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漫] 【家庭教師】對於你《山綱》(BL注意)未826

山本　武


　　夕陽西下，橘紅色的太陽懸在天際，遠遠的往地平線看去，赭紅的太陽彷彿被剪掉了一半。濃稠的紅銅色水彩塗抹在被稱為天空的巨大畫布上，看上去雖不均勻但卻有種不協調的美感。
　　整個並盛中學，不論是何處都被橘紅色的影子悄悄地爬滿，校內有的只是一片靜謐－－除了校園的某個角落，有個棒球社團的團員，似乎還在揮棒練習的樣子。

　　「－－喝！」黑髮少年俐落的轉身，一個揮棒將球漂亮擊出，那瞬間所發出的敲擊聲十分清脆響耳，可見其準確度。
　　”……光是這樣練習果然還是不夠呢…”他低下頭，喃喃自語著。
　　不經意的將目光瞥向別處，卻意外發現場外站著一個少年。

　　少年瘦弱的肩膀上揹著對少年來說或許略嫌笨重的書包。或許是因為陽光並不大，少年臉上的表情他看不真切。至於那背對著夕陽的纖弱人影，他為什麼會直覺的認定他是少年而不是少女－－他也說不上來。就只是直覺這麼認定而已、他的直覺一向很準。
　　那，他是在看他練習嗎？

　　沒有再多想，山本念頭一轉，偏頭看了下地平線另端的夕陽。
　　”－－啊，似乎已經放學很久了呢。不過，還是再練習一下吧，現在暫且休息一下。”

　　他放下手上的球棒，走向放置他背包的地方，從背包內拿出毛巾擦汗。
　　山本下意識的又往少年的方向看去，卻發現那人影走出背光處，低著頭走在練習場的邊緣，還一邊無聊的踢著小石子。
　　這下子山本倒看清楚少年的模樣了。

　　紅銅的夕色映照在少年的身上，將他的影子拉得細長－－身形果如山本想一般纖瘦。他沒有平整的將制服領子翻出來，夕影輕巧的爬上少年微露出來的優柔頸線，被夕陽照得紅棕的褐髮有些散亂的貼在頸上，看起來反倒是令人覺得青澀得柔美－－他想這形容詞很適合這名少年。
　　山本只看得到他的側臉。
　　垂下的眼眸望著場邊的地板，看起來漫不經心。纖長的睫毛在他臉上落下細密的影子，金棕色的瞳孔看起來很漂亮也很適合他，柔嫩的頰被夕陽照得通紅。

　　山本瞇起眼－－由於褐髮少年低頭的關係，他看不太清楚少年的五官。

　　褐髮少年忽地抬起頭來看著天空，看起來是百般無聊，鼓起臉頰嘟起嘴，舉起他柔細白嫩的手，反覆戳著鼓起的臉頰，看起來真是既俏皮又可愛。
　　山本著了迷似的看著少年的一舉一動，幾乎到了忘我的地步。
　　他連忙低頭－－他到底在想什麼？現在應該要抓緊時間練習才對啊。

　　”練習…對、繼續練習。”黑髮的棒球少年先是抓了抓頭髮，爾後抓起球棒，一邊喃喃自語著。拍著臉頰給自己打氣，他在心底鼓勵自己只要練習一定就能持續進步下去。

　　走向場地內的投球機，設定好後，他跑到打擊位置，緊握著球棒作出預備揮棒的動作。
　　面對投球機疾射而出的球勢，山本一點都沒有大意的將球擊出。

　　清脆的打擊聲似乎引起了褐髮少年的注意，他將視線轉向山本那，看著棒球少年專注的眼神他羨慕的微笑。
　　似乎是意識到他的目光，山本更是緊緊的將球棒握穩，蓄勢待發。
　　又是一次成功的全壘打！少年的驚呼使他轉移了注意力。他不禁看向少年的方向。

　　－－這一個閃神，倒讓他無法再度迎接投球機所發出的球。山本只能眼睜睜看著球往自己的方向直飛而來－－
　　山本就這麼被球打中了眉心，這衝擊使他頓時暈眩了過去。

　　在完全沉入黑暗前，山本似乎看到那個男孩往自己的方向跑了過來，一臉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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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本一醒來看見的是保健室蒼白的天花板。
　　沒有看到那個少年他有點失望－－不，應該說是非常失望。

　　恍惚中他突然意識到額上的冰涼。
　　舉起手摸了摸，隔著塑膠袋的冰冷傳入指尖。
　　－－他想那應該是冰袋吧。
　　冰袋下還貼心的墊了毛巾，似乎是怕凍傷了皮膚呢。那個男孩還真是個體貼的人……不過，他人在哪？
　　將額頭上的冰袋拿下，山本看向保健室內，透進窗內的夕色，心想他應該是沒有昏倒太久才對。

　　”喀嚓”的開門聲響起，山本迅速的將頭轉向另一邊。
　　－－入門的果然是那名褐髮少年。
　　
　　「…咦、咦？你已經醒了嗎……」他驚訝的眨著眼，眼神游移、講話支吾。
　　山本沒有回答他的話，倒是觀察起他來了。
　　
　　少年有著精巧的五官及水潤的大眼－－雖然在別人眼裡看來他可能平凡無奇，但對山本來說卻很具吸引力。
　　山本開始迷惑了起來，卻連他在迷惑什麼都不懂。總覺得今天的他在看到褐髮少年之後失常很多。
　　柔潤的小手貼上他的額，他看到眼前有著少年擔憂的臉。
　　「對不起……一定是我打擾到你練習了吧？」少年緊張的眨著眼、彷彿要哭出來似的癟著嘴角，表情愧疚。
　　山本情不自禁的撫上他輕皺起的眉頭。
　　「你沒有打擾到我練習。……是我自己沒有注意到球。」嘆了口氣，山本一臉自嘲，大有安慰他的意味在。
　　「是、是真的嗎？」少年微睜大眼，表情由憂轉喜。

　　「嗯。」山本對少年一笑。心裡面彷彿放下了一塊大石，有著連他自己也不太清楚的溫柔在他心中撥起漣漪。
　　少年瞇起眼，燦爛的對山本露齒一笑。

　　
　　山本覺得自己彷彿漏了一拍心跳。
－
　　「……什麼名字。」山本低著頭，含糊不清的說著。讓人搞不清楚他是在自言自語或是在跟別人講話？

　　眼前的少年顯得茫然，困惑的皺起眉。「啊？」

　　山本將頭抬起來，堅定的棕眸直直看著他。
　　「我說，你叫什麼名字？」

　　他受寵若驚的睜大眼，以細若蚊吶的音量回答：「呃……我的名字，不、不是那麼重要吧……」抓了抓頸後鬆軟的棕髮，他看起來有些不好意思。

　　山本溫和的一笑。
　　「對我來說很重要。」

　　「為、為什麼？」少年歪著頭，毫不掩飾他的驚訝。

　　山本斟酌著用詞，小心翼翼的說：「畢竟是你幫我扶到這休息的，怎麼能不知道你的名字？」
　　想到這裡，山本在心底皺眉－－那瘦小的身子是怎麼將他揹來這的？
　
　　少年顯得有些釋懷了，他不好意思的向山本笑笑。

　　「澤田　綱吉。……我的名字。」

　　山本一愣。
　　怎麼他好像有聽過這個名字？
　　
　　「嗯……我跟你在同一個班級…」像是看得出他在想什麼一樣，綱吉有些受傷的低下頭。
　　嗚！他是很有無名小卒的自知啦！可是被別人遺忘這種事也難免會讓人沮喪嘛……

　　「呃，嗯。」山本尷尬的笑，心裡有些愧疚。
　　「那、換我自我介紹了？……我等名字是－－」話說到一半，卻被綱吉接下來興奮的話語給打斷。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山本　武－－而且還很會打棒球！」他眨著晶亮的眸子，抿著嘴露出興奮的微笑。
　　比起他這種不起眼的小角色，山本武真是出名太多了。

　　「嗯。」沒想到少年知道自己的名字。山本在心底這麼想。
　　「那，你剛剛是在看我練習嗎？」

　　「……嗯。」綱吉的目光不知道為什麼黯淡了下來。
　　「我覺得山本是個很努力的人－－真的很厲害。」他苦笑起來。
　　「哪像我啊－－總是被別人叫作廢柴綱，不但沒有什麼專長和優點而且只會惹師長生氣……」

　　看著綱吉垂頭喪氣的樣子，山本微笑了起來。

　　怎麼會有人將自己的情緒這麼直接的表露給其他人看呢？真是……


　　太可愛了。

　　山本沒有直接回應他的話，只是指著窗外。
　　「嘛，天黑了。」

　　「咦、咦？」綱吉直愣愣的看著逐漸暗淡下來的夕陽及被拉起的藍灰夜幕。

　　「一起回家吧，綱。」山本給了綱吉一個燦爛的微笑。

　　這麼親暱的稱呼他的名字，他顯得不知所措，羞得連耳根子都紅了。

　　「一起回家吧。」山本的聲音輕柔又堅定。

　　綱吉低著頭，吶吶的說：「順、順路嗎……？」

　　「嗯。」連他住哪裡都沒有問，山本就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答案。

　　他抬起頭來對山本瑟瑟的一笑。
　　「那，一起回去吧。」

－澤田　綱吉


　　在回家的路上和山本聊著聊著，不覺天色已晚。

　　路邊昏黃的路燈閃爍，他不禁胡思亂想起來－－像是在路燈看不到的陰暗角落內躲著惡鬼啊等等的。
　　媽啊，光是想想就怕得要死了……綱吉舉起手抓著自己臂上的衣物－－可以看見他正發顫著。
　　”啊……怎麼我還是那麼廢柴呢？想都知道以前媽媽編出來嚇小孩的故事肯定不存在……對、對，不存在不存在。”綱吉雖是這麼想，但仍忍不住的發抖。

　　「綱？」山本關心和擔憂的聲音就近在耳邊，此時綱吉才忽然意識到剛剛他們正聊天聊到一半。
　　「怎麼，會冷嗎？」他寬厚的大手按住綱吉的肩。

　　「不……沒有，我不會冷。」他抬頭對山本笑笑。
　　沒有想到他今天會認識山本武這個校內的大人物－－渺小如他，他連作夢都想不到。

　　山本有些煩惱的微蹙眉頭，然後伸手拉開自己運動外套的拉鍊。
　　綱吉有些傻愣愣的看著他的動作，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

　　肩上被披上一件沾滿他體溫的外套，暖和得直透心底。綱吉下意識的拉緊肩上的外套，將頸窩埋入外套裡，上面滿滿是令人安心的味道，他舒適的嘆了口氣，眼睛微瞇。
　　「受寒就不好了。」山本對綱吉爽朗一笑。

　　「呃、嗯。」明明是再簡單不過的對話，綱吉卻意外的紅透了整張臉。

　　「……啊，這裡是綱的家吧？差點走過頭了呢。」山本眼底和嘴角仍是擒著笑意的，綱吉不禁想著他是不是對每一個人都那麼親切？

　　原來不知不覺中原來已經走到家門前了，綱吉對自己的迷糊有些不好意思。

　　「嗯……那，謝謝你了，山本。」不好意思的抬頭對山本害羞的笑，他又抓了抓耳後的髮，覺得自己心跳快得有點不正常。
　　「……那我走了，再見。」山本一邊向前走，一邊向站在家門口的綱吉揮手。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覺得山本似乎有些失望。
　　恍了恍神，綱吉看見轉過去的他打個噴嚏，這才想起他忘記把外套還給他了。

　　「吶！山本！」他將雙手圈在嘴旁，向那漸去漸遠的模糊背影大喊。
　　
　　黑髮少年停下腳步微偏過頭。
　　「怎麼了？」他看著朝自己跑來的綱吉。

　　「外、外套！」綱吉笨手笨腳的將外套脫下來，然後掂起腳尖急忙的將外套往他身上一披－－從遠處看去就像是在擁抱他似的。
　　山本對綱吉溫暖一笑，對這看來親暱的動作不以為意，反而態度自然的將外套給穿好。
　　對綱吉道了句謝謝之後，山本瀟灑的跨步向前，背影漸隱沒在暗夜裡。

　　看著他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他又在一次驚覺了自己的失態。

　　”怎麼我那麼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女呢？”綱吉苦惱的想想，片刻後才發現自己好像用錯了詞－－？什麼情竇初開？什麼少女啊？

　　”果然廢柴綱這稱號名副其實啊……”他又嘆了口氣，肩膀無精打采的垂下。調了下肩上的背帶以免書包滑落，他默默的走進家門。

－

　　一走進家中，眼睛就看到明亮的燈光。剛剛才適應昏暗的綱吉一下子不能反應過來，只覺得燈光很刺眼。
　　「啊，綱吉。怎麼今天晚了點回家？」他看見自己的母親－－奈奈，端著一鍋湯，正從廚房內走出。

　　「嗯……跟朋友聊得晚了。」以前從沒用過這個理由，說到『朋友』兩字他講得彆扭。

　　「唉呀，綱吉能多認識朋友是好事。」奈奈笑瞇了眼，看起來似乎很高興。
　　她將鍋子放下，發出”喀”的一聲。
　　「吃飯吧，今天有你最喜歡吃的漢堡包喔！」

　　「喔，好。」他心不在焉的回答，在玄關脫了鞋後，慢條斯里的走到椅子旁放下書包。
　　看他這樣，奈奈覺得奇怪－－怎麼她的孩子不是跟以前一樣高興得直奔餐桌呢？

－
　
　　吃完晚飯之後，綱吉走回房間，”噗通”一聲的躺在床上。
　　
　　今天這一天讓他覺得很不可思議。
　　尤其是，能認識山本武－－他的偶像這件事，也讓他覺得這一切都很虛幻。

　　「啊啊……說不定醒來會發現一切都只是夢吧。」綱吉笑笑，閉上眼簾。

　　他連睡衣也沒換上，不知道為什麼覺得眼皮很沉重、很有睡意。倒也就不去理會那些了。
　　”如果是夢，怎麼又那麼真實呢？”在進入夢鄉前突然想到這件事，他想那應該就是真實的吧，哈哈……。

　

時鐘上顯示的時間是七點十五分，對澤田綱吉來說是個危險的時段。
　　「唔啊啊啊啊！」某人慘叫著從床上彈跳起來。
　　綱吉匆匆忙忙的將睡衣脫下，換上並盛的制服。

　　「要遲到了要遲到了……」好不容易才整裝完畢，他提著書包就往樓下衝去。

　　奈奈在餐桌旁擺放早餐，看見急急忙忙從樓上下來的綱吉，既好氣又好笑。
　　「吃個早餐再走吧？」
　
　　「不、不用了！我上學快來不及了。」將書包丟在一旁的綱吉動作匆促笨拙的將鞋子套上，對身後母親的叫喚也沒回頭，只是一邊穿鞋一邊回答。
　　將鞋帶綁好結後，他又抓起一旁的書包往門外跑去。

　　「山、山本？！」綱吉一出門外就看見山本從他家經過，嚇得停下腳步。
　
　　「阿綱，早啊。」他對愣住的綱吉爽朗一笑，露出招牌似的笑容。
　　「你也跟我一樣快遲到了嗎……哈哈……」黑髮少年露出傷腦筋的表情。

　　「啊！要遲到了啦！」聽到”遲到”兩字的綱吉一下子又慌張了起來。

　　「吶。」山本作出邀請的姿勢，朝著綱吉的方向打開手心。
　　「一起過去吧。」

　　傻住的褐髮少年只是下意識的將手放在他的手心上。

　　「走吧！」他將綱吉拉過，一個使力將綱吉以公主抱的方式抱在懷中。
　　
　　「噫噫噫噫－－！」一時還反應不過來的他將手環住山本的頸。

　　山本以他過人的腳力就這麼一路將綱吉送到學校內。

－－
　　
　　「嘛－－安全上壘！」輕輕的將懷中的人放下，山本有些煩惱的看著明顯受驚的綱吉。
　　「……抱歉，是不是我太超過了？」他苦笑著，將手掌放至褐髮少年的髮旋上，希望藉此能讓他安心一點。
　　
　　「沒…沒關係啦，山本。」綱吉抬起頭對山本勉強的微笑。
　　「要不是你我現在早就遲到了……風紀委員不會那麼簡單放過我這個慣犯的。」又低頭看了看手錶，現在才七點二十五分，離早自習時間還有五分鐘……真不愧是山本，跑步的速度真快。
　　
　　山本皺起眉，他不喜歡這種勉強的微笑。想伸手摸摸他的嘴角，卻又怕自己的舉動會嚇著他。


　　他覺得他比較適合昨天他所看到的明亮微笑。
　　「阿綱。」

　　「嗯？」綱吉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
　　剛剛山本是直接抱他上樓梯的，現在他們是在教室外的走廊。不過由於快上課的緣故，所以走廊是沒什麼人……還好還好，雖然路上有不少人看到他們，但是校內幾乎沒有人看到－－
　　”呃，這件事還是先打住好了。”綱吉想到這裡，臉微紅。

　　「不要這麼勉強的笑吧，我覺得你適合高興一點的笑。」山本扶起綱吉的下巴，對他開朗一笑。

　　「呃……好…好的……」綱吉緊張的眨著他清靈的大眼，這下臉可真的紅透了。

　　「好了，進去教室吧。」山本的手搭在綱吉的肩上，拉開門將他推進教室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