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入陵(1)
“來人,侍候梳洗!”重樓吩咐道。大門立即被推開,綠綺率領著四名黑紗侍女恭敬的捧著漱洗的茶杯、牙粉、衣物、首飾等候著,一見樓哥往浴池去,便連忙小跑跟上。
來到浴室,門被侍女關上了。她們揭掉了我身上遮羞的錦被,我便被重樓放進熱水裡,綠綺正提著一籃子花瓣,輕輕抛灑。“你們出去啦,我自己來。”我說。唉,身體上全是紅紅的印記,這……可怎麼見人啊!
“都怪你,都怪你。”“呵呵!乖……乖,來。”重樓依著我令侍女退下,他一手攬著我的腰,一手幫我擦洗身體,此刻,我的身子軟綿綿的,一點力氣也沒有,若沒他支撐的話,說不定就沉到水底了。
“不許偷看……我自己來。”等我們梳洗完畢後,重樓抱著我上岸,拿了一件裙子正要幫我穿上。在熱水裡一泡,我好像恢復了力氣,自己搶了裙子,先穿在身上:這是一件金色的鑲花高腰束身席地裙,裙擺長長的拖曳三尺有餘,袒露出右肩,左肩上是一朵黑色的串珠絹花,細細的流蘇……
“樓哥。”我拉著他坐到菱花銅鏡前!重樓已經用魔法換上了黑色的戰袍(肩頭用紫金線繡上了威風八面的蛟龍出海圖),披掛金絲戰甲!一頭紅發,被我用犀角梳好好的打理著,頭頂上的蚩尤角,高貴而神秘!
“綠綺,你進來幫我弄頭髮。”我嬌聲喚道。
“是,小姐。”綠綺丫頭也是一身黑紗長裙,腰間系了翠綠色的緞帶,她為自己挽了個小高髻,戴著黑色的女士發冠。
“好漂亮!”綠綺很快為我梳了個別致的髮髻,戴上精緻的紫金鏤空雕花不搖冠,兩耳旁各垂下金色串珠,長及香肩!眉心一枚花鈿,玲瓏可愛!此刻,四名侍女攙扶著我,綠綺微笑著將一條黑色的繡花蟬翼紗披帛纏繞在我的手臂間!
“來!”重樓邪笑一聲,向我伸出手。
“好!”我隨即將一隻小手放進了重樓的掌心裡,他緊緊握著,帶著我,走出了竹樓,來到在空地上等候的披掛著戰甲的魔族面前!“參見尊主!參見北瑤小姐。”異口同聲中,我被重樓抱上玄墨的背上,他依然一手抱我,一手握著韁繩。
“出發!”隨著重樓這一聲令下,我們便開始向蚩尤陵墓的方向馳去!“跟上。”淩風喝道。隨即,他與素問領頭,奎木與薑槿居中,十四名魔將駕馭戰獸,八名虎魄緊隨,迦月斷後……
“咦,這不是去內堂嗎?”我在重樓懷中,才發現這條路是從另一個方向進了宗祠的內堂!瞧,那石獅還在!
“神農Uncle。”他就站在內堂裡等我們,一臉慈祥。
“丫頭,把它帶上。”神農氏笑道。他走到玄墨身旁,將懷中的一個黃金打造的魔方硬塞進我手裡。
“你不去嗎?”我只得收藏在指環空間裡,嬌聲問道。
“走吧,走吧……始終是要走的……”神農氏並不答我的話,反而消失在內堂裡,不留一絲痕跡。
“哼……走!”奎木打開了地下通道,我們一步一步……離真正的蚩尤陵墓越發近了。通道內燈火輝煌,一條只允許單騎通過的青石橋,很長,很長……
“樓哥。”我輕聲喚道,身子便在他懷中找了個最溫暖的位置,閉了眼,安心靠著。玄墨身後的魔族沒有發出一絲聲響,死寂一般的,讓人很不舒服。陰風陣陣,橋下有流水淌過……
不知過了多久,我被濃烈的陽光晃到眼睛,連忙用小手遮擋了些,仔細一看,已經到了郊外!魔族停留在一堆亂石林外,奎木拿出一個羅盤,幾番研究後,便稟告重樓,已經到達目的地。我被重樓抱了下來,他牽著我的手,由奎木和薑槿帶路……
“尊主,這裡應該是大門的所在。”奎木停留在一塊橢圓形的白色石壁前,這塊石壁打磨得很光滑,被陽光一照,儼然如鏡。“哼……”重樓當即割破了左手手掌,將血滴在石壁上。其餘的魔族也一樣畫葫蘆……不一會兒,石壁被鮮血染紅,形成了一個橢圓形的光束漩渦。
“走!”我們進了漩渦。這裡是另一個奇異的世界!那原本平坦的土地上突然冒出了一座詭異森嚴的陵墓!魔血鋪就的路,帶著特有的肅殺之氣,只允許單人步行。
“樓哥。”重樓沒有應我,他握緊了我的手,大步向前!(身為魔尊,豈可退居人後。)陵墓的外部分是晶瑩剔透的幽藍寶石,一顆一顆鑲嵌而成的,晦暗的光芒,讓人更覺得陰冷。而裡面,我驚訝極了:有造型獨特的四根隕石柱矗立在牆角,每根隕石柱的直徑起碼超過了三百釐米,表面坑坑窪窪,含有球形顆粒,顏色分別為青、白、紅、黑,正好對應了東西南北四個方位。
頭頂上如紗幔般飄逸的物體是隕冰,在半空中的大大小小的夜明珠的映射下,正散發著最迷人的色彩!“太不思議了。”我被重樓摟在身邊,心裡一直感歎著,不管是上蒼的傑作還是人為的智慧,眼前的一切,就如一座巨大的寶庫……讓人不由的收斂,不由得屏住呼吸,以抑制那激動的心情!
“這是……”淩風正站在一塊螢石打造的方形石墩前,石墩高約一丈,寬約一尺,中央有小孔,此刻,上面立著的是一個人物冰雕,一個好漂亮的女子,秀髮高挽、眉目如畫、體態輕盈,妖嬈動人。
“淩風,仔細查看。”重樓吩咐道。“是!”淩風立刻施法,用魔氣打在冰雕上,冰雕居然不動不化,半盞茶的時間過去了,那女子依舊栩栩如生!
“樓哥,這女人怎麼會在蚩尤陵墓裡?”我低聲問道。
“淩風將軍,讓姜槿一試吧。”巫女主動請纓。她已經取出了背上的虎骨魔音琴,纖纖素手,音符悠揚,一股強大的巫力慢慢散發出來,漸漸的,鑽進那女子的冰雕中,產生了異變。
冰漸漸融化,那女子卻活色生香的站在我們面前,長長的眼睫毛一顫一顫的,她終於睜開了眼睛!好一個明眸皓齒、膚若凝脂的白衣女子,實在美豔絕倫!
“你們是魔。”這一聲,如黃鶯啼轉,亦如珠走玉盤!那女子眼波一轉,便將所有的目光應留在重樓身上,宜嗔宜喜!不過,我有個直覺:她看著的並非重樓,而是透過他,看另外一個人。
“姜槿拜見祖師!”虎骨魔音停了,巫女抱著琴,對那女子微微屈身。
“巫女?很好。都隨我來吧!”那女子突然變臉,她冷漠如冰!
“喂……你到底是誰?”魔族中有人實在按捺不住,也對,誰會想到蚩尤魔尊的陵墓內會有一個女人,一個那麼美,那麼豔,卻又那麼冷的女人。
“想接蚩尤就隨我來!”那女人走在前方帶路。重樓不發一言,卻牽了我的手跟上她的步伐。他信?我有點意外,不過也察覺出那女人的善意。
我們跟著那女人穿過了好幾個殿堂,一步都不敢多留!隨著那女人走過,冰晶般的地面上瞬間便冒出了綠芽,不久,花開如海!一片幽藍色的花海,香氣襲人!
“尊主……”重樓制止了淩風。他是何等功力,豈會看不出在前方引路的女人根本就不是人,她是千萬年前的一個陰魂,女鬼?我淡淡一笑,這女人是以人的姿態,以鬼的執念,修煉而成的魘!心中越是執迷,力量就會越大;心中若放下執迷,那好不容易維持起來的人形也會立即煙消雲散!
“你是蚩尤魔尊的女人?既然死了,為何不轉世輪回?”靜靜的通道裡,我突然嬌聲問道。
“堂堂一名天師卻愛上了魔尊,你為何不做個了斷?”那女人沒有回頭,但她還真厲害,一眼就看出我的身份。
“大家都是女人,那就心照不宣了。”我笑道。忽然,夜明珠全熄了,四周漆黑一片!心中一驚,只感到一雙強健有力的手臂緊緊攬著我,有重樓在,我便安了心,繼續前行。身後的魔族也沒有任何的遲疑……整個陵墓,只留下整齊劃一的腳步聲!
“到了。”是那女人的聲音。
路終於走到了盡頭,一道約有十丈高的漢白玉做成的殿門前,兩個高大的人形骷髏燈架,燭光突然被點亮。黑暗中突顯的光明,我的眼睛略微不適,便略微低了頭,一眼看到了路旁……各種形態詭異的骷髏軍,分了兩列,守衛在通道的牆角下!那空如一物的眼眶,隱藏著幾絲黑霧……掌骨中握著的是隕鐵長劍,打磨的很鋒利,寒光反射到頂梁上,通道便亮如白晝!
第一百四十七章 入陵(2)
“別看。”重樓遮了我的眼,一手環過我的纖腰,以護衛的姿態,直接帶著我穿過了漢白玉大門,眾魔也一言不發的跟著……那女人卻退到了最後,與姜槿同行。
“哼……”重樓施法驅散了殿內的黑霧,偌大的冰殿,那鑲金嵌玉的冰棺,就那麼展現在我們眼前!冰冷的風,凜冽刺骨……我撅了嘴,依偎在重樓懷裡,不願離開半步。
“青靈匕!”是淩風喊了出來。半空中,豎立著一把很特別的彎刀型匕首,它如同有靈性一般,守護著大殿。
我心中一動,這就是傳說中的魔界聖器——青靈匕啊!只見它的兩個刀柄是由上好的翡翠精雕細琢而成,精美的紋飾,古樸的弧形,翡翠外鑲了隕鐵,雕刻成鷹頭的模樣,那黑曜石做成的鷹眼,精光十足!
“原來是一對。”我輕歎道。刀柄互相糾纏,刀鋒卻各自為政,彎彎的兩個月牙,成平行線,刀尖指地!這一對匕首散發著藍紫色的光芒,邪氣的緊!
“薑槿,你去拿下來。”那個女人毫不客氣的吩咐道。“祖師……”“怕什麼?去!”那女人忽地伸手將她狠狠地推了上去……青靈匕忽地發現“敵人”,彎刀便直指薑槿,那股藍紫色的光芒更強了,托著冰棺的鐘乳石似的冰柱也開始變換方位,這好像……我看了一眼重樓,他邪魅一笑,毫不在意,不過是啟動了一個巫陣而已。
“叮。。。。咚”薑槿一急,那虎骨魔音便沒彈出完整的曲調!只見她腳步蹁躚,長長的紗裙迎風而“舞”,正專心的與青靈匕對敵!“啊。。”薑槿的手臂被劃傷了好幾個口子,血淋淋的。青靈匕的刀鋒是隕冰打造的,寒氣逼人,鋒利無比!
薑槿雖然受傷,心卻定了下來,她一手持琴,一手彈奏,那美妙動聽的旋律化作連綿不絕的巫術力量,以柔克剛,竟然將青靈匕穩穩的牽制住。此時,冰棺前突然豎起一道晶瑩璀璨的水晶牆,阻擋著我們的視線!
“破!”薑槿撥弄著琴弦,水晶牆被擊得粉碎,青靈匕發出嗚咽之聲,最後散去了藍紫色的光芒,自己躺在了薑槿伸出的右手掌心裡。
“祖師……”姜槿的話音還未落地,那粉碎的水晶牆殘渣裡冒出來一面巨大的黑色旌旗,迎風招展,好不威風!
“不好。”我驚呼道。那面旌旗竟然將嬌小的薑槿緊緊的包裹了起來,無論她如何使力,都掙脫不開。“樓哥……”我捏了捏重樓的手掌,示意他救人。
“哼……淩風,你將旌旗收起來。”重樓下令道。
“是!”淩風身影一動,便到了薑槿的身旁,摟著她與旌旗一起落地!“走。”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淩風已找到突破口,大手一掀,將旌旗展開……薑槿順勢離開。可是,旌旗卻不依不饒,又將淩風的手腳纏住,任由他施法擊打,在空中爆發出朵朵火花,此刻,它堅韌如鐵!
“鉞來!”淩風召喚著自己的兵器——魔影震天鉞!鉞,極富靈性!淩空那麼一劈,一砍,黑色旌旗在另一股強大的魔力下,被扯成了碎片兒!
“壞了……”我還不明白呢,只見,淩風立即以魔影震天鉞為新旗杆,施展通天的法力,將旌旗組合了出來,收攏,再恭敬的捧到重樓面前。
我站在一旁看的仔細,旌旗完好無缺,一絲都沒有損壞!“淩風聽命:從此刻起,本座便任命你為三軍掌旗使!”重樓當即下令。
“是,屬下定不負魔尊所望!”淩風這才將旌旗收藏在私人空間中。
“好好好……想不到青靈匕與旌旗各歸一人。”一眨眼的功夫,冰棺與那漂亮的白衣女子一起後退,我們面前出現的是天梯!人骨天梯……一共是一千三百八十六副骸骨,具具生寒!我不敢再看。
“丫頭,你與薑槿留在此處。”重樓知道我害怕,便放開了手,拍了下我的肩膀。
“不行,這小天師必須上來,否則我就啟動陣法毀了蚩尤的骸骨!”不想,那女人竟然出口反對。
“薑若惜!”重樓不由的震怒。
“什麼?她竟然是第一代掌旗使——薑若惜。”素問也驚訝的歎道。
“魔尊就是不一樣,一眼就看穿了我的身份!不過,你也很清楚,我根本就沒有成魔,蚩尤……骸骨毀就毀了,於我也沒什麼影響。”那女聲冰冷如常,但我卻明明感覺到她每每提到蚩尤時心情的激動,哪怕外表隱藏的再好……“好!”我挽著重樓的胳膊,狠了狠心,一腳踏在不知名的骸骨上,開始走天梯!
“你敢威脅本座?”重樓被我拉住,卻怒氣未減。
“樓哥,她並非想威脅你……薑若惜,你是不是有心願沒有達成?”女人的直覺是很准的,我總覺得她雖然聲色俱厲,但絕非想為難我。
“你很聰明,不過,若是你做不到的話,我也會炸了蚩尤的骸骨,一拍兩散。”薑若惜大方承認道。她就那麼站在冰棺旁,衣炔飄飄……
“幹嘛說得這麼狠,你不會的。我說過,你跟我的堅持實際上是同一個理由。”重樓帶著我走得很快,後面的魔族也刻不容緩的前行。
“呵呵……”薑若惜笑了。我遠遠的看著她,那嬌美的容顏更加耀眼……
“能在死後遇見你,或許真是我的福氣。”薑若惜嬌聲道。
“是嗎?但除了你,還沒有另外的鬼魘覺得看到我們驅魔龍族馬家的女人是福氣。”我笑道。
“驅魔龍族……驅魔龍族……你和魔尊在一起,真不怕上蒼鎮怒,化成劫灰嗎?”薑若惜的聲音飄渺虛無。但天梯再長,以我們的能力要走完也不過半個時辰罷了。此刻,我和重樓已經站在了冰棺前。
“我出了名是刁蠻任性,它要怒就怒好了。”我嬌笑聲中,我取出了降魔棒!
“想要我做什麼,說說看,不過我不一定會答應。”重樓打開了冰棺,裡面躺著的只有一顆戴著猙獰面具的頭顱,黑龍錦袍、紫金戰甲,擺成了一個高大的身形,可惜,沒軀體,沒四肢!
“很快你就知道了。”薑若惜旁若無人般的離開,她坐在不遠處的梳粧檯前,讓薑槿打開了一個寶箱,點了燭火。當疊好的紅裙、紅紗頭冠燒成了灰燼……薑若惜的衣服便換成了大紅色,長裙迤邐,烏髮如墨!可惜,臉色太蒼白……
“樓哥。”我忽然想起神農氏交給我的黃金魔方。它雖然是玩具,但出發前才交到我手上,一定有別的用意。我取出了魔方,幾番搬弄,拼好後,魔方中央凸起了一大塊兒,我連忙拿出來一看:一個裝滿液體的僅僅有8釐米的七彩琉璃瓶。
“神農氏的血!”重樓打開了琉璃瓶,將血倒在戰袍上。一團又一團的金色煙霧彌漫在冰棺裡,戰袍鼓起來了,頸子、胸膛、手、腳……原來,神農氏的血新造就了蚩尤的身軀!可惜,元神早滅,無法起死回生!
“蚩尤魔尊!”以重樓為首,魔族都將右手握成拳,放置于左胸口前,行了一禮。靜謐!
“小天師,該你出手了吧。”薑若惜走了過來,我一驚,那不是紅色嫁衣嗎?她想幹什麼?只見她從容的站在冰棺前,一雙柔嫩的玉手逕自摘下了蚩尤的面具!
“薑若惜,你太放肆了。”淩風呵斥道。
“魔尊沒發話,你急什麼?”薑若惜的手撫摸在蚩尤臉上,冰棺裡的他如同睡著了一般,恍若真人,那眼,那眉……英挺的鼻樑,無情的薄唇!
“哼……夠了。”重樓眉頭一皺,招了虎魄前來抬棺。
“等等。小天師,將我封印在這面具上,再不分離!”薑若惜忽然發功,擊退了虎魄,阻止蓋棺。
“你瘋了……會永不超生的!”我驚道。
“我心甘情願!”“這怎麼可以……”“薑若惜,就算你是掌旗使,也不能如此放肆。”素問上前一步,欲拉走她。
“放手!以前,我確實是掌旗使,沒感情,只會唯命是從!但今日,我只是一個女人,一個想完成多年心願的女人!你,憑什麼反對?”薑若惜並不退讓!
“你……”“薑若惜,本座可以破例,讓你去酆都轉世。”重樓看了我一眼,竟然將怒火壓了下去。
“轉世於我沒有任何意義。”薑若惜就那麼站在冰棺前,半步未離。
“要封印,我就必須用三味真火焚化你的魂魄,再用8根桃木追魂刺,打入你的奇經八脈(督脈、任脈、沖脈、帶脈、陰維脈、陽維脈、陰蹺脈、陽蹺脈的合稱)中,痛不欲生!”我歎息道。
“謝謝!”薑若惜笑了,那樣絕世傾城的玉人兒,為何當初的蚩尤不懂珍惜呢。
“北瑤小姐……”“小瑤光。”重樓忽地扣住我的纖腰。
“樓哥,愛情沒有對錯,換了我是她,一樣也會這麼做的。”我嬌笑道,並推開了重樓,轉而從指環空間裡取出很久都沒用過的裝著各種符咒的化妝箱!
“若惜,不介意的話,我先幫你化妝。”我將化妝箱打開,取出要用的東西後,便一一擺放在那張梳粧檯上。
“呵呵,閉上眼睛。”我便走到她身旁,手中是馬家秘制專門給鬼魂用的胭脂水粉。好一張沒有瑕疵的俏臉!拍水、擦霜、敷粉、畫眼影、點腮紅、塗唇彩……最後,還從空間裡找出兩支穿著紅瑪瑙石珠的不搖釵,輕輕的插進薑若惜的髮髻上,搖曳著,很漂亮!
“好不好看?”我收拾好胭脂水粉。薑若惜站在梳粧檯的銅鏡前,她睜開了眼睛,欣喜的瞧著。
“準備好了嗎?”我慢慢的舉起降魔棒,重樓揮斥了下屬,最終還是依了我。
第一百四十八章 入陵(3)
“好了。”姜若惜張開雙臂,微笑著站在我對面。
“龍神敕令,火神祝融借法,誅邪!”我一聲嬌喝。小金子龐大的身軀便盤旋在屋樑上,三味真火從薑若惜腳下的一尺內逐漸漫延,溫度越來越高……筋骨斷裂的聲音震耳欲聾!然而從表面看,她的外表還沒有絲毫改變!因為,我特意用了天逸師叔最新研製的紫金符,火看似燒的慢,卻威力巨大,一炷香的功夫,便可融化魂魄,只留下淡淡的影子,以便封印。
“啊……”巨大的疼痛讓薑若惜無法再保持緘默!此時,大火才燒到她的雙腳而已。。。
“祖師。”薑槿連忙撫琴,那琴聲祥和,是安魂曲!
“不要彈。啊……”薑若惜雙手捂住耳朵,那美妙的音符聽在她的耳力根本不起用,而且她心情激動……難以自控!
“給我試試。”薑槿側身捧琴,我看了一眼薑若惜,便重新撥弄了起來。
“焚身以火,讓火燒熔我;燃燒我心,噴出愛的頌歌!奮不顧身,投進愛的紅火;我不願意,讓黃土地埋了我。讓我寫下詩,讓千生都知道有個我,讓萬世都知道有個你,共享福禍!焚心以火,燙上愛的深烙;燃燒的心,黃土地埋不了我!”我邊彈邊唱,整個陵墓,歌聲繞梁,就連被大火漫延到腰際的薑若惜也安靜了下來。
“焚身以火,讓火燒熔我;燃燒我心,噴出愛的頌歌!奮不顧身,投進愛的紅火;我不願意,讓黃土地埋了我……”大火越燒越快,薑若惜還未完全學會,便已被燒熔,只留下一滴真摯的情淚,比火更熱千萬倍,不散不滅!
“封印!”我雙手齊發,各持四根桃木追魂刺,辣手無情的將那淡淡的紅色影子釘在在蚩尤的面具上!永不超生!小金子咆哮著回了龍珠內,大殿也跟著搖晃了起來。
“哼……抬棺!”重樓接下了半空中旋轉的面具,親手戴在蚩尤臉上,一施法,冰棺合上了。我將化妝箱收回空間,虎魄們立即將冰棺放進一張更大的石棺中,架起了繩索、扁擔,抬在肩頭。重樓牽了我的手,下了天梯,帶頭出陵!那震盪的殿宇,那亂飛的石屑,對魔族並無半點影響……我們浩浩蕩蕩地進來,此刻,也鎮定自若的出去。到了外面的亂石林,只聽得一聲巨響,蚩尤陵複又陷進了地底,再無痕跡!黃土地上,盤古封印突然出現,不久後,又自動消失,沒有蹤跡。
“陵中所見,誰敢洩露半句,殺無赦!”重樓冷聲道。
“屬下不敢!”整齊的聲音響徹在大地上,被群山阻擋,回音久久不絕。
“尊主,是回村還是……奎木上前一步詢問道。
“你通知景天,到村口匯合。”重樓吩咐道。“照顧神農Uncle。”“是!”奎木消失在空氣中。薑槿卻站在我身後,冰冰冷冷。
“薑槿,你不回去嗎?”我有點意外,卻又覺得在情理之中,這個女孩,從來沒有離開過村子,此刻,大任既除,也算無事一身輕。
“我想隨北瑤小姐一起走。”薑槿答道。
“哎呀,樓哥在席間的話,你不用在意,反正有一身巫力,誰也無法勉強你做不喜歡的事。”轉過身去,我輕輕握了下她的手。
“咳……咳……”又裝病,我一回頭,便看見對面的淩風在暗中打眼色。遭了,我怎麼忘了,重樓是很霸道……“哼。。。本座的話,可以當耳旁風是嗎?”我還沒反應過來,纖腰一緊,已經被重樓強摟在身旁,那不斷加大的勁兒,我真怕……腰就這麼斷了。
“樓哥,樓哥……別生氣,別生氣嘛。”重樓黑著臉,大步向前,害得我得不一路小跑才跟得上。
“掌旗使……”魔將們面面相覷,都不知該如何反應,只好望向淩風。
“牽坐騎,不必跟得太緊……把魔獸給薑槿一隻。”淩風笑道。“是!”“謝謝。”
“哼……你還是關心自己為好。”兩根手指伸過來,將我手中的魔鏡搶了過去,捏成了粉末。
“樓哥。真的跑不動了……”好累啊,人家剛剛才使了那麼耗費力量的封印術,還跑了這麼久,實在沒力了。
“哼……”我也不管他有多生氣,反正雙臂一伸,摟住他的脖子,也等於把全身的重量都壓向他。“放肆!”重樓嚴厲如斯,卻不得不彎腰抱起我,繼續前行。我則安然的躺在懷抱中偷笑著。
“樓哥,皺眉就不帥了。”我的小手撫上他的臉頰,然後再那個習慣了的眉結上輕輕按揉。
“哼……”重樓冷面如常,眼色緩和了。
“你這丫頭,就不能少胡鬧一點。”重樓半是霸道、半是溫柔的抱著我,在空中穿行。
“如果什麼壞毛病都改了,那還是我嗎?”我嬌笑道。
“哼……強詞奪理。”“呵呵……”我滿不在乎的在他懷中睡覺,反正天塌下來,也砸不到我。“到了再叫我嘛。”我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安心的補眠。
“紅毛。”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小嘴一扁,迷迷糊糊的抱緊重樓,對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很不滿。
“哇塞,你睡覺這麼多護衛站崗,太酷了……醒醒!”“菜牙!”雪見重重的打了他一下。
“擾人清夢。”我不情不願的睜開眼睛,也嚇了一跳。一抬頭,對上樓哥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再迅速調整好情緒,看向對面:哇,淩風和素問各自帶領一隊魔族,分列在村口的盤古石柱兩旁站好!而薑槿,她與綠綺站在一起,排在最末。左邊是景天和雪見那笑容燦爛的臉,右邊則是從善村的村民,通通站在奎木帥哥身後三丈外的地方,安安靜靜的等著。
“樓哥,你幹嘛不早點叫醒我。”我臉紅的真想找塊地縫鑽進去。
“待會再睡。”重樓把我放到地上。盤古石柱?我一看見它們,頭腦瞬間清醒了,腳下一動,便向前跑去。
“跟著!”不想,身子被重樓一拽,右手便被他緊緊握著,他高大的身影,始終擋在我的前面。
“有異性沒……”“咳……咳”“好啦,好啦,紅毛,真該給你這群手下找個‘蒙古大夫’,好好治治!”景天笑道。
“哼……”重樓懶得理他。
“菜牙,不出聲,沒人當你是啞巴。”雪見一生氣,便見到花楹(動物狀,背上有綠葉樣的翅膀)在景天頭上飛來飛去,最後從雪見兜裡掏出一條乾淨的手絹,就那麼蒙住了景天的下半張臉,惹得魔族大笑不止。
“怎麼了?”我聽見笑聲,回頭一看,實在是……花楹太有才了。活該,誰叫景天平時總愛欺負人家。
“廢物。”耳旁聽得重樓的聲音,他嘴角輕輕一彎,絕對沒有要幫忙的意思,連頭不肯回一下。
此刻,我們站在結界外,離真正的盤古石柱還有一段不小的距離。我取出宇光碟,利用上次的方法搭橋,同時心中也充滿了疑惑。盤古石柱沒有淨化紅塵!我們在村中呆了一日一夜,實在沒發現任何異常……唉!
“走!”重樓一聲令下,玄墨鳴叫了一聲,便迅速的跑到了我們身後。所有魔族,該上魔獸的,該抬棺的,不許吩咐,動作瀟灑整齊。雪見依然暫時由魔族照顧,花楹也停止了胡鬧(將白絹拉走了),景天便禦劍追了上來,與重樓平行!
“恭送尊主……”是奎木與身後的村民,希望我們這一走,留給他們的是真正的平靜而幸福的生活。
“何事?”重樓看出我眼中的不解之色。
“樓哥,派人嚴密注意村裡的情況好不好?盤古石柱可不是擺設,它們沒有任何行動,我反而覺得奇怪。”離開了真正的盤古石柱之後,我還頻頻回頭。
“淩風,派人時刻監視,稍有舉動,立即稟報!”“屬下遵命!”再過半裡路左右,我們便可以回到阪泉了。我肆無忌憚的窩在重樓懷裡補眠,反正一路走來,魔族都安靜的很。
“紅毛,你到底做了什麼好事,讓瑤光累成這樣?嘿嘿。。。”就只有景天不怕死。
“哼……”我即刻感覺到強大的一股魔氣圍繞在周圍,是樓哥在施展空間魔法嗎?不由得睜開眼睛,瞪了景天一眼,這傢伙……害得人家連覺都睡不成了。
“嘿嘿……”大家身處氣流漩渦中,景天拱了拱手,算是作揖,不過,他那張不懷好意的臉,實在是很欠扁。
“懷安客棧。這麼快就到了……”我被重樓抱了下來,一看,那整整齊齊、急急忙忙出來迎接的真是留守於此由昀離老頭率領的大部分魔軍。
“尊主!北瑤小姐。”昀離上前道。重樓只點了一下頭,便繼續抱著我進了客棧,直往樓上備好的房間裡去。“先進去再說。”淩風便立即安排眾魔,以及最重要的石棺!
“樓哥。”房間大門被關上了,也沒人敢跟進來。我則被重樓輕輕的放在樟木大床上,身上蓋著棉被。
“乖,繼續睡!”重樓便準備起身。我連忙緊緊拉住他的手,不放,皺眉說道:“我一個人。”“聽話,本座還有事。”我只得放開小手,一生氣,便轉過身去,誰也不想理。
“叫薑槿、綠綺過來守著。”我聽見樓哥關門的聲音。“是!”不知道是誰的聲音,大概還是派了魔將守衛吧。
我這才轉過身來,打量了一下房間,好像就是我第一來看到的樣子,就連圓桌上的水仙花,也不曾變過。我伸了伸胳膊,最終還是沒逃過周公的召喚,連打了幾個哈欠後,上眼皮和下眼皮緊緊貼著,難捨難分。
第一百四十九章 初見靈樞
“小姐,你醒了。”我一睜開眼睛,便看見綠綺的小臉。她連忙挽起床紗,扶著我去梳洗。
“綠綺,樓哥還在談事嗎?一夜都沒回來。”此刻,我已經泡在溫暖的浴桶中,雙手捧著一摞花瓣,撅嘴道。
“這……小姐。”綠綺默默的用玉梳梳理著我的髮絲。我一時覺得心煩,逕自拿了張棉布,擦拭身體。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琴聲,閉了眼,仔細聽來,初隻覺得空靈飄逸,煩惱盡拋;再過得一會兒,琴聲委婉纏綿,更讓人心醉!
“小姐,是姜槿姐姐在彈奏‘瀟湘水雲’。”綠綺低聲道。
“嗯。”我靜靜的聆聽著,好一個善解人意的巫女。
“小姐,這是?”沒想到,一曲琵琶反客欺主,以清新流暢的旋律、活潑輕快的節奏,生動地表現了冬去春來,大地復蘇,萬物向榮,生機勃勃的初春景象。
“陽春白雪。”我輕聲道。陽春取萬物知春,和風淡蕩之意;白雪取凜然清潔,雪竹琳琅之音!
我笑了笑,身子已從浴桶中起身,一件淺黃色的蜀錦暗雲紋錦長袍裹身,對襟和袖口用了大紅色的香緞鎖邊,繡上了華貴的小團花圖案;下身著玫紅色的羅裙,拖曳三尺有餘,用純金色的緞帶系於胸前,小巧的如意結,尚透著幾許頑皮。
“小姐,你看怎麼樣?”綠綺笑盈盈的說道。
“嗯。”鏡中的自己,梳著大方得體的五環髻,主髻前方戴了一枚雙鳳戲花的鏤空金制華盛,耳鬢旁的左右兩個較大的側髻上則各戴了一支金步搖發釵:一朵鏤空金花,中間用白色的大珍珠做蕊;在金花之下鑲嵌的是一個金環,被刻意壓扁,邊角處還留有短小的小金片。金環下方,串聯著一雙蝴蝶,展翅欲飛,翅膀下是白色的珍珠鏈子(約8釐米左右),共有4條,取成雙成對之意。珍珠之下還有金色的流蘇……長長的,搖曳著,幾乎齊肩。眉間輕點一枚火紅的瑪瑙石花鈿,妖豔動人。而腦後的金鑲玉流蘇發梳更是華麗異常。
“小姐。”我張開雙臂,任綠綺將一條長長的,寬約一尺的金紗披帛纏繞在肩頭、手臂間。“我們出去。”想不到今日竟有這樣的耳福,我實在很好奇,膽敢與薑槿的虎骨魔音爭高低的會是何人?
“是!”黑紗侍女打開了房門,綠綺輕輕扶著我,去那客棧的花園中,一探究竟。
“小姐你看,她們在那裡。”綠綺笑道。我已踏上了園中唯一的涼亭的第一步臺階。沒錯的,薑槿與另一個華衣少女正在用琴音相鬥,大有不勝不休之意。
“這個女孩那來的?”我心下微怒。客棧不是已經讓魔族包下了嗎?
“住手。”我伸手摘下園中僅剩的半朵牡丹花,以強勁的力道,斷了那少女的琴弦,哼,好一個血玉琵琶!就這麼一會兒,園中的花草、廊柱、池塘無不被這兩股“音殺”的力量破壞的亂七八糟,竟然處處殘缺。
“北瑤小姐。”薑槿收了琴,不再彈奏。
“為何這麼偏心?”少女臉上隱隱看見淚痕,還真是梨花帶雨,我見猶憐。她與薑槿一樣,穿了件黑色的長裙,只不過,薑槿的是巫術長袍,而她……我微微一笑,居然是魔界的侍女服,那黑緞繡鞋上方,裸露的腳踝上戴著的不是鈴鐺是什麼?
“大膽,你見了小姐,還不行禮。”綠綺嬌喝道。侍女們不用吩咐,自發的收拾起亭內的殘局,片刻後,我一個人坐在涼亭的石凳上(新鋪了軟墊),把玩著白玉茶杯,杯中正是喜愛的鐵觀音。
“北瑤小姐,奴婢該死。”那少女一直跪著,不敢抬頭,只是輕輕的哭泣著,委屈求全。
“薑槿,陪我吃早餐吧。”我倒了一杯茶,招呼薑槿坐下,一旁的侍女正在忙碌著,桌上擺好了早膳。
“是。”薑槿大大方方的坐下,絲毫也不拘禮。那把虎骨魔音,她已經用布袋裝好,斜背著。
“小姐。”綠綺帶了侍女們侍候著,就仿佛那少女是空氣,透明的一般。等到我們用餐完畢,綠綺又端著一個錦盤,裡面是兩杯菊花茶和兩個水盂,是漱口用的。用後,侍女遞上來溫熱的錦帕,擦拭嘴邊的水跡。
“好好的花園,傷成這樣了,真掃興。”此刻,我面前放著的正是那少女的血玉琵琶。血玉嗜血,再經能工巧匠之手精雕細琢,成就了這琵琶!看了看園中的破敗,的確氣勢驚人!“箏。箏。箏”我壞笑著,拿了一把飛刀比劃著,一連斷了琵琶上剩下的三根琴弦。
“北瑤小姐,請息怒。”那少女很著急,也很心痛,那雙美麗的眼睛裡怒火沖天。
“這就對了。我討厭在我面前還虛偽做作的人!妖就是妖,率性而為,才是真情流露。”我隨手一扔,將琵琶砸下她。
“你……”那少女果然施法接上琴弦,緊接著一手抱了,一手撫琴。黑色的音符,夾帶著雪花,淩厲著奔向我的方向!
“放肆!”另一道琵琶聲傳來,帶著更強大的力量將血玉琵琶碎成了兩半兒。一個藍色的身影,突然現身在那少女身旁,玉手一抬,狠狠的給了她一個響亮的耳光。
“我……二長老。”那女孩又跪下了,低頭不敢做聲。“多管閒事。”我慢條斯理的喝著茶,享用點心,對這一幕絲毫也不放在心上。
“小瑤光!”這時進來的男人一身黑色錦袍,腰系盤龍扣,那一臉的戲謔之意,正是我心心念念的重樓。很明顯他與那藍衣女子一同進的園,我心下生出一份惱意,便轉過頭,並不理他。
“丫頭是在生本座的氣?”重樓來到我的身旁,伸手一抱,我便穩穩的坐到他懷裡,而他霸佔了剛剛屬於我的石凳,扣著我的纖腰,另一手還撫上我的小臉,笑得邪魅霸氣!
“原來陪大美人去了,難怪樂不思蜀!”我小嘴一噘,賭氣道。
“靈樞見過北瑤小姐,小姐萬福!”魔界二長老竟然對著我盈盈下拜!她這一身湖青色長裙(長及腳踝),用白色的緞帶,纖腰高系!身披藍色的寬袖錦袍,對襟處繡著精緻的藍黑色花蔓,足蹬素白的穿雲靴!往上打量,高高的錐髻,卻留了兩束髮絲在肩頭,鬢間一支雲雀點翠簪,長長的藍色流蘇,煞是動人。只見她,媚眼含笑,嘴角卻露出一絲冷厲,好一副傾城國色!
“丫頭。”重樓忽然將我抱緊。
“樓哥,我們回魔宮吧。”說時,我的小手已經摟住了他的脖子,嬌聲笑道。
“小瑤光,你在打什麼壞主意?嗯。”重樓玩味的問道。
“哪有?我想師傅了嘛。”我撒嬌道,對突然在我生活中冒出的靈樞主僕倆,權當透明的,懶得理會。
“你這顆小腦袋裡一天到晚想的都是別人嗎?一點都不將本座放在心上。哼!”重樓懲罰性的在我耳垂上一咬。“疼。”我伸手摸了下,手指上竟然沾了兩滴血珠。幸好,我不是普通人,傷口也會自行復原。
“幹嘛?”我皺著眉頭,心裡想道:重樓咬人的壞習慣,莫不是被我“養”出來了吧?哎呀,我真是可憐!
“丫頭,馬叮噹已經回了幽州。”見我又走神,重樓不由的在我腦袋上,輕輕敲了敲。
“回幽州啦。師父,她又丟下我……”我怎麼老是跟她聚少離多,心裡一委屈,小眼淚便在眼裡打轉。
“好。。不哭。本座在!”重樓哄道。“我要師父。我要師父。”身子被重樓鉗制著,我肆意哭鬧。
“丫頭。”重樓將我橫抱在自己腿上,使勁往懷裡一按,一低頭,便吻住了那張小嘴,像安撫,更像是獵取……我終於閉上了眼,任由他主導一切。
“魔尊!”不知過了多久,我猛然被靈樞的聲音一驚,睜開了眼睛。老天,我……剛才那一幕竟然全部落進了身旁這許多女子的眼裡。
“樓哥,你快放開我啦。”我連忙把他往外推。
“慌什麼?整個三界都知道,你是本座的!”重樓笑得倡狂。他逕自抱了我,起身往園外走去……靈樞、薑槿等人,連忙跟上。客棧大堂的魔族,早已整裝待發!看這架勢,應該是回魔界的吧!我們出了客棧,大隊人馬在雲層裡穿行,威風凜凜!
“放開,我要回幽州。”我被重樓擁在懷裡,一同坐在玄墨上。
“休想!哼……”重樓一施法,行軍速度更快,就這麼一眨眼的功夫,便回到了魔界!
“參見魔尊!”率領魔族恭迎的是隨風,他一身黑衣白甲,一臉冷酷!
“平身!”重樓帶著我直接去了議政殿,眾魔緊隨在後。
坐在魔尊寶座上,我安靜的看著離魔尊寶座最近的靈樞,她站在素問的身旁,目光冰冰冷冷,也在偷偷打量我。看著她臉上的不平之色,我忽然使壞的笑笑,就那麼堂而皇之的將一顆小腦袋枕在重樓肩頭。果然,就在下一秒,靈樞看似不著意的將一隻手背在身後,怕是捏緊了拳頭不敢發作吧!
“素問,蚩尤魔尊的陵寢是否修建完畢?”重樓問道。
“早已準備妥當,屬下這就去安排。”素問答道。他轉身拉了靈樞,就準備離開大殿。
“素問帥哥,你撒謊還真是不打草稿啊。”我的話,成功讓素問兩人留了下來。
“魔尊座前,素問豈敢說謊?”素問笑道,卻把靈樞護在了身後,就好像我要吃人似的。
“二長老,你沒有話對我說嗎?”我不再理會素問。靈樞越是怒氣難消,我就越高興,她那雙眼睛實在太美,而且蘊藏的東西也太多了點。
第一百五十章 拾歡殿
“尊主,屬下有事啟奏,是關於溪風的。”這時,淩風一本正經的開口,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救場的。
“講!”重樓忽然握緊我的小手。
“是!隨風將軍已去酆都赴任,修羅門的小將們目前尚無人約束,不若讓溪風回來,好生管教!尊主,屬下……”淩風上前一步,半跪在大殿裡。
“你為溪風求情?”重樓微怒道。
“屬下不敢!只是,修羅門一直在溪風的管轄下,盡心盡責的辦事,屬下懇請尊主,再給他們一個機會。”淩風誠心說道。我心中一動,沒錯,溪風和小倩在九幽界中也不知過著什麼樣的日子?還是早點弄出來為好。我立刻瞪了素問一眼。
“咳……那個,我也覺得溪風已經受到教訓了,尊主,讓他們將功折罪如何?”素問一臉笑意,果然是個明白人。我淡淡一笑,也不再與靈樞針鋒相對。
“哼……此事再議。還有別的事?”重樓臉色一沉,並未立即答應。
“敢問魔尊,後宮之事是由老臣繼續打理呢還是交還二長老?”被我稱之為老狐狸的昀離長老笑道。他想幹什麼?唯恐天下不亂。也好,反正,越亂越好玩。我收回探尋靈樞的目光,一伸手,摟住重樓的脖子,輕輕的笑了出來。
“哼……”“樓哥,這麼點小事,你要想很久嗎?”我眨了眨貌似無辜的眼睛,嬌聲說道。這句話無疑是火上澆油嘛!
“你這丫頭……哼!”果然,重樓臉色更黑。
“昀離,將事務交還靈樞後,即去黑牢報到,這一個月,本座都不想見到你的影子。”魔尊握拳重重的在扶手處一錘,金屬球便碎成了粉末,還好,他並不想徹底毀了寶座。
“哎呀,手會痛的。”我盈盈笑道。這麼點力量傷不了重樓,不過,昀離這就去坐牢了,監禁一個月,好玩,好玩!
“還說?”重樓怒聲道。他抱了我,直接消失在議政殿裡!至於那一大群大大小小的魔,根本用不著擔心,他們自然知道該做什麼?這不,我最後瞧了一眼,淩風不是立即著手安排蚩尤的石棺嗎?呵呵!
“樓哥。”我疑惑不解。重樓抱了我,並未回寢殿,而是穿過了那長長的沼澤地,踏著青石路上朵朵的殘花,最終停留在一座高大的雕樑畫棟的殿宇前。大殿的匾額上,黑黑的鎏金大字——拾歡殿!
“這是什麼地方?”我非常意外!在魔宮這麼久,我喜歡到處溜達,卻從來不知道,還有這麼一出漂亮的所在,看起來黛瓦藍牆,裝飾華麗,就連那幾支伸出牆頭的梅花都是棕色的水晶石樹幹,一朵又一朵的花朵確實動人,那是鴿子蛋大小的紅寶石,細細的雕成花形。
“樓哥,不進去嗎?”我掙扎了一下,想要下來。
“瑤光,你很不喜歡靈樞,是嗎?”重樓不肯放我。
“討厭死了,她的眼睛老是在你身上打轉。”我賭氣道。
“原來,本座的丫頭是個小醋罎子。”重樓戲道。
“我不管,反正你身邊不許有別的女人!”我撒嬌道。
“所以,本座要坦白告訴你一件事。”重樓皺了眉,卻很堅持。什麼事非要現在說,我看看他,又看看這座富麗堂皇的宮殿,咬了咬嘴唇,搞不清楚。
“拾歡殿本屬於魔界後宮,只是本座在一千年前遇到唯一的勁敵——飛蓬將軍,為了專心練武,便命人將之遷了出來。而你……本座帶了你回宮後,怕你任性胡鬧,便派人封印了拾歡殿,將她們禁足於此。”重樓解釋道。
“我不聽,我不聽。”我哭了出來,雙手捂了耳朵,但是重樓的聲音還是一個字不差的傳了進來。這鬼殿……居然住了我一直不知道的許許多多的女人,重樓的女人。
“瑤光。”重樓將我放下(單手仍緊緊扣著我的腰),我站在緊逼的殿門前,一生氣,連發數十把飛刀,將匾額射得支離破碎。我還狠狠的踩在落地的匾額上,直到它成了粉末。
“你這個壞魔,幹嘛要告訴我。”我捏著粉拳,很不解氣的捶打在重樓肩頭。
“丫頭,小瑤光!”不想,他伸出雙臂緊緊抱著我,也不管我打得重不重。
“重樓,我討厭你。”半響後,我打得實在沒力了,便靠在他懷裡大聲哭,似乎要將所有的不滿都發洩出來。
“乖。”重樓使勁抱住我,任由我的眼淚打濕他的衣襟。
“很多年以前,本座的眼裡絕對容不下一個女人!哼……她們只是戰利品。”重樓的聲音依舊冰冷。
“那我算什麼?”我質問道。
“你……是唯一的例外!第一次,本座想抓牢了,不放手!”重樓將我狠狠一按,手臂如鐵,根本不允許我叛離半步。
“不是唯一的吧,你先見到的是紫萱。”既然掙不開,我索性不再亂動。
“還是對她念念不忘嗎?膽敢對本座冷嘲熱諷,除了小瑤光,還有誰?嗯。”重樓的語氣緩了緩,手下也松了一點兒,卻始終將我圈在懷中,不放。
“我要進去看看。”我擦乾了眼角還未掉落的淚。
“不氣了?”重樓用左臂攬著我,右手輕輕施法,將我剛剛弄亂的頭飾重新戴好,衣襟也替我拉攏了些。
“誰說不氣了,我先進屋看看再跟你慢慢算帳。”我賭氣道。心中一念,便乾脆現出了紅色的雙眸,嘴角似怨若恨的,別有另一番風情!
“傻丫頭。”重樓最終還是牽了我的手,穿過封印的朱紅大門,再一次踏足拾歡殿!
我們衣炔飄飄的,很快就進了主苑!好大的一座金碧輝煌的大花園,中間還有三座噴泉,一條金龍,蜿蜒著,遊走在石壁上,栩栩如生!泉水呈淡粉色,四周還“種”了各色各樣的奇花異草,都是珍珠寶石搭建、堆積或組合而成,饒是光彩奪目。
我略微打量了下,拾歡殿的風格明媚生嬌,處處可見細膩的精緻感,奢華、大氣、妖異、鬼魅,說實話,這片建築還是深得我心的,唯一心煩的現在還住著的女人,一大群依附于重樓的羽翼下,像菟絲花一樣生存的女人!
“丫頭。”重樓將我摟在身旁。
“放心,我不會跑掉。”我在纖長的手指間夾了一柄飛刀,帶著怒氣,射向最大的那座噴泉,驚起數丈高的水花,淋濕了那片華光異彩!(情緒已經控制了下來,不然也不會只是淋濕了。)
“尊主!”花園旁冒出一個素紗衣的女人,她恭恭敬敬,穿一件純黑色的黑緞斗篷!
“你又是誰?”我問道。
“奴婢是拾歡殿的內侍總管,負責挑選美人,侍奉魔尊!”那女人依舊低著頭,聲音倒是十分悅耳。
“內侍總管?”我使勁搬開重樓扣在我腰上的手指,自己走了幾步,站在那素紗美人面前,用三根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往上一抬,果真迷人!她的身上沒有脂粉香,只是,舉手抬足間,自有一股風流之意,彰顯著!
“小姐,可以放手了嗎?奴婢手中還托著花牌……”這女子的態度倒是不卑不亢,我果真放了手。隨便在她端著的黑木錦盤裡,拿起一個刻著女子姓名的花牌,口中念道:“若言。呵呵,好有詩意的名字,可惜,花牌沒有用了。”花牌被我隨手丟在地上,一腳踩成了兩半兒。
“小瑤光。”重樓臉上閃過一絲紅暈,卻在和我的目光相接後,沒有發脾氣,算是默許了我的任性。
“喂……還不領路?我倒要看看,這‘歡’如何拾得起來?”我嬌笑如花,身影一動,便站在了刻有精美紋飾的長廊中間,慢慢地逛!
“尊主,這……”內侍總管還在等待重樓的命令。
“燒了!”“尊主……內侍們已經等了千年,怎麼可以……。。”我俏生生的依在黃玉欄杆上,可以將內侍總管那張堪稱絕色的臉,看的很清楚,嗯……難怪古人總喜歡用“梨花帶雨”來形容美人的哭泣,還真好看!哭,也這麼漂亮!
“不許燒!”我阻止道。一溜煙的功夫,人就離開了長廊,直往那些各成一派的小樓而去……魔宮佳麗三千,究竟住了誰呢?美人——我小嘴一噘,移動的更快了。
“瑤光!”重樓連忙追上我。他拉住我的手臂,再使勁一帶,我便收勢不穩靠在他的懷中。“你幹嘛?”此刻,我就像個亂發脾氣的小孩,想方設法去踩他的腳,卻不成功。幾不可聞的一生歎息,重樓乾脆將我橫抱在懷中,反正我怎麼鬧,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心疼啊?怕我殺了你的大小美人。”我怒道。
“你明知本座不在乎!小瑤光,本座不想讓別人來告訴你真相,拾歡殿的確是存在的,但早已過去了。”重樓緊緊抱著我,在我額頭印下一吻。
“那靈樞也是你的女人嗎?”我的怒火在重樓難得的溫柔中消弭於無形,只是心中還有那麼一點不舒服。但平心而論,我北瑤光才25歲,這個年紀連重樓的零頭都比不了,如果,他這麼漫長的生命裡,真的一個女人都不曾有過的話,是不是才不正常啊?
“不是!老魔尊還在的時候,是提議過將義女許給我,我拒絕了!”重樓認真的答道。
“為什麼?是因為你想憑實力坐上魔尊的位置,而不想依賴於裙帶關係?”我笑道。
“不要!不必有什麼原因。”重樓依舊狂傲!
“但你是我的!”重樓邪魅的笑道。隨即,他低頭吻我,帶著憤怒、激情、纏綿,還有狠辣……我不由的使勁拽著他的手臂,身子有些輕顫。
“哼……”“活該,誰叫你這麼欺負我。”我莞爾一笑,從懷中掏出手絹,輕輕擦拭重樓的嘴角,剛剛,我故意使勁,咬破了一點皮,流血了。別怪我,我若不狠心咬一下,只怕自己會忘了身在何處?
“你這個壞丫頭。”重樓有些無奈。傷口很快就復原了,這麼點小傷痛,對於魔尊來說,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那靈樞為何是魔界的二長老?”我任由重樓抱我離開拾歡殿,既然那些女人在他心中一點份量都沒有,我也不想真看見了,給自己添堵。
“她憑實力坐穩,與本座何干?”重樓答道。
“哦。”我的小手環上重樓的腰,不吵不鬧!其實,重樓的心在我身上啊,我還窮緊張什麼?一想通這點,我便放心的窩在他懷裡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