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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網王)雙網之音》作者:kinsalin【完結+番外】

144番外五——初為人母血淚史

    都說“母愛”是女人的天性,以前我對這句話總是嗤之以鼻,因為的確就有不愛兒女的母親,而且很幸運的讓我自己給碰上了,還不只一個。
    可是,當真正成為了母親之後,我才明白,那種血濃於水的莫名牽絆的確無法用言語表達,即使再如何的裝作不在乎,心底始終都會有那一絲無法抑制的喜悅和感動。
    小光太滿月之前,我只能每天待在床上,或坐或躺,不管找什麼理由,周助都堅決不讓下地,致使我無聊得身上的霉菌都快長成蘑菇了。
    撐著腦袋,輕輕戳戳小家伙肉嘟嘟粉嫩嫩的臉頰,我哀怨的皺眉,“周助,這真的是我兒子嗎??會不會抱錯了,為什麼這麼丑??跟個小老頭似的。”
    雖然我並不在意自己的美丑,但卻絕對無法認同自己的孩子連這點遺傳都沒有。
    也許是感覺到我的怨念,小家伙吞吐著沒牙的小嘴,蹭蹭腦袋繼續睡。
    不二坐在床沿,撩起耷拉垂下的紅發,制止了我蹂躪兒子的不齒行為,笑容溫暖如春,“剛出生的小孩就是這樣的,滿月以後,等五官長開了,就漂亮了。”
    “你怎麼知道?”
    “書上說的。”
    “……!”
    ……
    事實證明,書本總是有書本的好處,小家伙的五官慢慢長開以後,果然水靈靈的惹人憐愛,但也因為他紅發紅眸,幾乎和我一模一樣,所以,淑子媽媽她們並沒有覺得小寶寶和周助毫無相似之處,畢竟,在沒有明顯特征的情況下,她們沒有任何理由懷疑寶寶和周助之間存在的父子關系。
    而我的苦難生活也就此開始,用句時下哲理名言來說,就叫——痛並快樂著!
    【小家伙四個月】——
    四個月的孩子已經能夠自由活動四肢,只是腰有點軟,坐不起來,所以,我們家的小天才也不再睡得日月無光了,只是見天的躺在床上,揮動著爪子和小腳,一雙火紅的大眼睛瞪著白花花的天花板,嘴裡“咯∼咯∼”的說著鳥語,讓人直接聯想到某種壽命千年的動物被掀翻時的樣子。
    望著我滿臉黑線的樣子,不二卻還喜歡繞著他的小肚子,讓他笑得更歡,四只蹄子揮得更起勁。
    我吐血!
    【小家伙八個月】——
    八個月的孩子已經學會了爬,四條腿一般情況下都會比兩條腿靈活,於是我們家的小天才就開始滿屋子亂闖,也不管會不會撞牆,反正見縫就鑽,最誇張的是喝奶的時候。
    我的奶水不多,所以差不多六七個月的時候周助就開始喂他奶粉跑泡開的嬰兒奶,頭幾次小家伙大概是不習慣那個味道,所以吃得很郁悶,喝點哭兩分鍾,喝點哭兩分鍾,慢慢才適應過來。
    他現在也不用人喂了,而且那技術絕對是大師級的,。
    我只要把他放在床上,他看見周助拿著奶瓶子過來就會自己“撲∼”的一聲向後倒下,躺好,揮舞著爪子樂呵呵的直笑。
    周助將奶瓶放到他手上,裝了五分之三奶液的瓶子有點重,小家伙根本不可能拿得起,於是,此刻再次顯現出了四條腿的好處。
    小天才立刻抬起兩條腿,雪白糯糯的腳底板夾著奶瓶下半部分,然後一口咬上奶嘴,就像四腳抱著雞蛋的小老鼠一樣,笑得特別歡。
    於是,我吐血升級!
    【小家伙一歲多】——
    一歲多的小孩基本上已經學會了走,更何況是我們家的小天才。
    一學會走,這個一刻不得閒的小笨蛋就開始滿屋子探險,當然他不敢下樓,所以,挖掘區域僅限於樓上的臥室之間。
    然後,某一天,我發現一件差點讓我血崩的事情。
    那天小家伙像往常一樣滿屋子亂跑,我也像往常一樣若有似無的跟在他身後。
    小家伙甩著肉嘟嘟的小腿,一搖一晃的走到大衣櫃之前,扒拉扒拉的拍著衣櫃門,也不知道是門沒關緊呢,還是門鎖太脆弱,反正,那個小門就那麼被他給砸開了。
    然後,他傻了!
    望著呆呆的站著,雙眼發直的寶貝兒子,我有些急,還以為他出了什麼事呢,正想走過去看看情況,沒想到這個小笨蛋居然突然“咯∼咯∼”的大笑起來。
    短短的小肉爪子拽著衣櫃裡的衣服就往外扔,雖然年紀小,但力氣卻還是有的,我只好走過去將地上還沒弄髒衣服全部扔到床上,結果,一回頭,我雷翻了(==!)。
    小家伙把衣服全給扔掉原來只是為了櫥櫃裡用整塊鏡子做成的櫃壁。
    站在鏡子前,小娃娃用力拍著鏡子裡的自己,兩只眼睛都笑成了月牙,我正好奇他要干什麼呢,沒想到,他居然撅嘴靠近,“啵∼”的一下就親了上去,親完後還“咯∼咯∼”的笑得更開心。
    自己和自己親吻是什麼感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此刻我已經崩塌得全身顫抖,郁悴得捶地、撞牆。
    這算什麼?這算什麼?
    自己喜歡自己??自己愛自己??
    難道自戀也會遺傳??
    誰來告訴我這不是真的,絕對不是真的。我只是在做夢,做夢而已。
    “靜?怎麼了?”周助突然按住我痙攣的肩膀,擔心的問,我立刻聽見夢想破碎的聲音。
    迅速回頭,用力掐著他的肩臂,我以一種比貞子還驚悚的表情怒吼,“周助,今天之內把家裡除了廁所以外的鏡子全部處理掉,全、部!”
    “為什麼?!”還沒明白事態嚴重性的周助奇怪的望著我,我卻只能滿臉煞白哆嗦的轉頭,望著那個正以自己的口水粉刷玻璃的兒子,欲哭無淚。
    順著我的目光望去,不二終於明白了是怎麼回事,立刻滿臉黑線、嘴角抽搐的答應。
    於是,我們家除了那個被洗漱台擋住,一般小孩因為身高原因根本不可能看見的鏡子以外,就再也沒有那種會產生水仙、孔雀的奢侈品。
    【小家伙繼續一歲多】——
    某日,我和周助帶著小寶寶去超市買東西,雖然已經學會走路,但在超市終歸是不安全的,所以,可憐的寶寶只好坐在嬰兒車上。
    我們推著他走來走去,一個不留心就發現小家伙正在拼命拍著身前的車台,嘴裡也不知道在“咿咿呀呀∼”的說些什麼。
    周助勾起嘴角,將嬰兒車推近展架一些,小家伙立刻樂呵呵的抓下一個疑似玩具的東西,還不斷的敲打著嬰兒車台以顯示自己的喜悅。
    周助笑瞇瞇的沒說什麼,但一眼望穿那是糖果的我立刻低下頭,“寶寶,那個糖不好吃,媽媽回去給你做蛋糕,好不好?糖果給媽媽!!”
    “唔∼,嘎∼,咯∼”
    發出一連串意味不明的鳥語,本以為小家伙良心發現會把糖果給我,誰知道我剛伸手,一低頭,“噗∼”的一下,就被糖果棒很有愛的親吻了額頭。
    當然,小孩子下手沒輕沒重,我也不會和他計較,撫著微微發紅的額角,壓下一不小心爆出來的青筋十字架,我繼續笑,“寶寶乖,把糖果棒給媽媽,晚上媽媽請你吃奶油起司。”
    低頭,伸手,“噗∼”的一聲,第二個紅印誕生。
    望著兀自笑得開心的小孩兒,我繼續忍。
    “寶寶,這個糖果……。”
    “噗∼”第三聲疑似肉體受創的響動,伴隨著紅印加深,我額頭上第三個青筋十字架終於再也壓不下去了,紅發無風自動,雙眸燃燒著烈烈火焰,溫柔媽媽變身地獄超人——
    “你個破小孩,這個破糖果有什麼好吃的,又貴,色素又多,小心吃得你心肝脾肺腎統統不正常……,破小孩,連媽的話都不聽……,破小孩,不教訓你,你不知道桃花為什麼是紅的……,破小孩……,周助,你放開我,今天不好好教訓他,他就不知道誰才是媽。”
    不二用盡全力架住我,額頭掛著冷汗,好言相勸,細語安慰,“淡定,淡定,靜,你要淡定,他只是個孩子。”……,而且,就算你教訓了他,以他現在的理解能力大概也無法完全明白誰才是媽!!
    當然,最後這句話他是不可能說出來的,只好在周圍其他買東西的顧客那怪異的眼神下干笑兩聲,雙手還得用盡全力抱住自己已經暴走的寶貝老婆,怎一個“慘”字了得哦∼!
    “破小孩,一而再,再而三的惹我……,你放開……,不二光太,你要是不把糖果棒放下,咱今天沒完。”
    “放,放,放,絕對放。”不二忙不迭的答應,一場地獄式的火山爆發似乎有即將消弭的跡象,可是……。
    “咯∼,咯∼,咯∼。”某個破小孩居然揮舞著糖果棒使勁敲著嬰兒車,越笑越歡,大有“鼓掌”、“加油”、“再接再厲”、“繼續斗毆”的意味,於是,某破小孩的媽媽那剛熄下去的火焰又“噌∼噌∼”的直往上冒。
    “你個破小孩,居然敢幸災樂禍,居然敢喝倒彩……,臭小子。”
    “淡定,淡定,淡定,靜,淡定。”
    “咯∼,咯∼,咯∼。”
    “放開我……,破小孩……。”
    “淡定,淡定,靜。”
    “咯∼,咯∼。”
    ……
    我已經血癱了∼!
    【小家伙兩歲多】——
    新年前後總是大雪紛飛,小雪飄飄,天上、地下白茫茫一片。
    小寶貝也終於表現出一點點遺傳自我的性格特征——愛雪。
    大清早一打開門,就聽見小家伙在玄關裡口齒不清的興奮喊聲,“爸爸,媽媽,雪∼。”
    “外面很冷,小心一點。”廚房裡,周助正在做早餐,還不忘貼心叮囑,我卻只穿了件毛衣就沖出家門抱著兒子去玩雪。
    堆雪人,是個古老而深遠的運動,本來小家伙還蠻開心的,可是,很快他就發現了個更好玩的游戲——摔跤(==!)。
    小家伙在抱雪的時候腳下一絆,不小心摔倒了,看著他直挺挺的趴在地上,嚇得我心一突,深怕會摔壞了,可是,那個笨小子卻懵懵的抬起頭,咧嘴一笑。
    晃晃悠悠的爬起來,拍干淨身上的雪,本以為他會繼續抱雪過來給我堆雪人的,沒想到,他居然站得直挺挺的,身體前傾,又“撲∼”的倒了下去,摔趴在地上,還不忘往冷冰冰、軟綿綿的雪地上蹭蹭。
    然後,起身,摔趴,再起身,再摔趴。
    聽著他越來越大的笑聲,我滿臉黑線,這都是些什麼愛好?!
    抽著嘴角,我繼續堆雪人,耳朵裡聽著那清亮糯糯的笑聲,嘴角微微勾起,慢慢的笑聲有點像哭聲,哭聲……,哭聲?!
    迅速回頭,果然看見小笨蛋正趴在地上哭得正歡呢。
    心立刻揪起來痛。
    扔下手中的雪球,我趕忙跑過去,把他抱起來,“寶寶,怎麼了?”
    “痛,痛。”話說得還不太利索的小嘴癟著,淚汪汪的水瞳可憐兮兮的望著我。
    輕輕揉著他額頭上暈開的紅印,我心痛的吹吹,“乖,乖,媽媽揉揉,不哭了。”
    “唔∼,嗯。”小家伙靠著我的肩膀一副溫馴的樣子,天知道這個小惡魔頑皮起來有多恐怖,也不知道頭上的傷是哪裡來的。
    輕揉著他的傷,我低頭,腳尖蹭蹭地面,果然,雪層下掩蓋的地板上有一塊凸起來的石頭,應該是之前移栽花木的時候落下的,估計小家伙是撲倒的時候撞到了。
    雖然安慰過後,小家伙已經不哭了,但,額頭上的紅印卻很快變成了青色,周助自然不會說我什麼,只是給小寶寶塗了點涼涼的藥膏。
    但是,過年的時候,我們一家回到東京,淑子媽媽、由美子姐姐她們看到小光太額頭上的淤青,心疼得就差把我和周助暴打一頓。
    於是,笨蛋兒子唯一像我的愛好變成了災難,連上訴的機會都被封殺!!
    我這次直接血飆了∼!
    【小家伙三歲多】——
    看著兒子一點點長大,在家閒得無聊的我再次把蛋糕店開了起來,幸好,因為經常在家做,手藝並沒有生疏,生意還不錯,只是每天坐在店裡吃霸王餐的,除了那個萬能的寶貝老公以外,又過了個小惡魔般的笨蛋兒子,而且,他們之間的默契屢次讓我抓狂。
    某天,生意特別好,我忙得雙腿發虛,直到臨近傍晚的時候才閒下來,隨便做了兩個經典奶油小蛋糕,和笨兒子一人一個,坐在桌邊,細細品味,美妙無窮。
    周助一回來,就望見已經吃淨自己份的小光太正趴在桌子上,火紅的眸子眼巴巴的望著細嚼慢咽的我,像一只可憐的小狗狗。
    無聲的笑笑,周助放下公事包,坐到桌邊,攬過我的肩頭,翻開一本厚厚的雜志,“靜,最近我想買車,你看看哪種好。”
    “隨便啊,車子我又不懂。”聳聳肩,我舔著甜膩膩的小勺。
    “呵呵,可是你是家裡的女主人,買車總要經過你的同意的,而且,有了車,以後我們出去玩也方便點,最重要的,你喜歡才好。”
    “唔∼!”含一口飄香奶油,我探頭糾結的瞅著那一頁頁它認識我、我不認識它的名車,搖頭“不懂,你看哪個性價比高就哪個吧!”
    隨手叉向盤子,“叮∼”的一聲,金屬撞擊瓷器的聲音刺得我耳朵一顫,微微皺起眉頭,側身,我瞪著空空如也的餐盤,嘴角抽搐,耳邊卻聽見一種疑似嚙齒類動物磨牙的聲音。
    慢慢低頭,酒紅色的眸中映襯著某個同樣擁有火紅眼眸的生物,小小的身軀以桌面為掩護,蹲在地上,感覺到我身上飄蕩蕩的冷氣,他奇怪的抬頭,莫名的睜著忽閃忽閃的大眼睛,鼓囊囊的腮幫子幾乎和塞滿松子的小松鼠一模一樣,只有小巧細嫩的唇邊那白膩膩疑似奶油的痕跡顯示著他正在毀屍滅跡的惡行。
    “不二光太,你丫的又偷吃我的蛋糕。”暴怒的吼聲驚得不二周助都忍不住捂上耳朵,偏偏暴風圈內的中心人物還淡定的咽下美食,無辜的眨巴眨巴眼睛,咧嘴一笑,糯糯的童音尤其悅耳,但說出來的話就……。
    “媽媽一心在看雜志,我還以為你不吃了呢。”
    眉頭一跳,怨念的轉頭,我望著疑似認真看雜志的某人,“周助,你、是、故、意、的!”
    “嗯?沒有啊,我是真的要買車。”不二微笑著抬頭,但是那瞇成縫的笑眼看不見任何藍光,這是他裝無辜時的慣用表情。
    微微瞇起眼睛,我咬牙瞪著這對笑容燦爛的父子,師可忍,叔不可忍,叔可忍,嬸不可能,嬸嬸能忍,老娘我也不能忍了——
    掀桌∼!
    “豈有此理,你們兩個居然合起火來算計我,不二周助、不二光太,今天不好好教訓你們,你們不知道桃花為什麼是紅的!”
    不二周助立馬抱起兒子閃到一邊,迅速躲避著某人的遷怒,臉上卻始終帶著欠扁的微笑。
    ——壹個小時以後——
    “爸爸,媽媽為什麼要把店裡的東西都砸了??”小光太抱著老爹的脖子,好奇的望著滿屋子的玻璃碎片,以及坐在椅子上,氣喘吁吁,怨念纏繞的我。
    幸好玻璃都是鋼化的,一碎成砂,不會弄傷人。
    “呵呵,不知道吶!”不二周助表情純良的望著兒子好奇寶寶式的求知目光。
    “難道是更年期提前了?”
    “嘎?誰告訴你的?”
    “電視上說的。”
    “呵呵,可別讓媽媽知道哦。”
    “嗯。”
    “……。”
    “爸爸。”
    “嗯?”
    “媽媽說我們不知道桃花為什麼是紅的,桃花為什麼是紅的啊?”
    “……!”
    “桃花除了是紅的,還能是其他的顏色嗎?”
    “……!”
    “爸爸?”
    “呵呵,你很在意媽媽在非理智的情況下說出的話嗎?”
    “唔∼!”小家伙被老爹的一句話給問住了,皺著眉頭糾結思考了半天,忽然,雙眸一亮,如炙熱的火焰劃過夜空,抬頭,狠狠的在老爹臉上“啵∼”了一口,火紅的眼眸笑成了月牙,“爸爸,你真聰明,對於笨蛋的話不需要太計較,我們就一起華麗麗的無視媽媽間歇性的抽風吧!”
    “……!呵呵,這又是誰教你的?”
    “電視上說的。”
    “小光。”
    “嗯?”
    “以後少看電視,多看點書。”
    “……?!”
    “書能增長智慧,豐富學識,你不想變得和媽媽那麼遲鈍吧?”
    “唔∼,嗯,我一定會努力讀書,保護好遲鈍的媽媽不被爸爸和我以外的人欺負。”
    “呵呵,乖∼!”
    於是,某個自戀、腹黑、狡猾、聰明兼萬能百科全書式的超級戀母男就此誕生,初步估計,此男同時具有部分戀父隱藏屬性……!
    唔∼,有待商榷∼!



    145番外六—可愛小光太【上】

    我叫不二光太,是家裡的超級寶貝,除了我以外,我們家還有一個超級遲鈍的媽媽和一個超級聰明的爸爸,我的名字就是爸爸取的。
    我很喜歡爸爸叫我小光,媽媽雖然喜歡叫我寶寶,可是偶爾還是會冒出一兩句“小光”,不過,總有人嫉妒我有個可愛好聽的名字,比如裕太叔叔。
    每次聽到姑媽叫我光太,他的兩條眉毛總會糾纏在一起,然後就是不間歇的碎碎念,總體大意就是——“這個名字真俗,為什麼要給這麼可愛的寶寶取個這麼俗的名字”之類的。
    不過,我知道,裕太叔叔真正糾結的原因並不是因為名字俗不俗,而是因為我們的名字有一個重音——“太”!
    對於他的碎碎念我和媽媽基本采取無視的態度,直到某一天爸爸無意中聽到了,就很溫柔的笑著,貼心的拍拍叔叔的肩膀,“呵呵,裕太對於我取的名字不滿意嗎??”
    裕太叔叔被爸爸拍到的地方立刻一僵,一張很男人的臉憋成了豬肝色,一顆腦袋搖得像媽媽給我買的撥浪鼓一樣,“沒有,沒有,很好,很好。”
    “呵呵!”爸爸微笑著收回了手,愜意的坐回沙發抱著偷笑的媽媽。
    那一刻,我雙眼立刻亮成星星,就想看見做蛋糕時的媽媽一樣激動——爸爸好厲害,一個微笑而已,就把裕太叔叔給鎮得沒意見了,決定了,我也要像爸爸一樣,練習充滿魅力的微笑。
    事實證明,爸爸是偉大的,我是火候不夠的。
    奶奶看到我臉上從爸爸那裡抄襲來微笑,激動得眼角直跳;姑媽看到我的微笑,車子差點撞上公路護欄;裕太叔叔看見我的微笑,平靜的腳步一咧,直接摔趴在了地上;媽媽……。
    媽媽的表情我還來不及研究,就聽見“啪∼”的一聲,一盤美味的紅燒魚被喂了地板,爸爸額頭冒著冷汗,用一種同情的目光望著我,我當時沒明白那是啥意思,直到一個拳頭在我腦門上爆開,緊接而來的是媽媽的爆吼:“你丫的要是在露出那種白癡的笑容,祖奶奶我滅了你∼!”
    捂著腦門上新鮮出爐還冒著熱氣的紅包,我淚奔∼,明明就是我的媽媽,還管奶奶叫媽媽,怎麼又變成祖奶奶了?!媽媽欺負倫,嗚嗚嗚∼!
    姑媽和奶奶忙不迭的安慰氣得暴走的媽媽,爸爸卻把我抱了起來,我有些難過,癟著嘴,“爸爸,我是不是很沒用?連你的微笑都學不來。”
    “呵呵,不會啊,小光很厲害吶∼!”爸爸輕輕擦著我臉上的淚水,笑容溫柔。
    “可是,媽媽不喜歡……,她明明很喜歡看你微笑的。”
    “呵呵,小光,你的頭發是什麼顏色?”爸爸捧著我耷拉下的腦袋,問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紅色,和媽媽一樣。”
    “那眼睛呢?”
    “也是紅色,和媽媽一樣。”
    “嗯。”爸爸認真的點點頭,“這就對了,小光的頭發和眼睛都是紅色的,所以,小光要像媽媽多一點吧?!”
    “嗯。”不是一點,是很多很多。
    “那,小光能想象媽媽像爸爸一樣笑的樣子嗎??”
    “……!”我抬頭,想象著媽媽像爸爸一樣微笑的表情,可是……,在想清楚之前,我的表情就先變成了“囧”形,糾結的抱著爸爸的脖子,我顫抖得像秋天樹枝上枯黃的葉子,“嗚嗚嗚∼,媽媽笑得好可怕啊∼!”
    “呵呵,明白了吧,媽媽剛剛看到你微笑時的感覺就和你想象她微笑時的感覺一樣。”
    “嗯,明白了!”媽媽好可憐,她已經夠笨了,我不該刺激她的,嗚嗚嗚∼,寶寶錯了。
    這一場微笑風波就在我誠摯的道歉中過去了,我再也不學爸爸的微笑了,卻驚訝的發現自己平時的笑容和媽媽的傻笑有幾分相似,而且,這種笑容不僅媽媽不討厭,連爸爸每次看到的時候都會溫柔三分,他直接送我一個詞——“扮豬吃老虎”!
    嘿嘿∼,果然,我是家裡最可愛的寶貝。
    關於可愛這點,都是爸爸的同事和奶奶他們說的,我自己看不到。
    可是,那天,我無意中看到姑媽的包包裡有個很漂亮的小盒子,在經過她的同意後我好奇的打開。
    裡面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塊很亮很亮的玻璃,牢牢的粘在了盒蓋上,我一眼就看見裡面倒映著一個很可愛的小孩——
    茸茸蓬松的紅色碎發像熟透的草莓一樣誘人,明亮的眼睛像櫻桃一樣水靈,還有像奶油一樣香甜細嫩的肌膚,微挑的鳳眼和爸爸的一樣好看(請原諒某個智商發育不完全體目前還分不清鳳眼和桃花眼的區別==!),粉嫩嫩的小嘴驚訝的微張……。
    於是,我立刻明白了,這就是傳說中的鏡子,鏡子裡這個可愛的孩子就是我自己,在不可預知的因素影響下,我們家一面鏡子都沒有,致使可愛的我在將近三歲的時候才第一次明白自己長得有多麼的討人喜歡。
    唔∼,爸爸媽媽真是太不懂得人家的心了(==!)。
    幾乎是立刻,我跑到姑媽那裡向她討要鏡子。
    “小光為什麼想要鏡子?”姑媽很不理解的揉著我誘人的紅發。
    “因為小光要照鏡子。”我很坦白的說。
    “小光為什麼突然想要鏡子?”和姑媽一點聊天的爸爸突然開口。
    “因為小光很可愛、很漂亮,所以要照鏡子。”我理直氣壯的回答,然後就發現爸爸呆了,姑媽的嘴角也有些顫抖。
    “匡∼!”的一聲震響,把爸爸和姑媽給嚇醒了,我們齊齊回頭,就望見媽媽正站在門口,地上是已經陣亡的一盆茶花,沒心情研究那可憐的花卉,我只是抬頭望著雙眼發直的媽媽,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響起媽媽經常用的一個詞——“崩塌”,雖然不明白這個詞的意思,不過,我想大概就是形容此刻的她吧。
    但是,不管怎樣,我一定要鏡子,要爭取自己的福利,就算媽媽生氣也要堅持,“我要鏡子,我要鏡子,我要……。”
    “閉嘴,光太。”爸爸突然開口,我害怕的噤聲。
    爸爸從來就是叫我小光,或者和媽媽一樣叫我寶寶,除了介紹名字,他從來沒有叫過我光太,一轉頭,就望見爸爸擔心的表情,沒有微笑,沒有寵愛,只有心疼,只是,他眼中看的人卻是媽媽。
    直覺,我好像做了一件很嚴重的錯事,不安的轉頭,小心肝跳得有些急。
    媽媽這次沒有像過去一樣抓狂、暴走,她只是低頭,楞楞的望著滿地的塵土,然後,彎腰,將破碎的花盆和泥土一點一點的弄干淨,轉身,直接出了門。
    “靜!”爸爸憂心的喊了一聲,隨手揉了揉我的腦袋,追了出去。
    把鏡子還給姑媽,我害怕的抬頭,“姑媽,小光是不是做錯事了?”
    心疼的擦淨我臉上的淚水,姑媽輕輕捧著我的臉,“沒事,花碎了,媽媽心疼而已。”
    “嗚嗚嗚……!”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哭,只是覺得姑媽說的不是真的,是我讓媽媽難過了。
    沒過多久,爸爸媽媽一起進屋,雖然看起來沒什麼,可是我注意到爸爸胸口的衣服濕了一塊,而且媽媽的眼睛也有些紅,卻比平時還水潤。
    媽媽哭了!!
    這個認知讓我產生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慌,小心卻用力的拽著媽媽的袖子,我急急的喊著,“不要鏡子了,媽媽,我不要鏡子了,嗚……。”
    媽媽沒有說話,只是直直的盯著我,看得我越來越心慌,越來越害怕,眼淚水像不要錢的一樣,直往下落……,媽媽不會不要我了吧?!
    心頭的疑惑還來不及反應,媽媽突然把我抱在懷裡,緊緊的,緊緊的,緊到我可以感覺到她的身體在發抖,可惜,我手太短,抱不住她,這個認知讓我更加傷心。
    媽媽抱著我,很久很久,我聽見姑媽在和爸爸小聲嘀咕,“這件事不要讓媽知道。”
    “嗯。”爸爸輕聲應和。
    為什麼不要讓奶奶知道,我不明白,可我明白了一件事,原來家裡沒有鏡子是因為媽媽不喜歡,媽媽不喜歡的東西,小光也不要喜歡。
    其實,我覺得媽媽臉上的那道傷痕很漂亮,非常非常漂亮!
  ∼∼∼∼∼∼∼∼∼∼∼∼∼∼∼∼∼∼∼∼∼∼∼∼∼∼∼∼∼∼∼∼∼∼∼∼∼∼∼
    休息天結束,我們就回家去了。
    爸爸要上班,就只有我和媽媽兩個人在家,唔∼,媽媽做的蛋糕很好吃,我喜歡。
    大清早,媽媽在收拾東西,我一個人坐在廳裡看動畫片,然後,門鈴響了。
    放下遙控器,我戀戀不捨的磨到玄關去開門。
    踮著腳尖扭動門把,我跌跌撞撞的把門打開,順便為自己嬌小的身材激動一下,抬頭,望著眼前高大的叔叔,我傻了。
    好耀眼的人哦∼!
    他身後的太陽光都變成了陪襯,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反正他看起來要比爸爸高一點,卻沒有爸爸那種溫柔、舒服的感覺,而且,他居然和我一樣,眼角下面也有顆很漂亮的痣,好巧哦,不過,他的痣要比我的明顯一點!
    看到他的我在發呆,看到我的他也在發呆(==!)。
    眼見他似乎被可愛的我迷惑住,完全沒有醒覺的意思,我不耐煩的踢踢他的小腿,“叔叔,請問您找誰?!”
    他一愣,慢慢蹲了下來,繞是這樣,他居然也比我高,郁悶∼!
    緊緊的盯著我,他眼神讓我想到媽媽以前養的那條玉米蛇看見食物時的表情,被別人這樣看著,我不喜歡。
    “叔叔,你到底找誰?!”爸爸說小孩子要有禮貌,就算不喜歡也要懂得尊敬人。
    這個怪叔叔的眉毛抖了抖,“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
    “不二光太,叔叔,我爸爸不在家,你晚點再來吧。”說著我就要關門,老爸不在,絕對不可以讓奇怪的人嚇到笨蛋媽媽。
    “啪∼”的一聲,怪叔叔的大手撐著門阻止了我趕人的動作,他也沒生氣,“小光太,你今年幾歲??”
    “……。”怪叔叔,為什麼要告訴你。
    “你是幾月份出生的?!”
    “……。”就不告訴你,莫名其妙的壞蛋。
    “嗯∼,你不要害怕,我是你爸爸媽媽的朋友。”
    “……。”懷疑,哪有朋友第一次來就問這麼奇怪的問題,既然是朋友你去問爸爸媽媽不就好了,干嘛問我。
    “嗯哼∼,你在懷疑本大爺?”怪叔叔的語氣突然改變,危險的瞇起眼睛,我的寒毛立刻炸了起來,現在的他好像媽媽暴走前的表情。
    怪叔叔的暴走並沒有出現,他突然笑了起來,揉揉我的腦袋,“小傻瓜,真可愛!”
    他的語氣讓我想起爸爸安撫媽媽時的表情,……,奇怪的人!
    “吶∼,你爸爸是不是叫不二周助?你媽媽是不是要天上湖靜?”怪叔叔突然開口。
    搖頭,我在他驚訝的目光中開口,“我媽媽不叫天上湖靜,她叫不二靜。”
    怪叔叔一驚,我突然發現他身上那耀眼的感覺沒有了,反而出現了一點點爸爸那種溫柔的感覺,“嗯∼,忘記她嫁人要改姓了……,那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幾歲了吧?!”
    “……!”怪叔叔雖然怪,不過,看起來不像是什麼壞人,好吧,“我快三歲了。”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我的回答,他放在我頭上的手好像僵了一下,連笑容都變得不太自然,“那你是什麼時候的生日?!”
    “五月十二號。”這次我回答的很干脆,他的笑容卻直接僵硬得消失,那雙很漂亮的眼睛裡出現了一種很奇怪的亮光,讓我有些害怕,卻又想要繼續看下去。
    “叔叔?叔叔!”我輕輕叫了兩聲,打斷了他那不斷冒出“原來……騙我……孩子……”的自言自語,他看我的眼神卻更加閃亮,“叔叔,你到底找誰??”
    那一刻,他的微笑居然變得和爸爸一樣溫暖,大手撫著我細嫩嫩的臉頰,有點癢,“前幾天你們是不是去過東京?”
    “嗯。”點頭,休息天去看奶奶。
    “在東京街頭我看到你們一家人,打聽之下才知道你們住在這裡……,我是你爸爸媽媽的老朋友,我用三年的時間實現了承諾……,只是,很久不見,來看望他們而已。”他如是說。
    “哦。”我立刻回頭沖著樓梯大喊,“媽媽,有你的朋友來找你了。”
    “彭∼匡∼當∼”幾聲震響嚇得天花板上的吊燈都在發抖,我有些無奈,學著爸爸的表情歎氣,“抱歉,我的笨蛋媽媽有些手腳平衡失調。”這是爸爸最常用的解釋。
    怪叔叔的眼角抖了抖,忽然又失聲笑了起來,“你真可愛。”
    “那當然。”我不可愛誰可愛啊!
    “寶寶,誰找我??”媽媽穿著毛茸茸的拖鞋踩著樓梯下來,我立刻轉身飛撲過去,“有個很奇怪的叔叔找你。”
    我一指門口,卻傻眼了,那個叔叔不見了,只是一個飛撲的時間,他居然就閃人了,真是……不華麗!!
    鄙視他∼!
    “寶寶,人呢??”媽媽奇怪的望著門口,我撇撇嘴,郁悶的低喃,“走了,笨蛋,害我的信譽全沒了。”
    聽著我的碎碎念,媽媽滿臉黑線,“你個小屁孩還有信譽??”
    “當然有,”我理直氣壯的抬頭,“爸爸說,男子漢打丈夫,最重信譽。”
    “……!”
    我直接把媽媽抽搐的嘴角當成是默認了,爸爸的話是絕對不會錯的。
不定時休工狀態中,若大家都只想看文,不發文,也不想回覆,那......
淡の空: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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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番外七—聰明小光太【下】

    那個怪叔叔一聲不響的走了,我以為他不會再出現,可是,沒想到幾天以後在附近空地玩的時候又看到他,他就那樣站在馬路邊望著我,笑得……很欠扁!
    “叔叔,你上次干嘛一聲不響的走了,害我在媽媽面前失信。”
    “嘁∼,那抱歉了,本大爺臨時有事而已。”他完全沒有在反省,卻牽起我的手,“走,你想要什麼,本大……,我都買給你。”
    “你為什麼要買給我?”我奇怪的抬頭,媽媽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嘖∼,難道你就沒有什麼想要而你媽媽又不給你買的東西?”
    “有,蛋糕。”直白的回答又讓他的眉頭開始抽動,然後我聽見他低聲的嘀咕,“連愛吃的習慣都一樣,真是……太不華麗了。”
    我瞪著他,到底誰不華麗啊?!
    雖然讓我失信,不過怪叔叔自己倒是說話算話,他以最快的速度把我帶到了市裡最大最好的甜品連鎖店,點了好多招牌蛋糕。
    我捏著勺子,滿足的往口裡塞。
    “嗯∼,怎麼樣?喜歡嗎?”他托肘撐著腦袋,好笑的望著我。
    點頭,“喜歡,不過,沒有媽媽做的好吃。”
    “你媽媽……,的確很會做蛋糕。”不知道為什麼,他那種興奮的光芒好像淡了一點,目光有些水水的感覺。
    我眼睛一亮,“你也吃過我媽媽做的蛋糕?”
    “啊。本大爺吃的可不少,不過,那個笨蛋每次都用一樣的招待我,就算愛吃,也沒說過不可以換換口味啊,那個笨蛋。”他似乎有些不忿,但那帶笑的目光卻完全沒有生氣的意思,難道這就是爸爸說的“口是心非”?
    “媽媽的確很笨,”我贊同的點頭,“不過,只要我和爸爸開口,她就會換口味,你應該告訴她的。”
    “……!”他愣愣的望著我,然後又突然放聲大笑了起來,笑得我有些莫名其妙。
    再次揉揉我茸茸短發,他突然開口,“蛋糕吃完了,你還想要什麼?”
    搖頭,我望著窗外的身影,吞下最後一口奶油,“不用了,媽媽來找我,我要回家了。”
    他一愣,透過玻璃望著窗外那慢慢走近的身影,眼神變得有些朦朧,就像爸爸看著媽媽發呆時的表情一樣,“她……來了。”
    “嗯。”
    “那好吧,快回去,別讓她擔心。”
    “哦。”跳下高椅子,我回身向他招招手,一下子跑了出去,“媽媽。”
    “寶寶怎麼跑到這裡來了?要不是有人看見,我還找不到你呢,”媽媽責備的盯著我,擦擦嘴角殘留的奶油,她有些驚訝,“吃蛋糕了?你哪來的錢?”
    “是……。”一轉頭,我正要回答,卻望見玻璃窗裡那個怪叔叔正抬起一只手,虛握空拳,單單一只食指靠在嘴唇中間,閃亮亮的眼睛正在笑著,這個意思很明顯——
    文藝點叫“秘密”;禪學點叫“佛曰:不可說,不可說。”;用媽媽的慣用詞叫“你丫的給我閉嘴”(==!)。
    好吧,看在你請我吃蛋糕的份上,我就不控訴你企圖拐賣可愛孩童的罪過了。
    咧嘴燦爛一笑,月牙似的眼睛藏起火紅的瞳孔,“沒有錢,是朋友的爸爸請我吃的。”
    媽媽的眉頭挑了挑,已經被爸爸的微笑鍛煉得爐火純青的目光很容易識破我說謊時的表情,可她什麼也沒說,只是望了一眼空空如也的窗台,牽著我轉身就走,“以後要吃蛋糕就告訴媽媽,外面的蛋糕沒有媽媽做的好吃。”
    “好。”我興奮的點頭,媽媽的蛋糕是全世界最棒的。
    轉身的媽媽沒有發現角落裡轉出的那個高大身影和那比爸爸更加炙熱的目光。
∼∼∼∼∼∼∼∼∼∼∼∼∼∼∼∼∼∼∼∼∼∼∼∼∼∼∼∼∼∼∼∼∼∼∼∼∼∼∼
    牽著媽媽的手我們一路走回家。
    “媽媽,今天關門怎麼這麼早?”我奇怪的問。
    “呵呵∼!”媽媽突然笑瞇了眼睛,寵溺的捏捏我的鼻子,“傻瓜,你忘了今天幾號了?”
    “唔∼,十二?啊,是我的生日。”我驚喜的叫了起來,“媽媽,媽媽,我要蛋糕。”
    “放心,放心,少不了你的。”媽媽好笑的拉著我,我突然想起來,是不是因為今天是我的生日,那個怪叔叔才說不管要什麼都買給我的?
    其實,他雖然怪但也不算壞,呵呵∼!
    媽媽說今天爸爸也會提前下班,我們先回家等他,然後一起出去吃飯,晚上再回來吃蛋糕。
    可是,當我們走到家門口的時候,卻望見爸爸已經回來了,而且就在院子裡,但,真正讓我們呆住的,是那個抱著他的女人。
    那個女人很漂亮,長長的頭發,干淨光滑的臉頰,可是我討厭她,尤其她還抱著爸爸哭,我就更加討厭她。
    “伊集院,你不要這樣。”爸爸有些為難,想要掙開她。
    “為什麼?周助,你以前不是都叫我久美嗎?我一回東京就到處找你,可是大家都說你搬走了,我找好久才找到你,這麼多年不見,你見到就沒有一點點驚喜嗎?我的到來給你造成困擾了嗎?”
    淚眼泛濫的女孩會惹人憐愛,爸爸說身為男人我們要對女性寬容,可是,除了勉強接受姑媽和奶奶兩位女性,我不想對媽媽以外的女人寬容。
    所以,看著臉色不好的爸爸,我直接幫他回答了,“既然知道造成了困擾,你就應該快點走……,”掙開媽媽的手我跑了過去,用力的擠進他們中間,“不准你抱著我爸爸。”
    “爸爸?”伊集院驚訝的瞪著我,連哭都忘記了,她難以置信的抬頭,期望爸爸能給他一個解釋,可是,爸爸卻只是直直的盯著院門外的媽媽。
    我驚惶的回身,居然忘記要安慰媽媽了,都是這個壞阿姨的錯,“媽……,媽媽?!”
    看到有別的女人抱著爸爸,我都這麼生氣,為什麼媽媽還會這麼平靜?平靜到面無表情。
    爸爸曾經說過,如果媽媽生氣暴走,我們就要配合容忍,因為,如果有一天媽媽該生氣卻不生氣的時候,那就表示我們的世界末日到了,我不知道這些話是什麼意思,但是,我知道,現在不生氣的媽媽讓我很害怕。
    “媽媽∼!”小心的牽著她的手,我開始撒嬌,可是聲音裡的顫抖連我自己都聽得出。
    媽媽看了我一眼,沒有說什麼,只是牽起我,越過站在院子裡的爸爸,避開他的手,直接進門,一聲不吭。
    徑直上樓,媽媽坐在床沿發呆,我坐在旁邊陪著她,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只是難過的望著她。
    媽媽很安靜,安靜得讓我害怕,她的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卻讓我想起爸爸每次望著她看著項鏈上的戒指發呆時的表情。
    明明什麼都沒有,卻讓我難過的想哭,而我,也真的哭了。
    側身,緊緊抱著媽媽,我哭得唏哩嘩啦,就連做錯事被爸爸責罰,我都沒哭得這麼傷心過,“媽媽,媽媽,你不要難過,爸爸不會不要我們的,爸爸不要我們,寶寶也會好好照顧你,陪著你的,媽媽∼!”
    媽媽沒有說什麼,只是靜靜的把我抱在懷裡,她的力氣很大,勒得我的腰很痛,可是我可以忍著,不管媽媽要做什麼,我都可以忍著……,嗚嗚嗚∼,媽媽∼!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開了,爸爸走進來,他臉上已經沒有那種讓我喜歡眷戀的溫柔微笑,藍色的眼眸緊緊的盯著靜默的媽媽,良久,他才開口,“小光,自己出去玩,爸爸和媽媽有話要說。”
    “不用。”媽媽終於開口說話,可是那聲音卻讓我害怕得忍不住顫抖,“你放心,我記得當初的約定,離婚協議書我會准備好……。”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爸爸突然吼了起來,嚇得我一縮。
    長這麼大,我從來沒有見過爸爸生氣的樣子,也從來沒有見過媽媽這麼冷靜的樣子,這是怎麼了?到底是怎麼了?爸爸……?媽媽……?
    爸爸深吸一口氣,小心的將我抱出去,“小光乖,下樓去看電視吧,爸爸和媽媽有事情要談。”
    “爸爸!”拉住他要離開的手,我可憐兮兮的望著他,“你會不會……,會不會不要小光,不要媽媽了?”
    “傻瓜,”爸爸似乎又變回那個溫柔聰明的爸爸,他微笑的揉著我毛茸茸的腦袋,“你是爸爸的孩子,爸爸怎麼會不要你呢?不要胡思亂想了,快去,一會兒爸爸和媽媽再來給你過生日,嗯?!”
    “嗯。”乖巧的點頭,我一步三回頭的下了樓。
    那扇門又重新關上,把所有讓我害怕的人和事都隔離了起來。
    我坐在大廳沙發上,靜靜的等著,可是,第一次,爸爸對我失信了,他沒有做到自己的承諾——
    一整天他們都沒有出來,沒有給我過生日。
∼∼∼∼∼∼∼∼∼∼∼∼∼∼∼∼∼∼∼∼∼∼∼∼∼∼∼∼∼∼∼∼∼∼∼∼∼∼∼
    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我已經躺在自己的小床上了。
    眨巴眨巴朦朧的眼睛,我突然想起昨天發生的事情,爸爸沒有下來給我過生日,是不是表示他說的話都不算數,是不是他真的不要我、不要媽媽了?!
    不要!
    我慌忙起床,連衣服都來不及穿就直接沖下了樓,結果手腳太短,來不及調整就直接摔了下去,失聲尖叫,我驚恐的閉上眼睛,可是預料中的疼痛沒有到來,我摔進了一個軟軟的懷抱,還有好聞的奶香。
    驚訝的睜開眼睛,卻望見一雙和我一樣的紅瞳,“媽媽?”
    “嘖∼,嘖∼,你個小屁孩,連下個樓梯都會摔跤,真夠笨的。”
    “媽媽!”沒有管她說我笨的言論,我興奮的蹭著她的脖子,爸爸喜歡灌她喝牛奶,所以她身上總有一股好聞的奶香,看到她恢復精神真好。
    “呵呵,起來了?那快來吃飯吧。”一聲低沉卻充滿喜悅的男聲從餐廳傳來,我再度驚喜的抬頭,越過媽媽的肩頭,開心的大叫,“爸爸?”
    “聽見了,聽見了,不要那麼大聲。”爸爸誇張的捏著耳朵,對著我眨巴眨巴眼睛,微笑,“快下來,吃飯。”
    望著滿桌的美味佳餚,我接受了第三重驚喜,桌子中間擺了個超大型的多層蛋糕,媽媽抱著我坐到桌邊,“昨天是寶寶的生日,我和爸爸出來的時候才發現你已經睡著了,所以,只好今天補回來。”媽媽輕聲解釋,然後給了我一個狠狠的吻,“抱歉吶,寶寶,讓你擔心了。”
    我興奮得臉頰紅撲撲的,直搖頭,卻不知道該說什麼,爸爸突然將腦袋伸了過來,望著我臉上印著媽媽口水的吻,搞笑的嘟起嘴吧,“我也要,你不可以厚此薄彼。”
    我“咯∼咯∼”的笑了起來,媽媽無語的翻了個白眼,直接把爸爸拍開,“閃遠點,你這個無賴,一枚戒指算計了三年就把我給套了進去,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呵呵∼!”爸爸訕笑著摸摸鼻子,可是望著我們的眼神卻越加溫柔。
    看看爸爸,再看看媽媽,我突然有個驚人的發現——
    好奇的摸著媽媽脖子上幾個小小的紅印,我奇怪的抬頭,“媽媽,這是什麼?!你受傷了嗎?”
    沒想到媽媽的臉一紅,狠狠的瞪了爸爸一眼,不甘不願的說,“你爸爸發神經種的草莓。”
    “草莓?”我驚喜的回頭,“爸爸,草莓什麼時候會熟?我想吃。”
    “噗∼”爸爸失聲笑了出來,害得媽媽差點暴走,他只好趕緊把我從媽媽懷裡解救了出來,一邊插蠟燭,一邊瞄一眼媽媽,微笑著低頭,“小光,媽媽脖子上的草莓是不會熟的,不過,如果你想吃,爸爸明天可以給你買。”
    “唔∼,那算了,我不要吃了。”買的哪有爸爸種的好吃,不要。
    “呵呵∼,草莓雖然沒有,不過……,小光,爸爸讓媽媽再給你生個弟弟玩,好不好?”
    “好。”我雙眼放光的仰望,爸爸果然最疼我了。
    “好個鬼。”媽媽兩眼冒火的瞪著我們,“兒子是生出來玩的嗎?”
    “怎麼不是?”爸爸揉揉我的腦袋,笑容善良純潔,“小光不就是我們玩大的嗎?”
    我贊同的點頭,媽媽卻又開始暴走,爸爸趕緊抱起我開溜,躲避台風。
    望著再次滿地狼藉的房間,我學著裕太叔叔低歎搖頭,“小孩子就是大人貼心的毛絨玩具,連這個道理都不懂,媽媽果然很笨,希望弟弟不要像她一樣笨就好了。”
    “不二光太,你丫的有種再說一遍。”媽媽爆吼的瞪著我。
    小心的往爸爸的懷裡縮縮,我無辜的抬頭,“再說幾遍都一樣。”
    “靠∼,你個小屁孩,不收拾你,你不知道桃花為什麼是紅的∼!”
    “就算你收拾我,我也不知道桃花為什麼是紅的。”
    “你個破小孩,姑奶奶白養你這麼些年了!”
    “呵呵∼,靜的精神很好呢∼,看來晚上我要更加努力才行∼!”
    “爸爸,努力什麼?”
    “努力制造一個弟弟來給你玩啊。”
    “好,爸爸加油,寶寶支持你。”
    “呵呵,謝謝。”
    “不客氣。”
    “∼呯哩嗙啷∼匡∼唦∼咚∼”
    蛋糕上的蠟燭在風中搖曳,多麼和諧的一家啊∼!
    【《不二•情》至此全部完結,下一卷開始就是《跡部•緣(永恆不滅的幸福)》,看到這裡的親應該知道偶的分卷都是接下去寫的,所以,如果是不二命或者不喜歡跡部或者怕虐的就不要看下去了,偶怕乃們會崩潰,就某種意義上來說,下一卷將更加狗血、更加雷∼】
    【以上,要堅持看下去的親請自帶避雷針,否則,電熟了偶可不負責∼!】
    【嘿嘿∼!】



    147“我帶你回家”  (本章開虐,跳坑慎重∼)
  
    初夏的天空如嬰兒臉色般,前一刻還烈日炎炎,下一刻卻開始大雨傾盆。
    站在涼爽的雨簾下,我靜靜立於一排排石碑之中,默然望著眼前那張笑意溫柔的照片,在雨水的洗禮下越加清透。
    細碎的栗色短發服帖於耳際,冰藍色的眼眸彎彎如月,卻掩不住那如海般的柔情,只是,這曾經讓我安心沉淪的寵溺微笑卻永遠定格在了這一刻,再也……,再也不會有任何驚喜與期待。
    嘈雜的雨水澆灌著涼薄的衣襟,我已經感覺不到自己身上的溫度,剩下的只有冷,刺骨的冷,心卻一點也不痛,空空的,淡淡的,就好像它從來都沒有存在過一樣。
    死寂,漸漸蔓延。
    “靜!”一只纖細柔美的手掌輕輕搭上肩頭,由美子姐姐通紅著眼眶劃入視線,“難過就哭出來吧,周助一定不想看到你這樣的。”
    輕輕搖頭,我默默注視著那張靜止的微笑,視線因雨水而模糊,“為什麼要哭?哭了他也不會回來的。”
    “靜。”由美子姐姐抱著我,失聲痛哭起來,周圍低低的啜泣聲也細碎的響起。
    散開的裙擺上傳來一陣異動,我低頭,望見一雙盈滿淚水的紅眸,“媽媽,爸爸是不是不要我們了?小光以後會很乖很乖的,你叫爸爸回來好不好?”
    “小光!”淑子媽媽一把將小光太抱在懷裡,淚眼婆娑,哭聲壓抑哽咽。
    抬頭望一眼陰暗的天空,我慢慢轉身,“媽媽,小光和小一這幾天麻煩您照顧一下,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嗯。你……。”淑子媽媽心疼不安的望著我,卻沒有說什麼,剩下的只有與雨水混合在一起的淚水,無力的倒在同樣悲慟的明彥爸爸懷裡。
    小光太掙扎著脫開奶奶的束縛,手忙腳亂的拉住我的裙擺,緊緊的,仰頭,恐慌的神色那麼明顯,“媽媽,你不要丟下小光,小光以後會聽話,再也不惹你生氣了,媽媽,不要丟下小光。”
    輕輕揉著小光太火焰般的紅發,我淡淡的笑了,“媽媽不會丟下小光的,你要照顧好弟弟,在奶奶家乖乖等媽媽來接,好不好?”
    “真的?”小光太臉上滿是不確定的疑惑,不安盈滿了那顆小小的心髒。
    “真的。”
    如保證般許下承諾,我轉身消失在寂靜的雨水中。
    開車回到我們曾經的家園,如今卻只剩下一片廢墟,坍塌的瓦礫上偶爾還能見到一些已經變得暗紅的血跡,在雨水的沖刷下更顯寂寞。
    靜靜的坐在車裡,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回來,回來能做什麼?只是望著發呆而已。
    五年,又是五年,我終究無法和他走到盡頭,望著寂靜的廢墟,視線漸漸模糊,那天到底是怎麼開始的?
    好像……
    好像……
∼∼∼∼∼∼∼∼∼∼∼∼∼∼∼∼∼∼∼∼∼∼∼∼∼∼∼∼∼∼∼∼∼∼∼∼∼∼∼
    凌晨一點多,我睡得正香,卻突然被搖醒。
    “靜,靜,醒醒,醒醒!”周助急切的聲音傳來,似乎還有些不安?!
    “干嘛?!”怨念的嘟囔,我翻身想繼續睡,卻被他直接拉了起來,“別睡了,地震了,起來。”
    “嗯,要震讓它……,你說什麼?”
    我猛然驚醒,可是不需要他回答就已經能感覺到床鋪那不正常的搖晃,天花板上的燈忽明忽暗,衣櫃、書桌都在劇烈的顫抖著。
    “別發呆,快走。”不給我任何緩沖時間,周助拉著我就往房門口跑,只是那地動山搖的狀況令我們的腳步都不穩,一點點路程就跌倒了好幾次,天花板上也開始簌簌的落著碎石,我的心開始發涼。
    日本是多地震國,所以基本上建築都具有一定的防震作用,而且對於地震的預測也有一定的准確度,可是,為什麼?為什麼這次一點預兆都沒有,連房屋都開始出現崩潰的現象,這場地震看來絕對不會小。
    “小心。”周助突然驚呼一聲,奮力將我抱進懷裡,耳畔立刻響起“轟∼轟∼”的坍塌聲,來不及細想,我只感覺腰身一緊,便被他推進樓梯下的縫隙裡,他剛要放開,我卻反手也將他拽了進來。
    聽著近在眼前的轟然倒塌聲,我後怕的拍拍胸口,緊緊抱著他,幸好將他拉了進來,否則……,否則……。
    “不怕,不怕,沒事的。”也許是感覺到了我心底的恐懼,周助將我抱進懷裡,輕聲安慰,低啞溫柔的聲線一點點撫平我的恐懼。
    電燈早就已經壞透,眼前變得漆黑一片,由於之前我們在樓梯下放了一個大大的立櫃,如今雖然被斷裂的樓梯壓壞,卻險險的架出一個小小的空間,剛好夠我們兩個躲在裡面,不過,平時總感覺樓梯很窄,沒想到卻夠藏我們兩個人,只是,我們被困死在這裡了。
    大地仍然在顫動,“轟隆隆∼”的倒塌聲不絕於耳,然後傳向遠方,周助緊緊抱著我,我能感受到手臂下他緊繃的身體,相信他的害怕絕對不下於,可是,他卻給我無盡的安心和信任,仿佛,只要有這個懷抱,就什麼都不用怕了。
    聽著耳邊穩健的心跳,我突然笑了起來,“幸好這幾天小光和小一被由美子姐姐帶去旅游了,不然,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呵呵,是吶,這證明兩個小家伙福大命大。”周助笑著附和,摸索著撫開我凌亂的長發,輕輕落下一個吻。
    “俗話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們出去以後肯定會有好事。”黑暗中,我咧嘴一笑,明明危險還在繼續,我卻還有心情說笑,果然,很沒心沒肺吶。
    “……,嗯。”
    不知道前面的沉默代表什麼,但只要有他陪伴就夠了。
    “靜,你不怕嗎?”他突然開口,也許對於我的傻勁很無奈吧。
    “怕。”我很坦白的點頭,卻往他的懷裡縮了縮,“不過,只要有你陪著,去哪裡我都願意。”
    “呵呵,我能當這是愛的表白麼?”他突然調笑起來,害得我的小臉一紅,呲牙鄙視,“兒子都有了,你還在研究什麼告白,夠笨的。”
    “呵呵,雖然過了幾年,那場婚禮卻好像昨天才發生的一樣,”他似乎陷入了回憶中,聲音裡透著淡淡的懷念和甜蜜,“還記得當時的誓言嗎?”
    “啥?”裝傻充楞,絕對不承認自己當時有一點點動心。
    “‘一生一世守護你,不離不棄,直至死亡才能將我們分開’。”
    “嘻∼,所以啊,你就老老實實的被本姑娘奴役一輩子吧。”我表情邪惡的戳戳他的臉頰,他苦笑一聲,握住我的拳頭,“不是早就被你奴役了嗎?!”
    “……!”
    “牧師都說了‘神所配合的,人不可分開’,我已經死心塌地的被你奴役了。”
    “……!”
    “靜……。”
    “嗯?”
    “你說這場地震屬不屬於‘神’掌控的范圍?”
    “為什麼這麼問?”
    “呵呵,只是不想和你分開而已。”
    “放心,放心,為了不讓你將來娶不到老婆,本夫人是不會離開你的。”
    “呵呵,好。”
    “……。”
    “靜,我真的很想和你一起到老,看著小光和小一長大,娶妻生子,然後,我們兩個老人家就可以安心的養老了。”
    “哈,小光五歲都不到,小一才剛剛半歲,你就想著當爺爺了?”
    “呵呵,是吶∼,我好像太急了點。”
    “嘁∼!”
    我們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雖然沒什麼營養,但我們都明白,在這樣黑暗狹小的空間裡,我們需要有分散注意力的東西,回憶過去,就是個很好的方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有些困倦,黑色成為了最好的催眠劑,厚重的眼瞼漸漸合上,遠遠看見周公正在向我揮手,掙扎著過去……。
    突然,一陣劇痛傳來把我嚇醒,幽怨的揉著耳朵,我糾結的控訴,“你干嘛咬我耳朵?”
    “不要睡,靜,不可以睡著。”周助的聲音有些嘶啞,當時我以為他只是說多了話而已,無奈的撇撇嘴,靠在他的肩頭,我與他十指相握,“周助,你手心怎麼這麼多汗?”
    “呵呵,沒什麼,快到夏天了,窩在這麼小的地方,有點熱。”
    “哦……,可是,你的呼吸好像也變慢了。”
    “嗯,空氣越來越少……,靜,記住,千萬不要睡著,否則……,也許就再也醒不過來。”
    “哦,那你也不可以睡著。”
    “嗯,我不會睡的,一定要陪著你等到救援的人。”
    “嗯呢!”
    時間悄悄流逝,周助出的汗越來越多,在這看不見黑夜白天的地方,我們根本不知道過了多久,只是彼此依偎著等待光明的到來。
    終於,就在我們幾乎要相擁而眠的時候,頭頂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響聲,很輕很輕,但對於我們來說卻如天籟一般。
    “周助,周助,有人來救我們了。”不知哪來的力氣,我興奮的喊著他。
    “嗯。”淡淡的應聲,我能感受到他的喜悅和放心。
    頭頂的石頭漸漸被扳開,在光明到來之前,一只大手伸了進來,帶著兩塊厚厚的黑布,我趕緊接過,我們在黑暗中呆得太久,如果突然跑到陽光充足的外面,眼睛說不定會瞎掉,所以,要先戴上黑布,然後慢慢適應光亮。
    手忙腳亂的幫周助戴上遮眼布,我自己也戴好,才讓救援人員繼續挖掘。
    我和周助十指相扣,激動得指尖都在顫抖,得救了,終於得救了,“回去以後,一定要狠狠的親親那兩個寶貝兒子,然後我們一家人一起去狠狠的玩一次。”
    “嗯。”周助輕笑的應和,似乎對我這孩童般的語氣很無奈。
    我們被救援人員抬出來的時候,感受著那照射在皮膚上的溫熱,我突然發現,原來太陽光真的很值得我們傾盡所有去愛。
    周圍的嘈雜突然變得很寂靜,我感到一絲不安,醫護人員握著我的手腕,“我們現在要送你們去醫院,請先把手松開。”
    “可是……,不能一起去嗎?”不安漸漸擴大,我不願意松開周助的手。
    “這個……,”護士小姐似乎有些為難,周助的聲音卻在耳邊響起:
    “靜,聽護士的話吧,一輛救護車只能運一個人,好好檢查一下,看看有沒有受傷,你不是要去狠狠的親親寶貝兒子嗎?渾身髒兮兮的總是不好。”
    “可是……。”
    “乖,聽話,如果檢查好確認沒事,我就帶你回家。”
    “真的,你要記得來接我哦。”
    “嗯,一定。”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我只好一點一點不捨的松開手,不知道是不是被我們的真情感動,我聽見旁邊似乎有抽噎的聲音,我突然伸手再次抓住不二的指尖,不安的聲線有些顫抖,“周助,你記得……,記得要來接我,不可以留下我一個人的。”
    “嗯,一定,我保證。”淡淡的溫柔,撫平我所有的不安和恐慌,他說一定就一定。
    “我等你。”
    “嗯。”
    我躺在擔架上被推上了車,車子剛剛啟動,松弛下來的神經就促使我疲憊的進入夢鄉。
    我相信他,他從來沒有騙過我,所以,我相信他一定會來接我,接我回家,可是……,我錯了,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欺騙了我,而這一騙,就是一生。
    他欠我一個解釋,一個道歉,一個擁抱,還有……一個深深的吻!
    ——
    鑒於我那堪比小強的復原能力,第二天,醫生就宣布我沒事了,除了一點點小小的劃痕,我基本上可以算是毫發無傷,本以為能夠和周助開開心心的回家,可是,沒想到,迎接我的卻是一副冷硬的冰棺。
    而我心心念念等待的人,就那樣靜靜的躺在裡面,棺蓋被水汽所迷朦,卻掩不住他嘴角那已經固定的淡淡笑意。
    我整個人都呆了,傻傻的瞪著,大腦一片空白,忘了哭,忘了笑,似乎連靈魂都離體,聽不見自己的世界天崩地裂,看不見那一滴滴滑落的殷紅液體。
    嘴角溫熱溫熱的,就像他的手,輕柔的撫摸,細心的呵護。
    周圍變得很嘈雜,哭聲、喊聲亂成一片。
    “啪∼!”的一只大手狠狠的拍在背上,震得我一口氣接不上來,溫熱的液體就那樣劃過舌尖噴湧而出,濺濕了微笑,染紅了白花。
    “媽媽,媽媽。”小光太緊緊抱著我,哭得眼睛都腫了,小孩子的恐懼是最真實,最容易懂的。
    裕太紅腫著眼眶給我端來一杯水,“嫂嫂,你嚇到他了。”
    輕輕擦著嘴角溢出的血水,我搖了搖頭,不想喝水,一手抱起已經快五歲的光太,一手接過才六個月大的小一,安靜的坐著,望著染滿血點的遺像發呆,裕太低沉的聲音慢慢響起——
    “那天你們被救出來的時候,大哥已經奄奄一息,雖然你們躲了起來,但他的雙腿被壓在石礫下,受了很重的傷,醫生說如果是普通人早就當場死亡了,可是,大哥卻憑著可怕的毅力一直堅持著救援人員的到來,他……,他是希望你能活下去。”
    “……!”
    難怪他的手心會有那麼多汗,難怪他的呼吸會越來越遲緩,難怪我們出來的時候周圍的人會那麼寂靜,難怪他勸我放手後那些圍觀的人會哭泣,難怪……。
    周助,周助,你既然這麼愛我,又怎忍心讓我一個人孤獨的活下去,又怎忍心讓我回復到過去那沒有人愛的生活?
    周助,你回來好不好?
    回來……!
    眼睛像干涸了般刺痛,卻沒有哪怕一點點淚水,曾經的幸福在這一刻齊齊破碎,所有的企盼都敵不過天意的決定。
    ‘神所配合的,人不可分開’,既然要配合,又為何要讓他離開?
    ‘只有死亡才能將你們分開’,既然要死,又為何又要讓我活著?
    ‘珍惜這唯一一次的婚姻吧’,我珍惜了,周助,我真的珍惜了!
    我想要和你一起白頭到老,想要和你一起看著小光和小一長大,然後,手牽著手養護仙人家族,一起看日升日落,直至生命的盡頭,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你要丟下我一個人?
    為什麼?
    “媽媽,媽媽!”小光太驚恐的哭喊著,小小的肉手胡亂捂住我的唇瓣,殷紅的液體卻還是染透了他那單薄的袖口,他的呼聲驚醒了悲痛的裕太,他趕緊手忙腳亂的要將我抱走,卻被我掙扎著推開。
    “我要在這裡陪著他。”即使只能看著那已經冰冷的微笑。
    ‘學長以後永遠都不會讓靜感覺難過,會一直笑著,一直笑著,直到死的那一天’——你做到了,即使是生命的最後,你仍然笑著,沒有讓我看出你的脆弱,沒有讓我感受那生命逝去的痛苦。
    可是,我不高興,一點也不高興,不二周助,沒有眼淚的我只能用血來彌補!
∼∼∼∼∼∼∼∼∼∼∼∼∼∼∼∼∼∼∼∼∼∼∼∼∼∼∼∼∼∼∼∼∼∼∼∼∼∼∼
    輕輕靠著方向盤,視線漸漸模糊,晶瑩的淚水終於一滴滴落下,濕透了裙擺,卻帶走了所有的溫度。
    不明白為什麼到了現在才懂得哭泣,但是,我真的想要把這些天來壓抑的心情統統哭出來,沒人聽見,沒人看見,我只要在天國的你能明白就好。
    哭得昏天黑地,大腦有些暈眩,疲憊的心漸漸睡去,朦朧中似乎有個人來到我身邊,帶著略微熟悉的氣息,淡淡的,輕輕的——
    “……周……周助……”
    周助,是你嗎∼?!
    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不定時休工狀態中,若大家都只想看文,不發文,也不想回覆,那......
淡の空: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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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生命與愛的轉換

    “……周助……周助……”斷斷續續的呢喃溢出唇角,我不知道自己在哪裡,只是感覺好冷,刺骨的寒冷,似乎連靈魂都在顫抖,有個人在旁邊用溫熱的水輕輕浸透我的額頭,淋濕一點點溫暖。
    “……周助……”是你嗎?你回來了?你捨不得我,對不對?
    刺骨的寒冷過後又是讓人恨不得剝皮的燥熱,似乎身體裡正有一團火,連血液都快要被烤干。
    還是額頭,一絲一絲的清涼滲透,驅走難耐的火熱,令神經漸漸冷卻下來。
    “……周助……”你果然最懂我。
    在朦朧的冰火兩重天下,我不斷喊著周助的名字,希望他能夠留下來,或者,帶我走。
    昏昏沉沉的睡去,朦朦朧朧的醒來,分不清哪裡是夢境哪裡是現實,……,或許,只要有他的地方,夢境也能變成現實。
    ……
    溫暖的指尖游走於蒼白的臉頰,癢癢的,我輕輕握住,慢慢睜開眼睛,嘴角的笑意早已流瀉,“周助,不要鬧……。”
    朦朧的視線漸漸清晰,卻沒有看見那雙令人沉淪的如海藍眸,只有一顆在燈光下閃爍的淚痣,近在咫尺,銀灰色的碎發有些頹然,微挑的桃花眼盈滿了復雜和無盡的哀痛,就那樣直直的盯著我。
    猛然清醒,側頭,望著這個陌生雪白的房間,我明白,他真的走了,不會回來,永遠都不會回來,周助!
    “看見我,你很失望。”淡淡的聲音沒有那意氣風發的驕傲與強勢。
    “……。”
    “為什麼不回答?昏迷的時候你不是一直在叫不二周助的名字嗎,現在為什麼不說了?”靜靜的望著我,卻掩不去那雙美目中的不忍和不甘。
    “你不該救我。”平靜的聲音真的已經不在乎生死。
    “不救你,難得眼睜睜看著你死在車裡?”
    “……。”我不想知道他為什麼正好看見我在車裡?為什麼那麼巧就在旁邊出現?
    “不二周助已經死了,你還要活著。”
    “……。”這種勸慰的話並不陌生,聽著聽著,也就麻木了。
    “如果你也死了,我會把小光帶走。”
    “你帶不走他的。”無論是淑子媽媽,還是由美子姐姐,或者裕太,都不會讓別人把小光帶走。
    “哼∼,本大爺帶走自己的兒子,誰敢攔?”
    “……。”
    “你不說話?不說話就是同意咯,本大爺現在就去把他帶走。”撂下一句狠話,他霍然起身往門外走去,腳下突然一頓,靜靜回身,望著那只輕輕拽住衣角的小手,復雜難耐。
    指關節收緊,我蹂躪著他身上那件名貴的襯衣,空洞的眼眸面無表情的望著天花板,淡淡的開口,“跡部景吾,不要讓我恨你。”
    “嘁∼,如果恨我能讓你活下去,你就盡情的恨吧!”
    記憶瞬間恍惚——
    ‘不要,跡部,不要讓我恨你,不要。’
    ‘要恨你就恨吧。’
    輕輕掰開我的手心,小心卻緊緊握著,他坐在床沿,注視著我晦暗無光的雙眸,“你說過‘如果我想要得到幸福,就必須握有扞衛幸福的力量和地位’。三年,我用了三年的時間得到了守護幸福的資格,可是我卻埋葬了自己想要搶奪你的心——
    “那三年我看盡了上流社會的丑陋和空乏,我終於明白,那樣的世界不適合你,所以,我想,看看你,就只是看看你,知道你過得好,就夠了。
    “可是,在看到你之前,我先見到了小光,只一眼,我就知道,他是我的孩子,他是我跡部景吾的兒子,那種,在孤獨冷漠的世界裡突然發現一絲溫暖血親的感覺,你能明白嗎??那一刻,我突然覺得,即使一輩子孤獨到老我也認了,至少,你心裡還有我的一席之地,至少,你願意生下我的孩子,而我也更加肯定,我的世界同樣不適合他的成長……。
    “雖然沒有血緣關系,但不二周助卻把他當成自己的孩子一樣盡心疼愛,即使有了自己的孩子,他對小光的愛也沒有少任何一點……,他是個好父親,是個好……丈夫,我知道,他能夠給你你想要的幸福……,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仍然用自己的愛為你帶來生命的奇跡,可是,為什麼你卻不珍惜?”
    靜靜的聽著,我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不知道該如何去珍惜。
    “為什麼不珍惜?如果你死了,小光還有我,還有我這個親生父親,即使他不認識我,但我一定會給他全部的愛,給他最好的生活,可是,小一呢?沒有父親,沒有母親,他只是個孤兒,即使有奶奶、姑姑、叔叔,也改變不了他無父無母的悲哀……,他是不二周助唯一的孩子,你真的忍心丟下他,真的忍心讓一個半歲的孩子變成孤兒?你……。”
    “不要再說了,你不要再說了。”嘶啞的吼聲躥出喉嚨,我揪著他的衣襟不知該如何面對,小一,小一,我的孩子,他是在周助的企盼下出生,在周助盡心的呵護下成長,他是周助的孩子,是他的希望,他的寄托,他生命的延續,也是……我們之間愛情的證明。
    他只有半歲,我怎麼可以……怎麼可以丟下他?怎麼可以丟下他?
    不僅是他,還有小光,我的孩子,誰都不給,誰都不給!
    掙扎著起身,卻手腳無力的摔下床,碰撞的關節感覺不到多痛,跡部一把將我拉回床上,死死按住,“你給本大爺老老實實的躺著,兩個小鬼頭有不二母親和姐姐她們照顧,你先把病養好再說。”
    “你放開我。”虛弱的力量撼不動他如鋼鐵般的鉗制,卻讓我窩火得想殺人。
    “只要你沒事了,本大爺自然會放了你。”
    “放開。”聽不見他的條件,我只是奮力掙扎著,小光和小一呆在奶奶那裡,看不見我,他們會不會害怕?會不會難過?會不會不安?連我這個大人都半死不活的,他們一定更痛苦吧?“跡部景吾,你放開我。”
    “好了。”他突然大吼一聲,嚇了我一跳,隱忍著深吸一口氣,他長身而起,“你老老實實呆著,本大爺幫你把他們接過來就是。”
    “……。”
    ……
    跡部景吾是個說到做到的人,當天下午,不知道他用什麼辦法,真的把小光和小一給接了過來,小光推開門就直接沖進我懷裡,緊緊的緊緊的抱著我的腰,顫抖的身體什麼也沒說,但我那漸漸被溫熱液體染濕的衣擺記錄了他的恐懼。
    小一還小,嫩嫩如藕段般的小手還抱不攏我的脖子,卻仍然用盡吃奶的力氣圈著,聲嘶力竭的哭泣,揪得心痛。
    他有著和我一樣火焰般的紅發,眼睛卻是犀利的鳳眸,遺傳自周助的冰藍色,干淨清透,如天空般美麗,長大以後,也會變成大海的溫柔吧。
    ※※※※※※※※
    “小一,小一,周助,你看,他笑了,他在對我笑哦。”
    “呵呵,看到媽媽高興當然會笑,還有,是笑一,不是小一。”
    “唔∼,我就喜歡叫他小一,小一,小一,小一,小一,怎樣?”
    “呵呵,你呀……,高興就好。”
    “嘿嘿,小一,小一!!”
    ※※※※※※※※
    “媽媽,我好想你。”小光太哭夠了,抬起水霧迷離的火瞳可憐兮兮的望著我。
    “乖∼,媽媽也好想你!”緊緊的抱著他,我怎麼會想要放棄這兩個可愛的孩子?怎麼會?
    “媽媽,小光以後會很乖很乖,不會再惹媽媽生氣,媽媽不要丟下小光,好不好?”
    “好。”
    “媽媽,小光以後會聽話,讓爸爸知道,我們過得很好,好不好?”
    “好。”
    “媽媽∼!”
    “小光以後要保護好弟弟,爸爸走了,你就是家裡最大的男人,明白嗎?”
    “明白,小光一定會保護好弟弟,除了我和媽媽以外,誰都不可以欺負他。”
    “……。”
    ……
    當由美子姐姐來醫院看我的時候,我才驚覺,她憔悴了很多,周助的離開對她的打擊絕對不會比我少,她卻還要為我擔心。
    “靜,好點沒?”撫著我失去活力的紅發,她滿眼的心疼。
    “嗯,放心吧,我沒事了。”真心的微笑著,我不想再讓她擔心,只是她的眼神若有似無的飄向門外,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姐姐?怎麼了?”
    “靜,他……,”由美子姐姐咬著唇,似乎有些猶豫,最後,在我鼓勵的目光下她終於還是一狠心說了出來,“靜,跡部景吾是不是要來把小光帶走?”
    “嗯?”訝異的望著她,我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你……?他……?”
    “靜,其實……,其實我們都知道小光不是周助的孩子。”她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說出這句話來,卻把我震在當場。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會知道?”失聲驚呼,我的驚慌不是一點點,周助肯定不會主動告訴她們的,那她們是怎麼知道的?
    “靜,”姐姐的臉色有些復雜,無奈的黯淡,“你不覺得小光長得和他的親身父親太像了嗎?”
    “……。”
    “媽媽也許看不出來,但我和裕太都是認識那個跡部景吾的,小光剛出生的時候五官沒有長開,我們以為他只是比較像你而已,可是在他漸漸長大的時候,和跡部景吾越來越像,所以,我們瞞著你去逼問周助,最後,他雖然沒有承認,但也無法對我們否認,媽媽……,那段時間媽媽發現我和裕太的不對勁,在她的強勢壓迫下,周助只好招供……,對不起,但你要相信,即使這樣,我也好,裕太也好,媽媽也好,都是真心疼愛小光,把他當成自己的孩子般看待的。”
    “我知道。”艱澀的苦笑,“就因為你們是真心疼愛,我才沒有發現不對勁。”
    “靜……。”
    “姐姐,小光和小一都是我的孩子,我誰都不給。”
    “靜!”姐姐心疼的將我攬在懷裡,雖然單薄卻帶著少許熟悉的溫暖,這大概就是所謂的血親吧,她身上有周助的味道。
    “靜,這段時間你好好照顧自己,安心養病,小光和小一有我們照顧……,他們最需要的是你這個媽媽,所以,你一定要好起來。”
    “嗯……,謝謝!”
    “傻瓜!”
    ……
    我在淡淡的熟悉溫暖中睡著,不知道姐姐是什麼時候走的,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身邊的人已經換了。
    微微睜開眼睛,看到眼前的人我一點也不意外,基本上,這位大少爺的我行我素是出了名的,我實在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
    “嗯∼,看見本大爺在身邊,你似乎一點也不高興。”靠坐著椅背,他手上正在擺弄著一個……蘋果?
    “我丈夫剛剛過世,我應該高興嗎?”面無表情的瞟他一眼,我冷冷的說。
    “……。”他突然閉了嘴,臉色不太好看,卻把削好皮的蘋果切成塊,小刀插著送到我嘴邊,“你不餓嗎?”
    “……。”
    “你不是最喜歡吃東西的嗎?這些都本大爺特意讓人空運過來的。”
    “……。”
    “喂,你個笨女人,給點反應好不好?還是……哪裡又痛了?”他突然緊張起來,隨手就把蘋果給丟在一邊。
    “跡部,你到底想干什麼?小光我是不可能給你的。”我側頭,認真的望著他,他的表情一僵,卻沒有如意料中生氣。
    “無所謂,小光在你這裡會生活得更開心。”
    “那你……?”
    “本大爺在你面前不屑於裝腔作勢,本大爺要什麼你會不知道?”
    “……。”
    “十年前要的是什麼,十年後我要的還是什麼,而且,以後永遠都不會改變!”
    “……。”
    “喂?”
    “跡部,就算周助已經不在了,你也不可能從我這裡得到什麼,我不是個離了男人就活不下去的女人。”
    “所以……?”他挑挑眉,並沒有生氣,只是等待我繼續說下去。
    “所以,你不需要對我這麼好,你從我這裡什麼也得不到。”
    “嗯哼∼,繼續說。”重新拿起蘋果,他繼續削皮。
    “……。”
    “怎麼不說了?”他瞟我一眼,嘴角彎起一個奸詐的弧度,“你以為本大爺這個家主是白當的麼?本大爺早就不是十年前那個幾句話就被你撩撥到冒火的跡部景吾了,與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大爺大叔相比,你的火候還欠點。”
    “……。”
    看著我面無表情瞪著他的樣子,他突然低聲笑了起來,“果然,無論過了多少年,唯一不會變的只有你。”
    “……。”你是說我永遠不會長進就對了。
    “你又在想什麼有的沒的。”他微皺眉頭,粗魯的將蘋果塊塞進我嘴裡,“本大爺只是說你還像十年前那麼笨,那麼……真!”不屑於用陰謀詭計,卻也聰明得不會被別人算計。
    “真?”我諷刺的勾起嘴角,“你忘記我當初是怎麼算計天上湖家的人了?我當時可是連你都算計了進去。”
    “嘁∼,你要是看見他們現在的樣子,就會知道當初你的算計不過小兒科而已,本大爺可不像你這麼仁慈這麼蠢。”
    “你……!”
    “怎麼?本大爺突然對天上湖財團涉足的領域有興趣,不行嗎?”他狠狠的瞪我一眼,仿佛我只要說一句不行,他就會吃了我。
    “……。”你大爺要干什麼,誰敢說不行?
    “嘁∼!”
    “你別在塞了,我快噎死了。”瞪著那喂豬似的動作,我恨不得咬他。
    “嘁∼!”
    雖然他很囂張,雖然他喜歡獨立專橫,但不得不說他的出現在一定程度上壓制了我心底的悲傷,至少我願意強打著精神面對以後的生活。
    可惜,無論表面上如何精神,如何平靜,都掩不住心底那早已鮮血淋淋的空洞,夜深人靜時,唯一能做的只有在夢境中尋找那曾經的溫暖,只是淚濕的枕巾卻赤 裸 裸的記錄著這如同罌粟般令人上癮的追逐,渴望著一夢不醒,中毒已深!
    周助,我該如何……我該如何面對沒有你的日子?
    我該如何繼續堅強的活下去?!
    ……
    “醒了?”輕輕的招呼壓抑著令人不易察覺的激動。
    朦朧的視線還未完全清晰,我有些頭疼的揉揉額角,卻虛弱得連手指都在顫抖,莫名的側頭,望著眼前這張面無表情的臉,感覺有點怪異,“跡部景吾??”
    “嗯哼∼,你可真行,睡覺的時間越來越長,從十幾個小時一覺到這次,居然一睡就是兩天,你如果再不醒,本大爺就要考慮是不是把你給丟進火裡去比較好。”
    “……!”兩天?兩天。
    “喂!”溫暖的大手捧著我漸漸消瘦的臉頰,強行轉動面對他,“你到底在想什麼?醫生說你的身體除了虛弱以外並沒有太大的問題,只是你自己不想醒而已。”
    “……!”
    “天上湖靜,”面對我平靜的沉默,跡部終於還是忍不住爆發了,粗魯的吼聲震得人耳朵疼,“你不是才決定要好好活著,盡一個當母親的責任嗎?”
    “我叫不二靜。”淡淡的聲音沒有起伏,疲憊的閉上眼睛我不想和他計較,母親嗎?的確,已經決定要當一個好媽媽,但是潛意識裡的渴求和追逐根本就無法控制,尤其是在睡夢中的時候,連自己都迷失了。
    “你……你簡直無可救藥了!”跡部帶著憤怒的吼聲摔門而去,望著空蕩蕩的病房,我輕輕掩著眼眸,連淚水都毫無溫度。
    周助,沒有你,真的好冷!
    ……
    渾渾噩噩中似乎又睡了過去,可是這次卻醒得很快,因為,床頭櫃上的手機響了。
    那是由美子姐姐來探望我的時候帶過來的,說是有事好聯系。
    艱難的拿起電話,“喂,我是靜!”
    “靜,”由美子姐姐的聲音帶著哭腔,充滿了恐慌和不安,“靜,不好了,小光失蹤了。”
    “你說什麼?”“霍”的一聲從病床上坐起,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寂靜的心髒突然狂跳起來,這種感覺我知道,叫“恐懼”,“什麼叫失蹤?他為什麼會失蹤了?”
    “不知道。我和往常一樣到幼稚園接他放學,可是老師卻說他已經被人接走了……,問過媽媽和裕太,他們都說不知道。”
    “……!”壓抑著急促的呼吸和心跳,我粗魯的拔掉肘窩裡的針頭,“等我,我馬上過來。”



    149把孩子還給我!

    隨便披了件衣服,我轉身沖出病房,剛出房門,就猛然驚了一下,側身面對牆壁狀似不經意的觀察著那些簡單的愛心貼士。
    緊張的注意著巡查護士慢慢走過,確定沒有其他醫護人員後,我立刻沖出下樓,途中又避過好幾次白衣天使們,當我跑出醫院大門的時候,連膝蓋都在發抖。
    隨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就直接往幼稚園飛馳而去。
    當我到達的時候,門口已經停了兩輛警車,幾位警務人員正在詢問調查著,由美子姐姐就在當中。
    “姐!”我輕呼一聲,鑽了過去。
    “靜,你真的從醫院裡出來了,”由美子姐姐無措的望著我,這段時間她真的挺得很辛苦,拉過我面對警察,“這是孩子的母親。”
    “您好。”警察先生很有禮貌,手上拿著記錄本,“基本情況我們已經了解,一有消息就會通知你們,一定會盡快幫你們找回孩子。”
    “謝謝!”
    顫抖的聲音有些空洞,我茫然的望著這個混亂的幼稚園,以前每天都是我送他上學,然後周助下午下班去接他回家,可是現在……,周助走了,連他都失蹤了!
    “靜,沒事的,小光一定會沒事的。”由美子姐姐輕聲安慰著,可是連她自己都無法相信自己的勸慰。
    混亂中似乎有人在扯我衣服,疑惑的低頭,原來是美紗,她也是幼稚園的學生,平時和小光關系不錯,偶爾還會來我們家玩。
    “美紗?什麼事?”
    “阿姨!”小美紗瞪著兩水汪汪的大眼睛,遞給我一個打開的小本子,好奇接過,看著白紙上的那幅畫,我瞠的睜大了眼睛,手指有些顫抖。
    小孩子的畫工並不怎麼出色,幼稚、簡單、誇張,卻充滿童趣,可是,我此刻完全沒有欣賞童趣的心情,只覺得身體一陣發寒,因為,這幅畫裡的圖雖然粗糙,但我卻認識。
    跡部的家徽——我曾經在他的車子上看到過。
    是他?!
    ……“你……你簡直無可救藥了!”……
    那句怒吼言猶在耳,原來他真的受不了把小光給帶走了?!
    “美紗,這個圖你在哪裡看到的?”不確定的低頭,我不知道自己還在希冀著什麼。
    “小光坐的車子上。”小女孩稚嫩的嗓音刺破我最後一絲僥幸,真的是他!
    “啪∼”的一聲將畫冊丟給由美子姐姐,我轉身向大門外沖去,“小光被跡部給帶走了。”
    “靜……。”姐姐焦急的喊聲被我丟在腦後。
    日本雖然是個島國,領土面積很小,但卻不得不承認它經濟的發達,而身為日本第一大家族跡部家族的主宅,絕不是我們這樣的平民百姓能夠瞻仰的。
    站在冷硬高貴的雕花金屬門外,我望著遠處那座如宮殿般豪華的大宅,氤氳的輪廓如夢似幻,卻喚不起任何一點點美好的向往。
    這裡並不是我第一次來,卻失去了多年前那種游玩、觀賞的輕松心情,只覺得它像一座牢籠,卻困住了我的孩子。
    大門到住宅有一段不小的距離,而這座如山林公園般美麗的院落對於我來說卻危機四伏,既然他帶走了我的孩子,肯定會做好防范的准備。
    輕輕按響雕花門上的鈴,清脆的鈴聲傳播開去,很快,厚重的大門緩緩開啟,幾個僕從打扮的男人出現,以一種位高者的姿態俯視著,“小姐,請問你找誰?”
    深吸一口氣,我告訴自己要鎮定,鎮定,“我找跡部……先生!”
    “抱歉,少爺他不在,請回。”領頭的男人根本不給我任何進門的機會。
    “你們就是這樣招待客人的?”微微瞇起眼睛,我聲音冷了下來。
    “是不是客人還不一定。”
    “……!”這話說的真絕,原本還想先禮後兵的,現在看來,完全是自己沒事找抽。
    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微微躬身,我行了一禮,“抱歉,打擾……。”
    “了”字還未出口,我突然抬腳踢中他的膝蓋,趁他驚異吃痛的當口,轉身抽出他腰上警棒毫不客氣的向旁邊另一個男人劈頭砸去。
    我知道現在不是心軟的時候,且不說這幾個都是人高馬大的男人,就我這從醫院裡偷跑出來的身體狀況稍不留神就死定了。
    幾個男人也許完全沒想過我會這麼狠,結結實實的挨了幾下,殷紅的血液沿著額頭流過臉頰,非常駭人,揮舞著棒子我不敢松懈,趁著他們吃痛遲鈍的時候,返身沖進了院子。
    果然,沒跑幾步就有好多保鏢出現,進行圍捕,我是不是該慶幸,那曾經救我一命的警隊不在,否則,我估計不用三秒就直接停屍了。
    這些保鏢比大門口的更加野蠻,二話不說就動手,而且,他們同樣也拿著武器。
    “讓開,我要見跡部景吾。”嘶吼著沖向他們,我絕對不會後退,這些男人也同樣不懂得憐香惜玉,短短幾分鍾,我就結結實實的挨了好幾下,當然,他們的損失比我重。
    人家都說:餓死的駱駝比馬大!我現在雖然很虛弱,但畢竟是格斗高手,如果在健康的情況下,這些男人根本不夠看。
    “噗∼”一聲重重的悶響,我踉蹌著滑跪在地,抬頭狠狠的瞪著這個偷襲我的男人,他驚懼的眼神並不能緩解我背部蔓延的劇痛。
    “住手!”一聲暴喝阻止了這些想要強行驅逐我的男人們,眾人回頭望去,就見住宅門口走過來一位精神爍爍的老人——跡部的管家。
    他負手而立,身形挺拔,“老夫人要見你。”
    “……??”老夫人?誰?
    “走吧!”管家大叔沒有給我詢問的機會,直接轉身帶路,我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跟著他走向那座華麗的牢籠。
    “不要怪少爺,小少爺不是他強行帶回來的。”管家大人背對著我,突然輕輕的說,我一愣,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他口中的小少爺指的是小光。
    “帶小少爺回來的是老夫人,少爺並不知情。”沒有看我莫名的臉色,他繼續低聲說著,只是頻率相同的步伐讓人以為他只是靜靜的走路。
    “為什麼要告訴我這個?”我根本不以為意,“不管是誰,總是你們跡部家的人。”
    “……!我只是不想讓你誤會,這種會害你受傷的事情,少爺是絕對不會做的。”
    說話之間,我們已經來到大門之前,在跨進去的那一刻,我淡淡開口,“謝謝你為他澄清,我只想要回我的兒子。”
    管家大叔無奈的歎了口氣,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徑直把我帶進了一間很大的書房,沒有心情去打量,我的目光直直的落在書桌後那張衰老卻風韻猶存的臉上。
    這位老夫人看起來年紀已經不小,卻紅光滿面,精神健朗,一看就是那種很強勢的女人,書桌的左邊坐著幾個人,排首的中年男人我不認識,但看他與跡部有幾分相似的臉龐也能猜到是誰,他身邊坐著那位在醫院見過被跡部稱為母親的女人,最後一張椅子上坐著一位端莊秀麗的美女,瑩潤的臉頰上透著年輕人特有的風采。
    我心一沉,小光不在這裡!
    “請坐。”老夫人淡淡的望著我,示意管家大叔搬來一張凳子,我是不是應該表示一點感激之情?!
    “不二太太,光太是跡部家的孩子,你沒有權利把他帶走,這些錢你拿去,以後不要再出現在他們父子面前!”
    我怒極反笑,什麼叫賊喊抓賊,沒權利的到底是誰啊?!
    靜立於一旁的西裝保鏢,恭敬的捧過一個黑色密碼箱,打開,一沓沓的鈔票看得人兩眼發虛。
    “這裡是五千萬,請你以後消失在景吾父子的視線裡。”
    “呵∼”抓起一沓散發著香味的鈔票,我抬頭望著她,只是笑意並未直達眼底,“原來他們父子只值五千萬!!”
    老夫人氣勢一凜,那雙精光四射的眼眸如盯著食物的毒蛇,“五千萬已經便宜你了,不過是生了個孩子而已,只要景吾願意,求著幫他生孩子的女人多得是。”
    “問題是他不願意。”冷冷的盯著她,我把錢丟回密碼箱,慢慢站起,“廢話少說,兒子還我。”
    “你不要得寸進尺,給你五千萬是看在你把光太照顧得不錯的份上,不然,就是一分錢不給,我接回跡部財團的第一繼承人,誰敢說個不字!”老夫人氣勢強硬,旁邊幾個人都忍不住身體一僵,我甚至發現那個年輕的小姑娘似乎有點顫抖。
    “我偏不。”毫不回避的迎視她的目光,我絕不退讓。
    “你……。”老夫人狠狠的瞪著我,眼看就要發飆,卻硬生生的隱忍了下來,讓我有些疑惑,“你是不是怕他會受委屈?這個你完全可以放心,這位高宮小姐是景吾的未婚妻,年後將要舉行婚禮,她一定會向對待親生兒子一樣對待光太的。”
    我微微有些驚訝望著那位安靜的大小姐,原來她是跡部的未婚妻,難怪會坐在這裡。
    “不二太太,你放心,我們肯定不會虧待他的,”跡部老爹站了起來,一副注重承諾的樣子,“你還是拿了錢,快走吧!”
    “我再說一次,把、兒、子、還、給、我!”僵直著身體,我准備在他們拒絕的時候再次訴諸暴力。
    “不二太太,你這又何必,以你平民的身份是不可能進跡部家的門的,”那位高宮小姐突然開口,端莊賢惠的樣子讓人厭惡,“即使留著這個孩子,你也不可能得到跡部家的認可,又何必自毀前途!”
    “不是每一個女人都向往豪門的。”忍無可忍的低吼,我望著她有些慘白的臉色,“你是真心接受小光的嗎?還是為了能夠嫁入豪門多一個籌碼?”
    她死死咬著下唇,眼中有些水光和不甘,卻仍然維持著淑女的表象,讓我感覺很悲哀,沒有哪個女人能夠忍受自己的丈夫和別人有孩子,同樣的,沒有哪個男人能夠忍受自己的妻子生下別人的孩子,所以,對於周助的包容和付出,我願意回報100%的愛。
    “你要是在繼續這樣不知好歹,別怪我們不客氣,到時候把你給強行趕出去,丟臉的是你。”跡部夫人狠狠的盯著我,對於這個闖入天鵝湖的丑小鴨,她有著200%的厭惡。
    “把 兒 子 還 給 我 !”我堅定的寸步不讓。
    正當我們堅持不下的時候,門外傳來一聲騷亂,管家大叔還來不及查探,大門突然“彭∼”的一聲被撞開,緊接而來的是一聲聲嘶力竭的哭喊,“媽媽!!”
    驚異的回頭,一個小小的身影撞進我懷裡,用力抱著我的腰,大聲的哭著,哭盡慌亂,哭干恐懼,一遍一遍的喊著,“媽媽!媽媽!媽媽!”
    “小光!”緊緊抱著他,這一刻,我終於明白孩子對於母親來說是多麼重要的存在。
    “你們在干什麼?不是讓你們看好他的嗎?”老夫人憤怒的瞪著門外一群保鏢,氣得連眉毛都在顫抖。
    “媽媽,你別不要小光,小光會聽話的。”老夫人的吼聲嚇得他一縮,拉著我急急的說。
    望著他一雙哭得像水蜜桃似的小小桃花眼,我心疼的笑了,“放心,媽媽永遠都不會拋棄小光的,小光說過要照顧媽媽保護弟弟的。”
    “嗯!”使勁的點頭,一副生怕我會反悔的樣子,隨即,他的淚水更盛,輕輕摸著我臉頰、脖子上的傷痕,眼淚像不要錢的一樣,“媽媽,對不起,痛不痛?痛不痛?”
    “不痛,”抓著他的小嫩手溫柔的親一下,“能夠看到小光,媽媽一點都不痛。”
    “來人,把這個女人給我轟出去。”跡部夫人一聲令下,老夫人並沒有反對,立刻就有幾個看起來十分健碩的男人上前,幾個人同時拽著我,而小光卻被另一個人架住。
    “媽媽!媽媽!”小光人小力弱,只能將手不斷向我伸來,卻終歸什麼都抓不住。
    “放開我,放開!”我拼命掙扎著,可是力氣早就已經在之前的毆斗中耗盡,能夠強撐到現在不倒已經很勉強,哪還有力量去掙脫這些比一般男人還強壯的保膘。
    “拖出去,拖出去。”跡部夫人發號施令,完全忘記了自己貴族的修養和形象。
    “放開我——!”
    “媽媽——!”
    就在這混亂的糾纏中,突然“彭∼”的一聲震響,嚇得我們所有人一跳,老夫人終於被接二連三的破壞給磨滅了耐心,“把踹門的給我拖出去……。”
    懲罰的話還未說完就嘎然而止,老夫人驚異的望著門口,臉色陰晴不定,而其他人則或多或少出現了一絲絲的恐懼。
    我掙扎著轉頭才發現,原來門被小光踢開後就沒關,剛剛的巨響不過是拳頭砸在門上而已,而砸門的人……。
    “跡部叔叔,你叫他們不要讓我和媽媽分開好不好?求求你,不要讓我和媽媽分開。”小光立刻像見到救星般喊著,晶瑩的淚水一滴一滴的滑落,很快就在地上匯聚成一灘水印。
    跡部看起來有些狼狽,發絲微亂,襯衫的領口散開,領帶已經完全松脫,光潔的臉頰上還有未干的汗水,氣息有點喘,看來他趕得很急,卻並不影響他此刻散發出強硬和不愉的氣勢。
    望著小光哀求的樣子,他一陣心疼,快步走近,在眾人反應過來之前,一拳狠狠揍在那個架住小光的男人下頜,直把他給摔了出去,撞倒了好幾張昂貴的椅子。
    看都不看那個倒霉保鏢一眼,他抱起小光,細心的擦著那些純淨的淚水,笑容從未有過的溫柔,“小光放心,有叔叔在,沒有人能欺負你和媽媽。”
    說著他轉身走到我們面前,冷冽的桃花眼掃過一眾不知所措的保鏢,“放、開、她!”
    我能夠感覺到那些拽著我的手掌上傳來的輕顫,看來他們都很怕這位少爺,卻也沒有直接放手,而是猶豫的望著臉色鐵青的老夫人。
    “放 開 她 !不要讓本大爺說第三次。”平穩的語調卻帶著透心的寒冷,保鏢們顫了顫,立刻放開我。
    失去保鏢拖曳的支撐,我腳底一軟,卻在跌倒前感覺腰身一緊,隨即撞進一個溫暖堅實的懷抱,“你太不懂得愛惜自己了。”
    “……!”如果不是兒子不見了,我怎麼可能會這麼拼命。
    “你是不是以為小光是我帶走的。”了然的語氣,絢爛的桃花眼灼灼的盯著我,明明不想回答,卻讓我的耳根子漸漸染上粉色,有些羞愧。
    “嗯∼!”雖然沒有得到滿意的回答,但看著某鴕鳥類似反省的樣子,他很好心很寬宏大量的跳過了這個問題,“你放心,本大爺說話算話,小光是你的兒子,永遠都是,除了你,任何女人都沒資格留下他。”
    他的話立刻讓在場除我以外的三個女人臉色一變,老夫人當即否決,“景吾,你說什麼,這個平民有什麼資格照顧我們跡部家的長孫,她憑什麼?”
    “就憑她是本大爺愛了十年的女人。”跡部毫不客氣的頂了回去,幾道抽氣聲過後,整個書房都鴉雀無聲。
    “你……。”老夫人已經氣的全身發抖。
    “跡部,既然你愛的是她,為什麼還要答應娶我?”高宮小姐突然站起來,傷心的望著他,“你現在……還愛她嗎?”
    “愛。”一字說得擲地有聲、毫不猶豫,不說其他人,連我都嚇得忍不住一顫,掙扎著想站起來,卻被他死死的箍著腰,根本撼動不了分毫,“跡部……!”
    我不悅的抗議被他接下來的聲音淹沒,“如果不是這些人用她們母子的命來威脅我,本大爺根本就不會答應娶你。”
    我猛然抬頭,難以置信的望著此刻滿臉堅毅的跡部,突然感覺他好陌生,高宮悲哀的望著他,眼中的淚水終於滑落,聲音裡帶著顫抖,“我不相信,難道你對我就沒有一點點的愛?”
    “愛?本大爺從來不認為這種政策婚姻裡會存在愛這個名詞。”毫不猶豫的撕碎女人的企盼與夢想,他終於讓我見識了他冷酷的一面,“如果本大爺不是跡部家的少爺,你還會浪費時間和本大爺討論愛這個字嗎?”
    “跡部,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是真的……。”
    “不要和本大爺說愛,被金錢和利益腐蝕的婚姻根本不配參雜愛情,我們的婚約就此取消。”跡部對“愛”的執著幾乎到了頑固的地步,“這個女人是本大爺一生的摯愛,這個孩子是本大爺的希望,本大爺不允許任何人去破壞他們的生活,記住,是、任、何、人!”
    冰冷的視線掃過眾人,任何人都不會懷疑他此刻話中的冷冽和決絕,這個男人是認真的。
    “夠了,跡部景吾,”這裡唯一有資格說話的老夫人拍案而起,滿含怒火的大吼著,估計她此刻恨不得撕了我,“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怎麼可以允許跡部家的孩子讓一個平民女人撫養。”
    “他不是跡部家的孩子,”跡部的聲音一點不比她小,而且氣勢更加的強悍,如海底磐石般堅不可摧,“他只是我跡部景吾的兒子,只是他母親疼愛的寶貝。”
    他的聲音突然低了下去,卻掩不住那越加冷酷的心,我甚至以為自己產生了錯覺,在他的眼底看見了……恨?!
    “我不是你的兒子,我不會把自己的兒子交給你,他的人生由他自己決定,我不允許任何人干涉。”
    “景吾,你以為這是你能決定的嗎?族裡的長輩……。”老夫人想盡辦法壓制,卻終歸是斗不過這個已經長大的孫子。
    “他們要怎麼,隨便,”跡部抬起頭,嘴角帶著嘲諷的笑,“如果不能安分,本大爺不介意讓你、讓他們提前退休,相信會有很多人支持的。”
    “你敢?”
    “你盡管試試,看本大爺敢不敢。”
    望著跡部突然變得很閒散的表情,老夫人渾身劇烈一顫,無力的跌回椅子,震驚的望著他,“原來你這幾年這麼努力並不是突然想通了自己的責任與義務,原來這才是你的目的,架空我們的權利,成為真正當家人。”
    “沒錯,”跡部得意一笑,似乎又回到那自戀囂張的時光,“本大爺不允許任何人破壞本大爺的幸福,記住,是、任、何、人!”
    撩著狠話,跡部慢慢放下手上的小光,可愛的小朋友疑惑的抬頭,然後在看見跡部叔叔彎身抱起媽媽的動作以後露出了笑臉,乖巧的抬起手,牽著叔叔寬松的褲腿,慢慢離開了這個讓人不舒服的房間。
    在被跡部攔腰抱起的時候,我全身僵硬的不能動彈,卻沒有像過去那樣抗拒,至少,這次他救了我,幫我搶回了孩子,無論出於什麼理由,我都該感激他。
    “安安分分當你們的老爺、太太,不要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讓我有機會收回你們最後的榮華富貴。”
    跡部的聲音冷硬決然,隨著他消失的身影在寂靜的房間裡飄散。
不定時休工狀態中,若大家都只想看文,不發文,也不想回覆,那......
淡の空: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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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回歸正軌的生活

    嶄新豪華的寶馬疾馳而過,我靜靜的坐在車裡,靠著椅子假寐,小光經過恐慌、驚嚇、哭泣的折磨,已經累得趴在我大腿上睡著了。
    跡部認真開著車,不過看他陰冷的臉色,很顯然還在氣頭上,這樣的他是我第一次見到,感覺很陌生,還是自戀囂張的他比較溫暖。
    討厭這種壓抑的氣氛,雖然疲憊不堪我還是忍不住沒話找話,“對不起,是我錯怪你了!”
    “嗯哼∼!”他不置可否,雖然臉色沒變,但至少語氣開始恢復。
    “你的速度很快,哪裡得到的消息?”
    “是不二的姐姐到找我。”
    “呃?!”
    “本大爺本來在公司處理事情,門衛突然匯報有人找,沒有預約、沒有特權,來人只說了一個字——‘靜’,本大爺立刻就想到肯定是你這個笨蛋又不安分了,所以就急忙趕了回來。”
    “誰是笨蛋……”小聲的嘀咕一句,我有些憤憤不平。
    “你還不笨嗎?明明可以直接找本大爺解決的問題,偏要硬闖,害得自己受了那麼多傷,幸好警隊被本大爺調走了,不然,一槍就夠解決你的,”透過後視鏡盯著我脖子、臉頰上的淤青,他的臉色又開始變得很難看,不過,不知道想到什麼,他突然又低聲笑了起來,“突然想起我們初識的時候,你也這麼暴力,還狠狠的踹了我病床一腳。”
    “嘁∼,”我呲牙望著窗外,“早知道後面會發生那麼多事情,我當初根本不該救你。”
    “嗯哼∼,你別忘了,本大爺會發生車禍可是為了你。”
    “那又怎樣,我後悔了。”
    “我不後悔。”他認真的說,飛揚的桃花眼透過鏡片一瞬不瞬的盯著我,“無論發生多少事情,我都不會後悔,華麗麗的本大爺字典裡沒有後悔這麼不華麗的詞。”
    “。。。。。。!”真是三句不離華麗的水仙花。
    汽車一路平穩的駛入醫院,我被強行拖進了病房,在跡部沉重的壓力之下,那些可憐的專家們戰戰兢兢的為我做了個全面系統徹底的檢查。
    直至精疲力竭之下才被允許回到病床上,我靜靜躺在床上,任由白衣天使們把各種儀器、點滴針頭一起插到身上,對於我的配合跡部難得驚訝。
    “我已經想通了,”望著針管裡透明液體,我輕輕說,“你說的對,周助不在了,我還要活著,我還有小光,還有小一,我不是一個人,我不會讓周助走得不安寧。”
    “除了他們你還有我,你絕對不會是一個人的。”
    對於他這種強硬施加的話語已經懶得辯駁,這麼多年的相識我已經明白,和這位少爺講道理,簡直是沒事找抽,他的強勢和執著根本不是我們這些普通人能夠理解的。
    “你那是什麼表情!”大少爺華麗麗的眉頭難得糾結起來,他憤憤的瞪著我,激進的表情卻慢慢轉緩,似乎有些無奈,“本大爺知道,手塚國光是你第一個愛上的人,也是你的第一個男人,他始終都是你心中最特別的存在;不二周助是你的丈夫,是愛你最深的一個,也是最讓你刻骨銘心的一個……,初戀是美好的,你忘不掉手塚很正常,至於不二,本大爺不會和他比,因為比不過,不是因為本大爺認輸,而是,活人永遠比不上死人,在他死的那一刻,所有的愛就已經在你心中定格,活著的人是不可能超越的,所以……,本大爺不介意在你心中排第三位。”
    “……!”他的分析很透徹,能夠如此平靜說出來,已經完全打破了他以往霸道的秉性,對於他的改變我一點點看在眼裡,雖然不至於記在心中,但拋卻那一點點私欲,我和他終究是朋友,相交十年的朋友,所以,這次我難得沒有直接否決,而是用了比較婉轉的方式:
    “就算如此,你也頂多排第五個。”
    “你……。”他雙眼一瞪,怒火“噌∼噌∼”直往上冒,不過,幸好他還記得我是病人,死死握緊的拳頭克制了想要謀殺我的沖動,“你這個……女人,還有誰?!”
    扯了扯下滑的被子,我壓根就沒有被他嚇到,只因為知道他的顧忌才有恃無恐……麼?呵呵,我果然也不是什麼良善之人,“嘖∼嘖∼”砸吧砸吧舌頭,我勾起嘴角,“我的兩個兒子肯定排在你前面,所以,加上他們,你頂多排第五。”
    “嘁∼!”狠狠的側頭,他臉上帶著被耍的狼狽,忿忿的低吼,“那你還是把本大爺排在第六吧,”望著我明顯訝異的表情,他的耳廓帶著淡淡的粉色,在窗台灑進的陽光裡看起來有些透明,“把你自己放在第五位好好愛護,別再做那些傷害自己的事了。”
    “……!”
    ……
    跡部把小光放在旁邊沙發讓他好好的睡了一覺,晚上醒來後才將他送回由美子姐姐那裡,而且他還向我保證,絕對不會再讓任何人在我不知的情況下把孩子帶走,不管是小光還是小一。
    在醫生護士的悉心照料下我漸漸好轉,雖然每天只能躺在床上,但有小光和小一的陪伴並不感覺無聊,只是有些時候也會出現一些讓人很抓狂的事情。
    “張嘴!”某位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少爺此刻正一手托碗,一手拿勺,坐在床沿,桃花眼閃亮亮的盯著我。
    “……。”瞪著他那明顯有些怪異的造型,撇撇嘴,“我自己來。”
    他鄙視的在我手上掃視一圈,“你手上還扎著針,自己怎麼吃?”
    “這個不影響行動。”
    “誰說不影響,亂動容易回血的,你很白癡。”
    “我可以用另一只手。”
    “喂,你這個笨女人,本大爺好心好意喂你吃飯,你早該感激涕林了,居然還這麼多話。”
    “……!”我可不可以一腳把這個自戀狂給踹下床?醫生說我身體回復的不錯,已經可以做一些簡單的運動了。
    “喂,你那是什麼表情?”大少爺微瞪的眼睛一轉,立刻從床上跳了起來,防備的盯著我,“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每次你出現這種表情的時候,本大爺總會被你害的很慘。”
    “……!”挑挑眉,這棵孔雀牌水仙好像變聰明了,還是說,植物的本能發作(==!)。
    “媽媽的表情很可愛啊!”小光不知道什麼時候鑽上了床,趴在我身上,睜著與旁邊某男幾乎一模一樣的眼睛好奇的望著我,似乎沒發現什麼問題,他咧嘴一笑,攀著我的脖子,昂首撅嘴,狠狠的送上一吻,“啵∼!”
    跡部眼角一抽,滿臉黑線的望著雀躍滿意的小光,握著勺子的手指有著抽風的跡象。
    “……啊……唔……嘎……。”清脆的單音節一個一個往外蹦,帶著嬰兒特有的糯糯靡音,直把我的心都撞酥了。
    側頭望著沙發上剛剛睡醒的小一,我眉開眼笑,“快點快點,寶貝醒了,把他抱給我。”
    小一本來是很討厭陌生人的,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慢慢混熟的關系,他對跡部並不是很排斥,老老實實的讓他抱,不過還沒走到床前,他就直接欺身向我撲了過來。
    險險接住,讓他端坐在懷裡,小光已經屁顛屁顛的拿來早就溫好的奶瓶,試了試溫度,我將奶嘴塞進小家伙的嘴裡,他立刻抱著拼命吮吸。
    可憐的寶寶,如果不是我現在住院,每天要掛點滴,用藥太多,他根本不用這麼委屈,完全可以喝母乳的。
    “我已經和醫生商量過了,”跡部靠著窗台望著我們一家三口坐在床上,“你的身體雖然好了很多但還沒有完全康復,所以要在醫院多待幾天,醫藥費你不用擔心。”
    “嗯,謝謝!不過,錢我自己會付,周助很會持家,這幾年我們有些積蓄,而且還有……保險金賠付,足夠我們一家三口生活。”
    “本大爺不在乎錢,你也不需要去在乎這些的。”
    “不,”我輕輕搖頭,抬眼認真的望著他,“平時你總會給我帶些水果,也經常給小光買他愛吃的零食點心,這些作為朋友的饋贈,我感激你,但是,我不想參雜金錢在裡面,我的忌諱,你知道的。”
    “你以前也接受了忍足的幫助。”
    “那是因為醫院是他家開的,他不需要把錢給別人,可是你不一樣。”
    “你……。”
    “好了,跡部,不要糾纏這些問題,我不會退讓的。”
    “……!”
    跡部沉默的不再說什麼。
    時間在貌似平淡的生活中度過,從很早以前我就知道自己是小強命,無論受多重的傷,生多大的病,用不了多久就又可以活蹦亂跳,所以,這次住院這麼長時間絕對是絕無僅有的體驗。
    我們曾經的家已經在地震中變成了廢墟,周助的離開給所有人都造成不小的打擊,尤其是親人,淑子媽媽說什麼也不願再與兩個孫兒分開,所以,我們只好全部搬回了東京。
    出院那天是由美子姐姐和裕太他們來接我的,跡部沒有出現,但我知道他在不顯眼的地方看著,他的專制和霸道也漸漸變得圓潤起來。
    坐在車上,我們誰都沒說話,小光只是偎著我,小一則早就睡到西伯利亞去了。
    晚上,吃著淑子媽媽特制的愛心晚餐,聽著小光嘰嘰喳喳說著幼稚園的樂事,順便剛學會開口說鳥語的笑一也參合兩句,溫馨的家庭和樂融融,似乎真的什麼都沒變,只是少了那個會微笑著說些讓我們嬉笑、打鬧、懊惱、糾結、無奈話語的男人。
    “媽媽,媽媽,你怎麼了?”小光突然拉著我的袖子,擔心的抬頭,干淨清澈的眼神瞬間把我驚醒,趕緊搖搖頭,“沒事,沒事,寶寶多吃一點。”
    “……,嗯。”
    洗好澡,躺上床,剛出院還有些不習慣,可是,明明已經疲憊不堪,卻怎麼也睡不著,緊緊抱著身邊的枕頭,卻始終找不到一絲絲那曾經熟悉的溫暖,月光透過窗台,在這鋼筋混凝土的夜色下顯得有些蒼白,怎麼都驅趕不走房間裡的黑暗。
    已經習慣細心呵護的溫度,已經嘗盡默默無聲的守候,此刻,唯有蜷縮著身體,死死摟著柔軟的枕頭尋找哪怕一絲絲的慰藉,卻怎麼也壓不住那自心底升起的寒冷和孤寂,果然還是太高估自己忍耐的極限麼?!
    “叩∼叩∼”輕輕的敲門聲響起,伴隨著“卡嚓∼”門把轉動的聲音,一個幼小的身影在朦朧的廊燈裡漸漸清晰,投射出一道長長的影子。
    “媽媽……,我睡不著!!”
    “小光?!”慌忙擦去眼角、發跡的水珠,我驚訝的坐起,“怎麼了?”
    “媽媽!”小光磨磨蹭蹭走到床邊,不安的扭著自己的睡衣,“我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跟你一起睡?!”
    “……,當然可以。”
    “真的?”小光猛然抬頭,如玉般粉嫩的臉頰在月色下閃著瑩瑩光澤,也不管自己穿沒穿鞋,直接手腳並用的爬上床,抱著自己躺下,嘴角的笑容卻燦爛得刺眼。
    幾不可聞的歎口氣,我好笑的刮刮他的小鼻子,“既然你上來了,可不能把弟弟一個人給丟下。”
    “嗯,嗯。”小家伙忙不迭的點頭,“媽媽把弟弟抱來,我們睡在一起。”
    “……!”傻瓜。
    把已經睡熟的笑一輕輕放在大床上,小光則擁著他窩進我懷裡,雖然已經沒有了那個包容我的溫暖懷抱,可是,懷裡的兩個小生命卻更加炙熱,總算是淡化了寒冷,讓我空空的大腦得到了一絲絲的滿足。
    我再一次覺得……,有他們在,真好!!
    休息了幾天,我重新開了一家蛋糕坊,雖然知道大家不希望我辛苦,但是,唯有找一點事情做,我才能淡化那漸漸冰冷的孤單和痛苦。
    很快,小光已經五歲多,快要到上小學的年紀,而對於他入學的學校卻發生了很大的爭議,我想讓他讀青學,孩童就應該熱情而單純,跡部卻想讓他上冰帝,理由是,作為貴族學校,那裡更能鍛煉一個人的心性,而且,據說那裡真實的友情並不會比青學差。
    關於這個問題,淑子媽媽她們並不知道,畢竟,除了上次接兩個寶寶來醫院看我,淑子媽媽沒有再見過跡部,而由美子姐姐也只是上次剛好在醫院碰到而已,後來她每次把孩子送來醫院,跡部都避開了,我知道他是不想讓我難堪,他真的改變了很多。
    “本大爺的兒子怎麼可以上那種專出熱血白癡的學校,一定要上冰帝。”涼爽的蛋糕店裡,跡部大爺背靠椅子,雙腿交疊,抬頭瞪著插腰成茶壺狀的我。
    “白癡?你別忘了他老媽我就是青學出來的。”
    “嘁∼,所以你也是白癡。”懶洋洋的瞟我一眼,他優雅的捻起一塊小蛋糕,細細品嘗。
    “你……。”怒火中燒的一巴掌拍上桌子,“有本事你丫的別吃白癡做的蛋糕。”
    “嘁∼,本大爺吃你做的蛋糕是給你面……。”
    “媽媽,我回來了。”隨著輕揚的風鈴聲,一道糯糯的清脆童音從門口傳了進來,我雙眼一亮,笑瞇瞇的轉身,“小光回來了!!”
    “嗯,媽媽……呃……,跡部叔叔,你也在呀!”光光小朋友純潔的一句話把跡部額頭一排黑線給拉了下來,……,本大爺一直都在的說。
    仿佛沒有看見跡部大爺臭臭的表情,光光小朋友書包一丟,撒開小短腿就往後面跑,“媽媽,弟弟呢,我去看看他!!”
    “他在睡覺,你別逗他!”話音未落他已不見蹤影,無奈的揉揉額角,估計這話他完全沒聽進去。
    “小孩子很鬧。”很中肯的評價,我從來不認為這位大少爺會無緣無故的喜歡小孩,至少他不會像某些人那樣看到可愛的小孩就雙眼冒心。
    “怎麼,你嫌煩?”
    “……!”他沒有立刻回答,只是郁悶的咬一口蛋糕,好半天才糾結的冒出一句,“為什麼你總是把本大爺往壞的方面想?”
    “……!?”有嗎?
    “……!”有!!他的眼神如是肯定。
    咳∼,我呷了口清茶,決定無視。
    跡部無聲的歎了口氣,抬起頭,閃爍的桃花眼嚇得我心一突,“靜,你……。”
    “寶寶應該醒了,我去看看。”放下茶杯,我幾乎落荒而逃,一邊為自己的膽小鄙視,一邊為將來的生活迷茫,我到底在做什麼?!
    關於學校的討論便這樣無疾而終。
    天氣漸漸熱了起來,我每天不是呆在家裡就是呆在蛋糕房,已經懶得出門了,但是因為加了冷飲項目,店裡的生意反而好了起來。
    最近正好又是中學生全國網球大賽的時間,所以,學生們的假期和娛樂也多起來,每天都有好些學生來店裡休憩喝冷飲。
    剛送走一批顧客,桌子還沒收拾干淨呢,門上的風鈴又響了——
    “叮鈴鈴∼!”
    “歡迎光臨!”
    嘴上說著禮貌迎賓語,手上動作卻不停,一抬頭看見新進的顧客,我楞了一下。
    雖然知道這個世界人的頭發和眼睛都是五顏六色的,但是紅發紅眸除了我自己,還真沒咋見過,可是,眼前卻突然出現了一位。
    火紅的大波浪卷發,酒紅的眼眸,緊身運動衣,搭配著立體感十足的五官,好一個異國美女,她發色眼眸的紅雖然沒有我的亮,卻更加醇,嗯,很有女人味。
    “Wellcome to Yage!”既然是外國人,我只好用實在不咋地的英語再說了一遍。
    “呃,謝謝,你說日語我聽得懂的。”大概沒想到我會有這種反應,紅發美人愣了一下,才用流利的日語與我交談。
    “啊。好的,你的日語說的很好。”我由衷的稱贊。
    “呵呵,是嗎?謝謝,因為我認識一個日本人。”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找了個位置坐下,就拿起價目表細細挑選。



    151曾經滄海難為水

    紅發美女點了杯果子酒和一份抹茶蛋糕,一邊吹空調,一邊悠閒的品嘗著。
    沒有和她做過多的交流,又有新的客人進來,我忙去招呼,紅發美女似乎很愛酒,喝了一杯又一杯,雖然酒精度很低,但她這麼個喝法,沒多久,臉頰就開始暈色。
    好不容易歇下來,我卻發現那個紅發美女臉頰紅彤彤的,眼神卻有些發愣,看著那沒吃幾口的蛋糕,我了然的笑了起來,“既然不喜歡吃蛋糕,何必委屈自己。”
    紅發美女打了個酒嗝,傻傻的望著我,“我只是想試試日本的蛋糕會不會不一樣!”
    “嘎?”
    “我朋友,就是之前說的那個日本人,他明明不喜歡吃蛋糕,卻還勉強自己每天吃,那個時候我就在想,是不是日本的蛋糕特別好吃,他吃習慣了,所以才這麼執著!”
    “結果呢??”
    “結果……”她聳聳肩,悶一口酒,語氣也變得悶悶的,“雖然味道不錯,但,還是不喜歡。”話音剛落,她才驚覺,歉意的望著我。
    微笑著搖頭,表示不介意,“沒關系,蘿卜青菜,各有所愛!”
    沒想到一句話就勾起了她的興趣,她上下打量我一番,“是不是每個日本女人都像你這麼善良?”
    善良?我差點失笑,“不是,確切說,我是中國人,丈夫是日本人。”
    “呃?你是中國人?”她有些驚訝,“中國人和日本人外貌很接近。”
    “是啊!”都是黃皮膚的東方人,自然接近,而且,說到底,日本人的老祖宗還是中國人,外國人很容易弄混了。
    “我叫漢娜,德國人,你呢?”
    “靜!”她那一句“德國人”讓我有些閃神,德國……,已經沒有太大的起伏了呢!
    “怎麼了?”望著我有些酸澀的臉色,她有些擔心。
    “沒事。”我微笑著,她雙眼一亮,“沒想到這次來日本會碰上同樣紅發紅眸的人,我們很有緣,晚上有沒有空,我們去喝酒?!”
    眼角一抽,我尷尬的搖頭,“抱歉,我要照顧小孩,晚上沒空。”
    “那真可惜!”酒嗝一個接一個,她卻繼續喝著,“難得有個同性朋友!”
    “同性朋友??”難道她和同性的關系不好?不會吧!
    “是啊!都怪那個面癱,弄得我變成女性公敵了,”嘴裡說著生氣的狠話,她的眼眸卻微醺而朦朧,閃爍的光芒不難理解,“一個男人嘛,干嘛那麼好看,弄得那些女人像看見香花的蜜蜂,討厭!”又是一杯酒下肚。
    我再度失笑,“那你應該高興才對,那麼受女性青睞的男人喜歡的人卻是你!”不然,你也不會變成女性公敵吧。
    “嘁∼!”輕嗤一聲,她的眼裡滿是對自己的嘲諷,“他如果真的喜歡我就好了,∼嗝∼,我也不知道他心裡的那個人是誰,∼嗝∼,可是能被他惦記這麼久的,絕對是個特別的女人,∼嗝∼,而且還是愛個劈腿的特別女人,∼嗝∼!”
    看著她真的已經醉了,我為自己的果子酒默哀,這麼低的濃度,為什麼還會這樣?應該是她自己想醉吧!
    “誒∼,你說為什麼一個劈腿的女人也能讓他惦記這麼久呢?”她目光迷離的望著我,或者,透過我望著遠方。
    “不知道,你可以直接去問他。”
    她一愣,呆呆的望著透明的果子酒,突然站起來,似乎想通了般,大力的拍著我肩膀,“你說的對……,來日本能認識你,我真高興!”然後,她搖搖晃晃的出了門。
    望著她的背影,我除了傻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幸好這條路比較安靜,沒什麼車,不然,還真不放心她的安危!
    紅發美女走了,我只當她是個彼此知道名字的泛泛之交,過客而已,沒有必要太過認真,而且,她也說只是來日本旅游,很快就會離開,也許,永遠都不會有機會再見!
    只是,沒想到,再見會是這麼的突然,這麼的出人意料!
    火辣辣的太陽高懸於空,燒烤著寂靜的大地,知了的叫聲雜亂而刺耳,百無聊賴的坐在店裡,此時沒什麼客人,小光也趁著星期天被跡部帶出去玩了,我只好隨便拿了本書打發時間。
    “叮鈴鈴∼”清脆的鈴聲響起,我抬頭,條件發射的開口,“歡迎光……漢娜?”
    她今天穿了身短袖休閒裝,火紅的波浪卷發隨意束起,簡單卻颯爽,面對我驚訝的目光,她呲牙笑了起來,“干嘛這種表情?我明天就回德國了,所以來看看你!”
    “你明天要走?”
    “嗯,只是陪朋友回來探望家人而已,看完了,自然要走。”
    “那他……,你問過沒?”
    她眼神暗了暗,語氣有些無奈,“問了,可他不說,有什麼辦法!”
    “……!”沒辦法,這種事情,我從來不擅長。
    氣氛一下子沉默起來,她忽然激動的拍著桌子,“對了,你這裡的蛋糕是我目前吃過最好吃的,所以,我今天把他也帶來了,讓他嘗嘗真正的美味蛋糕,你可得為我長臉。”
    “好啊,為了給你踐行,今天我請客。”
    “真的?太好了,手……,呃?人呢?”她一回身有些楞了,立刻推門走出去,我只能聽見她大嗓門的喊聲,“你干嘛站在門口,快進來!”
    隨著風鈴的再次想動,漢娜再次進門,身後還跟了個男人,他……
    “啪∼”不厚的書本毫無預兆的掉落在地,我瞠然瞪大眼眸望著門口的人,回身僵硬的找不回自己的聲音。
    茶色碎發在空調風下微微顫動,透明的玻璃鏡片還是那樣的干淨清透,長袖運動衫包裹著完美挺拔的身形,微挑的鳳眼一如往昔般犀利內斂,他變了……,卻又沒變!
    視覺上更顯成熟,氣質卻越加沉澱,如果說以前是一把未出鞘的寶劍,那他現在就是一把經過歲月和戰爭洗禮的堅刃,不再鋒利卻更加令人折服。
    原以為曾經的悸動已經淡漠,只有在偶爾想起時會有著微微的惆悵,卻沒想到,當這個最熟悉卻又最陌生的身影再次進入眼簾時,那種久違的酸澀會毫無預兆的虜獲心髒,能夠忍受卻無法忽視。
    “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手塚,就是我之前說的那位日本朋友……,這是靜,新認識的蛋糕店主……。”漢娜很高興的為我們介紹,卻被我們之間詭異的氣氛給嚇到了,“你們……怎麼了??”
    猛然驚醒,我慌忙把書撿起來,拉開椅子,“沒……沒什麼,請坐,你今天想吃什麼?”
    “呃,咖啡吧,還有芝士蛋糕。”漢娜拉著手塚坐下。
    我很快為他們端上兩杯飲料,漢娜望著手塚的杯子有點怔楞,“靜……,為什麼……你知道他喜歡喝清茶?……我們好像都沒說過。”
    “我……,”驚慌的望著她疑惑的眼眸,我有些不知所措,雖然已經過去了這麼久,習慣還是無法忽視。
    “沒想到你還記得。”沒有等我找到借口,手塚突然開口,犀利的鳳眸直直的盯著我,讓我有一種被人看透的無所遁形。
    “誒?你們認識?”漢娜看看我,又看看沉默的手塚,迷惑的視線漸漸清晰,卻帶上了一抹受傷的憤怒。
    手塚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托起杯子,輕輕喝了一口,“過了這麼久,味道還是沒變。”
    看著他喝茶的動作,我渾身一震,不為那“未變”的結論,只為他無名指上那枚精致的戒指,白金打造,樣式卻那麼熟悉,光滑的表面有些不自然,看得出來,它的主人一定經常撫摸它。
    微微側身,我隱忍著沒有開口,可是漢娜卻眼尖的發現了我的不妥,她的臉上突然心痛混著惱怒一閃而過,閃身上前,在我們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手臂輕揚,纖細的指尖抓住了我的項鏈,鏈墜在燈光下閃著銀光。
    同樣的白金質地,同樣獨一無二的樣式,代表幸福的鑽戒卻記載著曾經的傷痛和絕望。
    “砰∼”手塚國光霍然起身,震驚的望著漢娜指間的鏈墜,任由座椅因他劇烈的動作而撞倒,甚至連手上茶杯裡的水晃蕩著撒了出來都不自知。
    慌忙奪回鏈子,塞進衣領,我若無其事的轉身,卻只能僵在那裡不知所措。
    “原來你就是手塚國光心裡的那個人!”漢娜木然的低喃著,苦笑望著我,“原來你就是那個即使劈腿也讓他五年不忘的女人。”
    “靜……?!”喉嚨骨碌著,好半天才擠出一個字,卻已經用盡了他所有的力量,手塚國光在“不敢奢望”與“期望”中第一次失去勇氣。
    “我只是覺得這個樣式的戒指很漂亮,比較適合當項鏈而已。”說著連自己都無法相信的謊言,我只希望他快點離開。
    “你並不擅長說謊!”很直白的判斷,卻也揭示了他想要追根究底的心情。
    “……!”
    我知道我不擅長說謊,可是,我能說什麼?
    “靜,告訴我,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我不知道,不知道!
    “你既然已經結婚,為什麼還留著我給你的求婚戒指?還是……,你根本沒有……?”隨著他的問題,我身體繃得越來越緊,就在即將崩潰的時候,一聲嬰兒的啼哭突然響起。
    渾身一震,我本能的抬腿,幾乎是落荒而逃,沖到店鋪後間的臥室,就見小一正揮舞著小爪子,放聲大哭,手忙腳亂的抱起他,輕聲哄著,檢查了一下,他並沒有尿床,那肯定是餓醒的,可是,煨熱的奶瓶在店前的保溫櫃裡,怎麼辦?
    小一嘶啞的哭聲撓得我心疼,無奈之下,只好一咬牙轉身出了房間,走到店前,手塚和漢娜還在,在他們火熱的目光中,我徑自走到保溫櫃前,拿出奶瓶塞進小一嘴裡,他立馬收聲,抱著溫溫的奶瓶,咕嚕咕嚕的喝得正歡。
    看著他滴溜溜亂轉滿含好奇的蔚藍色眼眸,以及眼底那水光的氤氳和透亮,手塚的瞳孔微縮,身上的氣息有些發冷,漢娜愣愣的盯著我,“他……?”
    “我兒子,快一歲了!”抱著小一軟軟的身體,聽著他甜美的吞咽聲,我反而平靜了下來,認真的加了一句,“他叫不二笑一。”
    “啪∼”的一聲,細瓷鍛造的茶杯應聲而碎,濃香的茶水順著骨節分明的有力指間緩緩低落,手塚國光死死的盯著我,帶著窒息的悲慟和壓抑。
    雖然不忍,我卻仍然強自鎮定的望著他,“五年前我和周助結婚,長子如今已經五歲,正在讀幼稚園,這個是幼子。”慢慢解下脖子上的項鏈遞給他,“國光,當年是我對不起你,把它送給更加適合的人吧!”
    望著那在燈光下輕擺閃爍的戒指,他並沒有接,只是用低沉的聲音慢慢響起,“當年我一直以為你在隱瞞什麼,所以,去了德國以後我又回來過一次,可是,在茨縣,卻看見你和不二甜蜜的生活著,孩子還沒有出生,你們卻已經很幸福……,那以後,我再也沒有回過日本,也拒絕接收任何有關你們的消息,直到知道不二……,沒想到……,原來痛苦的只有我!”
    從我認識他開始,他就不是個多話的人,現在突然之間說這麼多,可想而知,他心底的傷有多重。
    察覺到自己的視線漸漸變得有些模糊,我慌忙轉身,強硬支撐著,“讓你難過我很抱歉,我不是個好女人,配不上你,你值得更好的。”
    希望經過這次之後,他能夠真正的放下,去尋找自己的幸福,希望……他永遠不會知道真相,否則,那只會讓他更加痛苦!
    深吸一口氣,手塚平靜了下來,至少看起來是這樣,“抱歉,打擾了。”輕輕的一句話,我卻不敢回頭,我知道他一定又在用那沉斂的目光望著我,就像以前無數次一樣,其實,真正不曾改變的,也許只有他!
    沒有得到更多的回應,手塚轉身大步離開,我以為這一切就將這樣結束,可是,我卻忘記了,幸運女神從來就不曾眷顧我,有些事情,注定紙包不住火!
    手塚走到門口時,正好碰見有人進來,是個小孩。
    小孩推開門好奇的抬頭,望著眼前這位高大的叔叔,手塚卻訝異的驚住,不用介紹,只需一眼,他就能猜到這個孩子的身份,那獨一無二的淚痣,那奪目的桃花眼,那顧盼流轉間飛揚的神采,絕對不可能認錯,可是……,為什麼是紅發紅眸??
    就在手塚疑惑的時候,一個燒成灰都不會忘記的囂張聲音響起,“嗯哼∼,手塚國光?你回日本了?”
    手塚聞聲抬頭,就望見一位穿著運動服的男人自豪華的私家車上下來,華麗的感覺一如既往,卻圓潤了很多。輕輕推了推眼鏡,手塚微微頷首,“跡部,好久不見!”
    “嗯∼,是很久,有五年多了吧!”
    “……!”無聲的贊同,手塚摸了摸面前小孩的小腦袋,“這是你的兒子?”
    “嗯哼∼,很容易認,不是嗎?”
    “……!”的確很容易認。
    可惜兩人的默契卻被當時人給打斷,小孩很生氣的拍開頭上的手,“叔叔你不要亂說,我才不是跡部叔叔的兒子。”
    手塚微驚,跡部卻滿臉黑線,臭小子,總是在關鍵時刻掉鏈子,可惡!
    仿佛沒有發現自己造成的效果,小孩斜眼,貌似老成的搖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跡部叔叔,要是讓媽媽知道你又亂認兒子,她肯定又要揍你了∼!”
    “嘶∼”憤憤的呲牙,跡部卻沒有反駁,這倒讓手塚有些難以置信,這個世界上敢揍跡部的女人……,望著小孩酒紅的眼眸和火紅的軟發,手塚的瞳孔瞬間收縮,身體僵硬如石,手指彎曲死死握拳,一種難以言喻的撕裂感自心底升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跡部喊出那聲“手塚國光”的時候,我就知道一切都完了,一直以來苦苦隱瞞的事情今天卻完全暴露在陽光下,渾身的力氣就在那一剎那被抽干,呆然的跌坐在椅子上,雙手卻本能的抱緊了懷裡的小一。
    該來的總會來!
    “媽媽!”小光從大人們中間鑽了進來,望著我呆呆的表情,他有些害怕,“媽媽,你怎麼了??”
    稍稍醒覺,我勉強的笑著,“沒事,小光,姑媽說叫你今天去她那裡吃飯,讓跡部叔叔送你和小一過去吧,記得要照顧好弟弟,明白嗎?”
    “唔……哦。”不情願的牽著我的手慢慢走回到門口,我望著台階下目光深沉的跡部,“麻煩你幫我把孩子送去由美子姐姐那裡,……,拜托!”
    “嗯哼∼!”跡部不置可否,只是盯著我,面對我祈求的目光,他終是軟下了心腸,“小光,跟本大爺走!”
    將吃飽喝足的小一交給他,我拉著小光把他推上車,“小光,記得要把作業做完,看好弟弟,晚上媽媽去接你。”
    “哦……,媽媽,你小心點,爸爸看到你難過會很傷心的。”小光拉著我依依不捨。
    眼眶驀然一熱,早已麻木的心有些刺痛,我點點頭,淡淡的微笑著,“我知道。”
    目送著昂貴的寶馬絕塵而去,我回頭望著寂靜的手塚,旋身回到店裡。
    “漢娜,你先回去吧。”這些事情,他並不想讓她參與。
    “手塚……,好吧!”漢娜還想說什麼,卻在他強勢認真的注視下敗下陣來,“明天的飛機,別忘了……,你還有比賽!”
    “……!”
不定時休工狀態中,若大家都只想看文,不發文,也不想回覆,那......
淡の空: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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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因為愛放你自由

    手塚仍然在之前的位置上坐了下來,我收拾好狼藉的地面,重新給他倒了杯清茶,隨手拖過一張椅子坐著。
    繚繞的熱氣緩緩升起,在我們之間形成一股朦朧的團霧,稀薄的質地並不能阻擋視線,氣氛有些壓抑,卻已經不再有我逃避的機會!
    “剛剛的小孩就是當初……那個孩子?”輕輕喝一口茶水,手塚反而平靜了許多,但擲地有聲的語氣也不給我任何推脫的機會。
    微微點頭,“沒錯。”
    “孩子的親生父親到底是誰?”
    抬眼望望他復又低下頭去,我有些無奈,“是跡部景吾。”
    “那你為什麼要告訴我是不二的孩子?”他的語氣很平靜,平靜得可怕,以我對他的了解,這是他真正生氣的前兆,而那緊緊握著茶杯,青筋暴起的手背也證實了我的想法……,這種欺騙的謊言真的很傷人。
    “我沒有說過孩子是不二的。”淡淡的開口,我認真迎視著他的目光,明知很卑劣,我卻還是說了,“只是希望他能幫我騙過你,卻沒想到他會承認自己是孩子的父親,我當時也嚇到了。”
    “可是你卻嫁給了他。”清冷的語調變得沉重,壓抑著受傷和憤怒。
    “是,因為他是唯一一個我能嫁卻又願意娶我的人。”
    “既然已經有了孩子,我相信跡部絕對願意娶你。”
    “可我不願意嫁給他,”慘笑著抬頭,我知道他明白我執著的是什麼,“當初臣一綁架暗算我,我被他下了春藥,是跡部救了我,我們……,沒想到卻有了孩子,本來我想把孩子拿掉,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然後跟你一起去德國,可是……,跡部卻發生了車禍,就連生還的希望都很渺茫,所以,我……。”
    “那你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不告訴我真相?”犀利的鳳眸帶著暴風雨般的傷痛,他卻仍然隱忍著,坐著一動不動,“就算你要留下孩子,我也不會怪你的。”
    “我知道,所以我更加不能原諒這樣的自己,更加不能繼續和你在一起。”
    “為什麼?為什麼不二可以,我卻不行?”手塚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低吼的聲音震的玻璃都開始嘩啦啦輕顫,從來沒見過他這麼激動的樣子,受他激動的情緒感染,我也毫不猶豫的吼了回去——
    “因為你是我愛的男人他不是!!”話音剛落我和他同時愣住。
    撫著有些鈍痛的腦袋,我幾度深呼吸,才平靜了一些,“至少當時不是,我能夠很自私的接受他的愛護和饋贈,但我無法忍受有瑕疵的自己和所愛的男人在一起,那是一種褻瀆。”
    “所以,你就眼睜睜的看著我被你傷得鮮血淋淋而無動於衷?”
    “……!”怎麼會無動於衷?怎麼可能無動於衷?可是,我能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天上湖靜,你回答我。”
    “我能回答的都已經回答了,你還想要我怎麼樣?”不可抑制的吼了起來,明明已經可以平靜的讓它過去的事情為什麼非要把它挖出來,真相真的那麼重要嗎?
    “你知道這五年我是怎麼過的嗎?”話鋒一轉,他選擇了另一個問題。
    “……!”
    “我一直在問自己,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讓你不安,讓你恐慌,才讓不二有機會成為你的丈夫……,我一直在懺悔著,將自己完全埋沒在無休止的比賽和訓練當中……,可是……,原來……,錯的不是我,不是不二,甚至也不是你……,你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我們會走到今天的地步?為什麼?”
    “我不知道!”他的話如利器一刀一刀劃在我的心口,將我所有的堅強、所有的勇氣都割得支離破碎,只能聲嘶力竭的吼著,吼盡傷痛,吼盡不甘:
    “我也想知道為什麼?……為什麼被稱為父母的人要拋棄我?為什麼說好一輩子當朋友的姐妹會成為殺人凶手?為什麼我這麼努力的活著卻只因為一個網球就來到這莫名其妙的世界?為什麼別人的冤孽要我來承擔?為什麼……?為什麼……?你告訴我為什麼?……我做錯了什麼?……為什麼當我好不容易覺得自己得到幸福的時候卻又要降下災難?……,為什麼周助會死?……如果是我做錯了,為什麼死的不是我?……為什麼……?……你告訴我……,手塚國光,……你告訴我啊!”
    “靜!”只是一聲輕喚,隱含著多少傷痛,多少不忍,多少愛戀,多少懊悔,溫潤的指尖輕輕劃過我的臉頰,晶瑩的淚水順延滑落,他終於忍不住緊緊將我抱在懷裡,力氣大得似乎要生生勒斷腰身。
    鼻尖繚繞著陌生卻又熟悉的味道,但這個溫暖堅實的胸膛已不再是我最渴望、最眷戀的那個……,回不來了,那個包容我一切傷痛的懷抱永遠永遠永遠都回不來了!
    想到傷心處,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般一顆顆滑落,我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夠了,真的夠了!
    如果不是有小光、小一這樣割捨不下的羈絆,如果不是跡部一直以來的霸道和陪伴,我根本沒有勇氣活到現在……,好累,真的好累!
∼∼∼∼∼∼∼∼∼∼∼∼∼∼∼∼∼∼∼∼∼∼∼∼∼∼∼∼∼∼∼∼∼∼∼∼∼∼∼
    奔馳的轎車裡,小光坐在副駕駛位上,系著安全帶不安的望著旁邊臉色沉靜的叔叔,認識了這麼久,第一見到他這麼深沉的樣子,“跡部叔叔,剛剛那個叔叔是誰?”
    “……,你媽媽的朋友!”雖然心情不爽,但跡部卻絕對不會沒品的拿小孩子出氣,尤其這個小孩還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叔叔也認識嗎?”
    “嗯。”
    “那爸爸呢?剛剛那個叔叔是不是爸爸的朋友?”
    “……,他是你爸爸的同學,媽媽的學長。”
    “哦,那為什麼小光從來沒見過?”小光微微歪了歪頭,好奇的望著旁邊的人,基本上爸爸的朋友都有在葬禮上出現過,以他的智商他不可能見過卻沒印象的。
    “他一直在國外,最近剛回來,所以你沒見過。”跡部耐心的解釋,手腕急動,換檔,小一坐在他的大腿上,因為有安全帶綁著,他也無法亂動,只能嘩啦啦揮動著四只爪子。
    空氣一下子變得很安靜,小光擰著眉頭,猶豫了很久,才不安的嘟囔:“叔叔,媽媽好像……很難過。”
    “……!”“呲∼”一聲急速剎車,小光險險穩住身體,驚慌的側頭望著跡部明顯怒氣發黑的臉色,卻看不明白那本該閃耀的桃花眼中名為隱忍的不安和急躁。
    “叔……叔叔?!”
    深吸一口氣,跡部重新發動車子,“沒事,放心,你媽媽是小強命,她不會有事的。”
    “……,嗯。”
    “小光……。”跡部突然開口,卻又兀自收聲,猶豫著沒有把後面的話說去來。
    “嗯?”
    “……!沒什麼。”
    “叔叔?”疑惑的抬頭,卻發現跡部似乎並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小光糾結的扯著自己半長紅發,這個動作和他媽媽如出一轍,“叔叔,爸爸說過有話就要說出來,不然,別人永遠不會知道你想要什麼。”
    “……!”對於教育孩子這件事,跡部不得不承認,不二周助做得很成功,“小光……,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你媽媽幫你再找個爸爸,好不好?”
    “像剛才那位叔叔那一樣的?”
    “……!”
    沒有發現跡部越加發青的臉色,小光兀自低頭思考了起來,想了很久,他才放棄般的搖頭歎氣,“不知道,不過如果讓我選,我寧可讓跡部叔叔你來當我的新爸爸,也不要那個光是看著就讓媽媽傷心難過的叔叔當我的爸爸!”
    跡部眼睛一亮,可是又馬上黯淡了下來,小孩子並不明白,越是傷心難過就越是代表著在乎,這種輕重的確不好衡量。
    “叔叔,你是不是喜歡我媽媽?”
    “是。”明知道小孩子分不清喜歡和愛的區別,跡部還是毫不猶豫的說了出來。
    貌似老成的點點頭,小光的眼睛忽然變得很閃亮很閃亮,“其實,以前爸爸還在的時候,他經常刺激媽媽,媽媽很容易暴走,可是爸爸卻還是玩得不亦樂乎,爸爸說,這就是媽媽愛的體現,雖然爸爸不在了,沒有人能讓媽媽暴走,但媽媽卻很喜歡惹你暴走,其實這就像爸爸愛的體現方式一樣,所以,我覺得,媽媽應該是有點喜歡你的!”
    “呲∼”再度緊急剎車,這次車子完全停了下來,跡部愕然的望著旁邊坐著的小孩,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說……,你說你媽媽有點……有點喜歡我?!”
    “嗯。”使勁點頭,小光此刻的表情絕對是童叟無欺,貨真價實。
    望著寶貝兒子如美酒般靈動的眼眸,跡部的臉色從呆然開始扭曲,最後,無聲的咧嘴一笑,終於恢復他一貫華麗、囂張、目空一切的表情,卻惹來小光無奈的搖頭,完全就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如果跡部仔細一點,甚至還能聽見他小聲的嘀咕,“我果然太高估叔叔的智商了麼?……天才總是孤獨的。”
    “……咿……呀……丫……嘎……”隨著車子的重新起步,小一發出一連串感歎,看著他手舞足蹈、笑容燦爛的樣子,小光自我感覺良好的將這一串鳥語定義為兄弟之間惺惺相惜的同盟之誼!!
    果然,自戀是會遺傳的!
∼∼∼∼∼∼∼∼∼∼∼∼∼∼∼∼∼∼∼∼∼∼∼∼∼∼∼∼∼∼∼∼∼∼∼∼∼∼∼
    陽光還是那麼炙熱,那麼不懂溫情,燒烤著大地,融化了清涼與愜意。
    發洩般的大哭漸漸變成細聲的低泣,手塚輕輕捧起我的臉,小心的拭去那不知多久未見過的淚水,低沉的聲音回蕩在耳邊:
    “靜,跟我回德國吧!”
    身體不由自主的微微一震,愕然抬頭,望著鏡片後那認真熱切的眼神,我猛然驚醒,“啪∼”的打開他的手,踉蹌著後退,卻不小心撞上旁邊的桌子,微涼的茶水晃蕩著溢出,在透明干淨的桌子上留下一灘灘水漬。
    “靜!”望著我激烈的動作和表情,手塚有一絲恍惚,卻慢慢堅定,上前一步,再度扼住我的手腕,“跟我回德國,讓我來照顧你……,還有你的孩子。”
    “不。”甩開他的遏制,這次我退得更加利落,“不,手塚,我們已經回不到從前,永遠都不可能回去了。”
    “我不要‘回到從前’,我只要留住你的未來。”清冽的聲音總是那樣鏗鏘有力,我能夠感受到話裡的堅持,可是,我只能拒絕。
    “別傻了,國光,既然當初我選擇了離開,現在我就絕對不可能再跟你走。”
    “為什麼?”
    “你不要每次都問為什麼,我相信以你對我的了解,並不難知道原因。”只是你自己選擇了無視和不相信而已。
    手塚並不是個表情過於豐富的人,但我能夠感覺到他心底的哀傷和冰冷,不忍心傷害他,卻還是成為了傷他最深的那個人。
    “國光,回去吧,回去尋找屬於你的幸福,我們早在五年前就已經結束了,無論有多少隱瞞和誤會,結束就是結束,五年前我因為孩子而離開你,五年後我就不可能再帶著孩子跟你走。”那樣,會讓我覺得這五年的羈絆和幸福都只是一個謊言,一個笑話,一個夢。
    那用盡心力和生命來經營這場婚姻的周助,又算什麼??
    伸手輕壓他的唇瓣,讓所有的聲音重新吞回喉嚨,指尖感受著一如既往的柔軟和涼薄,我輕輕的笑了,“國光,我知道你不在乎,可我在乎,無法容忍這樣的自己繼續享受你無私的愛,五年前不行,五年後更加不行,所以……,放棄吧!!”
    他握住我壓在唇上的手,犀利的鳳眸干淨清透得能見底,“如果我說‘不’呢?”
    眼神微微一暗,我掙開他的束縛,搖頭,笑得有些發苦,有些無奈“不管你說什麼都不可能改變我的決定。”
    認識了這麼久,我的性格相信他了解,一旦認定的事情就不可能再改變。
    果然,他微微側頭,鏡片的反光遮蓋了眼底真實的色彩,身側的手指微曲,拳頭慢慢握緊,手背的青筋因為用力而暴露,良久,他才隱忍著開口,短短幾個字幾乎用盡所有的力氣——
    “你還愛我嗎?”
    “……!”我知道這個問題是他的極限,我也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將直接影響他的選擇,所以,我不會撒謊,我明白……他也懂。
    深吸一口氣,我盡量笑得溫順,“抱歉,我現在愛的是周助,即使……他已經不在了,卻只是讓我對他的愛更加炙熱、更加強烈。”
    這就是我的回答、我的選擇!
    如果今天面前站的是跡部景吾,我一定不會說出這樣話,因為他懂得“活人永遠爭不過死人”的道理,他會很大度的表示甘心屈居已經死去的男人之下,可是手塚不同,他的性格和環境決定了他的思想,他永遠不會明白在一個女人心中“死去的丈夫”有多麼的重要,尤其這個丈夫還是真心相愛的人。
    “愛的是周助”=“不再愛你”,沒有直接拒絕只是不忍心傷害。
    “我明白了。”簡簡單單幾個字已經是他的極限,側頭,深深的望著我,這次我沒有再逃避他的視線,只是再也維持不住嘴角的笑意。
    腰身突然一緊,在大腦反應過來之前,我已經落進了這個溫暖炙熱的懷抱,溫熱的呼吸飄散在耳際,使我不得不忽略了腰上那幾乎要勒斷骨頭的力度,那種決絕的氣息始終縈繞著我們。
    “我愛你!”直白的話語令我忍不住一震,記憶中,如此直接的告白他好像是第一次說,為他的堅持而感動,為他的痛苦而心疼,可是他接下來的話卻讓我差點崩潰,“你說的我就願意去做!”
    因為愛你,所以希望你幸福;
    因為愛你,所以不想你為難;
    因為愛你,所以…放你自由!
    而我……,只要默默的守護就好!
    “國光。”聲音有點哽咽,我盡力瞪大眼睛,不讓那朦朧視線的水滴落下,抬手,緊緊的回抱他,“對不起。”
    ……
    五年前,為了自己的堅持我斷送了愛情;五年後,我再次為了自己的堅持而斷送了一個愛我的男人。
    堅持真的那麼重要麼?我開始懷疑,卻找不到答案,只是再次確定“五年”是一個過不去的魔咒!
    手塚走了,這次我知道,他不可能再回來,只是已經沒有了曾經的心碎和絕望,也許是因為對他的愛真的已經消散,也許是因為對周助的愛超越了他,總之,我們已經徹徹底底的玩完。
    不捨嗎?也許有吧,但更多是解脫,還是那句話,他值得更好的!
    即使現在難過心痛,總有一天,他會找到屬於自己的那個人,到時候,也許他會偶爾想起曾經有過一個紅發紅眸的愛人,但更多是愛護自己的家,因為,他是個有責任心的男人!



    153冰帝災難事件簿

    淒冷的月光傾瀉而下,我孤身走在回家的路上,除了沿途的路燈再也找不到其他人造光源,手塚離開以後,我情不自禁的開始發呆,等回過神來時才發現已經到了深夜,估摸著小光他們已經睡了,我也就沒有去由美子姐姐那裡接他們,明天再直接送他去幼稚園就好。
    走到公寓門口,抬頭,漆黑的露面偶爾亮著燈光的窗口顯示著夜貓子的人生。
    寂靜的電梯慢慢上行,直到站在自家門口,從未有過的疲憊才開始蔓延,這是不是表示我的忍耐性很好?!
    自嘲的笑笑,掏出鑰匙開門,入目的是漆黑的廳堂。
    “啪∼”的一聲,燈光大亮,還來不及收回手,眼見沙發上寂靜的身影,我嚇得一個哆嗦,差點尖叫。
    當看清楚那人是誰以後,我忍不住頭疼的撫撫額角,隨手關上門,“彭∼”的震響顯示著煩躁郁悶的情緒。
    “半夜三更不回家睡覺,坐在這裡干嘛?”晃悠著將自己扔進另一組沙發,我連眼睛都懶得睜開。
    對於他會出現在這裡,我一點都不感覺奇怪。
    “我以為你不會回來了。”似乎沒有聽見我的問題,他只是很平靜的陳述,但是那微挑的眉頭搭配著認真的桃花眼還真不是一般的唬人。
    “那你還等?!”
    “嘁∼,本大爺睡不著,發呆不行?!”
    “行,行,你大少爺要做什麼誰敢說不行?”無心去和他爭論什麼,我現在只想好好的休息休息。
    “你……!”猶疑不定的話開了個頭下面卻沒聲了。
    “嗯?!”
    “你是不是要跟手塚走?”貌似平靜的語氣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我挑挑眉,不置可否,就說這個男人不可能三更半夜不睡覺在這裡堵門,果然有問題。
    “喂,你這是什麼表情?本大爺問你話呢!”
    “你希望我怎麼回答?”涼涼的瞟他一眼,我偏不說。
    “你真的要跟他走?”好看的雙眉糾結在一起,跡部景吾終於僵硬的坐直了身體,灼灼的桃花眼在燈光的反襯下有些□人,我忍不住抖了抖。
    “你這個笨女人,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壓根沒把本大爺放在眼裡,手塚國光一回來,你就被他攻陷了……,可惡……,本大爺居然會相信小光的話……,可惡……。”
    相信你是有點喜歡我的,相信我所有的堅持和努力都沒有白費……,可惡……!
    “小光說什麼了?”直接無視了他的糾結,我好奇的開口。
    “……!”
    “喂,大水雀,我在問你話呢?”小光那個小笨蛋不會說了什麼莫名其妙的話把我出賣了吧?……,應該不會……吧?!
    “嘁∼,本大爺為什麼要告訴你?”涼涼的瞟我一眼,他倒是把我的動作學了個九成九。
    “你……!!”
    我要撓牆∼,丫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某K:☉﹏☉b汗∼!),一腳踹上他屁股底下的沙發,震得茶幾上的玻璃杯“嘩啦啦∼”呻吟幾下,我雙眼一瞪,“你丫的到底說不說?”
    “……!”望著我此刻堪比地痞流氓的造型,跡部景吾滿臉黑線,嘴角還有些不華麗的抽搐,終於忍不住心底歎息,扯著我坐倒在沙發裡,雙眸晶亮晶亮的,“他說……你已經沉醉在本大爺華麗麗的光芒中,愛上本大爺了!”
    “……去、死!”幾乎是咬牙切齒的擠出兩個字,我毫不客氣的一拳頭轟上他的腦袋,直接把他扁成豬頭。
    拜他所賜,雖然肝火大動,但之前淒苦悲傷的情緒卻也淡化了大半,話說這真的是日本第一大家族的家主、世界排名前五的超級富豪鑽石王老五嗎???
    智商很低……貌似!
    舒展了一下筋骨,我扭扭脖子往臥房走去,周助走了以後,我和小光還有小一都是睡在一起的,那樣……很溫暖。
    推開門,進去之前我突然動作一緩,僵直著背影,沒有回頭,只是淡淡的開口,“國光的確要我和他去德國……,”感受到身後的呼吸一滯,我終是忍不住說了實話,“我拒絕了……,五年前我既然選擇了離開,五年後我就不可能再跟他走,所以……你丫的可以回家睡大頭覺了,我家客廳是要收租金的。”
    “喀∼”的一聲關上門,本來想用甩的,不過看著小光和小一恬靜的睡顏,我實在是沒忍心,呼∼,果然,日子還是要繼續過下去吶。
    “嗯哼∼,鑽錢眼裡的錢迷一枚,真是……不華麗!”喃喃低語回蕩在空曠的客廳,跡部景吾輕輕撫過嘴角,那難以自抑的弧度令他有些無奈,真的被吃的死死了吶∼!
    算了,總有一天要你完全沉醉在本大爺華麗麗的魅力之下!
∼∼∼∼∼∼∼∼∼∼∼∼∼∼∼∼∼∼∼∼∼∼∼∼∼∼∼∼∼∼∼∼∼∼∼∼∼∼∼
    我每天照顧小一、照看蛋糕店,小光上幼稚園,偶爾回家看看媽媽和由美子姐姐,還有裕太,生活似乎又回歸平靜和安寧。
    不過,很顯然,我完全低估了某男的智商。
    “跡部景吾,你丫的什麼意思?”“啪∼”的將一張薄薄的A4紙拍在桌子上,我對著悠閒吃著蛋糕的男人怒目而視。
    淡淡掃過一眼密密麻麻的文字,跡部大少爺單手撐著腦袋,指尖摩挲著淚痣,笑得那叫一個妖孽,“就這意思,你果然很笨,無法理解本大爺華麗麗的思維。”
    “啪∼”的一個青筋十字架在額頭爆開,我的臉色更加發黑,幾乎是咬牙切齒,“去你的華麗麗,我說過要讓小光讀青學的,你為什麼瞞著我給他報冰帝?!”
    混蛋,混蛋,混蛋,氣死我了!!
    “嘁∼,本大爺早就說過了,冰帝是本大爺的母校,本大爺的兒子當然要上冰帝。”跡部少爺完全無視了某女的怒火,望著入學通知書的眼眸中還不斷閃現著滿意。
    “靠之,他叫不二光太,是【不】【二】光太!”
    “嗯哼∼,本大爺並沒有否認他是不二周助的兒子。”
    “……!”頭疼的撫著抽搐的額角,淡定,淡定,咱要淡定,……淡……,再淡定就有鬼了,撩裙抬腿,一腳踹上他身下的椅子腳,震得整個玻璃桌“嘩啦啦∼”直響,我忍不住怒吼,“你丫的就是故意氣我,對不對?!”
    “唔∼,看來你還不算太笨嘛∼!”
    “……!”為毛?為毛?為毛白癡大水雀會向周助小熊的腹黑看齊?!
    這個世界真是太瘋狂了∼!
    戳了戳我有些僵硬的臉頰,跡部景吾貌似好心的往我嘴裡塞了口蛋糕,“其實你也不用太激動,小光的樣貌一看就知道是我兒子,不管你承不承認,對於他來說,冰帝比青學更安全!”
    “……!”麻木的咬著蛋糕,我雙眼從蚊香像白熾燈發展。
    “身為日本第一大家族未來的繼承人,小光在別人眼中絕對是用【$$】堆積起來的。”
    “……!”斜眼,這是誰的錯?
    “咳∼,本大爺是很認真的,冰帝沒什麼不好,而且比青學更適合他……,至少在他擁有自保能力的現在是這樣的。”
    “……!”
    “喂,你給點反應好不好?本大爺的決定真的讓你那麼糾結嗎?”
    “……!”木然的轉頭,我端起他面前的蛋糕一口一口的解決,決定了,“從明天開始,我要教他打架。”
    “喀∼彭∼!”跡部景吾手指一滑,一杯濃郁的卡布奇諾撞上玻璃桌差點陣亡,微瞠的桃花眼驚現愕然,直接忽視了嘴角那不華麗的間歇性抽搐。
∼∼∼∼∼∼∼∼∼∼∼∼∼∼∼∼∼∼∼∼∼∼∼∼∼∼∼∼∼∼∼∼∼∼∼∼∼∼∼
    冰帝學院作為日本數一數二的貴族學校,我這位平民中的平民很有幸的曾經參觀過幾次,不過僅限於高中部,所以,當入學那天,我牽著乖寶寶小光去報道時,很不華麗的囧了!
    雖然知道貴族學校絕對不是公立學校能比的,雖然早就明白高中部的華麗只是冰山一角,可是……,為毛?為毛?為毛連個小學部都這麼誇張?
    整齊干淨的雪白瓷磚一層層疊起的堡壘,不像學校,倒像是宮殿,而且是中世紀王族居住的宮殿……,萬惡的有錢人……,靠之∼!
    “媽媽,你怎麼了?”小光輕輕拽著我的手指,好奇的抬頭,也許是跟跡部一起出去玩過幾次,早就見怪不怪了,所以,這小屁孩表現的居然比我還淡定。
    “沒……沒事!”深吸一口氣,我大踏步走進這座貌似王子後花園的小學校,希望這裡不會讓小光染上那貴族氣息以外的東西。
    開學伊始,來報道的學生不少,卻清一色的坐著私家車,背後跟著數個衣著整齊統一的僕從,相比之下,我們這對母子絕對是另類中的另類,一路走下來,已經有N道媲美X射線的目光留戀在我們身上捨不得離開。
    “媽媽!”也許是這些目光太過直接、太過赤 裸 裸,小光往我身後縮了縮,已初具規模的桃花眼閃過一絲慌亂和不安。
    微微皺了皺眉,雖然知道很多有錢人總會有這樣那樣的貴族情節,卻沒想到他們對平民的排斥會這麼不加掩飾,果然,那些曾經的冰帝正選們也屬於另類麼?
    唔∼,突然覺得,貌似跡部大水雀還是有點可愛的,至少他領導下的那些貴族少年們從來沒有排斥過我們這些平民,反而還與我們成為了莫逆。
    撇撇嘴,我一轉身,伸手直接將小光抱了起來,輕輕揉著他的小腦袋,安撫的微笑,“沒關系,有老媽在呢!”
    無視一眾不知所謂的家長學生,我按照特意准備的冰帝地圖徑直往報名處走去。
    雖說是報名處,卻裝飾得堪比國家政府會議廳,我們到的時候,已經有好些人在裡面,隔著窗戶就能看見那群珠光寶氣的富家子們。
    再度擔憂的望了望攀著我脖子的小光,他在這裡真的不會被欺負嗎?
    “……!”O(∩_∩)O——不明所以的小光童鞋。
    糾結的望著完全沒有任何危機意識的寶貝兒子,我郁悴的歎了口氣,當初到底是怎麼被那只大水雀給說服的,這華麗麗的貴族學校真的適合小寶貝麼?
    可惜,無論再怎麼糾結,再怎麼郁悴都改變不了既定的事實,貴族學校有貴族學校的防御系統,這裡更加安全,我可不想我家小娃娃也感受一次綁架的痛苦。
    慢慢將小光放在地上,我抬手,正要敲門……。
    “這位小姐,麻煩請讓一下。”一聲突兀的女聲在身後響起,我驚訝的回頭,就望見一位大概三十歲上下,裝著雖不華麗卻貴氣的女人,雖然她叫我一聲“小姐”,但那雙冷淡的眼眸卻掩藏不了深處的不屑。
    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干淨得沒有任何花色的小褂和短裙,好吧,我承認,這種隨性的穿著的確不符合你們這麼貴族的審美觀。
    右腳微側,我讓出一條道,這位高貴的夫人便昂首挺胸的走了過去,而她的身後除了必備的保鏢以外,還跟著一位明眸皓齒的小女孩,年紀大概和小光差不多,只是那雙灰眸略顯黯淡。
    本來誰先進誰後進我根本不甚在意,畢竟,早過了那種爭強好勝的年紀,可是……。
    “唔∼!”略帶痛音的悶哼,我心裡一突,驚訝的側頭,卻見小光坐在地上,細嫩的眉頭因疼痛而揪起,刺得我心慌。
    他卻只是用肉嘟嘟的爪子撐著地面站了起來,抬頭,清澈的桃花眼有些氤氳卻忍耐著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
    “以後要發呆請找好地方。”涼涼的聲線毫無歉意,那種居高臨下的俯視讓人極度厭惡。
    捧著小光白嫩嫩卻微微有些破皮的小爪子,我深吸一口氣,單手將他抱了起來,“啪∼”的一掌砸在快要關閉的房門上,成功的阻止了落鎖,面對門後略微有些不悅的冷臉,我挑了挑眉,“這位夫人,你撞傷了我兒子,是不是該有點表示?”
    微微一怔,女人淡淡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你要多少?”
    我咧嘴,火紅的眼眸灣成一雙月牙,遮掩了毫無笑意的冰瞳,“不多,一句‘對不起’而已。”
    “……!”嘲諷立刻轉成冷漠,惱火一閃而過,“小姐,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當然不好笑,我一點也沒有開玩笑的意思。”仰頭直直的盯著她,“請你向我兒子道、歉!”
    女人微微瞇起眼睛,顯然已經發怒,不等她開口,她身後的僕從們先忍不住了,“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居然敢要我們家夫人道歉!”
    看都懶得看他們一眼,我只是一瞬不瞬的盯著那位怒火已經泛濫的女人,一字一頓的吐露,“道、歉!”
    劍拔弩張的氣氛很快就引來了一些好事者,或者說是觀摩貴族與平民階級斗爭的看客比較貼切,小光有些不安的動了動身體,抱著我脖子的手臂縮了縮。
    抬腳蹬上木門,我收回巴掌輕輕揉了揉小光的腦袋,安撫些微惶然的情緒。
    “擾亂冰帝的秩序是要付出代價的。”貴婦人淡淡的警告,如開閘的閥門,一個黑西裝的高大男人二話不說,蠻橫的撲來。
    小光嚇得一突,卻更加收緊了臂膀。
    微微翹起嘴角,我在他臉上狠狠的親了一口,隨手抓住男人擊出的拳頭,抬腳踢中他的膝蓋,趁他吃痛的瞬間,握著他的手腕一擰,用力甩出了走廊。
    微微側頭,冷冷的盯著那個摔傻了的男人,“想動我,你還不夠資格。”
    整個走廊有那麼一瞬間的寂靜,隨後便是肆無忌憚的竊竊私語,貴婦人的臉色終於不再淡定,有些惱怒的羞紅。
    一張細長的支票飄飄蕩蕩落下,女人的聲音越加刺耳,“這裡有一百萬,抵得上你一年的用度,不要得寸進尺,冰帝不是你這樣的平民該來的地方。”
    冷冷的撇過那種幾乎被跡部當成廢紙撒的支票,我微微歪了歪腦袋,似笑非笑,“說得好,不如這張支票我還給你,你也讓我撞一下,如何??”
    “哼∼,你們有什麼資格和我媽媽相提並論?”那個本來讓我覺得有點可愛的小女孩突然開口,立刻讓所有的好感消失無蹤。
    也許是因為碰到同齡人,也許是因為我剛剛輕巧的揍了個男人,反正小光好像也慢慢淡定起來,他突然冒出一句,“媽媽,要不要用錄音機把他們說的話都錄下來?”
    不說其他人臉色扭曲的怪異,就連我的大腦都有點卡殼,“干……干什麼?”
    “回去放給叔叔聽,然後告訴他,小光不要上冰帝。”
    “……!”望著他純良無辜的笑臉,我嘴角有點抽,你確定你不是在借跡部的手報復眼前的這些人?!
    “媽媽?!”
    “喔……,沒事。”晃晃腦袋,我望著那位繼續扮演冰雕的女人,“不過一句道歉而已,至於嗎?難道貴族的榮光讓你們忘記了最基本的禮義廉恥?!”
    “你……。”
    女人怒了,貴族怒了,群情激昂,沒想到我一句話會有這麼大反應,也對,雖然是看客,但在場的人估計絕大部分是支持這位夫人的吧!
    平民與貴族……,嘁∼!
    “發生什麼事?”一聲低沉的男音在人群外想起,帶著些許陌生的熟悉。
    人群立刻產生了一股騷動,卻普遍散發出善意的味道,連惱怒的夫人臉色都好了起來,於是,我明白,她的援兵到了。
    人群自動散開一條道,一位高大挺拔的男人漫步走了進來,典雅的氣質,不動如山般的壓力,嘖,嘖,這才是真正的貴族。
    “發生什麼事?”男人又問了一遍,夫人卻突然端莊起來,她身後的一位僕從立刻充當解說員,著重強調了他們家夫人多麼的委屈多麼的大度,而平民多麼的不可理喻多麼的得寸進尺,聽得我都差點鼓掌喝彩。
    聽完事情“經過”以後,男人的表情似乎沒什麼變化,他只是轉頭正視我,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好像他的眼底有些無奈(?),再度開口,卻更加將我往疑惑的深淵踹了一腳,“這麼多年你一點都沒變,還是那麼會惹事。”
    “……??”先生,你哪位?我們認識嗎?
不定時休工狀態中,若大家都只想看文,不發文,也不想回覆,那......
淡の空: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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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一波三折的報名

    “……??”先生請問,您哪位?我們認識嗎?
    也許是看出了我的疑惑,男人眼底的無奈轉化為糾結(?),臉上卻還保持著面無表情,“我以為自己的變化並不大。”
    “……?!”
    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我開始仔細打量他,淺栗色的短發微卷,凌厲的鳳眼深邃平靜,萬年不變的撲克臉,配上一身棗紅色的西裝,的確有點熟悉……。
    “啊……,”我失聲驚叫,瞠大眼眸,顫抖的手指難以置信的指著他,連舌頭都開始打結,“柛……柛……柛教練?!”
    “看來你的記性還不算太差。”
    我不知道他在說這句話時,那面無表情的臉上是否有無奈、贊賞、諷刺的意味,反正我已經很糾結了,“你不是高中部的網球教練麼?怎麼跑到小學部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了,他的嘴角剛剛好像抽動了0.01秒,“嘛∼,受人之托,以後教小學生了。”
    “。。。。。。”好……大的面子!
    “柛先生,認識這位……這位……?”被忽視了很久的女人終於插上話,卻“這位”了半天不知該如何稱呼我這完全不該被放在眼裡的平民。
    淡淡掃過觀眾們迷茫的視線,柛教練的嘴角疑似勾起了0.001mm的弧度,我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果然……。
    “她手上的孩子,你們沒覺得像哪位先生嗎?既然來冰帝,又怎麼可能沒有任何背景。”
    “唰∼唰∼唰∼”N得比γ射線更加強烈的目光一瞬間集中在小光身下,可愛的寶寶脫離了初期的不安和惶然,現在已經可以什麼淡定蔑視她們,反而是其他人再也淡定不起來。
    最先有幾個人臉色大變,然後就像海浪一般蔓延開來,所有人臉上除了震驚,更多是惶恐和懊惱,還有惴惴的竊視。
    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小光的特征的確很明顯,但也用不著反應這麼強烈吧!
    “山田老師,”柛教練突然回身望著躲在門後有些顫抖的教導主任,“雖然小林夫人和你是朋友,但你如此無視這種事情發生,將來報名的學生和家長拒之門外,實在有違冰帝的教條。”
    山田老師那幾乎全禿的圓腦袋上滿上汗水,戰戰兢兢的讓人忍不住擔心他身上的脂肪會不會散架,“對……對不起,柛先生,跡部先生有拜托過,我沒想到……沒想到……。”
    明白了,說到底都是我們的錯,平民不該進入貴族的世界,就像丑小鴨不能進入天鵝湖一樣。
    “算了,柛教練,謝謝你幫我解圍,我們先回去了。”
    “你不報名了?”
    掃一眼周圍這些令我對跡部好感倍增的貴族們,搖了搖頭,“我決定還是讓小光讀青學,冰帝……不適合我們。”
    一句話令周圍的高雅之士臉色又白了幾分。
    “……。”柛教練沉默了一會兒,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最後,他一抬頭,認真的說,“記得告訴跡部,不然……。”他淡淡的望一眼周圍的人,意思不言而喻。
    微微點頭,不過,在離開之前我還有一件事情要做,抱著小光走到小林夫人面前,她驚懼的後退一步,我平靜的迎視她的目光,“你撞傷了我兒子,請你道歉。”
    婀娜的身體一僵,她臉色有些發青,惶恐的低頭,“對……對不起!”
    滿意的點頭,向柛教練微微頷首,我抱著小光離開,留給眾人一個瀟灑的背影(==!)。
∼∼∼∼∼∼∼∼∼∼∼∼∼∼∼∼∼∼∼∼∼∼∼∼∼∼∼∼∼∼∼∼∼∼∼∼∼∼∼
    “媽媽,你今天好帥好厲害哦!!”
    細嫩的下巴輕輕敲著透明的玻璃,光太小朋友此刻正趴在桌上用他那堪比一千瓦白熾燈的閃亮桃花眼灼灼的盯著我,雖然有些黑線,卻絕對滿足了我的虛榮心。
    此妖孽生物從懂事開始就被周助大俠教成了腹黑第二,聰明第一的怪胎,所以,從小到大他做得最多的就是鄙視我的智商,關於這一點,他與周助小熊居然一直保持著詭異的一致,今天大概是他第一次對我產生崇拜的情緒吧。
    本著把握時機,合理利用的原則,我放下手中餐點,拖過椅子坐下,認真的盯著他純潔干淨的眼眸,考慮著該怎麼引導。
    “想不想學?”
    “打架嗎?”星光乍現,小光太立刻坐直了身體,期待的望著我。
    撇撇嘴,我終於有鄙視他的機會了,咳∼,雖然快一個三十歲的女人鄙視一個五歲的孩子的確算不上什麼光彩的事情。
    “寶寶覺得今天的事情怎麼樣?”
    “媽媽好厲害。”
    又是這一句?好吧,在打架方面你就像你老爹一樣純潔,“今天是那個阿姨先撞傷了寶寶,而且又不道歉,媽媽才動手的,如果她沒有錯,媽媽莫名其妙的動手,寶寶感覺怎麼樣?”
    微微歪了歪腦袋,小光太靈光一閃,“不可理喻!”
    “……!”我十分懷疑你丫的到底知不知道“不可理喻”是啥米意思。
    “媽媽?!”
    “嗯!咳∼,那寶寶覺得什麼最厲害?”
    “爸爸說是智慧和知識,可是,今天我覺得媽媽的拳頭比較厲害。”
    “嗯,爸爸說的沒錯,媽媽也有自己的道理。”看著他一下子糾結起來的表情我知道,這個小笨蛋又想岔了,將他抱坐在腿上,我認真的開口,火紅的桃花眼中倒影著同為血色的眸子,“‘道理是拳頭的籌碼,拳頭是道理的利器’,光用拳頭不講道理的是野蠻,光講道理不用拳頭的叫迂腐,所以,智慧和力量一樣重要,明白嗎?”
    “唔……!”小光太皺著眉頭想了很久,卻還是有點懵懵懂懂,好吧,你不能指望一個五歲的小屁孩懂得將軍和宰相的輔佐關系。
    “行了,這個道理你自己慢慢想,明天開始跟媽媽一起鍛煉,你可以不是天才,但絕對不能被別人欺負。”
    “是!”
    ……
    下午我再度拉上他去學校報名,當然,這次換成了青學。
    青學之行比我想象中還要容易,畢竟,那也算是我的母校,雖然龍崎老師已經退休,但通口老師還是認識我的,而且,我還遇到了一位絕對意想不到的貴人。
    話說當我牽著小光太,穿過櫻花雨般的校園小路,在報名處見到那對厚如啤酒瓶底的黑框方形眼鏡時,嚇得差點折了骨頭。
    “喲∼!”看不見鏡片背後的任何光芒,他只是用貌似純良的表情向我打了個招呼。
    小光奇怪的抬頭望著我,我卻已經風中凌亂,“乾……乾學長?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驚聲尖叫出自己的疑惑,這位數據狂人不是應該正在為人類數學事業添磚加瓦嗎?怎麼會跑到這裡來荼毒國家幼苗、未來的棟梁?
    “啊,從這學期開始,我是青學的特聘數學老師……,不過是國中部的。”
    還好,還好,我們家小光太暫時安全!
    松了一口氣,我臉色好看了很多,“乾學長真是有前途,這麼年輕就成為了特聘教師。”
    “嗯,這還要多謝你們一直以來的支持!!”
    “……??”
    “學生時代收集數據的壯舉為我奠定了基礎。”
    “……!”
    “啊,你今天是帶小光太來報名的。”也許是看我臉色上黑線已經泛濫成災,他很沒技術含量的轉移話題。
    “嗯。”
    “我以為你會帶他去冰帝。”
    “……!”黑氣蔓延,籠罩了方圓四米以內的所有生物,陰森森的話語仿佛來自最黑暗的無間地獄,“乾學長,我要報名,拜、托、了!”
    “好吧,跟我來。”
    所以說,還是娘家疼閨女啊,表格、學費,一切搞定。
    報完名以後,我就帶著小光回店裡,雖然已經不早了,但就算不開檔,也要打掃打掃,畢竟是飲食行業,而且又是春天,不注意很容易出現病菌。
    臨近夕陽落山的時候,某大爺來了,沒有囂張的言辭,沒有飛揚的氣勢,他只是徑自坐在店堂的椅子山,沉默著。
    於是,我明白了:水雀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叔叔?”小光捧著一杯奶昔,喝得滿嘴雪白,卻還疑惑卻純潔的抬頭望著他。
    跡部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揉著他火紅卻柔軟的發絲,良久,才開口,“今天的事情柛教練都告訴我了,抱歉,是我考慮不周。”
    聳聳肩,我完全不在意,“不怪你,那的確不適合我們,我已經幫他在青學報名了。”
    “……!”這一次他沒有再激烈的反對,只是注視著小光的眼眸中透著深思。
    雖然在我的記憶中,他總是自戀的很無厘頭,但我知道,這並不影響他身為家主該有的智慧和手段。
    學習的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小光太也開始辛苦的拳頭修行,不過,也許是受到周助的教育影響,也許是遺傳了他水雀老爹的腦容量,反正他學習成績很好,這點倒是不用我擔心的。
    似乎是意料之外,卻又產生於意料之中,初次接觸完整社團的光太小朋友,愛上了網球!
    網球啊,多麼美好又意義深刻的東西,不論是我、周助,還是跡部大水雀都曾經在這上面輝煌過,所以,這個小不點學習起來還是有點先天優勢的,至少,他很有天分。
    對於這一點愛好,跡部是舉雙手雙腳支持,幾乎達到了有求必應的地步,而在一次無意中看見裕太和朋友的網球賽時,這個可憐的叔叔就被惡魔侄子給纏上了,於是,我和跡部反倒成為他眼中的網球無能者。
    咳∼,其實主要還是因為我們從來沒在他面前打過網球。
    春去,夏走,秋來,時間過得很快,周助的忌日,光太、小一的生日,一個一個意義非凡的日子漸漸從指間溜走。
    當前生期盼過無數次的“十?一”過了以後,小光太再次將一張一百分的試卷攤在我面前,他“嘿嘿∼嘿嘿∼”笑得十分小人。
    無奈的翻個白眼,我認命的歎氣,“上次是霸王奶昔,上上次是魔塔蛋糕,上上上次是水果沙拉大總匯,說吧,這次你又想吃什麼了?”
    “嗯∼!”扭捏的撒撒嬌,他拽著我的袖子,吐吐舌頭,“媽媽,明天星期天,我們出去玩好不好?”
    “玩?去哪玩?”微微瞇起眼睛,看著他略微有些閃爍的目光,我心下了然,有陰謀!
    “去……去……去游樂場好了。”
    “游樂場?那有什麼好玩的。”這麼多年來,有意無意的我總在回避那個地方,那裡有太多的回憶,快樂的,心酸的,都是我不想再觸碰的。
    “去嘛,去嘛,媽媽,去嘛,你從來沒有帶我去過……,別的同學都去過的。”
    “……!”
    “媽媽∼,媽媽∼!”
    “別扯了,衣服要爛了,去,去,去,明天帶上小一,我們一起去。”
    “OH YEAH,媽媽最好了,∼啵∼。”
    擦著臉上的口水印,我哭笑不得,這個笨小孩。
    ∼∼∼∼∼∼∼∼∼∼∼∼∼∼∼∼∼∼∼∼∼∼∼∼∼∼∼∼∼∼∼∼∼∼∼∼∼∼∼
    周末,寂靜的世界仿佛一夜之間繁華起來。
    大清早還在夢中,就被一陣天搖地動給震醒,朦朧之間我還以為又發生地震,“霍∼”的一下起身,卻在望見那雙興奮莫名的桃花眼時瞬間低氣壓,郁悴的哀嚎,“小光,大清早的你干嘛?!”
    “媽媽,起床,起床了,你答應今天要帶我們去游樂場的。”小光太不依不饒的拽著我的衣袖,仿佛你只要說個“不”字,他就會翻天,不過……。
    我們?疑惑的轉頭,果然……,小一寶寶也醒了,此刻正咧嘴揮爪,咿咿呀呀不知道在說哪國的鳥語呢!
    呼∼,果然,媽媽不好當啊!
    “好啦,起床,起床啦!”
    無奈的低吼一聲,掀開毛毯下地,洗臉、刷牙、換衣服,當我們逛到游樂場時已經是上午十點多,站在大門口,聽著裡面孩童的笑鬧,那刺耳的喧囂與身後熙熙攘攘的廣場仿佛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走吧!”一手抱著小一,一手牽著小光,我抬腿就要進去,可小光卻像腳底釘釘一樣,站著不動,“怎麼了?”
    “媽媽……,”小光的視線有些閃躲,不敢直視,我微微瞇起眼睛,這小子又有什麼鬼主意,也許是感覺到我快要生氣了,小屁孩突然抱著我的手臂,可憐兮兮的抬頭,“媽媽,其實今天我還叫了別的人來。”
    “誰?”雖然問了,但我也差不多能猜到七八分,畢竟,能讓這小子惦記的人實在不多。
    “是……,是……。”他結結巴巴的“是”了半天,我盯著他慢慢後退的動作沒吭聲,他的額頭卻已經開始冒汗,“是……。”
    “是本大爺。”一聲低沉囂張的男音自身後響起,我認命般的闔眼,不用回頭也知道是哪位大爺。
    “跡部叔叔!”小光太眼睛一亮,劃動著還沒長開的小短腿,快速跑了過去,那高興勁兒根本不需要言語來形容。



    155一生領悟的真諦

    “跡部大爺,您老人家是不是很閒,居然有空陪小屁孩來這種平民游玩的地方?!”
    “嘁∼,本大爺樂意,不行嗎!”牽著小光太他大踏步走了過來,嘴角一挑,就把小一給抱了過去,小一雖然很認生,卻不排斥他的親近,當然,前提是有我陪在身邊。
    “行,行,大少爺你決定的事情誰敢說個不字!”翻個白眼,我懶得跟他爭,反正不管說什麼他也依然會我行我素,而且……。
    看著小光太重新煥發孩童生機的燦爛笑臉,我實在不忍心讓他失望。
    “好了,走吧!”大少爺一聲令下,我們一行四人就這樣鑽進了兒童的天地。
    上一次來游樂場應該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吧,一樣的游樂設施,一樣的笑臉,一樣的尖叫,一樣的真人公仔,人……卻已經不一樣了。
    “媽媽,媽媽,我要玩那個。”小光太興奮一指,期待的望著我們。
    太空飛機,其實就是圍著中心快速打轉,我嘴角抽搐的轉身,一屁股坐到休息的椅子上,“叫叔叔帶你去,你媽我暈機。”
    雖然自從學會開車後,我暈車的症狀緩解了很多,但這種轉圈的東西還是非常受不了。
    “……!!!”小光太瞬間轉頭,閃亮亮桃花眼馬力全開,跡部眼角一抽,立馬去買票。
    ……
    “媽媽,媽媽,我要玩那個。”
    十連環過山車,絕對驚險刺激、尖叫翻天,繼續臀部不挪地,“叫叔叔帶你去,你媽我心髒不好。”
    光看著那一圈一圈的連環軌道,我就開始雙眼變蚊香。
    “……!!!!!”桃花眼再度馬力全開,跡部再度立刻轉身去買票。
    ……
    “媽媽,我要玩那個。”
    ……
    “叔叔,我們去玩那個。”
    ……
    “叔叔……。”
    ……
    等到他們基本上把所有的東西都玩了個遍,太陽已經快要落山,光是坐著發呆的我都已經精神萎靡到困頓,可是光太小朋友居然還在又叫又鬧,再看看面不改色心不跳,笑得十分燦爛加妖孽的跡部,還有被他抱著玩了一圈的小一居然也揮著爪子繼續咿咿呀呀!
    靠之∼,男人(?)的精力都這麼旺盛嗎?!
    “你們不餓嗎?”我發誓,這絕對只是單純的關心問候,但看著小光太意猶未盡的表情,心底卻突然有一種打擾別人HAPPY的罪惡感。
    “走吧,吃東西,吃飽了我們繼續玩,今天晚上會有驚喜哦。”跡部拉著有些不情願的小光太,小屁孩剛開始還撅著嘴,聽到最後一句話立馬笑開了花。
    走在人來人往的卡通小路上,小一突然開始咿咿呀呀揮舞著爪子往前探,我們都有些莫名其妙,等看到旁邊帶著頭套的真人公仔和公仔手上的氫氣球時,我們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跡部扯了個氣球給他,蘿卜似的爪子立馬勾著,卻抓不牢,跡部只好把線頭綁在他的手腕上,小一興奮的蹦躂著,小嘴吧嘰吧嘰的說個不停,“pa……pa……pa……pa……”
    跡部動作一頓,臉色僵硬的盯著笑開花的小一,“你叫我……什……什麼?!”
    “pa……pa……pa……pa……”
    我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們兩,小一還沒學會說話,干嘛較真,不過,他今天的擬聲詞好像不太一樣,‘pa……pa……pa……’。
    火焰般的眼眸突然瞠大,我難以置信的盯著猶自興奮的小一,跡部臉上的僵硬卻已經慢慢淡去,一點一點轉化為驚喜和激動。
    “媽媽,媽媽,弟弟會叫‘爸爸’了!!”不愧是個過來人,小光立刻就聽懂了小一的進化版鳥語。
    緊緊捂著微微有些顫抖的嘴唇,模糊的視線並不強求撲捉什麼。
    沒想到快一歲了,小一才學會“爸爸”兩個字,只是……,周助卻再也聽不到了。
    “媽媽,你怎麼哭了?”
    淚水無聲滴落,本以為悲傷已經淡去,卻原來只是自欺欺人的壓抑著,周助曾經無數次教著“爸爸”兩個字,只是,直到他永遠的離開都沒能聽到。
    “你這個笨蛋,哭什麼哭啊!”低啞的聲音透著深深的無奈,跡部伸手將我擁進懷裡,這次我卻忘記了拒絕,只是感受著一只小小的、肉肉的巴掌一下一下拍在滿是淚痕的臉頰上,糯糯的童音雖然咬字不清卻再也不會令人誤解——
    “ma……ma……ma……ma……!”
    單音節的詞一個一個往外蹦,卻讓漸漸平息的水汽再度決堤,跡部無奈的揉碎我飄散的長發,“好了,別哭了,兒子餓了,我們去吃飯。”
    渾渾噩噩的任由他們拉著我離開,直到坐在寂靜的餐廳裡我才平靜下來,一抬眼卻望見跡部正以一種十分詭異的笑容蹭著小一白皙粉嫩的臉頰,寒氣立刻從腳底往上躥,那一瞬間,一個十分猥褻的詞飄過腦海——“怪蜀黍”!
    我立馬驚悚的跳起來,一把搶過猶自抱著奶瓶、笑得開心的寶貝兒子,堅決杜絕居心不良的人靠近。
    “你干什麼?那什麼表情?”跡部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炸了毛,光華流轉的桃花眼郁悶的瞪著我,即使不回答,他也能從我臉上的表情中領會中心思想,使勁揉著吃牛排吃得正歡的小光太的腦袋,話卻是對我說的,“你放心,本大爺沒興趣跟不二周助搶兒子。”
    “……!”
    “行了,一看就知道那笨得沒救的小腦袋又在糾結些有的沒的,趕緊吃東西,餓死了本大爺可不負責。”
    一盤燒制得九分熟的牛排被送到面前,我瞪了他一眼,低頭慢慢享用。
    這頓飯吃得很安靜,畢竟,西餐廳並不適合喧囂,期間唯一的聲音就是來自於我懷裡的寶貝兒子,也許是剛學會說話太過興奮,喝足了奶以後,他就“pa……pa……”“ma……ma……”喊個不停,直把跡部大水雀笑得像朵花——水仙花!
    走出餐廳已經是華燈初上,街上來來往往、車水馬龍,徒步走在這種市井之地,在跡部大少爺的人生中大概是屈指可數的一次吧。
    走過兩個十字路口,跡部又自然而然的從我手上接過了小一,小一這次居然還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話說他們兩的關系什麼時候這麼和諧了?難道我錯過了什麼?
    面對我疑惑的眼神,他只是挑挑眉,咧嘴一笑,直晃得我差點胃抽筋。
    正是晚餐時間,人行道上有好幾個餐廳裡派發傳單以及拉客的服務員。
    “特制三文魚,味美、汁鮮,歡迎大家來品嘗!”甜美的女聲吸引著路過的人群,有些禁不住誘惑的便直接改變方向,去品嘗那甜美的魚肉。
    輕輕顫了顫耳朵,我微微歪著腦袋,難道出現幻聽了?
    “是不是覺得這個聲音有點熟悉?”跡部突然開口,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望向遠處的眸中閃過一絲冷冽的寒光,“的確是熟人哦!”
    奇怪的轉頭,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一瞬間,我如遭雷擊——
    褐色長發松散的盤在腦後,幾絲調皮垂下更添完美頸項的白皙,大大的眼眸閃著水潤般的光華,只是身上特制的工作服遮蓋了玲瓏曲線。
    的確很熟悉,熟悉得讓我想咬人……,天上湖雨,本以為一輩子都不可能再遇到的女人。
    微微皺了皺眉,我並不掩飾自己的厭惡,“她怎麼會在這裡?”
    壓低身體,讓小光能夠將甜膩膩的冰激凌塞進小一的小嘴,跡部笑得有些殘忍,“當初這個女人仗著有天上湖家庇護,沒少做傷害你的事情,現在只讓她當服務員,算便宜她了。”
    “啊。”我想起來了,“你好像把天上湖家給……。”
    “嗯哼∼!”勾起的嘴角帶出一絲邪魅,他此刻像一個正在炫耀自己功績的孩子,“只是讓他們養不起閒人而已,‘自己動手、豐衣足食’,這是你教我的。”
    “。。。。。。!”我該稱贊你“活學活用”的精神嗎?!
    “走吧。”牽著小光,他邁著長腿瀟灑離去,“看著吧,本大爺一定會讓她和她的家人用一輩子的時間來領會這句話的真諦。”
    憐憫的望著遠處辛苦的美人,可憐的娃啊,你真是惹到了最不該惹的人吶!
    那一刻,天上湖雨正好側頭,遠遠的望見了我,四目相對中,她的臉色一瞬間變得慘白,尤其是當她的目光掃過不遠處正等著我的跡部和他身邊兩個孩子時,更是僵硬得渾身顫抖,搖搖欲墜。
    無語的撇撇嘴,我轉身離去,這種我見猶憐的美人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吶。
    再次回到游樂場,白天的喧鬧已經散去,夜晚的寂靜反而給那些體格龐大的游樂設施增添了一分朦朧的美感,讓人能夠在星光下靜靜的回憶孩童時光。
    “叔叔,都沒人了。”小光撅著嘴,為不能繼續玩下去而難過。
    跡部再度揉亂他火紅的碎發,“別急,待會兒有更好玩的。”
    “真的?!”
    “嗯哼∼!”
    “小光,回去了。”既然已經沒得玩了,還不如早點回去洗洗睡了。
    “等一下。”急速上前拉住我的手腕,跡部收起了笑意,“不要走,再陪我一會兒。”
    “大少爺,現在幾點了?小光明天還要上學,我要開店,我們哪有時間在這裡陪你發呆啊?!”不在意的掙了掙,才發現這個白癡居然該死的有勁。
    “我知道,待會兒我送你們,拜托你,再陪我一會兒,一會兒就好。”手腕上的力度再次收緊,他認真的盯著我。
    “……!”望著他略帶希冀的眼神我有點無奈,卻自然而然的閃躲,用力掙開他的鉗制,我憤憤加粗魯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算了,就當感謝他今天陪這兩個小屁孩瘋了一天的謝禮吧!
    跡部拉著小光在我身邊空空的休息椅上坐下,承受了一天秋老虎的肆虐,此刻的夜色反而有一種淡淡的涼爽錯覺,冰激凌早已吃完,小光太只好閒得發慌的逗弄著剛學會兩個詞的小一。
    時間悄悄流逝,我已經有些昏昏欲睡,而實際上,我的確已經睡著了,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震天的響聲把我嚇醒。
    一個激靈的坐直,還來不及發洩不滿,我就聽見小光興奮的聲音,“啊啊啊啊啊……,好漂亮,好漂亮!”
    順著他閃亮亮的視線望去,我才發現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變得很亮,響聲還在繼續,一下一下,無數朵火花在天空炸開,紅、橙、黃、綠、青、藍、紫,七彩斑斕,重重疊疊,照得整個天空如同白晝一般。
    驚訝的瞪著眼眸,我為眼前的美景所折服,煙花的一生雖然短暫,卻燦爛輝煌,在人們心中留下難以磨滅的印象。
    難道這就是他要我多待會兒的原因?!難道這就是他說的“更好玩的”?!
    一轉頭,陷入一雙飛揚的桃花眼,我挑挑眉,“這什麼意思?!”
    “嗯哼∼!”招牌的撫淚痣動作再度出現,我知道他每次心情不錯的時候或者自戀病發作的時候再或者認真思考的時候都會有這個動作,“給你慶祝生日!”
    “……?????”
    “本大爺知道你的生日在八月,本大爺也知道你對過去的怨念,這個生日從認識你開始,你就沒有過過,既然這樣,你以後就每年的今天過生日吧,我陪你慶祝。”
    對於這位大少爺的專制我已經見怪不怪了,真正讓我在意的是——“為什麼是今天?”
    他的動作突然一僵,眼神微微閃爍,一絲可疑的紅暈自耳後暈開,好半天才蹦出一句,“今天是十月四號。”
    十月四號?啥意思?要說十月特別的日子也該是“十一國慶”吧,那可是咱中國人最愛的節日之一,長假啊長假,“所以?!”。
    誰知我的話音剛落,他一改之前別扭的態度,雙眼一瞪,一副要將我生吞活剝的表情,漂亮的唇形咬牙低吼,“你這個白癡,十月四號是我的生日。”
    “啊。”完全無視他的糾結,我驚訝的低呼,“你今天過生日?呃∼,生日快樂!”
    “你……,哼∼!”
    “干嘛!你又沒告訴我你今天生日,拿不到禮物是你自己RP問題。”
    “哼∼。”望著漫天飄灑的煙火,他不在理我,我知道,這只大水雀又開始鬧別扭了。
    “好啦,大不了答應你,明天給你補上好了。”
    “那倒不用,你只要答應以後也今天過生日就行。”
    “為什麼我也要這一天過?”
    “這樣我們就可以一起慶祝。”
    “為什麼我要跟你一起慶祝?”
    “少囉嗦,能跟華麗麗的本大爺一起慶生是你的福氣,不許拒絕。”
    “華麗麗個鬼,你個大水雀。”
    “隨你怎麼說,就這麼決定了,以後你跟本大爺同一天生日。”
    “喂,跡部景吾,你不要在那裡自說自話。”
    “煙火看完了,我們回家吧。”
    “什……,喂,你個大水雀,不許無視我的意願。”
    “吶∼,小光,今天玩得開不開心?”——大少爺。
    “開心!”——小少爺。
    “喂∼,你們兩個不許無視我。”——某女。
    “下一次我們再來好不好?”——大少爺。
    “好。”——小少爺。
    “喂……!”——某女。
    “叔叔,我們這樣丟下媽媽,好嗎?!”——小少爺。
    “嗯哼∼,那個笨女人唯一的長處就是小強命。”——大少爺
    “嗯。”——恍然大悟的小少爺。
    “……!”——(#‵′)凸——某女。
    皎潔的月光溫柔輕吻著夜色下的人們,毫無營養的對話令它忍不住撥開遮幕的雲彩,欣賞這和諧的人間樂趣。
    夜,還很長喲!
不定時休工狀態中,若大家都只想看文,不發文,也不想回覆,那......
淡の空: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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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番外八—少爺的執著【上】

    [人是有等級之分的]。
    這句話是我生命中學會的第一個道理,由祖母大人教導。
    從我懂事開始,身邊總有一些衣著光鮮的人們圍繞,或男人、或女人,或下人、或親人,他們稱呼我都用同一個詞——跡部少爺。
    是的,跡部少爺,我是跡部財團的繼承人,跡部家族未來的家主,即使年紀還小,仍然有人排著隊等著巴結奉承,每一個見到我的人都卑躬屈膝的喊著“跡部少爺”,卻沒有人記得我的名字,只有父親、母親和祖母大人會叫我“景吾”,可是我卻感覺不到書上所說的溫暖。
    我知道父親、母親是因為家族利益才在一起,他們之間沒有愛情,愛情是什麼我不懂,但也許它能夠為我帶來一直企盼的溫暖,我這樣相信著。
    懂事以後,我被祖母大人帶走認真教導,教導著上流社會的禮儀、手段、智慧,教導著身為“少爺”該有的態度。
    久而久之,連我自己都開始稱呼自己為“少爺”,這是家族為我冠上的稱呼,一個被絕大多數人認同或者說是強行認同的名字,這兩個字時刻提醒著我,身份、地位和……等級。
    我只能靠這種方式來提醒自己,讓自己時刻記住維持貴族、少爺該有的風采和神韻;同時也以這種方式來提醒周圍另有目的的人——我是跡部家的“少爺”,你們不要惹我!
    不知道這樣自稱了多少年,最初的目的早已忘卻,只是行成了一種習慣,身邊的人們卻很享受,似乎這樣就能彰顯他們認識貴族的優越感,這種感覺……很討厭!
    因為財團的運作和家族往來,祖母大人和父親、母親長期在國外,於是,龐大如宮殿般的主宅成為了我的牢籠,而管家就是籠子的管理員。
    其實管家人不錯,很……慈祥,他永遠都是溫和的,甚至讓我產生了一種錯覺,仿佛他身上有書本上所敘述的那種……溫暖?!
    可是,我明白,管家始終是管家,對主人的忠誠造就了他凡事以我為先的習慣,在這一點上,不得不說,他做得很好。
    面對我高貴背後的孤寂,他只開解過一次:
    少爺,將來您一定會遇到一個不是因為您的身世、家族、背景而靠近您的人,到時候,記得要抓住,好好珍惜!
    對於他的話,我似懂非懂。
    因為,我從來沒有想過世界上會有這樣的人。
    國小時,同學們受到父母的影響,對我總是保持著敬畏和距離,而樺地是唯一一個會平靜面對我的人,所以,我把他當朋友,每天都和他一起去打網球,雖然他有呆,但絕對是忠誠的朋友,而且,單純得可愛。
    作為貴族運動,冰帝會網球的人不少,可是,厲害的卻不多。
    這是剛進國中時我最深刻的認知,上課第一天,我就一個人挑了整個冰帝網球部,除了幾個還不錯的,其他都是垃圾,也是那一天,我認識了一個來自關西、適合當朋友的人——忍足侑士,一個對女生永遠充滿不間斷愛心被成為狼的紳士。
    然後是向日岳人、芥川慈郎、鳳長太郎、肉戶亮,以及低年級的日吉若,他們一個一個走進我的世界,大家一起努力著,揮灑艱辛和汗水,為了共同喜愛的網球而奮斗。
    對於我的身份他們都是知道的,除了接受我“本少爺”的稱呼和已經養成習慣的囂張、專制以外,他們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表現,只是單純的把我當成部長而已。
    那一刻,我以為他們就是管家說的那種人,應該珍惜的不在乎我身份背景的人,所以,網球部一直是我無法放下的責任。
    直到遇見了她……,一個讓我又愛又恨的女人!
    直到在那個朦朧美麗的夜晚,她拒絕了我的告白,我才真正明白管家那句話的意思[一個不是因為您的身世、家族、背景而靠近您的人]——是“不因……而靠近”,並不是“不在乎”,正因為“不因……靠近”,所以,她才成為了本大爺為數不多的女性朋友;正因為在乎,所以我才成為第一個出局的人!
    ……
    與她初次相遇的那天,我本來是去參加某個大叔的生日宴會,話說自從進了高中以後,這種宴會本少爺就沒少參加過,美其名曰是生日宴,實際上宴會中總會有幾個美麗的單身大小姐靠近,對於這種事情,本少爺向來是冷眼旁觀的。
    那天參加完宴會,本少爺獨自開車想去散散心,卻沒想到在一個轉彎路口驚見某個詭異的身影沖上馬路,眼見就快要撞上她了,我本能的轉動方向盤,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車子已經撞上了電線桿,慣性伴隨著劇烈的震動,額頭磕上堅硬的方向盤,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朦朦朧朧中我似乎聽見了哭聲,很細碎卻近在耳邊,低低的,讓人無法平靜。
    忍不住皺起眉頭,我小聲的挖苦了一句,沒想到她卻哭得更加厲害,聽著斷斷續續的聲音,似乎是在為我的清醒而高興。
    受不了女人的眼淚,我只好提醒她目前的狀況,然後就只能傻眼的瞪著如大夢初醒般死命扯著方向盤的她……。
    ……好……野蠻!!
    拉斷了方向盤,她還嫌不夠刺激,居然伸手抱我,我跡部景吾活了十八年,第一次被女人抱,而且還是公主抱,最讓人抽搐的是,這個女人抱著我居然還能跑出百米沖刺的速度,我徹底郁悴了——
    現在的女生都這麼不華麗,這麼……彪悍嗎?!
    不過……,她的懷抱軟軟的,很溫暖,從來沒有感受過的溫暖!
    沖進醫院她的驚慌失措我看在眼裡卻不敢相信,像這種丑女救少爺、苦肉計的戲碼本少爺不是沒經歷過,她……會不會又是另一個有所圖謀的女人?!
    第一次,我想要否認這種想法。
    我讓醫生幫我制造了一種詭異的氣氛,結果她不停的碎碎念證明我完全高估了她的智商,這個女人真是白目的可以,居然為了一個該死的硬幣而害本大爺受傷,最最重要的是——
    她、居、然、敢、給、本、大、爺、取、外、號!!
    還……還……還……“水仙”+“孔雀”=“水雀”
    植物?動物?隨便我喜歡?
    豈有此理,這個笨女人,簡直就是集所有的不華麗於一身。
    不過,也是在她用腳踹上我床架的那一刻,我才終於醒悟,原來管家大叔所說的人指的是她——不因為身世、家族、背景而靠近……,將權勢、地位、貴族視為糞土……,值得抓住和珍惜的人。
    但,她對¥¥的執著我也完全領教到了,簡直就是掉進硬幣孔裡的葛朗台(==!)。
    只是,沒想到她會認識侑士,而且書店裡的她與初次見面時完全不同,居然穿著吊帶的淑女長裙,碎發散著,連眼鏡都沒到,看起來很……很清純?!
    該死,女人都這麼善變嗎?!善變到連死都這麼突然!!
    那簡直是本大爺有生以來最大的噩夢,死,居然真的離我們這麼近,雖然最後她還是活了過來,但那檢驗出來的結果卻更加讓我不知所措。
    安眠藥?自殺?毒素?生命危險?
    這個笨蛋是怎樣?傷害自己很快樂嗎?居然連過去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淨,要是讓本大爺知道她以前經歷過什麼事情,本大爺一定要讓那些傷害她的人好看。
    然後,她再次挑戰了我驚訝的極限,原來那些曾經和她糾纏過的人居然是立海大,這絕對比知道她是青學正選更加讓人驚悚,而且,看立海大的態度,他們之間貌似很不愉快。
    也是在那天,我再度見識了她的暴力和少根筋,可憐的不二周助,都快被她搖成骨頭渣子了。
    後來,我曾經認真的檢討過,這樣一個女人,又笨,又傻,又暴力,還愛給人取不華麗的外號,尤其喜歡跟本少爺作對,再加上三天兩頭躺醫院,而且唯一算是優點的清秀長相也被一道淺淺的疤痕所破壞……。
    這樣一個女人,本少爺到底愛上了她什麼??
    本少爺不明白,別人就更加不可能知道,只是這樣掙扎著痛並快樂,為她的笑而笑,為她的哭而哭,為她愛上別人而心痛,為她周圍的男人而憤怒……,原來這就是愛情,父親和母親之間從來不曾存在過的東西,美好卻苦難。
    她因為蛇毒而再度死亡讓我明白了她在我心底有多麼重要,那是天地崩塌、世界毀滅、所有聲音消失匿跡的感覺,相信我,沒有人願意嘗試第二次。
    而她卻第二次的再度死而復生,那種好像連地震、海嘯都變成美景的感覺,讓我想要狠狠的抱著她蹂躪一頓,可是,她對手塚國光的在乎卻像冰水一樣將我澆了個透心涼。
    她愛上了手塚國光,拒絕我的理由卻是因為我的身份,為什麼?出生不是我能夠選擇的,這樣的結局對我不公平。
    然而,沒有人看見了我的不公平,就連忍足都陷入了愛情爭奪的痛苦和快樂當中,原以為我會就這樣放棄,就這樣淡漠,因為我是“少爺”,是跡部家未來的家主,一個女人而已,愛得再深,總會忘記,將來總會有匹配的女人和我結婚,不管有沒有……愛情!
    可是,我錯了,在她穿著高貴的禮服如精靈般完美的站在我面前時,那一刻,我聽見心顫的聲音。
    那場宴會我向她告白,卻得到了意料中的否定回答,然後,她的一句話將我的死死綁牢,再也無法放手——
    她說:“我不想你變成家族發展利用的對象,所以……,和我保持距離。”
    那一刻,我明白,她把我當成朋友,真真正正的朋友,在她眼中我只是個名為“跡部景吾”的男生,不是“少爺”,不是“未來家主”,不是“金龜婿”……,呵∼,這大概就是讓我深陷其中無法自拔的原因吧!
    她果然是不一樣的。
    算計了我,卻只是為了自由,如果她能為了財富、權勢,也許,我就不會這麼痛苦了吧!
    賽場之上,她當著所有人的面,喊出了那句如利刃般的話語,她說要當手塚的女朋友,只要他能贏得比賽。
    開什麼玩笑,本大爺怎麼可能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可惜,最終,我輸了。
    無論是賽場還是情場,我都輸給了手塚國光,那個嚴謹認真、一絲不苟、面冷心熱的男人。
    只是,這場爭奪,輸的又豈止是我,不二周助、忍足侑士,甚至還有立海大的柳生比呂士,……,實際上,包括手塚國光在內,我們每一個人都輸了。
    輸給了一個叫做“天上湖靜”的女孩唯一一顆完整的心。
∼∼∼∼∼∼∼∼∼∼∼∼∼∼∼∼∼∼∼∼∼∼∼∼∼∼∼∼∼∼∼∼∼∼∼∼∼∼∼
    高中畢業以後,我遵從祖母大人的安排出國,一邊學習一邊開始接手財團的事情,龐大的家族下總有一些不知所謂老掉牙的蛆蟲,背地裡做些骯髒的勾當。
    本大爺不是傻子,雖然不喜歡,但也要忍耐,忍耐著能將他們徹底人道毀滅的一天,托某個笨女人的福,本大爺的耐心是越來越好了。
    再次回國,已經是五年之後,她變了,變得更加成熟,更加安寧,更加讓人移不開視線,她又沒變,還是那樣頑皮,那樣愛吐槽,那樣讓人忍不住微笑。
    手塚國光把她照顧得很好,或者說,愛情真的是女人最好的美容劑。
    小心的試探被她毫不客氣的打回,我知道,她和別的女人不一樣,不會被誘惑不會心性不定,她認定的,就是一輩子。
    順籐摸瓜的鏟除了家族裡那些腐朽的勢力,卻沒想到會牽扯出一個男人,一個敢綁架她的男人,本以為他只是為了威脅我,讓我放過他最後的勢力,卻沒想到他真的是沖她去的,還給她注射了藥物。
    那天晚上,大概是我和她最親密的時刻吧,即使明知道以後也許會變成陌路,甚至變成被她恨的敵人,可是,卻管不住自己的動作、自己的心。
    雖然嘴上說著是為了救她,不忍心看她痛苦,但是,自己的心卻是清明的。
    我想要她,從愛上她的那一刻開始就想把她圈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一輩子好好呵護,可是,她卻不需要。
    在得到她的那一刻,我連最後的那一點偽裝都卸得一干二淨,想著即使明天就是世界末日,本大爺也不在乎了。
    可是,實際上世界末日並沒有到來,她只是很平靜的說了一句話——“你不需要道歉,因為錯的是我!”
    只是這一句話,就讓我明白,我們再也回不去了,所有的情誼都被我自己破壞殆盡。
    後悔嗎?也許有吧!
    但在接到醫院電話的那一刻,我十分肯定自己的感覺:我不後悔,就算讓我重新選擇,我還是會這麼做,只是因為,本少爺無可救藥的愛上了一個笨蛋。
    也許,她永遠不會知道那家醫院已經被跡部財團收購,她大概還在糾結為什麼不是忍足名下的醫院而我卻能夠得到消息。
    孩子,這大概是我一生中最大的驚喜,即使得不到她的愛,能夠有一個留著我們共同血液的孩子也足夠了。
    可是,她卻不想要!
    ……“他並不是在我的期待下出現的。”……
    ……“既然不被期待,不如一開始就不要讓他來到這個世界上!”……
    ……“跡部,不管父親是誰,我都不想讓我的孩子變成另一個我!”……
    ……“這樣的愛你又能堅持多久?”……
    ……“孩子我是不可能生下來的,你還是趕緊找個能夠和你過一生的好女人,結婚生子吧!”……
    第一次,我第一次發現她的決絕是那麼可怕,那些字句平靜的從她嘴裡說出,我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冰冷,寒氣凍結心髒。
    為什麼要這麼決絕?是因為你曾經的人生?還是因為這個孩子的父親不是手塚?或者僅僅只是因為我強占了你的身體?
    為什麼能夠如此平心靜氣的殺死自己的骨肉?為什麼你能和那些將利益擺在第一位的貴族一樣,毫不猶豫的犧牲到一個生命?尤其這個生命還是自己的孩子?為什麼?
    “你真的很冷血!”
    丟下這句用盡所有心力說出的話,我轉身離開。
    離開吧,離開吧!我對自己說,跡部景吾,那個女人永遠都不可能屬於你!
    即使你拋棄驕傲、拋棄自尊,拋棄所以你所堅持的一起,她也吝於給你一個微笑……,放手吧!
    將車速開到最大檔,我享受著狂風肆虐的瘋狂,如果能夠就這樣吹醒沉淪的大腦,斬斷所有的情絲,那就好了!
    “彭∼”的一聲巨響,我眼中最後的影像只剩下鮮艷蜿蜒的血水,就如同那雙火紅的眼眸般奪目……。
    原來,還是放不下呀!



    157番外九—少爺的執著【中】

    在朦朧中沉浮,在心痛中輾轉,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再度醒來時,似乎整個世界都不一樣了。
    疏離了幾年的母親回到日本,不知道是為了我的意外,還是為了那些貴族的應酬,然後,總有一些莫名的紳士、貴婦來醫院探望,看著這些虛偽的面具,我寧可繼續昏睡下去。
    於是,意料之外的她成為虛偽中唯一的真實。
    她平凡的衣著令母親很不悅,直白的說了些不好聽的話,看著她明明生氣卻隱忍的樣子,我有些煩躁,為什麼要忍著呢?你平時的伶牙俐齒哪裡去了?
    她什麼都沒說,只是一句“抱歉,打擾了!”就想退出去,那麼,你攪亂了本大爺的心,是否也要用一句“抱歉,打擾了!”就粉飾太平?!
    休想!!
    在她轉身時,我開了口,“你不是來看望本大爺的嗎?就這麼走了?”
    這次,她因為我的話回頭,心裡有些小小的喜悅,可我臉上仍然維持著面無表情,很快,我就發現,她果然沒變,還是該死的與眾不同,居然當著這些少爺小姐的送出了自己買的廉價水果。
    看著她臉上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表情,再對比那些貴族難看到便秘的臉色,我差點笑出來,本大爺不屑那些貴重的東西,就喜歡吃摳門女忍痛掏腰包買的廉價水果。
    為了這難得的二人時間,我讓除了她以外的所有人都離開了,包括母親在內。
    雖然明知道自己很悲哀、很可笑,我卻還是問出了那個問題——孩子?!
    得到的卻是她的默認,除了苦笑,我不知道還能做出什麼樣的表情,在她面前,本大爺無論什麼時候都是最狼狽的。
    只是,沒想到這還只是開始,沒多久,就接到她要結婚的消息,可是,新郎卻不是手塚國光,而是不二周助,那個永遠微笑的腹黑者。
    我不知道那一刻自己心裡是什麼感覺,只是發了瘋般的想要見她,想要她給我個理由,給我個說法……。
    難道你一直都只是把我當成是猴子在耍?!
    我見到了她,她卻沒有給我足夠的理由,只是留給我一句震心的話:如果你真的想要得到幸福,就必須握有扞衛幸福的力量和地位!
    那一刻,我突然之間明白,也許這才是她真正拒絕我的理由。
    在她眼中,我沒有能夠保護她的力量,沒有能夠保證她自由的權勢,沒有能讓她後顧無憂的地位,而事實上……,她是對的。
    族裡的長老、祖母大人,他們都是壓在我頭上的山,他們都是會給她造成威脅的存在,可惜,我醒悟得太晚,晚得失去了所有的資格和權利。
    她的婚禮我沒有參加,只是在傷好得差不多時離開了日本,以一個幡然悔悟、合格繼承人的身份重新介入到家族當中,適當的表現出自己的潛力和手段,一點一點蠶食了那些根深蒂固、盤根錯節的勢力,“借力打力”是個不錯的辦法,這也是從她打架的手段中學來的。
    每當空閒下來,一個人獨處的時候,就會不由自主的想起她,一點一滴,每一次相遇,每一個片段,每一個表情,都是那麼清晰。
    然後,我終於明白,其實她一點也不笨,反而很聰明,讓我想到了一個中國的成語——大智若愚!
    她用她的眼睛審視著世界,用她的標准衡量著世界,用她的感情和美麗改變著世界,最後,同化了我們。
    有時候我會想,如果她先遇到的是我,會不會就沒手塚和不二什麼事了,這個想法一旦產生,就再也無法抑制,然後自然而然的讓我想起了那些天上湖們。
    如果不是他們那樣對待她,那麼做為家族小姐,她在東京應該會成為冰帝的學生,而不是去讀青學,只要到了冰帝,她愛上的人也許就是本大爺了。
    雖然明知道是遷怒,我卻還是利用一些小公司,一點一點吞掉了天上湖,這種事情對本大爺來說根本是小菜一碟。
    當那個叫天上湖雨的女人以一種柔弱美人淚的形象站在我面前時,我只感覺惡心,非常惡心,無論她長得多漂亮,身材多玲瓏,單單只是那柔弱的氣質就讓我厭惡,比冰帝那些惹人煩的母貓更加討厭。
    我果然還是喜歡那種強勢得敢踹我的女人!
∼∼∼∼∼∼∼∼∼∼∼∼∼∼∼∼∼∼∼∼∼∼∼∼∼∼∼∼∼∼∼∼∼∼∼∼∼∼∼
    三年以後,當我完全架空了那些老頭老太的權利,完全掌握了跡部家族所有的錢權、勢力,我再度回到了日本。
    她已經不在東京,我告訴自己只是去看看她,只是作為朋友去看看她過得好不好,我雖然強勢,卻不屑於強取豪奪。
    輕輕按動門鈴,我難以抑制的手指顫抖,越是想平靜卻越是無法平靜下來。
    “卡嚓∼”門把轉動的聲音,我身體一僵,想象著門後會是誰?不二?還是……她?!
    結果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門打開以後,倒映在眼簾裡的不是不二,也不是她,而是一個……孩子?!
    一個只一眼就讓我感覺莫名熟悉、莫名喜歡的孩子!
    他很……靈活!第一次見面就踹了我一腳,這種動作很……熟悉……,該死的熟悉!
    他問我找誰,而我卻沉浸在莫名的熟悉中,無法自拔,終於他不耐煩了,又問了一句,然後,我才想起自己來的目的,卻突然對他很感興趣。
    我問他名字,年紀,生日,他卻不願意說,小家伙警戒心還蠻強的,直到我說出不二和她的名字,他才對我親近了些。
    ……他說他叫不二光太……
    ……他說他快三歲了……
    ……他說他是五月十二的生日……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己會覺得莫名的熟悉,因為那雙幾乎和我一模一樣的桃花眼;我也終於明白為什麼會對他莫名的喜愛,因為那顆幾乎和我一模一樣的淚痣。
    ……名字……年紀……生日……,天,是他,一定是他!
    我的孩子,我跡部景吾的兒子,唯一的兒子。
    天上湖靜,你又耍了我一次。
    壓下心裡的激動,我盡量溫和的對他說話,沒想到他聽見我胡謅的理由後居然突然喊了媽媽,然後是久違的“彭∼匡∼當∼”,不管過了多久,她還是那麼冒失,不過,這小家伙的反應倒真的是很可愛。
    聽著樓上下來的腳步聲,我突然很想逃,不是不想見她,而是不敢,她一直隱瞞了孩子的事情,肯定是不想讓我知道,我現在突然出現,這個小家伙一看就知道是誰的,她會怎麼辦?!
    該死,引以為豪的大腦突然卡殼了,對於她可能出現的反應我完全沒把握,她從來就不在我能預計的范圍之內。
    所以,最後,我還是在她出現前離開了,只要知道她過得好,只要知道她留下了我的孩子,只要知道不二讓他們很幸福,就夠了。
    與其讓她做一些讓人無法預料的事情,本大爺寧願安安靜靜的看著她,至少,她還在我的視線裡,至少,我還能看見她的笑容,至少……,她現在很幸福。
    不定時的,我總會在小家伙單獨玩樂時接近他,單純的滿足他一切喜好,剛開始小家伙還有點防備,久而久之,他也就把我當朋友了……,朋友,呵∼,兒子跟老子變成忘年交,真是……不華麗!
    那段時間,我還遇到了一個和我同樣悲傷的男人——手塚國光。
    他也是靜靜的、靜靜的站在街角,遠遠望著遠處花園裡那個嘴角含笑、細心撫弄仙人掌的女人,她的旁邊站著自己的丈夫,男人冰藍色的眼眸中寵溺如海,偶爾幫把手,或者只是輕聲笑著,愉快的聲線卻被小妻子誤會成了嘲笑,然後是撒嬌多過懲罰意味的捶打。
    幸福的一家人,卻隱藏了太多的傷痛。
    手塚國光靜靜的看著,沒有任何該有的反應,我明白,他把所有的傷痛都放在了心裡。
    我沒有叫他,我知道,每一年獲得大滿貫以後,他都會回日本,然後就這樣靜靜的、靜靜的望著那個他一生摯愛的女人。
    只可惜他每年都只看一次,每次都只看一會兒,所以,至今都沒有見過小家伙,否則,光憑小家伙的長相,他就會明白很多,那麼也許,很多事情都會不一樣了。
    其實,在愛情面前我們都是一樣的自私!
  ∼∼∼∼∼∼∼∼∼∼∼∼∼∼∼∼∼∼∼∼∼∼∼∼∼∼∼∼∼∼∼∼∼∼∼∼∼∼∼
    時間一天天流逝,我看著她又有了孩子,屬於她和她丈夫的孩子,一個很可愛的小不點,有著母親一樣的紅發,和遺傳自父親的藍眸,不愛哭,不愛鬧,卻喜歡像他父親一樣笑嘻嘻的。
    而我也看見了不二對孩子的愛,不論大小,父愛沒有任何偏頗,只因為他們都是她的孩子,這種愛讓我折服。
    本以為這種生活會一直持續下去,直到生命的盡頭,可是,一場大地震卻改變了一切。
    那天是深夜,我睡得很沉,卻被那天塌地陷般的震動驚醒,然後,在住宅保鏢們的緊急護衛下,確保了自己的安全。
    我在第一時間想到了她,畢竟,茨縣離東京並不遠,而她身邊只有一個不二周助。
    當地震停止的那一刻,我第一時間安排人去詳細調查,得到的消息卻是……,活埋!
    只是短短的幾分鍾……,只是短短的幾分鍾……
    那一刻心髒驟然緊縮,窒息得停跳,我幾乎是用吼的令一切能夠調動的人去將那一片廢墟給清理出來……。
    不可以……,你不可以死……,本大爺不允許……,不允許!
    三天,整整三天四夜的不停挖掘,救護人員才發現被深埋在廢墟之下的她……,還有不二周助。
    當他們蒙著眼睛被抬出來的那一刻,我感覺到喉嚨的艱澀和刺痛,所有聲音幾乎在那一剎那消失殆盡。
    她很狼狽,長長的睡裙下是沾滿灰塵的身體,白皙的肌膚上全是深紅色的擦傷,淡淡的血跡在陽光下非常清晰,可是她卻只是緊緊的、緊緊的拉著丈夫的手,滿臉焦急的神色怎麼都不肯松開。
    直到不二周助溫和的微笑著安慰,輕聲保證著回家的承諾,她才不甘不願的放手,被救護人員抬走。
    靜靜的站在旁邊,我望著笑容溫柔寵溺的不二周助,卻被他血肉模糊的雙腿刺痛眼眸,緊緊閉了閉模糊的視線,再度睜開,卻一下子被他那雙不捨的視線虜獲。
    湛藍色的眼眸有些渙散,卻緊緊的盯著我,他的呼吸氣若游絲,卻仍然死撐著:“跡部……,拜托……。”
    他的聲音很輕很輕,可是,我卻聽得很清楚。
    就算你不說,本大爺也會做,不二周助,本大爺的愛不會比你少!
    在被抬上救護車之前,他便已經失去了意識。
    雖然本大爺下了死命令,不惜一切代價救活他,否則,所有的醫護人員都可以回家吃自己了……。
    可惜,他終究都沒有再睜開眼睛。
    在心電圖變成水平線的那一刻,我感覺到有什麼流過臉頰,溫溫的,卻只留下冰冷。
    不二周助,感謝你用寬容的愛撫平她的傷口,感謝你用無私的愛撫養小光,感謝你用決絕的愛換回她的生命,感謝……你!
    安息吧!
∼∼∼∼∼∼∼∼∼∼∼∼∼∼∼∼∼∼∼∼∼∼∼∼∼∼∼∼∼∼∼∼∼∼∼∼∼∼∼
    不二周助的離開換來的是無盡傷痛,他的姐弟,他的父母,還有他的孩子,無不慟哭失聲,而我最擔心的,仍然是她。
    當她從昏迷中蘇醒時,第一句話就是:“周助……在哪?!”
    因為她的身體很虛弱,狀況還不是很穩定,所以所有人都對她撒了謊,讓她安心的等待不二周助來接她回家。
    可是,出院那天,迎接她的卻是不二周助的靈堂。
    定格的溫和微笑,黑白相應的花朵,刺耳的低泣,厚重的冰棺,一切的一切都在訴說著同一個事實。
    沒有預料中的哭鬧,沒有眾人擔心的哀嚎,她只是靜靜的、靜靜的望著那張凝固的笑臉,眼神漸漸變得空洞,身體僵硬的沒有任何動作。
    我突然有股很不好的預感,不由自主的從隱蔽角落走出,急步上前,但她身邊的不二裕太反應更快,狠狠的一巴掌拍在她背上,然後,刺目的殷紅撒上溫柔的微笑。
    她用自己的血染紅了丈夫的靈堂,這大概就是他們之間令人無法逾越的愛戀吧。
    沒有哭泣,沒有打鬧,卻透著刺骨的悲傷與心痛。
    直到葬禮結束,我看著她一個人開車離開,不由自主的跟上,她回到了他們曾經的家,如今只剩下一片廢墟。
    她坐在駕駛座上很久很久,久到我終於感覺到不對勁,急忙下車上前,卻發現她已經陷入昏迷,迅速將她抱起送到醫院,卻被告知她已經失去了活著的意識。
    她想死!
    聽著醫生的診斷,說不生氣是騙人的,但更多的是無力的絕望和悲傷,難道這個世界上除了他以外真的沒有什麼能夠留住你麼?
    由於我一連串的大動作,祖母大人終於突破我的掩蓋發現了她和孩子的存在,她揚言要將孩子接回來,只因為在我結婚之前,他是跡部家唯一的繼承人。
    我很生氣,可也知道現在的她絕對禁不起祖母的強勢和掠奪,所以,我不得不屈服,答應了聯姻,只為了保住她最後的一片寧靜和安詳。
    可她卻不懂得珍惜,一而再、再而三的放棄自己,終於,我忍不住發火了。
    到底……到底……,到底要我拿你怎麼辦?!
    最後,她在兩個孩子的彷徨下醒悟過來,可是,我對她的在乎卻再度喚起了祖母的猜忌,她認定我是為了孩子才這麼在乎孩子的母親,然後,她冒用我的名義將小光強行帶回了家。
    當我接到不二由美子的電話,知道她獨闖跡部主宅時,嚇得差點吐血,這個笨女人,為什麼永遠都不懂得什麼叫做消停?!
    我以最快的速度趕到跡部主宅,卻還是晚了一點,她遍體鱗傷的被保鏢架著,寶寶恐慌的哭喊刺痛了我的耳朵,豈有此理,看來本大爺讓你們這些人過得太安逸了。
    一手摟著她,一手抱著兒子,我毫不客氣的發飆,這些眼中永遠只有家族利益的人,本大爺根本不在乎。
    這次的維護事件讓我在兒子心目中的形象“噌∼”的一下高了很多,也讓她不再那麼排斥我,我再次確定了她當初那句話的重要性。
    雖然不贊同不二周助腹黑下的過度溫柔,但不得不承認,這種方法對她很有效。
    正當我准備一點一點蠶食她的戒備和防線時,手塚國光卻出現了!
    在蛋糕店外,當我們四目相對的那一剎那,我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危機,似乎所有的企盼和等待那一瞬間都幻化成了脆弱的玻璃,只要輕輕一擊便會粉碎成砂。
    而小光,也變成他幡然醒覺的導火索,一切……都已經太遲!!
不定時休工狀態中,若大家都只想看文,不發文,也不想回覆,那......
淡の空: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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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番外十—少爺的執著【下】

    也許是明白再也瞞不下去了,她讓我先帶著孩子離開,那一刻,望著她略帶祈求的眼眸,我突然有種感覺,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那一刻破碎,完全的破碎,再也……再也回不去了。
    驅車疾馳,手指無意識的抓緊方向盤,我知道自己心裡那種恐慌的由來,我也知道自己最擔心的事情即將發生,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辦,該死的無力感幾乎將我淹沒。
    她要走了?!
    她一定會跟他走的!
    他比我更加重要!
    她……該死!
    不能繼續想下去,我用盡所有理智強行讓自己平靜,如果繼續下去,我怕……我怕我會忍不住想要毀了她,即使只是軀體也要將她綁在身邊。
    好在,小光太的一句話挽救了我——
    “我覺得,媽媽是有點喜歡你的!”
    那一刻我幾乎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我告訴自己,也許……也許他是對的,也許……她對我並不是完全沒感覺,十年的相識總會留下些什麼。
    吃過晚飯,她並沒有來接他們,小光太給我打了電話,請我送他們回家,幸好因為她每天要忙店裡的事情,所以給小光配了套鑰匙。
    督促著兩個小不點休息,我獨自坐在沙發上,一邊發呆一邊等著她回來,連燈都忘了開。
    時間慢慢流逝,七點,八點,九點……,夜色越深沉,我的心就越恐慌,根本不敢去想她正在干什麼。
    直到鍾聲跨過十一,門鎖毫無預兆的響起,我僵直著身體不敢動彈,怕這只是自己的幻覺,直到燈光大亮刺痛了眼睛,我才真真實實的看見門口佇立的人。
    她回來了。
    我的存在似乎嚇了她一跳,她看起來很疲憊,看著她難掩憂傷的面容,我心裡刺刺的痛,終於忍住不還是問出了那句話:“你是不是要跟手塚走?!”
    她沒有立刻回答,只是模稜兩可的反問著,那一刻,我覺得透心涼,突然有股沖動——
    毀了吧,把一切都毀了吧,本大爺得不到的誰也別想得到。
    可是,我終究還是不忍心,只能狂躁的發洩著,卻也沖淡了她的哀傷,她最終還是沒讓我失望,在關上房門的那一刻,她輕輕的說:“我、拒、絕、了!”
    我不想去思考她拒絕的理由是什麼,我只知道她沒有一聲不響的拋下我,不管是為了誰,都已經足夠。
    手塚國光走了,大概是永遠走出了她的世界。
    生活又回到了正常的狀態。
    小光上小學了,本來我想讓他讀冰帝的,畢竟那是我的母校,可是,他最終還是去了青學,也許那裡更適合,畢竟他的父母都來自青學。
    生日的前一天,我告訴小光想要給他母親一個驚喜,小家伙雖然聰明,卻始終只是六歲不到的年紀,為了媽媽,他很欣然的同意了我的陰謀。
    那天大概是我過得最快樂的一個生日,陪著小光興奮的玩了一天,強行讓她答應和我同一天過生日,最後……,還得到了小一的一聲“papa”。
    我的孩子叫了不二周助五年“爸爸”,而他也盡心的履行著父親的職責和義務,現在,他不在了,我不介意當他孩子的“爸爸”,甚至,我有信心能夠做得比他更好。
    父親終歸是孩子不可或缺的親人。
    雖然有這種追求和覺悟,但我知道,不能急,面對孩子的母親,我必須有足夠的耐心和毅力。
    無論多忙,我每天雷打不動的都會到蛋糕店去坐坐,也許一個小時,也許半個小時,也許只有短短的幾分鍾,休息天,總要帶著兩個孩子出去玩鬧,如果運氣好還能拐到孩子他媽。
    我控制著自己始終不作出超過她容忍范圍的舉動。
    於是,我成功了。
    第一年,她習慣了我每天必到的餐點時間,不再拒絕我的靠近;
    第二年,她對於我拐孩子的動作不再排斥,放心的讓我帶他們到北海道之類的地方旅游;
    第三年,她在小光的哀求下,同意讓我代替她出席了一次家長會;
    第四年,她對於我以男性長輩身份教育小一的舉動保持了沉默;
    第五年,……,漁夫要收網了!!
∼∼∼∼∼∼∼∼∼∼∼∼∼偶是代表小插花的分割線∼∼∼∼∼∼∼∼∼∼∼∼∼∼∼
    “哥哥,這樣做好麼?媽媽知道會生氣的。”笑一局促的拽著小光的衣角,不安的仰著頭,湛藍色的眼眸中甚至閃動著水色。
    “哎呀,放心,”小光太低著腦袋奮力鼓搗著電視天線,心不在焉的安慰著自己還不習慣干壞事的弟弟,“我們這是為了媽媽的幸福,就算她以後知道了也不會怎麼樣的,再說,不是還有跡部叔叔嗎!!”
    “可是……。”
    “小一,”小光太停下手中的動作,義正言辭的瞪著有些怕怕的弟弟,“你到底要不要幫忙?難道你想背叛跡部叔叔的請求?!”
    背叛!!!好嚴重的罪名,笑一在想到某個桃花眼叔叔生氣時的樣子後,瑟縮的顫了顫脖子,立馬搖頭,“絕不背叛。”
    “這還差不多。”小聲嘀咕一句,小光太很有愛的摸摸弟弟的腦袋,“乖,媽媽要出來了,趕緊坐沙發上去,別亂動。”
    “哦。”
    不二笑一的小屁股剛在沙發上坐好,廚房門便“卡嚓∼”一聲打開,神采熠熠的母親大人端著一盆不知道是什麼的焦黑食物晃了出來,這個時候小光太也正好打開電視,坐到沙發上陪著弟弟一起看。
    嬌美的女聲透過揚聲器播報著最新資訊:
    “東京電視台最新消息,一架由英國倫敦飛往東京成田機場的XXX次班機於今晨9點17分左右在飛越黑海時發生意外,墜毀,有127人死亡,173人失蹤,海警目前正在奮力打撈中……。”
    “啪∼”的一聲脆響,白瓷盤摔落地面,四分五裂,不二靜臉色慘白的盯著清晰的電視屏幕,火紅的眼眸中是赤 裸 裸的震驚和難以置信的傷痛。
    沙發上兩個寶寶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沒想到會把媽媽嚇得這麼狠,雖然於心不忍,笑一還是在哥哥的示意下顫抖著聲音開口,“媽媽……,跡部叔叔……好像……坐的也是這班……飛機吧?!”
    面對寶貝兒子的提醒,不二靜只是轉動了一下有些空洞的眼眸,視線焦距漸漸恢復,下一刻,她已經閃身沖出了家門,連電梯都來不及等,直接躥下樓梯。
    “哥哥,我們這樣會不會太過分了?!”笑一淚眼汪汪的瞪著小光太,不安的扭著手指。
    “呃……不會吧……應該。”小光太自己說得也不太確定,仰頭望天,心底卻在瘋狂的吶喊:跡部大叔,這次你要是還搞不定老媽,讓我們受罪,就表再讓我們叫你叔叔了,鄙視你∼!
∼∼∼∼∼∼∼∼∼∼∼∼偶是代表插花結束的分割線∼∼∼∼∼∼∼∼∼∼∼∼∼∼∼
    10月4日,又是一年生日。
    九月底的時候我去了一趟英國,並和她約定好,生日那天要一起過。
    到了倫敦以後,我即刻返程,然後讓助理把成田機場10月4號那天所有的飛機票全部提前買下,不論是出游的還是回程的,同時調用私家警隊暗中警戒,以確保那一天不會有莫名其妙的旅客來壞我的好事。
    然後是信息來源,跡部名下的媒體機構並不少,我找到新聞主播,讓她提前錄了一段新聞事故的播報記錄。
    10月3日那天,我半道攔下放學回家的小光和小一,在他們驚訝的目光下交給他們那卷錄影,並請他們在隔天上午十點以後再播放出來,不但要讓他們的母親看見,而且還不能讓她懷疑。
    作為時刻擔心媽媽快樂幸福的寶貝兒子,他們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一切准備就緒,只等主角登場!
    一大早我就坐在機場大廳角落裡靜待,大廳裡很嘈雜,人來人往,一切似乎都是那麼的井然有序,根本看不出任何不妥的地方。
    此刻,整個機場,除了那些笑容職業甜美的服務人員以外,其他人都是我從跡部財團名下的各個工廠調過來的,目的只是扮演一個個普通的乘客。
    “滴∼滴∼”對講機的聲音突然響起,警隊隊長木村接聽以後,恭敬的走了過來,“少爺,人來了。”
    “嗯。”輕輕撫過眼角淚痣,不愧是我的兒子,我笑得志在必得,“告訴大家准備開始。”
    “是。”
    大廳一瞬間嘈雜起來,哭的、喊的、鬧的,以及工作人員細聲的安撫和解釋,亂成一團,完全就是一個出現墜機事件以後機場該有的景象。
    在這些亂糟糟的人群中,突然沖進一個火紅色的身影,我心口一緊,喉嚨壓抑得說不出話來。
    “小姐,麻煩幫我看一下,乘客裡有沒有個叫跡部景吾的?他有沒有事?”顫抖的聲音提示著主人的害怕,卻還是強自鎮定著。
    “抱歉,小姐,受害者的信息正在統計中。”咨詢台美女用著千篇一律的答案。
    “拜托你,幫我查一下,拜托你!”火紅的眼眸已經氤氳不堪,她卻只是徒勞的拽著咨詢員的手,低聲乞求著。
    “小姐,”咨詢員有些為難,“目前記錄是無一生還,如果您要找的人真的在飛機上,那也許是失蹤了,或者……,您請節哀!”
    “怎麼……會……這樣……!!”喃喃低語著踉蹌後退,失去的恐慌已經緊緊將她虜獲,讓她甚至無心思考咨詢員話語的不妥,這根本就不符合一個工作人員該有的態度,太過絕對,在確認以前連最起碼的安撫都省了。
    看著靠牆漸漸跌坐在地上的身影,我緊緊握著拳頭,強迫自己不要過去,還不到……還不到時候。
    我知道她心裡有個結,和手塚相戀五年分手,和不二結婚五年發生意外。
    五年,是她心裡的一個坎,所以,我才選在今天,與小一第一次叫我“爸爸”那一天正好相隔五年的今天,我想要讓她知道,過去的只是意外,本大爺所能給予的絕對不只五年。
    “少爺……。”木村有些不忍的看著遠處的身影,輕聲提醒,“她……。”
    晶瑩的淚滴沿著慘白的臉頰滑落,迷蒙了那道淡淡的傷痕,她只是怔怔的坐在地板上,一聲不吭,但那空洞的眼眸卻只剩無盡的荒漠和悲慟。
    原來,我在她心中並不是一點位置都沒有!
    輕舒一口氣,我覺得差不多夠了,只要讓她明白自己的心就夠了,抬步正想走過去,卻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到。
    “跡、部、景、吾!”聲嘶力竭的慘叫從她嘴裡淒厲的躥出,嚇得整個候機廳有那麼一瞬間的崩裂,所有人都驚懼的望著那個坐在地上滿眼通紅的身影,連戲都忘了演。
    她並沒有發現我,只是單純的情感宣洩,但是,看著她那滿載痛苦和恨意的血瞳,我的心顫抖了起來,也許……我錯了!!
    我一心只想讓她解開心裡的結,卻忘了不二的死對她造成了傷害,忽略了拒絕手塚的愛對她造成的痛,不管她愛不愛我,這相識十五年的感情也不是可以隨便拿來開玩笑的。
    無心細想,我急步上前,小心的將她半抱起來,輕輕擦著那如珍珠般滑落的淚水,喉嚨緊的說不出話。
    空洞的眼眸漸漸有了焦距,卻蔓延著不敢置信的小心翼翼,“跡部……?!跡部……!!”
    “是我,對不起。”輕輕的說著,我怕再嚇到她。
    “你……沒事?!”就像是上了發條的娃娃,她突然開始激動的扯著我的衣服,檢查所有可能產生傷痕的地方。
    “沒事,沒事。”任由她蹂躪著身上名貴的服裝,我忍不住嘴角的微笑。
    “你……怎麼會……飛機……。”
    “你是白癡啊,”看著她慢慢回過神來,我又忍不住訓她,“本大爺多的是私家飛機,哪用得著坐那種廉價的民航?!”
    “你……,”本能的反駁還未來得及出口,她卻先一步反應過來,“你昨天明明說……,你是故意的?!”
    疑問的語句,肯定的語氣,我心底暗叫不好,她也沒有給我挽救的機會,火紅的眼眸慢慢瞇起,“你是故意說要坐飛機回來,還告訴了我班次,就是為了讓我以為你發生意外,那意外……,怎麼這麼巧?……啊……,是小光和小一那兩個小混蛋,你們三個居然合起伙來耍我。”
    “我沒有耍你,本大爺只是想讓你別老惦記著‘五年’。”
    她一驚,“你知道?!”
    “當然,”輕輕撫開她額頭的發絲,我可以想象到自己的表情有多溫柔,不然,周圍那些員工也不會一副見鬼的表情,“只要是你的事情,本大爺都知道,所以才會布這樣一個局。”
    “那你也不能這樣啊!”她雙眼一瞪,突然吼了起來,氤氳的淚水卻再次滑落,“你是豬啊,你知不知道當我看到新聞……,我有多害怕,你知不知道我真的以為你……,你個白癡,你個混蛋,你……。”
    雨點般的拳頭毫無征兆的落在我身上,我卻只是抱著她笑,眼角掃過一圈圈目瞪口呆的“觀眾”,挑挑眉,我手臂一甩,把她打橫抱起,大步流星的走出了這間人滿為患的候機廳。
    這場戲的目的已經不重要了;
    兩個小不點將要面臨的懲罰也不重要了;
    甚至她是否真的已經愛上我也變得不再重要;
    只要,你還在我身邊;
    只要,我們還能繼續留在彼此的生命中;
    只要,我跡部景吾還活著;
    就會給你永恆不滅的幸福!
    未來還很長,
    總有一天,會讓你徹徹底底的愛上我!
    總有一天,我會成為你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
    事實上,那一天並不遙遠!
∼∼∼∼∼∼∼∼∼∼∼∼∼∼∼∼∼∼∼∼∼∼∼∼∼∼∼∼∼∼∼∼∼∼∼∼∼∼∼
    後記:
    “哥哥,為什麼媽媽叫不二靜?不叫跡部靜?”——by跡部財團小公主跡部憐夏。
    “因為媽媽和跡部叔叔沒有結婚。”——by已經上國中的小光太。
    “那為什麼爸爸和媽媽不結婚?”——by小公主的孿生弟弟跡部離夏。
    “因為是我爸爸先跟媽媽結婚的。”——by國小快畢業的小笑一。
    “……?……!”——by繼續疑惑糾結的跡部小公主&小王子。
    《全書完》



    159手塚番外—愛情是條單行道

    德國•慕尼黑
    這是一個高級公寓花苑,青草綠化,樹立兩行,在慕尼黑這種世界著名的城市,這樣的公寓決不是一般人住得起的。
    花苑深處的一座公寓頂樓,低緩的音樂回蕩在簡潔大氣的廳堂,透明的落地窗前靜置著一組名貴的暗色沙發,此時,沙發的主人正靜靜的坐在上面,望著窗外的夕陽發呆。
    茶色的碎發若有似無的飄動,干淨的玻璃鏡片後是一雙犀利卻暗沉的鳳眸,似乎蘊藏著無盡的悲傷。
    白皙修長的手指握著暗紅色的酒杯,輕輕抿一口,嗆辣的味道在口腔蔓延,卻仍然無法讓他哪怕只是皺一皺眉頭。
    已經多久了,似乎從加入職業球隊開始,每天看夕陽就成為了一種習慣,只是前五年是滿載著甜蜜和幸福,因為知道即使不在同一座城市,卻仍然有一個人也滿載著幸福在觀賞同一個夕陽。
    後五年,夕陽成為傷口上的血,只因為的身邊已經有另一個男人的陪伴,而自己,卻只能行單只影的看著如血的殘陽憑吊曾經的誓言!
    那現在呢……?!
    身邊的人已經不在,卻也同樣沒有自己的位置,是堅強的,他一直都知道,無論受了多少苦,受了多重的傷,都不願意讓別人看見自己的軟弱。
    同時,也是脆弱的,只是這份脆弱只會讓親近的人看見。
    親近的人……,曾經是他,然後是的丈夫,現在……。
    深吸一口氣,手塚國光放下已經見底的酒杯,再輕輕滿上,復又送入口中。
    他不愛喝酒,不喜歡那種嗆辣的味道,尤其是他嚴謹的性格更是討厭“醉酒誤事”這個詞,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愛上了酒的熾烈?!
    好像是五年前吧,那場婚禮,那場他沒有參加,卻忍不住掛念的婚禮。
    當接到不二周助婚禮邀請的時候,他第一次想要不顧風度甩電話,但他終究還是忍住了,除了一些艱澀祝福的話,他沒有再說其他,也沒有去多想不二周助那欲言又止的話語背後的意義。
    那天,應該是他第一次醉酒吧!手塚國光想。
    其他的親人朋友們都在為新人歡呼雀躍,他卻只能在自己的房間裡,孤單一人,一杯一杯的將那些嗆辣的液體喝下,熏濕了眼眶,模糊了視線,只為給自己一個能夠盡情流淚的理由。
    無數次的告訴自己,一切都過去了,那樣的女人不值得你愛,那樣的朋友不值得你掛念,可是卻一次又一次的輸給自己,總是忍不住默默注視著那個身影,一如高中時的年少輕狂。
    每當大滿貫的獎杯捧在手裡時,總會想起那個冬天的夜晚,那個靜謐的教堂和滿地的彩紙花瓣,天氣雖然寒冷,心卻溫暖得能夠融化冰雪。
    那個婚姻的誓言總在他拿到大滿貫後,站在隱蔽角落望著在自己花園裡幸福的擺弄著仙人掌時越加明顯,如一把刻刀般,不停的凌遲著感官神經。
    明明說好要用大滿貫來當成聘禮的,為什麼你要愛上別人?
    明明我那麼努力、那麼努力,為什麼你還要成為別人的妻子?
    說不恨嗎?那是騙人的;說恨嗎?那是自欺欺人。
    難道真的就因為分隔兩地,所以不能夠天長地久嗎?!
    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只是夢想實現的代價卻是自己的愛情和一輩子的幸福,值與不值,沒有人能夠衡量。
    可是,等到真正真相大白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
    怪嗎?做錯了什麼?不該愛他那麼深?不該容不下一點點瑕疵?但是仔細想一想,這才是的性格吧,極端的性格,對愛情太過認真,認真到殘忍!
    怪不二嗎?他有錯嗎?他愛勝過一切,面對自己所愛女人的痛苦,他的選擇標示著一個男人的委曲求全。
    怪跡部嗎?他也沒錯吧,同樣愛勝過一切,放下自尊,放下驕傲,只是以一個普通男人的身份追求著自己所愛的女人。
    如果自己能夠多相信一點,如果自己能夠再理智一點,如果自己能夠有勇氣追根究底,也許,結果就會不一樣。
    誰都沒錯,同樣,誰都錯了。
    很多很多的誤會與隱瞞,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後果,而,也拒絕了挽回的機會。
    ……“我現在愛的是周助!”……
    猶記得當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自己的心已經痛到麻木,原來即使已經過了這麼多年,當年那個在街角撞到的魯莽身影仍然深深的烙印在心底。
    賽場上的神采飛揚,酒吧裡的熱情洋溢,坐席上的蜷縮無助以及雨簾下的告白親吻,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清晰,那麼深刻。
    可是,看著痛苦不忍卻清澈的眼眸,他明白,回不去了,他們再也回不去了。
    乾曾經發表過感慨:男人的一生會遇到三個女人,愛你的,你愛的,和你的妻子。
    曾經是愛他的,一直是他愛的,差一點變成他妻子的女人。
    直到現在他才相信,乾的話終究是有幾分道理,沒有成為他的妻子,淡化了對他的愛,只能是他愛的那個女人!
    “愛情是一條單行道!”
    這是他最後一次見時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也是他們相錯的最終詮釋。
    愛情是一條單行道,一旦走過便再也沒有回頭的機會,因為道路的盡頭已經沒有你的身影!
    只希望你能夠幸福,不要再為了一些莫名的堅持,讓幸福從指間溜走。
    也許我們只是有緣無分,只是不知道今生的相錯能否換回來世的相守。
    ……如果有來生,我一定,一定,一定不會再錯過你!……
    這是手塚國光心底最最深處的誓言。



    160不二番外—生死相約的等待

    寂靜的夜色中,月光攢動,一切都是那麼的溫馨,那麼的寧靜。
    朦朧中醒轉,我輕輕拉了拉她滑下肩頭的薄被,望著那挪動的嘴角,無奈的笑笑。
    收緊環抱她的臂膀,閉目想要再度睡去,一聲可怕的震動將我嚇醒,耳聽著牆壁上“嘩啦啦∼”的巨響,身下的床鋪或者說是地板正在毫無規則的晃著。
    做為在東京住了二十幾年的原住民,這種晃動我並不陌生。
    慌忙起身,我一把掀開被子,用力卻小心的拍著她的臉頰,“靜,靜,醒醒,地震了。”
    她迷茫的睜開眼睛,火紅的眼眸因為困頓而沒有焦距,卻在我最後那幾個字中驚醒,她立刻二話不說任由我牽著往外跑。
    我松了一口氣,真怕她會要先找錢和存折(==!)。
    這場地震比我預想的要強烈的多,我們甚至來不及下樓就被摔了很多次,她始終緊緊的拉著我,不曾松開。
    剛下到廳堂,震動突然劇烈升級,天花板斷裂的聲音竄入耳朵,來不及細想,我本能的抱住她,然後用力將她推到樓梯下因為坍塌而架起的空間,正想慶幸一下,突然,雙腳一沉,劇痛蔓延,呻吟還未出口,我被她反手給拽了進去,這也讓我將那一聲痛呼給咽了回去。
    緊緊抱著她,我能夠感覺到她的顫抖,這應該是她第一次遇見地震吧,現在整幢房子都塌了,地震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停,營救人員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到。
    活下去才最重要!
    微微挪了挪腿,一陣鑽心的劇痛傳來,我緊繃著身體,不想讓她發現我的不妥,只是一遍遍輕聲安撫著,也許是感覺到我的心疼,她開始說話,企圖緩和氣氛,我也就順著她的話往下說。
    ……她說,“只要有你陪著,去哪裡我都願意。”……
    ……她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她說,“為了不讓你將來娶不到老婆,本夫人不會離開你的。”……
    感受著腿上那黏膩液體的流失,感受著漸漸變冷的手腳,我除了笑不知道還能干什麼。
    猶記得當初的誓言——
    “一生一世守護你,不離不棄,只有死亡才能將我們分開。”
    “神所配合的,人不可分開”
    ……
    緊緊的抱著她,即使是死亡,我也不想和你分開,可是,我更想讓你活著,好好的活著。
    聽著她略帶孩子氣的調笑,我覺得死神其實離我很遠也說不定,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她的情緒越來越萎靡,我知道,這是缺氧造成的。
    直到她慢慢沒了聲音,我突然變得恐慌,可是因為失血過多,身上除了冷汗,連一點力氣都沒有,我只好低頭一口咬上她的耳朵,那是她最敏感的地方,果然,她立刻疼醒了。
    我告訴她不可以睡,聲音嘶啞得連自己都忍不住皺眉,她很聽話的偎著我,我們相握的掌心早已被汗水浸透,我知道,這是生命即將消逝的象征。
    我現在是在和時間賽跑,和死神搶命,我不能死,至少現在不能,一定要出去,一定要等到救援人員,一定要等到她安全才可以。
    神明在上,既然你配合了我們,就請求你,再給我一點點時間,一點點就好,至少讓我看到她安全的出去。
    大概是神明聽見了我的禱告,救護人員到了,我們被挖了出來,痛恨他們動作太慢的同時,我也慶幸時間夠長,長到我們必須帶著眼布才能出去,這樣她就看不見我血肉模糊的雙腿,這樣她就不會拒絕醫生的救護。
    這樣很好,真的很好。
    我掙脫醫護人員的阻止,扯掉了眼睛布,看著她被抬上救護車,看著她嘴角的微笑,我知道她是在等著我接她回家。
    然後,我看見了跡部,這個同樣愛她勝過一切的男人,我只來得及說“拜托”。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我能夠感覺到自己的不同,這就是死的感覺嗎?
    輕盈,空曠,世界都在眼中,自己卻游離在外。
    看著手術抬上那個已經毫無生氣的自己,聽著心電圖平板的“滴∼”聲,我知道,結束了,我的一生都這樣結束了。
    那一刻,我看見了跡部景吾的眼淚,這大概是他第一次哭得這麼明目張膽。
    那一刻,我瘋狂的想見她。
    下一刻,我見到了她。
    她臉色蒼白,靜靜的躺在病床上,我慢慢走近,心疼的忍不住伸手,卻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手指穿過她的臉龐……
    已經是兩個世界了!
    我沒有再離開那個病房,母親和姐姐每天來看她,說著言不由衷的謊言,看著她企盼雀躍的笑容,她們只能在身後抹淚。
    一切總要面對,站在自己的葬禮上,感覺不是一般的糟,可是,所有的不適都在她出現的那一刻被打破。
    當她的鮮血染紅我的靈堂時,我感覺到輕盈的身體有了一絲炙熱和灼痛。
    靜,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大牽掛和不捨。
    父親母親、姐姐弟弟他們還有彼此,小一和小光年紀還小,卻也有他們照顧,可是你……,已經習慣了獨立堅強的你,該怎麼辦?!
    絕望和痛苦終於超出了她的臨界,她昏倒在車子裡,任由我如何叫喊她都聽不到,因為……,我們不在同一個世界。
    幸好,跡部景吾及時發現了她。
    站在病床邊,聽著醫生的診斷,看著跡部的心疼與怒火,我第一次這麼恨自己的溫柔,如果沒有讓她沉溺,她是否就不會這麼痛苦。
    好在,她總是不會讓我失望的。
    母愛的天性喚回了她的生機,只要她能好好活著,一切都不再重要。
    抱著小一,她笑得苦澀卻溫柔。
    猶記得小一出生時,聽著他有力的哭聲,我抱著精疲力竭的她,默默流淚,喜悅脹滿胸膛,這樣的幸福曾經是我的奢望。
    在她重燃生命之火的笑容中,我的身體漸漸變淡,時間要到了吧,死者就該去死者的國度,貪戀生者的世界是不可饒恕的。
    我會慢慢等,等到我們重逢的那一刻。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當她再度出現在我面前時,紅發還是那麼火熱,紅眸還是那麼熾烈,她沒變,一如多年前那個不小心闖入王子後花園的灰姑娘,不過,她大概再也不會說出那句——
    “你應該在手塚學長下面才對,這樣比較和諧”吧!!
    微笑著迎接她,我等待著來世的相約。
不定時休工狀態中,若大家都只想看文,不發文,也不想回覆,那......
淡の空: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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