話吧。」
  
  櫻井安無聲地點點頭,送安妮離開。
  
  剛關上門,就聽到電話響,櫻井安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喂?」
  
  .
  
  溫網比賽在幾天後如期開幕,而櫻井安也早就不再為記者圍堵而操心了。
  
  「啊,沒有了記者的包圍,我終於可以出門了。」櫻井安心滿意足地癱倒在大床上。
  
  「安,你們這次可是弄出了不小的動靜啊。」風間未奈坐在她身邊,不無幸災樂禍的性質,「居然都驚動到日本那邊,真是不容易。」
  
  櫻井安現在住著的,是跡部家在倫敦的房子,跡部在讀國中前都在英國,因此幾天前她接到了跡部的電話,然後風間未奈跟著跡部家的司機去把她接走了,本來是想低調地離開,但是櫻井安考慮到最近給鄰居們帶來的麻煩,櫻井安還是在記者們的長槍短炮以及閃光燈中上了車,在圍堵中離開了她原本居住的小區。
  
  再後來的事情就簡單了,記者們不再圍堵那邊的房子,又來不及追上跡部家的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離開。而車牌號方面,為了避免被查出來,跡部在櫻井安的強烈要求下,用了另外一輛登記在別人名下的車,只不過派上了自己家的司機,把櫻井安帶了出來。
  
  畢竟,在這個時候如果再把跡部牽扯進來,記者們恐怕就不會這麼容易放棄了。
  
  「未奈,幫我跟跡部說,謝啦。」幾天前跡部打電話來嘲笑了她一下,然後被未奈搶過電話問她要不要幫忙,說她最近正好要去倫敦,住跡部家的別墅,請櫻井安也一起過去,櫻井安想了想,怕給跡部添麻煩,本來想拒絕,但跡部「嗤」的一聲,簡單明瞭地表明了他對櫻井安這種想法的不屑。
  
  於是,櫻井安就接受了邀請。
  
  「放心吧。」風間未奈撇撇嘴,「我下午有事,你就自己玩吧。」
  
  「知道了。」
  
  午飯後,櫻井安百無聊賴地複習,準備著期末考試,無聊地升了個懶腰,就聽到手機響了。
  
  櫻井安懶洋洋地掃了一眼號碼,意外地發現居然是安東尼打來的電話。
  
  「喂?」櫻井安小心翼翼地接起電話。
  
  「安?你在哪兒?」安東尼的聲音聽起來沒有什麼不對,「我今天去找你,發現沒人,然後我問了安妮,她說你不住在原來的地方了?」
  
  「嗯,我現在住在一個朋友家。」聽到安東尼去找她,櫻井安忍不住猜測,「找我有事嗎?」
  
  安東尼頓了頓才回答:「今天教授讓我幫忙轉告一些關於考試的事情,你能出來一下嗎?」
  
  「出去啊……」櫻井安遲疑了,這個時候出去,難保不會遇上記者,到時候就又是一場大麻煩了。
  
  「不方便的話,來我家吧。」安東尼立刻意識到她在猶豫什麼,語氣自然地改口,彷彿一周前他的失態從來沒有存在過,「要我去接你嗎?」
  
  「不,不用了,讓我朋友送我過去吧。」櫻井安連忙謝絕,兩人約好了時間,就掛斷了電話。
  
  讓跡部家的司機送她出門,櫻井安有些忐忑,不知道一會兒見到安東尼該怎麼打招呼,畢竟已經與過去不一樣了啊。
  
  「安,你動作真慢。」站在門口的安東尼看到櫻井安下車,首先損了她一句。
  
  櫻井安習慣性回嘴:「我又沒遲到!」說完才意識到,剛才在車上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設現在完全沒用,偷偷瞥了一眼安東尼,他神色如常,轉身往家裡走,邊走邊說:「進來吧,愣在門口幹什麼?」
  
  「來了來了。」看起來好像沒有什麼不對,櫻井安暫時放心下來,跟著他走了進去。
  
  安東尼轉達了教授的交代,然後兩人像往常一樣練了會兒琴,聊著不著邊際的話題,不知不覺又到了晚上,櫻井安被安東尼的父母留下來吃晚飯。
  
  「呃,不用麻煩了,我還是回家吧……」今晚有手塚的比賽,如果她留在安東尼家吃飯的話,肯定趕不上那場比賽了。
  
  「要看比賽的話,在我家看也可以啊。」看透了她的想法,安東尼靠在牆上,淡淡地說,突然一挑眉,「莫非是怕敗壞自己在我爸媽面前的形象?」他還記得上次與櫻井安一起去看女王杯決賽的時候,第一盤比賽中櫻井安的緊張和投入。
  
  「去!」櫻井安白了他一眼,不過她看比賽的時候確實會比較激動,在別人家裡總覺得不夠盡興。
  
  「放心吧,我爸媽一會兒會出去,我和家裡的傭人都習慣了,你的形象會保住的。」安東尼涼涼地說。
  
  櫻井安瞪了他一眼。
  
  「走吧,去吃飯,你這會兒回去正好趕上塞車,到家的時候比賽估計也快結束了。」安東尼非常實際地建議。
  
  櫻井安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沒錯,只能跟著安東尼去了飯廳。
  
  飯後,安東尼的父母果然出門了。看看比賽時間差不多了,櫻井安熟練地打開了安東尼家的電視,坐到沙發上。
  
  安東尼坐到她身邊不遠處,兩人邊聊天邊等待著比賽的開始。
  
  今天是手塚在本次溫網的第一場比賽,所以櫻井安一直在關注著電視,對安東尼的問話也是有一搭沒一搭地回答,等到比賽開始的時候,她就完全無視了安東尼。
  
  安東尼原本還把目光集中在電視上,等到櫻井安不再回答他的問題的時候,他才收回視線,靠在沙發上,不著痕跡地打量著櫻井安,從見到櫻井安之後一直掛在臉上的輕鬆表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不見了。
  
  認識了櫻井安七年,不知不覺就喜歡上她,哪怕知道她有男朋友,他也不曾放棄過,因為從來沒有人見過那個人,他也就在潛意識裡忽略了「櫻井安的男朋友」的存在,直到全世界都知道的那一天。
  
  看到新聞的時候,儘管只是背影,他卻一眼就認出了櫻井安,毫不猶豫地撥通了她的電話,卻又害怕聽到她的證實。
  
  掛斷電話的時候,他也知道櫻井安已經明白,他喜歡她。
  
  接下來的幾天裡,對於櫻井安的話,他總有種不真實感,彷彿那是他在夢裡聽到的,醒來就會與過去一樣。然而,他的腦子裡總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櫻井安說的都是真的。
  
  這幾天裡,他不是沒有想過放棄,但是無論如何都下不了決心,直到有一天早上起來,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的時候,他終於決定,要好好努力一次。
  
  櫻井安和手塚國光,每年相聚的時間屈指可數,隨著兩人未來發展方向的不同,距離也許會越來越遠,隨之帶來的疏遠也是可以預料的,所以,他並不是沒有機會。
  
  打定了主意之後,他好好整理了一下心情,熟知櫻井安性格的他,非常瞭解該如何維持過去的關係,只要他自己表現得與往常一樣,那麼櫻井安絕對不會主動提到那件事。
  
  一切如他所料,櫻井安看著他的第一眼還有點拘束和不安,在他刻意的偽裝下,櫻井安終於跟以前一樣,與他嬉笑聊天,沒有絲毫不自在,能夠坐在他眼前,為了手塚國光的比賽而激動。
  
  現在回想起來,當時他怎麼沒有看出來呢?在女王杯的決賽上,手塚看著他們的方向,臉上有很明顯的怔愣,櫻井安當時也做了個類似於揮手的動作,他當時並沒有注意,以為是不重要的細節,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再往前想,櫻井安與手塚同樣來自日本,他又是櫻井安最喜歡的網球運動員,以她的性格,如果不是認識,又怎麼會那麼關心?對手塚的勝負那麼執著?
  
  安東尼想著,忍不住自嘲地笑:可是,又有誰會這樣想呢?就如同,櫻井安應該也從來沒有想過,他喜歡她的可能□?
  
  「好球!」櫻井安激動的叫聲打斷了他的思路,安東尼抬頭一看,手塚已經非常迅速地以6:2贏得了第一盤比賽。
  
  櫻井安回過頭,正好對上安東尼的目光,她臉上的激動表情還沒有消失,眼睛睜得很大,能看到瞳孔中映出的點點光芒。
  
  「恭喜,看來這場比賽沒什麼問題了。」安東尼說,儘管他只看了開頭的一點,但已經足以看出,手塚的對手與他完全不在一個水平線上。
  
  「那當然!」櫻井安驕傲地說完,彷彿安東尼剛才讚美的人就是她一樣,然後又繼續聽解說員的評論去了。
  
  看著櫻井安的側臉,安東尼無聲地笑笑。
  
  想要讓櫻井安接受他,最好的辦法,當然是慢慢滲透,潤物細無聲。

作者有話要說:我五分鐘前才寫完這一章。。。唉最近很懶,只有到要更新前才會瘋狂碼字,當然這兩天確實有一點卡文,用來想情節的時間不少。。。總之,我盡量讓自己勤快一點,乃們要監督我。。。
決定給安東尼童鞋增加點戲份,讓他做一個合格的男配炮灰,於是這章又沒有男主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攤牌

  櫻井安的考試周與溫網同時開始,作為研究生,她的考試科目並不多,兩周時間值需要考4門,並且這些科目最後一門結束的時候溫網的半決賽也同樣結束。而第一門考試,則在手塚的第一場比賽兩天後,也就是手塚的第二場比賽當天進行。
  
  櫻井安很早就到了學校,想要避開記者們的圍追堵截,結果沒想到由於她已經搬離了原來居住的地方,記者們都到學校門口來等著她,好在由於溫網開賽的關係,在校門口的記者並不多,但她還是費了一番周折才在學校保安的幫助下擺脫了記者們。
  
  「安東尼,謝了。」走到記者們看不到的地方,櫻井安才鬆了口氣,向站在她面前的安東尼道謝。剛才如果不是他及時叫來了保安,她恐怕難以脫身。只不過,剛才進學校的時候她聽到身後一片快門聲,她沒敢回頭,跟著安東尼匆匆走遠,這一幕大概也被記者們拍到了,希望明天的報紙不會是三角戀的新聞。
  
  「這種小事,就不用客氣了。」剛才的快門聲他也聽到了,並且不否認,這是他有意造成的結果,他當然可以在記者們看不見的地方再來與櫻井安碰面,但是現在他希望能夠借由記者的幫助,給自己多一點的機會。
  
  「哎呀,我們快走,不然考試要來不及了。」櫻井安看看時間,發現已經沒時間再考慮記者們的事情了。
  
  「嗯,走吧!」安東尼跟著櫻井安一起往教室跑去。
  
  緊張的兩個小時考試後,櫻井安精疲力竭地走出考場。
  
  「安,你要怎麼回去?」安東尼趕上來,走在她身邊問。
  
  「嗯?」腦子裡充斥著剛才的考試內容,櫻井安一時沒有明白過來。
  
  安東尼輕輕地在她腦袋上敲了一下:「忘啦?外面還有記者啊!」
  
  「對哦……」她都考昏頭了,而且這會兒在外面的記者只會比剛才多而不會少,因為現在可以確定她在學校裡,記者們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而且應該都準備好去追蹤她的新住處,這一次想要離開,可就不那麼容易了。
  
  櫻井安極度抑鬱地望著校門方向,想不出能夠平安離開的方法。
  
  「跟我來吧。」看她半天沒說話,從櫻井安的表情也能猜出來她正在想什麼,安東尼拍拍她的肩,率先往前走去。
  
  「嗯?你有辦法?」櫻井安很驚訝,「是什麼?」
  
  安東尼沒有回答,只是把手抬到肩頭,對她做了個召喚的動作。
  
  「喂,安東尼,快說啦!」櫻井安追上去。
  
  回頭看著越來越遠的學校,櫻井安放鬆地靠在副駕駛座的椅背上,順便鄙視了一下旁邊正在開車的安東尼:「我還以為有多麼高深的辦法呢,沒想到就這麼簡單。」
  
  確實是很簡單的辦法,安東尼開車來學校,櫻井安是坐地鐵來的,進校門時是走路,而記者們又不知道他的車牌號,自然不會對他的車有所警惕,所以只需要在出校門的時候稍微掩飾一下,就不會被記者們發現了。
  
  安東尼看著前方,小心地鬆開一隻手做了個無奈的手勢:「是你自己想的太複雜,跟我沒有關係。」他可從來沒有說過什麼,是她自己想多了,「我送你回去吧,你住哪兒?」
  
  櫻井安把跡部家的住址報給安東尼,然後就掏出手機給手塚發短信,告訴他自己的考試已經結束了。手塚今天的比賽又在晚上,只不過電視沒有直播,她現在又不方便去現場看,所以她就只能等手塚比賽結束了再告訴她結果。
  
  安東尼操縱著方向盤,從眼角餘光裡看到櫻井安的動作,明白她正在做什麼,沉默不語。
  
  櫻井安發完短信,知道手塚不會那麼快回復,把手機丟進包裡,靠在椅背上,打了個呵欠。早上為了避開記者,她特意早起了,結果還是沒能如願,反而在考試結束後非常睏倦。
  
  安東尼看了她一眼:「好了,你先睡一會兒吧,到地方了我再叫你。」
  
  櫻井安懶洋洋地白了他一眼:「這種地方,我能睡得著嗎?」
  
  安東尼無語。
  
  「反正也沒多久,我回去再睡吧。」儘管這麼說,櫻井安還是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下一場考試是3天以後吧?」
  
  「嗯。」
  
  「幸好跡部家還有鋼琴。」她迷迷糊糊地說,跡部在英國一直住到了小學畢業,跡部晴美也一樣,所以她在那裡練琴是完全沒有問題的,「對了,晴美今年放假好像是要來這邊,安東尼要不要見見她?」
  
  「晴美?」車子平緩地停在一個十字路口,安東尼轉過頭看著她,「嗯,也有一年沒見了吧,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
  
  「嗯……」櫻井安的聲音變得有點微弱。
  
  信號燈轉綠,安東尼開車前,用盡量漫不經心的語氣開口:「安。」
  
  「嗯?」櫻井安模模糊糊的聲音回答。
  
  「我有空能過去跟你一起練琴嗎?」安東尼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比較平穩。
  
  「嗯。」櫻井安又用同樣一個單音節回答,差別只在於她的音調是肯定的,因此安東尼就當做她同意了,專心地開著車,不時光明正大地看一眼靠在身邊閉著眼睛、呼吸平穩的櫻井安。
  
  等到他們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安東尼正在考慮怎麼把櫻井安弄到房間裡去,一直閉著眼睛的櫻井安突然開口:「到了麼?」
  
  「啊!」安東尼被她嚇了一跳,「你沒睡著嗎?」
  
  櫻井安坐起來,揉了揉眼睛:「都說過了,我在這裡怎麼能睡著?」
  
  「……」她剛才明明就是一副已經睡得很沉的樣子……
  
  櫻井安伸了個懶腰,把頭髮弄整齊,然後打開車門:「好了,我先回去睡覺了,回去的時候路上小心。」
  
  「等一下。」安東尼連忙叫住她,打開自己這邊的車門跟下去,「安,你……還記得剛才答應我的事嗎?」既然她剛才還是清醒的,那應該不會忘記吧?而且既然已經答應了,應該也不會後悔吧?
  
  櫻井安快速眨了幾下眼睛,彷彿在回憶:「哦,你說要過來練琴的事嗎?」其實她本來是不想答應的,但是實在是太困,懶得多說話,就隨便地敷衍了一聲,醒過來才覺得有點不妥,在安東尼有意的情況下她應該要跟他說清楚,可是安東尼又什麼都不說,她不好貿然開口,而且最近安東尼的態度讓她難以判斷他到底是怎麼想的,所以更不好多說。只是現在她既然已經答應了,也不好反悔:「嗯,我記得,來之前提前跟我說一聲就行了。」
  
  「好。」安東尼心滿意足,也就適可而止了,「那我先回去了,你好好睡吧。」
  
  「嗯,拜拜。」櫻井安隨便揮揮手,被困意籠罩著走進了跡部家。
  
  等到她下午睡醒的時候,開機時發現已經收到了手塚的回復:「知道了。以後的考試也不能大意。」
  
  躺在床上,櫻井安笑了笑,回復:「知道啦,晚上的比賽要加油哦,結束後記得告訴我結果。」
  
  手塚理所當然地知道她住在跡部家,當時接到跡部和風間未奈的電話後她就跟手塚商量了,手塚希望她能夠住過去,畢竟跡部家肯定比她現在的公寓要舒適,而且可以有更多的出行自由,也不會有鄰居被騷擾,算是很完美的選擇。
  
  「嗯。」手塚的回復。
  
  比賽預定於晚上7點半開始,櫻井安從7點開始就有點坐立不安,不斷地看時間,拿起一本書又放下,或者是盯著一頁紙半天都不翻一下。
  
  「安,不過是一場比賽!」風間未奈受不了了,把電視打開,遙控丟給櫻井安,自己上樓回房間,邊走邊說:「好了,看電視去!」
  
  櫻井安正要說什麼,風間未奈馬上截斷:「我知道今晚手塚的比賽不直播,但是看看別的比賽,他們肯定會提到的!」
  
  「哦。」櫻井安順從地坐下,開始看電視。
  
  如風間未奈所說,直播中的溫網評論員總會時不時提一下其他場次的比賽,手塚的名字也經常被提到,聽起來似乎進展不錯,讓她稍微放心了一點。
  
  手塚的比賽比正在進行的這場早開始,也比它早結束,櫻井安一聽到比賽結果就關了電視,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過了近二十分鐘,手塚的信息來了:「比賽結束,我贏了。晚上回去給你打電話。」
  
  櫻井安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帶回房間,等著手塚的電話。
  
  又過了半個小時,手塚的電話打了過來,應該是剛結束發布會,他正在回酒店的路上,經歷了幾個小時的比賽,手塚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倦,因此兩人沒說幾句話就打算掛電話。
  
  「等一下。」手塚突然叫住了她。
  
  「嗯?什麼?」櫻井安把電話放回到耳邊。
  
  「如果,我能夠進入最後的決賽……」手塚的語氣剛開始還有些遲疑,但說到「決賽」的時候,他的聲音堅定了很多,「你能不能……」
  
  .
  
  接下來的幾天裡,安東尼像他事先說過的那樣,每天上門來,與櫻井安練琴、聊天、討論考試,甚至偶爾也會討論一下手塚的比賽,除此之外,安東尼表現得好像他們依然是過去那樣的好朋友。
  
  櫻井安對此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但是畢竟還是拉開了一點點距離。
  
  而隨著溫網的比賽越來越激烈,記者們除了考試幾乎找不到櫻井安的行蹤,慢慢地也就放鬆了對她的關注。
  
  溫網的比賽進行得很順利,手塚進入了第二周的比賽,然後進入了四分之一決賽,接著是半決賽,最後,他進入了決賽。
  
  決賽的那一天,已經從考試中擺脫的櫻井安,去了現場看比賽。
  
  這一次她就沒有那麼幸運了,記者雲集的場外,不少人一眼就看到她,但礙於場內秩序的關係,他們沒有能夠得到機會採訪她,只是櫻井安能感覺到,不少人都把相機對著她所在的位置,拍了好幾張照片。
  
  這並不奇怪,她現在坐著的,是手塚的選手包廂,身邊是手塚的教練,伊賽亞?威廉姆斯,以及手塚的經紀人。
  
  比賽時,參賽的每一個選手都會有一個屬於他們的選手包廂,可以邀請與他們關係親密的人,比方說父母、教練、配偶以及經紀人坐在那兒,而手塚的選手包廂裡,一般只有他的教練和經紀人在那裡,今年澳網的衛冕戰時,手塚國晴和手塚彩菜也來到了現場,但是,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人,尤其是女人坐在這裡過。
  
  換句話說,櫻井安坐在這裡,其實就是承認了她與手塚的關係。
  
  是的,這就是那天她答應手塚的事,如果手塚能夠一路打進決賽,那麼她會坐在手塚的選手包廂裡,現場觀看這場決賽。
  
  「安,你真該聽聽電視解說員有多麼興奮。」是風間未奈的電話,「來,我讓你聽聽。」
  
  一陣嘈雜的聲音後,櫻井安聽到了電視裡的解說員的聲音,他們熱烈地猜測著她的身份,在評論的間隙中,盡量維持著他們平穩的聲調,以維持他們的風度。
  
  櫻井安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行了,我不聽了,比賽馬上要開始,我先掛電話了。」
  
  「嗯,明天的報紙我一定會好好看的。」風間未奈意有所指地說,然後很高興地掛斷了電話。
  
  櫻井安正準備關機的時候,又來了一條短信。
  
  「我想,坐在那裡看比賽應該不錯。」
  
  是安東尼的短信。
  
  櫻井安遲疑了一會兒,手指才往下按,繼續讀完短信的後半部分。
  
  「不過沒有關係,我不會放棄的。安,我已經認識了你七年,我有耐心。」
  
  櫻井安久久地看著這行字,不知道該怎麼回復,直到手塚的教練,伊賽亞?威廉姆斯拍了拍她:「安?怎麼了?」
  
  「不,沒什麼。」櫻井安猛然回神,勉強笑了笑,然後直接退出短信箱,關上了手機。
  
  然而,心裡的混亂還是沒有結束。
  
  終於,安東尼還是說了出來,在手塚決賽的這一天。

作者有話要說:我依然是剛寫完。。。最近好懶,唉。。。
不過這一段時間我也稍微整理好了我的思路,差不多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寫了,希望以後會好一點吧~




第一百二十三章 賽後

  好在手塚的比賽馬上就開始了,櫻井安沒有時間多想安東尼的事,立刻就專心地開始看比賽。
  
  手塚今天的對手終於不再是阿瑟?托馬斯,而是一位黑馬選手,他的世界排名是39,晉級過程中在半決賽戰勝了世界第一的阿瑟?托馬斯,前幾輪則戰勝了另外兩位前十位的種子選手。對於手塚來說,儘管他在理論上佔據著優勢,但絲毫不能掉以輕心。
  
  實際上,這個選手在櫻井安原來的世界也存在,排名也差不多在40到30名,未來好像會進入前20名。
  
  看著她熟悉的那個人站在場地邊準備比賽,再看看手塚,櫻井安猛然有了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這個世界上,暫時還沒有出現當時應該是如日中天的天王費德勒,也沒有他的挑戰者納達爾,更不用說德約科維奇或者穆雷。他們四個排名世界前四的選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網球王子們的存在,而暫時沒有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兩位選手走到網前,握手,然後分配了發球權和球場後,比賽就正式開始了。
  
  櫻井安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情,在第一盤比賽進行到第七局的時候,就慢慢放鬆了下來。
  
  兩人之間畢竟存在著巨大的實力差距,手塚的備戰應該很充分,所以經過了最初的幾局試探後,從第五局開始,手塚就成功破發,保住了自己的發球局後,在第七局又順利破發,連下四局以6:2輕鬆贏得第一盤。
  
  接下來的第二盤和第三盤的走勢也大致如此,實力上的差距讓手塚的對手很快就放棄了抵抗,以2:6、3:6輸掉了這兩盤。
  
  3:0,手塚輕鬆橫掃,獲得了自己的第一個溫網冠軍。
  
  歡呼聲中,櫻井安與所有人一樣站起來為手塚歡呼,她身邊的伊賽亞?威廉姆斯握拳衝著手塚吼著,表達他對手塚獲得最終勝利的興奮。
  
  手塚依照慣例繞場表示感謝,走到櫻井安面前時,往她所坐的座位坐了幾步,直接停在了她面前。
  
  櫻井安笑了,在全場愈發熱烈的掌聲中,彎下腰,說:「恭喜。」
  
  滿場的歡呼聲中,以她的音量,手塚絕對不可能聽得到,但是手塚彷彿知道她要說什麼,也許是從她的口型中猜了出來,手塚終於放鬆了一直緊緊抿著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而這一切,都被攝像機忠實地記錄下來,通過現場的大屏幕以及各大電視台的信號,傳遍了全球。
  
  帶著少見的淺淺的笑意,手塚轉身回到了自己的球員席上,等待著馬上就要開始的頒獎典禮。
  
  伊賽亞?威廉姆斯一邊用力地鼓著掌,一邊調侃櫻井安:「真是,我好像還從來沒見過手塚這傢伙像這樣笑,沒想到一看到你,這小子倒是深情得很。」
  
  櫻井安只是笑,掩不住的驕傲和情意。
  
  手塚的經紀人也插話:「我也沒見過幾次他笑起來的樣子,不過手塚跟安在一起的樣子我倒是見過幾次,嘖嘖,每一次看到我都覺得那是換了一個人,可是再多看一會兒,又會覺得手塚那傢伙,大概就應該是那樣才比較正常吧。」
  
  「哪兒有……」櫻井安雖然在反駁,但語氣中卻含著「確實如此」的意味。
  
  「你們兩個啊,可要好好地堅持下去,現在能夠像你們兩個人一樣,兩地分離還堅持了七年的情侶,可不多了啊。」經紀人由衷地感慨。
  
  「……嗯。」被經紀人這一說,櫻井安才想起早已被她拋到腦後的安東尼,心裡暗暗決定過一段時間一定要跟他說清楚。
  
  頒獎典禮已經籌備好,新一輪的掌聲再起。
  
  循規蹈矩的頒獎典禮沒有什麼特別出彩的地方,只是手塚在致感謝詞的時候,眼睛不時地看著櫻井安,儘管沒有說出口,但現場的鏡頭已經記錄下了這一切,因此他沒有說出口的話,大家都心照不宣。
  
  結束了頒獎典禮,伊賽亞?威廉姆斯拍拍櫻井安的肩:「安,跟我來吧,我帶你去球員休息室。」
  
  「嗯?我也要去?」櫻井安挺奇怪的,正常情況下外人應該是不允許去球員休息室的,「而且,國光不是還要趕緊洗澡然後參加記者招待會,然後是慶功晚宴嗎?」
  
  「是啊,接下來很忙,所以我們要快點。」伊賽亞?威廉姆斯和經紀人護著櫻井安離開,邊走邊解釋,「這個時候手塚肯定想見到你,所以我們就好心一點,幫他把你帶進去吧。」
  
  「呃……」對於這樣的調侃,櫻井安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好啦好啦,快走吧。」伊賽亞?威廉姆斯帶著她左拐右繞,然後停在一個安保人員面前說了點什麼,又指了指她,安保人員看了看櫻井安,終於點了頭。
  
  伊賽亞?威廉姆斯朝她招了招手,率先往裡面走,經紀人陪著櫻井安,也走進了球員通道。
  
  來往的工作人員看到伊賽亞?威廉姆斯的時候都很有禮貌地跟他問好,但是看到他身後的櫻井安時,無一例外地瞪大了眼睛,看著她從身邊走過。
  
  敲了敲球員休息室的門,等到裡面傳來了手塚的聲音,伊賽亞?威廉姆斯才推開門:「手塚,你看我把誰帶來了。」
  
  櫻井安笑瞇瞇地跟他揮揮手,沒說話。
  
  手塚略微睜大了眼睛,驚喜的表情一閃而過:「安?!」
  
  「嗯,知道你想見這個小丫頭,所以就幫你把她帶進來了。」伊賽亞?威廉姆斯炫耀地說,「剩下的事情明天再說吧,今天的比賽很精彩,做得好!」一旁的經紀人也在旁邊對他豎起了大拇指。
  
  「謝謝。」
  
  「那我們就先走了,你跟這個小丫頭也很久沒見了,別誤了一會兒的新聞發佈會就好。」調侃地說完,伊賽亞?威廉姆斯和經紀人就走了出去,幫他們關上門,伊賽亞?威廉姆斯還從門縫裡沖手塚擠了擠眼睛,然後才走出去。
  
  休息室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的時候,櫻井安看了看手塚,笑:「還沒洗澡吧?」
  
  「啊。」手塚略微有點尷尬,「我先去洗澡。」
  
  「嗯。」
  
  手塚拿好換洗衣服就去了浴室,留下櫻井安一個人在休息室裡。
  
  櫻井安無聊地找了個地方坐下,隨手翻著休息室裡的報紙和雜誌,突然抽出一張報紙,久久地看著。
  
  報紙上是她與安東尼的照片,只有背影,應該是在哪次考試的時候拍到的吧,標題和內容都暗示著三角戀的可能性,十足的八卦小報。
  
  櫻井安想了想,覺得手塚應該不會在比賽前看到這個新聞,也沒有特別要告訴他的必要,就把報紙丟到一邊,另外拿了一份雜誌開始翻。
  
  過了20分鐘左右,櫻井安聽到門被打開的聲音,進來的果然是手塚。
  
  他的短髮沾了水,依然沒有服帖下來,反而更加稜角分明,讓手塚看起來意外地有了叛逆的感覺,充滿了更多的活力。再加上他身上柔軟的浴袍,櫻井安突然不敢直視,尷尬地扭過頭:「呃,新聞發佈會什麼時候開始?」
  
  手塚走過來,看了看時間:「還有半個小時。」
  
  「啊,那還來得及。」櫻井安把目光固定在某個不存在的點上,「這裡有吹風機嗎?」
  
  「沒有。」手塚在她身邊不遠處坐下,清新的沐浴露的味道飄進了她的鼻翼,櫻井安轉過來,看了看,手塚正在用毛巾隨意地擦著自己的頭髮,櫻井安看了一會兒,走到他身後,按住了毛巾。
  
  「安?」手塚疑惑地偏了一下頭,對上她的眼睛的時候,愣了愣,然後鬆開了手,把毛巾交給櫻井安。
  
  「拿到了溫網冠軍,有什麼感想嗎?」櫻井安用柔軟的毛巾輕柔地擦拭著手塚髮梢的水珠,一邊隨口問。
  
  「現在,沒有。」手塚想了想,回答。
  
  「嗯,我想也是。」櫻井安對此並不意外,「今年也會馬上回日本吧?」往年都是這樣,無論手塚能不能進入溫網的決賽,他們都會在溫網的決賽結束後就離開,所以今天她也只是隨口問問。
  
  「不會,在這裡還有點事情。」背對著櫻井安,又被她那樣擦著頭髮,手塚的聲音雖然聽起來依然穩定,但是還是有些沉悶。
  
  「嗯?接下來不是近一個月不是都沒比賽嗎?」櫻井安有些意外,一般來說,有這麼長的時間沒有比賽的話,手塚通常都會選擇會日本,進行短暫的休整,並且與家人團聚。
  
  「啊,昨天收到的邀請,十天後在這裡有個慈善賽。」
  
  「哦。」最近幾年手塚的慈善賽事也越來越多,多數是為了非洲的兒童而設立的比賽,與一些已經退役的前輩,或者是同輩中的選手,比如龍馬,一起參賽。
  
  「那越前呢?他去麼?」說起來她也很久沒見過龍馬了,那個小子如今已經比她高了很多,雖然比不上手塚,但是依然不再是她當年那個小個子的驕傲男孩。
  
  「嗯。」手塚不知道想起了什麼,「邀請我們的,是很多年前就認識的人了。」
  
  「咦?莫非也是日本人?」櫻井安在回想他們認識的人中有誰會做這事。
  
  「不是。」手塚否決,卻沒有了下文。
  
  「誰?」櫻井安被挑起了好奇心,「我認識嗎?」
  
  手塚仔細地想了想:「應該不認識。」
  
  「哦。」櫻井安看看頭髮已經擦得差不多了,就把毛巾放到一旁,也沒有興趣再問,「好了,你該換衣服了吧,我去外面等你。」
  
  「等一下。」手塚叫住她。
  
  櫻井安回過頭,結果正好撞在手塚的浴袍上,被柔軟的布料包裹,但還是輕輕叫了一下:「噢!痛!」她揉著自己的額頭。
  
  額頭上突然傳來了一點溫熱,手塚的手指壓在了她的頭上,動作雖然有點僵硬,但力道還是很溫柔,輕輕地揉著。
  
  櫻井安不敢抬頭,只覺得手塚的呼吸微微揚起了她頭頂的髮絲,帶來陣陣涼意。
  
  揉了一會兒,手塚鬆開手:「還會痛嗎?」
  
  「呃,不會……」櫻井安低聲回答,「我先出去……」
  
  「安……」手塚歎息般地說,伸手擁抱住櫻井安。
  
  被手塚清新的氣息包圍著,櫻井安先是一驚,然後低聲回應:「嗯。」
  
  手塚稍微鬆開手臂,櫻井安在他的懷裡轉身,兩人面對面地站著。
  
  然後,手塚慢慢俯下身,櫻井安不自覺地閉上了眼睛,然後感覺到了唇上的溫熱觸感,以及撲面而來的清新的沐浴液的味道。
  
  兩人的上一次親吻,應該還是在今年的二月份,她放寒假的時候吧,櫻井安模糊地想。
  
  淺吻逐漸加深,櫻井安只覺得自己被手塚的氣息完全包裹,逐漸地無法意識到周圍的環境,自己的氣息也慢慢變得不穩。
  
  等到手塚鬆開她的時候,櫻井安微微有些氣息不穩,退開一步。
  
  手塚的目光依然停留在她身上,眼底有著一點點炙熱,然後櫻井安別開眼睛:「呃,我先出去……」
  
  「不用了,我去浴室換。」手塚彎下腰,拿上衣服,逕直去了浴室。
  
  櫻井安一個人在休息室中站著,試圖用手掌來冷卻臉上的溫度,但是炎熱的夏日裡,這種方法起不了多少用途。
  
  手塚很快就從浴室裡出來了,櫻井安臉上的熱度也褪得差不多了,偏過頭看手塚,依然是黑色的運動外套,尚未乾透的頭髮依然張揚著,不過能看出應該被梳理過,戴著眼鏡,還有就是一貫的嚴肅表情。
  
  手塚開始整理自己的東西,櫻井安也幫他收拾著一些零碎的東西,等到東西全都收好後,手塚伸出手:「走吧。」
  
  「嗯。」櫻井安握住手塚修長的手指,走出了休息室。
  
  關門的時候,手塚的目光在室內轉了一圈,停留在了某個東西上,但神色沒有改變,很快就移開了視線,把門關好。
  
  那個東西,是剛才櫻井安隨手放著的,那份登著她和安東尼的照片的報紙,經過了他們剛才的收拾,正面朝上的,正好是那張兩人的照片。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終於可以難得地在這個時候更新了~果然有jq的章節比較好寫啊~
該說我太瞭解乃們還是太縱容乃們呢。。。居然這麼快就把男主給亮出來了,還附送了一個kiss,滿意了吧~





第一百二十四章 問答

  門口有工作人員在等著他們,不知道是不是剛才看到她跟著伊賽亞?威廉姆斯進入手塚休息室的工作人員告訴了別人,總之櫻井安覺得,這個工作人員在看到她和手塚一起從球員休息室裡出來時沒有任何驚訝的表情,很鎮定地為手塚帶路去新聞發佈會,至於櫻井安,他沒有發表任何言論,只是禮貌地祝賀了手塚的奪冠。
  
  走到發佈廳門口,伊賽亞?威廉姆斯還有經紀人已經在那裡等他們了,除此之外,還有新聞發佈會的主持人,以及剛才手塚的對手等幾個人。
  
  相比之下,他們就沒有那麼鎮定了,都瞪著眼睛看櫻井安,目光來回地在櫻井安和手塚之間轉動,還是主持人反應快,笑問:「手塚與這位小姐的感情,看來還是很穩固啊。」
  
  「啊。」手塚平靜地回答。
  
  櫻井安禮貌地對他微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她在公眾面前一直都只有模糊的背影,所有正面的形象都沒有出現,而且名字和個人信息也沒有公諸於眾,算是保持神秘。不過,櫻井安覺得自己能猜到是誰幫了她這個忙。
  
  有這樣的勢力同時又願意幫她這個忙的,除了跡部景吾,估計也不會有第二個人了。
  
  這種事情也不需要確認,大家心照不宣就好了,跡部既然敢讓她住進自己家,自然已經有了不會曝光的把握。
  
  「安。」新聞發佈會馬上開始,手塚站在櫻井安面前,稍微為她擋開了其他人好奇的目光,交代,「找個地方等我一會兒行嗎?」
  
  「好。」櫻井安滿口答應。
  
  旁邊的經紀人接口了:「手塚你就放心吧,我會安頓櫻井的,你就放心去參加新聞發佈會吧。」
  
  「嗯,麻煩你了。」
  
  另一邊的主持人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問:「手塚先生,您準備好了嗎?我們能進去了嗎?」
  
  「可以,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跟主持人說完,手塚又用看了看櫻井安,才跟著主持人進入了會場。
  
  「好啦,櫻井,跟我來吧。」經紀人笑瞇瞇地說,「別站在這兒了,我們換個地方去看電視直播吧。」
  
  「嗯。」櫻井安看了看已經開始傳出騷動的新聞發佈廳,跟著經紀人離開了球員通道。
  
  經紀人把她帶到了一個另外一個房間,應該跟休息室的性質差不多,有電視,有沙發和雜誌,很舒服的地方。
  
  「櫻井,你就在這裡等,我去那邊等著手塚,一會兒再來找你,可以嗎?」經紀人幫她打開電視,問,「那邊有水,渴了的話就拿來喝,我們很快就回來。」
  
  「嗯,你去忙吧,不用管我。」櫻井安催促。
  
  「好,我先走了。」經紀人還有很多事要做,所以也不跟她客套,說完了該說的話之後就離開了這裡,留下櫻井安一個人。
  
  櫻井安坐到沙發上,新聞發佈會上主持人正在做開場白,然後才是記者們的提問。
  
  問題主要都集中在手塚身上,不過他的對手也被問了一些場面性的問題,作為本屆比賽的一匹黑馬,他的戰績也是相當令人滿意的,所以整場發佈會都沉浸在輕鬆的氛圍中。
  
  正式的問題問的差不多了,主持人準備挑選最後一個提問者,然後就結束這次新聞發佈會。他選中了一個女記者,工作人員把話筒遞給她。
  
  「我想問手塚一個問題。」她看著手塚。
  
  手塚點點頭:「請說。」
  
  「請問剛才您在比賽獲勝後的那個舉動,是在宣佈您與那個女孩的關係嗎?」
  
  電視機前的櫻井安撐著下巴,很感興趣地看著,終於等到了這個必然會被問到的問題了。
  
  「不好意思,請您問有關於這次比賽的問……」這個問題太過敏感也太隱私,主持人愣了一下之後馬上就想駁回,但是手塚微抬起手,阻止了他。
  
  沒有去看主持人驚詫的表情,手塚看著那個女記者,回答:「嗯,她是我的女朋友。」
  
  全場嘩然,騷亂四起,這是爆出緋聞之後手塚的第一次正面回應,而且答案還是肯定的。
  
  那個女記者在騷動中繼續提問,憑藉著她手中的話筒,手塚能夠清楚地在騷動中聽到她的問題:「那麼,您與那個女生認識了多久?她叫什麼名字?也是日本人嗎?交往了多久?」記者連珠炮般地發問。
  
  「我們是國中的同學,認識了8年,交往……7年。」手塚沉聲回答,說到「7年」的時候,語氣中也不由得帶上了一絲慨歎。
  
  現場的騷動稍微平息了一點,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手塚身上,那個女記者睜大了眼睛,脫口反問:「7年?!這麼久?」
  
  手塚看了她一眼,為她此刻極不專業的提問,點了點頭。
  
  「那,她的名字呢?能告訴我們嗎?」女記者自知失態,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很有禮貌地提問。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櫻井安總覺得從手塚說出了他們已經交往了7年的事實之後,在場的記者好像都變得更加有禮了。
  
  「安,她叫櫻井安。」手塚對著所有媒體,以及所有在觀看電視的人,公開了櫻井安的名字。
  
  電視鏡頭集中在手塚臉上,櫻井安看不到記者,不過從現場的安靜來看,他們應該都在匆忙地記錄下這件事。而手塚,表情很平靜,說完了他該說的話之後,靜靜地等待著。
  
  在電視鏡頭的角落裡能看到發佈會的主持人,他此刻倒是沒有任何想要結束發布會的意圖,大概是因為剛才手塚默認了的關係吧,而且這樣的狀況下結束發布會,搞不好會引發一片騷亂,還不如讓記者們把問題都問完,反正被問的人也沒有意見。
  
  當然,不能否認,他自己也聽得津津有味。
  
  「既然之前的7年都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為什麼現在決定公開?而且,這七年中您是怎麼躲過媒體眼睛的?」女記者繼續提問。
  
  「現在我們的生活已經基本穩定下來,溫網前我們商量了一下,都覺得是公開的時候了,正好又被電視台拍到了,所以就告訴你們了。」手塚不疾不徐地回答,「之前的七年,並沒有刻意躲避記者,只是我們見面次數很少,所以沒有被拍到。」
  
  坐在電視機前的櫻井安突然很希望能夠親自去現場,去看看記者們的反應。手塚雖然是公眾人物,但卻不是娛樂圈裡的明星,不需要用單身來保持吸引力,而她作為學生,公開之初必然會對她的生活造成影響,所以她才刻意挑選好這個時間,這樣可以讓她在日本度過這段新聞最熱的時候,再回來時這個新聞應該會平息很多了。
  
  「一年能見幾次?」女記者見縫插針地問。
  
  「兩三次。」手塚平靜地回答,無視下面的驚訝,「安還是學生,我有比賽。」他簡單地解釋。
  
  「櫻井小姐知道您今天的打算嗎?」
  
  「知道。」這是他們早就商量好的,在手塚結束溫網的時候,不管是第幾輪,他將會正面回應所有有關於他們兩人緋聞的新聞,並且適當地公開一些櫻井安的信息,滿足大眾的好奇心。只是沒想到手塚會一路打入決賽,並且最終奪冠。
  
  「你們有結婚的打算嗎?」不知道是哪個人,突然拋出了這個問題。
  
  櫻井安從電視裡看不到發問的人,不過能感覺到現場突然安靜下來,鏡頭裡,手塚往某個方向瞟了一眼,連猶豫都沒有就回答:「嗯,有這個打算。」
  
  手塚還真是鎮定,真是肯定啊……櫻井安忍不住在心裡說,不過她也知道,自己臉上現在一定是笑容滿面,藏都藏不住。
  
  這麼多年來,無論手塚還是她都從來沒有提到過結婚的問題,似乎那是順其自然水到渠成的事情,她覺得到了那個時候他們自然會有決定。以目前的情況來看,他們結婚似乎也不是什麼意外。顯然,手塚也是這麼想的。
  
  跟手塚結婚,櫻井安一想到這個念頭,就覺得心底有絲絲甜蜜在泛上。
  
  「什麼時候?」立刻有人打蛇隨棍上。
  
  「我們還沒有商量過這件事。」手塚面不改色地擋回了這個問題,同時往身邊瞟了一眼。
  
  正聽得入迷的主持人猛然回神,心領神會地宣佈了本次發佈會結束。
  
  手塚以及溫網亞軍站起來,無視拚命往前擠的記者,在保安的護衛下快速離開了新聞發佈廳。
  
  櫻井安也關了電視,不過沒有動,等著手塚等人。
  
  僅僅過了幾分鐘就有人敲響了這個房間的門,櫻井安走過去,門外的果然是手塚,還有伊賽亞?威廉姆斯和手塚的經紀人。
  
  「可以走了嗎?」手塚問。
  
  「嗯。」櫻井安走出去,把門在身後帶上,跟著手塚幾人過來的一個工作人員接手,然後經紀人帶著他們往外面走。
  
  「嘖嘖,櫻井,你們簡直把這次的賽後新聞發佈會變成了你們的戀情公開會了。」經紀人步履匆匆,但是這絲毫不影響他對剛才的新聞發佈會發表意見,「不知道明天新聞見報的時候會不會把手塚奪冠的事完全拋到一邊……不,說不定今晚的新聞頭條就是這事。」
  
  「不會啦,這事至多當個花邊新聞來報道。」櫻井安覺得經紀人也太誇張了。
  
  「算了,我先安排你們回去,不然一會兒搞不好就回不去了,櫻井是跟手塚一起去酒店嗎?」經紀人邊掏電話邊問。
  
  櫻井安與手塚對視一眼,然後很快下了決定:「嗯,我跟國光一起回去。」不然還得讓經紀人再安排她回去,挺麻煩的。
  
  「好。」
  
  趕在記者的圍追堵截前上了車,但還沒能離開全英俱樂部,車子就被記者給攔下來了,一堆人在車外吵吵嚷嚷,爭相提問,還有快門聲,熱鬧非凡。另外還有不少手塚的球迷,被記者們擋在身後,但還是不斷地高喊著手塚的名字。
  
  櫻井安和手塚很鎮定地坐在車裡,等著保安幫他們清出一條路。
  
  車窗雖然是黑色的,但是櫻井安還是不怎麼敢往外面看,因為車窗並不是完全隔絕內外景象的,如果記者們靠得夠近,那麼還是能夠拍到裡面的情況的,雖然照片可能不夠清晰,但也足以讓他們發揮出一條新聞了。
  
  等了十幾分鐘,保安們終於為他們清出了一條路,車子行駛到了公路上。
  
  坐在前座的經紀人鬆了口氣,看了看手錶:「手塚,你們是打算回酒店吃晚飯,還是我另外給你們找個地方?」伊賽亞?威廉姆斯很有先見之明地在全英俱樂部就跟他們告別了,說是要自己找個地方放鬆一下,所以現在就剩下他們三個人。
  
  「回酒店吧。」手塚回答。
  
  「嗯。」櫻井安沒有異議,畢竟在這種時候出門,肯定是沒辦法好好吃飯了,而且今天鬧得她都有點累,更不用說手塚了,還是回酒店去休息吧。
  
  「好。」
  
  等他們到了酒店,經紀人並沒有下車,說是要去關注一下今天的新聞,然後就直接走了。
  
  手塚先把櫻井安帶到酒店他的房間裡,他在整理東西,櫻井安則坐在床邊,打量著酒店的房間。
  
  酒店的房間挺大,看起來也很舒適,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手塚對於居住環境還是有很高的要求的,好在他的收入也足以滿足他的要求,尤其是最近幾年,戰績提升後獎金數額也大幅提高,比如剛結束的溫網,作為男單冠軍,手塚的獎金為70萬英鎊。再加上未來可以預見的會大幅增加的贊助合約,手塚的年收入能夠支持他繼續這樣的生活。
  
  「安?」不知道什麼時候手塚已經站在她面前,正低頭看著她,「去吃飯嗎?」
  
  「哦,好。」櫻井安連忙站起來,跟著手塚離開了房間。
  
  電梯很快就到,櫻井安和手塚走了進去。
  
  手塚所居住的房間在酒店的高層,為了有一個安靜而舒適的休息環境。
  
  往下行了兩層,電梯停了下來,「叮」的一聲,門再次打開。
  
  門外的人看到他們的第一眼,一愣,然後看著手塚,帶著又驚又喜的表情。
  
  「啊啦,國光?」

作者有話要說:於是,這章還是沒有配角安東尼童鞋,依然是安和手塚兩人的互動~
不知道乃們有沒有聽說,最近河蟹大軍再次光臨晉江,標準比以前幾次都嚴,凡是高於kiss的尺度都是不允許的,kiss的話也只能清水kiss,不能進行詳細描寫(換句話說,差不多就是我的尺度~),H的話,前戲部分不允許描寫,反正基本上就是牽手,最多清水kiss一下,然後直接關燈天亮到第二天。。。否則會刪文,甚至作者可能會被請去陪警 察叔叔喝茶。。。所以,乃們最近有沒有覺得收藏夾裡很多文都再次更新了?所有章節,包括V章中的超過尺度的部分都要全部修改,而V章不能鎖,字數只能多不能少,所以用來填充的內容,呃,反正據我所知,內容很多都是無關的,畢竟時間太緊,連我都是心煩意亂的,雖然不卡文但總是不能專心寫,大家都理解一下我們作者吧,對於那些始作俑者,乃們請隨意。。。所以乃們要慶幸我一直寫清水,這樣買下來的V章不會出現內容的縮水,情節也比較連貫~至於H啊,那是絕對不要想了,不可能,哪怕我寫了也不能提供給乃們看,否則就是傳播XX內容,也要去喝茶。。。
不定時休工狀態中,若大家都只想看文,不發文,也不想回覆,那......
淡の空: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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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搬離

  開口的那個女人一頭紅棕色的波浪捲發,五官是典型的西方人模樣,線條立體而深刻,眉眼間有著成熟女子的風情,身材保持得很好,臉上是毫不掩飾的驚喜表情。
  
  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這個女子有點眼熟。
  
  櫻井安一愣,下意識地回頭看手塚。
  
  手塚也稍稍揚起了眉毛,表現出了一點驚訝,然後很快恢復常態,點點頭:「好久不見。」語氣中有櫻井安少見的熟稔。
  
  「你就是櫻井安吧?」那個女子走進來,眼神落在櫻井安身上。
  
  「嗯,我是……」櫻井安回答地很遲疑。
  
  電梯門關上,那個女子像是明白她在想什麼:「我看了剛才的新聞發佈會,我想所有看過的人都知道你叫什麼名字了。」她促狹地笑笑。
  
  「呃……」櫻井安稍微覺得有些尷尬。
  
  那個女子爽朗地笑了,大方地伸出手:「我是漢娜?埃鑫艾瑪,很高興認識你。」
  
  「啊!」櫻井安輕輕叫了一聲,她終於知道為什麼覺得她會覺得漢娜眼熟了,8年前,手塚去德國療傷的時候,漢娜正是他的恢復教練。
  
  「漢娜曾經是我的教練。」手塚補充,「國中三年級,我去德國的時候。」
  
  「哦。」櫻井安當做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當年真是謝謝你了。」
  
  「哈哈,國光你聽聽她說的話,『當年真是謝謝你了』。」漢娜看著櫻井安大笑,連手塚都忍不住露出了一絲笑意。
  
  櫻井安被她笑得有些無地自容,下意識想躲到手塚身後去,但又做不出這種動作,直到手塚非常好心地幫她轉移了話題:「漢娜,吃過晚飯了嗎?」
  
  「沒有,但是就算我很想跟你們一起吃……」漢娜看了看他們,一臉遺憾,「我記得,今晚國光應該有個冠軍晚宴吧?」
  
  「啊,我們正要去。」手塚回答,晚宴雖然是在晚上7點才開始,但現在他們還要先去一下跡部家,因為櫻井安並沒有帶來晚宴應該穿的衣服。
  
  「所以,很遺憾,下次吧。」漢娜做了個意義不明的手勢,「反正很快又要再見面了。」
  
  「很快?」櫻井安眨眨眼睛,輪流看著他們兩人。
  
  「咦,國光沒有說嗎?」漢娜搶答,「十天後我辦了個慈善賽呀,國光和當年那個討厭的小鬼都會來參加。」
  
  討厭的小鬼……是指龍馬吧……櫻井安默默想。
  
  「嗯,國光說過了,不過不肯告訴我主辦者是誰。」櫻井安瞄了一眼手塚。
  
  「誒,國光,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啊!」漢娜帶著調侃的笑轉向手塚,突然表情一凜,「哼,果然還是跟當年一樣,少年老成、自大狂妄、擺著一副優等生派頭、完全不把我放在眼裡!」漢娜非常順口地指控。
  
  「呃……」這一點她看動畫的時候就體會到了,漢娜連喝醉了酒的時候都能夠抓到幾個「路人」滔滔不絕地控訴手塚的「無情」和「冷酷」,讓她歎為觀止。
  
  「……走吧。」恰好此時電梯門打開了,無語的手塚直接走了出去,沒看到身後的櫻井安和漢娜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笑容。
  
  走出電梯,漢娜站住了:「好了,我得往這邊走,我丈夫還在等我呢。」
  
  「嗯。」櫻井安點點頭,漢娜?埃鑫艾瑪在去年前就宣佈已經退役,她還記得在漢娜退役的新聞發佈會上,她很輕鬆地笑著說:「我已經過了自己的巔峰期,這麼多年了,也應該要離開了,女子網球會有新的領軍人物。」
  
  退役後,僅僅過了兩個月,她就結了婚,與她幾年前復出後認識的男友結婚,在德國定居下來,當然還沒有完全離開網球,憑借復出幾年來的表現,她慢慢地成為了世界第一,認識了很多高水平的選手,經常會邀請當時的朋友或者對手,舉辦一些網球慈善賽,比如十天後的那一場。
  
  「國光,以後就繼續努力吧!」漢娜拍拍手塚的肩膀,「還記得當年我們的約定嗎?」
  
  「啊,我們會在溫布爾登再見。」手塚毫不猶豫地回答。
  
  漢娜欣慰地笑了:「溫網奪冠後,你的積分就會變成第二了吧?距離排名第一的阿瑟也不遠了,你又比他年輕,我等著看你統治男子網壇的那一天。」
  
  「啊。」手塚鄭重地答應。
  
  漢娜望了望酒店大門:「女子網壇最近的競爭也越來越激烈了,可惜我已經離開了,剩下的就交給那些有能力的新人吧。」
  
  「比如,賈斯汀?海寧?」櫻井安適時地插話。
  
  賈斯汀?海寧,女子網壇如日中天的人物,終於在前世界第一漢娜離開後,迎來了她應該有的命運。
  
  「嗯,我很看好她。」漢娜的語音有點低沉,「技術很全面,心理素質也很好,沒有意外的話我覺得她會……很順利吧。」
  
  櫻井安對她說話說到一半時有個短暫停頓的原因心知肚明,但覺得沒有點破的必要:「我看過她的比賽,很喜歡她。」
  
  「你看過海寧的比賽?」手塚也覺得有點意外。
  
  櫻井安帶著一點得意回答:「當然,我喜歡看比賽,很多人的比賽。」她刻意強調了一下。
  
  手塚抿了抿唇,沒有發表意見。
  
  「嘖嘖,你看看他現在這副樣子。」漢娜?埃鑫艾瑪帶著一種不滿而懷念的表情看著手塚,「我剛才說過了吧,他果然還是跟當年一樣老成、一樣擺著他的優等生派頭、狂妄自大。」
  
  「噗。」在漢娜剛說完話的時候,櫻井安就忍不住噴笑出來,好不容易停下來,可是又看了一眼手塚,她發現她實在克制不住不斷往上湧的笑意,「不好意思,漢娜。」
  
  手塚一臉無奈地看著她。
  
  漢娜也笑了,拍了拍她的手:「櫻井,快看,國光終於有不老成的表情了。」
  
  櫻井安立刻扭頭,卻只看到手塚左手握成拳放在嘴邊,不自然地輕咳了一聲,依然什麼都沒有說。
  
  「好了,我不耽誤你們了。」漢娜看時間也差不多了,轉向櫻井安,「櫻井,十天後的比賽,你會來吧?」
  
  「嗯。」櫻井安克制住自己的笑意,認真地回答。
  
  「那就到時候再見吧。」漢娜走上前,輕輕擁抱了一下櫻井安,「櫻井,今天真高興能認識你。」
  
  「嗯,我也是。」
  
  漢娜很快鬆開手:「我走了,你們好好享受今晚吧。」
  
  「啊,過幾天再見。」手塚說。
  
  漢娜跟他們揮了揮手,就離開了。
  
  手塚與櫻井安走出酒店,跡部家的司機已經在門口等他們了。
  
  因為知道今晚會有冠軍晚宴的關係,酒店附近沒有太多記者,他們很順利地就離開了酒店。
  
  到了跡部家,他們正好迎面遇到了跡部。
  
  跡部看到手塚,倨傲地說:「啊啦,手塚。」
  
  「跡部。」手塚平淡地跟他打招呼。
  
  「跡部?你怎麼來了?」櫻井安很吃驚,她記得跡部是還要過幾天才會來倫敦的。
  
  「怎麼,本大爺的家,難道本大爺不能來嗎?」跡部白了她一眼。
  
  櫻井安聳聳肩:「我先上去換衣服。」
  
  十幾分鐘後,等到她走下樓,發現跡部已經不見了。
  
  「咦,跡部呢?」她走到手塚身邊,很自然地挽起他的胳膊問。
  
  「他說有事,先走了。」手塚低頭打量了一下櫻井安的著裝。
  
  櫻井安也低頭看了看自己:「不難看吧?」她今天穿的是長款的黑色露肩禮服,裙子下擺有荷葉邊,胸口戴著一枚海水藍寶石的胸針,脖頸上繫著一條白色絲巾,腳上是一雙黑色高跟鞋,長髮散下,只是把兩側的頭髮用一枚發卡固定在腦後。
  
  「很好看。」手塚語氣非常肯定地說。
  
  櫻井安很開心地笑了,但還是挑剔地回答:「我果然不適合穿黑色,尤其是正裝,總是把自己穿得好老……」
  
  「不會。」手塚安慰她,「走吧。」
  
  「嗯。」
  
  他們抵達的時候,時間正好是晚上7點。
  
  溫網的冠軍晚宴在市中心的一家五星級酒店舉行,櫻井安和手塚到達的時候,這裡已經是燈火輝煌,衣香鬢影。
  
  手塚與幾個認識的人打了招呼,還有不少贊助商也來到了現場,所以他還得與他們打招呼。
  
  對於櫻井安來說,晚宴是一件不熟悉也不陌生的事情,她參加過幾次,所以還能夠在這樣的場合游刃有餘地應對,何況,身邊還有手塚。
  
  晚宴在交談和舞蹈以及祝賀聲中進行,在滿場的贊助商的前提下,櫻井安可以說並不意外地在這裡見到了跡部。
  
  「咦,怎麼就你一個人?未奈呢?」櫻井安好奇地張望著。
  
  跡部冷哼一聲:「她另外有事。」
  
  「這樣啊。」看跡部的表情他們應該沒有吵架,櫻井安就不太關心這事了,「你呢?來這裡幹什麼?」
  
  「尋找合作夥伴。」跡部非常官方地回答。
  
  「找到了嗎?」櫻井安問,其實剛才她看到跡部在跟一個人說話了,當然那個人不是手塚,手塚已經簽約了一家類似性質的公司,根據ATP的規定,他不能同時為性質相同的兩家公司做代言。
  
  「差不多,剩下的內容會由公司的其他人來談。」跡部從路過的侍者端著的盤子中拿過一杯紅酒,慢慢啜飲著。
  
  此時,有人走過來跟跡部交談,櫻井安很識趣地離開了,轉到另一邊去。
  
  「安。」手塚在這個時候走過來,「要吃點東西嗎?」
  
  「當然!」櫻井安毫不猶豫地回答。
  
  在自助餐桌旁端了個盤子,慢慢地吃了點東西,晚宴也很快就到了尾聲。
  
  「喂,手塚。」跡部不知道從哪裡又冒了出來,「你還要在倫敦待一段時間吧?」
  
  「沒錯。」手塚等著跡部的下文。
  
  「要不要到本大爺家來住?」跡部看了一眼櫻井安,「櫻井也住在這裡,你乾脆也住過來好了。」
  
  櫻井安和手塚對視了一眼,手塚問:「不會太麻煩了嗎?」
  
  「嗤!」跡部從鼻子裡表達了他對這個問題的鄙視,「手塚,本大爺記得你從來不是這麼婆媽的人吧?」
  
  「好吧。」被他這麼一說,手塚也就答應了,「我明天過去。」
  
  「嗯,明天把櫻井一起帶過來。」跡部說完,轉身就打算走。
  
  櫻井安連忙叫住他:「喂,跡部,等一下!」
  
  「還有什麼事?」跡部有點不耐煩地轉身看著她。
  
  「我呢?我們不是順路嗎?」櫻井安指著自己。
  
  跡部詫異地挑高了眉毛:「本大爺以為你今晚會去跟手塚一起住在酒店裡。」
  
  「……」她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跡部看她不回答,以為她默認了,沒有再多說,逕直離開。
  
  然後,櫻井安覺得身邊的氣氛有些凝滯。
  
  「呃……」她低頭看著地面,不知道該說什麼。
  
  手塚握住她的手:「走吧,我們先回去,有點晚了。」
  
  「好。」櫻井安吶吶地回答,覺得自己的心跳開始慢慢加速。
  
  .
  
  回到酒店裡的時候,手塚打開房門,然後對櫻井安說:「我先收拾一下東西,你……先去洗澡,櫃子裡有浴袍,乾淨的。」
  
  「哦。」櫻井安依言打開櫃子,拿出了一件寬大的白色浴袍,然後走進了浴室。
  
  關上門,她對著鏡子看著自己。
  
  毫無疑問,她的臉很紅,還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心臟彷彿要直接從胸腔裡跳出來一樣,摸了摸自己的掌心,她能感覺到那裡的汗水。
  
  這不是她第一次跟手塚一起躺在一張床上,自從他們兩人20歲生日後,在兩人每年少有的幾次見面中,他們都是一起住,當然也不會每次都發生些什麼,更多的時候是手塚擁抱著她,安然入睡。
  
  那麼今天呢?是不是也會這樣度過?
  
  她彷彿還能記得兩人第一次的親密,那是在他們二十歲生日後的那一個新年假期中,在日本,她放寒假,手塚則是在澳網結束後回日本休息,他們兩人去度假,然後在度假的酒店裡發生的。
  
  具體是怎麼發生的她也不記得了,她只記得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時候,當她發現自己被手塚摟在懷裡的時候,她和手塚都很尷尬。
  
  櫻井安邊洗澡邊想,那麼,今天呢?應該也會像過去的很多次那樣,平靜地入睡吧?她自己也分辨不出來她的心情是期待還是畏懼,能感覺到的就是始終無法恢復正常的心跳,以及微微有點顫抖的手掌。
  
  等了許久她終於洗完了,擦乾淨身體後,就把浴袍套到身上,然後繫好帶子後,深深呼吸了一次,才打開門出去。
  
  手塚正在外面收拾東西,櫻井安看了一眼櫃子,裡面幾乎已經沒有東西了。
  
  「都收拾好了?」這也太快了吧?
  
  「沒有,還有一點。」手塚回答,邊把已經整理好的東西放到地上,「要看電視嗎?」
  
  「嗯。」櫻井安拿著浴巾擦著自己的頭髮,坐到了那張雙人床上,順手打開電視。
  
  浴室裡傳出了嘩嘩的水聲,櫻井安聽著新聞,忍不住啞然失笑。
  
  真的像伊賽亞?威廉姆斯說的那樣,記者們在關心完了當天的奪冠新聞之後,把大量的注意力集中到了賽後的新聞發佈會上。
  
  突然覺得有人在用毛巾擦她的頭髮,櫻井安猛然轉頭,結果撞進了毛巾裡,撥開毛巾,才看到她身後的手塚。
  
  不知道什麼時候,手塚停止了收拾東西,站在她身後跟她一起看著電視。
  
  「頭髮要及時擦乾。」手塚的語氣波瀾不驚,彷彿這個時候正在為她擦頭髮的人不是他一樣。
  
  「謝謝。」她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就把毛巾丟到了一旁,不過既然手塚願意幫忙,她當然樂於享受。她的頭髮雖然長,但是很容易干,看了會兒新聞覺得有點累,她就拉過一個枕頭,躺了下來。
  
  「頭髮還沒幹。」手塚拍了拍她。
  
  「嗯,我知道,我沒睡,就躺一會兒。」櫻井安賴在床上,不願意起來。
  
  手塚看她不願意動,只能自己坐到床邊,繼續幫她擦著頭髮。
  
  不知不覺地,她閉起眼睛,電視的聲音聽起來也有些遙遠。
  
  「要睡覺嗎?」手塚的聲音,低低地在耳邊響起。
  
  「不要,我要聽新聞……」櫻井安迷迷糊糊地回答,然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感覺有人在她身後躺下,然後用手環住她,把她攬進了懷裡。
  
  「晚安。」手塚的聲音裡帶著少有的溫柔,在黑暗的房間裡響起。
  
  晚安,她在心裡回答。

作者有話要說:唔,沒有人覺得這章會有H對吧。。。其實本來可以考慮的,但是鑒於jj最近的河蟹政策,還是算了吧。。。




第一百二十六章 碰面

  第二天早上,櫻井安醒過來的時候,習慣性想要轉過身,但一動就感覺到了身後的那個溫熱的懷抱,以及環在腰上的那隻手臂,愣了一下才想起來昨晚的一切,慢慢地拉出了燦爛的笑容。
  
  她想要盡量輕的起床,但是她只是稍微一動,手塚就醒了:「安?」
  
  櫻井安拍拍他的手:「嗯。」
  
  「幾點了?」手塚剛才的語氣還有點迷糊,但是說這句話的時候櫻井安已經覺得手塚清醒了過來。
  
  櫻井安看了看:「8點多,要起來嗎?」
  
  「嗯。」手塚坐起來,戴上眼鏡。
  
  櫻井安心情很好,順手擁抱了一下手塚,然後才去洗漱,沒有去看身後手塚稍微有點僵硬的神情。
  
  .
  
  下樓吃過早飯,順便辦理了退房手續,他們離開了酒店。
  
  到跡部家的時候,開門的人讓櫻井安大吃一驚,然後驚喜地叫出來:「晴美?!」
  
  「嗯,是我!」跡部晴美笑得很燦爛,「我放假了。」
  
  「什麼時候到的?」櫻井安拉著她走進大廳,跡部家的管家幫手塚拿過行李,「昨天還沒看到你呢。」
  
  跡部晴美用促狹的目光在她和手塚之間轉了一圈:「安,你昨晚沒回來吧?」
  
  「呃……」櫻井安立刻就語塞了。
  
  「我昨晚到的,本來還以為能馬上見到你呢。」跡部晴美繼續取笑她。
  
  「呃,昨晚……」看到她身後走出來的人,櫻井安立刻禍水東引,「昨晚是跡部不帶我回來的!」
  
  「切!」跡部出來只聽到這一句,但也足夠他反駁了,「本大爺那是體諒你!」
  
  「……」櫻井安這次是徹底無語了。
  
  「哈哈,進來吧。」跡部晴美笑得很開心,「手塚君,好久不見。」
  
  「你好。」手塚禮貌地打招呼。
  
  跡部晴美拉著櫻井安往樓上走:「手塚君跟你睡在一個房間裡吧?」
  
  「啊,是的。」櫻井安盡量用沒什麼大不了的語氣回答。
  
  「那就好。」跡部晴美沒有繼續取笑下去,「來看看我給你的禮物吧。」
  
  剛走了兩步,跡部晴美又漫不經心地補充了一句:「本來還想讓你幫我把禮物帶給安東尼的,不過他剛才說他一會兒要過來,所以你就不用再去專門找他一次了。」
  
  「……哦。」
  
  也許是櫻井安詭異的語氣引起了跡部晴美的注意,她把櫻井安拉到房間後,關上門,仔細地研究了一會兒她的表情:「安?」
  
  「啊?什麼?」櫻井安快速眨了幾下眼睛,「我的禮物呢?」
  
  「安東尼……都跟你說了?」跡部晴美沒有理會她剛才的問題,小心翼翼地問。
  
  櫻井安瞪著她,半天才開口:「晴美?你也知道?」
  
  跡部晴美聳了聳肩:「呃,我大概能看出來。」
  
  「那為什麼從來不告訴我?」
  
  「這是安東尼和你的事情,不是麼?」跡部晴美很冷靜地反問。
  
  櫻井安搖搖頭,不再說話。
  
  如果不是跡部晴美剛才提到安東尼,她幾乎都要忘了安東尼的事情了。那天在溫網決賽前他發來的短信,她還沒有回復,後來也就忘記了。而安東尼在後來也沒有再試圖與她聯繫,她也不知道安東尼現在在想什麼。
  
  那天的新聞發佈會上,她與手塚的關係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安東尼還會繼續堅持下去嗎?
  
  她不知道,也不敢問。
  
  她不希望失去安東尼這個朋友,可是如今,無論她問還是不問,恐怕都不能夠再像過去那樣無話不談了吧?
  
  也許,現在是時候來解決這個問題了。既然安東尼馬上要過來,他們應該要好好談談了。
  
  櫻井安下定了決心,跡部晴美觀察著她的表情,說:「我想安東尼是沒有希望了。」
  
  「你不是早就知道的嗎?」櫻井安白了她一眼。
  
  跡部晴美雙手一攤,做了個西方人的無奈姿勢:「知道歸知道,但是我跟安東尼的關係明顯要好於我跟手塚君的關係嘛。」
  
  「所以呢?」櫻井安斜睨她,看她還能說出什麼來。
  
  「沒有所以,做決定的人是你又不是我。」跡部晴美丟了個東西給她,「給,你的禮物。」
  
  櫻井安研究著包裝:「我能拆麼?」
  
  「這我就不管了,反正是給你的禮物,你自己決定。」跡部晴美無所謂地回答。
  
  櫻井安小心地撕開包裝,拿出一個盒子,再打開來:「啊呀!」
  
  盒子裝著的,是一個水晶蘋果。
  
  櫻井安小心翼翼地把蘋果拿出來,放在手裡端詳著。
  
  蘋果並不大,比網球還小一圈,拿到手上才覺得很有重量,青綠色的蘋果,配上兩片葉子,襯得原本就是透明的蘋果更加晶瑩剔透。
  
  櫻井安看著蘋果,不自覺地笑了。
  
  她想其他人應該都不知道,蘋果對她有不同的意義,因為「國光」是一個蘋果的牌子,原產於美國弗吉尼亞,雖然名字是日文,但是中文翻譯正好與手塚的名字相同,所以每次看到蘋果的時候她都會想到國光,因此也對蘋果很有好感。
  
  純白剔透的水晶蘋果,一如手塚易懂的心思。
  
  「晴美,謝謝了。」她小心翼翼地把蘋果放回去,「我很喜歡。」
  
  「那就好。」跡部晴美站起來,「反正不管你喜不喜歡,我都已經送給你禮物了,我可不接受退貨。」
  
  「那如果我要求補貨呢?」櫻井安笑問。
  
  「別想。」跡部晴美言簡意賅地給出了答案。
  
  意料之中,櫻井安沒有表示出失望。
  
  「晴美小姐。」外面突然有人敲門,應該是跡部家的管家,「安東尼先生在樓下等你。」
  
  「好,我馬上下去。」跡部晴美回答,然後拉起櫻井安,「走吧,跟我一起下去。」
  
  櫻井安任由她拉著自己走,她突然想起來,手塚正在樓下,他可能還不認識安東尼,不過安東尼應該會認識他吧……
  
  呃,他們兩個應該是不會打起來的……
  
  走到樓下,就看見手塚和安東尼一人坐在沙發的一頭,手塚鎮定自若地在翻雜誌,彷彿安東尼不存在一樣,而安東尼則靠在沙發上,瞪著手塚,目光不善。
  
  跡部晴美默默地看著這個場面,然後回頭看櫻井安。
  
  櫻井安無奈地聳聳肩,表示出現這種情況不是她能夠控制的。
  
  跡部晴美不由分說拉著櫻井安走下樓:「安東尼,你來的好快啊。」
  
  安東尼看到跡部晴美,暫時先無視了手塚,起身迎過來:「晴美,好久不見。」他們兩人輕輕擁抱了一下,親吻了彼此的面頰,然後才分開。
  
  安東尼打量著跡部晴美:「晴美,這麼久不見,你又變漂亮了。」
  
  「謝謝。」跡部晴美開心地把禮物遞給他,「給你的禮物。」
  
  「居然還有禮物?謝謝了。」安東尼收下來,沒有急著馬上打開,放在身邊的桌子上,然後看著櫻井安:「安。」
  
  「嗨。」櫻井安盡可能自然地跟他打了個招呼,然後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跡部晴美很識趣地打了圓場:「安東尼,今晚要住在這裡嗎?我們也好久沒見了。」話一說完她就發現,櫻井安用力地瞪著她。
  
  安東尼回頭看了一眼依然八風吹不動的手塚:「好。」
  
  櫻井安對著跡部晴美翻了個白眼,覺得這下子自己的麻煩才大了。
  
  安東尼和手塚住在同一個房子裡,看安東尼的態度他沒有任何放棄的意思,可以預見,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她的日子會非常地多姿多彩。
  
  好在,她和手塚只在這裡住十天就可以回去了,櫻井安暗暗下定決心,她一定要在這十天內跟安東尼把話說明白。
  
  「安東尼,跟我來吧,去樓上挑個房間,我讓傭人去收拾。」跡部晴美對櫻井安笑笑,在經過她身邊的時候低聲說:「反正你也要趕緊解決這個問題,我不過是給你提供了一個機會而已。」
  
  「真是謝謝你了!」櫻井安沒好氣地回答。
  
  跡部晴美帶著安東尼上樓,櫻井安走到手塚身邊坐下,不知道該如何跟他解釋這個複雜的局面。
  
  「他是你的同學?」手塚放下報紙,閒適地開口。
  
  「啊,是吧,從我在維也納的時候就是同學,也有8年了吧。」櫻井安吶吶地解釋。
  
  「上次跟你一起去看過女王杯決賽的人,是他嗎?」手塚繼續問。
  
  「嗯,是……」櫻井安一開始並沒覺得這個問題有什麼不對,回答了一半才驚覺,「咦?你看見了?」
  
  「……啊。」現在輪到手塚有點尷尬了。
  
  櫻井安轉轉眼珠,湊到手塚身邊:「對他有什麼感覺。」
  
  「他對我有敵意。」手塚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櫻井安坐回到自己剛才的位置上,「……你也看出來了?」
  
  手塚默默點頭,看著她。
  
  櫻井安煩惱地拉了拉自己的頭髮:「我之前也跟他說過一次,但是安東尼好像沒聽進去,我會努力在這幾天跟他把話說清楚的啦。」
  
  「別著急。」手塚拉下她在虐待自己頭髮的手,「需要幫忙的話,跟我說。」
  
  「嗯。」櫻井安張開手指,與手塚交握,「放心吧,如果有需要的話,我肯定會找你這個正牌男朋友的!」
  
  .
  
  「跡、部、晴、美!」櫻井安咬牙瞪著一臉坦然地站在她面前的人,「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清楚,再重複一遍?」
  
  「我說,」跡部晴美淡定地靠在書桌上,「安東尼住在你和手塚的隔壁。」
  
  櫻井安覺得自己答應住在跡部家實在是個大錯誤:「晴美,你嫌我日子太好過了嗎?」
  
  「快刀斬亂麻,趕緊把話說清楚吧,免得耽誤安東尼的時間,對手塚君也不公平,不是麼?」跡部晴美非常理智地回答。
  
  「……安東尼人呢?」櫻井安被跡部晴美一說,頓時覺得自己的氣勢低了一頭。
  
  「回家去收拾東西了,畢竟是臨時決定住下來的,還是得回家去拿點生活用品,」跡部晴美聳聳肩,「雖然我們家都不缺。」
  
  「唉……」櫻井安歎氣,「我今晚去跟他談談好了。」
  
  .
  
  「安?」站在跡部家的院子裡,安東尼轉過身,看著走在他身後的櫻井安,「找我有事嗎?」
  
  「嗯,有一點……」櫻井安深深吸了一口氣,「安東尼,溫網決賽那天,你的短信……」
  
  她抬起眼睛,安東尼靜靜地站在她面前,沒有插話的打算。
  
  「很抱歉,我……很喜歡國光,這幾年來,也一直把你當成朋友,以後,也只會是這樣。」看著安東尼的眼睛,她艱難地把話說出來,然後別開了視線。
  
  安靜了好一會兒,她才聽到安東尼的一聲輕笑,不解地看向她。
  
  「安,你還真狠。」安東尼站在她面前,背對著月亮,看不清表情,「你和手塚在交往,而且已經交往了很多年的事情,全世界都知道了,我當然也不會例外,所以你放心,我不會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來。」
  
  「那就好。」櫻井安鬆了一口氣,
  
  「不過……」安東尼立刻附加了一個轉折,「喜歡你是我的事情,我知道你們在交往,不代表我會放棄。」
  
  「……」櫻井安快速眨了幾下眼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安東尼向她走來,她終於能夠看清他的表情,帶著淺淺的笑容,但是眼裡明顯有強壓下來的傷痛:「安,不要多想了,這是我的事情。」
  
  說完,他就回到了房裡,邊走邊說:「不早了,快回去睡吧。」
  
  留下櫻井安一個人站在院子裡,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安東尼,為什麼要這麼堅持呢?這樣下去,她會失去這個朋友吧?
  
  櫻井安轉過身,已經看不到安東尼的背影了,她雙手摀住臉,深深歎了一口氣。
  
  放下手時,發現不遠處不知道何時站了一個人。
  
  「國光……」她怔怔地看著手塚,他一步步地走過來,在她面前站定,然後張開手臂,把她擁到懷裡。
  
  櫻井安慢慢抬起手,把自己埋在手塚懷裡。
  
  頭頂上是手塚低沉的、能夠安定她心神的聲音:「安,交給我。」
  
  「嗯。」對於安東尼,她已經不知道該做什麼了,或者,交給手塚解決,才是更好的辦法吧。
  
  她只希望,這件事能夠盡快落幕。

作者有話要說:我的目標是在4月結束這個文,嗯,我會努力的~
jj的規定是,不僅不允許在文裡寫高於清水kiss的尺度,也不允許寫了再貼到其他地方然後留下地址讓乃們看,所以,乃們就死心吧~




第一百二十七章 合作

  早上醒過來的時候,櫻井安發現手塚已經不在身邊了。
  
  掙扎著坐起來,發現窗邊有一張紙條:「我去晨練。」
  
  笑了笑,櫻井安找到手機看了看時間,8點多。
  
  洗漱後下樓吃早飯,剛坐下來就看到跡部晴美走過來:「安,手塚君和我哥哥在比賽,你不去看看嗎?」
  
  「比賽?」櫻井安眨眨眼睛,抓過一片麵包,「跡部還會打球嗎?」
  
  「當然!」第三個聲音插入,櫻井安和跡部晴美都扭頭去看,氣勢洶洶的風間未奈走過來,坐在櫻井安對面,瞪著她。
  
  「喲,未奈,你回來了啊。」櫻井安很愉快地跟她打了個招呼,好像剛才貶低跡部的人不是她一樣。
  
  風間未奈瞪了她好一會兒,突然自己洩了氣:「如果是別人說的這句話,我一定要跟她吵一架!」
  
  「噗。」櫻井安和跡部晴美同時笑出來,「好啦,未奈,吃飯吧,吃完了我們一起去看比賽。」櫻井安把裝著麵包的盤子往風間未奈那邊推了一點。
  
  「景吾他,一直都在練習的。」風間未奈低聲嘟囔,「雖然沒有加入職業網壇,但景吾一直都沒有放棄網球。」
  
  「我知道。」櫻井安安撫地笑笑,跡部對網球的熱愛不下於任何人,如果不是有他想要做的其他事,他或許也會加入職業網壇,然後大放異彩吧,「吃吧。」
  
  繞到屋後的網球場,還沒走近就聽到了擊球聲,乾脆有力。
  
  除了場內正在揮灑汗水的兩人,場邊就站了個管家,以及一個捧著毛巾和水的傭人。看見她們幾人走過來,管家向他們欠了欠身:「幾位小姐,早上好。」
  
  「早。」跡部晴美朝裡面努努嘴,「他們比了多久了?比分呢?」
  
  「跡部少爺已經和手塚君比賽了40分鐘了,現在手塚君4:2領先。」管家畢恭畢敬地回答。
  
  「4:2?跡部果然還是很不錯的嘛。」櫻井安讚歎,手塚畢竟是職業選手,而且根據最新一期的ATP世界排名,他是世界第二,跡部跟手塚能打到這個地步,看來他這幾年果然沒有荒廢網球。
  
  「5:2。」跡部晴美幫她們修改了比分,同時網球「啪」的一聲撞擊在跡部身後的牆上。
  
  「景吾,加油啊!」風間未奈把手圍在嘴邊,對跡部大聲喊。
  
  她這一喊,跡部和手塚的目光都移了過來,跡部「哼」了一聲,然後準備發球。
  
  比賽很快就結束了,手塚以6:3獲勝。
  
  管家把毛巾遞給兩人,跡部一邊擦汗一邊說:「吶,手塚,最近幾年果然是比過去長進了不少啊。」
  
  「啊。」手塚擰開瓶蓋,補充著自己在比賽中損失的水分。
  
  「不要丟了我們日本網球的臉!」跡部說完,把毛巾丟給管家,轉身就走了,管家向他們鞠了個躬,跟著離開。
  
  手塚喝完水,對櫻井安說:「我先回去洗澡。」
  
  「好。」
  
  手塚也離開了,就剩下他們三個女生站在這裡。
  
  「啊!我要來不及了!」風間未奈一看表,驚呼,匆匆對她們說:「我還有事,先走了!」
  
  「哦……」她們兩人愣愣地看著風間未奈跑遠,然後對視了一眼。
  
  「練習?」跡部晴美問。
  
  櫻井安聳聳肩:「好吧。」
  
  走到樓梯口,她們遇到了正要上樓的安東尼。
  
  「你們要去哪兒?」安東尼輪流看著她們。
  
  「去樓上練習。」跡部晴美一手搭在扶手上,「你呢?」
  
  「我沒什麼事,跟你們一起練吧?」安東尼看了櫻井安一眼,很自然地提出。
  
  櫻井安稍微皺了皺眉頭,下意識地想退出:「呃,既然你們兩個人都去,那我就不去了吧……」
  
  「對了,安。」安東尼突然打斷她,「今天教授給我打電話,說一周後老師們會有一個學期末的小聚會,也會邀請一些學生參加,聽說你還留在這裡,讓我問問你,願不願意參加。」
  
  「我?」她一個人?還是……
  
  彷彿知道她在想什麼,安東尼看著她的眼睛,平靜地一字一句補充:「教授的意思,是想讓我們兩人參加,像過去那樣。」
  
  櫻井安沉默了。
  
  她不該再與安東尼有更多的接觸,尤其在安東尼還沒有放棄的前提下,可是既然是教授提出的邀請,那拒絕的話……
  
  「不用擔心,如果你不想參加的話,我會找理由跟教授解釋,絕對不會責怪到你身上。」安東尼輕描淡寫地說。
  
  這句話說得她更不好意思了,但是就這麼貿然答應下來好像也不太妥當,所以她猶豫著,沒有馬上回答。
  
  安東尼看她的反應,猜到了她此刻在想什麼,擺擺手:「好了,這事不著急,你慢慢想,明天之前給我答覆就行了。」
  
  「嗯,好。」櫻井安頓時如釋重負。
  
  跡部晴美左右看看他們兩人:「那麼,你們現在去練琴嗎?」
  
  「我不去了。」櫻井安很乾脆地拒絕,沒有看安東尼。
  
  「我跟你去吧。」安東尼不以為意。
  
  他們兩人去了樓上的琴房,櫻井安則回到她的房間裡。
  
  坐在床上,本來還在煩惱著這事該怎麼辦,她卻不知不覺地開始發呆。
  
  「安?」
  
  櫻井安一驚,抬起頭,看見手塚站在她面前,依然是帶著水珠的頭髮,她彷彿回到了溫網奪冠後的那個休息室,那彷彿已經過去了好久好久,她不自覺地又有點走神。
  
  「安?」手塚很有耐心地又叫了她一遍,眉心卻微微蹙起,「怎麼了?」
  
  櫻井安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看了一眼手塚,站起來抱住他:「國光……」
  
  「發生什麼事了?」手塚把手裡的毛巾放到一旁,擁住她。
  
  「國光,我覺得好累。」她埋頭在手塚懷裡,不肯抬頭,聲音聽起來有些沉悶,「安東尼為什麼要那麼堅持呢?都跟他說過了不可能,他為什麼不能放棄呢?我一直當他是朋友呀。」
  
  「如果那麼容易放棄,他也不會說『喜歡』了。」手塚語氣微妙地回答,然後才問:「發生什麼事了?」
  
  櫻井安原原本本地把剛才安東尼所說的事情告訴手塚,手塚抿了抿唇,問:「你想去嗎?」
  
  「嗯?」櫻井安咬了咬下唇,猶豫了一會兒,搖頭,「不想,萬一安東尼誤會了,以後就更不好……」
  
  「如果不考慮安東尼呢?」手塚打斷她。
  
  櫻井安猛然抬頭,不明白手塚的意思:「不考慮安東尼?」
  
  「不考慮他對你……」手塚沒有把話說完,盯著她的眼睛,「安,你會答應嗎?」
  
  「會啊。」櫻井安不假思索地回答,「反正是一次聚會,老師和同學也都挺熟悉,這段時間我也沒什麼事,參加演出也不會耽誤我們回國的行程,又是跟安東尼搭檔,當然會參加啊。」脫口羅列出一大堆理由,櫻井安才覺得有點不妥,有點愧疚地看著手塚。
  
  手塚鬆開手,看著她:「那就去吧。」
  
  「可是……」櫻井安一想到安東尼就猶豫不決,她不想再給安東尼任何心存幻想的機會了。
  
  「接受吧,只是一次聚會而已。」手塚拍拍她的頭,「其他的,交給我。」
  
  櫻井安看著手塚,終於遲疑地點了點頭。
  
  .
  
  「好,我去給教授答覆。」安東尼握著手機到外面打電話去了,不過轉身的時候,櫻井安還是看到了他眼裡閃過的喜悅。
  
  「你居然答應了?」跡部晴美聳聳肩,「我一直以為你會拒絕的。」
  
  「啊,我本來是想拒絕的,不過國光覺得我可以答應。」櫻井安靠在沙發上,「他說,只是一次聚會而已。」至於手塚的後半句話,她想就不用說了。
  
  「手塚君說的?」跡部晴美略感意外地看了一眼樓上,「沒想到啊……」
  
  櫻井安不用問也知道跡部晴美在想什麼,懶得跟她廢話,因為安東尼已經掛了電話,回到了屋裡。
  
  「教授很高興,希望我們能夠盡快選定曲目,開始練習。」安東尼隨性地坐到跡部晴美和櫻井安對面,「雖然只是聚會,但是老師們之間也存在著一點比試的心思,所以我們還是練習一下比較好吧。安,什麼時候有空?」
  
  「嗯……」櫻井安斟酌著,說到跟自己的專業有關的事情,她總是想盡量做到最好,「下周就是聚會的話,當然是越早開始練習越好,畢竟我們還沒有選定曲子呢。」
  
  「嗯,那今天選曲,明天開始練習?」安東尼考慮了一下,徵求櫻井安的意見。
  
  「好。」
  
  跡部晴美看著他們兩人一來一往,搖搖頭,沒有發表評論。
  
  .
  
  第二天早上,櫻井安起床的時候,身邊毫無意外地空無一人。
  
  她習以為常地洗漱後下樓,跟跡部晴美說了幾句話,然後一起去餐廳吃飯,剛坐下就看見手塚走進來。
  
  手塚走到她身邊坐下,櫻井安立刻聞到了沐浴露的味道,吸吸鼻子,問:「國光,你洗完澡了?」
  
  「啊。」
  
  「今天這麼快?」櫻井安稍微覺得有點意外,「難道一會兒要出去嗎?」
  
  「嗯。」手塚含糊地回答,然後就開始吃早飯,櫻井安看看牆上掛著的鐘,收回視線的時候正好看見安東尼走進來的身影。
  
  「大家早。」安東尼神采奕奕地跟所有人打招呼,得到包括手塚在內的人的回應後,他在餐桌邊坐下來。
  
  櫻井安挑挑眉,暗自希望不是她想多了,因為安東尼所選的座位,正好在手塚的正對面。手塚默不作聲地吃早飯,安東尼也慢條斯理地喝著自己的牛奶,儘管剛才打過招呼,但現在雙方臉上的表情都彷彿對方是不存在的一樣,氣氛要多麼詭異就有多麼詭異。
  
  櫻井安和跡部晴美交換了一個眼神,從對方臉上看出她們有著同樣的想法。
  
  她們兩人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於是在靜默的詭異氣氛中吃完了早飯後,安東尼站起來:「安,我們走吧。」說著還瞥了手塚一眼,眼中不無示威的意味。
  
  手塚眼神淡漠地瞄了他一眼,對櫻井安說:「等我一會兒。」
  
  「怎麼?」櫻井安偏頭看著他。
  
  「我跟你一起去。」
  
  ……
  
  跡部晴美發自內心地覺得,此時安東尼臉上的表情,是非常值得深思的。
  
  .
  
  「手塚,你今天不用練習嗎?你不是還有一場慈善賽?」
  
  「不用,溫網剛結束,可以適當休息一下。」
  
  「那留在晴美家裡休息不是更好?」
  
  「出門也是一種休息方式。」
  
  「那麼去逛街?手塚這次忙著比賽,應該都沒有好好是放鬆過吧?」
  
  「我沒有想買的東西。」
  
  ……
  
  聽著身邊安東尼和手塚看似友好的對話,櫻井安雙眼望著窗外,努力當做自己不認識他們。不過這實際上不可能做到,因為她走在手塚的左邊,安東尼的右邊,恰好被夾在兩人之間。
  
  她從來沒想過安東尼會有這麼幼稚的挑釁,當然,更沒想過手塚居然也會參與這種幼稚的對話,手塚不動聲色地堵死了安東尼所有的借口,看他那一臉嚴肅的表情,簡直是在說他不跟安東尼一般見識,實在難以跟他嘴裡的回答對上號。
  
  櫻井安終於決定自己不要再聽這種低級對話了,於是打斷他們:「安東尼,你問過老師了嗎?關於我們的選曲?」
  
  「嗯,問過了。」櫻井安一開口,安東尼立刻把注意力轉移到她身上,「教授說沒問題,反正也就是一個老師和學生的小聚會,不用太正式,大家能玩得開心就好。」
  
  「說的真好聽,明明還說了想讓我們好好表現一下的。」櫻井安喃喃,毫不給教授面子,拆穿他的真面目。
  
  「教授們有時候也會像孩子一樣嘛,大概放假了,也就放鬆了。」安東尼立刻接上話題,同時得意地掃了手塚一眼。
  
  手塚當做沒看到,視線稍微一偏,然後停下。
  
  被他牽著的櫻井安自然也跟著停下,奇怪地轉過身,就覺得眼前閃過一道黑影,定睛一看,才發現是手塚抬起手,在她的頭上撥動。
  
  「怎麼了?我頭上有東西?」櫻井安原地不動,任由手塚的手指在她的頭頂上撥弄。
  
  「樹葉。」手塚攤開手掌給她看,一片嫩綠的葉子,然後把它丟到垃圾箱裡。
  
  同時,手塚再次把安東尼複雜的表情,盡收眼底。

作者有話要說:安東尼童鞋是個好童鞋,大家要記得~
我很激動,快要可以結文了~具體什麼時候我也不知道,沒有意外的話就在這個月的某一天了~麼麼乃們所有人~
啊對了,我忘了說,愚人節快樂~
不定時休工狀態中,若大家都只想看文,不發文,也不想回覆,那......
淡の空: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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