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收節篝火
十一月四日是很平常的日子,學生們照常上課,夜晚依舊安靜。費馳先生套著厚厚的舊棉絨大衣,把有些無精打采的諾麗絲夫人用厚氈布包在懷裡,手中的火把舉向最後一條未查看的通道——毫無疑問那是空的。
「諾麗絲夫人,看來那些總是精力過剩愛惹事的學生們也抵不住寒冷的力量了,」粗糙得像劃過鐵片的碎玻璃的聲音有著不加掩飾的倦怠,同樂於給自己找麻煩的數以幾十記的小孩子鬥法一整天之後,又在刺骨的寒冷空氣中把整個城堡巡查晚,任誰也會累的。
諾麗絲夫人懶懶地張嘴,「喵」一聲表示贊同,眼睛裡撤下了警戒。作為懶散動物代表的貓,她很希望自己能在寒風呼嘯的冬天裡,縮在自己有些髒有些亂但絕對溫暖柔軟的壁爐邊的窩裡打盹。可是,身為優秀的監察者的責任感使得灰貓女士努力地打起精神,直到確認最後一條通道沒有把夜遊當性格的莽撞學生。
「啊~~」費馳先生打了個哈欠,白色的氣霧從嘴裡飄出來,夜晚的氣溫已然降到了零下。「我們回去吧。」
「喵~」叫聲裡多了點歡悅。
一人一貓都沒有發現,就在他們身後不遠的穹頂上,披著白色長風衣的艾米麗悠然地坐在空氣中的身影。
艾米麗輕輕落下,沒有激起一抹煙塵。
「果然還是元素魔法比較容易控制,」艾米麗嘟囔了一句,輕淺地邁步走出城堡。
冷冽的空氣捲起刺骨的風,罩在整件白色長風衣下的小小身影在滿地霜雪中一步步地邁著。步伐很小,但每一步的間距和相差時間都完全吻合,倒像是在宴會入口的紅地毯上一般從容高雅。
穿過幾個冬青環繞的小花壇,花壇現在只能叫雪壇了。從左側的岔路走到杉木林蔭道——假如那稀稀疏疏的樹枝也可以算是「蔭」的話,然後踩上因為下雪已經不明顯的小路來到結了淺淺一層冰的人魚湖,靠近禁林邊緣的一圈密密的灌木叢。
「沒有月亮的豐收節?」艾米麗抬頭看到幾顆弱弱的星,側了下頭。「好吧,入鄉隨俗,一切從簡。」
風之洗禮把雪和塵土吹開,乾燥術家溫暖咒(浪費魔力的傢伙!)把地面弄得溫暖舒適,鋪上長方的粗絨毯。
從灌木底下抽出早就準備好的乾燥樹枝,熟練地架起篝火,扔了火球術點燃。空間戒指裡取出大堆的節日用品,花束用漂浮術升到空中,新鮮的肉串、穀類食品和蔬菜水果放到篝火旁邊,還有當年的新茶新酒和奶類飲料,便攜式加熱爐上熱著濃香的湯。
一顆紫色的記憶水晶被激活,活潑歡樂的節日歌曲響起來。
那些歡聲笑語,似乎就迴響在耳邊;載歌載舞的年輕人和歡笑的人群似乎仍在眼前,父親和大臣們舉杯相慶,希瑞安和一群男孩子熱火朝天地比武,弗德莉娜老師在火光中捧著珍藏版的《神之教誨》低聲念。
心念一動,暗紅色封面的大部頭已經捧在手中。隨意掀開一頁,念出最先看到的那段:
「創世神創造了世界,給生命體生存權,給智慧體思考權,給自主者抉擇權。不要對任何情況灰心喪氣,能有存在、思考、抉擇的能力,我們已經凌駕於大多數存在。」
「冷靜是一種必要心態,不論身處何地、何境,面對何人、何狀,有一份希望就要努力到底。不要忘記自己的執著、自己的在乎,不要被越來越複雜的境遇迷失了自己的信念。因為那是,我之所以為我的緣由。」
讚美詩一樣的語句讓有些躁動的心情安靜了下來。艾米麗抱膝坐著,看著跳躍的火焰,忽然想起了一首法依爾民歌。
「are you going to Olianta?
blue sky, blue water, green grass and yellow wheat fields
for me to the girls there with words
I will be married to her next harvest festival」
「tell her my missing of our hometown
missing of Grass, blue sky, the river
and the beautiful girl in white skirt」
「tell her the war will end soon
the invaders have been driven out of national boundaries
maybe tomorrow we can go home」
「tell her to buy enough red cloth
silver jewelry, pink bed nets,wedding dress and flowers
when the dress is prepared,I'll marry her」
清亮的歌曲奇異地融著淡淡的憂傷,像是懷著美好希望又擔負著莫測命運的人生,在冷風微微刺骨的夜裡,聽來分外讓人悲哀。
「奧利安塔小姐,是分院帽的腦子過了保質期才把你分到斯萊特林的嗎?就算是比巨怪聰明不了多少的格蘭分多,也不會在水能結冰的夜裡跑到校園最偏遠的角落裡練習唱歌吧!」
恨恨地咬牙切齒的語氣,還有看似刻薄的句子下隱藏的疑惑和關心。艾米麗回身的同時低了頭歎口氣。
好吧,看在那份別彆扭扭的關心上,我就不怪你沒讓我把歌唱完了。
果然是斯內普教授,不知因為寒冷還是生氣而有些鐵青的臉色,眼睛直直地瞪著自己,眉頭皺緊。被風吹得微亂的黑髮,常年不變的黑色長袍看起來很單薄,右手緊緊攥著魔杖骨節發白。
原本想為自己的違紀行為道歉(雖然心裡還是很不當回事),可看到黑袍突然轉口問了句:「院長,您不冷嗎?」艾米麗疑惑,這麼冷的夜裡居然穿這麼薄還不戴手套,難道以巫師身體素質不會感冒?
斯內普眼光閃了閃,「我想我的溫暖咒應該比一年級生要好一點。倒是十一歲的小女孩,深夜裡一個人跑到結冰的湖邊,是要向禁林的危險動物展示你的個性嗎?」
鋒利如刀的眼光掃著女孩一身並不比自己厚多少的衣服。
呃——
艾米麗想起剛才烤火的時候感到有些心煩隨手把風衣外套扔在一邊了。哎,以火系魔法師的能力要感到寒冷其實不是很容易滴,要不是不喜歡潮濕也不喜歡陰冷的感覺自己也不會天天穿那麼厚,看來還真被當成怕冷的小丫頭了啊。
「我想我提出的問題不會這麼困難,讓斯萊特林最優秀的一年級生苦思不解吧,」依舊九曲十八彎的語氣,配上輕輕披上艾米麗肩頭的風衣的動作卻顯得特別的可愛。
艾米麗嘴角一彎,「對不起,我走神了,謝謝您。」抬起眼睛認真地看著另一雙黑眸。
「教授,您能陪我聊一會嗎?」
擰成山泉水路圖的眉頭進一步向褶皺的形狀發展,斯內普看了臉色坦然誠摯的艾米麗一會,「好吧。」
「謝謝您,」艾米麗認真地道謝,伸手拽住微微僵硬了一瞬的冰涼大手,把他拉到絨毯邊坐下。「您想喝點什麼?水果酒、綠茶還是乳飲?試試我考的牛肉串怎麼樣,需要加辣椒嗎?」
「很抱歉我沒有在深夜裡開篝火燒烤會的無聊興趣,」斯內普青著臉準備起身,馬上被一雙小手拉住。
「對不起,我只是想要談論某些不太輕鬆的話題前先放鬆下心情,而且,您的手很涼。」話一出口艾米麗自己先默了下,自己面前的不是需要照顧的孩子,是有「霍格沃茲的冬天」稱號的本院院長加學校教授!不會覺得自己受到侮辱長袍一甩走掉吧,想到第一節課上哈利的可憐遭遇,艾米麗暗地抹了把汗。
斯內普沉默了幾秒,坐了回去。「有什麼話不能跟斯萊特林四人組的另外三位聊呢?」
「他們還太小,」艾米麗的笑容溫柔而寵溺,遞過一茶杯的綠茶,斯內普皺著眉接過。
「我並不認為兩個月的時間差會讓你們有不可溝通的障礙,而且你們四個向來同出同入不是嗎?」
「大多數時間都在一起,」艾米麗抬頭看著天空,「可是他們確實還太小,還不懂別離,還不懂責任,還不懂思念。」
斯內普看著精緻的娃娃臉上濃重的滄桑,出奇的放柔了聲音。「你是在想念修雅·奧利安塔女士嗎?」
除了當初收養的時候,連進入霍格沃茲學習的時候那位年輕而神秘的女士都沒有與艾米麗聯繫,也許收養本身就是一時興起吧。想起照片上與記憶深處的某人一樣的紅髮綠眼,面對這個女孩總多一份縱容。
艾米麗猛地轉頭,眼中閃著異樣的光輝。「教授,我不得不承認,您對我的情況的瞭解程度出乎我的想像。」
「斯萊特林很少有混血出現,而歷史悠久的純血家族並不多,你的表現也一向出色,很難不引人注目。」
更重要的是由於身為某個救世主最在乎的人,你已經在老狐狸的紅色警戒線中了。斯內普把這句話嚥回肚子,同時平息了一下心中油然而起的怨氣。
雖然嗜好古怪、不修邊幅、虛偽陰狠,但是那個老傢伙畢竟是巫師界的光明領袖不是嗎?為了整個巫師界的安穩,懷疑和探查可疑人物並沒有錯,這個女孩擁有強大的力量和威脅也沒有錯,選用曾經的優秀雙面間諜的自己去執行更沒有錯。
可是,看著她總是淡然安穩的眼睛,還是有久違的小小心虛和歉意浮上來,像是水中壓抑不住的氣泡。
「這樣啊,」完全沒有懷疑的苦笑,艾米麗舉起細頸水晶瓶喝了一口混合水果酒,濃濃的果香衝散了原本的情緒。「既然他們想要查,那就去查吧。」反正所謂的「修雅」已經去環球旅行了,現在不知道在叢林還是沙漠偶爾冒個影子呢。
「未成年人不許喝酒的禁令在巫師界同樣有效。」
「呃?好的,」艾米麗笑笑從善如流地放下酒瓶,捧起一杯暖茶。
篝火歡快地燃著,暖融融的熱氣不斷發散,跳動的火光偶爾噴出幾粒火星。斯內普打量著周圍空氣中漂浮的花束和閃光的魔法飾物,輕抿了一口茶,清淡微苦的茶香悠遠平和,頓時心清如洗。
似乎,茶也是種不錯的飲料。被鄧布利多甜膩驚人的強烈推薦品倒了胃口的教授滿意地又喝了一口。
「教授,有過很在乎的人嗎?」
「當然,」正陶醉在茶香中的斯內普順口回答,話一出口眼神一寒,這個人知道些什麼嗎?
發問的人卻沒有多少情緒波動,拉過幾束細樹枝扔進燃了大半的篝火。「如果他們不在身邊,會不會很想念呢?」
艾米麗握著一支粗枝,無意識得撥動著火苗,眼神依舊坦然安然,從側面看來似乎又有幾分壓抑的悲傷。
斯內普暗中鬆了口氣。「自然,會想念的。」微微的苦澀爬上心頭,十年都無法忘懷的人啊!
也許,生命盡頭才是思念的終點吧。
「如果很想很想他們該怎麼辦?」艾米麗常常溫柔笑著的臉顯出十一歲孩子的迷茫,苦惱地看著一顆星星。
沉默。
蛇院教授手中的魔杖十分用力地攥緊再攥緊。
「忍耐,除了忍耐,什麼也做不了。」
壓抑沉悶的回答並沒有引起斯內普預計的失落傷心,艾米麗淡淡地歎了口氣,垂下頭撥弄著袖口的銀扣。
「是的,只能忍耐,什麼也做不了。這就是命運啊!」
「不過,我不會輕易低頭的。即使只有億萬分之一的希望,也要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艾米麗緩緩握緊右手,宣誓一般堅定。「只要堅持就還有希望,如果自己選擇了放棄,那就一點希望也沒有了。」
大不了,終我一生耗費在研究時空規律上好了。已經失去了母親,失去了父親,失去了亦師亦友的老師,我不想連自己弟弟都見不到!而且,還有自己交付給他的責任——奧利帝國。雖然對希瑞安的實力和自己的安排放心,還是有些細小的憂慮的。
「謝謝您陪我,教授,」艾米麗深深地鞠個躬,步伐堅定地往回走。
「是你自己想通的,不用感謝不相干的人,」而且,你還有希望,我確實完全無望了呢。
斯內普端著茶杯,心裡暗歎了一口氣,然後覺得似乎有些不對。
「喂,這些東西怎麼辦?」
漂浮的氣球、花束,篝火和豐盛的食物飲品,難道要我收拾嗎?
「呃?」走出十多米的艾米麗愕然回頭,然後坦然地說,「那些不用在意,天亮以後德若拉會來的。」三年的豐收節都是自己一個人圍著篝火度過的,由於不想把自己的苦惱傳染給別人,所以連海莉都被瞞著,只有德若拉心智還沒發展到能理解痛苦是什麼心情(她那麼強也沒機會體驗吧),所以總是她來收拾殘局。
「那就好,」魔藥大師正在悲慘地虛擬自己不得不抱著一堆明顯是節日慶典的裝飾物在校園裡晃悠的情況,聽到艾米麗早有安排放了心,勉強點點頭木木地走開了。
越獄計劃進行時
聖誕節與假期是最近最熱門的話題,隨著一場場雪的降臨在學生之中越加升溫。
陰森之外更加了陰寒的地下教室裡。
德拉科不滿地頓了下手中的水晶瓶,發出不算小的一聲鈍響。「艾米麗,你為什麼不同意去我家過聖誕?難道馬爾福莊園不配迎接奧利安塔小姐嗎?」
哈利心虛地拍了拍他,「德拉科,輕一點,如果不想被斯內普教授扔出去的話。」歉然地掃了前面的艾米麗一眼,如果不是為了營救教父,艾米麗不會拒絕德拉科的邀請的。
德拉科縮了縮頭,小聲說:「教父才不會怪我。」聽起來期望大過把握。
站在羅恩桌旁放死光的斯內普教授淡淡地掃了這邊一眼,然後平靜地繼續檢查學生們的配置情況。
德拉科暗中呼了口氣,又怒怒地仰起頭,「你說,為什麼不接受我的邀請?不要用聖誕要和家人一起過來搪塞,聖誕和朋友一起過也不是。」
潘西也很不解地看著艾米麗,「艾米麗,拒絕馬爾福的邀請是很不明智的,而且德拉科家裡真得很漂亮。」那可是德拉科的邀請呀!若不是帕金森先生早就要求聖誕節必須回家,她也很想去馬爾福莊園。
艾米麗按照藥劑要求把魔杖順時針轉了兩圈半,看到藥劑變成澄紅色。
「德拉科,真得非常感謝你的邀請,很遺憾我還是不能接受。這個聖誕有很重要的事,我和哈利必須回自己家。也許,以後會有機會一起過節日。」很認真很誠懇地看著交談對象。
德拉科盯了她十秒,艾米麗眼中的堅持和抱歉絲毫未變。「那麼,可以問究竟是什麼重要的事嗎?」
艾米麗猶豫了一瞬,「家族會議。」有新成員會加入,自己當然要開個歡迎會之類的,不過參加者似乎有點少,呵呵!
「奧利安塔家?」德拉科眼睛瞪大了一點,皺了下眉才說,「嗯,艾米麗,我不是不信你,但是父親告訴過我,純血巫師貴族從來沒有過奧利安塔這個姓,你們家究竟是什麼樣的家族?」
艾米麗漫不經心地笑笑,把正好完成的藥劑取下放到一邊架子上等待冷卻。「在我之前,奧利安塔從來沒有涉足過巫師界,你們沒接觸過也算正常。總體上說,應該算是魔法師家族,但也有過傑出的戰士、學者、政客和其他類型的人,總之是個很混合的家族,雖然人很少。」
拿不準沃瑞恢復記憶後,會不會棄用奧利安塔姓氏,所以目前只有我一個,當然,這不必說。
德拉科聽得很迷糊也很佩服,不太瞭解巫師與魔法師的不同。「好吧,」被潘西拉著衣袖懇求的目光看著,小龍寶寶有點硬撐地轉過頭,背對大家。「那就等下一次節日,我也會告訴父親先對帕金森先生提出邀請。新年應該可以吧?」
明明很滿意還裝,艾米麗鄙視。「可以的。」新年跟聖誕只差幾天,但是營救計劃最多只要三天,再多恐怕就會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只能等待下一次機會了。
德拉科面露喜色,馬上又收斂回去。「不要忘了哦。」
「嗯,」艾米麗和哈利無奈地點頭。即使計劃成功,還要向小天狼星解釋,他十年未見的寶貝教子要離開自己家去他看不順眼的馬爾福家度過新年。安撫容易暴怒的叛逆者,似乎比營救本身還要複雜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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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列車,與德拉科、潘西、赫敏和納威告別,艾米麗和哈利坐上裝飾著銀色刺薔花的加長轎車,在單面鏡玻璃內成功變身暗夜武士,在車行到半路時用「隱身術」飛出。
「本次計劃『越獄』,主要參加者小天狼星·布萊克,目前在阿茲卡班地下三層二區一號牢房;海莉,同一地理位置;然後是在沙比爾環山彎道的我們,艾米麗·奧利安塔,哈利·波特,沃瑞·奧利安塔,德若拉。全員到齊!通話器,定位儀,任務地區路線圖,裝備是否齊全完好?」
「完好。」
「從這裡,集體用飛行術到達阿茲卡班,需要大約半小時,現在對表。現在時間十點整。」
「出發!」
海莉早就先一步趕到阿茲卡班,沿路最佳路線做了暗記,大家沿著飛過,很快陰陰沉沉的霧氣出現在眼前。
「目的地到達,任務第一步驟完成。我是艾米麗,海莉或者布萊克,收到請回答。」艾米麗幾人躲在一座小山的樹林中,觀察著眼前蒼白陰沉的石刻建築。天空彷彿壓了厚重的陰雲,黃黑色的不知是霧氣還是雲氣,灰黑色的煙霧狀攝魂怪一團團飄來飄去,明明離他們還有二百米左右的距離,已經有絲絲寒意漸漸往心中滲透。
艾米麗稍微用力地皺眉,似乎高估了自己一行對攝魂怪的抵抗力啊!扔給已經面色蒼白冷汗直冒的哈利一個密銀手環,哈利戴上後臉色緩和了許多。還好,沃瑞和德若拉仍舊很輕鬆,也是,從靈本身能力和境界來說,這兩位比攝魂怪可是高級得多,如果不是壓抑自己的氣息,該是攝魂怪們心中發冷才對。
「我是布萊克,收到。這裡一切正常。」沙啞的男聲回答,似乎有些遲疑,「艾米麗小姐,能讓我聽一下哈利的聲音嗎?一聲就可以。」
身邊的哈利眼眶一紅。
「不行,現在是任務時間,計劃成功後,你會有足夠時間的。好了,你和海莉不要動,哈利、沃瑞、德若拉,我們走。」
艾米麗把自由之翼給了飛行術還不熟練的哈利,但是顯然僅靠自身實力她也是優秀的戰士。小心地移動,沒有碰到任何攝魂怪(一旦觸碰隱身術會失效),左轉右轉就到了石門前。一顆小石頭一樣的晶石被固定在門邊。
攝魂怪沒有智力,只能憑借本能行事,這給她安防晶石的行動提供了很大方便。很快二十多塊晶石在門前擺成了一條路。那是觸髮型的小範圍精神防護法陣,防護很強,但只能持續半分鐘,艾米麗做了六十把顆,為了被發現時臨時引爆逃脫使用。
一路小心閃躲,躲不過去的時候就引爆防護法陣暫時在牆角偽裝石塊,對於攝魂怪的絕對信心使得這裡沒有其他守衛,這為潛入者們提供了很大的方便,根據海莉的路線圖很快就到了三層一號。
「哈利,」消瘦高大的黑髮男子在大家進入的同時關上門,盯著顯形的哈利很認真地看,眼光裡交織著混亂的情懷,懷念、安慰、悔恨、關愛。
「教父您好,我是哈利。」哈利眼睛有些紅。
艾米麗謹慎地確定了石門已經關嚴,噓口氣粲然一笑。「ok,第二步驟成功。」打量了下房子裡,四米見方的空間,六個面都是石塊,除了一門一窗,真是乾乾淨淨。
「布萊克先生您好,」艾米麗不露聲色地擋住已經被看紅了臉的哈利,「我是哈利的姐姐,艾米麗·奧利安塔,您可以叫我艾米麗。」
「你好,艾米麗,」小天狼星很感激地握住她,「你和哈利寫來的信我都看了。這些年哈利一直是由你在照顧,我很感謝。」
「布萊克先生,這些話可以等出去再說,我想哈利也很期待跟教父一起過聖誕,」艾米麗溫柔地看著點頭的哈利,「至於照顧,哈利既然承認是我弟弟,那麼我自然要照顧好他的。」
「嗯,我們先出去。」
艾米麗展開一張A4紙,「這是魔法探測圖,根據海莉的路線圖做的。攝魂怪是灰色的點,人類是紅色的,海莉是綠色的,德若拉和沃瑞是這兩個黃色的,待會我會給大家再次附加上隱身術,這樣只要不觸及有能量的物體就不會顯形。遇到躲不過去的攝魂怪就到牆邊按下一顆防護陣,功效是半分鐘被不受任何精神攻擊,隱藏自己的精神波動和魔力。通道內的攝魂怪通常是兩個或三個一組,比較容易躲,門前到樹林的這塊空地最麻煩。」
「每個人只能分到五顆防護陣,也就是最短路線的一百七十米中可以有五次,請節省使用。畢竟一群攝魂怪的圍攻我們是應付不了的。還有其他問題嗎?」
搖頭。
「行動開始。」
一個個拐角,兩邊時不時傳來陰冷的風和某些犯人歇斯底里的嘶喊。艾米麗最先走,在每個路口停下來觀察探測圖,然後用動作告訴大家附近的情況和路線;海莉是動物不怕被吸取快樂,找找搖搖地飛在高空,偶爾出去觀察一下再回來;沃瑞和德若拉對攝魂怪完全沒感覺,只是為了萬一遇到被圍攻的情況作為主要戰鬥力量參與,很冷靜很平靜地跟著跑;小天狼星是最熟悉攝魂怪的,總是能判斷出最安全的距離,在千鈞一髮之際完美躲開;最麻煩的是哈利,即使空間護腕是附加精神守護,又戴著同樣效果的手環,哈利的臉還是努力地向白紙的顏色發展。
繞過一個大的拐角,艾米麗做了個暫時休息的手勢。
「哈利,感覺怎麼樣?」艾米麗塞給他一塊果仁巧克力,擔心地握住他的手,果然冰涼。
「我覺得很冷,很壓抑,」哈利大口大口地吞嚥,閉上眼睛坐在牆邊,再睜開時綠眼睛裡多了點迷茫的畏懼。「艾米麗,我的眼前好像出現了一道綠光,腦子裡還有女人再喊,我不知道她喊得是什麼,但是那聲音一響起我就覺得很害怕。」
艾米麗眉頭皺緊,「聽起來應該是曾經的記憶,很糟糕卻忘不掉的記憶。不管怎麼樣,先出去再說。沃瑞,下面你來領路,哈利和我一起走。」
哈利的手很涼,步子也越來越虛弱,艾米麗幾乎是拖著他在走,一路後悔不該讓他也進來。總算有驚無險的出了石門,進到小樹林時大家都長出了一口氣。
大家都圍到哈利身邊。「哈利,你怎麼樣了?」小天狼星很關懷地問。
「還好,我現在好多了,我們還是先回家,這裡很容易被發現。」哈利的臉色正常了一些。
艾米麗仔細看了看他有些回復的臉色,點了點頭抬起手。
「幻影顯形。」一個泡泡狀的球體憑空出現,把大家包在中間,然後周圍環境一變,已經是倫敦月桂路的58號客廳。
「布萊克先生請隨便坐,待會兒德若拉會帶您去看您的房間。這裡是我們的家,以後自然也是您的家,希望您會喜歡。」
小女僕德若拉(身高大約一英尺,真得很小)優雅地行宮廷禮,揚起天使般純真的小臉,「請-跟-我-來。」
小天狼星掃了眼屋內寬闊敞亮的裝飾,對哈利說,「那我先去換件衣服。」
艾米麗扶哈利坐到軟軟的沙發墊上,摸出一個裝著綠色液體的水晶瓶遞過去。
「謝謝,」哈利把鎮定藥水喝完,滿意地發現是自己喜歡的蘋果碳酸汽水味道。「不用這麼小心,我沒那麼嬌弱啦,艾米麗。」
「逞什麼強?剛才誰一路上幾乎都是被艾米麗拉回來的?」沃瑞靠在落地窗的楠木窗台上抱臂坐著。由於背光,深黯的眼裡一片陰暗,不知是關心還是別的。
哈利訕訕地笑,自己身體一向很好,不知為何面對攝魂怪總有深入骨髓的畏懼,而且控制不住。
艾米麗從一摞手稿中抬起頭,眉頭展開。「倒不是非常擔心,我只是覺得哈利對精神魔法的反映非常特殊,這種情況可是很少見的。」眼睛閃著興味盎然的光芒,詭笑:「難得的實驗對象,也許,該做幾個實驗驗證一下。」
「啊?不用了吧,」哈利開始冒冷汗。
沃瑞迅速響應號召舉起手,「艾米麗,我願意當助手志願者,需要幫忙一定要說啊!」
「海莉~~」波特先生向銀質腳架上的和樂鳥求助地喊,正在梳理尾翼的海莉女士拍拍翅膀回艾米麗臥室去了。
【啊,剛想起來今晚有個約會呢。】很沒義氣地把哈利小白兔留在間歇性實驗狂熱發作病人之中了。
痛打落水狗和以多欺少是艾米麗親自教導的「勝利之上論」,公主殿下和少年魔王很有實踐主義精神,把理論融入到具體行動中去。即使兩人都隱藏了幾分實力,家中最弱的哈利還是很快就左支右絀,被暴力壓制住。
艾米麗得意地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塵。「哈利,早就告訴你了,反抗是沒用滴~對了,剛才海莉提到約會,難道我們的小公主有人(或動物?)追了?」一臉興奮地跑進臥室。
小天狼星一身黑色巫師袍從樓梯上走下,看著灰頭土臉的哈利和沃瑞惡狠狠地對峙,摸了摸鼻子。「我錯過什麼了嗎?」
「沒有,」同時回答,然後兩個男孩同時向對方冷哼一聲,斜了一眼往相反方向走開。目光裡的意思很明確——這次你教父在就算了,當松鼠的時候忍了你半年,現在真想拿你鬆鬆筋骨呢!
——有本事就來,只要艾米麗不發話,一對一誰怕誰?
小天狼星在原地站了幾秒,疑惑地自言自語。「這裡怎麼有火星四射的感覺?一定是在阿茲卡班呆久了有點禁閉空間反感症狀,這裡可是我可愛的教子和他更可愛的姐姐的家呢!溫暖的家啊,賓格!去幫德若拉準備晚餐!」
家的感覺聖誕節
最近幾天經常下雪,院子裡幾乎都變成了白白一片。掀起乳白色幕布朝結冰的窗戶上呵口熱氣,哈利從冰花中擦出一小塊空白,把眼睛貼上去。
天空黑得很深邃,輕柔的雪花姿態曼妙地飄落,地上已經積了平平的一層,小徑旁的松樹、杉樹也都變成泡泡狀的雪團,柔紅色的院燈把落雪染成了漂亮的奶油色。
也許因為是聖誕前夜的原因,一切看起來都那麼美麗。
起居室裡飄著歡快的《勃蘭登堡協奏曲》之七,沃瑞悶著臉飄在空中,把閃亮的球形、星形、心形、餅乾形狀和其他可愛形狀的小飾品掛到牆和天花板交界的地方,頭上套著艾米麗聲明不准摘下的歪斜聖誕帽。
壁爐裡燃著熊熊火焰,小天狼星坐在火前,搞笑地繫著圍裙,照看燒烤架上的肉串、蔬菜水果串,據說要秀一下當年格蘭分多四人組冒險時練出來的燒烤技術。
海莉站在拐角的銀鏡前,仔細地梳理自己七彩的邊羽。
艾米麗用「漂浮術」控制著掛滿小裝飾品和糖果的聖誕樹,左右移動著想要找出最合適的位置安放。
「哈利,麻煩把廚房桌上的餐點端過來。」小松樹最終被安置到壁爐對面的沙發前,艾米麗在旁邊放下鋪著繡紋桌布的長桌,向窗邊喊了一聲。
「好的,」哈利放開手中的窗帷,轉身朝香氣四溢的廚房走去。
很快一切都準備完畢,精美細緻的彩色火花蠟燭散著柔和的光,襯得桌上琳琅滿目的美食越發吸引人。油亮的聖誕節考火雞,珍寶牛肉湯,功夫魚,黑魚羹,蒸螃蟹,蝦仁冬瓜湯,炸香腸,櫻桃肉丁,香菇魚丸,梅菜肉鬆,熏香牛排,絲茸翡翠蝦,切片羊羔肉,孜然雞塊,魚香肉絲,酸奶南瓜糰子,綠豆小丸子,小天狼星獨家串燒……果盤裡放著漂亮的新鮮水果,波爾多紅酒、蘋果香檳、混合果酒和火焰威士忌在不同形狀的瓶子裡閃著誘惑的光,放在同一側的果汁飲料已經沒人注意了。
「乾杯!」大家在自己杯子裡倒上喜歡的飲品(全是酒),蠟燭光中五顏六色的液體聚到一起,酸甜中帶著苦辣的酒灌進嘴裡,卻出奇地讓人感覺喜悅。
大家臉上都帶著笑,邊聊邊吃。
「嘗嘗我做的串燒,味道很特別哦!」小天狼星得意洋洋地展示,大家半信半疑地接過,對視幾眼,目光集中到哈利身上。
哈利心中任命地歎口氣,誰讓一臉期盼地盯著自己的這人是自己教父呢。嗅了下,很香,試探地放進嘴裡,表面上做出很欣賞的樣子。「嗯,很好吃,」這話是對一邊觀望中的艾米麗和沃瑞說的,和樂鳥小姐和兩位奧利安塔放心地開吃,德若拉只對植物食品有興趣,揮著小小的法杖把選中的菜召到自己盤子裡。
「唔,果然很好吃,」艾米麗讚歎,又取了一串,沃瑞一言不發但是拿串燒的動作分明是在搶。
「那當然,當年我們四個經常去禁林舉行團體會餐,食物可都是我和盧平準備的,詹姆斯曾經說過我們可以開家巫師餐館了呢。」精神忽然沉寂下來,「可惜,再也沒有四個人一起去樹林野餐的機會了。」
氣氛僵了下來,只有德若拉依舊興致勃勃地指揮著分菜勺飛來飛去。
「教父,」哈利攥著高腳杯,眼神很熱切。「您能講講我父母當年的事情嗎?我對他們瞭解不多,只聽海格和鄧布利多提過一些,」聲音有些無奈,「當然,還有斯內普院長。」
「那個鼻涕蟲?」小天狼星不屑地哼了聲。「陰險的斯萊特林說的沒有一句可信!」
「布萊克先生,教授可是我和你親愛的教子的院長哦,」艾米麗在微小的幅度內高速晃著杯子,金黃色的果酒中央出現了漩渦。
「哦!」小天狼星伸手拍了下自己的頭,「詹姆斯和莉莉的孩子居然是個斯萊特林,這太不可思議了!難道是受到我的影響了?」手撐下巴,陷入嚴肅的思考中——
哈利和艾米麗無奈地對視,沃瑞鄙視而憐憫瞥他一眼,愚蠢的格蘭分多啊,咦?這句話貌似有些熟悉,眼神迅速恢復正常,微小的疑問已經暗暗寄放在心。
等小天狼星回過神,晚餐的氣氛已經十分熱烈。
艾米麗和海莉面前兩杯顏色絢麗的酒,看起來應該是幾種酒的混合——她們居然知道不同酒的濃度的微小差異,那麼,其實十一歲女孩和寵物鳥已經很習慣喝酒了?哦,梅林,希望我的小哈利沒有被她們帶壞。
順著艾米麗和海莉的目光往左看,小天狼星覺得自己頭一絲絲地疼了起來,巨大的十字路口似乎已經砸在額角上。
哈利和那個冷冷的沃瑞對面坐著,正揮著手臂玩猜拳。好吧,他們才十一歲,玩一些幼稚的遊戲完全可以原諒,可是,為什麼在沃瑞贏了之後,哈利端起滿滿的一杯果酒,表情無奈地全部倒進自己嘴裡?即使度數在十度左右、味道也是香甜為主,可那畢竟是酒啊!
難怪吃飯前自己提出明天是聖誕節大家可以喝點酒的時候,大家的目光都很怪異。原以為是從沒有接觸過酒的陌生和好奇,看來居然是早成定例了啊。嗚嗚我可愛的教子果然被帶壞了嗎?不行,身為有責任心有實力有正義感的巫師界模範三有教父,怎麼能容忍這種事發生?
「哈利,你們在做什麼?」教父大人義正詞嚴地拍案而起,打斷了波特和奧利安塔兩位小先生的又一次交鋒。
三人一鳥莫名其妙的目光像聚光燈射來,眼神裡的意思很明確地寫著被打擾的怨氣。
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是被眼前眾人的完美行動救出來,而且他們的實力好像還很強。小天狼星聲音低了一個八度,「咳,我是說,你們喝酒,這個,酒的味道不太好吧。」
「所以才是輸的人喝啊,」哈利苦著臉,「教父,剛才我本來可以贏的,被你打斷了。」
沃瑞嘴角得意地翹,仰頭三十度角望天。
「啊?」小天狼星愣,難道居然是我的錯嗎?
【繼續繼續,我要看誰會贏,】海莉低鳴一聲,艾米麗眼中閃過贊同。
德若拉是認真執著的脾氣,海莉更喜歡出門看熱鬧,家裡的熱鬧氣氛只能來源於哈利和沃瑞。從小到大這兩個孩子居然一直對幼稚的鬥爭行為樂此不疲,幾乎天天有新戲碼上演,果然男孩天性就好鬥嗎?
小天狼星在「兩隻毒尾蜂呀,相逢小路中呀」的伴奏中吃著聖誕宴,心情很沉痛。
「教父,」哈利臉色紅撲撲地仰起頭,一抹淡淡的酒氣縈繞在身邊。「新年我們可能不會在家裡,要去同學家參加聚會,可以嗎?」翡翠般的眼睛裡閃著期盼。
「當然可以,」小天狼星拍拍教子的頭,心情好了一點。哈利果然還是善良友好的,和朋友們的關係看來也不錯。看著和詹姆斯幾乎無二的臉上閃過雀躍,小天狼星笑著囑咐:「按巫師正統禮儀來說,正式拜訪是要帶禮物的。我幫你們選一下禮物,那個孩子家裡是什麼身份?」
「嘟嘟」硬物扣在玻璃上的聲音傳來,打擊的目光也轉向窗邊。
德若拉降下正在收拾的盤子,小手一揮,聲音軟軟糯糯。「開—啟—」
窗帷向上層層捲起,窗戶「嗒」地一聲打開,一隻精神十足的幼年體雪鷹優雅地落在桌上,展開翅膀對海莉低鳴了聲,又朝艾米麗和哈利點點頭。
「阿波羅?」哈利驚喜地伸手取下雪鷹腳上的包裹,拍拍和主人一樣風度翩翩的小信使,遞給小鷹一些食物和一杯果酒。小雪鷹矜持地又點了下頭,乖巧地跑到一邊去享用了。
「看來德拉科和我們一樣,都選在平安夜送禮物。」
打開外層,兩個同樣大小、色彩一銀一綠、包裝精美的盒子上方放著同色的兩封信。
「艾米麗,這是你的,」哈利把銀色的遞出,兩封信上的內容大同小異。墨綠色的華麗字體以矜持的語氣對艾米麗和哈利表示了聖誕節的友誼祝賀,末尾還似乎很不經意地提了句,希望新年那天大家同樣會有個美好的節日慶。
可是,稱呼是艾米麗而不是奧利安塔小姐,落款是德拉科·M而不是D·馬爾福,顯然小龍寶寶只是囿於自小養成的所謂「貴族風範」,並不會因為回家幾天,就忘記學校裡大家熟稔地言談歡笑的日子。
想像著德拉科皺著細細的眉,咬著羽毛筆的邊緣,把幾個月來已經習慣的友好語氣,硬是拐了幾個彎表述成政府公告的官樣文體;思考良久寫完短短的貴族體問候,在結尾又加上一句期盼的、模糊暗示的提醒,艾米麗不禁微笑。
輕輕抽出薔薇造型的鏤花絲帶,掀開印有馬爾福家徽紋飾的銀色蓋子,一枚閃著幽幽藍光的銀色鳳凰胸針靜靜地躺在藍色天鵝絨中,鳳凰眼睛是一塊黑色寶石,初看毫不起眼,細看卻會發現它竟然沒有一絲反光射出。
磚頭厚的《礦物結晶體大全》出現在手邊,艾米麗很學究地調出目錄查到與之相符的一項,居然是罕見的逆面吸光黑鑽(愛心提示:毫無疑問!這是杜撰,找不到這種石頭的!)。代表最深的智慧和沉靜,同時具有黑暗和光明的涵義,威凌天下而深藏不漏,果然和自己很配啊!
哈利的禮物是一隻護腕,造型跟艾米麗給他的空間護腕一模一樣,剛好配成一套。波特先生眉眼彎彎地套到另一隻手腕上。
艾米麗心裡感歎,哈利居然把這個都告訴德拉科了,看來他們的感情確實不錯,讓海德薇送出另一隻空間護腕是送對了!
送走阿波羅,迎回可愛的海德薇,小游隼對於在雪夜裡送信的工作抱怨地低鳴了聲,馬上湊到哈利手邊蹭。哈利憐愛地撫了撫她潔白的翎羽,把小鳥放到她的餐盤前,海德薇立刻歡叫一聲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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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睛的時候空氣裡已經飄著若有若無的茶香,哈利微感遺憾地輕歎,動作迅速地套上衣服跑到起居室,洩氣地發現不止煮茶的德若拉,艾米麗和沃瑞都已經悠悠然坐在沙發前喝茶,顯然已經拆完了自己的禮物。
沃瑞沖壁掛石英鐘揚揚眉,哈利的臉色立刻向怒火紅色發展。艾米麗微笑著指指聖誕樹下,「哈利,你還是先看看自己的禮物吧。」
哈利隨聲轉過頭,不敢置信地低聲驚叫,「天哪!這,這全都是我的嗎?」
由於艾米麗住慣了高門廣閣的宮殿,家裡的房間高度都在四米以上,為了配合室內風格,每年的聖誕樹也都有三米半高,可是那隆起冒尖的禮物堆已經佔據了從沙發到壁爐的全部空間,高度接近兩米,粗粗一看,絕對不少於百個禮物盒子。
「除了救世主哈利閣下,還有誰能有這麼多仰慕者?」沃瑞沒好氣的聲音不知是抱怨還是羨慕,「從午夜就不斷有貓頭鷹飛進來扔禮物,一個接一個把家裡的擺設弄得亂糟糟,你倒是睡得很安穩。現在的狀況,已經是德若拉收拾了很長時間的結果。」
「哦,這太驚人了,」哈利苦笑著走到禮物堆前,試探地拿起一個桃紅色的盒子,立刻有一大堆隨之滾到腳下,忙退後幾步。
[親愛的哈利·波特:
我是多瑞拉·摩尼,一直在心底默默崇拜、愛慕你的格蘭分多三年級生。自從你英武(?)的身影出現在霍格沃茲大廳,我的目光就一直追隨著你,像忠誠的騎士追隨他的君王(女騎士?)。你有優雅的皇家禮儀(錯看成艾米麗了吧),高貴的典雅風範(那是德拉科!),紮實淵博的知識(總是冒出「書上說」的拉文克勞女孩赫敏比較符合吧),獨自應對巨怪的勇氣更讓人欽佩仰慕(女孩,你把德拉科扔哪了?強悍的艾米麗又置於何地?)。
你是那麼優秀(臉紅),以至於有你存在的地方,我的眼光無法從你身上挪開片刻(天哪,我被人一直盯著看了那麼長時間居然沒有發覺)。這麼優秀的你,怎麼能沒有一個同樣聰明漂亮勇敢的女巫做女朋友呢?(唉~唉~什麼意思?)在聖誕節的美好日子裡,我想問一句忍了很久的話:能讓我做你女朋友嗎?(核彈爆炸在眼前,沃瑞嘲笑在耳邊,生命怎麼如此艱難?)
ps:請原諒我實在沒有耐心等到二月的情人節了。 足夠聰明也足夠漂亮更加足夠勇敢的女孩]
卡片下面是一套《多瑞拉——小女巫的寫真集》,封面的女孩衣著暴露,化了濃妝的臉上睫毛彎彎的眼睛曖昧地眨個不停,似乎試圖以眼睛的機械運動做功,達成愛情魔藥一般的效果。
耳邊傳來艾米麗和沃瑞壓低的笑聲,哈利瞟一眼花花綠綠的禮品盒,絕望地用卡片遮住眼睛。「眾神在上,難道虔誠的我,已經被拋棄了嗎?」
梅林?那傢伙如果可信自己就不會遇到這種窘境了。
沃瑞仔細地看著哈利難得的面紅耳赤,嘴角冷冷但愉快地笑。
哈利不信邪地頂風作案,哦不,是盯著笑聲的壓力又抽出一個盒子,坐到沙發前。
簡單的藍色彩紙,沒有紋飾也沒有圖案,只用一條同色寬絲帶紮成簡單蝴蝶結束起——樸素無華,應該是安全品吧?
打開蓋子的瞬間一股細微的魔力噴薄而出,哈利臉唰得黑了。
半身高的迷霧狀圖案出現,一個頭髮亂得像颱風後的叢林造型的棕髮男孩的身影出現,張開手臂唱起了誇張的歌劇曲調。
「致巫師界新一代的英雄,與黑暗勢力抗爭的小領袖,英勇的王者哈利·波特;
我們在邪惡的陰影中等了太久,才盼到黑髮小救世主誕生,帶來了對邪惡的天然克制;
尚不懂事的幼小王者,卻有著不容黑暗觸碰的純潔靈魂;
初次直面邪惡君主,就覺醒了光明淨化的力量;
黑暗被一擊而散,邪惡迅速潰散,世界重新迎來了光明正義;
善良的人們歡呼慶祝,空氣中飄著鮮花美酒的香氣,小英雄卻悄然隱退。
十年之後,霍格沃茲出現了一位英勇少年,黑髮碧瞳,身手矯健;
駕馭掃帚像使用餐具一樣簡單,揮舞魔杖像舉起稻草一般輕鬆,禮節風度是王者式的高貴溫和;
出人意料地進入蛇院,但品性的溫潤正義絲毫不變;
天性的勇敢調和了高貴風範,無謂的勇氣有了冷靜的理智指導,面對危機挺身而出;
您依舊是巫師們的希望和指向。」
哈利臉色陰沉得像海嘯前暗下來的天空,盯著虛影結束了折磨人耳朵的尖叫唱法,自我陶醉地笑著深鞠一躬,消失在一個網球大小的灰色圓球中。
沃瑞從盒子裡拿出灰球,打量了一下。「這是惡作劇商店的新品,能夠傳像同時傳音的音像球,類似於錄像儀器。十分鐘音像效果的款式可是賣到1加隆的高級貨呢。看來這位崇拜者確實很崇拜你,只是歌聲比較,呃,驚悚。」
「很有風格的歌,」艾米麗面不改色地從耳朵上摘下銀白色無線耳機,「哈利,下次你拆禮物清先通知我一聲,我的臥室隔音效果比較好。」
「好的,」哈利的眼睛綠得越發濃重,舉起魔杖用「飛來咒」召出朋友們的禮物,剩下的一股腦扔到空間護腕裡。帥氣的小臉上滿是丟掉討厭的垃圾的厭惡痛快,看來那些花花綠綠的盒子堆是不會有重見天日的一天了。
艾米麗的禮物是一套學習工具,從紙筆到魔藥器材還有工具書,都是統一風格的特製品,每樣東西的角落裡都有「哈利·波特」的法依爾文字;潘西送的是一本《魔杖使用技巧》,不是通行版本而是帕金森家族的內部資料集成;赫敏送的是一套《智慧與能力》,厚厚的三大本書,不知道送信的是幾隻貓頭鷹。
小天狼星居然把一張寫了哈利名字的繼承權契約當作禮物;沃瑞送的兩顆嵌著靈魂防護法陣的翡翠鏈墜,很小巧很簡單;納威的禮物是《奧羅心得》,據信上說出自現在聖迭戈養護中心的隆巴頓夫婦之手;高爾和克拉布竟然也送了禮物,是很符合他們性格的《巫師美食賞鑒》。
德若拉送了一朵封在玻璃中的月鈴花,很少見的魔藥材料,來自禁林裡的小仙子;海莉送了一支光芒流轉的七彩羽毛,放到手背就可以收到身體裡(因為艾米麗和海莉是有夥伴契約的,而哈利跟艾米麗血脈相通,注意只是相通不是相同哦),遇到危機可以同時釋放「狂風之刃」、「烈火焚天」和「元素守護罩」。
悠悠閒閒地吃完早飯,小天狼星對哈利豐富的掃帚收藏表示了極大的興趣,一把一把地試騎,在有些蒼白的冬季天空中飛來飛去。哈利和沃瑞開始新一輪比鬥,無限制級別的規則很容易發揮自己的全部實力,同時而很容易把穿戴整齊、彬彬有禮的小王子變成鬥毆後的不良少年。
艾米麗和海莉披著小毛毯看得津津有味,時不時出言指點。德若拉認真地堆雪人,把好不容易團成正球體的雪球放到雪人身子上,然後歪著腦袋考慮該怎麼打扮自己的勞動成果。
「有了,」德若拉拍拍小手,飛進屋子,抱了一堆東西出來,很快一個綠眼睛、黑斗篷的雪人站在了屋子旁邊,凝神關注哈利沃瑞決鬥的大家都沒有發現。
飯後午休時間,哈利和沃瑞一臉急切地翻翻找找,「奇怪,我的靈力鬥篷怎麼不見了?」「我的翡翠鏈墜不會是丟了吧。」
屋子外,午後初起的又一輪降雪輕柔地把雪人掩埋了。
硝煙四起新年聚(一)
「準備好了嗎?」艾米麗伸手撫平已經很平的黑色金線的刺薔腰飾,環視周圍正式裝扮的大家,放佛巡視臣民的君主。
「嗯,」眾人齊齊點頭。
德若拉頭戴粉色白邊的小圓帽,烏溜溜的眼睛很認真地看著艾米麗,一身可愛的圓領公主套裝,小法杖也套上了紫紗抽絲杖套繫在右臂。
哈利一身禮服樣式的巫師袍,淺綠色布料上有稍深一些的綠色繡紋,與翡翠般閃亮的眼睛非常相配。半長的頭髮亂得很優雅(畢竟是德若拉努力了二十分鐘的成果)。微笑很得體地掛在臉上,隨意一站,長袍典雅雍容地展開,行走間帶出貴族的矜持氣質。
沃瑞和艾米麗穿的是奧利皇家簡裝,線條簡潔的墨綠長袍,內部銀白外側暗紫的短披風,側面能看到暗光布面的華麗水紋,左胸上有極隱約的奧利安塔家徽——六芒星魔法陣周圍環繞著小小的單手劍、法杖、駿馬、和樂鳥、棘野花和書。
沃瑞略長的頭髮被德若拉做成稍稍被風吹亂的造型,正微微窘然地被艾米麗盯著看,耳尖不明顯地紅了。
「怎麼了?」能以沃瑞·奧利安塔的身份參加聚會、而不是像海莉一樣留下看家(小v,那只是海莉對人類的政治斡旋不感興趣順勢留下而已),一路上雖然沒有明顯表現,但是微微上翹一度的嘴角始終以看向窗外背對眾人的姿勢張揚著。被艾米麗認真地盯了五秒,小松鼠有些心虛,難道自己趁著下車的機會偷偷把頭髮壓平的小動作被發現了?還是衣領沒有立整齊?
小奧利安塔開始後悔出門前沒有多看幾遍鏡子。
正忐忑著,艾米麗卻收回探視撐起下巴一笑,很得意也很滿意的表情。
「沒事,剛剛發現,我家沃瑞長得蠻帥的嘛,」艾米麗沖德若拉點點頭,小契靈「啪」地打個響指,四架的荊棘木馬車被收回了空間,「我們走吧,」長袍一甩當先向莊園門走去,衣角飛揚顯出雷厲風行的氣質。
自然也沒看到,沃瑞在原地愣了一秒,臉頰薄薄地紅了一層,才緊走一步跟上去。
我家沃瑞嗎?一直很無所謂的黑色眼睛,蒙了一層淡淡的溫暖。
寬敞的路順著兩排法桐延伸到一座莊園的大門前,德拉科和馬爾福先生正帶笑等在那裡。
「艾米麗,哈利,好久不見。」德拉科炫目的笑容看起來不僅發自內心,甚至有幾分急切,態度之熱情完全不像矜持高傲的馬爾福家少主。
這表情怎麼像被敵軍圍功的人見到援軍一樣?艾米麗和哈利疑問的眼神一對,表面上卻是溫和的笑。
「好久不見(無奈ing,放假才幾天啊,小德),德拉科。您好,馬爾福先生,我和哈利、沃瑞、德若拉很榮幸能得到馬爾福莊園的邀請,希望我們的來訪不會顯得過於冒昧。」艾米麗對德拉科笑了一下,和身後三位一起對盧修斯微鞠一躬。
盧修斯對德拉科的搶話並沒有絲毫不悅,面對艾米麗禮貌的問候更是笑容溫和。「當然不會。奧利安塔小姐可是我們家的貴客。我代表馬爾福莊園歡迎大家,你們是德拉科的好朋友,不如叫我盧修斯叔叔好了。」眼光在眾人身上略了一遍,在德若拉身上不明顯地一停,看向沃瑞時微微收斂,笑容更加春風滿面。
「看起來奧利安塔先生也該滿十一歲了,不知道在那個魔法學校就讀?」眼神是完全的關懷,深處藏著一絲隱約的懷疑探察。
過去的半年裡自己動用了家族和其他勢力,暗中查探這個身上帶著若有若無黑暗氣息的孩子的消息,可是居然毫無頭緒,所有的信息都指出他最初出現就是在對角巷自己見到他的那天。艾米麗和哈利去霍格沃茲的這個學期裡,竟然完全找不到他的存在。
而倫敦郊區的那套房子也是詭異地驚人,派去查探的人無論如何讓都進入不了,就像那裡被無形的防護罩包圍著一樣。(恭喜你猜對了,不論是國主還是君主,艾米麗的家都是不會允許危險人物進入的。要不然以鄧布利多強勢主導的作風,也不會只能在屋外等他們出門再談了。)
而艾米麗第二天寄來的委婉但是指意明確的問候信,和海莉直接找到在家族議事廳的自己,顯示出如入無人之境的實力,也使自己立刻決定撤回探查奧利安塔的所有人手。
家養小精靈雖然是卑賤的依靠巫師的存在,但它們的實力不比優秀巫師差!在馬爾福莊園這種家養小精靈遍佈的地方來去自如,甚至能直接找到自己的所在,這麼可怕的實力居然只是奧利安塔的寵物鳥(海莉:再說我是寵物我用風之刃打你哦!人家是魔獸戰士,艾米麗的夥伴的)!這絕不是自己可以對抗的。
而且根據自己得到的消息,艾米麗和波特與自家小龍很談得來,能把威脅和平地轉為朋友般的助力自然更合乎厲害權衡。
所以,對這一勢力,自己只要打好感情牌就好,盧修斯的笑容越加真摯。
「好的,盧修斯叔叔,」哈利答應地很痛快,艾米麗心裡微澀。
好吧,即使自己是成人狀態23歲,四十多歲的盧修斯也勉強算比自己大一輩,叫叔叔也無可厚非,殿下跟著叫了聲叔叔。沃瑞無所謂地不發言,微微點了點頭平靜地站在艾米麗身後。德若拉睜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端端正正坐在沃瑞懷裡,像一隻精緻的小公主娃娃。
寒暄幾句,盧修斯繼續在莊園門前等待客人,德拉科帶著大家走上杉木環繞的小路。
「德拉科,」哈利掃了眼路上造型精美的石雕,「你們家很漂亮呀,不過這麼大的空間會不會很空曠?」
「還好吧,」德拉科帶大家來到草坪邊的遮陽亭坐下,亭內雙色釉彩木桌上擺著熱騰騰的暖茶,亭內大概有溫暖咒加持,脫下外套也感覺不到冬天該有的寒意。
「莊園裡經常舉行聚會,而且總有很多訪客,大多數時間都很熱鬧。空曠?大概只有我們也出門參加聚會的時候。」
「好忙碌的生活,」哈利聳聳肩。
「確實很忙,聚會上都是虛言假套的應酬,每個人都充分動用自己的頭腦尋找對自己有利的信息。混亂,污穢,低俗,卑劣,所有你不喜歡的事情都可能隨時出現,而你必須在每件變故前保持所謂的儀態從容,分析出對自己有利的信息行動。甚至即使心裡滿是厭惡,也要帶著最高貴的笑容應和!」德拉科有些咬牙切齒地低聲說,撈起冒熱氣的清茶灌進嘴裡。
「除了家人,能信任的朋友不多,一切都得靠自己去爭取。馬爾福家雖然地位尊崇,可誰又知道我家每一個人付出了多少努力?」
德拉科轉著空杯子,有些感慨,哈利張了張嘴,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一杯冒著熱氣的茶輕輕放在面前,抬頭看到艾米麗淡淡的笑容,聲音圓潤。「生來就背負的使命不是為了加重苦難,而是為了實現我們的價值。我想,憑借自己的力量獲得自己想要的,才是人生最重要的成就。」
德拉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恢復了矜持的笑。「我們去舞廳吧。」
從正廳轉右,經過鏤雕的木質迴廊,舞廳裡已經有不少的人各自成組,掛著模式化的笑容交換信息。悠揚輕快的鋼琴曲掩不住熱烈氣氛的虛假,華麗飾品和酒杯的光芒遮不了交易的實質。
一路上有無數的人熱情親切地向小馬爾福先生問好,「順便」詢問這幾位由小馬爾福先生親自帶進舞廳的客人的身份。
奧利安塔的姓氏使大多數人顯出一瞬迷惑的表情,小救世主波特的自我介紹卻引起了幾乎所有人的驚訝,以及或明或暗瞄向哈利光潔額頭的目光。
哈利得體地對每個人微笑,與德拉科交換眼神的時候微微無奈地眨眼。
艾米麗以「儀容不整」為理由把他額頭的閃電疤痕消除了,學校裡走得比較近的人都是矜持的斯萊特林或者聰慧的拉文克勞,自然沒有冒冒失失想觀摩那道著名疤痕的。沒了這麼著名的標記,哈利也淡忘了自己的名聲可能帶來的麻煩——儘管艾米麗告誡過,可是,沒想到純血貴族巫師們有比未成年兒童更強烈的好奇心!魔武雙修帶來的優秀聽力,已經接收到了好幾處討論自己疤痕不見原因的話題。
不就是「治癒之光」嗎,母親留下的血緣守護雖然強大,但也沒有硬是給自己添一道特立獨行的印記的執著。最適合淨化與治療的光系魔法,把血緣守護收進體內、治癒表層疤痕還是很容易的。
可惜,自己不能在眾人感興趣地悄聲談論時直接公佈答案,否則那些以此為話頭扯到「今年的費郎寧酒窖的產出」或者「上月東歐的基礎魔力材料價格波動」甚至「不同季節的圓月對魔法植物的生長速度影響差」的紳士貴婦們該多麼怨恨自己啊。
聲明之累啊!波特先生心裡狂喊,臉上泛起一抹溫和的笑容,微微低頭跟一位夫人禮貌寒暄。
艾米麗和沃瑞微笑著跟在後面,看著哈利忙於應和,眼中閃著幸災樂禍。德拉科也不經意般退後一步,留救世主閣下一個人回答四面八方傳來的問詢,現場熱鬧得像國際巨星的新聞發佈會。
「波特先生,在被鄧布利多校長保護了十年沒有出現在巫師們眼前之後,您的回歸真得只是為了去霍格沃茲開始學業嗎?」
「波特先生,您的父母當年都是更重視激情和拚搏的格蘭分多,是什麼原因讓您走進了高貴優雅的斯萊特林的院門?」
「波特先生,據說您進入以銀綠色為標誌的學院與您的眸色有關,對此您有什麼想說的?」
「……」
「德拉科,艾米麗,哈利,你們好,」潘西不知何時擠到哈利的圍觀者群中,問候了一聲,然後看到被問候的綠眼睛男孩突然亮了眼睛。
「潘西,你好你好,」哈利這下明白了德拉科看到自己時的驚喜心情,邁前一步抓住潘西的手,熱情地握了握。「很抱歉,各位。我和朋友好多天沒見面了,要先失陪一下。」也不等大家一一回答,拉了潘西轉身就走,圍觀者們微感失望但沒有追問,這讓哈利鬆了口氣,略略恢復了點冷靜。
想來,德拉科也是把我們當作擋箭牌,來逃避在門口虛偽笑著迎接賓客的任務吧。不過盧修斯叔叔毫不猶豫地同意,顯然是很寵愛德拉科呀。真羨慕他有這麼好的父親,不過,我有更好的姐姐!看著眼中閃著調笑和關切、微昂著頭走在自己身邊的艾米麗,哈利自豪得揚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