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立海大
NO7初遇立海大
立海大高中位於神奈川,歷史悠久,續業彪炳。創校至今,已造就出無數誠實、正直、充滿理想與希望的學生。我們可以向各位保證,此校正是有志青年們在青少年這段人生黃金時期淬勵自我的最佳場所。
——摘自《立海大校長語錄》
從手塚家出來已經將近傍晚。
大概是難得棋逢對手,所以手塚正雄口中的下一盤到了後來就變成了不勝不休,三盤棋硬是下到了天黑。不過對於風語源來說,倒也是個愉快的下午。
週末的時光總是過得飛快,在解決了交換生所要面對的大部分問題後上學的日子也到了眼前,轉瞬就是星期一。
因為早已過了正式交換生的時間,所以很多地方風語源都得不到妥善的安排,比如住宿方面還有熟悉環境等方面。好在風語源冷自己也不介意,住宿問題她已經在神奈川找好了房子,至於學習和生活、交友的環境等,她並沒有什麼要求。
從教導處出來,風語源冷便跟在學生會派出的代表後面不緊不慢的走著。三四月份的櫻花開得絢爛,風一吹過,便是漫天的櫻花紛紛揚揚,像精靈般飛舞絢麗,走在教學樓的走道上,都能沾染上幾片帶著露水的花瓣。
她報道的時候正值上課,走道旁的教室裡立海大的師生大都已投入了自己的角色中,或激情飛揚一隻粉筆在手揮斥方遒外加唾沫橫飛,或坐姿端正認真聆聽手中寫寫劃劃填滿筆記,倒確實讓她感受到了頗為濃鬱的學習氛圍。
“前面就是三年C組,風語源桑的座位在靠門的第一組第二排,靠窗的位置。午休時間我會來帶你熟悉一下學校的環境,如果什麼不清楚的你可以提出來,希望你在這一學年過得愉快。”
“嗨,我知道了,麻煩柳君了。”
柳蓮二,立海大學生會成員,職位不明。因為教導處主任有事要忙,脫不開身,剛好踫到了從教師辦公處出來的柳,所以一頭濃發已成過去的教導主任很不負責任的把人隨手往外一丟,柳蓮二同學就很不幸的雀屏中選了。
禮節性地叩了叩教室的門,打斷了老師的演講,柳將風語源冷介紹給三年C組的班主任後就很有禮貌地告辭了,向自己的班級走去。臨走的時候口中念念有詞︰
——百分之九十八點久的可能性,自己今天會很麻煩。
風語源不禁彎了彎唇角。
“好了,同學們。停下你們手中的活動,注意一下!這位是來自冰帝的交換生,今後一學年要和我們一起學習,希望同學們可以好好相處!——sa,風語源桑作一下自我介紹吧。”
“嗨。”一筆一劃清清楚楚地在黑板上寫好自己的名字,風語源冷望著講台下一雙雙或好奇或不屑或可有可無的眼楮,淡淡開口,聲音輕輕軟軟,“我是風語源冷,今年16歲。因為身體不好,所以可能有些活動無法和大家一起參與,請你們多多包涵。今後的一年裡,希望我們可以相處愉快!”
“sa,在座的各位聽到了嗎?”
“聽到了!!!”
“那麼你們的回答是什麼?”
“歡——迎——新——同——學!!!希——望——相處——愉快!!!”
大聲而齊整的回答回響在教室裡,讓風語源垂下眼簾,微微彎了彎唇角。
“那麼,風語源桑做到靠窗的那個位置吧,今後有什麼學習或生活上的事需要幫忙,可以隨時來找我。不要忘了,我是三年C組的班導,淺川由美。”
“嗨,我知道了。”
“好了,同學們,請先收回你們的注意力,有什麼想對新同學說的話或問的問題請你們下課再進行討論,現在我們繼續上課!”
“嗨!!!”
似乎是一個很團結的班級,學習的氛圍也很不錯。找到自己座位的風語源靜靜地坐在自己座位上,望著窗外的風景淡淡想到。桌腹裡一片空蕩蕩的,因為書本什麼的都還沒領到,所以自己除了發呆,能做的事暫時也不是很多。
“噗哩,先用我的書吧,新任前桌~”發呆中,一本嶄新的幾何課本突兀地橫在了自己的眼前,風語源冷微微偏頭,就看見一個玩著自己發尾小辮子的白發少年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神色慵懶,“仁王雅治,你的後桌。以後請多多指教喲~”
如果沒有看到那個叫做仁王雅治的白發少年戲謔的眼楮深處那一片瀲灩的冷淡與漠然,她會以為那是一個可愛的少年兼好心的後桌。可惜不是。
慢吞吞的接過對方手中的書,風語源冷淡淡開口,語氣溫吞,“我是風語源冷,以後請多多指教,仁王君。”
“噗哩,我會好好指教你的喲,新任前桌~”
“……”事實上如果可以我並不想要你的指教,仁王少年。
風語源冷如是想到。
******
立海大是一所以強者為尊的學校。只是並不是教學嚴禁、校風良好的學校就真的沒有灰暗的角落。之所以是灰暗而不是黑暗,是因為校園生活的組成結構讓它比社會上的圈圈道道始終會好一些。
上午的時光就在老師的教學和新同學熱情如火的課間問答中渡過。午間的時候淡雅如蓮的柳蓮二少年帶她逛了下食堂,吃過飯後兩個人才慢悠悠地逛起了學校。
“立海大佔地面積約有70000平方公尺,包括多所教學樓、科技樓、實驗樓還有圖書館、體育館等建築。從1878年建校以來至今已有一百三十年有餘,年中例行活動主要有四月份開學時的迎新會;可自由選擇海外或國內的休學旅行;中、高、大學部聯合文化祭也就是我們常說的海原祭;還有運動會、校外觀摩、中、高、大學部學生懇談會等。學校的宗旨是培育出對凡事都會全力以赴的熾熱靈魂,以強建的體魄活潑生活……”
柳蓮二的聲音很悅耳,可以稱的上溫潤如水。隨著他逛過以後需要涉足的教學樓、科技樓、實驗樓還有圖書館、體育館等地,風語源冷的心情還算愉快。只是在快要結束的時候遇到了一點小意外。
教學樓後有一片頗為美麗且清幽的櫻花林,除了午休時間會有三五成群的少年少女們在樹下就餐外,少有人踏足。
路過那片櫻花林的時候柳只是稍稍提了下,中午休息的時間也消磨的差不多了,兩個人正想回去,卻偏偏聽到了爭執的內容,不禁停下了腳步。
“怎麼,敢在風語源初的舞鞋裡放玻璃屑讓她跳不好舞,就不敢承認自己的卑劣嗎!?”
風語源?在場的那位風語源冷眉頭微微皺了下,一旁的柳蓮二淡淡開口,“風語源初,今年18歲,學習科目全優,擅長芭蕾與鋼琴,素有冰帝公主之稱。在上一學期的才藝比賽上因為負傷上場而落敗。”
誒?
不知什麼時候柳蓮二的手上多出了一本筆記,右手握著鋼筆做好了隨時記錄的準備,讓風語源冷的額際忍不住抽了下。
“我說了我沒有——”
“你沒有?可是,我卻有你偷偷換鞋的照片呢~”
“怎麼會?……”清麗的女聲帶上了不可置信,“上野新晴,你什麼時候才可以不這麼幼稚!我根本就沒想過要回那個家,更不會和你爭、搶什麼地位、寵愛,為什麼你一定要把事情做到這種地步——”
“你給我閉嘴!就是因為你不爭也不搶,才會讓我這麼討厭!不過就是野種,憑什麼讓父親那麼關心你,甚至為了你不惜和母親爭吵——不過是個賤人生的下賤的種,還不知道究竟誰才是你真正的父親!!!”
“啪——!!!”
“呵,惱羞成怒了啊。難道你媽不是賤人嗎——說什麼立海大的公主,不過是個卑賤的私生子,還是一個連自己的父親都不確定的雜種!!!你說,如果你喜歡的幸村君知道了的話,會怎麼看你呢,立海大的若葉公主~”
“夠了,上野新晴,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一片沉默。尖銳的女聲緩了下來,帶著些許的得意,“不多,我要這次音樂交流會的名額。”
“不可能。”
“嗤,你以為我會相信音樂社的社長,聲樂老師眼中的寵兒會連這個也做不到麼。如果你不答應,我就把那些照片貼到公告欄去——”
“我根本就沒有做過那樣的事——”
“沒有人會相信你的。而且,精市哥哥也不會相信你!”相比於只是點頭之交的學生會同仁,幸村精市更偏向自己的青梅竹馬。這也是她為數不多可以刻薄到若葉晴子的地方。得意的看著若葉晴子蒼白了一張小臉,上野新晴勾起唇角,“那麼,你的答案呢?”
“……”若葉晴子的聲音顯得澀然,“我拒絕。”
“你說什麼?”上野新晴難以置信的看向她,若葉晴子抿唇,“交流會的名額是大家用實力來爭取的,我不會以權謀私。至於你口中的照片——很抱歉,不是我做的,就算你把它貼到公告欄,也沒所謂。”
“你——”
“要上課了,我先走了。”
“若葉晴子,你會後悔的!!!”上野新晴氣急敗壞的對著離去的背影喊道,最終還是恨恨的走了。
“每一條資料都有其記錄的價值,真相無所不在。”合上筆記本的柳蓮二淡淡一笑,轉向風語源冷,“風語源桑需要復印一份我記下的資料嗎?”
“什麼?”
“一個月前,冰帝的風語源冷在其親生姐姐鞋裡放了玻璃屑,行為卑劣,事發後被其男友忍足侑士當場甩了一巴掌,並告知分手。——看來是一場誤會,需要我的資料嗎?”雖然一個星期前又更新了這位傷了自家姐姐的手,但是數據尚不完整,自己並不能肯定真相是什麼。
“……”暗紅色的眼眸眨了眨,風語源冷很冷靜的拒絕了,“不用了。”
被甩了一個巴掌?!
雖然多少有點不爽,但她還不想折騰自己。她從不介意被人討厭,如果這種討厭可以讓那群人遠離她的生活。不過——
“柳君喜歡隨時隨地記下自己知道的事情嗎?”能夠八卦到這種地步,也是一種強大。
似乎看穿了風語源冷的想法,柳蓮二淡淡開口,“只是習慣。”
開始是為了自己的數據網球,後來記錄身邊的事情成為了一種習慣,倒也挖掘出了樂趣,這種習慣就一直保留了下來。
風語源冷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跟上柳蓮二的腳步,隨著他慢悠悠地向教室走去。
習慣啊,只要不冒犯到他人**,就沒有去說道的理由。
同居的少年
第八章同居的少年
風語源冷租的房子就在離校不遠的地方,直走只需20分鐘的路程。
用房主人的話來說,就是‘幸虧當初結婚時買房買在了這裡,我們家拐了個彎就會迷路的路癡兒子才不至於連學校都不知道怎麼走——雖說一開始那孩子自己上學的時候還是走丟了好幾次BALABALABALA……’,以上。
房主人是個直腸子的開朗主婦,因為女兒常年在外求學,不想家裡空蕩蕩的所以在網上掛了出租房屋的資訊。租房條件要求之一就是還在讀書的少女。大概是把房客當成了自家女兒看待,每次有什麼好吃的好看的都會跑去敲風語源的門,拉著她和自己兒子一起享受一番。全然不顧自家兒子初時不快的臉色。
所幸立海大的生活雖與冰帝相差無幾,卻沒有來自無知少女們太多的警告和糾纏。於是上學,放學,學習,看書,然後感受一下房東的熱情,每天日復一日的生活,不主動參與周圍,也不刻意躲避交往,風語源冷也算是真正做到了‘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在己身上’的程度。神奈川的生活在她不自覺的時候就已經度過了一個星期多,日子過得頗為安然且自得。
只是這一天晚上吃飯的時候遇到了一點小小的‘驚喜’。
“您說,要離開一段時間?”
“是啊,因為赤也姐姐發生了一點小意外,我要去照顧她一段時間。所以——”
“需要我重新找一次房子麼?”
“啊,不是,才不是呢!小冷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伯母好不容易才踫到像小冷這麼可愛的孩子,才不想讓小冷離開呢!”
生怕自家的小房客誤會自己的意思,切原慧子急急的解釋道,順便按下自家兒子漫不經心的腦袋,“是我們家的笨小子啦,赤也爸爸出差在外,我又要去照顧華研那孩子。所以這兩周想請小冷幫忙,只要不讓我們家笨小子餓到就可以了——”
“啊。”只是這樣啊。面無表情地看了眼神情桀驁不馴眼楮卻意外清澈的少年,風語源淡淡點頭,“隨便煮些什麼都可以嗎?”
因為要調理身體的緣故,她一直都是一天六餐制的。早上七點的早餐,一般是粥類食物,諸如皮蛋瘦肉粥,混搭著燕麥米的小米粥,還有五色粥等。然後上午九點的時候吃一些小點心,像蛋糕之類的小糕點。中午十一點半是午餐時間,會比較豐富且隨意,但依舊偏向於清淡。第四餐是在下午兩點半的時候,吃的是不甜膩的中式小點心。傍晚六點開飯,要求食物不能太油膩。最後一餐是在晚上九點,下點面條或者煮些魚米粥,然後十點上床睡覺。少吃多餐,已經習慣了這樣麻煩的生活,多不多一個人她並不介意,反正也不會再麻煩到哪裡去。
“媽,我不需要她的照顧啦……”
“啪——!!!”
響亮的聲音顯示出了切原小魔王的受創之重。鐵掌掃過,切原慧子怒瞪了下自家的不肖子,狠狠咬牙,“閉嘴,臭小子!大人講話小孩子插什麼嘴!”
“痛痛痛痛痛——好痛,老媽——”什麼大人,那傢伙也不過才十六歲,比我還小一歲吧!!!屈服於自家老媽鐵掌下的切原小魔王抱著被打的腦袋在心裡嘀咕道,卻在對上風語源無波無瀾的眼眸時不由自主地靜了下來,乖乖坐好。
可惡!為什麼每次都這樣——
想起自己上一次打遊戲正打得瘋魔時,只是因為她微皺了下眉頭,用這種討厭的眼神看著自己,他就忍不住放下了遊戲機,乖乖上床睡覺。
明明很不爽,卻不知道為什麼無法反抗。好像只要不聽從她的話,自己就是在無理取鬧一樣——雖然她根本連話都沒有說,只是用眼楮看了下。
正在內心糾結著的小魔王沒看到自家老媽得意的笑,更沒注意到談話結束時自己就已經被老媽賣給了那個讓他糾結不已的傢伙,等到回神的時候臉都白了。
“喂,我說——”
聽到切原小魔王中氣十足的叫喊聲,正在爬樓梯的風語源淡淡地停下了腳步,轉過了頭,神色淺淡依舊,“有什麼事?”
“……”切原咬牙,脫出口的話卻還是拐了個大彎兒,“沒有……那個,你早點睡覺吧!”
口胡!!!明明是想警告她不要以為有老媽撐腰就能管著自己,更不要像學校裡的那群女生一樣妄想利用自己來打入網球部,可是為什麼到頭來卻變了個意思?!
在那個叫做風語源冷的傢伙入駐了自己家的短短八天之內,親親的切原大魔王再一次無比痛苦的糾結了……
******
每一個早上的開始,都是恩賜。 ——by風語源冷
立海大網球部的晨練時間是在早上七點,所以每一天早上網球部的人都要比一般學生早起。
從溫暖的被窩裡痛苦的掙紮著起來,迷迷糊糊地刷牙洗臉換下睡衣後,切原赤也才清醒了些。餐廳裡的桌子上小小的鍋裡還冒著熱氣,一旁放著較大號的便當盒還有一個方形的小包裹。便當盒上貼著一張便條,淡淡的藍色,看著很是舒服︰
早餐是地瓜粥配小籠包,吃完後把鍋碗收拾好。包裹裡的小點心等晨練後餓了再吃,午餐在便當盒裡。PS︰我吃完了,先走了。出門的時候記得關好門窗。
——by風語源冷
“切,又比我早。”
不爽的嘀咕了聲,切原還是乖乖地在吃完飯後收拾了鍋碗,然後才帶上便當盒和小包裹心情愉悅地向學校進發。
老媽離開的第四天,他已經慢慢習慣了和那個表情總是很少的傢伙在一起的生活。不像學校裡的女生總是纏著自己,自以為是的做著讓他討厭的事情;也不像老媽一樣總是絮絮叨叨地念一些有的沒的,讓人煩不勝煩……與風語源冷的相處,倒是令他出乎意料的輕松且愉快。
“喲,赤也,難得這幾天都沒有遲到呢∼”
“仁王前輩!”
“早上好,切原!”
“早上好,柳生前輩!”
“沒有遲到的原因,百分之五十六是因為伯母的鐵掌,不過據資料顯示切原伯母這兩天並不在家,所以這種可能性暫時舍棄。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是自覺醒來……”
“柳前輩——!!!”
“噗哩,對切原來說要發生那種情況太過困難,這種可能性太低了啊,哈哈——”
“是咧是咧,要切原早上的時候自覺起來簡直比火星撞地球還要難!”
“仁王前輩!!!丸井前輩!!!”
“好了,不要鬧了,要開始晨練了!”雖然偶爾的玩笑可以調節氣氛,但是真把切原惹惱了可就得不償失了。真田弦一郎淡淡開口,打斷了仁王他們的嬉笑,網球部的一干正選立馬正色,繞著網球場開始晨跑。
“我說,切原啊,你今天有沒有又帶了像昨天那樣的糕點來啊?”昨天晨練完踫巧看到自家學弟在吃東西順便上去搶食的丸井文太跑著跑著就又跑到了切原小魔王的身邊,笑眼眯眯的樣子讓切原頓時有一種看到了自家前輩身後一條小豬尾巴正在諂媚地搖啊搖的幻覺。
警覺的瞪向丸井文太,切原控訴,“你昨天已經把我的點心都吃光光了!!!”
他都還沒吃上幾塊,而且昨天那個方形包裹裡裝的還是雙份的點心,用風語源冷那個傢伙的話來說就是‘上午九點一份蛋糕,下午兩點一份中式點心’的份量,結果丸井文太那傢伙一出現就把它吃光光了。
對自家學弟的控訴毫無所覺的丸井小豬依舊大大咧咧的,“是啊是啊,我還沒吃過像昨天那樣特別的小點心,餡是酸酸辣辣的,皮還很有嚼勁的說∼”
“今天絕對沒有你的份!!!”可惡!那種小點心自己也才吃了一塊,剩下的都到了這個傢伙的肚子裡。最重要的是回去問了風語源後才知道那是她難得做一次的中式煎餃——因為做法很復雜,而且也費時。
丸井前輩這個混蛋!!!
“ma,ma,不要這麼小氣嘛,大不了我把綠隻果味還有葡萄、藍莓、草莓、蔓越桔等其他口味的泡泡糖都給你一點——”
“……”望天,那是你的愛好不是我的愛好好不好——切原赤也狠狠咬牙,“不要,我才不吃什麼泡泡糖!”
“小也——”
“請叫我切原或者赤也,前輩。”
“ma,ma,”淡褐色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一圈,丸井文太亮出一口白牙,“吶,赤也,副部長的生日就要到了啊~”
“那又怎樣?”
“挑禮物可比陪女孩子約會還麻煩的說——”
“所以呢?”
“如果你讓我吃點心的話我就幫你準備禮物,怎麼樣?”
確實,對切原赤也來說每一次前輩生日的時候買禮物都是萬分痛苦的事,特別是在自家老媽的折騰下。不過——想起丸井前輩上次送的禮物,切原還是堅決的拒絕了,“不用了,我可以自己解決。”
與其在眾目睽睽下丟臉,他還不如請家裡住著的那傢伙幫忙。
想起上次自家前輩送的禮物是一盒子大大小小口味不同的棒棒糖,讓副部長媽媽很是愉悅了一個晚上,結果網球部卻烏雲壓頂壓了整整一個星期多。據內部消息報道說是因為真田伯母用那些棒棒糖為副部長完滿了單調的童年——
可是,‘完滿了單調的童年’是什麼意思?部長和柳前輩又為什麼表情那麼奇怪?
在看到自家副部長那張黑臉後切原小童鞋很聰明的壓下了一肚子的問號,乖乖訓練去了。
不過,生日禮物啊——
“丸井前輩,不要靠我這麼近啦!”
“赤也,赤也,不要那麼小氣啦,分我一點點就可以了,我把泡泡糖給你啊~”
“不要!!!”
“咚——!!!”
“咚——!!!”
“誒,好痛——”
“痛痛痛啊——副部長?”
“你們兩個,給我專心的跑步!!!”一直注意著這兩只的真田弦一郎終於忍不住兩只鐵拳錘下,世界終于安寧了。
不過,生日禮物啊。
切原抱著被打痛的腦袋跟著隊伍的腳步跑著,心裡忍不住嘀嘀咕咕。
話說,難道自己真的要找家裡那個傢伙幫忙嗎?
想起風語源暗紅的眼楮,切原不禁咽了一下口水——那個,應該不會拒絕的吧。
應該吧……
再遇嶽人君
第九章再遇嶽人君
真田弦一郎的生日是在5月21號,也就是說距離現在還有兩三天的時間。
卷發小魔王眼巴巴地望著自己房間對面緊閉的房門,腳上穿著的形態可愛的室內拖,使勁地蹭著亮光可鑒的木質的地板,小腦袋裡糾結著到底要不要去敲響那個叫做風語源冷的傢伙的大門。
要,還是不要,要,還是不要,要……可是如果被她拒絕了怎麼辦,太丟人了!而且——
對面傳來細碎的開門聲,切原赤也‘嗖’的一聲做回自己的書桌前,看似專心致志地翻起了今天老師留下的家庭作業。
“我要煮面,你吃嗎?”門口傳來屬於風語源冷的與清冷的外表極不相符卻又迷離的嗓音,輕輕軟軟,讓切原赤也的眼楮一下子亮了起來。
“當然要!”吃過她煮的東西後,才覺得自家老媽的手藝實在是太不盡人意了。身體的反應永遠比大腦來得誠實且快速,快速得讓切原小魔王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話卻還是已經說出口了。切原撇嘴,“那個,我是說——”
“什麼?”
“沒有……”可惡,為什麼就是說不出來!真是可惡可惡太可惡了!!!
那一廂正在糾結著,這一廂依舊淡然如初。
不去理會表情扭成一團的切原小朋友,風語源冷徑自下樓,向小廚房走去。冰箱裡還剩一些蔬果魚肉,夠她做自己今晚想吃的宵夜。手裡洗著所需的蔬菜肉類,風語源想起從傍晚開始就一直不對勁的切原小朋友君,唇角不禁勾出一抹淺淡卻真實的弧度,看得出她的心情很是愉快。
真是一個意外可愛的孩子,腦子裡想什麼都能讓別人從臉上看出來還不自知,怪不得切原阿姨那麼喜歡逗自己的赤也寶寶。
“明天是星期六……”
“啊。”不知什麼時候切原從樓上下來了。身後傳來切原小朋友故作自然的聲音,風語源冷可有可無的應了聲,手中的動作不停,眼楮依舊盯著火上煮著的東西。
切原赤也做了個深呼吸,再次開口,“那個……你明天有時間嗎?”
星期六早上吃完飯,好像並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星期日的話去一趟醫院就可以了。想要隨時清楚自己的身體調養到了什麼地步,兩週一次的例檢必不可少。
將雙休日的安排略微在腦中過了下,風語源偏了偏頭看向切原赤也,暗紅色的眼中安安靜靜,看不出些許的波瀾,“週六我有時間,有什麼事嗎?”
“嗯……我們部裡的前輩要過生日,我不知道要送他什麼禮物……”
每次一看到那雙眼楮,就忍不住乖乖聽話。切原赤也乖乖的將自己的目的說出口,風語源點了點頭,“你那個前輩是怎樣的人?我是說性格。”
“副部長是學校裡的風紀委員。”從初中到高中,數年如一日的面黑如煞神,簡直就是立海大必不可少的一道景觀。切原想了下,補充道,“副部長的劍道很厲害,在還是初中生的時候就已經授刀了。而且他很討厭犯錯不改的傢伙,如果我們不聽話,就會被揍。”仁王前輩說,副部長的拳頭是部裡的鎮部之寶。
風紀委員麼,還是已經授刀的劍道高手……
看了眼一臉期待的切原小朋友,風語源冷彎了彎唇角,“面煮好了,端到餐桌上吃吧。”鍋上的熱氣騰騰的冒著,風語源拿了兩塊濕布架住鍋架兩端,向圓桌走去,“還有,明天一起去挑禮物吧。”
“誒?……嗨!!!”於是糾結良久的切原少年終于圓滿了~
所幸挑禮物對於風語源冷來說並不是件麻煩的事。第二天轉眼就到了。
週末的唐人街人潮湧動,摩肩接踵,熱鬧非凡。照顧到自家小朋友下午還有部活要參與,風語源並沒有磨蹭太久。手裡拿著橫濱唐人街的地圖攻略,兩個人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目的地,當然,看圖帶路的不是某只號稱無敵路癡的小海帶。
風語源挑的禮物,是一方墨綠色的歙硯。
歙硯的特點在於堅潤如玉,磨墨無聲。歙石石質優良,瑩潤細密,有"堅潤柔健、細膩潔美"八德。嫩而堅,硯材紋理細密,具有堅、潤的特質,有澀不留筆、滑不拒墨的特點。把硯放於手上,扣之有聲,撫之若膚,磨之如鋒,宜於發墨。使用的時間久了,留在硯上的殘墨陳垢用水一洗就會變得瑩潔,煥然如新。所以有"石冠群山"、"硯國名珠"之譽。
既挑了方硯,風語源冷自然不吝于再多麻煩一點,順便買全了紙和筆。至於買的合不合壽星的意,就不在她的考慮之內了。
大概是從未踫到挑禮物挑的這麼乾脆的人,從店裡出來切原赤也還一副雲裡霧裡不敢置信的模樣,讓風語源不禁笑彎了唇角,連眼裡都泛著點點的笑意。
“怎麼了?”
“啊,這樣子就算買完了嗎?”當初無論是和自家老媽還是網球部裡的一干前輩去買禮物,都磨蹭了好久。就算是柳生前輩,也挑了兩三回,換了兩三家店的說。小海帶的眼裡星光一閃一閃的,頗為崇拜地望著自家的房客,讓人哭笑不得。
“不然你還想買些什麼?”
“沒……啊,對了,”似乎想起了些什麼,切原赤也從褲子後袋裡翻出了手機裡的記事本,目光炯炯地看向了某人,“柳前輩的生日在6月4日,也快到了!還有柳生前輩是在10月19日,傑克前輩的是在11月3日,仁王前輩的在12月4日……”可惜部長的和丸井前輩的生日已經過了!
“……”看著一臉興奮的切原赤也,風語源的嘴角不禁抽了下,縴細的手掌重重地扣向了小海帶頭,“你不是說下午還有集體練習麼,繼續逛下去沒關系嗎?”
“啊,是啊!”恍然大悟的哀嘆了聲,切原小朋友不禁撇了嘴角,收起手機的手卻頓了下,“對了,你的生日是在什麼時候?”
“什麼?”
“生日禮物呢?你想要什麼?”
“……”暗紅色的眸帶了些許的訝然投向正問得歡的某人,風語源冷微微彎起了唇角。
看到了她的笑,切原赤也的臉卻‘刷’的紅了,惡聲惡氣的吼道︰“看什麼看,你以為我是想買生日禮物給你嗎,不要想太多了!!!”
“啊,你沒有想買生日禮物給我。”好脾氣的應了聲,風語源微微一笑。只是漫不經心的視線略過人來人往的街道時,不自覺地停在了一個小商鋪前,神色不禁恍惚了下。
那是……
“喂,我肚子餓了,去吃飯吧!”
“嗯?”
“下午有集體練習,我餓了,去吃飯!”看不得某人一臉恍惚、若有所失的神情,雖然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切原赤也惡狠狠地打斷了風語源冷的思緒,拽著她就往人堆裡擠。不過——
“要吃飯的話,方向反了啊,切原君。”
“……”某只頓時變成了紅燒海帶,“�@攏 抑徊還 竅 匆幌履慊辜遣患塹寐範 眩
“……”好吧,你不是迷路只是試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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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飯後風語源冷並沒有和切原赤也一起回去,而是選擇了繼續唐人街的閑逛。
雖然浪費時間是可恥的,但是所幸現在的自己並沒有什麼強制性的計劃需要執行,而且偶爾的放鬆還有利於身體健康,所以風語源冷並不急著回家。
路過之前自己看見的那家店時風語源將之前讓自己恍神的罪魁禍首買了下來。那是一個黑白紅藍四色的飛標盤,附帶著幾支黑色泛著幽光的飛鏢,冰冷的觸感,熟悉的圖案,讓她一時移不開眼。
在她還是夜若冷的時候,工作之餘維二的興趣就是圍棋和飛鏢。圍棋是為了洗磨自己的心智,飛鏢則是為了訓練自己的集中力外加釋放自己的壓力。當習慣成了自然,這些東西早已成了自己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讓她無法舍去。
對過往的懷念被突如其來的踫撞打斷,掩在長褲中的膝蓋處一片火辣辣的疼痛,還有蹭破了皮的手肘和掌心,讓被撞倒在地上的風語源忍不住抿了抿唇。
“沒事吧?你還好嗎?抱歉,不小心撞到了你!”肇事者的聲音微帶了些喘息,像是跑得急促了突然停下來的樣子,向風語源伸出的手還泛著淺淺的粉色。
她微微皺了皺眉頭,這個聲音——
“啊,又是你這個壞女人!!!”風語源揚起的頭讓彼此看清了對方的模樣,熟悉的叫嚷聲再次響起,讓風語源冷微微抽了下唇角。
“你這個壞女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難道你也是來跟蹤侑士約會嗎?!”
也?跟蹤?約會?
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麼誤會,不過,跟蹤約會——
還真是這個少年會做出來的事。
風語源平息了下因為被撞而有些疼痛的呼吸,微微直了身子從地上爬起,聲線輕軟中掩不住冷冷的漠然,“一直呆在我這裡沒關系麼,忍足君應該已經走遠了吧。”
“啊,侑士和他的新女友……”邁開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少年銀灰色的眼眸溜了圈,又站到了她的面前,“喂,你知道侑士在哪裡吧,既然來這裡跟蹤他……”
“……”似笑非笑地掃了眼對她虎視眈眈的少年,風語源淡淡開口,“這裡是橫濱,不是東京。”遠在神奈川的她怎麼會知道東京的忍足侑士要到什麼地方去約會。
難得流露表情的臉泛著清淺的冷意,聽出她的言外之意的向日嶽人不禁炸毛,“你那是什麼表情!!!”
“我只是在鄙視你的無知,向日君。”從善如流的為自己的眼神做解釋的風語源冷不鹹不淡的開了口,唇角彎彎,“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
“你這個壞女人——”
“那麼,向日君應該不需要我這個壞女人帶路吧?!”
“誰,誰要你帶路,你以為我會不認識路嗎?!!!”被某人不經意間踩到痛處的向日小貓再次炸毛,惡狠狠地瞪向風語源,“我要去找侑士了,才不和你這個壞女人一起走!”
“那麼慢走,不送。”如果可以,她也同樣一點也不想看到他。
只可惜——
人生不如意,十之**。風語源冷沒想到的是她與向日嶽人的再見會那麼的快,還那麼的刺激……
被狗追著跑
第十章 被狗追著跑
向日嶽人覺得自己今天很倒楣很倒楣很倒楣。
一時興起偷偷跟蹤自家的搭檔約會,不想卻在半路跟丟了。半路跟丟了也就算了,畢竟這種事自己也沒少做,所以偶爾失敗一兩次也沒什麼大不了。只是沒想到竟然還讓自己遇到了討厭的人……
ma,好吧,他承認,這次有錯在先的那個人人是自己。但是,這不是他認為自己今天很倒楣的重點。重點是,為什麼自己現在會被一隻超級兇猛的大狗追著,而且還是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在萬眾矚目、眾目睽睽之下……
圓圓的眼楮掃過後面疾跑如風就快追上自己的大狗,向日少年洶湧淚奔了!
哇哇哇哇哇哇,媽咪、侑士,快來救我啊——!!!我以後再也不會不聽媽咪的話,也不會再偷偷跟蹤侑士約會,然後和別人一起悄悄使壞了……
大街上卷過一陣無與倫比的淒厲之風,一人一狗的追逐成為街上的一道風景,讓過往的行人忍不住瞠目結舌,目瞪口呆。
風語源冷看到的就是這種情景。
手中提著、懷裡抱著的是逛了一下午的戰利品。從最後一個目的地出來,正準備回家的風語源眼角掃過那跑得起勁、追得更起勁的一人一狗,眼楮裡有絲驚訝一閃而過,最終卻還是腳也不停、目不斜視地向等車的地方走去。
話說,難道這也是冰帝網球部訓練的一種方式麼。向日君還真是努力不懈呢。
驚訝于向日少年疾跑中還能大聲呼喊的能力,風語源淡淡的想到(於是被大狗追逐中的向日小朋友淒慘淚奔了……),右手掌心一片火辣辣的疼痛刺激著她,風語源冷微低了頭,才注意到不久前剛受了傷的右手再次被手上的提袋勒出紫紅的痕印。漂亮的唇瓣微微勾起,她算是無時無刻都感受到了自己現在不同于夜若冷時的嬌弱,唇角的弧度不禁帶出些許的嘲諷。動輒就青紅於紫,果然不是自己從前那個厚到舉世無敵天下無雙的皮囊了啊。
輕輕動了動右手,將東西換到左手上,風語源抬頭,才發現向日嶽人的淒厲喊聲已近在眼前——
“前面的,快閃開!!!”
“砰——”
“嘩啦——”
手上的提袋被撞飛出去,在空中劃出一道漂亮的弧形,袋子裡的東西嘩啦啦灑落了一地。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向日少年在把風語源冷撞倒的那一瞬間良心發現把她抱在了懷裡,避免了她的身體再次受傷的可能性。最最重要的是避免了風語源被壓在重物下心髒病發的可能。雖然,那個時候的向日少年只是身體下意識的反應,也許根本就沒想那麼多。
“小心,那個狗……”
沖口而出的提醒在看到不遠處意外停了下來樂乎乎地玩著自己的骨頭玩具的大狗自動消聲了。向日嶽人眨了下眼,恍然記起不久前路過某棟樓的某個窗戶時好像有什麼東西掉進了自己的連衣帽裡,還沒等自個兒反應過來,一條大狗就冒了出來,嚇得自己一個激靈拔腿就跑……所以……然後……
回憶完畢,關于為什麼自己會突然被大狗如此激情且鍥而不舍地追著跑的真相終于大白于天下,向日少年華麗麗的堘禤丐漶@矗 蛉丈僖 鑷攘 貢炔還 桓 婢 峭罰。。
“你還好吧。”冷淡的聲音拉回了向日嶽人的思緒,風語源的臉痛得有些發白。雖然在被撞倒的最後時刻向日嶽人護住了她的身體,但是那突兀的踫撞還是讓她脆弱的心髒跳得過快了些,更遑論再次受創的手掌心中溫熱的鮮紅所造成的痛楚。
“我沒事,倒是你,你這個壞女人還好吧?”注意到風語源蒼白著的小臉還有流血的手,向日嶽人忍不住皺了下眉,看向她︰“喂,你還能走嗎?要不我送你醫院去處理一下?”
“啊。”雖然有些訝異向日少年的態度,風語源還是淡淡應了下來。她原本就不是一個喜歡逞強的人,更何況自己受傷的手需要處理,還有心髒隱隱的疼痛都表明了醫院非去不可。
靜靜地看著向日嶽人幫她把散落了一地的東西撿起來,然後過來攙住自己,風語源開口,“麻煩你了。”
“哼!不要以為我幫你就代表我原諒你了,如果不是因為你是被我連累才受的傷,我才不會理你!連自己的姐姐都傷害,你真是個壞透了的女人!!!”
“還有,不要再去纏著侑士,侑士根本就不喜歡你,你老纏著他,自己都不覺得膩煩嗎?!”
“真搞不懂,你怎麼會這麼壞!小初對你這麼好,你還傷害她,你不知道手對一名鋼琴師有多麼重要嗎?!!!”
“還有,你這個壞女人BALABALABALA……”
耳邊的聲音絮絮叨叨嘟嘟喃喃討伐起來沒完沒了。懶得費氣力去糾正熱血少年青春的想法,風語源勾了勾唇角,輕描淡寫,“你怎麼會被狗追?”
“……”於是扶著她的少年身體一僵,頓時噎住了。
“風語源冷,你這個壞女人!!!不要以為你看到我被狗追了,就能拿這件事來威脅我!我,我……我才不怕侑士他們知道了這件事笑我!!!”
如果少年你說話再有底氣些,會剛有說服力的,
暗紅色的眸不鹹不淡地掃了眼徑自在一旁跳腳的少年,風語源微微抿唇,“不要用手指指著別人講話,太失禮了。”
“……嗨!”乖乖地放好自己的手,向日岳人才發現自己做了什麼,不禁惱羞成怒︰“風語源冷——”
“醫院到了,我自己進去就好了。天已經很晚了,再不回家家裡人會擔心的,向日君。”她自認為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尤其在對待孩子這方面。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風語源揮揮手,便把還來不及反應的向日少年扔在了醫院大門口,接過他手中的東西,徑自向裡面走去。
既然到了醫院,就把兩週一次的例檢也順便做了,省的再跑一趟。風語源冷如是想到。
所以當她終於從醫院裡出來的時候,天已經很黑了。
夜裡的風帶著些許的涼意。受了傷的手被白色紗布嚴嚴實實地包好了無法動彈,風語源冷看著腳邊超過一隻手的負重的東西,微微抿了抿唇,有些煩惱。
“Who are those little girls in pain | just trapped in castle of dark side of moon ……”
突然響起的鈴聲打斷了她的思考,風語源從褲袋裡取出小巧的手機,按了接聽鍵︰“ 你好,我是風語源冷。”
“風語源,你還知道接電話啊!!!”
“切原君?”電話裡傳來少年帶著擔心的怒氣,風語源才記起自己忘了給某人準備晚餐,不禁有些抱歉,“抱歉,沒來得及回去煮飯。”
“你現在人在哪裡?我給你打了好幾通電話都沒人接,還有短信,也發了好幾條……”
“啊,我現在在醫院。餓了的話冰箱裡還有些零食,你先墊一下底,我過一會兒就回去。”纏著白布的手撫平被風吹亂的發,暗紅色的眸中淺淺淡淡,一片冷靜。
“冰箱裡的東西我早就吃完了,你現在到底在做什麼啊——什麼,醫院?”電話那一頭似乎才反應過來,切原焦慮不帶掩飾的聲音由電話的那一端傳了過來,“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等等,我馬上就過去……嘟嘟嘟嘟……”
電話那一頭只剩忙音,風語源眨了下眼,有些來不及反應。不過——
你似乎並沒有問我在哪家醫院吧,切原少年。
傷後的生活
第十一章傷後的生活
在醫院門口見到氣喘吁吁的切原少年時已經是好幾個小時以後的事了。
濃濃的黑夜中風語源冷靜靜地看著手機螢幕上熒藍的幽光明明滅滅,長久以來在與陌生世界的磨合中產生的厭倦與疲憊在這一晚靜寂的夜色中也歸於了沉寂。
她,一直都還是她。並沒有為了什麼而改變過。
這樣,就足夠了。
看向切原赤也的眼楮難得的清透,沒有模糊的距離感,也沒有漫不經心的忘性,風語源將腳邊的重物交給了他,語氣一如以往的淺淡,“今天先到我家住一晚。”
從神奈川到東京,再由東京到神奈川。即使切原少年不覺得累,她從下午開始到現在都還沒進食的胃也會抗議。
好在她東京的住所離醫院並不算遠,和提著一大袋東西的切原少年回到家,時針剛剛指向11點。家裡的冰箱還有幾個雞蛋和兩包沒有拆包的麵食,風語源煮了面喂飽兩個人的肚子,再將切原少年今晚要睡的地方整理出來,就道了聲晚安,各自睡去了。
一夜無夢。
等到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窗外的初陽暖暖撒了一地的光芒。
收拾好心情回到神奈川,不知不覺就過了兩天。生活似乎一如以往沒有什麼大的改變,只是右手受了傷對於風語源冷的日常行動多少還是有一些細微的影響。
比如,一日三餐。
系上印有小熊維尼圖案的切原少年別扭的站在廚房裡,聽著風語源冷的話洗菜,切菜,洗米,放水,內心無比悲摧的糾結著。為毛,為毛,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啊啊啊!!!
“把白蘿卜切成片,香菜切絲……鍋裡的湯已經滾了,可以把砧板上的佐料放進去了,切原。”
“嗨。”
“菜裡的鹽已經放過了,你該拿的是味精,切原……”
“哦。”
“米飯裡的水放得有些多,下次少放點……”
“我知道了!”
從東京回來,動手做飯的人便由風語源冷變為了切原赤也。讓切原少年糾結的是提出這個意見的不是別人,正是切原少年他自己!這是為毛啊為毛啊為毛啊啊啊啊!!!
哀怨的眼神掃過一旁靜立著的人被紗布層層包裹得看不出本來面目的手,原本泄憤著切菜的手勁又變得規規矩矩了。
果然,切原赤也你悲摧了啊。所以飯他煮,地他掃,房間他整理。如果被自家老媽看到一貫不做事的兒子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一定會瘋喊著去買彩票——
自己的兒子都火星了,不中獎豈不是對不起國家對不起政府最最重要的是更對不起老娘她自己的錢包!
需要的食物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切原把涼置的甜點包好放入冰箱中,少年的心愈發悲涼。
這還不是他最糾結的最糾結的啊。他最最糾結的是風語源冷的身份。
雖然當初自家老媽招房客的時候他便知道對方和自己是同一所學校的,但是因為風語源的生活習慣(比如,每天出門比切原少年早,沒參加什麼社團所以回來的時間也比切原少年要早得多……),再加上切原赤也自己的粗心大意,讓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家那個比自己還小了一歲的房客竟然是立海大三年級生——是自己要叫學姐的身份!
看著她一身的高等部三年級生的校服,切原覺得世界萬分的悲涼,“我說……”
“什麼?”一旁倚在廚房門口的人翻著手上的書頁,聽到切原少年開口微微抬起了頭,暗紅色的眸靜靜地看著他,等待著少年接下來的話。
切原一下子氣短了,吶吶道,“沒什麼……ma,你傍晚放學真的不等我一起回來嗎,作業什麼的我可以幫你提。”
“不用。”她只是右手受了傷,不是四肢都殘障了,連一個小小的書包也提不起。
“那……”
“吃完飯就出門吧,你的晨練時間也快到了。”多少知道他想要得到確定的答案,風語源淡淡掃了他一眼,在走出廚房的時候終於還是開了口,雖然依舊漫不經心,“在學校遇上了要叫學姐,這是基本的禮貌。”
雖說,叫不叫敬稱對她而言並沒有什麼不同。
切原默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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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海大的生活日復一日,平平淡淡中卻給了她一份難得的寧靜。每天上課,下課,午間時間休息,社團時間活躍……規律性的作息習慣讓她意外的輕松。
午餐後風語源冷一如以往去了靜謐的圖書館。
因為尚在吃飯的高峰期,圖書館裡的人三三兩兩,還不是很多。從書架上取出自己要看的書,風語源才不緊不慢地向靠窗的位置走去。桌面上放著自己的熱水杯,還有自己看書時要用到的筆記本和兩三支不同顏色的筆。這是她曾經過了30年夜若冷生涯的副產品,即使是看童話,也要隨時記下自己的感悟心得。一如相比美麗良善且單‘蠢’的白雪公主,她更樂意當白雪公主她後媽——即使失敗,至少也曾為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爭取過,努力過,奮鬥過——諸如此類。
她目前準備重讀的是變態心理學和犯罪心理學。
心理學是她從剛做法醫時起就很有興趣的學問。人類社會的發展,貧富差距帶來的刺激,還有日常生活中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隱藏著千絲萬縷糾結在一起的心理活動。以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不能再繼續以前的法醫生涯,那麼做一名心理醫師也是個很不錯的選擇。
所幸自己也不是個缺錢的主,雖然還算不得是什麼有錢人,但是用那些錢來做自己想做的事還是綽綽有餘。
手上握著黑筆芯的水筆,風語源在不知不覺中就投入了書中的世界。筆記本的空白處一點一點填滿黑的,紅的,藍的三色筆跡,等到她停下來喝水的時候,時間已在不知不覺中過去大半。
對面的座位上不知什麼時候坐了一位清俊的少年,紫紅的發色,鼻樑上架著一副橢圓鏡框的眼鏡,白皙的臉上帶著一抹禮貌的笑意,襯得人很是儒雅。
他並沒有打擾風語源冷一個人的世界,在風語源看書的時候,他也在專心致志地埋首於手中的書本中。一直到上課時間快到了,風語源收拾了東西離開後,他才不緊不慢的合上了書,優雅的離開。
似乎是很喜歡風語源冷看書時的氛圍,從第一次踫巧坐到了風語源身邊起,一連好幾次,只要有踫到風語源身邊有空位,少年都會安安靜靜地坐到她對面。
就這樣子,在風語源完全沒有注意的時候,有一種習慣已經慢慢養成。雖然,這個習慣並不曾打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