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
雖然家裡沒有人,不過自娛自樂的精神如是還是有的,本來她也就很少過這個新年的,所以也就不太重視,窩在家裡看桃子,說起來,賜羽最近似乎心情不太好,都已經很少見到它的影子了,也不知道幹什麼去了。
按理來說,明天就是西曆的新年了,早上如是喂完了桃子,覺得無聊,決定看會電視。
不過電視也沒有什麼可看的,那個什麼紅白歌手什麼的還要等到明天呢。
“很無聊?”
“是啊,沒什麼事情做。”如是無意識的回答之後,才反應過來今天屋子裡不應該有人的。
猛的回過頭,竟然是閔鵩。
他很自然的站在如是的身後,眼睛看著電視螢幕。
“何疑哥哥,你,你怎麼進來的?”如是回憶,記得門已經鎖好了啊。
似乎是看出如是的想法了,閔鵩很自然的解惑:“就那種鎖,還能擋得住我麼?”
這貌似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吧,這種溜門撬鎖……
不過這種話,如是可不會說出來,雖然知道自己的想法很可能已經被看出來了。
“何疑哥哥,你怎麼來了?”
如是記得他現在應該是在歐洲玩的。
“被人拖過來做媒人,結果正主提前跑了。”閔鵩也不用人讓,就直接坐了下來。
做媒人?如是有些預感。
“聽說你有男朋友了?”閔鵩說的夠直接。
“啊?”如是呆住,這個可怎麼回答啊,哪有問的這麼直接的啊。
等了一會還沒有聽到如是的回答,閔鵩會意:“那就是真的了?是那位跡部君?”
“……”
還是沒有回答,不過閔鵩已經得到想要的答案了:“眼光不錯,不過可惜了有人要傷心欲絕了。”
傷心欲絕?如是想了想:“該不會……”
“才不是衛靖爾那個沒長心的傢伙,雖然他托我過來做媒人,不過我早就打算好了,一定要勸你不要答應他。”
拜託,有這樣的媒人麼?衛靖爾這是什麼眼光啊。
“那小子現在也就只剩下驂乘的份了,我說的另外一位,”閔鵩看了看這位還在發愣的傢伙,“算了算了,就知道你不知道,不過我還是看好你現在的選擇的。”
什麼嘛。說話說到一半。
“不過這幾天他可要來了,這個小孩子,聽說你有男朋友,也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算了,我替你看著他。”閔鵩起身,道,“我還要去看羽儀,先走了。”
這還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離開的時候還好心的把被打開的門給帶上了。
算了,還是不要管這些事情了,費腦子。
如是將桃子揪了過來,撓撓它的肚皮,桃子發出了呼嚕呼嚕的聲音,似乎是很享受的樣子。
中午飯到哪裡去解決呢?如是一邊逗著桃子,一邊煩心這個問題,嗯,總不能老是出去吃吧。
看看表,才十點,先睡一個小時再說好了,正好試試姐姐新寄來的音樂,據說有説明睡眠的功能哦。
這是幾點了,這一覺好像睡了很長時間的樣子。
如是睜開眼睛,室內的光線都已經有些暗了,看來姐姐說得幫助睡眠還真不是亂說的。
“睡夠了?”
拜託,今天是怎麼回事?
如是從榻上掉了下去,這才看清楚來人,這次是跡部。
真是的,剛剛睡醒就被人嚇,幸好這個床榻不算高。
“學長,你怎麼進來的?”
“當然是走門的,你認為本大爺會那麼不華麗的走窗子麼?”
其實我並沒有懷疑您走窗子啊,不過……“可是我記得門是有鎖的。”如是從來都不知道學長還會開鎖。
跡部從床上下來:“那些……”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隨後才道,“我會換上新鎖的。”
這個意思就是說……
果然是暴力破壞的。
“在此之前,為了保證你的安全,本大爺就勉為其難的留下來好了。”
這是什麼邏輯啊,先把鎖毀掉,然後為了安全,“勉為其難”的留下來。
如是看著眼前的學長,這位確定是跡部學長沒錯麼?
“看著本大爺做什麼?”跡部發覺自己被對方盯著看,臉上的表情有些怪異,“準備一下,出去吃。”
“想去哪裡?”跡部拉著如是的手腕,站在家門外,頭也不回的問道。
如是歪著頭想了想:“學長隨便決定就好了。”
如是沒有料到的是,還沒等自己反應過來,就被按到了門上:“隨便我,嗯?”
自己這句話應該沒有問題的吧,如是有些愣愣的點了點頭。
“本大爺,”跡部靠近如是的耳垂,道,“想要吃你。”
如是可沒有想這麼遠,瞬間就愣住了,說話都有些吐字不清:“我,我不是那個意思的,我只是……”
果然,耳垂很敏感,跡部覺得自己的猜想被證實了,含著對方的耳垂,輕輕的用力,抓著自己肩膀的手果然就鬆開了。
“學長……請……這裡……這裡是外面……會有人。”
跡部暫時將她放開,不過依然挨著她的耳垂道:“既然如此,那就進去好了。”
進了屋子,如是很乖覺的立刻逃開:“既然不出去了,那我先去做飯好了。”
只是飯的話好辦,畢竟科技進步就是來方便人的,不過菜就不好說了,雖然不見得每次都燒了廚房,可是某人做出的菜味道確實是不怎麼樣的。
“不會做就不要做了,燒了廚房很麻煩。”
雖然是這麼個道理,不過聽起來怎麼感覺這麼不好呢?
如是有些沮喪,不過有些事情還是要解決的:“那吃什麼呢?”
“等一會會有人送來,你去接一下,本大爺要用浴室,給我收拾一下屋子,還要原來那間。”
過了一會,果然有人來了,如是出門,接回了晚飯,但是卻很詭異的察覺到有人在盯著自己看。
這種感覺,是不會錯的,不過賜羽又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而且鑒於對方只是看,沒有什麼不祥的感覺,如是也就只能當時一個偷窺狂,快步的回屋,回到房間裡,將窗簾都拉嚴,這才安心很多。
“嫌太陽礙眼,嗯?”跡部走出來,很自然的將手裡的毛巾塞到如是的手裡。
“沒什麼啦。”如是轉移話題,“學長要吹頭髮嗎?”
“你會吹頭髮?”
如是有些疑惑:“這個有什麼不會的啊?”
“不會吹頭髮的話,會影響發質的。”
如是還真不太清楚這些說法,自己的頭髮一般都是自然幹的,除非是什麼特殊的情況,才會用吹風機的。
“難道桃子的毛髮那個樣子,是因為這個?”如是小聲的自語。
“給本大爺擦頭髮,又提你的貓做什麼,嗯?”跡部沒有聽清楚,不過卻聽到了“桃子”這個詞。
“我在想,桃子以後自然幹,不要吹幹試試看。”
“你這個女人,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嗯?”跡部的表情有些不太好。
“沒有,我只不過是偶然想一下而已,因為桃子是白色的……”
“嗯?”又欺上前一點,這個表情讓如是很緊張,向後靠了一下,頓時就倒在了床上。
“我只是忽然想到而已,不是因為學長你的頭髮才……”糟了,越說越亂了,“我只是……”
後面的話就再也說不出來了,因為嘴唇被封住了。
這次如是比第一次清醒多了,不過依然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攻城掠地,如是覺得四周的氧氣被徹底抽幹,似乎只有學長這裡還殘留著一些,自己的手不由自主的抓緊,因為學長的頭髮還沒有擦乾的緣故,水滴也滴落下來,有些滴落在自己的頸側,現在她甚至可以感受到自己頸動脈的搏動感,不過她此時已經沒有什麼心思去感受了而已。
如是覺得很累,她從來都沒有這麼累過,感覺自己的力氣被抽幹了一般,動都動不了。
過了不知道多久,如是覺得自己終於恢復一點力氣,不過她不太想動。
“還不起來,真的想被吃,嗯?”
“沒,沒有。”如是急忙坐起來,“那個,我馬上就好。”
“觀月,過來。”跡部的表情很自然。
如是乖乖的走過去:“學長?”
“本大爺要睡覺了。”依然理所當然的表情。
“哎?”
“本大爺……”說道一半,跡部就不再說了,直接將還呆呆的站在那裡的某人拉倒在床上,過了幾秒鐘才說了一句近似於解釋的話,“你們家太冷了。”
沒有吧,“可是我覺得還好啊。”
“一開始是你拉著本大爺不放開的。”
什麼啊,如是不記得有這個事情:“我沒有。”
“那天,在我的臥室,不承認也沒用。”
難道是上次自己喝醉了的時候?如是有些心虛,不敢再吭聲了。
“觀月,你穿的太多了。”
這是個陳述句,不過怎麼這麼不合時宜呢?再說了,自己也沒穿多少好不好,不對不對,這個不是重點。
“嗯,”如是想了想,“因為我家太冷了。”
“笨蛋,”跡部對如是的評價總是這個,“明天穿振袖。”
☆、意外
第二天,如是聽話的穿上了和服,而且很好的一件事情是早餐不用愁了,因為有梶本太太的糕點。
其實這只是梶本太太在配餅罷了,不過在如是沒有時間做早餐的時候,倒是正好省了功夫。
家裡的大人不在,也沒有人會要求如是這種未成年的女孩子來配餅。
今天天氣不錯,不過那種被人盯梢的感覺還是在,如是也不太想出去。
跡部似乎也沒有出去的打算:“觀月,帶我去書房。”
“哦,馬上就來。”
其實跡部自然是知道書房在哪裡,只不過不好自己去而已。
跡部一進書房,目光自然而然的就落在了那個縮小版的斯陶別業上:“這是什麼。”
“是我以前的家啦。”如是一邊象徵性的收拾了一下房間,一邊回答道。
“你家?在中國?”
“嗯,不過現在已經被燒毀了,這是父親給我做的模型。讓我我想家就看看。”
跡部沒有說什麼,而是從上面捏起一個小人:“這是你?”
“最小的,當然是我啦。”
跡部將小人拿起來仔細看了看:“看著好傻。”
如是有些不滿意:“那叫天真好不好。”
跡部覺得有些好笑,故意道:“天真只是笨蛋的另一種說法。”
如是被氣的有些說不出話來。跡部笑了笑,將小人放回去。
“一本希臘文的書都沒有,嗯?”跡部看了一圈,發現一本希臘文的書都沒有。
其實還是有一本的——《理想國》,不過並不在書房裡,而如是本身就沒有想到回在撿起希臘文來,所以一本都沒有帶。
“我.……”
“那你想給我讀什麼書,嗯?”
讀書?如是開始的時候沒有反應過來,不過跡部的下一句話就將她打入了深淵。
“既然沒有希臘文的,那就這本吧。”
如是看了一眼學長手裡的那本書,竟然是《大和物語》,這個,這個簡直就是無底的深淵。
“嗯,那個,”如是瞄了一眼書架,從上面抽出另外一本書,“就這本就好了。”
跡部很清晰的看到了那本書上的書名:《懷風藻》。
其實如是這是在作弊,不過跡部也懶得和她計較,坐到模型的旁邊,打算一邊聽,一邊看。
不料半天都沒有聽到那個傢伙讀書,抬頭看了看她,發現她似乎是在猶猶豫豫的想要說什麼。
“有什麼話就說。”
“那個,學長,你不要離那個模型太近了,可能會有輻射的。”
因為如是的祖父就是因為這個去世的,所以如是對這個很是在意,模型放在了影響最小的地方。
跡部有些驚訝這傢伙對這些事情怎麼會如此的在意,不過也沒有多問,依言到了其他地方:“好了。”
其實《懷風藻》裡的詩本身就不怎麼多,出彩的也更是不多,如是覺得沒有什麼太大的意思。
“算了,不要讀了。”看來學長也有同感。
如是依言放下書,等著學長接著說。
跡部卻沒有說話,只是專心的看著那個模型,過了好一會,才道:“出去走走。”
出去玩自然要穿的方便一點,如是可不習慣一小步一小步的走路。
其實如是並不想出去,因為那個偷窺狂很有可能還在那裡,不過等到兩個人出門的時候,那種奇怪的感覺卻不見了,也不知道是離開了,還是隱蔽水準有所提高。
日本在廢除舊曆以後,就基本都過西曆的新年了,(當然不排除有人還懷念著過),所以這也是唯一的一個新年,重視程度自然和在中國不一樣。
學長有一個電話要接,如是在不遠的地方有些百無聊賴,這個時候,解悶的人就來了。
“嗨,好久不見。”閔鵩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
拜託,昨天不是還見到了嗎?如是心中吐槽,這是天黑了,他這個貓頭鷹的精神上來了?
“小七好像不太願意看到我的樣子,我好傷心啊。”
如是勉強笑了笑:“怎麼會呢,我只是很驚訝而已。”
“哦~~”閔鵩向還在接電話的跡部揮手示意了一下,才接著道,“你有老朋友就在附近,不過貌似受了些打擊,你要是不去安慰一下,他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自己的老朋友?如是還真不知道自己又那位朋友最近來了,難道是薩克娜,該不會哥舒翼又沒影了吧。
“呐,就在那邊的頂樓,只有你才能處理好的。”閔鵩指了指那邊的樓頂。
頂樓,這是誰啊,到那裡去做什麼?
閔鵩雖然有的時候有些不靠譜,不過如是還是選擇了相信,向正在打電話的學長示意了一下,如是就向頂樓跑去。
樓頂有些冷清,還堆了一些雜物,不過如是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哈薩姆,”如是跑過去,“來了也不告訴我。”
對方自然是早就發覺到有人上來,迅速回頭,發現是如是。
“姐姐,”看清楚來人,哈薩姆的表情有些奇怪,停了幾秒,才道,“姐姐你,還好嗎?”
如是也發覺到對方的怪異之處,不過還是先答道:“很好啊,你這是怎麼了?”
哈薩姆轉過身來,如是這才發現他還抱著他的狙擊槍,做任務?不對不對,如果是做任務的話,閔鵩哥哥不會讓自己上來的:“你就拿著這個跑來跑去?”見對方沒有回答的意思,如是上前兩步,“走啦,在這裡吹風有什麼好。”
如是上前想要拉著哈薩姆走,不過卻沒有拉動,如是有些奇怪的回頭看著這位小自己幾個月的弟弟。
原來他早就已經不是三年前那個瘦弱的樣子了,難怪自己拉不動他,不過他現在看自己的眼神怎麼這麼奇怪?
“姐姐,你知道嗎?”哈薩姆的眼神中包含著有一種如是說不清的感情,“我第一次在空中花園的遺址看到你的時候,真的以為米底公主的魂魄出現在了那裡。”
空中花園?如是有些不解,她記得第一次見到哈薩姆是在幼發拉底河河畔的。
不過哈薩姆似乎是並沒有看到如是眼中的不解,接著道:“那個時候,你似乎是在等著什麼人,但是等到我跑過去的時候,卻沒有發現任何人。”
如是忽然想起來,自己曾經和韋赫斯一起去過空中花園遺址參觀,有一段時間,自己和他走散了,當時自己還找了半天。
“後來,又在幼發拉底河河畔看到你的時候,我甚至以為自己在做夢,不過,在你向我笑的時候,我的夢境就與現實重合了。”
哈薩姆將自己的手從對方的手中抽出來,想要觸摸對方的面頰:“後來,在我已經絕望的放棄禱告的時候,你放棄了離開的機會,來到了我的身邊……”
如是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避開了哈薩姆的手:“哈薩姆,你今天……”
“不要逃開,聽我說,”哈薩姆又上前一步,“我喜歡你,停雲。”
如是又後退了一步:“哈薩姆,你在說什麼,你……”
“我不想叫你姐姐,我喜歡你,是男人對女人的那種。”
“哈薩姆,別這樣,”如是覺得無法將印象中的那個弟弟和眼前這個激動的男人聯想到一起。
是的,男人,不知不覺之間,三年過去了,哈薩姆也十六歲了,而且他再也不是那個聽了槍聲就緊張的發抖的孩子了。
不對,槍?剛剛哈薩姆在這裡做什麼?
如是的眼光落在了哈薩姆的狙擊步槍上。
似乎是察覺到了如是的目光,哈薩姆握了握槍身,表情似乎是恢復了一點,不過說出的話卻讓人心寒:“是的,我想殺了他。”
如是低下頭:“你不會的,哈薩姆。”
哈薩姆仿佛被如是的語調激怒了一般:“為什麼不會,看到你和他在一起,我幾乎要發狂了。”
“哈薩姆,你不會的,”如是抬起頭,那種目光讓哈薩姆覺得自己回到了三年前的巴士拉,這讓他不由自主的停下反駁的話,聽如是接著說,“哈薩姆,你不會逼迫我的,我知道。”
哈薩姆從對方的目光中感受到一絲熟悉的溫柔,就如同三年前一般。
“是不是,哈薩姆?你不會逼迫我的,你不會逼迫我愛你,或者是恨你,不是麼?”
過了好久,哈薩姆才回過神來,手緩緩的鬆開,“我……”
說到這裡,他的手忽然又握緊了:“不,我寧願你恨我。”
“不是的,那不是你的本心,哈薩姆。”如是試圖握住哈薩姆的槍管,卻不料哈薩姆有些激動的將她甩開,而這個樓頂卻並沒有安裝防範措施……
“你和她說了什麼?”跡部終於將家裡要他回去的事情搪塞過去,放下電話問著站在那裡的閔鵩。
“有些事情還是要當事人出面處理比較好。”閔鵩這句話有些接近於沒說,不過此人立刻轉移話題,“我聽說你的母親不同意,聽說是因為你的安全問題。”
跡部將手機放進口袋:“我母親那裡已經沒有問題了,要說危險,我以前沒遇到她的時候,也有過不少,你也不是不知道,這根本就是個藉口罷了。”
“哦?”閔鵩的目光依然看著樓頂,“可是要是勉強接受的話,小七嫁過去,會不開心的。”
跡部的眼睛也隨著閔鵩看向樓頂:“我不會讓她受委屈的。”
“景吾你這麼說,我自然信得過。”閔鵩似乎對跡部的人品很放心的樣子,“說起來……”
可是沒等他的話說完,發覺對方臉色一變,轉眼間人已經沖出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日本民間於歲暮做餅分贈四鄰,稱之為“配餅”。
《大和物語》不解釋了,《懷風藻》是漢詩集,所以如是讀這個就是作弊。
☆、哈薩姆的離去
風從耳邊掠過,似乎還摻雜這哈薩姆的聲音。
如是感受到一種略略的失重感,這棟樓說高不高,說低可也不低,下面的地面看起來很堅硬的樣子,看起來還是可以一了百了的,要是落在泥土上,還真未必死得了,只是這樣之後,肯定就不漂亮了,希望不要被學長看到。
心思電轉間,如是還在胡思亂想著這些。
不過,跑過來的,應該是學長吧,怎麼辦呢?
哎?這種拉力是怎麼回事?如是感受到一陣向上的作用力。
抬頭。
果然是那只久違了的金雕,寬闊的翅膀將自己頭頂的天空徹底的擋住。
“閔赫哥哥!”
閔赫可沒有功夫和如是打招呼,它也沒打算將如是帶起來,只是在減緩她落地的速度罷了。
為了防止衣服被抓壞,如是伸手攀住金雕的爪,有閔赫哥哥在,一定沒有危險的。
安全著陸。
如是還沒有時間抬頭看一眼已經攀升了的閔赫,就撞進了一個懷抱。
“笨蛋。”單純的擁抱,有些紊亂的呼吸就在耳側:“本大爺覺得,應該把你鎖在身邊。”
“學長……”
“叫名字。”
“嗯……Kei……Keigo”
“好了好了,吃點什麼壓壓驚?”閔鵩很沒有眼色的走過來。
如是這才記起還有這麼一號人,急忙分開:“沒什麼想吃的。”
“就是以示慶祝的意思,隨便什麼,”閔鵩開始出主意,“要不霜淇淋?”
雖然冬天吃冰淇淩也並不是不可以,而且自己也有點想吃,不過瞄了一下學長,這個表情似乎是不太同意。
“姐姐。”
是哈薩姆的聲音。
如是回頭,果然是哈薩姆已經下來了,看起來走的不是正規管道,想來是用的什麼繩索一類的東西輔助,從樓頂直接下來的,整個左手都已經血肉模糊了。
“哈薩姆,你……”
還沒等如是問他的傷口怎麼樣,哈薩姆忽然單膝跪下:“對不起,停雲姐姐。”
“哈薩姆,你起來。”如是伸手想要扶起他,卻扶不動。
“好了,我不怪你啦,起來。”
哈薩姆這才站起身來,卻沒有抬頭,低語道:“我果然是不自量力呢。”
如是沒有聽清楚他的話,不過重點不在這裡:“還是先去醫院吧。”
不料哈薩姆忽然抬頭:“既然不是姐姐的尼布甲尼撒,哈薩姆再也不會來打擾姐姐了。”
說完,哈薩姆轉身離去,在經過跡部身邊的時候,似乎說了一句什麼,跡部有些自傲的笑了笑,回了一句“當然”。
如是還想說什麼,卻被閔鵩攔住了:“他自己會處理好的,你讓他留下來,只會讓他更難過。”
見如是打消了這個念頭,閔鵩也覺得自己大功告成:“既然這樣,我就先走了,婚禮的時候再找我就是了。”
如是先是一愣,隨後才反應過來:“在說什麼啊。”
“哦?”跡部環住如是的腰,在她耳邊道,“你沒有考慮這件事情麼?我記得你已經舉行過成人禮了,應該可以嫁人了吧。”
這個問題,如是還真沒有考慮過。
現在如是被耳邊的熱氣弄得有些沒有力氣,根本就沒有想到,自己好像沒有和學長說過自己行過成人禮這種事情,跡部又是從哪個地方聽說的呢?
(你以為在遊輪上,你家二姐先把你打發走是為了什麼啊?當然是要交代一些事情了~~~)
不管怎麼樣,如是決定轉移話題:“剛剛哈薩姆說了什麼啊,學長?”
“還是學長,嗯?”繼續再耳邊低聲說話。
如是覺得自己的力氣已經被抽幹了,連說話的力氣都已經快要沒有了:“讓我慢慢適應一下嘛。”
“每天叫一百次,就習慣了。”
“可是……”
於是乎,此人就這樣忘了剛剛的那個問題了。
出來逛街嘛,雖然是新年夜,不過以跡部的身份,即使是沒有在什麼酒店訂餐也絕對不會餓到的,如是也如願的吃上了霜淇淋,只不過分量上少了點——不過能吃到就已經不錯了。
時間慢慢的溜走,如是也沒有再想到剛剛的那個問題,驀然間不知何處傳來很多人一起倒計時的聲音,伴隨著3,2,1的聲音,當零點的鐘聲敲響的時候,眾人一起歡呼著,互相祝願著:
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跡部忽然將如是再一次拉進了自己的懷裡,道。
如是戰慄了一下,最後窩進了學長的懷裡:“新年快樂。”
“那麼,這種時候,不覺得應該做點什麼麼?”
如是張大有些茫然的眼睛,要做點什麼?
不過很快她就知道學長說的是什麼意思了,因為學長一直盯著自己的唇在看。
這次自己是不是應該主動一點呢?如是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踮起腳尖,如蜻蜓點水一般,輕輕的啄了一下對方的唇。
如是有些不敢看學長的眼睛,有些慌張的側過頭去,轉移話題:“嗯,接下來去哪裡呢?”
跡部也不拆穿她,只是理所當然的道:“我累了,回家。”
家裡那些被破壞的鎖已經換好了,所以如是沒有自己家裡的鑰匙,反倒是跡部有。
所以現在看著學長開門的如是,有一種很異樣的感覺。
不過那種感覺稍縱即逝,就連如是都沒有怎麼在意。
如是進家門的第一件事情自然是——喂桃子,而學長則很自然的進了書房。
書房還是早上離開時候的樣子,跡部走到模型的旁邊,將那個小人拿起來。
她小時候,就是這個樣子?
跡部的目光從手中的小人兒上移開,再一次看向了模型。
三口之家,是麼?
斯陶別業。
跡部將手裡的小人兒放在了屋頂上,聽說那個傢伙小的時候沒少這麼幹過,還真要好好管一管才行。
看著這個模型,跡部忽然想起剛剛離開的那個人臨走說的那句話:假如你是尼布甲尼撒,請讓塞米拉米斯快樂一生。
正想著,房門忽然開了,如是的腦袋探了進來,看到跡部站在模型旁,現實一愣,隨後才問道:“學長,要我現在放水麼?”
剛剛才說要管一管,跡部決定第一步就是先把她對自己的稱呼改過來。
“叫我什麼,嗯?”
“那個,Kei……嗯,我先去放水了哦。”
如是想要先溜掉,卻忽略了實力差距。
結果就被學長毫不費力的拽到房間裡,壓制在牆上。
跡部居高臨下的問道:“叫我什麼,嗯?”
“那個,學長,我再適應一下……”
俯身,含住那柔軟的耳垂,引得手下的少女一陣顫抖,“學長,我……”
跡部有點想知道,她最敏感的地方究竟是哪裡,是這裡,抑或是其他的地方。
再向下,頸側,嗯,看來沒有剛剛的反應大,正想換一個地方,卻忽然發覺少女的身體似乎是支撐不住一般的向下滑。
“學長,請不要……”
剛剛是哪裡呢?跡部一邊將少女抬高,一邊回憶,好像是這裡,這裡是動脈麼?
“Keigo……”
“繼續。”
“Keigo”
果然是這裡,頸動脈流過的地方,看起來比耳垂敏感得多呢。
“Keigo,請……請……”
“請什麼,嗯?”
既然已經叫了名字,那也就沒有懲罰的理由了,而且跡部覺得,假如不想婚前就擦槍走火的話,還是到此為止的好。
“習慣了,嗯?”
如是已經沒有什麼力氣了,只好微微點點頭。
學長自己去放水去了,恢復了一點力氣的如是爬起來,照了照鏡子,才看到頸側的那些痕跡,真是的,太明顯了吧,這怎麼見人……
糟了,過幾天曾祖母和哥哥就要回來了,這個樣子怎麼解釋啊,總不成家裡也帶著圍巾吧。
如是想了一下穿什麼衣服能蓋得住?最後得出的結果是,有倒是有,不過你不覺得在家穿立領什麼的太過詭異了嗎?
“在看什麼,嗯?”
如是正在發愁,罪魁禍首已經洗好出來了。
“曾祖母和哥哥馬上就回來了。”
“那又怎麼樣?”擦頭髮ING。
“學長!”
“嗯?你說什麼?”
“景……景吾。”
跡部覺得她的耳朵都耷拉下去了,有些好笑,將擦頭髮的毛巾蓋到她的頭上:“擦乾。”
如是覺得眼前一黑,隨即才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有些賭氣的把毛巾拿下來,攥在手裡,也不擦,但是也不敢扔回去,坐在那裡賭氣。
跡部也不計較:“問起來的話,實話實說就是了。”
這算是什麼主意啊,如是心裡吐槽,手上接著蹂躪毛巾。
如是忽然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滴到了自己的身上,抬頭一看,才發現是學長在近距離看著自己,再近一點就貼上了。
“學……景……吾,怎麼了?”
“笨蛋。”
不要總是這樣叫我好不好,如是對這個稱呼很是不滿。
“我有辦法,先給我擦乾。”
哎?如是看了看學長,真是的,剛剛怎麼不說,拖了這麼長時間。
“快點。”
“哦。”
其實跡部的解決方法只有一句話,那就是化妝可以蓋下去,不過怎麼化妝,這點不在跡部的考慮範圍之內,按照他的說法,其實實話實說也不是不可以。
嗯,該找誰呢?北條估計是不會的,而且現在她應該忙著和她的梶本學長在一起吧,而羽儀姐姐只會更忙,據說衛景猗那個傢伙在和未婚夫和好以後,現在正在旅行中,想來想去,也就只剩下長穀川流櫻同學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尼布甲尼撒,就是修空中花園的那位。
塞米拉米斯:就是空中花園的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