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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言情] 烈火情人 作者:唐浣紗

第七章


  到了香港後,他們的生活便陷入一連串的忙碌中。

  闕仲勳一方面繼續主導整個競標作業,另一方面還要順便處理闕氏集團香港分公司的多項重要決策,每天忙得不可開交。

  明天就是重頭戲的來臨了,他們要正式交出競標的企劃書。而參與搶標的最後結果大約下午六點左右便可分曉。

  深夜十二點半,汪語茉獨自在酒店房間裡對著電腦繼續奮鬥。

  她一邊翻著手上的競標企劃案,邊仔細地核對電腦上所有的數據,務求盡善盡美,絕對不允許有任何差錯出現。

  身為江氏企業的惟一接班人,雖然她已經進入商場學習,但她並不是個標準的女強人,她一直沒有很旺盛的企業野心。

  但對這個競標案,她卻投入最大的時間與心血。

  明明企劃書已經很完美了,但她還是以最嚴苛的標準檢視每一個細節,希望自己能夠做得更好。

  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何特別看重這個案子?也許……是因為這是她跟闕仲勳合作的第一個案件,每一個細節都是他們一起努力做出來的,她希望它是盡善盡美、無可挑剔的。

  你在想些什麼呢?語茉?她放下筆幽幽地問著自己……你們之間應該只有公事上的合作,難道你對他……真的對他……

  她歎了口氣緩緩地站起來.拉開窗簾望著眩麗的香江夜景發呆,腦子裡紛亂地回想她與闕仲勳相遇後的每一件事。

  自從在琉球與他相遇後,她的人生彷彿起了極大的變化。他,闕仲勳,已強悍而直接地入侵她的生活、她的生命中。

  她無法將他摒除在心房之外,更無法昧著真心欺騙自己——她根本不在乎他!

  他是那麼霸道專制的男人,總是恣意妄為、我行我素,似乎不把任何的禮教規範放在眼底。

  但,他也讓她真正嘗到了愛戀的滋味,知道為一個人魂牽夢縈是什麼感覺,讓她嘗遍了戀愛中的酸甜苦辣……

  我戀愛了嗎?我愛上他了嗎?汪語茉不斷地問著自己,她的心好慌好無助,她知道自己的一顆心已被狂妄的他所牢牢佔據,但她卻不知道自己在他的心底是什麼樣的地位?

  他……也是這麼地在乎自己嗎?他將她歸為什麼定位呢?在他未來人生的藍圖中,可有她的存在?他總是那麼神采飛揚,走到哪裡都是眾多女性注目的焦點。對於這樁感情,語茉真是一點信心也沒有……

  她好怕他對她只是存著戲弄的態度,畢竟他從沒給過她任何承諾,她想知道自己在他心中是什麼定位,卻又害怕聽到殘酷的答案……

  唉!愛上一個人果然會讓人變得患得患失,她已無法釐清自己的心了……

  正柔腸百轉之際,汪語茉突然聽到陣熟悉的腳步聲傳來,是他回來了?

  他們下榻在香港最高級的半島酒店,兩人的房間比鄰而居。

  今天晚上他們一起在外面用過晚餐後,闕仲勳把她送回酒店,告訴她,待會兒他會跟香港公司的一些幹部出去聚會,要她先回房休息。

  那些幹部已來到酒店大廳等他,汪語茉看到其中有一位相當明艷時髦的女郎,一看到闕仲勳就很大方地給他一個熱情的擁抱,兩人似乎交情匪淺。

  他現在回來了?他會過來找自己嗎?汪語茉一顆心提到胸口……

  沉穩的腳步聲越過她的房門口,接下來,她聽到隔壁房門被打開的聲音。

  我在想些什麼?汪語茉苦笑地打打自己的頭……現在都已午夜了,無論如何,他都沒有理由來敲她的房門,不是嗎?

  更何況,他應該很累了吧?她的心底又湧起一絲酸澀情愫……他是先送那個美女回家吧?

  他出去時才晚上七點,現在都已快一點了。他……是不是直接把那美女送上床呢?

  我在想什麼?汪語茉在心底大聲斥責著,她好討厭這樣的自己!但……她無法管住自己的思緒,闕仲勳和那明艷女郎並肩離去的畫面不斷地在她眼前放大。

  她煩躁地在原地踱來踱去還是無法令自己平息一點,汪語茉怔怔地站在床前,而後,她突然做了一件連自己都不懂的事——她抓起一件睡袍罩在睡衣上後,開門走了出去。

  站在闕仲勳的房門口,她不明白自己在做什麼?

  她的心都快跳出喉頭了我只是想提醒他一些事!汪語茉不斷地深呼吸試圖讓自己的心跳平穩一些,對!我是因為公事才來找他的,絕對沒有其他的意思!

  我只是要提醒他明天競標案的底價是否要再更改,這關係到能不能順利搶到這案子。對,只是這樣,只是這樣!

  但,為何自己的一雙手卻抖個不停?

  她的手已舉到半空中,卻沒有勇氣敲他的房門。

  呆呆站了半晌後,她頹然地放下舉起的手,然後像逃難似地逃回自己房間。

  她一直衝到浴室裡,急忙地以冷水潑臉。汪語茉,你在做什麼?你是個女孩子呀,冷靜點!

  連連深呼吸後,她的氣息總算慢慢趨於平緩。

  才由浴室走出來,她卻聽到外頭傳來敲門聲。

  汪語茉好不容易平靜的小臉瞬間又脹得通紅,在這間酒店裡誰會來找她?

  除了……

  她由門上的貓眼往外一看,闕仲勳正站在門外。

  汪語茉立在門後,整個人陷入奇異的燥熱中,他來找她做什麼?

  自己該打開門嗎?她隱約知道……如果此刻打開房門,她就再也管不住自己的人和自己的心了。

  但……

  門板上又傳來兩聲敲門聲後,闕仲勳突然腳跟一旋,似乎放棄了,想回自己房裡。

  短短幾秒之間,汪語茉的心緒已千變萬化。在聽到他扭動他房門門把時,她突然不顧一切地打開門衝了出去。

  「晚安。」闕仲勳回過頭,給她一個最邪魅而優雅的笑容。「我的小語茉還沒睡吧?」

  汪語茉瞪著他臉上那抹奇異又自負的笑容,她懷疑……他根本是故意的!他本來就有把握她一定會打開房門,假裝移動腳步只是戲弄她的花招。

  好可惡!他總是這麼奸詐狡猾!但……她卻被他這一招吃得死死地!

  「你來找我什麼事?」她努力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理智」。

  「當然是有很重要的事嘍。」闕仲勳已大大方方地直接步入屋裡,還回頭招呼她。「進來呀,站在門口做什麼?」彷彿他才是這個房間的主人。

  汪語茉氣惱地瞪了他一眼,慢吞吞地走進房裡。她倒了杯水給他,故意選了張離他最遠的沙發坐下來。

  「現在已經很晚了,有什麼事快說吧!」

  闕仲動噙著淺笑站起來,緩步走向她,在汪語茉還來不及反應之際伸手把她由沙發上撈起來。下一秒,他又大方地坐人椅內,大手還是抱著她,兩人以很親密的姿態擠在一張沙發上。

  「你……」汪語茉俏臉紅得像蘋果一樣。「闕仲勳,你做什麼啦?你有事快說,說完就出去。」

  好討厭!這傢伙已經壞到不可救藥的地步了!

  一碰到她就毛手毛腳的,不是亂摸她胸部就是偷掐她的小屁屁……

  他笑得更加邪惡了,滾燙的氣息噴到她臉上。

  「我的重要事情就是來瞧瞧我的小語茉乖不乖、冷不冷、寂不寂寞?嗯,有什麼事比看你還重要呢?」

  邊說著,他的魔掌還隔著衣物在她胸前的渾圓摩挲著,戲謔地看著她的粉頰越來越嫣紅。

  「你正經一點!」她想掙開他,但他將她抱得好緊,兩人又深陷在沙發內,她越掙扎便越往他懷裡陷下去。更糟糕的是,她發現自己的睡袍領口在掙扎中敞開了。

  汪語茉暗叫不妙,她很怕熱,所以睡衣都是「比較清涼」型的絲綢質料。而且,她從來沒有在睡衣裡還穿內衣的習慣。

  「喲!」闕仲勳抓住她想遮掩的小手,響亮地吹了聲口哨,盯住在絲綢下隱約可見的蓓蕾。「小語茉,你的睡衣真漂亮!你知道的,闕氏集團也有經營服飾部門,所以,我一定要好好地研究這件睡衣的款式和質料……」

  他大手一拉,霸道地將她的睡袍拉下肩膀。

  「闕仲勳!」汪語茉紅著臉大吼。「你少不正經了行不行?如果你沒別的事就快滾回你的房間睡覺!現在已經很晚了,我也要睡了。」

  「我很正經呀,我哪裡不正經了?」闕仲勳一臉無辜。「你看現在都這麼晚了,我還要替公司賣命,專心地『研究』流行睡衣的款式,這麼偉大的情操不是應該被歌頌與鼓勵嗎?」

  他的手更加放肆,大掌撫著她的領口。「嗯,這衣服質感真的不錯耶,我應該吩咐工廠多開幾條生產線製造這種類型的睡衣……」

  故作沉思狀的同時,掌下已毫不客氣地吃了她好幾記豆腐……

  「闕仲勳,你太過分了!你……你快回你的房間去啦!」汪語茉現在非常後悔讓他進到屋裡,這跟放一頭大野狼進來有什麼差別?

  「不行,我醉了。」他的頭顱看似無力地垂下來,「剛好」就垂落在她的胸脯上……

  「我扶你回去,不然我幫你泡杯茶解酒。」她不停地扭動身體希望能逃離。

  她的腳都還沒著地,身子又被他一把拉回去,魅惑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別忙了,小茉兒,你,就是我最佳的解酒液。」

  說完,堅毅的唇便落了下來,他吻得十分狂猛,甚至已伸手進入她睡衣內,對著那對玉乳又揉又掐。

  「夠了,住手。」汪語茉嬌喘地滾到地毯上。「你別再亂來,關於這份競標案,我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對你說……」情急之下,她趕緊推出公事當擋箭牌。

  「什麼事,你說吧!」闕仲勳懶洋洋地躺在沙發內,一隻腳掛在椅背上,黑髮不羈地散亂著,黑眸在慵懶中帶著野性,那模樣真是又放浪又迷人。

  「我……」汪語茉連連深呼吸後,勉強讓大腦恢復正常運作。「這次來香港參與搶標的集團廠商比我們預估的還要多,可謂競爭激烈。所以,為了更周全起見,我建議我們把搶標的底價再做一次修改,我的建議是改為……」

  她念出了一個數字。

  聞言,闕仲勳眼底展露讚賞。

  「小語茉,」他低喃著,語調是情人之間的誘哄。

  「你真是令我驚喜呀,不但是朵美麗的解語花,你還有著絕頂的聰明,呵呵,真不愧是我闕仲勳的女人……」

  雖然兩人還隔著一段距離,但他那放肆灼熱的目光彷彿已剝掉她的睡衣。

  「我、我才不是你的女人。」汪語茉但願自己能斥責得更嚴厲一點,但她的語氣卻該死地虛軟無力。

  「好吧,既然底價方面我們已經達到共識,那就這麼決定了,我會把它修改在競標案上。公事談完了,你真的該回房,我要睡覺了。」她抓起闕仲勳的手,硬將他朝門口拖去。

  闕仲勳慵懶地任她抓著走,快到門口之際突然停下腳步壞壞地盯著她。

  「小茉兒,這麼狠心就要趕我走嗎?

  我們之間的公事雖然談完了,但是還有私事呀!」

  「私事?我跟你之間哪有什麼私事?』』汪語茉被他那猛獸般的眼神盯得心慌意亂,下意識地舉手遮掩胸前。「就算有,現在已經很晚了,還是明天再說好了。」

  「不,不能等到明天。」他微笑地道。「你知道的,有很多事是無法等到明天。」

  他的動作可不像語氣那麼溫和,才說完,便精準地抓住她的手腳,抱起她不由分說地朝水床大跨步走去。

  語茉像個布娃娃般被他扔到床上,她的背先抵住床,緊接著,他魁梧的身軀也壓了上來。

  「闕仲勳你鬧夠了沒?你快放手!啊……」

  她的叫罵聲戛然而止,他又以那火熱的吻蠻橫地堵住她的唇。

  他的舌盡情地掏弄她檀口間的香甜,大手則捧起高聳的玉乳,拉扯俏麗的乳尖。

  「你真香呀。」他將她的睡衣往上掀,埋首在她雙乳之間,以手、以唇一起佔有那豐潤。「小茉兒,告訴我你是用什麼沐浴精?每次都把我迷得神魂顛倒……」

  他粗糙的掌面碰觸到她柔嫩的肌膚,卻帶給她一股異樣的刺激……

  「別這樣,你別碰我……」汪語茉難受地發出嚶嚀,危險的慾火已在她兩腿之間積聚……

  「呵呵,你很熱嗎?」闕仲勳邪眉輕揚地睇視她額上的香汗和染遍全身迷人的暈紅。「我的語茉,害你熱著了我可是會心疼的,來吧,我很樂意為你服務。」

  她這件睡衣的設計很簡單,只靠兩肩的繫繩掛在身上,他已動手卸下她右肩的繫繩,她只覺胸前一涼,霎時春光大洩……

  汪語茉又羞又氣,雙手遮在胸前。

  「你……不准你的手再碰我!」

  她在心底咒罵自己一千遍、一萬遍!如果時間可以倒流,她發誓自己絕對不會愚蠢地再放他進自己的房間!

  「不准碰你?」他挑起劍眉,慵懶的笑容好詭異。

  「遵命,小語茉,你的話最大!不過你也許不知道——有很多事是不需要用手也可辦到的!』』他俯下臉,以嘴咬開她左邊的繫繩,乳白色的睡衣就像是失去重力的蝴蝶翩翩滑落,她誘人的嬌軀上只剩一條絲質底褲……

  飽滿豐乳完全呈現在他眼前,他的暗瞳也更加精爍了。他邪惡地以熱舌由下而上輕舔著她顫動的乳房,在紅艷的乳間上徘徊,流連不肯離去……

  「嗯嗯……啊……」汪語茉情不自禁地喘息著,他的唇瓣吻過雪乳的每一寸肌膚,激烈地吮咬著。

  火熱的氣息全噴拂在她乳溝上,而他的熱舌靈巧地勾引她的蓓蕾,讓它更堅挺……

  為什麼?為什麼他單是用舌頭就能把她害得這般痛苦?整個人像吊在半空中一般,像是要抓住些什麼,她下意識地抓著枕頭……

  「不行的,小茉兒,你該抓的是我的肩膀而不是枕頭。」他熱情地誘哄著。「來吧,不要客氣,你該知道我的身體全部是屬於你的。」他引導她的手放在自己寬闊的肩上。

  「嗯……」水眸半醉的她發出一連串連自己都不明白的細碎低吟。

  「很難過嗎?」他搖唇肆笑著,深不見底的眼瞳中滿是慾望。「別急,你該知道更美妙的還在後頭。

  現在,我可以用我的手碰你了嗎?!可人兒!」

  汪語茉迷惘地點點頭,最本能的慾望支配了一切。

  她誠實又可愛的反應令他笑得更為狂魅。

  他迅速地脫下自己全身的衣物,然後,把柔弱無骨的她抱起來,讓她背對他坐在他的大腿上。

  他的手繞到前方很有技巧地愛撫高聳的玉乳,兩指夾起那粉嫩的蓓蕾兜弄捻轉。

  而他的堅挺,則毫不客氣地頂住她的美臀,甚至惡意地在她的股溝間輕觸、摩擦……

  「啊啊……」受不了他這麼煽情的挑逗方式,汪語茉吟哦得更加柔媚。

  「喜歡吧?」他更恣意地玩弄她的蓓蕾,不錯過她身體的每一絲反應。「喜歡我的技巧嗎?」

  「我……痛……」汪語茉鎖起秀眉,乳房上已滿是他所製造出來的印記。

  「痛?除了痛之外,你也滿享受的,對不對?」

  他邪氣地擠壓她的乳暈,滿意地聽到她發出更銷魂的激喘。

  「小語茉,我比你還瞭解你的身體,你騙不了我的。」

  「仲勳,不要……」汪語茉羞紅了臉叫著,急切地想翻身躺下。這這……這姿勢真是羞死人了!

  「來吧,今天晚上我要好好地愛你,要給你更多美妙的經驗!」
Life sucks, then you d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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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翌日

  當汪語茉一覺睡醒時,闕仲勳早已不在房裡。

  她抓起絲被怔怔地望著空蕩蕩的房間,看看鐘,都快中午了。他一定是去參與競標案了。

  她應該一早起床跟他一起去的,居然睡到現在都要怪昨天晚上,他們瘋狂地……

  一想到昨晚的行徑,汪語茉臉上又是一片霞紅。

  她匆匆地下床,拿起散落一地的衣物穿戴上。

  穿好衣服後,她才看到他在小几上留下一張字條:

  小茉兒:

  看你睡得很熟不忍心叫醒你,我去處理競標案了。

  乖乖在房裡等我回來,等我的好消息。

  放下字條,汪語茉心底甜絲絲地,他其實是個很體貼的男人,只是平時老愛以一副不正經的模樣逗弄她。

  競標案可能要傍晚六、七點左右才會揭曉結果,那,在這之前他一定會留在那棟大樓裡等待。

  我也要趕快過去陪他!汪語茉暗忖著,以最快的速度進入浴室梳洗一番後便出門。

  坐電梯到酒店一樓,她才剛要出門叫計程車,一道聲音卻喚住了她。

  「語茉。」

  她一回頭,是姜立堯。

  「姜大哥?」他怎麼也在這間酒店裡,他也下榻在此處嗎?

  「你要上哪去?」姜立堯的神情很怪異,眼底閃耀著不尋常的火焰。

  「我……想去竟標會場。」

  「你是去找闕仲勳吧?」姜立堯冷冷地扯著嘴角。

  「我剛由那裡回來,看到他跟一群人出去別的地方吃飯了。語茉,現在是用餐時間,陪我吃頓中飯好嗎?」

  「我……」面對他的邀請,汪語茉很猶豫。自從那日在機場的衝突後,她總覺得姜立堯看她的眼神越來越古怪,好像……好像隱藏著一股陰沉,不再是她以往所熟悉的姜大哥。

  「不願意嗎?難道我們不能當情人,連朋友也當不成了?語茉,你就這麼無情嗎?」

  「我……不是這樣的,姜大哥,你別誤會……」

  雖然自從認清自己真正喜歡的人是誰後,她對姜立堯已沒有任何男女之間的情情。但,她仍珍惜他這位大哥,不希望從此以後跟他形同陌路。

  「那麼,我們就進去吃飯吧!」

  酒店附設的西餐廳裡,兩人坐定各自點餐後,汪語茉對姜立堯說:「抱歉,我先打個電話。」便走到一旁以手機打電話給闕仲勳。

  電話沒有接通卻被轉到語音信箱去,他到哪裡去了?汪語茉悶悶地瞪著手機,算了,待會兒再打一次好了。

  汪語茉又坐回位置上,姜立堯瞅視著她。「你們的感情進展得很快嘛。」他的語調中有掩不住的森冷。

  汪語茉粉頰一躁。「姜大哥,你別取笑我了……對了,你跟邵小姐的婚事進行得如何?如果……如果我曾經引起你們的誤會,我願意親自向邵小姐解釋清楚並道歉。」她誠摯地道。

  「不用了,我堅持要跟她解除婚約,更不可能有婚禮。」姜立堯一臉冷漠,其實就算沒有江語茉的存在,他也不可能認真地對待邵沛如。在他眼底,邵沛如太過木訥又姿色平庸,根本不入他的眼。自視甚高的他,認為至少要像汪語茉這般明媚亮麗的女孩才配得上自己。

  「語茉,我今天找你最主要是想瞭解我們之間的事。我們兩個……真的不可能了嗎?」

  「姜大哥……」汪語茉輕咬朱唇,難過地歎息著。「對不起,一切都怪我,當時不該一時衝動打電話找你,讓你困擾。但……我在這裡再度向你道歉,我曾經有一段時間很在意你,但那只是不成熟的單戀。現在的我,已經有了真正喜歡的人,我的心很篤定,知道他就是我最想共度一生的對象,我絕不可能背叛他。」

  聞言,姜立堯臉色更加陰霾。「闕仲勳那傢伙究竟有什麼好?讓你對他這般死心塌地?」他冷笑著。

  「你究竟看上他什麼呢?錢嗎?沒錯,闕氏集團的確財富驚人。不過,語茉,我跟你保證——我絕對可以拿下這次的亞太網路競標案!屆時,姜氏企業還會以更驚人的幅度成長,跟了我你絕不會後悔!」

  「姜大哥,你誤會了!」汪語茉難過地喊著。「難道在你眼底,我是一個惟利是圖的人嗎?!我追求的是一生一世的伴侶,我是真心喜歡他,喜歡他所有的一切,包括優點與缺點……不管今天他的身份為何,只要能一直陪在他身邊我就心滿意足了。」

  「說得可真感人呀。」姜立堯嘴角更冷冽地抽搐著。「不是因為錢,那麼是因為……」他的上半身突然傾向她,冷颼颼地道。「因為他的床上功夫嘍?他可以帶給你很大的滿足?嗯?」

  「你——」汪語茉小臉一陣發白,簡直不敢相信她一向信賴的姜大哥會說出這種話!這人真的是姜立堯嗎?她不敢相信他會變得如此刻薄!

  她霍地站起來,淡淡地道:「我想我們沒有再交談的必要了。」

  但她才剛站起身子,卻覺得眼前一陣天旋地轉。好……好難過,為什麼她的手腳都使不上力氣?!她無力地又跌坐回椅上。

  「怎麼了?」姜立堯冷睇著她,嘴角那詭異的笑痕逐漸擴大,他已經給過她最後一次機會,是這笨女人執迷不悟,怪不了他心狠手辣!

  汪語茉試著想再站起來一次,但暈眩感卻越來越嚴重,眼前景物開始搖晃,她的身子就快失去平衡往旁一傾……

  我怎麼了?她努力地抓住桌角不讓自己倒下她隱隱約約聽到姜立堯的聲音傳來……

  「語茉,你不舒服是嗎?我先送你回房休息。

  晚上七點。

  助理將闕仲勳送人酒店後,一臉愧疚地道:「闕先生,很抱歉,是屬下努力不夠才會讓這次搶標案失敗……」

  「不要這麼說。」闕仲勳拍拍助理的肩,俊臉上還是一貫的優雅笑意。「我知道大夥兒辛苦了,這次不行還有別的機會,我們下次再來!我很感謝這次企劃中你們所給予我的協助。」

  助理還是一臉懊惱。「真是太不可思議了,雖然這次競標的人很多,但事前大家都一致看好一定是由闕氏得標,畢竟我們的資源和原有的硬體設備都是其他企業所望塵莫及的。怎麼會……怎麼會讓一個小小的『姜氏』得標呢?最離譜的是雙方底價居然只差十萬?這其中一定有鬼!」

  「別這樣想。」闕仲勳還是雲淡風清地道。「商場如戰場,勝敗乃兵家常事。這次失敗就當成一個教訓吧,不要太在意了。大夥兒辛苦了這麼久也該好好地放鬆一下。我已經在夜總會訂好位,你們先去玩吧,多開幾瓶香檳來喝,待會兒我會帶汪小姐一起過去。」

  「是。」

  助理走後,闕仲勳進入電梯上樓。原本關於這次的搶標案,他幾乎可以以勝券在握來形容,但得標者居然是規模與闕氏無法相比的姜氏?真是跌破不少專家的眼鏡。

  外界更無法相信的是──兩個競標案的底價居然只差十萬?這……這示免巧得太離譜了?

  競標失敗,他的確有些捻。不過,他真正在意的是──這是第一個他和語茉攜手合作的案子,一點一滴都是他們一起努力出來的心血結晶。其實能不能拿到這個網路投資案,對版圖已橫跨全球五大洲的闕氏集團而言並無關痛癢。闕仲勳只遺憾,不能親手將成功的果實送到語茉手上。

  還是快回房看看她吧!他想著,這個小傢伙如果知道競標失敗了一定很失望、很自責。他可不希望他的小女人抑鬱寡歡,所以,今天晚上他打算帶她出去徹夜歡,在夜總會開完香檳跳舞後,他們還要驅車夜遊,遍覽香江最著名的夜景。

  反正只是一個投資案搶標失敗嘛,他相信他跟語茉之間未來還有很多合作的機會,她不只是事業上的伴侶,更會是人生的伴侶!

  揚起沉穩篤定的笑容,他微笑地踏出電梯。

  一出電梯,他竟看到一個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人。

  姜立堯?

  姜立堯也看見他了,嘴角扯起詭異的笑容。

  雖然競標案失敗,不過闕仲勳還是很有風度地對他道:「姜先生,恭喜,預祝你處理這次的亞太地區網路案,後續的開發事項一切順利。」說也奇怪,中午之後,他就沒有在競標會場上再看到姜立堯,也沒見他去等結果的揭曉。

  「好說,承讓了。」姜立堯臉上扯著假笑,眼底卻是一片陰森。「對了,你是要回來找語茉的嗎?她睡著了,恐怕……恐怕還很累喔。」他的語氣故意裝作很曖昧。

  闕仲勳俊臉一凜,危險地勾起劍眉。

  「我不明白你是什麼意思?」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語茉很累睡著了?而且,方纔他是由轉角走出來,語茉的房間正在轉角底,難道他……

  「闕先生是個聰明人,應該已經聽懂我的意思。」

  姜立堯笑得更加猥瑣。

  「你最好把話給我說清楚。」闕仲勳眸底已是一片冷凝,冷冷地揪起姜立堯衣領!他厭惡跟這種猥瑣小人廝纏下去,但他絕不允許任何人侮辱語茉!

  「喂!你做什麼?何必動手動腳的呢?我只是好好地『獎勵』了她嘛!畢竟你知道的——如果不是語茉幫了忙,我怎麼可能拿到這次的竟標案呢?」

  「說清楚!」他冷爍的眉峰令人膽寒,一手在姜立堯的肩頭略一使勁,便聽到一陣殺豬似的尖嚎。

  「你……放手放手!我說就是!」姜立堯呼天搶地,開始後悔自己幹麼惹這個男人?「闕仲勳,你不覺得很奇怪嗎?我們兩家的底價竟然只差十萬?」

  闕仲勳眸底寒芒更熾,底價……底價只有他和語茉兩個人知道。

  難道……

  被揪著衣領高掛在半空中的姜立堯臉色發白地喘氣。「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你可以放我下來了吧?」

  「當然可以。」面無表情地回答後,他放下姜立堯——伴隨一記足以敲碎他下巴的左勾拳,將他整個人遠遠地打飛出去!

  「啊……我的臉!我的牙齒!痛啊!痛……」

  不理會後面的鬼哭神號,闕仲勳筆直地走向汪語茉的房間。

  一連按了好幾聲電鈴後,她的房門終於被打開汪語茉身上穿了件浴袍,頭髮上還滴著水,拿了條大毛巾擦拭頭髮,看得出來她是匆匆由浴室趕出來開門的。

  「仲勳?」

  他冷冽地看了她一眼,一語不發地走人屋裡,寒峻的氣息迴盪在他周圍。

  「仲勳,你來了,我本來要趕去會場看競標結果的。結果揭曉了嗎?」汪語茉不安地看著闕仲勳冰冷的臉色,他怎麼了,心情不好嗎?

  闕仲勳瞇起銳眸盯著她身上的浴袍,眼神陰沉難測。

  他願意相信她,但這一切未免巧得太誇張。先是姜氏的競標底價居然只比他低十萬,而競標底價他只告訴過她,連助理群都不知道。

  接下來,她無緣無故失蹤了一天沒有到會場找他;姜立堯卻由她的房裡走出來。

  「你為什麼沒到會場找我?」他語調森冷地提出問題。

  「我睡著了,仲勳,很抱歉,我知道我應該在會場陪你一起等待競標結果揭曉。不過很奇怪,中午以後,我的身體突然很不舒服,暈得幾乎沒辦法走路,我只好先在房裡睡一下。」

  汪語茉解釋著,中午她差點在餐廳暈倒。姜立堯將她扶回房間休息後,她還試圖打電話給闕仲勳,但他的手機還是無法接通,她只好放棄,敵不過沉沉的睡意便昏昏睡去。

  一覺睡醒都晚上六點半了,她急著進浴室洗個澡讓自己清醒一點,打算一洗完就立刻直奔會場找闕仲勳。

  「睡著了?」闕仲勳眸光更冷,譏誚地笑著。「很累嗎?也對,你累了一下午不是嗎?不過,幹麼急著洗澡呢?想洗掉他的味道?你捨得嗎?」

  「仲勳,你在說什麼?」汪語茉更加疑惑,為什麼她完全聽不懂他所說的話?更令她不安的是,他的臉色為何那麼冷然陰森?

  「是不是競標案……失敗了,所以你這麼生氣?」

  汪語茉問著,但她不相信競標案會失敗,他們提出的現有資源是別的搶標廠商難以望其項背的。

  「你還不知道競標結果嗎?別裝了!」問仲勳不屑地撇撇嘴角,隨即又毒辣地道。「也對,也許你們一見面就急著上床慶祝勝利,壓根兒就不在乎什麼詳細結果。」

  他不在意競標案失敗了,但,一想起她躺在別的男人身下柔媚地嬌吟……就令他怒火狂燒,忘了該有的理智!

  「你到底在說什麼?」血色慢慢由汪語茉臉上褪去,她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男人是闕仲勳。

  「什麼別的男人?什麼上床慶祝?請你說清楚。」

  「要說得多清楚?汪語茉,你自己做的好事還希望別人複述一遍嗎?我都不知道你有這種特殊的嗜好。」方才姜立堯丟下的那些話像一把把利刃狠狠地劈碎他的心。

  他冷戾地繼續道:「你的胃口可真大呀,昨天晚上我剛把你餵得飽飽的,今天中午你居然就寂寞難耐地去勾搭上別的男人。我是該誇你『體力過人呢』。還是該嘲笑自己有眼無珠,居然傻傻地被你騙得團團轉!」

  汪語茉雙眼睜得好大,她幾乎要懷疑自己是否尚未睡醒,在做噩夢?

  「你說我勾搭別的男人?誰?」她冷靜地問著,寒意卻已蔓延全身。

  「你問我是誰?」他殘酷地娣視她,諷刺地道。

  「你的意思是——你的人幕之賓眾多,不止我,不止姜立堯,還另有他人?」

  「姜立堯?」汪語茉臉色發白地搖頭。「為什麼會扯上他?闕仲勳,你究竟是什麼意思,請你說清楚!」

  「別再裝傻了!」闕仲勳咆哮著,她眼底盈盈淚痕令他心弦一抽,更令他煩躁!她就是拿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把男人玩弄在手掌心的嗎?

  「汪語茉,你能否認今天下午你不是跟姜立堯在一起廝混嗎?你居然在上了我的床後還對他念念不忘,忘不了他這個初戀情人。所以,你把我的競標底價告訴他,讓他只以十萬元的些微差距漂漂亮亮地拿到競標案。」

  汪語茉一語不發地瞪著他,慢慢地在腦裡組合出他的意思,她的指尖已一片冰涼。

  「我明白了。」沉默了半晌後她開口,但語調卻異常幽冷。「你是說,我洩漏競標底價給姜立堯,讓他贏得這次競標案。而我……我今天下午之所以沒有出現在會場,就是因為躲在房間裡跟他廝混?」

  他的暗瞳底閃著無情的火焰,扣住她的下巴。

  「他剛由這裡離去,不是嗎?你急著洗澡是想洗掉他的味道好回到我身邊繼續扮清純狀,不是嗎?汪語茱,你的確是個很會耍心機的女人,看到我被你耍得團團轉,你很滿意吧?」

  他面罩寒霜地冷斥著,自己最信任的女人居然為了別的男人而無情地背叛他,這個打擊傷他太重。

  汪語茉還是僵直著身子,許久才道:「話說完了嗎?說完了就請你出去。」

  她連嘴唇都失去了紅潤血色,罷了!罷了!到頭來,他竟是這樣看待她的?

  她還偷偷地以為他會是她一生的伴侶,甚至悄悄地描繪過未來兩人生活的遠景,多可笑呀真可笑……罷了!她一切都不在乎了,不在乎了…「想趕我走?」闕仲勳嘴角揚起一抹冷笑,像個危險的猛獸般逼近她。「將我利用夠了,現在就想把我一腳踢開?沒這麼簡單!」

  「你想做什麼?」汪語茉驚駭地望著他怒氣沉沉的臉龐,心底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別裝了!」他鄙夷地扯起冷笑。「你是什麼樣的女人大家都很清楚了,何必再裝清高?想要吧?」

  「你無恥——」汪語茉羞憤得恨不得當場死去!她一揚手就想給他一巴掌,不!他不是闕仲勳!不是!

  她的手在半空中被他狠狠地抓住,他無情地盯著她,更寒峻地冷喝。「既然我都不嫌你的身子髒,你就別再玩花樣了,把衣服脫掉!」

  「我不要……」汪語茉羞憤欲絕地抓住浴袍。

  不顧她的哭喊掙扎,他已狂暴地把她摔到床上,拉下褲頭,沒有任何的前戲就蠻橫地貫穿她,宛如狂風暴雨地掠奪她的身子,一遍又一遍……
Life sucks, then you d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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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台灣

  汪夫人走人汪語茉的房間,詫異地道:「你怎麼還沒換衣服啊?」

  正發呆的汪語茉一驚,急忙把手上的雜誌往地扔,匆匆地站起來。

  「只是一場鑽飾發表會嘛,何況主角是鑽石又不是我,我穿這樣就可以了呀,走吧!」她身上還穿著上班的淡米色套裝。

  「這怎麼行?」汪夫人皺起眉不表贊同。「這場鑽飾發表會邀請了不少商場上的名流貴婦前去捧場,我可不希望讓別人說我漂亮的女兒只知工作不知打扮,至少要換件像樣點的衣服吧!」

  汪夫人打開語茉的衣櫥,幫她挑了件紫藍色薄紗小禮服。

  「來,換上這件。」

  汪語茉聳聳肩,知道自己一定拗不過母親的意思,便順從地拿起衣服進浴室更換。

  換好禮服後她走出來。「這樣可以了吧,走嘍。」她抓起手提袋。

  「語茉,等一下。」汪夫人按住女兒,硬要她坐在自己旁邊,一臉關懷地盯著她道。「這幾天都沒見你出去玩,也沒接到闕仲勳打來找你的電話,你們兩個吵架了?」

  汪語茉的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情愫,但隨即淡然道:「沒有吵架啊,媽,由香港回來後我不是告訴過你,我跟他個性不合,已經說好分手了。」

  她強迫自己將所有激烈的情緒硬生生地壓抑下來,也強迫自己不再去想關於他的任何事。

  「分手?為什麼要分手?」汪夫人一臉惋惜。「我看仲勳那孩子跟你挺配的呀,還沒去香港之前,他還三天兩頭跑來找你。語茉,是不是你們在香港發生了什麼事?」

  汪語茉神色更加灰暗。「媽,你多心了,事實上,我跟他本來就沒什麼。之前較常見面只是為了合作競標案,現在事情都已經忙完了,當然沒有繼續見面的必要。」

  汪夫人還是難以接受。「唉,怎麼會這樣呢?仲勳這孩子我看得挺順眼的,雖然外界對他的批評總是『狂妄、花心』這些字眼,但我覺得他只是很有自信。而且,他很聰明,總是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處理事情也很有一套。前一陣子我看你一臉甜蜜狀,心底還為你高興,以為你已經找到一個好歸宿了……」

  「沒有這回事,媽!」汪語茉煩躁地站起來。「不要再繼續提這個人的名字好嗎?我根本沒有喜歡過他。」

  當心底的傷已痛到無法負荷的程度時,她僅能消極地選擇逃避,逃避不去想他,不去想任何一切有關他的事……

  這樣,她才可以假裝平靜地繼續生活下去。

  「你不喜歡他嗎?」汪夫人望著女兒深深地歎了口氣,緩緩地拾起掉在地上的雜誌。「語茉,你的心思瞞不過媽媽的。」

  雜誌上登的正是闕仲勳擁著一名當紅模特兒的相片,那名美艷的模特兒據說剛參選過世界華埠小姐,拔得頭籌凱旋歸來,目前正積極地進軍演藝界。

  事實上,這一陣子的八卦雜誌上經常可見闕仲勳的照片及報導,不是拍到他單獨跟那個玉女明星共度燭光晚餐,就是他帶著首席名模在酒吧徹夜狂歡。

  他比以前更加風流浪蕩,換女伴的速度快得更驚人!

  汪語茉渾身一僵,一把搶過雜誌。「這只是我打發時間看的八卦雜誌而已,不代表任何意義。」

  「小茉,你的脾氣怎麼還是這麼倔呀?」汪夫人歎氣著。「從小到大你都是這樣,受了委屈也不跟媽媽說,只是一徑往肚子裡放。自從由香港回來,你就落落寡歡,一下班哪裡也不去,老是躲在房間裡發呆,整個人也瘦了一大圈。我知道你很不快樂這都跟仲勳有關是不是?他究竟是怎麼欺負你的還是你們之間有什麼誤會?」

  「沒誤會,我跟他之間沒有任何誤會。」汪語茉深深倒抽一口氣,阻止眼眶中的淚水掉下來,度過無數個失眠的夜晚後,她已發誓再也不要為那個薄情寡義的混帳再掉一滴眼淚,不管他跟哪個女人在一起都是他的事,他不能再主宰她的所有情緒,絕對不能!

  「好吧,既然你不想說,我不問就是了。」汪夫人憂心地又道:「但小茉,你爸說你自願到洛杉磯負責分公司的事,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洛杉磯那邊的負責人最近剛離職,新的經理很多事處理不來,我看爸那麼煩惱,就跟爸提議說我可以過去幫忙一陣子,反正爸也很希望我多學習一些。」

  汪語茉解釋著,其實她還沒有決定是不是真要到洛杉磯去。也許,去了也好……

  到了另一個陌生的環境,她可以強迫自己忘掉很多該遺忘的事……

  「如果你想換個環境順便散散心,媽也很贊成,反正你還年輕嘛。不過,語茉,媽不希望你是在負氣,或是要逃避某些事的情況下離開台灣的。」母親拍著她的手。

  「我沒有負氣,更沒逃避什麼。」汪語茉還是不肯面對問題。

  「媽,我們再不出門真的要遲到了,走吧。」

  不等母親的反應,她率先走出房間。

  鑽石本來就是女人的最愛,這幾年,在廣告的推動下更是氣勢如虹。廠商也看好了台灣驚人的消費市場,所以無不摩拳擦掌地打算好好表現一番。

  在一間五星級飯店裡,正有一場新款鑽飾發表會,受邀者不是富賈鉅紳就是官場名流,一時衣香鬢影,好不熱鬧。

  汪語茉陪著母親剛踏入會場,就有一群常和汪夫人打牌喝茶的貴婦走過來跟她熱烈地聊著股票什麼的,汪語茉帶著微笑陪在一旁,過一會兒覺得實在太無聊,對那些閃閃發亮的鑽石也提不起多大興致,便拿著飲料,悄悄地走到角落裡坐下來。

  她剛坐下來沒五分鐘,便聽到會場人口湧起一陣喧嘩聲,所有的人都伸長脖子好奇地張望。

  怎麼了?是不是廠商邀哪些大明星前來助陣?

  好像聽說會邀請一位剛拍過寫真集的美艷女星前來,汪語茉好奇地看著。下一瞬間,她的表情僵住了。

  身著低胸禮服、艷光四射的美麗女星正由入口處進來,但伴隨在他身邊的正是——闕仲勳!

  鎂光燈閃個不停,記者們興奮地追問道:「沈琪小姐,請問你跟闕氏集團的少東正在談戀愛嗎?」

  「沒有啊!」盛裝出席的沈琪笑得很嫵媚。「我們只是朋友嘛。」一邊說著,她還嬌柔地瞟了闕仲勳一眼。

  「只是朋友嗎?不過有人前幾天看到你們開車上陽明山夜遊,還有人看到闕先生去攝影棚探你的班耶!」

  「好朋友約出來玩或探個班也很正常呀。」沈琪笑得更甜了。

  「沈小姐,請問你剛換的那輛保時捷跑車是闕先生送你的禮物嗎?」

  「唉呀,亂說!那是人家用自己的寫真集版稅買的啦。」沈琪嬌嗔著,但卻將闕仲勳挽得更緊。「抱歉呀,你們讓一讓吧,我還要上台做珠寶秀呢。」

  工作人員也忙著維持秩序。「各位記者朋友麻煩先讓開,珠寶秀馬上就要開始了。」

  汪語茉默默地看著,命令自己不要有任何反應,但那剛喝下的淡酒,卻酸酸澀澀地梗在喉間……那是他的新歡嗎?他的生活十分多彩多姿啊!不是嗎?一會兒是華埠小姐出身的模特兒;一會兒是首席王女紅星;今天又換了剛推出火辣寫真集而造成轟動的艷麗女星……

  他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啊!風流放蕩,處處留情,她何需驚訝?何需多怪呢?

  汪語茉強迫自己不要再往下想,但不知為何,她卻覺得胸口越來越悶,簡直到難以呼吸的地步一定是會場太擁擠了吧?趁著珠寶秀開始,會場內大部分的燈光都已熄滅,只剩下舞台上的大燈時,她悄悄站起來往門外走去。

  到樓梯間一連深呼吸後,她才覺得舒服一些。

  她很想直接回家算了,不過母親還在會場裡,她總不能就這樣跑掉。

  幽幽歎了口氣,她找了張椅子坐下來。

  才剛坐下來,她便聽到背後傳來一陣腳步聲,然後,一道冷誚的聲音也接著響起。

  「真巧啊!」

  汪語茉心下一震,不用回頭她也知道站在背後的人是誰。

  他……

  不等她回答,闕仲勳已逕自她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

  兩人離得很近,那股熟悉的粗獷氣息包圍著她,汪語茉難以忍受地又站起來。她不願這麼接近他,她只想離得他越遠越好!

  才剛站起來,她卻被他扣住手腕,強悍的力道不容她逃脫。

  「不說一句話就想走,這麼無情嗎?」闕仲勳瞇起銳眸犀利地盯著她,該死!她的表情為何如此蒼白又楚楚可憐,她就是以這副柔弱的外表把許多男人騙得團團轉的吧?

  但他更懊惱自己的沒出息!為何看到她,他的目光還是不受控制地追逐她的身影……他的心還是會騷動……

  「我跟你沒有什麼好說的,放手。」汪語茉語氣冷若冰霜。

  「可真無情呀。」闕仲勳森寒地諷道,一字一句像是含了冰塊。「不過,我早該知道你是這樣的女人,對失去利用價值的男人一向不屑一顧!姜立堯呢?怎麼沒在你的身邊扮演護花使者?難道你覺得他也沒什麼利用價值,還是玩膩了,就狠狠地把他一腳踹開?」

  妒火使得他口不擇一言,她的冷漠深深地激怒了他。

  「闕仲勳,你住口!」她低吼著。「你太過分了!」

  「我過分?」他冰封的眼底滿是冷酷。「汪語茉小姐,你似乎忘了,你對我所做的事才真正叫做過分吧?論起心機深沉,誰比得上你?」

  「你……」她已氣得小臉煞白,只恨自己無法掙脫他的鉗制。

  「闕仲勳,你到底想要怎麼樣?是你惡意地整姜氏吧?你到底要做到什麼地步?」

  這一陣子薑氏的許多投資都出了問題,股票一落千丈,有人以低價大量收購。而他們已拿到的亞太網路開發權也出了許多奇奇怪怪的問題,可以說諸事不順,聽說已經好幾個月發不出薪水了……她相信一定是闕仲勳故意惡整姜氏的!財力雄厚的闕氏要吃掉它簡直易如反掌,再加上姜氏的財務體制原本便不健全,根本不堪一擊。

  「我想怎麼樣?你慢慢猜吧!」抓起她的手,他更狂狷地冷笑著,眼眸冰寒似劍。「汪語茉,你最好記住——我是個愛恨分明的人,永遠不會忘記你是如何將我玩弄在手掌心,如何無情地背叛我,這些帳,我會慢慢地追討回來!」

  汪語茉悲哀地閉上眼睛,他還是認為是她背叛他嗎?他甚至認為她跟姜立堯上床!?

  可笑,太可笑了……

  她已無力再為自己作任何辯白,更心灰意冷地不想去解釋什麼,如果他認為她是這樣的女人,那……算了……

  當心已被傷到千瘡百孔時,是不是就不會再痛了……

  望著她悲涼哀戚的眼神,闕仲勳心底竄過萬千複雜的情緒,但他赫然發現竟湧起一絲不忍時,厭惡地將她摔到地上!

  「少在我面前裝可憐,留著去騙其他的笨蛋吧!」

  決絕地一轉身,他隨即頭也不回地離去。

  他人雖已遠離,但那冷冽的氣息卻依舊包圍著她的週遭宛如冰窟。

  汪語茉慢慢地站起來,毫無血色的小臉緩緩地浮起一朵奇異的笑容,她已經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中山北路某大酒家。

  「喝啊!怎麼沒酒了?來酒來!」已喝得酩酊大醉的姜立堯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大罵侍者。「你是死人啊?叫你拿瓶酒來拿這麼久,你看不起我是不是,我可是姜氏企業的總經理!」

  「總經理,你不能再喝了。」陪著他一起來的業務經理慌忙地拉著他。「我們還是快回去吧。」

  唉!他知道總經理是想借酒澆愁,借酒精來逃避一切,但就算他們今晚喝死了;明天的難題還是無法解決。

  姜氏已經連續跳票好幾張了,早就被諸多銀行列為拒絕往來戶,公司能拿去抵押的全拿出去了。

  多筆投資一去無回,血本無歸,連好不容易到的亞太網路投資案也莫名其妙地出了好多問題現在的姜氏簡直是岌岌可危,隨時都可能宣告倒閉!

  唉!怎麼會這樣呢?

  「你叫我回去?老李,連你也看不起我!怕我付不出酒錢是不是?」姜立堯咆哮著,狠狠地拍著桌面。「你放心!我有錢,我身上還有很多很多的錢!誰敢看不起我,我是姜立堯啊!」他抓起皮夾中的鈔票亂七八糟地撒了一地。

  「總經理,你別這樣。」業務經理一頭大汗,姜立堯的叫囂已引起店內客人不悅的側目。

  酒店主管板著一張臉走過來。「姜先生,請你不要再繼續鬧事,還有,這是上兩個月你簽下的帳單,請你一併付清。」他手上拿著厚厚一疊的簽帳單。

  「你是什麼東西呀?敢趕我走?」姜立堯吼叫著。

  「這麼急著收帳做什麼?怕我付不出來嗎?告訴你,姜氏好得很,明天股價就會大漲,就會大漲了!」

  他邊吼邊拿酒瓶亂敲桌面,雙手狂亂揮舞著,頓時地上滿是玻璃碎片,一片狼借。

  酒店主管陰冷地板下臉,一招手,保鏢迅速擁上來。

  「敢看不起我?咳咳……混帳!這些垃圾都是一群混帳,姜氏不會倒的!姜氏還會發起來,他們一定會後悔!咳咳……」

  狼狽地被「請」出酒店的姜立堯虛張聲勢地亂吼一通,但隨即又趴在路邊的水溝上狂吐。

  「總經理,你沒事吧?唉,我還是先送你回去吧。」

  「我不要回去,我還要繼續喝,要回去你自己滾回去!」

  李經理扶著渾身酒臭的姜立堯想欄輛計程車,突然停下了腳步。「總經理,那個人好像是闕氏的闕仲勳……」

  一聽到「闕仲勳」這三個字,姜立堯滿是血絲的雙眼倏地睜大。

  闕仲勳面罩寒霜地步下銀色跑車,把車鑰匙交給泊車小弟後往酒店走。他的心情煩得很,壞得很,只想狠狠地喝個大醉!

  該死的!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從香港回來後整個人就像一攤爛泥,做什麼都提不起勁!

  他故意找來一堆美艷女星讓媒體拍到他們親熱的照片,事實上,跟那些女人單獨相處時卻覺得煩透了,無聊極了!

  想方纔,那個拍火辣寫真集的女星千方百計地要邀他去她的住處,面對這麼明顯的暗示,他卻意興闌珊地打發她走,他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根筋不對勁?

  這一陣子惟一讓他感到有點「樂趣」的就是修理姜氏,他隨便放出一些風聲就把姜氏整得慘兮兮,闕氏則趁低價大量收購姜氏股票。

  但這種樂趣,不出三兩天後他也膩了。無論他在哪裡,總是會想起那張無辜的臉……

  煩死了!他罵著自己,闕仲勳,你有出息點!天底下女人這麼多幹麼還去想她?你還沒看清她的真面目嗎?她只是個狡猾奸詐的女人,還恬不知恥地故作無辜清純狀!

  他的腳還沒踏入酒店大門,突然由眼角看到一個黑影向他竄來。

  他暗自冷笑著,有人想襲擊他?真是太好了!他煩得要死,來點餘興節目也不錯。

  對方的拳頭還來不及揮過來,闕仲勳便身手敏捷地一側身後,出招如閃電,利落地還擊一記狠辣的左勾拳!

  「啊……痛啊……」姜立堯整個人狠狠跌到地上淒厲地哀嚎,他的下巴好像脫臼了,好痛!

  「咦?我說是誰呢?原來是姜總經理呀。」闕仲勳一副「剛剛發現」他的模樣,優雅高大的身子好整以暇地矗立在姜立堯面前微笑著。「不好意思啊,剛才我好像看到一隻惹人厭的蒼蠅向我飛過來,反射性地打了它一掌。不過,我大概忘了自己是空手道加上跆拳道黑帶,所以出手可能有『稍微』用力一些,你的牙齒還在嗎?」

  「嗚……你……」姜立堯痛得臉部都抽筋了,但隨即又很沒骨氣地突然往前一趴,抓住闕仲勳的腳大哭小叫。

  「求求你放過我吧!闕仲勳!我知道是闕氏在整我,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公司快垮了,員工跑光了,連那個網路投資案都出了一大堆問題,不但沒有賺到半毛錢,可能還要賠償對方的損失……我能抵押的全抵押出去了,還跟地下錢莊借了一大堆錢,我已經一無所有,求求你放過我吧!我知道以前是我該死得罪了你,闕少爺,你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吧!放過我吧!」

  姜立堯一千一百萬個後悔著自己怎麼會蠢到去招惹闕仲勳?原來他看似放蕩風流的無害外表下居然是比豺狼虎豹更凶狠的手段!下手又狠又準,短短不到一個月就讓規模不小的姜氏全垮!現在什麼面子裡子都不重要了,就算闕仲勳要他跪下來叫他爺爺,他也會毫不猶豫地照做!只有闕仲勳才能給他一條生路,不然萬一讓地下錢莊翻臉來追債,那那……他不敢想像自己會死得多淒慘!

  「姜總經理言重了。」闕仲勳臉上還是掛著愜意的笑容,優雅地把被姜立堯抱住的腳抽回來,緩緩地輕撣西裝褲,似乎上面沾惹了什麼髒東西。

  「大家都是商場上的朋友,我怎麼會去整你呢?可能是你想太多了,我還有事,失陪。」

  「闕先生,求求你別走啊……」姜立堯又往前一撲抱住他的腳,狼狽地哭喊著。「我知道我錯了,我不該……不該在上次的網路競標案使出下流手段,竊聽你的底價來得標……」

  竊聽?闕仲勳原本冷漠的表情起了些微變化。

  「我記得你說過底價是汪語茉告訴你的。」他平靜的語氣已摻人一絲危險。

  「不是她,是……」姜立堯知道這個時候只有說實話才有可能保住小命,他哭喪著道。「是我竊聽來的。」

  他乖乖地、一五一十地將事情的整個經過全盤托出。

  去香港之前的一個夜裡他去找汪語茉,發現她整個心已在闕仲勳身上,不可能再回到她身邊後,他在不甘心之餘,心底湧起歹毒的計劃……

  在中正機場遇到汪語茉時,他利用跟她打招呼說話的機會,悄悄地把一個只有米粒大的超袖珍竊聽器放人她的皮包裡。因此他才可以得知她跟闕仲勳的所有談話,得知闕氏的底價。

  開標那天中午,他在酒店樓下等汪語茉下樓,故意放低姿態邀請她共進午餐,趁著她離席打電話給闕仲勳的機會,在她的飲料裡下了藥。

  後來,藥效發作後他便扶汪語茉回房,原本他是打算乘機侵犯她,但沒想到汪語茉雖然快暈眩昏迷,卻還是努力地撐著意志一直到進自己的房間。

  並拒絕他要留下來照顧她的建議,堅決地當場就把他請出去。

  所以,他只好一直守在汪語茉的房門口,等待晚上闕仲勳回來後對他編造那些謊言,讓闕仲勳以為他跟汪語茉廝混了一個下午……

  「事情……就、就是這樣……」姜立堯吞吞吐吐地說著,一邊不安地瞄著闕仲勳陰沉的臉色,他已快被他身上那股鋒利的殺氣給嚇死了。

  「闕先生,我知道自己耍那些下流手段來得標很卑鄙,但我發誓,我可以發毒誓證明我絕絕對對沒有碰過江語茉。求求你高抬貴手,放過我吧!」

  他天真地以為只要自己說出不曾染指過語茉,闕仲勳就會放他一條生路。

  闕仲勳抽著煙冷漠地聽完,臉上面無表情,但闐黑眼底卻有兩簇青色的火焰熊熊燃燒著。

  「你滾吧!」他淡淡地踩熄煙蒂便想離開,懶得再多看這垃圾一眼。

  「闕先生,您等等呀……」姜立堯還是死死抱住佃拘腳。「你是不是可以放過我的公司了?!求求您大發慈悲高抬貴手,求求您啊……」

  他懶懶地看了姜立堯的狼狽狀一眼,突然噙著微笑道:「你先起來吧,大家都是商場上的朋友,怎麼好意思讓你一直跪著呢?」

  姜立堯聞言大喜,忙不迭地站起來。「這麼說您是願意原諒我了?謝謝您、謝謝您,我就知道您大人有大量,絕對不會跟我計較的……」

  闕仲勳不語,但那抹莫測高深的笑痕逐漸擴大,他的手輕搭在姜立堯肩上,非常優雅地開口。

  「關於這個問題我會好好考慮,在這之前……」

  說到這裡,他故意停頓一下,衝著一臉期待的姜立堯勾起更愜意的笑容,緩緩逸出剩下的字句。

  「你先去死吧!」

  長臂一揮,只看到姜立堯整個人再度飛起來,直直撞向牆壁!

  這一拳是他替語茉打的!

  「啊啊……我的手!我的手……」這一回可不是下巴脫臼這麼簡單了,他的手部嚴重骨折,鐵定要躺在醫院半年數月!
Life sucks, then you d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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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夜晚八點。

  汽車平穩地向前行駛,目標是桃園中正機場。

  汪夫人坐在車裡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

  「嗚嗚……」

  「媽,別哭了嘛。」汪語茉緊攬住母親的肩,用力地擠出笑容。「我只是要去洛杉磯工作又不是要去什麼天涯海角,你隨時都可以來看我,不然跟我去洛杉磯小住一陣子呀!」

  汪語茉即將搭乘九點半左右的班機前往異國。

  「洛杉磯還不是天涯海角嗎?」汪夫人擰著手絹又哭,狠狠地瞪了一旁的老公一眼。「都是你!幹麼答應讓小茉去那麼遠的地方工作?」

  「媽!」汪語茉微笑著替無辜的父親解圍。「是我自己爭取的,我很想趁年輕時多多磨練呀,我都這麼大的人了會好好地照顧自己的。來嘛!笑一個給我看,人家馬上要上飛機了耶,我最喜歡看媽美麗的笑容了!」

  女兒越是安慰,汪夫人就哭得越凶。「我不是反對你去外地工作,但是,我心疼你是帶著委屈離開台灣的!雖然你嘴巴上不講,但我知道你是為了躲闕仲勳對不對?你被那無情無義的混帳傷透心了,語茉,告訴媽,那混帳究竟是怎麼欺負你的?我一定要去替你討回公道!」

  汪語茉小臉一黯,但隨即故作無事地道:「媽,我要去洛杉磯純粹是為了想多學點東西,跟任何人都沒有關係,闕仲勳也沒有欺負過我,是你誤會了你想太多了。」

  「我沒有誤會,你們由香港回來後你整個人就悶悶不樂,老是躲在房間裡一個人發呆。上次你陪我去看珠寶展,看到一半你突然跑出去,再進來時眼眶都紅了,那時闕仲勳也在會場裡,一定是他又惹你傷心了,那該死的混帳居然敢欺負我女兒……」

  「真的沒這回事,媽。」汪語茉努力維持僵硬的笑容。「我們就別再提他了,我跟這個人一點關係也沒有。」

  車子已進人中正機場,司機正減緩速度要找車位,突然「咦?」了一聲就不再動。

  「怎麼了?」汪先生疑惑地問。「老何幹麼停下來?」

  「前面有一個人擋在我們車子面前……」司機支支吾吾地道。「好像是闕先生……

  什麼?

  車裡的三個人立刻往外看,可不是嗎?闕仲勳正張開兩手擋在車子面前。

  汪語茉心下一抽,臉色起了變化。是他?

  他……到底想做什麼?

  還不夠嗎?他羞辱她羞辱得還不夠嗎?他為什麼會在機場?

  汪夫人已破口大罵。「這殺千刀的來得正好!我要好好地跟他算這筆帳!」

  她嘴裡還罵著,車門卻已被闕仲勳打開。

  「伯父,伯母。」他彎下修長的身軀深深地對他們倆一鞠躬,語氣堅定地道。「可以讓我跟語茉單獨談談嗎?」

  「你這無情無義的混帳還來談什麼?」火氣正盛的汪夫人指著他的鼻子就是一陣臭罵。「你敢欺負我的寶貝女兒?我絕對跟你沒完沒了!」

  「我知道我做錯很多事,我願意向你們二老致上最深的歉意。但現在,請求你們給我一個跟語茉單獨相處的機會。」他誠摯地道歉,但語氣堅若磐石。

  「你……」

  汪夫人還想罵著,卻已被汪先生阻止。「算了,走吧,我們先下車,讓年輕人自己去解決他們的事。」他知道如果不讓女兒跟闕仲勳談談,茉兒就算到了洛杉磯也一樣抑鬱寡歡。

  「你說什麼瘋話?茉兒就是被這混帳傷透了心!」

  汪夫人依舊氣憤地罵個不停,但已被老公強行拉下車。

  司機則迅速地把車停到路邊後,也很識相地下車。

  車內只剩汪語茉跟闕仲勳。

  汪語茉不敢相信爸媽真把她一個人丟下?她立刻試圖打開車門,她要下車!

  「小茉!」他的大手按住她的手,沙啞地喊著。

  「不要走!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好好地對你說句對不起好不好?」

  汪語茉猛然地轉過頭面向車窗不願看他,她不相信他真的會跟她道歉,他根本是惡魔!是魔鬼!

  「小茉,看著我!」闕仲勳以堅定卻不傷害她的力道將她的小臉硬轉過來面對自己,炯炯黑瞳裡滿是歉意與最赤裸的情焰。「對不起,我知道自己以前的行為很混帳、很愚蠢!但原諒我,我是被嫉妒沖昏了頭,當我聽到姜立堯說你們關在房間裡一下午時,我嫉妒得幾乎要發狂!卻沒有想到那只是他惡毒的謊言,對不起!」

  「哈!」汪語茉冷冷一笑,硬將小手由他掌間抽回來。「你現在願意相信那是謊言了?但當時為何一口咬定我會那樣做?沒有錯啊,我真的是那樣啊,你最好繼續相信我就是那麼放蕩無恥的女人!」

  「小茉,我知道一切都是我該死,別再生我的氣了好嗎?」闕仲勳深情款款地又執起她的手,突然用力地往自己臉上打下去。「是我不對,我混帳,我混帳!」

  「你……夠了!」汪語茉氣惱地瞪著他,奮力地把眼眶中熱熱的液體又逼回去。這傢伙為什麼這麼可恨,總是可以把她弄哭?!

  「闕仲勳,我勸你別再耍苦肉計,我馬上要出國了,從今以後我們兩個是不相干的人,不會再見面,更不會有任何交集,所以省省你的花招吧。」

  一說完,她便推開車門下車,她不能再繼續待在他身邊,他身上有股危險的魔力,總是能奇異地蠱惑她,她竟心軟地想原諒他了……

  絕不可以!她在心底大聲地命令自己——汪語茉,快走!快到洛杉磯去,離這危險人物越遠越好!

  但她才剛下車,整個人就呆住了,久久……久久無法言語。

  好大……好漂亮,好燦爛!

  從停車場到機場大門口的偌大廣場上,有一個由仙女棒組成的超大煙火陣,外圍是由兩顆很大的心形圖案所組成,內部也以仙女棒排成一串英文字。

  Sorry,My love!

  英文字上的仙女棒和外圍那兩顆大心形的仙女棒都已點燃了,在夜空中增熠散發著無比璀璨的耀眼光芒。

  所有在候機的旅客全跑到外頭來,被眼前的美景吸引得目不轉睛,個個嘖嘖稱奇。

  「哇,我第一次看到這麼漂亮的仙女棒陣!真是太美了,讓人永生難忘哪。」

  「好漂亮啊,是哪個幸運女孩讓男朋友這樣跟她道歉的?要是我一定感動死了!」

  呆呆站在原地的汪語茉忘了一言語,也無法思考了,但那熱辣辣的液體卻毫不留情地刺激她的眼眶。

  他好過分!好過分!難道她……真的就是逃不開他嗎?

  闕仲勳微笑地緩步走到她身後,大手由背後輕攬住她,在她耳畔溫柔低語。

  「老婆,原諒我好嗎?我之所以那麼生氣是因為太在乎你,原諒一個因吃醋而暫時失去理智的丈夫吧。」

  「放手!」汪語茉命令自己絕不可心軟,用力地掰開他的手瞪著他。「我絕不原諒你!闕仲勳,不管你再繼續耍出什麼花招都不能改變既定的事實,我還是一樣要到洛杉磯去。」

  哼!這傢伙害她連續好幾個夜晚哭濕了枕頭,就這樣原諒他真是太便宜他了!

  「好,你去洛杉磯,但我也要跟你一起去,我還要跟你住在同一個房間,你上哪去我就緊緊地跟著你!」闕仲勳一臉痞子笑。

  「你……」汪語茉氣得牙癢癢地。「你跟著我幹麼?我是去嫁人!老實告訴你,我爸媽已經在洛杉磯替我決定好一樁婚事,我就是去結婚的!」

  她知道再繼續跟這傢伙廝纏下去自己一定會很快敗陣下來,所以乾脆撒謊。

  原本一臉痞子笑的闕仲勳突然俊臉一沉,很認真地瞪著她。「你敢?你敢嫁給誰我就直接宰誰!小語茉,你只能嫁給我!」

  「闕仲勳!你是無賴」汪語茉氣得七葷八素。

  「對,我就是無賴!」他一把抓住她,強悍地左右開弓,偷了好幾個香吻,歎氣著。「老婆,原諒我吧!這輩子就算是我栽在你手裡了,將來什麼都聽你的,只求你原諒我這一次。」

  被他強制地鎖在懷裡,汪語茉嗅著最熟悉的粗獷氣味,一顆心悄悄地抽動……她發現自己很不爭氣地紅了眼眶,更糟的是……她還很不爭氣地想原諒他了。

  不可以!汪語茉再一次命令自己,推開闕仲勳狠心地道:「你說什麼都沒有用了,我已經決定離開這裡到洛杉磯去。放手,我要去趕飛機了!」

  「小語茉,你的確是該去趕飛機了,但目的地不是洛杉磯,而是琉球!」闕仲勳露出優雅怡然的笑容,緩緩地由口袋中掏出兩張機票,目的地是日本琉球。

  他輕撫著她的臉龐,眸光熾熱且充滿期待。「小語茉,跟我去琉球吧!我要包下我們相遇的那個酒店,在那裡舉行盛大的婚禮,好嗎?」

  他邊說著邊由口袋中再拿出一樣東西,是造型簡潔的鑽戒。

  「你……」她的視線無法控制地開始模糊了男人好可惡!好可惡!就會逗她哭……

  他將她攬人懷裡,吻著她的秀髮。「收下這枚戒指答應我的求婚吧,小茉!」

  「不要……」她淚汪汪地想推開他,哼!她才不要這麼輕易地就饒了他。

  一旁圍觀的群眾已忍不住大聲鼓噪起來。

  「答應他吧!小姐,快答應他吧!」

  「不要再考慮啦,嫁給這麼帥的老公看了也更高興啊!」

  「喂,帥哥,如果她不要你記得來找我!我要!」

  還有大膽的女人當眾挑逗起闕仲勳。

  「老婆,怎麼辦?」闕仲勳低笑著親吻汪語茉的臉頰。「你看,有人在『調戲』你老公耶,快保護我啊,人家好怕噢……」

  雙頰通紅的汪語茉終於抬起頭來,嬌嗔地白了闕仲勳一眼。「我累了,還不趕快抱我進去候機室休息,你要人家一直在這裡站到什麼時候啊?還有啊,到琉球的班機是幾點起飛的?你可得注意些……」

  她才不是原諒他呢!她只是要好好地「修理」他,用一輩子的時間好好地「修理」他!

  「遵命!老婆大人。」闕仲勳神采飛揚地抱起汪語茉,又壞壞地道:「我們要搭的班機還要半個小時後才起飛,現在,身為老公的我有權利要求一個吻!」

  低下頭,他熱辣辣地吻住思念已久的紅唇。

  汪語茉也抬起手,卻不是推開他而是將他抱得更緊。哼!她是故意做給剛才挑逗闕仲勳的那些女人看的,他可是她的老公,她一人專有的喔!旁人休想覬覦!

  四周的鼓噪喧嘩聲更加沸騰,閃亮輝煌的仙女棒陣中,緊緊相擁的兩人卻絲毫不受干擾的熱情擁吻……空氣中洋溢著甜蜜的氣氛,這一個最浪漫的吻,像是永無結束的時候……

                       全書完
Life sucks, then you d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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