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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網王)冰山下的溫泉》作者:鹿卿【完結】

《(網王)冰山下的溫泉》作者:鹿卿【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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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山下的溫泉 作者:鹿卿
文案:

冰山下的溫泉是一種怎樣的溫柔,又有誰會發現這種溫柔,接近這份溫柔。
內容標簽: 網王

搜索關鍵字:主角:手塚國光,水月明 │ 配角:不二周助,冰堂雅輝 │ 其它:越前龍馬,菊丸英二,大石秀一郎,乾貞治,海堂薰,桃城武,河村隆等

[ 本帖最後由 saraichan 於 2012-6-8 23:00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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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青春學院,放學後,橘色的夕陽傾力渲染校園,天地都融入一片金銅色。
  唯獨學校一角融合著鐵絲網的翠綠和球場的墨綠,明黃色的球上下飛揚。
  
  今天的青學網球部依舊充滿活力。
  
  “全員集合!”青學網球部長手塚國光道。
  聞聲,全網球部的人紛紛集中。
  “下周開始的地區選拔賽,是打入全國大賽的第一步。從首戰開始就不能大意!今天也要全力以赴,以上。”
  於是,今天的練習內容正式開始。
  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無論何時何地,那淺茶色的發絲、修長的身影,都因與其秀麗外表所不符合的信賴感和安心感,成為所有部員的中心。甚至,非網球部的學生、或是其他學校的競爭對手都不禁為之吸引,聚集在他的周圍。
  
  而今天,除了社團相關人員,另外還有一個。
  
  “嗯?”來到休息長凳旁的不二回過頭。
  場邊站著的,是一個穿著二年級制服的女生,手裡捧著一台老式相機,和她纖小的手腕比起來簡直可以用“巨大”形容。
  “呵,好可愛的女孩啊,拿相機的手勢也很專業,不知道照相技術怎麼樣呢?”不二輕笑著自言自語。
  “哦?蝦米蝦米?”菊丸蹦蹦跳跳地過來摟住不二的脖子,“在哪裡、在哪裡、在哪……嚇!”一向活潑好動的菊丸愣了好半晌才重新找回聲音,“好可愛~~~的女孩哦!那是誰的說?”
  “英二,再怎麼可愛,發出‘嚇’的聲音也未免……”隨後跟上來的大石有些好笑地說。然後向那個女孩的方向望去,“……”
  “噢~~ 大石前輩,你怎麼啦?練習中發呆可不行啊,可不行喲~~”桃城調侃地說,然後,無意識的往同一個方向望去,然後,“……”
  “嘶——走開,別擋路!”海堂很“湊巧”地從桃城背後走來,然後發現,很難得的桃城並沒有反擊,不僅好奇的往前方看去,結果,“嘶——///”紅著臉一起“擋路”。
  “大家怎麼了,都站在這裡,練習好像快要開始了。”卸下網球拍的河村很好心地提醒大家,不小心,視線移到了那個女孩身上……“Burning! Fire~~!”
  “哦?”鏡片的光芒一閃而過,“河村在沒有球拍的狀態下‘自燃’,起因98%是因為……”
  和乾對練的手塚不明所以,放慢了速度,“嗯?”
  乾鏡光又一閃,笑道:“女人。”然後趁手塚千載難逢的呆愣,一個穿身球,反敗為勝。
  “手中,你大意了呢,不,應該說是‘受打擊’了吧。哼哼,不過我的推測不會錯的,我看看,……呵,果然、這……這個是……嘖,真是數據無法表現的美呢……”(阿乾,你變變態啦>_<|||)
  用一個穿身球回敬了乾,手塚皺皺眉,見對方還是沒從自己的數據世界中緩過神來。
  轉過身,看見正選球員都集中在休息區,皺眉變成了聚集在頭頂的一片“陰雲”。
  
  “前輩們在看什麼?”一個略顯青澀的嗓音插入休息區的正選球員中,終於打破了凝固的前輩。
  “喔,越前,快來看,很可愛吧~~很可愛喲~~”
  越前被打破沉默的桃城嚇了一跳,抱怨著向他手指的地方望去,一邊嘀嘀咕咕,“再怎麼說,也不可能讓這麼多前輩同時石化吧,madamada、da……”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台與托著它的手掌完全不成比例的大相機,然後,仿佛注意到這邊似的,從相機背後探出一張小小的臉。看到眼前這個女孩,越前覺得能夠理解前輩們紛紛反常的原因了。明明只是很簡單的元素:淺棕色的發絲,同樣色系但顏色略深的眼眸,白皙的肌膚,薄紅的雙唇,可是卻有著仿佛能把吹過耳旁的微風也染成薰金色般的神韻;普通的綠領白制服,卻好像百褶洋裝一樣在陽光下有一層珍珠般的光暈,或許是她的眼神太過清澈,或許是她的酒窩過於陽光,那樣小巧的身形,站在余暉的陰影裡,卻像站在舞台燈光下一樣擁有強烈的存在感。
  “Ne,前輩,話說回來有誰認識她嗎?”
  眾人相顧搖頭。
  “這麼說來,她只是單純的fans咯?”菊丸眼睛眨眨問道。
  越前壞壞一笑,“誰的?”
  “不二。”菊丸。
  “不二。”河村。
  “不二。”大石。
  “嘶~~(不二前輩)”
  “那還用問,當然是不二前輩啦。”桃城。
  越前一雙貓眼睜得大大的,這麼統一……
  反倒是當事人不二,露出小小無奈的笑,“喂喂,那可未必啊,說不定……”
  
  “你們在干什麼?!”
  
  話沒說完,只聽見不遠處傳來一聲有力的喝喊。
  “部長……” “嘶——” “手塚。”
  “練習已經開始了。”
  “是!” “是……” “是。”
  
  正在這個時候,一顆打偏的大力發球從遠處飛來,而部長手塚,很明顯暴露在其運行軌跡的正前方。
  網球部的成員們由於對部長無條件的信賴,倒不怎麼擔心。而從鐵絲網方向,卻傳來了相機敲上鐵絲的聲音。只見女孩緊張地握住了手中的相機,注意力完全從其他人處轉移到了手塚身上。
  手塚是其中最不為所動的人(反應遲鈍?),沒有多做華麗的招式,只是秉持著“不能大意”的原則,轉過身來正面看清那球,抬手接下。
  在那一瞬間,眾人又聽到幾聲“卡嚓”的聲音,不二露出“看吧”的笑容,其余眾人的反應則是“原來如此”。
  




第 2 章

  練習仍在繼續,為了明天開始的校內排名賽作准備而來的井上先生和芝小姐也來了。出於攝影師的好奇,她首先發現了場外那個女孩。奇妙的是,明明見都沒有見過,卻讓人不由自主地想上前攀談(芝小姐那只是你八卦的關系吧|||)。
  “那個,可以讓我看看你的照片嗎?”
  女孩即把自己的相機遞給芝。
  “這個……都是你自己拍的嗎?”
  女孩點點頭。
  “嗚哇~~好、厲、害,角度好好……這張也是?……這張也是?!!”
  見女孩一一露出肯定的神色,芝的語氣也從原來的好奇變為驚訝,再轉為鄭重,“那個,跟你商量件事,這張,不,這張,可以讓我們最新一期的網球雜志采用嗎?”
  女孩為之一愣,小心翼翼地抬起頭。
  “啊,你放心,我們不會寫什麼奇怪的報道的啦。只是你這幾張照片是在拍得很精准(因為來太晚了,錯過了最佳時機的光線,追悔莫及啦555——這個才是主要原因吧><|||),正好可以用作我們這一期青學校內排名賽的前期報道哦。怎麼樣?要不要給我們用?一定會幫你印得很漂亮的哦!”
  女孩安心地笑了起來。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看了看手塚那邊,表情略帶歉意。
  芝小姐發揮了“狗仔”(笑)的嗅覺和潛力,立即會意地說,“啊啊,本人的意願的話包在我身上。”說完便向井上方向跑去,“井上前輩~~井上前輩~~你聽我說……”
  女孩看著芝精力充沛地遠去,露出了不二前面露出過的,那種聽到別人說fans是來看他時的那種無奈的小小的笑容。
  
  “手塚同學,”練習結束後,背著包從更衣室裡走出來的部長被叫住了,“你好,我是芝啦~~”
  “你好。”
  “關於這次雜志照片的事情,有人想要獲得你的准許呢。”
  “我的……准許?”
  “啊,其實這次想采用這個孩子為你拍的照片哦!”芝拉過身邊的女孩熱心的介紹,“攝影技術方面我可以保證啦!”
  透過眼鏡鏡片,茶色的眼眸和淺褐色的眸子終於交匯到一起。
  女孩笑笑地致意,手塚冰山地回禮,道,“我知道了。”
  “太好了,啊,對了,吶,你叫什麼名字?”
  女孩張開嘴,可雙唇翕合之間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只見她忽然反應過來似地左右張望。手塚見狀,從長長的背包裡拿出一支筆和一本筆記本,遞了過去。
  女孩接過,在筆記本上寫下三個字:
  
  水 月 明
  
  “啊……哦,”芝有些歉意地看著女孩,原來她不會說話,剛才自己還拉著她說了這麼久……真可惜呢,有著這樣一幅天使的臉龐。“水月,以後如果你再拍到什麼好照片可不要忘記寄給我哦!我的聯系方式,收好了嗎?”
  水月點點頭,然後又像安慰芝似地搖搖她的手,直到芝有些不忍的表情明亮起來才放下。
  “那就這樣,拜托你啦!為了不輸給明,以後我會更常來的,(小姐,你再常來的話就變成常駐啦><|||)Byebye~”
  水月目送井上和芝遠去後,回過頭舉起手中的相機向手塚示意,然後把相機打開到之前的某一張,遞給了手塚。
  手塚接過,若有所悟,“是這張嗎?”
  水月很高興手塚理解自己的意思似地用力點點頭。
  
  畫面中回放的手塚削球的起手式,拍面向下3mm的疊影清晰可見,而在整個揮拍過程中,這個姿勢最多也只停頓短短的1-2秒,能如此精確地攝下這個動作,也難怪芝會發出驚歎。其實對於芝這樣的旁觀者而言,即便發出贊歎,也就是停留在“角度很好”這樣的程度而已,可在手塚本人眼裡卻又是另外一回事。
  “你在打網球嗎?”手塚問道。
  水月頷首。眨著眼睛,有點意外,手塚提的第一個問題竟然是這個。既然這樣,他應該對其他照片也有興趣吧?
  這麼想著的女孩把手攤開,向手塚作了個翻頁的動作,手塚看懂了她的手勢,“‘我可以往下看’……嗎?”
  女孩很神奇地點頭,還以為要比劃好幾次對方才能理解呢,真是省事啊。
  再加上手塚本身也對水月拍的其他照片很好奇,於是順著對方的意思往下看。
  和一般人拍攝的照片不一樣,別人拍照是為了美感,而看她的照片,美感倒在其次,卻把重點放在每一次揮拍的起落、變化等技術性的動作上。其時機之准,間隔之均,簡直就像錄像中的慢動作回放一樣。
  手塚的視線忽然停在其中一格上,就是這裡,先前接乾的發球的時候總感覺有一個不太自然的地方(當然,和乾那句爆炸性的“女人”也有關系),但一直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看了這張照片才知道,原來是因為估計到阿乾的預測能力,出手前總下意識的回避下壓,是球拍揮出後的角度和正常值有了一點偏差。
  就如字面上所說的,那一點偏差細看起來恐怕不到5cm,用肉眼即使在靜態下(就像現在)要捕捉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何況那出手的一瞬雖然腦中閃過不自然的感覺,可身體的慣性卻是不會改變的,她究竟是怎麼看出手塚那一瞬的猶豫進而抓住那關鍵的一瞬的?實在令人費解。
  
  全部看完了水月拍的照片,手塚的表情像接受了一次輔導課程(>_<),
  “我必須向你道謝,你的照片讓我學到不少東西。”
  水月忍不住笑了起來,柔順的發絲上像有陽光的碎片在跳動。
  看著橘色的陽光明亮而輕淺地照拂在女孩的笑顏上,手塚的表情也不禁柔和了下來。
  所以,當女孩後來揮手道別時,平日只是點個頭的人很自然地舉起了手……
  




第 3 章

  ——校內排名賽——
  
  手塚的比賽還是一如既往地引來陣陣贊歎。可是,這些人中大概沒有人發現,手塚反手揮拍時自然下壓的習慣改掉了。而發現到這一點的人,只是微笑著捧著相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可水月低調不代表別人願意她低調。
  
  “喂,你就是那個六班的水月嗎?”一個清脆中帶著支配感的聲音問道。
  聽到自己的名字,水月回過頭來,頷首。
  “我告訴你可別太囂張哦,聽說你最近一直在手塚SAMA的周圍出現,不覺得太厚臉皮了嗎?”
  正像龍馬有朋香和龍崎(?)作為後援團一樣,網球部帥帥的正選球員幾乎每一個人都有數量龐大的擁護隊,作為青學的支柱,王子們的領袖,受到的擁護更是不計其數。
  水月很誠實地……搖頭,一點也不覺得。(當然啦,但人家說都這麼說的啦,總不能說“你竟然能和部長說話,我們快嫉妒死了!以後不准你再這樣!!”吧|||)
  女孩被如此“率直”的回答弄得啞口無言,半晌,看到旁邊藏在大樹後面的朋友正為自己加油,終於再次振作起來道,
  “還有你手裡的照相機,‘卡嚓卡嚓’的不覺得太吵了嗎?”
  水月轉過頭,順著她的視線,女孩看到體育雜志的芝小姐一邊拍一邊為了“龍馬SAMA”和朋香斗嘴。
  “……>_<|||”女孩再次無言,但是惱羞成怒的火苗卻越燒越旺……
  
  “喂,英二前輩,你看那裡,有沒有燃燒起來的感覺?哇,被燒的不是部長的fans嗎?越燒越旺啦,越燒越旺了喲~~”
  “喵?啊~~大石~~有人要把可愛的fans燒成炸肉排啦~~”英二一把巴住身邊的肩膀,“咦?阿乾?”
  嘰——(鏡片反光……好像不是這種聲音吧>0<)
  “菊丸,首先,從字面上就可以知道,炸肉排不是用燒而是用炸的。”阿乾一字一句音調雖平但咬字清楚,不緊不慢的節奏讓菊丸苦了一張臉,
  “不是這個問題吧~~阿乾~~真沒情趣~~大石,你看他喵~~”
  “怎麼啦,英二,”大石這時剛好比賽結束,回到記分板前。
  “啊,是大石啊,手塚的fans正排除異己中,落單的公主有被炸成肉排的危……”
  “啊、大石……!等等我啊!”菊丸急急跟上,一邊向乾抱怨道,“阿乾~~你究竟怎麼傳的喵~~”
  “就照你告訴我的,實話實說。”阿乾神色不變地說。
  差點被從球場內跑來的大石撞倒,海堂大驚“嘶!嘶——前輩……?”
  “啊,海堂,正好,和我一起去阻止她們!”
  “發生了什麼事?”海堂聲線低低地問道。
  “手塚的fans中有狂熱的宗教信徒,想把選出來的學生做成祭祀用的人肉炸餅!”
  “咳、咳咳,嘶——前輩……”你確定你沒聽錯嗎?
  “啊,究竟怎麼會鬧到這個地步的呢?為什麼我不多注意一點,要是我多關心一下fans的精神生活的話……”青學之母,這好像不是你的責任吧^^|||。
  “前輩,你有沒有在聽?”你根本沒問出口啦> <。
  “啊,找到了,大石~~人家要和你一起去看炸肉排大賽喵~~”
  大石還兀自沉浸在自怨自哀的氛圍中,但菊丸的話被一邊的海堂聽到了。
  “炸、炸肉排……?!”小蛇狂受打擊,一邊向外狂奔一邊反胃中。
  
  “所以我說你,太無禮了,明明是新來的,卻一幅了不起的樣子……”
  水月急忙搖頭,不是不是,你們誤會了,我並不是fan他才拍照的啦。
  可這個動作只使誤會更深,女孩見狀略顯得意地說,“怎麼樣?知道錯了?”
  水月見她們誤會了,繼續搖頭,就說你們誤會了嘛……
  “……(青筋)”樹前樹後被水月的動作弄得一頭霧水的眾人火氣更深,現場一觸即發。
  海堂一邊往外逃一邊用力呼吸新鮮空氣,動作幅度大的臉寶貝頭巾掉在地上都沒察覺,視線卻掃到角落裡的一抹綠色。
  樹林?
  樹林……(=新鮮空氣)
  樹林!!
  “嘶——”小蛇趕忙向那裡奔去。
  “總之,希望你今後少出現在網球部的場地外……”清脆但並不悅耳的聲音傳來,接著,前幾天一個讓海堂薰第一次看到石化的女生出現在視野中。
  “嗯?”海堂認出了水月,同時,不適感也很“聽話”的消失了。
  
  “大石大石,快點嘛,再慢吞吞的話就結束了喵~~”你以為是去看表演嗎?英二貓貓>-<|||。“喵?”
  “英二,等等……”話剛出口,菊丸就真的停下了腳步,奇怪於這次貓咪怎麼這麼聽話,忽然,菊丸轉過身來,“噓——”
  “唔?”
  “大石,炸肉排等下再看啦,海堂在那邊英雄救美呢!”
  “哈?”
  
  “出現了!海堂前輩,蝮蛇‘嘶嘶’英雄救美大作戰!”
  “勝郎、克雄、崛尾?!你們三個怎麼會在這裡??”
  “大石副部長,其實不止我們幾個……”崛尾一指後面,阿乾手裡拿著海堂的頭巾笑著,旁邊還有桃城、阿隆、不二和越前。
  “大家……”大石感動道,“都是為了海堂來的嗎?真是可貴的團結精神啊。”
  越前扯扯帽沿,“等一下罰跑的時候也會‘團結’在一……”被桃城一把拖走。眾人汗,大石淚。
  “越~前~,”桃城不滿地說,“海堂那家伙難得青春一次,我們不關心他可不行啊,可不行喲~~”你其實只是想看熱鬧和美女吧(>-<|||)
  
  海堂向水月所在的那群女生走去。
  “你們猜海堂能嚇住多少個女生?”桃城嬉笑道。
  回答他的是眾人毫無信心的默。
  “喂……”桃城汗。
  海堂緩緩向前走去,他的步伐穩健而踏實,這是海堂薰這個男人一貫的作風。只見他一步一步走到挑釁的女生面前,穩健道:
  
  “……嘶————”
  
  前後左右男生女生均默,不知某處冒出個小小的聲音說著 “我就知道……”。
  那女孩回身,看見了海堂,不禁為之一愣。上下打量對方片刻,轉過身,向水月續道,“吶,你明白了沒有啊?總之,我說你太囂張了……”
  小蛇大怒,海堂薰不容小覷!!
  咻————大風刮過,渲染了氣氛。咦?風?
  突然覺得頭上涼颼颼的海堂,摸了摸頭,頭、頭巾沒有了!!
  生命(耍帥?)的源泉,沒有了!!
  “嘶——”小蛇轉身,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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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海堂,”阿乾上前,“你的頭巾。”
  “前輩,”海堂正想說些什麼,突然,剛才因為見到水月而抑制的嘔吐感又湧了上來,“唔……”
  “怎麼了?海堂?”
  “乾前輩,接下來就……靠你了……嗚……”
  
  “出現了!乾前輩,數據分析英雄救美大作戰!”
  “哼哼,今天很遺憾,我用的並不是數據,而是……這個!”
  乾伸手示意剛才一直拿在手裡的塑料杯,杯裡盛滿了墨綠液體。
  “這是……藥?”
  “哼哼哼哼,本來准備在校內排名賽結束之後發表的,現在看來不得不提前使用了,命名為:阿乾特制蔬菜汁。”
  “阿乾,”大石擦擦汗,“你准備用這個來干嘛?”
  “等著瞧吧。”阿乾笑著,緩緩地走上前去說,“兩位同學,要喝點什麼解解渴嗎?順便說一下,這是阿乾特制蔬菜汁,具有超群的美容效果。”
  兩個女生靜了下來——應該說那個女生靜了下來,水月一直沒說話。
  
  “有希望!”
  “看過來了!”
  
  “(青筋)…………這種東西怎麼能喝啊~~!!”
  “|||‘這、這種東西’?”阿乾大受打擊。蔬菜汁作戰,失敗。
  
  “不行,這樣下去要影響fans的精神生活的(大石你還在說這個啊-_-|||),我去阻止她們。”
  “啊,大石去的話我也要去~~”
  “呵呵,好像挺有趣的。”
  “不二……咦?為什麼要遞球拍給我……Great!Burning!英雄救美,先手必勝!”
  “前輩們都好有精神,不過還mada mada dane。”
  兩頭各歸各熱鬧者的人群沒有發現,一個淺茶色發絲的身影正向他們走近。
  
  “你們,比賽都已經結束了嗎?”
  
  “手塚!” “部長!” “手塚SAMA!” “……!”
  隨著一聲聲驚呼後是更多的驚呼:
  “糟了!比賽忘記了!!”
  冰山微微震動,看了部長的臉色大家才知道,冰山也是有可能爆發的,而且一旦爆發起來威力比火山還要大……(>_<|||)
  
  “全員,繞場20圈!”
  
  結果又變成跟以往一樣……不過,略有變化。
  手塚目送部員一個個跑了起來,轉過頭,向兩個女生走去。
  最後,在擁有淡淡褐色發絲的女孩面前停了下來,道,
  “水月,你也是。”
  水月溫情柔美的眸子顯出一陣驚喜,低頭向手塚一鞠躬,跟上前面的隊伍跑了起來。
  
  二十圈很快跑完,部員個個心裡充滿了疑問,活潑的桃城最先發問:“部長,為什麼要讓女孩子一起跑啊?為什麼呀?”
  “是喵是喵,她又不是網球的人涅,對不對啊,大石~~”
  “英二,手塚一定有他的想法……”
  手塚環視了一下眾人,道,“她不是部外人員,如果她跑完20圈的話,明天起她就是青學的正式隊員。”
  
  思緒回到昨天。
  水月走後,手塚低頭在自己的行李上看到一封入部申請書。署名處,用前面剛剛見到過的字跡,寫著“水月明”三個字,而入部身份這一欄填的竟是“正式部員”。
  正式部員……不是青學女子部而是特意選擇男子網球部的正式部員……為什麼……
  為了解開心中的疑惑,手塚在中午找到了水月。結果水月聽了手塚的疑問後,笑著寫下了讓手塚國光為之一愣的話:
  因 為 我 想 打 敗 手 塚 部 長 。
  素有冰山之稱的男子覺得自己竟然想笑。
  看了一眼面前淡淡的褐眸,無比認真的神情,頓時,因理解而產生的熟悉感湧上心頭。那是對網球的……喜歡,嗎?
  原本想給她講“量力而行”的道理,結果在那雙溫潤得像玉石一般的眸子的注視下,改為一句“讓我考慮一下”。
  和龍崎教練商量,卻只得到個“有什麼關系,那就讓她加入好了”的回答。手塚又想了想,最終在教練的首肯下,決定先看一下她的基本體能後再作判斷。
  
  “這麼說就算今天什麼事也沒有她還是要跑得羅?”
  “沒錯。”手塚道。
  “不會吧~~~”哀鴻遍野。
  二十圈後,只見水月步履平穩地跑來,手塚微頷首。
  我合格了?
  淡淡的褐眸因為運動後眼腺分泌的滋潤液體顯得柔光粼粼。
  你合格了。
  淺茶色的眼睛雖然在鏡片背後,卻仿佛可以看懂對方眼中的意思。
  放學後的余暉永遠美過正午的日光,而這一刻的沉默仿佛也勝過了言語。一旁原本對水月相當不滿的女孩好像也被她能跑完20圈的體力嚇到,有所動搖地看著面前安安靜靜互視的兩人。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各位大大的支持*^-^*
大人們的支持是我的動力!




第 5 章

  一個女生加入男子網球部本身,是件相當不可思議的事情。可一旦發生了,再回過頭看看也顯得相當的自然。
  水月的素質出乎意料的好,無論是控球能力、觀察跑位、還是速度,相對於一般
  女生而言都高了一個層次。只是,和青學那群仿佛天外來客般的“奇人異士”相比還是遜一籌的,更不用說女孩子天生弱勢的“體能”和“力量”了。
  ——以上這種看法在旁觀者中是占得比較多的。(>-<|||自PIA的說話方式)
  
  另外,水月的加入還多了一個後遺症,那就是常常在練習中會有部員因為光顧者看某女隊員發呆而被罰跑(|||)。不過,以水月秀麗的姿容來說其實也無可厚非:
  像楊柳枝條一樣柔韌的體態,和仿佛從樹林間洩下來的陽光一般的神韻,溫和的笑容,閒適的表情,在墨綠與棗紅相映的網球場上很難不引人注目。
  然而,也有人注意的地方與常人不同的。比如說,龍馬。
  
  “前輩,”一天,龍馬對正在長條凳上系鞋帶的水月道,“我們打一場吧。”
  水月抬起頭,露出了讓一般人為之眩目的笑容,可龍馬卻沒有更多反應。
  乾突然注意到,在正選中間,除了手塚以外,龍馬也是自始至終沒對水月的外表予以過多評價的人。甚至在看到她的第一眼時,龍馬就沒有表現過異色,而現在,難得龍馬與水月第一次的對話(?)竟是挑戰?
  為什麼?
  龍馬他,不會做出借著比賽和對方搭訕的事,在對待比賽的態度上,龍馬其實是有著和手塚同等程度的潔癖的。憑借到目前為止的數據可以知道,龍馬這麼做必定是對對方的實力有著相當的認可。這麼說來,這兩個人……莫非之前就認識?
  “數據還不夠,需要更新。”乾喃喃自語道。
  
  “怎麼樣?打不打?”龍馬不肯放松地問。
  水月歪著頭想了想,半晌,拿出紙筆來寫道,放學後可以嗎?
  越前半張臉,不,三分之二張臉大的貓眼綻放出“這還差不多”的光芒,“當然……”
  這時,一個聲音忽然□來道,
  “當然不可以。”
  “咳——!咳咳咳咳……”
  因為受到驚嚇而狂咳不止的越前轉身露出抱怨的神情,頓時再次被眼前阿乾的大特寫嚇到,
  “阿、阿乾前輩!……”好不容易鎮定下來後,這才想起阿乾剛才的話,
  “剛才那個,是什麼意思啊?”
  “就如字面上所說的,你和水月比賽可能實現的幾率低於10%,幾乎是不可能的。”
  “為什麼?”越前不服氣地問。
  “那還用說,”阿乾的鏡片在余暉下閃著不知從哪兒折射來的精光,“當然是因為——你是主角的關系。”
  “主角?”越前一愣,“什麼主角?”
  “是喵是喵~~小不點,你算算看你的正式比賽哪裡有輸過?”
  “菊丸前輩……”你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越前~,讓這麼可愛的女孩子當炮灰可不行啊,可不行喲~~”
  “桃城前輩,”你們說的我怎麼都聽不懂啊?
  “綜上所述,”阿乾總結道,“越前,你是不可能和她對打的,所以只有——讓我來和她打一局……”立即被踩扁。
  
  “乾對水月,一局定勝負。乾發球!”
  “啊!阿乾前輩沒有用‘高速發球’!”勝郎叫道。
  “當然啦,乾前輩只是測試一下對方的實力收集數據而已,哪裡需要用到那麼厲害的特技啦!”崛尾道。
  是這樣嗎?——不二把視線從一年級隊員的身上移開,望向越前。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你也就不會像她挑戰了吧?
  水月明……嗎?
  一定有什麼,原因在裡面吧。
  
  “水月得分 15:40。” “水月得分了!”男生一片歡騰,其余汗。
  “水月得分 30:40。” “水月又得分了!”男生開始吹口哨慶祝。
  “水月得分 40:40。” “水月!拿下這一局!”男生沸騰了。(…)
  “乾得分 1: 0。” 男生們大哭。
  “出現了!” “阿乾前輩的高速發球!”
  桃城看著場中兩人,咧嘴笑了,“乾前輩,毫不放水呢!”
  “嘶——”
  不二點頭,“第一局比賽中就使用高速發球了呢。”
  “這個女孩子,實力不弱吧。”大石贊歎道。
  “喵喵~~”
  
  第二局,水月發球。
  只見球被高高拋起,纖細的手臂劃過一道符合力學的優美弧線,明黃的球以不亞於一般男部員的速度飛向對方場地。
  阿乾點點頭,“球速,方向和軌跡都合格,就女性而言已經是極其出色了吧,但對男對手來說……”點地的球被加倍的力道和速度擊回,然而,場外的正選們知道阿前已經留了很大的力了。
  場外水月的擁護者(♂)們開始騷動起來。
  而水月的身影已經及時追到了球,而幾乎兩倍於自己先前發球的力道的差距仿佛不存在似地,柔韌的腰身抽動,細嫩的臂膀揮出,整個人渾然一體的回擊動作,行雲流水。
  “嗯,不但能追上回擊,還有余裕瞄准角落…嗎,”乾微笑,“那麼,這樣!又如何呢?”
  “喵~~阿乾的速度和力量又增加了!”
  場外有男生淚奔,“我看不下去了~~!” “水月~~別勉強啊!”
  飛來的球速比原先快了3倍,力道也增強了好幾重。而那道嬌小的身影卻沒有一瞬間的停頓,邁開腳步,又一次追到了落球點,張開雙臂,以比之前更為流暢的動作、象陀螺一樣,原地轉了一圈,球拍迎上正好飛來的球,借著慣性抽出一個穿身球來。
  “這個是……”阿乾眼睜睜看著球穿過前場落在地上。
  “以旋轉的離心力來增加抽球的速度和力量,想得真周到。”乾露出了感興趣的笑容。
  “那我就不客氣了。”
  水月在換場時聽到了阿乾的話,臉上的笑容卻沒有什麼變化。
  “哎——很鎮定呢。”不二見了笑笑地道。“是因為長久以來的平靜生活所養成的嫻靜呢,還是經歷了太多的大賽磨練出的沉著呢。”頓了頓,忽然睜開蔚藍色的眼睛道,“應該還是後者吧,越前,否則你也不會執意要跟她比賽了吧。”
  越前站在不二身邊,默然不語。
  
  




第 6 章

  水月的打法是利用身體旋轉的離心力帶動球拍,產生強大的力量和速度,用這種打法打出的穿身球彌補了水月和男性運動員對戰時的不足。而且還有一個附加作用——為了增大威力,水月經常用腰身的大幅度旋轉,帶動手臂和身體,所以從觀賞角度來看實在是非常的……那個……
  “水月前輩,好漂亮哦……”克雄眼睛圓圓地、巴巴地說。
  “那孩子真是太可愛了(心)~~”芝小姐狂拍中。
  周圍圍觀的男生們原本還十分的喧鬧,見到此刻水月向飄落櫻花一樣柔弱而堅定的舞步般的擊球以後,反而像被定住了一樣,說不出話來。
  阿乾心中,正在和女性選手對戰的感覺正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漸漸發揮出來的真正實力,20%、50%、70%……直至……
  “啊!那個是——!”一年級們突然驚訝道,“扣球了!乾前輩……”
  桃城由於觀察力遠遠勝於學弟,所以反應程度也遠遠大過他們,只見他急道,“水月!快閃開!!”
  阿乾用100%的力量扣出的球,向著水月正面而來。
  沒有閃避的時間並不稀奇,但奇怪的事,水月連想避開的神情都沒有。只見她伸出球拍粘住了球,並被球的沖力拖出幾步,可奇妙的是,球並沒有離開球拍,而水月緊緊跟上的腳步也顯得十分從容,是那種和先前一樣,能夠把球的沖力降到最低的、粘連式步法。
  阿乾狠狠地吃了一驚,
  “這!這是兩年前在青少年澳網公開賽上出現過的……”
  
  以身體的舞動和腳的步伐降低球的沖力的,力量弱的選手專用的打法。因其動作的優美流暢向飄落的花瓣般行雲流水而聞名,所以這種步法被命名為——
  “流櫻飛雪。”
  場邊的龍馬補充了阿乾因為擊球而未盡的話。
  “果然,”不二轉過身來,
  “提出和她對戰是因為你知道她的這一絕招吧?”
  龍馬壓壓帽簷,不說話。
  “兩年前……?”一邊的井上先生也聽到了兩人的討論,
  “兩年前的澳網雙打和單打正同時舉行,對了,越前君,那個時候你正好也在澳洲參加比賽吧?”
  周圍的人已經漸漸開始明了不二前面說的話的含義,
  “莫非,越前,你之前見到過,水月?”
  
  “水月拿下這一局!比分,1-1平。”
  
  “如果說水月強到可以掩蓋掉力量的差距的話,這場比賽,對阿乾而言是壓倒性的不利。”不二道。
  “因為阿乾都是事先掌握好數據才開始比賽的喵~~這次的對手完全沒有信息呢。”
  “這對水月來說也是一樣的吧。”大石為乾說話道。
  “也就是說,比賽才剛剛開始。”隆道(好久不見~~)。
  
  阿乾的絕技,除了分析數據外,剩下的還有兩個,一個是在比賽的過程中觀察對手制定對策,但因為必須是雙打否則沒人配合所以不可行捨去(淚);二來就是,精於計算。
  阿乾的計算在於後發制人,先用小幅的球路的引導對方然後再以大角度的直線球或大力扣球決勝負。
  而水月擅長的則是柔性防御,當阿乾出現直線球、穿身球甚至是扣球時水月可以用“流櫻飛雪”來接球。而她那幾乎能借住九成以上快球的速度也讓人想當驚訝。
  在隨後的比賽中,兩人互不相讓,而水月則略勝一籌。
  “一局終,水月,6-4。”
  
  場外水月擁護者那邊響起勝利的歡呼,場內觀看的網球部員則陷入了死寂。
  阿乾,輸了。
  
  連原先預測到可能對阿乾不利的不二,也微微睜開了雙眼(沙加?汗),更不用說其他人了。反倒是阿乾本人比較自然的接受了敗北。走出球場時,他對越前說了一句隨後在青學正選中掀起軒然□的話:
  “感謝你,越前。和她對戰的樂趣,只有親自去當她的對手,才能真正體會到。”
  轉過身來,眾人面對的是和龍崎老師商談完畢的手塚,
  “私下比賽,妨礙練習。全體,繞場20圈!”
  結果又變成和往常一樣。。。可是,注意到手塚眼中一閃而逝、若有所思的人,也許只有不二,和另一個同樣擁有淺褐色發絲的人兩個而已吧。
  還有另一個不同就是,阿乾開始收集水月的數據。
  
  “嗯?你是說,水月是今年才轉來的?”阿乾問水月的同班同學道。
  “是啊,所以說她一年級的事問我我也不清楚啊……”
  “是嗎,謝謝。”阿乾略欠表情的答道。
  這可真是……比想象當中的還有調查的價值呢。
  
  

作者有話要說:追文的大人,某陽這廂有禮了m(_ _)m~~
自七月初上了14天班,某陽就消耗殆盡了……555後來又去珠海出差(珠海空氣真好啊,但還是水土不服)為疼得厲害(怎麼聽起來比較像借口?|||)

最後,還是非常感謝回帖的大大們,大親~~(被PIA飛|||)偶會努力的(爬起來握拳ing)




第 7 章

  跟阿乾的比賽結果十分轟動,誰叫水月勝的是號稱“青學實力第三”(在龍馬入部之前-_-|||)的男人呢。
  
  另外,原本以為進了男子網球部後,即使心理上大家都能接受,具體操作上還是會有種種不便,比如說,更衣室。
  但當水月看到二年級的更衣室門上掛著男用/女用的翻牌時,忽然感到,也許有很多看似難以解決的問題,在這裡根本不被當成問題。
  “水月。”忽然聽見背後傳來阿乾平靜的聲音。“這是為女子部員(目前也就你一個|||)特地調制的菜單。”
  接過一看,不是想象當中的練習項目,而是名符其實的“菜”的單子。早餐吃什麼,午餐吃什麼,晚上吃什麼,各類食品的比例列得清清楚楚。仔細一看,下面還有一行小字:如因對美容和身材有所顧慮的話,可以按照個人情況作出適當修改。(-_-|||對不起,阿乾,你不是變態,把你寫成變態的是我|||)
  “青春學園”,還真應了那名字,排除萬難,勇往直前。
  
  ——校內排名賽第二天——
  
  “水月~~”紅色頭發的主人蹦蹦跳跳的跑過來,
  “昨天的比賽好可愛哦~~”
  可愛?水月斜著頭不解。樣子倒正如菊丸形容的,十分可愛。
  “菊丸前輩,那場比賽僅僅用‘可愛’兩個字來形容可不行呀~~可不行喲~~”信奉“好話要說兩遍”的桃城,忽然看到一邊同樣比賽完畢的海堂,
  “那條蛇,眼睛在放光啊。”
  “水月。”果然見海堂走了過來。
  “和我……”海堂東瞅瞅,西瞧瞧,就是無法把視線放到女孩身上。
  “?”看到水月的表情,海堂臉更紅了。
  “和我……”
  
  “約會。”越前喝著汽水走過來,話還沒說完,就被貓貓捂住嘴巴拖到一邊。
  “哇~~小不點,突然跑過來嚇我一跳。”
  “但越前的話不無道理。”不知什麼時候走來的阿乾。
  “哇∼∼阿乾!今天我已經是第二次被嚇到了喵!!”
  “阿乾也這麼說了,看來海堂告白的可能性很高啊。”
  “嚇!不二∼∼”貓咪開始抓狂,“怎麼連你也……555,人家不管了啦。”騙人,鬧得最開心的就是你了(>_<)
  
  “和我……”海堂的臉有點紅,畢竟人家第一次在大庭廣眾之下做這麼引人注目的事情嘛∼∼“和我……”
  “?”水月偏偏頭等待回答。
  
  “約會~~約會~~”一邊以菊丸(>-<|||)為主的人起哄中。
  
  “嘶——”
  
  “啊!被他聽見了,小不點,都怪你~~!”
  越前無言。
  
  “嘶——”海堂努力平靜下來(不容易啊),“水月……和我……
  “——和、我、比、一、場!!”
  
  “啊呀呀。”不二笑。
  “爆發了,海堂。”阿乾面不改色。
  “mada mada dane。”越前終於喝完了水,准確地把空罐投到垃圾箱裡。
  “不二?阿乾……越前!”菊丸終於明白了過來,原來真以為海堂要跟水月搭訕的人只有他一個,“你們都在耍我?!!”
  “嗯”菊丸倒。
  “沒錯”菊丸倒地不起。
  “chi-su。”菊丸“詐屍”爆。
  “不過,”阿乾無視一邊摟著暴走中的菊丸心疼不已的大石,“海堂對水月,這場比賽還是值得一看的。”
  不二點頭,“作為新入部員的第二場比賽,這個試煉可嚴格得很呢。”
  “當然,因為海堂的強項正是水月的弱項。這場比賽……”可不會像和我比賽時那樣了——最後半句過於洩氣的話實在說不出口的阿乾把視線投向彼方,不准備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海堂前輩的強項……?”撿球中被吸引過來的克郎。
  “水月前輩的弱點……?”一起跟過來的勝雄。
  “也就是說……”阿乾解釋道。
  “體力啊。”
  “體力喵。”
  “體力呀~~體力喲~~”
  ?
  ?
  ?
  汗中,“水月,還有勝算嗎?”——by 一年級組
  
  事實證明,果然沒有。
  水月汗水淋漓地搖搖頭。
  輸了。
  “嘶——”海堂卻並不為此感到高興,反而為自己紊亂的氣息而詫異。
  “果然,對第一次見識到海堂打法的人來說還是太吃力了一點。”乾道。
  “水月那家伙,沒難堪地倒下來已經很不錯了啦。”桃城說著,伴著周圍擁護隊的哭聲(>_<|||)
  放學的時候,水月在走道口遞給海堂一張便箋,上面寫著:
  “等地區選拔賽後,再比一場吧。”
  海堂“嘶——”了一聲,點點頭。雖然贏了水月,但海堂通過這場比賽,也比別人更深地體會到了水月的強大,
  “我也、想再和前輩比賽。”
  
  吹了一會兒傍晚的馨風,水月才慢吞吞地走回更衣室。
  門上掛的牌子是“女用”的,每當最後一個男生離開更衣室都會體貼地把牌子翻為“女用”,如果後面有男生來的話,看到“女用”的牌子都會先敲門,這也是網球隊員們的一種體貼吧。
  
  水月推門進去,然後,見到了手塚。
  

作者有話要說:唉,看看之前的更新時間,已經好一段日子了>0<~~罪惡感T_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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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已經有兩天,兩人沒有這麼近距離地對視了。甚至,這兩天忙於比賽的水月可以說都沒見到過自己的部長。
  忽然回過神來,水月立即向手塚點頭示意。
  
  說是更衣室,還掛了門牌,但只是男部員們對水月的一種認可和尊重,其實水月進來也就是放個包而已(否則手塚站在裡面動也不動豈不是很變態-_-|||)。
  水月整理完東西,發現手塚還站在那裡,原本是打算什麼也不做地離開的,然而,來自背後的一聲叫喚止住了她的腳步。
  
  “水月,乾和海堂的比賽如何?”
  
  如果有其他人在場,也許會因為手塚的語氣而驚訝——不像對著低年級,更不像是對一個剛輸給海堂的部員,反倒有點像對著同年級的天才不二或副部長大石,對等而認真。而水月,也沒有絲毫詫異的表情,仿佛從過去到現在手塚一直都是用這樣的語氣詢問著的。
  手塚只看見面前的女孩略帶鄭重地豎起大拇指,然後……又像往常一般淺淺地笑了起來。
  手塚點點頭,作為隊長他很了解自己部員們的實力,但如果問話到此為止的話,就不是手塚國光了。
  
  “對乾和海堂的那兩戰,你分別用了幾成實力?”
  
  水月是很想作出驚訝的表情的,可是手塚問得那麼自然,他的表情又是那麼地貼切(也就是無表情|||),所以水月也不由得用平靜的姿態接受了這個揭露她真實實力的問題。
  忽然覺得,手塚寡言是來自於他的透徹吧,即使兩人之間只有對方單方面的語言,也能准確地傳達自己的想法,甚至,對方還能看到其中難以用語言表達的部分。是因為這個原因嗎,所以面對手塚的時候,水月有種什麼都不必隱瞞的感覺,這種心情,是過去從來不曾有過的。
  
  纖細的手指弱弱地比了兩個數字。
  第一次,是8,第二次,是7。
  
  手塚挑眉,沒說話。
  水月像意識到自己的謊話被發現了一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重比了一次。
  
  第一次是6,第二次是4。
  
  對阿乾使用的是6成實力,贏了之後想以4成的力量和二年級的海堂比賽結果卻輸了——無須這樣復雜的解釋,僅僅是兩個動作,對方就理解了。
  手塚點點頭,沒有一絲懷疑,即使水月的“話”換其他任何一個人來看都是匪夷所思的——誰都以為水月輸給海堂只是因為力量不足,或是被海堂的絕招Snake奪取了體力,沒人料想到這場水月會敗北竟只是因為大意——除了手塚,青學的部長,他只是表情依舊地對水月道:
  “青學裡都是遇強則強的人。所以下次,你要全力以赴。”
  水月連忙躬身作為回答,在和海堂比賽時她就發現了,所以才提出了再戰的要求。
  “這樣,你也能體會到更多的樂趣吧。”
  兀地,女孩那一貫水暈光煙的眸子,也像散去了霧氣般,睜得大大的、亮亮的,這次是真的被嚇到了——竟然會從部長的口中聽到“樂趣”兩字。
  
  手塚好像也意識到自己說了平時不輕易出口的詞匯,無表情的臉比往常更為僵硬了一些,道了聲“明天見”就走了——大概要走出10分鍾才會發現說“明天見”也不是他的風格吧。
  不過,沉浸在融洽氣氛中“發揮失常”的人不止對方一個,水月也過了很久才想起要為部長早就知道比賽過程般的語氣而驚訝。
  
  校內排名賽第三天。
  確定出現的桃城和菊丸看了昨天的比賽後突然對水月的“流櫻飛雪”很感興趣,爭著要和水月比賽,結果桃城猜拳輸了,含淚目送菊丸。
  
  單打時的菊丸是變化型選手。在水月還沒熟悉上一種打法時,他就已經換了另一種球路,再加上舞蹈式擊球法,十分難纏。
  “上次是體力的勝負,”阿乾喃喃道,“這次……”
  “則是名副其實的心理戰呢。”大石接口道,“水月只有不被英二眩目的技巧迷惑才有出路,相反,要讓英二打順手的話……”
  阿乾點頭,“則會左右難支。”
  水月球路很平穩,和東跑西跳的菊丸有很大的不同,但兩人的跑位都自成一派:舞蹈式擊球對“流櫻飛雪”,相當具有觀賞價值。就在場外隊員看得目瞪口呆、暢快淋漓時,忽然眼尖的崛尾掃到場邊的一抹身影,
  
  “部、部部部長!”
  “手塚!” “手塚……” “手塚。” “部長。” “手塚部長!”
  唯一沒有注意到的,就是場中對戰著的兩人了。
  “兩人都是善於防守反擊的類型,其中,菊丸的回擊更偏重攻擊性,你怎麼看,手塚?”阿乾捧著筆記本,一邊的手塚眼中水波不興。
  回答的,卻是另一邊的大石,“如果水月沒有強力的攻擊的話,這場比賽很可能一面倒啊……”(開始念經ing|||)
  “菊丸,拿下這一局,比分2:1領先!”
  
  水月喘著氣,心裡卻微笑起來,和昨天的感覺一樣,與這裡的人比賽,總能感覺到每個人鮮明的性格和躍動的活力撲面而來,讓人不禁想多一刻沉浸在這種微醺的比賽裡。
  沉浸在比賽裡……
  沉浸在比賽裡……
  沉浸在……
  
  “菊丸!拿下這一局,比分4:2,領先!”
  
  糟糕,沉浸過頭了!!(-_-|||)
  等水月回神時,只見菊丸又繼續拿下兩局,大大的、可愛的貓眼露出幾乎可以稱之為“凶光”的神情。
  水月邊擦汗邊吐了吐舌頭,轉頭迎向對面吹來的風,臻發絲絲飛揚。但當視線掃過場邊某一點時,卻再也轉不開了。
  
  柔紅融著薄金的暮陽燃著雲靄,層層疊疊的折射下愈發熙和的夕照裡,雙手抱臂立於場邊的部長的身影,明明是藍白相間的青春的隊服,穿在他身上卻顯得無比沉著,讓人信賴不已。
  
  ——水月,乾和海堂的比賽如何?
  ——對乾和海堂那兩戰,各用了幾成實力?
  明明覺得對方強的,卻贏了;覺得對方弱的,卻輸了。
  ——青學裡都是遇強則強的人
  
  啊,是啊。當初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中的感覺不是“怎麼這樣”,而是“果然如此”。
  
  ——所以下次,你要全力以赴。
  
  現在想來,我終於有些了解了,那是把我當成網球部一員的部長的指點吧。而我也差點忘記了,自己現在的身份,不是其他的什麼,而是一個青學的網球部員。
  穿過綠色的鐵絲網,那雙褐色的眸子還是淡淡的,但此時此刻卻是這麼溫暖。
  為了自己,也為了那雙眼眸,自己也差不多是時候從過去的桎梏中解放出來了吧。
  
  「聽著,能以四成的力量獲勝時,就不要用到五成。」
  啊,我一直以為這是再正確不過的。
  
  「你的體力永遠贏不了男性球員,所以要把每一份體力都計算好再用。」
  嗯,一直以來我都是這樣做的。
  
  「一旦比賽開始,就要盡全力去爭取勝利,比賽的意義,只在於輸贏而已。」
  ……前者我同意,但後半部分,恕我無法贊同。其實一直以來,我都覺得這句話怪怪的,但是卻無法反駁,直到昨天,有個一人對我說,“全力以赴”是為了——
  
  ——青學裡都是遇強則強的人。所以下次,你要全力以赴。
  ——這樣,你也能體會到更多的樂趣吧。
  
  “15:40!水月的球!”
  “剛才……那個是……?”
  
  沒錯,全力以赴,應該是為了——快樂。
  




第 9 章

  “沒想到,竟然有人可以這樣回擊英二的球……”作為菊丸的黃金搭檔,舞蹈式擊球有多麼厲害,也許他正是知道其中滋味的幾個人之一。
  “嗯……”阿乾推推眼鏡,仿佛要借助這個動作來消化剛才的驚訝,
  “以和‘流櫻飛雪’同樣原理的離心力消去球勢,再針對快球落腳不穩的特點,以長線的遠角吊高球定下致命一擊……”
  “理論上也許能夠想得到,但要不被對方的風格帶走,用另一種球路和球速回擊,先不說身體的平衡感,光是這份精神力……”不二接道,
  “吶,手塚。”
  一邊的桃城往部長方向張望了下,見部長是一貫的沉默,於是插話道,
  “就像別人上一句唱的是搖滾,下一句你卻要用演歌來接一樣,不容易啊~~不容易喲~~”
  說完,見手塚還是沉默無表情,不禁有點沮喪。幾個一年級一看連忙安慰性質地笑了幾聲捧場,結果卻被海堂瞪了一眼。
  “嘶——和我比賽時的感覺有點不一樣了。”
  桃城好不容易找到個搭話的,馬上痞痞笑說,
  “那是因為你的實力弱吧?”(momo,你其實不找抽,把你寫得這麼找抽的人,還是我|||)
  “你說什麼?”
  “你想怎麼樣?”(好老套的台詞,汗)
  “嘶——”
  
  先放下那一邊,青學每日必演的“好兄弟”戲碼(桃&海:並不好!),水月和菊丸兩人,因為水月的變化而進入了互攻。
  “哇!水月Smash!”河村又在沒有球拍的情況下“自燃”了(-_-|||),“Powerful~~!”
  纖美的軀肢,柔皙的臂膀,扣出的球竟能把菊丸拍子震飛。
  “呵,真敢干呢!”不二笑了。
  “厲害!”桃城很爽快地下了兩字評論。
  “雖然是用了離心力和身體的慣性,但沒想到能夠做到這個地步……”阿乾邊說邊飛快地作記錄。
  
  從這個扣球開始算起,水月的球路開始有了重大變化。
  “這,不單單是以慢打快那麼簡單呢。”突然,眾人背後響起了另一個人的聲音。
  “喲!越前,你的比賽結束啦?多少啊?”桃城向他招手。
  “6-0贏。”越前喝著汽水道,“比起那個,水月開始反擊了呢。”
  “嗯,越前也感覺到了嗎?”阿乾翻翻筆記道,
  “用吊高球對網前截擊,用穿身球對觸網球,用削球球對吊高球,用扣球對長線球……以慢對快,以遠制近,以低對高,以短截長,每一種球路都精准地用針對性的球路進行反擊,而且不會被落球點和球速、力度等束縛,一律隨心所欲的回擊,這簡直就是……”
  “簡直就是……?”一年級的巴巴問道。
  
  “簡直就是——會移動的手塚領域。”
  
  “會移動的……?” “‘手塚領域’……??”
  “是什麼?”崛尾問,附帶前面兩個一年不解的表情。
  “‘手塚領域’的‘手塚’……難道是手塚部長姓氏裡的‘手塚’嗎?”勝郎怯生生地問。
  “笨!”崛尾道,“當然是‘手塚治蟲’的‘手塚’啦!這還用說。”
  阿乾汗,對了,他們還沒看到過手塚使用手塚領域呢(其實不是你的記性不好,是電視還沒放到>_<|||),“那……就先叫‘Reflection(倒影)’吧。”
  “是!”一年級三人齊聲道。
  直到很久以後,大家都知道什麼叫“手塚領域”時,“Reflection”已經深入人心,改不過來了。(阿乾淚)
  
  “喵~~小水月干得不錯麼~~好——我也不能輸給你!”菊丸貓貓因為水月的Reflection,也變得熱血沸騰起來了。
  
  “水月的球!30-40”
  “水月的球!40-40”
  “水月的球!水月!拿下這一局,3-4!”
  “水月!4-4!”
  “水月!5-4!”
  “菊丸!5-5!”
  
  “哇——”一年級的克雄看得瞠目結舌,“水月前輩和菊丸前輩打得不分勝負耶!”
  “不。”阿乾道,“應該說菊丸開始適應了。”
  “即使說,真正的比賽現在才開始,嗎?”大石道。
  “正是如此。”乾點頭。
  
  水月不知道自己的體力能支持多久,到目前為止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把體能用到極限過。一種從來沒有過的危機感占據了思緒,然而,心情卻無比幸福。看著面前紅發的少年,那興奮雀躍的表情,久違的球場也仿佛充滿了活潑的氣氛。
  這種氣氛讓我感到,正在打網球的,是我自己。
  不僅僅是體育運動的一種,不僅僅是讓別人看的娛樂,光用冷靜的理論無法解釋的快樂,源源不斷湧上心頭。
  從來沒有一刻如此確定自己是對的。
  從來沒有一刻如此慶幸自己選擇了網球。
  從來沒有一刻如此感激。
  感激一個人,用冷冰冰的口氣對自己說:
  
  ——下一次你一定要全力以赴。
  ——這樣,你也能體會到更多比賽的樂趣吧。
  
  “比賽結束,水月獲勝,7-5。”
  “嗷嗷——水月啊啊——”水月擁護隊因為大飽眼福而淚流不止~~(-_-|||)
  “水月前輩……”一年級的三個男孩子眼中閃著星光,“好帥哦~~”
  “唔——干得不錯嘛。”越前終於喝完了汽水,很瀟灑的從遠處投入回收桶裡。
  “被擺了一道呢,英二。”大石安撫著自家貓咪道。
  “喵呀呀呀呀呀(貓咪一抓狂,後果很嚴重-_-|||),大石,好不甘心哦~~”>。<抱住保姆撒了一會兒嬌,終於化身為人(|||),轉身向水月,“雖然很不甘心,但和小水月比賽好有趣啊哈哈,我喜歡(心)小水月,下次再比一次,哦?”
  
  水月點點頭,一貫柔和的微笑中仿佛湧現了一些新的東西……忽然,像被吸引過去一般的,淡褐色的眸子對上場邊一雙淺棕色的眼睛,女孩覺得仿佛可以從部長的眼中讀出無聲的信息:
  
  [很好。]
  淡淡的表情,感覺卻好溫暖。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回帖和催文的大大,還有其他看文的大人們(心)。你們是我寫文的動力,抱~~
大家元旦過得好嗎?祝大家新年快樂~~




第 10 章

  心中有一股沖動不斷的催促著自己,趕快去到那人的身邊,站在離他最近的地方,聽他親口說出那些仿佛借著晚風傳來的話。
  然而,轉過拐角,一個意想不到的身影闖入了水月的視線。
  
  後面的菊丸蹦蹦跳跳地跟著水月,向觀戰席走去,忽然,前方輕盈的腳步停住,不動了。
  “喵?小水月,怎麼不走了?”
  水月好像沒聽到一樣,愣愣的望著面前驟然出現的身影。
  另一邊的眾人也感到異樣般,一齊向這邊走來。轉過拐角處,最先映入眼中的是一名交雜著冷冽和攻擊性氣質的男子。
  是誰?
  青學部員兩兩相視,沒有人知道答案。菊丸貓貓因為氣氛過於詭異躲去大石身邊,唯有水月和陌生男子兩人膠著著視線。
  片刻,男子先開口了(當然|||)。
  “猿猴捉月……再怎麼努力,得到的終究是水裡的幻影。”
  水月柔軟的身體整個繃緊了起來。
  一旁的桃城看不下去了,“喂,你誰啊?!”說這就要沖上去。
  “桃城,等等。”阿乾擋住他,“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憑著這個人和水月的關系,他們的事沒有我們介入的余地。”
  那名男子看了桃城一眼,沒有露出不屑,可倨傲卻溢滿全身。沒有表情轉過身來對水月說,“走了,明。”
  水月表情沉重地搖了搖頭。
  男子神情不變,“你還在意著那些事情嗎?Quatre。”
  聞言,水月退了一步。
  
  “開、特、何?” “那是什麼喵∼∼∼”黃金搭檔對看一眼,不解ing。
  “不,他說的是法語,’Quatre’。”不二瞇起眼睛道。
  “喵∼∼不二,你知道??”
  “法、法語?!”桃城爆,“什麼意思呀?不二前輩,什麼意思喲?”
  “Quatre,譯成英語就是’four’的意思。”不二耐心解釋道。(為什麼是“譯成英文”??沒辦法啊,難道要不二譯成中文|||)
  “four?數字四?原來如此。”乾翻開筆記本,“那就沒錯了。”
  “阿乾?你查出來了嗎?!”大石問。
  乾點點頭,“難怪越前會認識她了。Quatre正是水月明在全澳青少年網球公開賽上獲得的外號。而站在她面前的人,應該是和她組隊闖入混雙四分之一決賽的搭檔——冰堂雅輝,也是她的,前男友。”
  “前男友?!!”合聲直沖雲霄,夕照中歸來的小鳥被嚇得不敢回巢,紛紛含淚逃開。
  
  大約在一年半前,全澳公開賽上水月和冰堂這對搭檔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雖是初次參賽,卻一路以黑馬之勢連續擊敗三大種子組合,殺入四分之一決賽,一度被看好為最有希望獲得冠軍的組合。可沒想到,這對組合創造的奇跡卻止步於四分之一決賽,並且敗在兩名無名球員手下,當時便跌破了所有人的眼鏡,乃至事後甚至傳出了故意敗陣騙取高額賭資的謠言,一直到現在兩人落敗的原因仍是青少年網球迷們津津樂道的話題之一。
  
  “由於他們的比賽過於傳奇,導致大量媒體對他們進行了徹底調查,所以這方面的資料也特別詳盡。”
  “噢?”桃城聽上癮了,“還有什麼好玩的?”
  “比如,”阿乾扶扶眼鏡,“外號的由來,這也是這對搭檔最後決裂的原因。”
  “決裂?嘶——”
  “水月的比賽有個特點:無論多大規模的比賽,無論參賽對手的強弱,最終她的得到的名次99%是——第四。即使打敗再多的種子、前冠軍,她都會在四分之一決賽敗下陣來,上不了最終的頒獎台——她的外號‘Quatre’,指的不是‘four’,而是‘No.4’,也就是‘第四名’的意思。”
  眾人沉默,連氣流都顯得僵硬。
  “無論、規模?”菊丸怯生生地問。
  “無論、強弱?”河村茫然地問。
  “都是、第四?”桃城呆呆地問。
  乾點頭,眾人汗。
  “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很厲害呢。”泰然自若的不二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更為厲害,“吶,手塚。”除了手塚以外的人再汗。
  
  “為什麼不說話?”冰堂道著向水月走近一步。
  水月沉默著後退了一步,觸到了身後冰冷的鐵絲網。
  “沒話說就跟我走,”冰堂別開眼道,“附加名額入選了。”
  什麼?!水月猛然睜大的雙眼仿佛這麼說。
  
  “另外,有傳言說今年澳洲的決賽由於他們的活躍讓許多原先的非網球迷也關注起了網球,而轉播的收視率也更新了各地的最高紀錄。”乾翻著筆記繼續道。
  “乾∼∼你說的都是真的喵?”好奇寶寶菊丸。
  “真的有這樣一種打法可以絢麗到連不打網球的人也來看他們的比賽嗎?”“婦”唱“夫”隨的大石。
  “水月的魅力大家已經見識過了吧?”乾若有所示地向四周看了一下,和往日一樣,場外聚集了不亞於青學王子親衛隊的擁護者。
  黃金搭檔雙雙點頭。
  “而冰堂這個人……”
  雞蛋頭和貓咪順著他的視線抬起頭,只見教學樓的窗邊已經圍滿了好奇的女生,而她們視線的盡頭正是冰堂雅輝極富存在感的身影。
  “………切,”經歷了一段沉默,菊丸首先切了出來,“這算什麼嘛。根本就不是為了網球,明明就是看他們的臉去的……嗚嗚”被大石尷尬的一把捂住,整個抱起到一邊,耳語道。
  “英二,說太過了。”
  一向誇張活潑的英二還未反駁耳朵先紅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挖我挖,我努力挖。
為了大家的回帖……

(水月:另,不會加V的,放心吧。作者光研究什麼是“V”就花了2個禮拜|||要學會加V技術那要花多久啊~~
(手塚:太怠慢了,即使身為作者,也不能放松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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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看了一眼曖昧得說不出話的兩人,不二轉過頭,蔚藍的眼睛帶著一絲銳利,“那,他們這次入選附加名額的原因……”
  “對。”阿乾道,“恐怕是把他們當成招攬觀眾的‘代言人’了。”
  二年級組一直沉默到現在,呆呆地聽著前輩們的分析,此刻終於爆發了,語氣不平的是桃城同學,“阿乾前輩,那他們不是被利用了嗎?!”
  “嘶——不告訴他們不要緊嗎?”口氣陰翳的則是海堂。
  “沒有這個必要。”一直沒有出聲的手塚道,“這是必須由他們自己來決定的事情。”
  不二點頭,“而且,他們本人可能比誰都要清楚這一點吧。至少水月……”
  
  冰堂的眼睛,清澈、冰冷,這時候的他和手塚有幾分相似。水月看著冰堂,答案是很早就決定了的,只是,開不了口——比喻意義上的。因為知道他的想法,他的努力,他的期望,所以,開不了口。
  然而,下一刻,只見冰堂目光一變,露出了不屑的神情,道,
  “我還等著看你怎麼謝罪呢,沒想到你這麼沒用,就那樣逃了。現在我已經為你跑到這種地方來了,你還在猶豫什麼?”
  
  “他的態度突然變了耶。”勝雄道。
  “雙重性格?”崛尾猜測,順便偷看了眼河村,“不會吧,沒有起共鳴。”
  “應該是隱藏性格吧?”喜歡打游戲的克郎。(這個跟游戲裡的隱藏角色沒關系拉{/ 0 \})
  
  “嘶——那欠扁的態度……”
  “說不定這樣反而好。”不二難得的沒有露出笑意。
  “喵?大石大石,為什麼呀~?為什麼呀~~?為什麼呀~~~?”
  大石語塞。(你把搭檔當十萬個為什麼嗎?-_-|||)
  “因為,”乾翻閱以往的紀錄,回答道,“基本上,水月是個心軟的人。”
  “喵?大石大石,什麼意思~?什麼意思~~?什麼意思~~~?”
  大石繼續語塞。
  “因為水月是個心軟的人,所以看到對方從那麼遠的地方跑來邀她參賽,即使心裡再不願意,也無法斷然拒絕的。”乾解釋道。
  “嘶——即是說,因為對方愚蠢的挑釁,現在她反而能自由反擊、不覺得愧疚了?”小蛇問。
  “說得極端一點,就是這樣沒錯。”
  “喂!你們看水月,剛才還那樣‘奄奄一息’的表情,現在反而振作起來了喲~~”難得沒有話說二遍的桃城。
  
  原本對著冷冰冰的冰堂顯得有些無錯的水月,面對他露骨的嘲意,反而停止了顫抖、緊扣在鐵絲網上的手指也松了下來。
  水月知道,冰堂沒有說出口的原因其實還有一個:只因為那個時候自己已經成了她邁向勝利的障礙了。而今天,他來找自己,也是因為找齊自己才能再一次向勝利前進的關系吧。
  再望了一眼冰堂,曾經那麼眷戀的、冰冷到讓人戰栗的雙眼。水月無奈的閉上眼睛……搖了搖頭。
  
  青學除了沒表情的絕大部分人都松了口氣。
  
  這邊的氣氛頓時輕松起來,但圍繞在冰堂周圍的冷氣卻更為凜冽了,
  
  “為什麼?難道要我求你嗎?”
  水月繼續搖頭。
  “當初不都是因為你,半決賽才輸掉的,Quarter?”
  淺珊瑚色的唇微啟著,沒有任何聲音從裡面發出,水月只是搖頭。
  
  一邊的桃城看不下去了,“喂!你……”
  “桃城。”不二拉住他,搖搖頭。
  “可是……”桃城還想說些什麼。
  只見不二向左邊指了指,桃城一看,邁出去的腳步馬上收了回來,還看好戲般地咧著嘴笑起來。不為什麼,只因……
  ——左邊那道身影終於行動了。
  
  “找我的部員,什麼事?”一個聲音突然出現在兩人之間。雖然同樣冷然,但卻並非寒冷,而是一種冷靜。
  “你的……部員……?”冰堂蹙眉,“這裡是男子部吧?”
  “這裡是網球部。”手塚淡淡道。
  
  “噢!沒想到部長也會腦筋急轉彎啊~~”想到就說的桃城。
  “嘶——你什麼意思?”海堂對桃城的語氣不滿了。
  “好啦好啦,你們兩個。”大石勸道,“桃城也沒有否定部長,海堂也是為了維護部長才說的,對不對?”
  “就是啊。”河村(你還在啊?-_-)道,“這個時候自己人別吵起來啊。”
  “是呢。”不二笑笑,“否則,怎麼對得起手塚難得一見的本性流露呢。”
  “本性?”菊丸興奮地跳來跳去,“是什麼是什麼?”
  莫非,是悶騷型的搞笑男?——崛尾猜想,被pia飛。
  難道,是變身型的雙重性格?——勝郎的大膽猜測,被踩扁。
  或者,是滿腹心事的唐僧?——by 天外奇想的克郎。(眾:唐僧是誰?大踢。)
  阿乾平靜地指揮荒川等人把三個倒地不起的一年級拖走,然後說,“手塚的本性,連收集了3年數據的我也沒看到過。。。”說完“狠狠”地看了一眼不二(言下意:為什麼你會知道?)
  不二轉眼已經明白了乾的意思,微微一笑,“我只看到過一次,還是隔著三、四層防護才看到的。”(言下意:你別生氣嘛,我也知道得不多)(不行,開始官Y了,555)
  
  “哼,閉著嘴的話還更像一點。”冰堂冷斥,“你這也算一部之長嗎?”
  “我想當的,並非什麼‘一部之長’,只是‘青學網球部’的部長,僅此而已。”
  (桃城抽搐:部長,又說腦筋急轉彎了……瞥海堂……
  (海堂:閉嘴。
  (大石感動:英二快看,部長說得多好!~~淚
  (海堂冷眼看桃城,桃城汗而不語。)
  
  “把女隊員招進男子部,青學部長的確很不一樣。”冰堂道。
  手塚側頭看了水月一眼,視線沿著女孩子特有的柔和的輪廓線,望進那雙眼睛裡,水月的眸子,潤潤的,柔柔的,自那個染滿夕陽的午後以來,絲毫未變。手塚知道,不論接下來自己說的是什麼,眼前的人都會毫不遲疑地信任自己、同意自己。
  
  “網球部終於招到了經理,那又有什麼錯?”手塚道。
  
  “狡猾。” “狐狸。” “真會說話。” “看不出來”
  “他在騙人……!”只有桃城說了真話,結果……被滅口。(海堂:不懂得接受教訓的家伙……嘶——)
  
  “經理?”冰堂終於保持不住冷漠,“你把我培養出來的混雙種子選手當作經理?!經理會拿著拍子上場打球嗎?”
  “會。”反應迅捷的不二,笑笑地一口咬定,“我們網球部比較特別。”
  “是喵,是喵。”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看到“壞人”臉色發青就很開心的菊丸。
  “井底之蛙可不行呀~~可不行喲~~”連嘲笑也要(更要?)說兩遍的桃城。
  好心的大石,看到對方的臉已經冷得像一塊凍肉了(我怎麼會打出這種沒有營養的比喻啊……),連忙打圓場,“冰堂君,水月已經轉到青學來了,所以現在再讓她走手續也比較麻煩吧。”
  “嘶——死心吧。”致命一擊的海堂。
  
  “你、你們……”冰堂怒火爆發,目射寒光,伸手向水月邁去,“你先跟我走!!”
  可手塚快他一步,一把把水月攬到身後,任冰堂抓住了自己的衣領。然後,兩人冷冷的對視著。
  
  一邊,阿乾和不二依舊沒神經地評論著:
  “不二,現在這個情況,真可說是冰山對冰山。”
  “呵呵,雖然都是冰山,但本質上可不一樣呢,阿乾。”
  “噢?不二,你想說什麼?”
  “呵呵,沒什麼大不了,可我總覺得,表面覆蓋著雪的富士山和南極那些打骨子裡結冰的山是不一樣的。”*富士山是活火山(-_-|||)
  “不一樣?不同在哪兒?”
  不二瞇起的雙眼帶了些許揶揄,“就是,溫度啊。”
  “說得也時,不過不二,你對我們部裡的那座冰山相當熟悉呢。”
  “呵呵,阿乾,你不就是為了收集這個信息才故意問的嘛。”
  兩人相視一笑,那表情嚇壞了剛剛清醒趕來的一年級學弟。
  
  話說冰堂抓著手塚的衣領,溢出全身的怒氣正要發作,身邊卻有一團東西先燃燒了起來。
  “噢噢噢——你要對部長干什麼?!Burning!我來當你對手!!Come on~~”(555,又官Y)原來是被不二塞了2支網球拍的河村。
  “步伐太慢、出手太弱,你還madamadadane。”越前跟著落井下石。
  就這樣,冰堂好不容易一鼓作氣制造出來的凌厲殺氣,便在青學眾人的團結一心下再而衰,三而竭,消失於無形了(團結的力量太恐怖了)……只是仍然有所不甘,忿忿地道,“你想清楚了,放棄了附加賽的名額也要留在這個地方,你可不要後悔!!真不知你到底留戀它的什麼?!”憤而轉身。
  。
  。
  。
  “蛇。”(海堂跳,誰?誰在叫我?)一個從來不曾出現過的嘶啞聲音道。
  冰堂突然止住腳步,眾人一起回頭,驚,竟是水月。
  
  “我留戀的是:蛇、蔬菜汁、雙重性格、保姆、桃子、貓、王子、天才、和……一座冰山。”
  
  “嘶——!!!???”她說話了。
  桃城呆愣地拉扯著越前的臉,“告訴我我幻聽了,我剛才竟然聽見在水月說話……”還叫我桃子(你其實比較在意這個吧>o<)。
  “桃城前輩,疼……”
  “大石大石,小水月她,小水月她……喵喵喵~~~!”貓咪一激動,後果很嚴重。
  “英二,沒事的,她只是說話了而已,來,深呼吸——”(真不愧是名副其實的黃金…… …… ……保姆。)
  “聲音也很可愛呢。”(不二,你的聽覺和味覺一樣奇怪,汗)
  阿乾:“……一針見血。只有收集了那麼多年資料的我和把原著從頭到尾看過一遍的人才能體會她概括得有多精確。”淚,輸了。
  河村:“555,水月,只有你沒忘記我……”(對不起,我是個不稱職的作者>_<|||)
  
  原本一直擋在水月身前的手塚慢慢回過身,神情古怪地看了她一眼,
  “冰山?”
  
  水月的臉色在夕陽下有點發紅,“是、冰山下的、溫泉。”
  

作者有話要說:菊丸:這章好熱鬧尼牙,作者也寫得很高興的樣子~~大石,對不對?
大石:……
菊丸:大石大石,你怎麼了?
大石:菊丸,你覺得作者起的綽號怎麼樣?
菊丸:貓咪?挺好啊,不知道我是什麼貓咪?波斯貓?狸花貓?喜瑪拉雅、金吉拉……
大石:……
菊丸:大石大石,難道你不喜歡“保姆”這個名字?
大石:(命中)……
不二:呵呵,大石,你知道嗎?作者說其實原本想給你起“母親”的,後來怕你承受不住才……
大石倒:母、母親?!為什麼?!!
越前:貌似因為前輩在觀眾之間有個很有名的稱號叫做“青學之母”。
大石倒地不起。




第 12 章

  “扁桃體手術?!”
  “搞那麼悲情干嘛~~!!” 眾人齊吼。
  
  水月點點頭,還有些不暢的聲音說明道,“因為手術的關系,所以前一陣子一直不能開口說話,給大家添麻煩了。”
  眾人昏。
  
  “一個小小的手術害得我連原因都不敢問,水月不夠意思喵~~”
  “不過,沒什麼大事真是太好了。”大石厚道的說。
  “為了慶祝這個好消息,水月,要不要嘗嘗我特地為你調制的潤喉飲料?”
  “嘶——前輩,別開玩笑了。”
  “是啊是啊,水月臉色都發青了呀~~”桃城聲音一低說,“我也要臉色發青了喲~~”
  “呵呵,說到慶祝……”不二說了一半,若有所指的看了一下越前。
  “當然不能少了Burning。”越前會意接道,順便把手裡的球拍往河村手裡一塞。
  “OK!今天河村壽司開慶祝Party啦!小子們,一個不拉地全給我來啊!!!!”
  
  “你們在吵些什麼?”
  “部長!” “手塚部長!” “手塚。” “嘶——”
  “所有正選,繞場10圈。”
  ……結論:這是一個普通的早晨。 (難道就不能寫些有新意的東西嗎?)
  
  “好,集合!”龍崎教練道(小堇!好久不見!),“從下周開始就是地區選拔賽了。為了打進全國大賽,每所學校都在努力練習,我們也不能大意松懈知道嗎?”
  “是!”
  “所有正選球員要進行更嚴格的訓練,請大家各自覺悟。另外,從今天開始,由這兩個人來幫忙——”說著一指身邊的兩人。
  “乾前輩……” “小水月!”
  身著白色圓領T恤,藍綠色運動長褲的阿乾,和雪白馬球衫,淺湖綠□球裙的水月出現在大家面前。
  “面向全國大賽,平時也要進行足部強化訓練,大家把這個戴在腳上。”接著轉頭對水月示意。
  水月配合地牽過手推車,把裡面的東西發給大家。
  “啊啊,原來是power list(負重腕扣)。”
  “裡面插了二條100克的鉛塊……”
  “阿乾,”不二忽然笑著說,“加到五枚好了——跟你一樣。”
  “吶,乾前輩,反正最後還是要加到五根的吧?”桃城笑。
  “我就算六根也無所謂。”喝著汽水的越前。
  “不,正選的話,每人十根。”
  “。。。 。。。”正選全部黑線,然後,乾被踩扁(|||)
  “等、等等,住手!水月也帶著,你們好意思嗎?!!”
  眾人回頭,水月笑著指指自己的腳踝,果然細長的小腿腳踝幾乎全部埋在負重腕扣裡。
  眾人無語,然後,乾又被踩扁(||| |||)
  “竟然讓女孩子戴這個!!!!”
  “是她自己……住手……啊!”陣亡(||||)
  
  “好像不是很重耶。”貓貓跳了兩下說。
  哼,阿乾自己從地上爬起來,臉上帶了一堆腳印子,等下你們就知道厲害了。(-_-|||好像和事實有出入啊|||)
  
  果然,差不多過了一刻鍾時間,大家開始察覺到了1kg的重量,開始出錯了。作為報復,阿乾拿出了蔬菜汁(>~~~<好像又和事實有出入啊)。
  除了不二以外的正選陸續“死”在蔬菜之下(阿乾:哈哈哈哈哈,知道我的厲害了吧???)(>_<……),水月給“陣亡”的部員配了水,很自然的走到手塚身邊,正好看到了手塚誤喝蔬菜汁的一幕。
  手塚喝下阿乾的蔬菜汁後,還有余裕瞪了桃城一眼。不過,瞪完便緊接著手一抖,然後就停不下來了。抖到一半,忽然若有所察地轉過頭,正好對上水月的眼睛。
  水月的眼睛好像不知道該閃還是該彎似地,忠實地杵在那兒眨巴著,表達心情。而手塚也因為被發現了,僵在那裡,手抖還沒停下來。只見水月的眼睛眨啊眨啊眨,手塚的手抖啊抖啊抖,最終,水月遞上水杯,輕輕地叫了一聲“部長”。手塚無奈接過,看著水月一邊笑去了。
  
  第二天 全國大賽地區選拔賽正式開始
  第一戰,手塚不出場的情況下五戰全勝。
  第二戰,對黑馬不動峰,越前龍馬成為終結者。(>_<|||)
  那天比賽時,在觀戰區,手塚在聽了龍崎教練解釋了龍馬和越前南次郎的關系後,用若有所悟的聲音道,
  “現在越前的打法,只是越前南次郎的復制品。”
  
  就是這句話引發了後來的一場激戰。
  
  “啊呀呀,有你在真是幫大忙了。”那一天,水月正在給龍崎教練整理他校對手的資料,“對了,作為回禮請你喝茶吧,我去燒水,水月,你能順便幫我把裡面的茶葉拿出來嗎?”
  水月自那天以來,嗓子已經痊愈、可以開始說話了。但基本上,還是不大願意開口,保持著原來安靜的樣子。
  聽了龍崎的話後,也只是乖乖地點點頭,便向內室走去,順手把門遮了一半。
  
  正在這時,響起了敲門聲。
  只見龍崎老師說了一聲請進,接著,外室響起了拖鞋和地板的摩擦聲,一步、兩步,沉穩的腳步聲忠實地體現了主人的性格。水月忽地露出一個絕美的微笑,
  這樣的聲音,這樣的節奏,只可能是……
  ——手塚——
  
  仿佛像印證她的假設似地,外面進來的人開口了:
  “龍崎老師。”
  果然∼∼賓果∼∼
  “哦,手塚啊。”龍崎老師豪爽的招呼道,“我正好要泡茶,要來一杯嗎?”
  “謝謝您,不了。”手塚道。
  水月抬頭,望向半掩的門的彼方——今天手塚的語氣感覺和平時有所不同——嚴肅的地方還是沒變,但好像還多了一份凝重。
  “哦~~看來有什麼事呢。”
  沒聽到回應,可能手塚點了點頭。
  “說來聽聽,什麼事啊?”
  越聽越覺得不是拿個茶葉的時間能說完的,可龍崎老師像把她忘了一樣(事後證明,確實如此)……等一下!我還在這裡啊!!……正當水月想要走出去的時候,門的另一邊卻已經傳來手塚沉著的聲音:
  龍崎老師,請讓我和越前比賽。
  
  龍崎老師,請讓我和越前比賽。
  
  一瞬間,水月搭在門上的手再也動不了了。
  
  ……
  手塚緩緩走出教學樓,忽然聽見背後一聲輕輕的“部長”。
  “水月?”
  “其實,剛才我在在內室。。。泡茶。”
  “你聽到了?”
  “……對不起。”
  手塚看著水月低下的頭,“水月,我問你——”
  

作者有話要說:水月:……
手塚:……
龍崎老師:……
水月:真讓人難以相信。
手塚:……的確。
龍崎老師:怎麼會有這種結尾的方式??我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了,都沒見到過。
水月:其實據作者說,她這麼寫是有原因的……咦?人呢?
手塚:跑了。
龍崎老師:好啦,別看啦,連作者自己都覺得理虧了不是?
水月:-_-|||……

海堂:作者偏心,為什麼同樣顏色水月穿著就是“雪白”、“淺湖綠色”,到了乾前輩身上就變成了“白色”和“藍綠色”?!
乾:(平靜的)算了,從動畫開始我就樸素慣了,不過,難為你想到這一點。。。
海堂:嘶——!!(你是打哪裡冒出來的>////////<)
乾:其實我比較傷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關於最近新研發的蔬菜汁都沒有人肯來試驗……(典型的恩將仇報)
海堂:(驚)嘶————————(快速游走)你自己試啊啊啊啊啊啊啊。
乾:(歎)傻瓜,我自己試了就沒人記錄結果了。(意思是說連你自己也喝不了= =b)

不二:啊,對了,阿隆,作者之前好像說過有什麼事情要說明的吧?
河村:啊啊,經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她說要“感謝所有大人的回帖,你們……”
菊丸:“你們的回帖是我永遠不變的動力”是吧~~作者好沒勁哦,每次都是這麼幾句,人家都聽膩了尼呀~~
大石:英二,說太過了。
菊丸:大石……555
大石:別、別哭啊,我沒有怪你……
菊丸:大石……
大石:英二……
(又甜蜜)
不二:(看兩人甜蜜)……呵呵,其實除了這個,作者還有另外一件事要說明。
河村:還、還有?
不二:是啊,關於幸福盜子大人提到的……
河村:啊——水月是男生還是女生的問題吧?
不二:是啊,為了不破壞大家的閱讀興趣,作者說就先給大人一些提示吧:
1)作者對水月的稱呼
2)水月人稱代詞的偏旁部首
這麼說應該很清楚了吧。呵呵。
河村:不二,這樣好嗎?幸福盜子大人可是很期待的……
不二:我也這麼覺得,據說作者也很喜歡幸福盜子大人的構想啊。
河村:那……
不二:但是作者說了一句話,就徹底把這個可能性粉碎了。
河村:什麼話?
不二:……
河村:不二?作者到底說了什麼?…………你臉紅了?
菊丸:蝦米蝦米?不二臉紅了?~~哦哦,真的尼呀,好可愛哦~~
不二:英二!
海堂:作者到底說了什麼?嘶——
不二:海堂,你也……
河村:作者說,這次想展現手塚王子的一面,所以需要用一個公主式的人來配。而且,她說如果要寫王子與王子的故事的話……
桃城:“的話……”??
菊丸:的話???
越前:“如果要寫王子與王子的故事的話,另一個主角非不二前輩莫屬”,是吧?
不二:越前……(無奈的笑)
河村:咦、咦咦?!這樣真的好嗎??在這樣的場合說這種話??
不二:所以我才阻止大家……
河村:嘿嘿、嘿嘿,那個,我們隨便說說的,也請大家聽過就算,如果有什麼不同的意見也不要放在心上啦~~
桃城:是啊,看文看文,開開心心看文啦~~
乾:其實我更擔心另外一個問題。那就是這次的“作者有話說”已經超出以往任何一次,與其有時間說那麼多廢話,不如多添一點正文比較好吧……
————靜——————
越前:Madamada no madadane(還差得很遠很遠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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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作為青學的副部長,大石秀一郎,一直是以自己的責任為豪的。可是,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深刻的感受到自己能力的不足和無力。
  手塚是網球部的部長,必須要肩負起全隊的責任,這沒錯,可是,手塚同時也是一個網球運動員,他是否還記得作為一個運動員,自己對自己應負的責任?
  懷著矛盾的心情,大石來到了高架下,忽然,一個嬌小的身影映入眼簾。
  “水月?”
  “大石前輩……”
  大石滿臉的不解,為何水月會出現在這個地方?為什麼她看到球場中持拍相對的人還會那麼平靜?大石正要開口詢問,忽然,球場中的兩人分別向各自的場地走去。
  
  手塚國光 VS 越前龍馬 比賽正式開始
  
  越前不愧為名門之後,青學新星,與部長分庭抗禮卻毫不遜色。可越前越出色,大石就越憂慮,因為手塚正漸漸使出全力。想到前兩天去醫院時叔叔的話,大石的擔心越發加深。可就在這時,耳邊響起了攝影的“卡擦”聲。
  看到還有閒心拍照的水月,大石忍不住道,
  “水月,現在不是拍照的時候。”
  “…………”水月望了大石一眼,越前一個外旋發球,水月連忙舉起相機回到球場,卡擦,卡擦。
  大石見水月無動於衷,氣氛為之一僵。卡擦,卡擦。
  卡擦,卡擦。
  交換場地時,水月的手停了下來。
  “我覺得手塚部長是個很溫柔的人,所以他說出口的話,我就很想幫他做到。”
  “……你是說,是手塚……要你這麼做的?”
  水月點點頭,就算不笑,臉上的表情也帶了溫暖的弧度,“大石前輩,部長真的是個很溫柔的人吶。”
  
  ——三天前,放學教學樓前——
  “水月,我問你——”手塚道,“從你的角度來看,你覺得越前的實力怎麼樣?”
  “和越前君沒有什麼機會對戰,大概印象的話,越前君的彈性非常好,潛力也很強。”水月想了想道。
  “所以更難分析透徹吧。不過,那只是從遠處看的結論吧。”
  “部長……”水月有些驚訝地抬頭,“你知道?”
  “從第一次看到你的照片就發現了。”
  水月的攝影技術和他的運動能力相結合,往往在一瞬間能夠找到對方運動員的弱點。這是無論單獨的攝影師還是單獨的運動員都做不到的。
  水月低下頭,有點意外,但更多的是一陣溫暖,這個人,真的很關心網球隊,包括每一個人。
  “水月,我有事請要拜托你。”手塚忽然說,“三天後的周末,有場比賽,那個時候,希望你能通過相機,找出越前的動作中的不足,那怕是細小的地方也沒關系。”
  水月抬起頭,看著表情沉穩的部長,重重地點了點頭。
  
  ——現在——
  “你是說手塚?”很溫柔?大石一愣,臉上的表情松緩起來,“我還以為在低年級中的評價應該是‘嚴格’或者‘威嚴’呢。別的不說,當初帶頭叫手塚‘冰山’的人不是你麼?”
  水月低頭,是冰山——下的溫泉啊,為什麼所有的人都只聽到前面半句呢,太形象了,所以故意忽略後面?……不大可能吧。
  正好對面的兩人也已經交換了場地,於是水月又拿起了相機。
  “當初第一次會這麼想,是看到校內排名賽裡有越前名字的時候。”水月忽然道。
  大石又一愣,才明白,水月說的是她覺得手塚溫柔的原因。
  “那時候我就在想,這個人雖然罰了我們大家那麼多圈,卻做出了那麼大度的決定,他根本不嚴厲。”
  “噢。”大石的表情更緩和了。
  “每次幫部長配水的時候,都會看見他不說話,只是認真地看大家練習。因為他一開口,說出的都是懲罰的話,所以那些認真的觀察印象就不是很深。可是,他分配的對戰表卻是最完美的。”水月的語氣很輕松,中間還加著幾下“卡擦”的聲音,但大石已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聽不見了。
  三年來,能夠真正了解這一點的人又有多少呢,手塚……
  
  “這就是你全部的實力嗎?”手塚淡然地、甚至有些冷然地道。可場外的大石和水月都知道,這並不代表手塚是個冷漠的人。
  “還差得很遠呢!”不服輸的少年,貓一般的大眼睛中反射的余暉因為有了好勝的光芒,顯得亮過正午的陽光。
  “來吧。”淡紫的身影在暮色中顯得高貴,不需要灼人的火焰,也不需要冷色的寒風作為背景,只是這樣站在淺桔色的落日裡,他已經像一個貴族。
  
  可水月和大石眼中的,不僅於此。
  
  大石因為上次陪手塚去醫院已經知道,而水月則是因為天生敏銳的觀察力和作為一個體育攝影者的直覺隱隱感覺到,手塚的肩膀證一次又一次地挑戰極限。
  
  這是一個明知要付出代價也要去做的男人的身影。
  
  看著看著,水月手中的相機漸漸垂了下來。大石忽然發現少了卡擦聲,轉過頭去,只見水月已經放下了相機,全神貫注地看著眼前的比賽。
  “怎麼不拍了?”
  “受委托的部分已經結束了。”
  “你自己難道不想留作紀念嗎?”
  水月搖搖頭,“就像旅行中的景物一樣,這場比賽一生只有一次觀看的機會。”
  眼睛,已經是最近最近的距離,捨不得,主動去隔著一個鏡頭去觀看。
  “哪怕日後對著照片看上一千遍,也不及現場上的一眼。”
  只有在這裡才能體會到手塚的堅毅與決絕,才能看出越前是怎樣一步步被導出熱情。連那個酷得不成樣子的學弟都為之吸引。因為他是一個堂堂正正的部長,他做的,都是最踏踏實實的事情。因為堅實,所以無懈可擊。
  
  明黃的球上附帶著強烈的反向的旋轉,帶動小球不斷摩擦地面,久久不曾反彈。只見它緊貼著地面向網的方向滾去,最後就這樣停了下來。
  “零式、削球……”大石臉色一變,“手塚……”就要沖上前去。
  你的球員生命怎麼辦?你難道忘了自己也是個運動員了嗎?
  忽然,有人拉住了他。
  大石轉身,只見水月神情嚴肅地搖了搖頭。
  “他都知道的。”
  “水月……”
  “剛才那一球對身體的負擔連旁觀的我們都一清二楚,部長怎麼會不知道。”
  “但是……既然這樣,為什麼……”
  “應該不僅僅是責任,也不僅僅是原則吧。如果是大石前輩去問的話,部長也許會回答——”
  
  “……你沒說過要全力以赴啊……”回程的輕軌上,大石道。
  “我沒事。”手塚回答。
  “要是惡化了怎麼辦?”
  手塚望向大石,一瞬間,手塚的神情和之前水月的話重合在一起:
  [部長也許會回答——這是一場必要的比賽]
  “這是一場必須的比賽。”
  “為了青學的將來……是嗎?”
  手塚不語。
  大石忽然笑了,“也許她說的沒錯。”
  腦中回想起水月拿著相機卻不拍照的神情,
  “因為他是個把感情都深藏在心裡的人,所以,我覺得他很溫柔。”
  “……”
  網球部算來算去,也只有一個女子旁的“她”。
  




第 14 章

  “部長,”周末過後,水月參加社團活動前叫住了手塚,“這個。”
  “啊,麻煩你了。”手塚接過,“你怎麼看?”
  “越前君的動作裡幾乎找不到什麼破綻,如果說有什麼的話,也許是他的心情吧。”
  手塚看了對方一眼,“能讓你這麼說的人並不多。”
  “嗯,部長和不二前輩之外的第三個人。”
  “第三個人、嗎……?”無意識地重復著水月的話,手塚忽然想起和越前一戰之後,大石在回程的電車上對他說的話。
  “手塚,我一直以為自己是了解你的,可是今天,卻有另一個人對我說了很多連我都沒想到的話。不,也許不是沒有想到,而是這三年讓我漸漸忽略了,當初你擔任部長時的熱忱……”
  
  看了走在自己身邊的女孩一眼。手塚捂著嘴,沉思:
  利落的身手、清晰的思路、柔韌的意志——如果是男生的話,毫無疑問可以成為青學的一大戰力。也許當初就是因為這個想法,才順著龍崎老師的意思讓她加入網球部。而現在,因為上次的關系,順其自然地成了網球部的經理,她心中不會有不滿嗎?
  其實冰堂雅輝講的有一定的道理,把一個全澳青少年公開賽的種子選手,當作初中網球部的經理,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水月。”
  “嗯?”
  “當初我問你為什麼加入網球部的時候,你的回答還記得嗎?”
  “是的——想要打倒手塚部長。”
  “現在呢?”
  “現在,只是想看著青學走向勝利……” 站在你的身後,看看你追求的世界……
  “僅此而已嗎?”
  水月仔細想了一下,“如果可以的話,等部長手臂痊愈以後,再打敗你。”
  “你知道……手臂的事情?”
  “嗯。”
  “什麼時候的事?”
  “那天,拍照的時候。”
  “……從一開始,你就知道?”
  說到這裡,手塚停了停,水月抬起頭,兩人都已經發現,此刻說的話剛好是三天前翻版,只是問話和回答的人對調了而已。
  看著水月垂下眼淺紅色的唇角微微翹起,手塚承認有點搞不清楚自己心裡的感覺。
  
  並不是,想要隱瞞,但也決非想得到所有人的了解。但,知道她知道了以後,心裡,有點,和以往不同。這幾個月來,她看著大家、包括自己練習的時候,不知抱著怎樣的想法……
  
  手塚停下腳步,轉頭看水月,而仿佛感覺到他的視線一樣,水月恰巧抬起了頭。
  
  從那雙淺褐色的眼眸中,手塚看到了從未見過的溫柔,好像陽光淺淺地從樹葉的縫隙中漏出的溫暖和寧靜。。。從前一直沒有注意過,或者注意了卻沒有意識到,可此時此刻,手塚卻清楚地看到,映襯這雙眼睛的臉龐是怎樣的白皙,圍繞這雙眼睛的發絲是怎樣的柔滑,纖瑩的睫毛、薄紅色的唇,構成了一個怎樣溫柔的表情……在那一瞬間,好像有什麼變得明晰,又有什麼翕動而出。
  於是,手塚不再說話,水月,也沒有再說話。只是,那天,在橘色的夕陽中,兩人的影子靜靜地並排著走了很久。
  
  在那之後,水月還是和往常一樣,上課、社團,安安靜靜地做網球部的經理,給部員們配水遞毛巾。然後,不知手塚出於什麼想法,有時在人數不夠的時候,會讓水月上場和正選對打。在此期間,水月打敗過桃城、大石和河村,曾和越前比分互咬直至終局,然後又和海堂打了一場。這下正選中唯一沒有和水月對戰過的,只有不二和手塚了。
  
  對戰聖魯道夫學院一戰,不二發飆,進入四強。准決賽對銀華不戰而勝,決賽對山吹,龍馬為青學獲得了東京都大會的最後勝利。
  但在這輪比賽中也有一個意外——那就是黑馬不動峰。他們不但把冰帝擠出了四強,還為青學和冰帝兩大全國級別的強隊在關東大會第一輪就碰頭,埋下了種子。
  
  時間終於到了和強敵冰帝的宿命對決。
  這是水月第一次看到手塚的斗志形態。
  
  如果用火焰來比喻斗志的話,越前的斗志就是外顯、激烈的金色;菊丸、桃城的斗志就是活潑、躍動的橙色;而手塚的則是內斂的、近乎透明的青色火焰。
  手塚,基本上來說是一個冷靜的人。可是,有誰想到在他的冷靜底下會有這樣的熱血。
  關東大會第一單打手塚對跡部,手塚幾乎是以一種慘烈的打法來追求青學的勝利。
  水月從最開始的好奇,到看到雙方僵持的亢奮,再到拉力賽的擔心,直到最後,看到手塚在平分占先中,一次又一次地揮動手臂,最後功虧一簣,終於忍不住淚水漣漣。
  最後手塚打完比賽和越前說話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躲在牆角的水月支支吾吾哭泣的畫面。
  很奇妙的一種感覺。在這之前,手塚一直覺得,眼淚是脆弱和博取同情的象征。可是今天那個平時一直微笑的水月哭得泣不成聲的臉龐,卻並不會讓人覺得難看。
  她的眼淚,至少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自己——這讓手塚有一種溫暖的感動。
  他走到水月面前,說,
  “別哭了。”
  水月抬起頭,很自然地擦了擦眼淚,問,
  “部長你怎麼還不去醫院?”
  手塚忽然有些明白,為什麼不覺得她的淚顏難看。也許因為她並不是為了哭給別人看,也不是為了博取別人的同情,即使是在哭,她還是平時那個真實的水月明。
  “越前的比賽快開始了,走吧。”
  於是水月從角落裡走出來,跟在手塚後面走回了觀眾席。
  
  “啊~~小水月眼睛紅紅的喵~~手塚!你是不是欺負她了~~~”
  “英二,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大石連忙說。
  “呵呵,從現場的情況來看……除了擔心手塚以外,沒有其它原因了吧。”剛打完一場的不二披著毛巾,舒展的坐在椅子上。
  “不二,怎麼連你也……”大石混亂。
  “……”手塚撫額,沉默許久,忽然天外飛仙地回頭看了水月一眼,說,
  “我的手沒事。”
  水月異常驚奇地看著手塚,可手塚早已回過了頭,向教練席走去。
  “真難得的表情啊……呵呵,沒帶相機,可惜了。”不二笑道,不知是不是錯覺,水月好像看見在不二的身後有一條尾巴,尖尖的、黑黑的。
  
  當天,越前又一次成為了終結者。青學成為關東冠軍。
  
  可第二天,手塚卻沒有來。
  
  “手塚這家伙,怎麼了喵~~”社團練習的時候,菊丸跳來跳去的找,沒發現部長的身影。
  “去醫院了吧~~去醫院了喲~~昨天連手也抬不起來了……”
  “嘶——閉嘴。”
  “什麼?蝮蛇~~要你管……啊,”順著海堂的視線,桃城看到了站在附近的水月,“啊、啊啊……那個,我是說我連手也抬不起來了……”
  “太假了,嘶——”
  “你說什麼!!!”
  水月看著他們兩個,禁不住笑了笑。轉過身,看到了阿乾。
  “不要擔心,水月,”乾翻著筆記本,“過兩天就會回來的概率是80%。”
  “你可不要小看這個男人對責任的執著。”大石既是對水月說,也是對坐立不定的菊丸說,“他很快就會回來的。”
  水月用力點點頭,又笑了笑。把手裡的毛巾分配給正選,又向對面的球場走去。
  “小水月,沒什麼精神喵~~”菊丸看著女孩遠去的背影嘟著嘴說。
  “看她這個樣子,大概連自己為什麼沒精神也不知道吧?”大石站在貓咪身後,有點擔心地道。
  
  “不二前輩,毛巾。”
  “啊,謝謝。”不二接過,“吶,水月,據說你曾經拍到過手塚零式削球時,球拍下壓的3.2mm?”
  水月點頭。
  “那真是很了不起的才能呢,同為攝影愛好者,真是佩服啊。”
  “??”水月偏偏頭,不知道不二想說什麼。
  “那水月知不知道,我的燕回閃球拍的回旋、或者越前的外旋發球的角度?”
  水月搖搖頭。
  “那水月有沒有拍到過阿乾的瀑布發球?或者大石的月亮截擊?”
  只見水月搖頭,不二瞇著眼笑道,
  “為什麼?是拍不到嗎?”
  水月的動作停了下來,怔怔的看著對方。
  “吶,水月,”不二很溫柔地看著水月,聲音低低地,“為什麼你拍不到外旋發球的角度、燕回閃的回旋、阿乾的瀑布發球、大石的月亮截擊,但卻拍得到手塚的零式削球?捕捉得到那3.2mm的差距?”
  “不二前輩……”
  不二笑瞇瞇地看著對方,“你明白了嗎,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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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一周以後,網球部活動時的球場。
  靠近門口的隊員們忽然紛紛停住了動作。
  “部長!” “手塚。” “手塚部長!”
  大石也匆匆忙忙向手塚這裡跑來。
  “手塚……!”
  你的傷怎麼樣了?
  手沒事了嗎?
  能和我們一起參加比賽嗎?
  想問的事情像山一樣多,可是又怕哪句會得到否定的答案,所以一句也問不出口。
  “影響你們練習了嗎?”
  “不,沒有。”大石一怔,說不出其他的話。心裡感到有些滯澀。
  可這一切帶給另一個人的,卻是截然相反的感覺。
  
  在水月的眼裡,這天的練習甚至是透著溫馨的。手塚難得地指導了一些隊員,還和幾個一年級後輩說了幾句話。淡淡的,不帶任何凌厲和威懾的話語,溫馨到令人不禁微笑的地步。
  
  然而,這天練習結束以後,手塚卻在正選球員和經理面前,宣布了一個與溫馨完全搭不上邊的消息:
  為了治療手臂,兩天以後,飛往九州。
  
  當天晚上,水月正站在廚房裡,一個人呆呆地想著手塚的話的時候,電話響了。話筒的另一邊傳來大石熱忱的聲音,
  “水月!這麼晚不好意思,現在方便嗎?……有網球部活動啊,總而言之,快來吧。地方是……”
  從頭到尾沒有說一句話的水月繼續呆呆地拿著話筒,大石前輩,氣勢有點不一樣呢。一邊這麼想著,水月一邊默默開始作出門的准備。
  
  到了集合地點,還沒有人先到,水月拉拉身上的罩衫,站在街角,初夏的風有點涼。
  “喲~~美女,和我一起出去玩吧?精彩的夜晚現在才開始~~”
  “我……等人。”
  “不會來了不會來了,”對方繼續說,“你看你等了這麼久,擺明是被人放鴿子了啦,走吧走吧。”那人說著就伸手想要拉水月。
  水月倒退兩步。
  同時,某個高出她一個頭的身形擋住了對方的手。
  
  “你沒發現她不願意嗎?”冷淡但有力的聲音傳來。
  熟悉的聲音,帶著久違的冷靜和自持,全無先兆地、就這樣出現在自己的耳邊。水月倏然抬頭。
  是手塚……
  “小哥,關你什麼事啊?我正好和這位小姐去約會呢。”
  “很不湊巧,和我有關。”手塚冷冷地說著,然後轉過身對水月說,“抱歉,我來晚了。”
  “……”水月瞪大了眼睛,不過很可愛就是了。
  “喂、你們?……切,早說嘛……”搭訕男邊嘀咕邊轉身離開。
  那個人誤會了……一定誤會了……水月看著搭訕男遠去的背影,默默地想。不過,手塚大概是為了讓那個人早點離開,才故意這麼說的吧。
  
  手塚看著對方離去,轉過身來對水月說,
  “剛才大石打電話來,集合地點變了。”
  “啊,那部長……?”
  “我是來接你的。”
  “哎?”
  “大石的安排,你不要在意,”手塚轉過身推了推眼鏡,“走吧。”
  “好。”
  一前一後,僅僅間隔著一步的距離。
  一路上,水月一直看著手塚的背影。
  
  “啊,部長他們來了~~”
  “桃城前輩,聲音太響。”
  “什麼嘛,越前你不懂,我的大嗓門可是陽光少年的象征,很受歡迎的哦,很受歡迎的喲~~”
  “只是桃城前輩自己這麼認為而已吧?”
  “你說什麼∼∼?”
  “抱歉,來晚了。”
  “部長!”“手塚。”“手塚部長!”
  見到手塚,桃城和越前安靜了下來。
  “大石,到底是什麼事喵?這個時間把大家叫出來?”
  “大家…… …… ……一起去看日出吧!”大石熱情地說。
  “日出……?”
  “什麼嘛,原來是看日出啊。”
  “真沒意思,我還以為大石想要出來干什麼喵。”
  “大、大家……”大石受打擊,開始枯萎。
  
  水月聽了沒有回答,而是看了一眼手塚。手塚察覺到對方的視線,轉頭,眼神緩和了下來。一邊的不二看見兩人的神情,輕笑了出來。
  “啊,不二一個人在笑什麼喵~~”
  “呵呵,沒什麼,只是覺得……這個時候的日出,挺不錯的呢。”邊笑,邊看了沉浸在兩人世界中的部長和經理。
  “啊啊,是呢。日出不錯啊,很不錯呢~~是吧,越前?”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桃城。
  “唔……還行吧。”小孩瞇著眼睛敷衍道。
  其他人一看,也明白過來,周圍的氣氛也漸漸變得活躍起來。
  大石聽了,沮喪的神情漸漸變成了笑容,
  “是啊,大家平時只顧著上學放學,還沒有好好看過日出呢。”(離真相最遠的就你是了>””<)
  於是,一行人就這樣氣勢磅礡地向附近的小山進軍。
  
  山頂上,在黑夜中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的。
  “大石,好冷喵。”貓咪開始炸毛。
  “英二,再忍耐一下,呃,有火腿腸,要嗎?”
  “哇~~我最喜歡大石了~~”於是一起去一邊吃火腿腸。
  
  看著就這樣紅果果表白的兩人,阿乾露出不知是贊美還是羨慕的歎息聲,然後……轉頭看海堂。
  “嘶——嘶——嘶嘶——”海堂被看得汗流浹背,關、關我什麼事???
  “海堂,關於上次你把毛巾接起來練習的事情……”
  “呃,噢,噢。”於是一起去一邊討論練習方法。
  
  “越前!都晚上了你還戴帽子干嘛?”
  “又沒什麼不好。”
  “啊,我知道了,一定有什麼原因吧?嘿嘿,比如,圓形脫毛症什麼的……”
  “噗——桃城前輩,賠我汽水。”越前不滿地道。
  “如果沒有的話就讓我看一下嘛。”
  “不要。”躲
  “小氣鬼,看一下有什麼關系嘛。”於是一邊玩躲貓貓游戲去了。
  
  不二還是一如既往笑瞇瞇地站在一邊,看著大家和樂融融(?)。看著看著,忽然,不知想起什麼似地,對河村說,
  “阿隆,據說這附近的河裡有些淡水魚可以用來做壽司是不是真的啊。”
  “哈哈哈,不二同學~~你在開什麼玩笑,壽司只能用海水魚來做的啊啊。”
  “呵呵,我知道啊,但那條河裡的淡水魚好像有點特別呢。”
  “哦??哪條?”
  “那條。”
  “哪條啊?我怎麼沒看見啊?”
  “就在那裡,再過去一點。”
  
  於是,最後,等到手塚和水月回過神來,山頂上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大家,都到哪裡去了?”水月喃喃道。
  “應該在這附近,馬上就會回來的吧。”話雖這麼說,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作為一隊之長的責任心促使手塚拿出了手機,調出了大石的號碼。
  三聲過後,電話通了。
  “喂,大石……”
  “喵~~錯了哦,手塚,是我哦哦。”一邊後面還傳來大石“英二英二”的呼喚聲。
  “你和大石在一起嗎?”
  “是喲~~我們迷路了?”
  “迷路……”在市中心的小山坡上?
  “總而言之,你們好好玩啦!就這樣,88。”
  手塚看著自己的手機,不語。片刻,回過頭,看見水月疑問的眼神,於是答道,
  “據說是迷路了。”
  “迷路?”在市中心的小山坡上?
  果然水月也同樣表示出疑惑。
  
  手塚於是又打通了不二的電話。
  “喂,不二嗎?”
  “呵呵,手塚,我現在和阿隆在研究淡水魚,啊,順便說一下,桃城和越前也在這裡,所以不用擔心。”
  “天黑了,聚集在一起比較好。”
  “啊,是呢,大家都聚集在淡水河邊,不會有事的。等一下大石和英二也會過來。”
  “我明白了。把地點告訴我,我們馬上過去。”
  “呵呵,手塚,現在不是應該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嗎?”
  “什麼?”
  “雖說是夏天,但夜風也是挺冷的哦……”
  通話是從不二那邊切斷的。
  
  “……”手塚莫名其妙的看著手中變暗的畫面,視線移動,看到了一邊的水月。
  一下子,什麼都明白了。
  “他們幾個……”
  “嗯?”水月看著手塚臉上疑惑消失,但又多出幾分無奈的神情,“怎麼了,部長。”
  “不,沒什麼。”手塚關上手機,沉思。末班車已經沒有了,其他人聚集的“淡水湖”又不知道在哪裡,現在移動也比較危險,還有幾個小時,等天亮了再說吧。
  總而言之,手塚決定先解決之前不二提到的問題。
  “冷嗎?”
  “哎?”
  手塚望了一下遠方,“雖說是夏天,但夜風也是挺冷的。”一字不差,完全盜版。
  水月睜大了眼睛,圓圓的,想問——部長你覺得冷了嗎?——如果手塚知道這時候水月心裡的想法一定會露出千載難逢的窘迫表情吧。幸好水月沒有說出口,手塚於是順利地脫下了自己的薄外套,遞給了水月,
  “如果需要的話。”
  “啊,部長,你呢?”
  “我沒問題。”
  “我……我……”想說不希望手塚因為自己感冒,但是又因為手塚的舉動高得不得了,不過正因為對手塚的舉動感到高興,所以更不知道該怎麼拒絕,就在水月糾結時候,手塚,應該說是不二的話應驗了——水月禁不住輕輕地打了個噴嚏。
  “不要勉強。”手塚說。
  水月看著手塚的眼睛,最終還是無法拒絕地接過了對方手中的外套。
  

作者有話要說:啊……相隔上次更新已經有兩年了。。。吧。好懷念啊,感謝在這段時間一直給我回帖的大人們!!
對網王的喜愛也從動畫、漫畫升華到了舞台劇。
正好是文章寫到的地方,手塚去九州的時候,舞台劇裡面有首歌叫Forward My Man,感覺好適合水月和手塚啊(單指歌名)——Forward My Man(呀~~開始亂想)




第 16 章

  水月低下頭,淺褐色的發絲滑落耳角,在頰邊微微晃動,
  “部長後天要去九州了嗎?”
  見手塚點點頭,水月又垂下眼瞼,聲音變輕了許多,
  “當初,部長同意我入部時,我以為只是勉強的收留,可是,之前,部長,還有大家,在雅輝君來的時候,沒有捨棄我……我才明白,那不是勉強的收留……”
  說到這裡,水月眨眨眼,過了好久,才抬起頭,
  “……謝謝你,部長。”
  手塚注視她片刻,然後搖頭,“你說反了。”
  “?”
  “不是青學收留了你,而是你留在了青學。水月,青學有你這樣的經理,作為部長,我很驕傲。”
  “部長……”水月眉眼舒展開,凝成一個清淺的微笑。
  
  辟辟、辟辟辟辟、辟辟、辟辟辟辟——
  就在這時,手機的鈴聲又響了。手塚接起電話,
  “是我。”
  “吶,手塚,你們現在在哪兒?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去哪裡集合。”對面出現的是氣喘吁吁的大石(終於搶回電話了嗎|||)
  “在哪裡?我們一直在原地。”
  “什麼???在原地喵?手塚,你到底在干什麼,動作好慢……”一邊傳來貓咪的抱怨聲,和大石的安撫聲。
  接著,話筒中傳來的仍然不是大石,而是不知怎麼拿到了電話的阿乾,
  “你知道嗎,手塚,在某些特殊的時間段,一件事情的成功率會比一般情況下高出30%~50%噢。而這個時間點就是今晚、就是現在……”
  “吶,手塚,你把外套給水月了吧?呵呵。”發現有趣的事情就插一腳,沒有發現就干脆自己制造的天才不二。
  “什麼?外套?為為為為什麼部長的外套會在水月那裡啊?為什麼啊?為什麼喲?為什麼嗷嗷?”
  “——桃城前輩,你多說了一次。”
  “喵,桃城和小不點,你們私下聊天就不用搶電話了啦。”
  “OK,給我,Burning!”
  從電話裡面傳出各種各樣的聲音,連邊上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手塚面無表情地合上手機,轉過頭,
  “他們說這就過來。”
  水月披著他的外套,坐在一邊的石頭上。點點頭,眼中再次溢出笑意。
  手塚眼中多了一絲自己也沒察覺的溫度,緩步走到風吹來的方向。夏天的夜晚涼風習習,可還沒吹到水月周圍,就在手塚背後停了下來。
  水月若有所覺地抬起眼,看著身邊的部長。
  手塚低下頭,只見月光灑在她半邊的側臉上,勾勒出象牙雕刻般小巧的鼻梁,柔軟而嬌小,可是,內心卻和其他部員一樣強韌。這就是女孩子嗎,還是說,眼前這個人是特別的。
  “部長……”水月看著地面,慢慢地說。
  “嗯?”
  “我可以發郵件給你嗎?”
  “可以。”
  “那麼短信呢?”
  “也可以。”
  “真的嗎?”
  “啊。”
  “……部長……”水月又道。
  “嗯?”
  “那個……”水月躊躇著,無意識地抓住了外衣,“……”
  手塚仿佛感覺到水月要說些什麼不同尋常的事,於是轉過身來,認真地看著她。
  水月的聲音有些走調,但還是緩緩抬起頭,緊張地注視著手塚,露出了無措又惹人憐愛的神情,
  “我……其實……我……”
  
  “~~小~~水~~月~~”
  就在兩人全神貫注的時候,忽然出現了一個毫無緊張感的聲音。
  
  水月嚇了一大跳,整個人都用力顫抖了一下,頭發甩得老高,還被樹枝給親密地纏住了。
  “啊……”水月停下動作,不知所措地看向手塚。
  “別動。”手塚說,然後慢慢拉下樹枝,幫她解開頭發。
  “阿喵?小水月?你怎麼了?”貓咪終於走近,對自己剛才造成的結果一無所知。
  “英二,我就跟你說不要跑太快,你嚇到他們了。”大石第二個跟上。
  說著,其他隊員也跟著出現了。
  “呀?嚇到他們?為什麼?”
  “因為打擾到他們了嘛,嘖嘖,真是不明白啊,英二前輩,不明白呢~~”
  “桃城,你憑什麼這麼說啊~~”
  “呵呵,總而言之,大家都集合了就好。對不對?手塚。”不二笑道。
  手塚扶扶眼鏡,沒有說話。
  “嘶——太陽……”小蛇終於找到了說話的機會。
  “啊……”眾人隨著海堂的聲音抬起頭,不禁出聲感慨。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藍黑的天空變成灰朦朦的鐵灰藍,然後由西向東藍色漸漸明亮,從灰藍色,到靛藍色,再到水藍色,正東面的方向,還在水藍色中夾雜了一條條模糊的白緞紋,寬寬地,無規則地,像藍墨水中倒入的牛奶,漸漸擴散,然後,把整個天都染成淺淺的淡藍色。
  當遠處的天空變成乳白色,朦朦朧朧的薄紅也染上了天空的畫布,頓時,清涼的夜感覺一下子溫暖起來。然後,那道暖紅色的柔光越來越亮、越來越寬闊,大家都屏住了呼吸,仿佛遙遠時代祖先們看了無數次的景像,在潛意識裡提醒大家:感動的一刻就要來臨。連貓咪都不叫了,全神貫注地看著那光源漸漸靠近、再靠近……
  當渾圓的暖紅露出地面,大家才發現,那個光球帶來的感動,遠遠超過之前那美麗的夜色。因為太陽,是活著的。這幅名為“日出”的畫卷,是在不斷改變的。此刻映入眼簾的每一幕,都是此時僅有的絕筆。即使明日重現,也不盡相同。
  心情一下子變得好起來,水月看了看手塚,發現手塚就站在自己身邊,想起之前沒有說完的話,水月的臉色在日出中被染成紅色。
  也許這就是大石副部長,想告訴大家的事情吧,也許這就是不二部長,想傳達給自己的心情吧。
  青學網球部,會繼續贏下去,直到你歸來的那天。
  手塚,部長。
  
  兩天後,手塚飛往九州。
  這天,水月很早就醒了,然後,捏著手機發呆。
  要不要發短信給部長呢?
  現在發會不會太早呢?
  可是如果部長上了飛機的話,就要等到下了飛機才看得見了……
  這兩天因為猶豫不決一條短信都沒有發出去。
  之前部長說過可以給他發短信的。
  會不會……部長也在等她的短信呢?
  ——不可能不可能,部長怎麼可能……
  不過,明明是自己說要發短信的,
  結果直到部長離開了還是一條都沒有發出去,
  會不會被認為是隨便說說的呢?
  ——還是發吧。不過,現在太早了,部長的飛機是早上10點,所以等到9點再發好了,部長一向作息嚴謹,一定會提前兩個小時到機場的。嗯嗯,就這樣。
  水月拿定了主意,安心地抱著手機,不知不覺又睡著了。
  忽然,不知怎麼地,發現部長的登記時間搞錯了,然後部長又把手機弄丟了,再來連手機台都出錯了,總而言之,就是部長沒有收到自己的短信,然後自己焦急萬分地發了一條又一條……
  “啊……!”
  不禁叫出聲來,這才發現,剛才的全都是夢。
  “時間呢……”水月連忙看向床邊的座鍾,“啊,要趕快……唔……[部 長 , 祝 你 一 路 順 利]……會不會太平淡呢?……還是[請 別 忘 了 帶 禮 物]……啊,又不是去旅游……[當 心 感 冒]……不對,現在是夏天……呃呃,怎麼辦呢……不趕快就要趕不上了,就這樣吧。”
  嘀嘀、嘀、嘀、嘀嘀
  (感覺像在發電報)發完短信,水月一頭倒在軟軟的床上,仿佛經歷了一場期末考試。
  
  9:45 成田國際機場
  手塚早已換好登機牌,通過安檢,來到候機區看書並待機。
  就在這時,手機傳來了短信的聲音。
  手塚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打開。
  來自水月的短信,
  標題:部 長
  內容:祝 你 一 路 順 利 (花)
  
  這時候的水月……
  “為什麼把[部長]打到標題欄去了嘛……我這個笨蛋……”正縮在床裡拔毛球。
  叮叮、叮、叮叮叮、叮
  動作在一瞬間停下,水月從床上豎起,拿著手機頓了3秒,一口氣打開。
  來自手塚的短信,
  沒有標題,
  內容只有一行:
  謝 謝
  短短幾個字,水月卻忍不住為之綻開笑容。
  




第 17 章

  手塚走後,水月還是像平常一樣,上學,放學,社團活動。可是,每每在抬頭看向天空的時候,目光會有一絲迷離。
  即使離得很遠,有一段時間都無法見面,可頭上的天空,卻是相連的。
  手塚部長,現在就在這片藍天下的某個地方。
  看著看著,水月忽然奔向家的方向。
  她要把這些心情都拍下來,然後,如果這份心情能夠有百分之一傳達給部長,就更好了。
  
  當天晚上,手塚坐在電腦前,點開了未讀郵件。
  郵件沒有內容,只有很大的一個附件,裡面是一些數碼照片。
  薄紗般的白雲,飄浮在藍色的天空中。
  橘紅色的夕陽,融入淡淡的紫雲和紅霞。
  熙攘的球場,揮汗如雨的練習,藍色逐漸加深的天空。
  看著這些照片,白天治療中的沉重頓時消於無形,手塚隔著眼鏡的鏡片,全神貫注地瀏覽著電腦屏幕,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唇角稍稍揚起的弧度。
  
  手塚走後,青學勝利的勢頭也沒有停止。
  和城成湘南的比賽,關系到能否進入四強。但更重要的是,關東大賽前六名可以進入全國大賽,所以這場比賽,也就是實質意義上的全國大賽入圍賽。正當大家議論紛紛的時候,只見大石高舉手塚的短信跑來。水月摸摸口袋裡一直捏著的手機,有些失望,但還是過去圍在一起看。
  寬寬的屏幕上,一行非常熟悉的句子:
  各位,不要大意地上吧
  
  “只有一句……?”眾人汗。
  “不過,真像手塚部長的風格啊,”桃城咧開嘴說,“特別是這裡——[上吧]這個詞,有沒有種部長也跟我們一起參加比賽的感覺?”
  聽到這裡,水月也跟著笑了起來,抬頭仰望藍天。
  手塚部長的心情也是一樣的吧。
  即使不在這裡,即使遠在九州,還是和大家一樣,懷著比賽的心情,一同向全國大賽挑戰。
  
  就在這個時候,水月的手機忽然振動起來。
  心髒忽然不規律地跳動起來,隊友們還在沉浸在熱鬧的討論中,水月抬頭看了他們一眼,急急忙忙地跑開了。
  來到小賣店背後,水月細瑣地摸出手機,只見上面正顯示著:
  [來電中----部長]
  果然!
  水月深吸了口氣,然後用力按下接聽鍵,
  “部長……”
  另一頭的手塚意外地一頓——人的聲音,在電話裡會差這麼多嗎。水月的聲音,一直都是這樣的嗎。
  一直都是這樣,輕聲細語的嗎……
  “抱歉,”手塚開口說,“在這個時候打電話給你。”
  “不,我沒關系啦。倒是部長……現在是治療時間嗎?”
  “我這裡也沒關系。現在中間休息。”
  “這樣啊……”水月輕輕吁了口氣,忽然回神,“啊,對不起,我走神了。部長……部長是有什麼事情嗎?”
  “啊。”手機裡傳來手塚正經的聲音,“這次比賽的照片,還是拜托你了。”
  “啊,好的……沒問題。”明知對方看不見,水月還是下意識地點頭道。
  “麻煩了。”
  “不,哪裡。”
  “那麼,就這樣。”
  “嗯。”
  合上手機,水月又吸了一大口氣。
  好緊張……低下頭,這才發現自己的手在輕輕發抖。
  可是,好高興……僅僅是接到了一個電話,僅僅是通過電話在耳邊慢語,胸口就仿佛要漲滿一樣。
  
  水月垂下手臂,靠在小店的牆上,注視著碧綠的草地。
  在這樣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終於明白了自己連日裡心潮起伏的原因。
  
  因為水月明喜歡手塚國光,就是這麼簡單。
  
  ——當天晚上——
  “……突突卡卡……光光……卡卡……XXOO……以上就是這次的比賽經過。戰勝了城成湘南以後,下一個對手就是六角中了。那時,還會像這次一樣,繼續發送比賽的照片的。最後,九州很熱吧,請注意食物中毒。以上。 ——水月明。”
  再確認一遍附件,好,發送。
  按下屏幕上的按鍵,水月不知不覺看著網頁下方的進度條發起呆來。
  其實,這樣也不錯。隔著電腦,可以和手塚部長互發郵件,已經是之前難以想象的事情了。
  當初揚言要打敗部長的時候,是什麼樣的心情,水月還記得,但卻仿佛已經隔了很長一段時間似的。並不是說,“和部長比賽”的目標已經消失了,只是,心情已經不同的現在,和部長的比賽中還包含著其他的期待。
  ——不僅僅是體會對方的技巧,也不僅僅是和高手切磋的快感,如果可以的話,現在的她,還想站在球場上,隔著球網,好好看看他的神情。
  之前見到過的,站在網球場上的手塚部長,那種堅定的熱情和內斂的藍色火焰,讓水月每每回想起,都震撼非常。
  
  發呆完畢,水月操作電腦關閉系統,等屏幕變成一片漆黑後,緩緩關閉了顯示器右下角的電源。
  晚安,部長。
  
  六角中,其實是一個讓水月很喜歡的球隊。
  率性的風格,跳躍的球路,處處都能帶來驚奇。
  比賽結束後,被隊員們戲稱為“帥得很浪費”的佐伯,特別來和青學的眾人打了聲招呼。而且連站在後面的水月都注意到了,還溫和地開口對她說,
  “聽說你不僅僅是經理,平時也和青學的正選一起打球?雖然今天沒有機會和你比賽,但在我們活著的過程中,總有一天會在網球場上相遇的吧。”
  水月點點頭,最後這句話讓她印象很深。溫和有禮又不失氣勢,這就是六角的佐伯了。
  
  ——和六角比賽當晚——
  又一次收到了水月的來信,手塚點開那封突出顯示的新郵件,裡面還是一如既往生動的描述。看著看著,手塚也不禁被水月所描繪的場景所吸引。
  不二和菊丸的靈活組合,海堂堅忍不拔的毅力,配上水月的照片,仿佛身臨其境,連手塚也忍不住被其中的戰況吸引。
  可是……手塚無意識地撫上自己的左臂。
  明明已經痊愈了,卻因為過去受傷的經歷,而無法克服心理上的障礙。
  這就是自己的極限嗎?
  如果是你的話,你會怎麼做呢?
  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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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這個時候的水月,剛發完了郵件,正對著屏幕思考著身在九州的人的事情。
  部長……雖然一句話都沒有抱怨,可是……一定覺得很遺憾吧。
  
  妨礙到你們練習了嗎?
  後天我就要啟程,前往九州治療手臂。
  水月,這次的照片,也拜托你了。
  
  手塚留下的話語並不多,可每次回想起來,都有一種沉甸甸的感覺。
  因為肩負著部長的責任嗎?
  因為原本就堅強的關系嗎?
  青學裡的每一個人都有過猶豫和迷茫,包括水月。可是,唯獨手塚部長,從來都是冷靜堅定的。
  總是,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緒。
  總是,能看出最好的解決方法。
  總是,默默支撐著整個網球部,成為大家的支柱。
  正是這樣一個人,卻不得不離開即將面臨關東決賽的球隊,一個人,在遠離網球場的地方,獨自面對手臂舊傷復發的困境。
  “部長……”水月不自覺喃喃念道,手,仿佛有自我意識似地伸向了手機。
  
  嘀嘀嘀嘀
  
  正陷入沉思的手中,被機械的鈴聲拉回現實,拿過手機,看到上面顯示的人名,手塚有了一瞬間放松的表情。
  即使是在充斥著熱情與夢想的青學,也顯得陽光的經理。總能帶來不會將人灼傷的溫暖。仿佛靜靜流淌的泉水,洗淨心中的迷惑和遲疑。
  “喂。”手塚的聲音透過電波傳到水月耳邊。
  
  撲通
  
  扎扎實實的一聲心跳後,水月深呼吸,給自己打氣。
  在手機中聽到了另一頭鄭重其事的“准備工作”,手塚與其說是感到怪異,不如說是感到一種熟稔感。每當看到水月那萬分認真的神情和凝神靜氣的姿勢,就覺得有一種新奇的感覺,如果要為這種感覺下個定義的話,可以叫做,可愛吧。
  “部長……”
  這是手塚第二次和水月通話,這次手塚終於確定那不是自己的錯覺。
  原來水月的聲音是這樣輕輕的、柔柔的。
  平時面對面說話時可以看見對方充滿活力的表情,所以沒有注意到吧。
  她,水月,對方是一個纖細的女孩子。是需要別人保護的女孩子。
  “怎麼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電波失真的關系,夜晚已經褪去熱氣的陣陣涼風中,手塚在電話中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溫柔。
  “部長,治療……還順利嗎?”
  電話那頭一時的沉默,讓水月有了沉重感,莫非……
  就在這個時候,手塚聲音傳來,“不用擔心。”
  
  說出這句話,兩人紛紛一愣。
  我在擔心嗎……原來,這種忐忑不安的心情就是擔心?——愣愣的水月。
  她在擔心嗎……原來,自己在潛意識裡已經察覺到她在擔心?——不語的手塚。
  “我是說……”手塚頓了頓,想要糾正似地說。
  可水月沒有漏過手塚的那句話,接著對方的話說,
  “我知道,部長一定會趕回來,和我們一起參加全國大賽。不過,不是因為你是部長,而是因為手塚學長。”
  “……”
  “我想大家應該也是一樣的。”水月換了一只手,原本的手心裡滲出了汗水,“大家並不是覺得手塚學長是部長,就必須要一個人承受,而是,相信手塚前輩本身。所以,學長,大家說不出的話,讓我代替他們說好嗎?
  “我們知道你心中的遺憾,你的夢想,也是我們的夢想,無論在哪裡,無論跨越多少光年,我們都在你身邊。雖然站在球場上的時候,我們是一個人,可因為有了這個團隊,我們雖然是一個人,卻不是孤軍奮戰,所以我們一定會贏的。”
  月光如水一樣在窗台上流淌,手塚默默聽著,從頭到尾沒有說一句話,褐色的發遮在眼前,難得地掩飾了表情。
  水月的聲音也仿佛流水一樣,流淌出來,溫潤著內心深處,最柔軟的地方。
  “So…Forward,my Captain。”
  最後通話時從水月這邊切斷的。
  
  那天之後,水月還是繼續給手塚發郵件,上傳比賽照片,但沒有再通過電話。
  手塚那邊也沒有什麼主動聯系,只是在收到郵件時,會像往常一樣發一封回執。
  
  就這樣,迎來了青學和王者立海大附屬的對決。
  前半的比賽中,令人印象最深的是第二場比賽,仁王和柳生,欺詐師和紳士的組合,騙倒了黃金搭檔,也迷惑了場邊的觀眾。
  當真正的柳生打出“鐳射光束”的時候,水月放下架在眼前的相機,一張張地回看……簡直不敢相信,能夠把柳生的必殺技還原到這個程度。這時,場邊有人開始喊起仁王的外號——欺詐師,仁王。
  可是,聽到眾人這麼喊,仁王卻沒有絲毫不悅,
  “欺詐師?隨便說吧。”
  水月站在場邊,似乎更加迷惘,打到現在,唯獨對仁王這個選手的性格,讓人摸不著頭腦。
  “‘無論用什麼手段,只要結果勝利,一切都會散發出光輝’。”乾的聲音忽然在身後響起。
  “咦?”水月驚訝地回頭。
  “——據說那好像是仁王的理念。”乾笑笑,一臉仿佛知道水月在想些什麼的表情。
  “乾前輩……”
  果然,雖然黃金搭檔開啟了大石領域,但最後似乎還是仁王和柳生技高一籌。青學兩敗,已經被逼入了絕境。
  “好了,到我上場了。”乾緩緩走上球場,向對面的選手道,
  “很久不見了,蓮二……准確地說,應該是四年零二個月又十五天。”
  
  就這樣,連續兩敗之後,乾賭上和蓮二的回憶,終於拼得一勝。
  接下來,是青學天才,不二的上場。
  “加油!不二前輩!”水月不禁激動道。
  不二對水月笑了笑,“嗯,輸了這場比賽的話,可就沒臉見手塚了呢。”
  別人怎樣水月不知道,可是,一直拿著相機的水月是清清楚楚地看到球擊中了不二的頭部,然後,下一刻,不二伸出手卻接連抓空了大石遞過來的球。
  “只有這場比賽,我決不能後退。”
  鮮少在不二身上顯露出來的凌厲的斗氣,水月淚眼朦朧地按著快門,已經看不清楚自己拍的是什麼了,只是,即使這樣手也停不下來,百分之一也好,想把這個場面,傳達給遠在九州的手塚。
  不二前輩一定很清楚,如果在這裡輸了這場比賽,部長會有多內疚,多懊悔,所以才拼了命阻止切原、阻止立海前進的腳步。
  接著的比賽間,不二不知道回想起了什麼,動作驟然變快,然後,閉上雙眼回擊了切原的球。可是切原也進入了無我狀態,兩人都得難解難分。
  “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的不二前輩……”一邊的菊丸怔怔地說。
  “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的這樣的切原……”遠處的傑克也露出相同的表情。
  隆高高舉起青學的旗幟,不知道是不是在這面旗幟的護佑下,最後,不二拿下了這場比賽。
  
  然後,經過前四場激烈的對決,越前一上場就在清醒的狀態下使用了無我的狀態。真田則針鋒相對,風林火山,直面勝負,一派王者風范。
  兩強相爭,水月在心裡默默加油,聽龍崎教練說,手塚曾經在治療中打來電話,提出讓越前和真田一決高下。
  他果然沒有看錯!
  即使在短短的比賽中,越前也不斷地進步著,竟想到用風林火山的“風”來對付真田的“火”。最後在真田也進入無我狀態之後,用驚險的一球定下了江山。
  真田看了看地上的球,仿佛一個真正的武士一樣抬起頭來,
  “這樣的球,一百球裡面也不一定會遇到一次,把勝利堵在這一擊上的氣度和自信……我認可了。
  “王者立海,那已經是過去的歷史,今年,立海要作為挑戰者,奪取全國大賽的冠軍。”
  
  關於這場比賽的郵件和照片,手塚是在從球場回來時看到的。
  長久以來無法克服的心理障礙,終於,在今天,因為一個在九州打網球的小女孩而超越了。
  日後,手塚才知道,這個小女孩就是九州雙雄之一,千歲千裡的妹妹。
  但是,這個時候,手塚想得更多的已經不是九州,而是,東京。
  在那裡,有他和隊友,經理們共同努力的球隊。
  而他,正是那裡的一隊之長。
  




第 19 章

  今天,大石去抽簽,所以練習從下午開始。可水月卻早早醒了,看著窗外發呆。青學的分組就此決定……究竟是怎樣的對手呢?真讓人在意。
  “明,下來吃飯了。”
  “來了,媽媽。”水月立刻下樓,吃完飯也來不及幫媽媽整理,就直接趕往網球部。
  這個時候練習還沒有開始,但是大家仿佛心意相通似地,全都早早地集合在一起,等待大石宣布抽簽的結果。
  “怎麼樣~~大石?下一個對手是誰喵?”
  “別急,英二,在那之前,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更重要的事?”不二仿佛意識到什麼似地,看向大石身後的鐵門。
  大石點點頭,側開身,只見綠色的鐵門緩緩打開,一個睽違已久的身影出現在眾人面前。
  遠遠看去,紅、白、藍三色組成的青學正選隊服,一絲不苟的茶色發絲,通透明晰的眼鏡——那個身影,只有一個人……
  “部長!”“手塚部長!”“手塚。”
  隊友們脫口而出,言語中紛紛逸出驚喜和興奮。
  
  “啊。”水月遠遠站著,心髒劇烈地收縮。
  不是不高興,但是,對剛剛明白了自己的心情的水月來說,除了高興以外,還有緊張、無措、和更多難以名狀的情緒,一起蜂擁而至。
  水月忽然轉身,就要往反方向快步離開。
  “咦?水月,你怎麼啦?”正碰上龍崎教練。
  “龍崎老師……”水月行了禮,但腳下還是想逃的樣子。
  遠處的隊員們聽到聲音也看向她們,
  “龍崎教練!”
  “水月也來啦。”
  被眾人發現,水月只好回過頭,向遠方的隊員們笑笑,眼光一掃到九州歸來的某人的身影,立即無法控制地滑開,然後忙不迭地轉身,給龍崎讓路。
  可龍崎卻沒有直接上前,反而回過頭來問她,“水月,怎麼啦?臉這麼紅?要是身體不舒服的話,不要勉強,早點回去休息比較好啊。”
  “咦?小水月不舒服嗎??”菊丸問。
  “這麼說來,是有一點奇怪啊。”大石擔心道,“水月從剛才起就不怎麼說話,不會是真的不舒服吧。”
  “這可不行啊,可不行喲~~”桃城搖搖頭,老成狀。
  “狀態不佳時收集到的數據無法作為參考。”阿乾推推眼鏡,說著拐彎抹角的話。
  “不如就這樣回去?”越前還是酷酷地說。
  這時,一個身影從眾正選身後走來,但是從眼角余光中,水月就已經知道來人是誰了。
  在抬起頭和把頭低得更低間掙扎了一秒,水月選擇了前者。
  這些天來一直隔著遙遠的空間,僅在屏幕上交流的兩人終於面對面了。
  “雖說是經理,也不能對自己的身體狀況太過大意。”手塚道。
  “嗯。”
  “今天你就先回去吧。”
  “好。”水月忍不住還是低下了頭,輕輕地道。
  
  蓮實緩緩走在回家的路上,心裡莫名地動蕩著。
  為什麼不能和以前一樣直視?
  為什麼害怕對方看過來的視線?
  為什麼……會這麼在意那個人呢?
  部長,手塚國光。
  這就是,喜歡的心情嗎?
  腳步忽然就此止住。水月抬起頭,夏日中午的陽光,炫目非常。
  和雅輝君在一起的時候,明明不會這個樣子。可是,只要看到部長專注的神情……
  雪白的手輕輕按上心髒的位置。
  就連每天按照同一個頻率跳動的地方,也會產生不同的變奏。
  “好丟臉……”水月搖搖頭,“現在最重要的是全國大賽,全國大賽!”
  因為個人心情就逃離球場的自己實在太不應該了,明天,明天一定要去將功補過。
  
  水月美好的決心,第二天早早就到了球場,可出乎意料地,球場卻空無一人。
  “哎?這是……”
  “因為離全國大賽只剩下不到一周的時間,所以讓大家各自回家調整。”正當水月不知所措的時候,背後走來一個人,正是手塚,“抱歉,昨天原本說好由不二通知你的。看來沒有傳達到。”
  “沒,沒事……”水月搖搖頭說,忽而又想到,“部長?!你今天是……?”
  “離開太久,還有一些隊務沒有處理。”
  “這樣啊……”水月想了想,忽然鼓起勇氣般道,“部長,我可以幫忙嗎?”
  “方便嗎?”
  “嗯,沒關系。”
  “是嗎,那拜托了。”
  
  水月跟著手塚來到三年級教室,因為暑假的關系,教室裡面空蕩蕩的。趁手塚去拿資料的當口,水月打開窗戶,頓時,一陣薰風吹了進來,讓暑困的精神為之一振。
  不一會兒,手塚抱著一疊資料走了進來,水月見狀上前幫忙。手塚搖搖頭,輕說了聲“沒事”。一個人把資料放到了課桌上。
  水月為了彌補昨天的早退,今天分外努力,手塚則是早已習慣了隊務處理,動作也非常利索。拜兩人效率高超所賜,短短一個上午就整理了將近八成。
  手塚看了看表,對坐在旁邊的水月道,
  “水月,休息一下吧。”
  “啊,我還不累。”水月正在埋頭核對全國大賽出場球員資料,“而且,還有一點點。”
  “夏天比平時更容易流失水份,即使大腦不覺得疲勞,身體也需要隨時補充水份。”手塚還是像往常一樣一絲不苟地說,“剩下的可以過會兒再作。”
  “好的。”水月放下手中的筆,合起了手上的資料。
  
  一陣風吹來,揚起了白色的窗簾,水月的目光不禁為之吸引……
  “中午怎麼辦?”
  “啊……我不餓。”水月過了一會兒才意識到手塚是在問自己,連忙擺手。
  “你昨天不是還身體狀況不佳嗎……走吧。”
  “哎?去哪裡?”
  “午餐。”
  “真的不用……部長。”
  “網球部經理,作息規律是健康管理的基礎,也是義務。”
  “……是。”一旦手塚拋出正論,水月就一點辦法也沒有了。
  
  在學校附近的咖啡店解決了午飯,因為是工作日,所以人不是很多。時值暑假,兩人都沒有穿制服,水月在吃東西的間隙看著對面的手塚。
  好像約會噢……剛這麼一想,又連忙搖頭否定。無意間看到手塚不解的目光,水月大窘,自我逃避般地差點把頭埋到盤子裡去。從而錯過了手塚仿佛感到有趣般、一閃而逝的目光。
  
  吃完午飯,兩人沿著林蔭道緩緩向學校走去。
  就在這時,只聽到上方大叫一聲“小心!”
  原來,正在行道樹上修剪枝葉的工人,不慎讓鋸掉的樹干掉了下來。
  手塚和水月的運動神經均是一流,兩人很快反應過來,第一個動作就是把對方往外一推,結果兩人因為力的作用紛紛坐倒在地,粗壯的樹干掉在兩人中間的地面上。
  兩人面面相覷,紛紛在對方眼裡看到了虛驚。
  可事情還沒有結束,就在剛才的一瞬,工人急著想要抓牢掉下去的樹干,結果非但沒有抓住,反而手裡的鋸子也不慎脫手。
  鋸子落下的方向,正對著地上的水月!
  而水月對頭頂的死角毫無所察,正要抬頭問手塚有沒有事,卻忽然覺得眼前一暗,視線被淡紫色的T恤衫遮掩,整個人被攬進一個寬厚的肩膀裡。
  下一瞬,擋在自己身上的這個身體,就劇烈一震。
  然後還是剛才那個聲音,
  “對不起對不起!你們沒事吧?!”
  等到眼前一亮,水月才發現地上竟然有一把長長的鋼鋸,在太陽下閃閃發光!
  慌忙看向手塚,“部長!”
  手塚已經站了起來,表情鎮定地伸出手,
  “沒事吧?”
  “我沒事……有事的應該是部長吧?剛才……!”
  “沒什麼大問題。”手塚說著,抬頭向從樹上趕下來的工人點頭示意。
  “可是……”
  “總之,先回去。”
  
  路上水月愁眉不展,全國大賽前期,竟然害手塚部長受傷了!怎麼辦?
  等到兩人回到教室,開始整理余下的資料時,水月還是無精打采的。
  手塚見狀道,“水月,先停一下。”
  水月一怔,抬起頭,
  “怎麼了,部長?”
  “你這樣的精神狀態,工作效率也不會提高。所以,先停下來。”
  “對不起……”水月低下頭。
  手塚歎了口氣,“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
  “可是……”水月仿佛還想說些什麼,擔憂的目光在手塚肩膀上留連許久,又止住了,“對不起……”
  “好吧,我知道了,水月,跟我來。”
  “??”水月不解地起身,跟著手塚走出了教室。
  手塚把水月帶到了網球部的更衣室,把門關好後,揭開衣服的領口,露出從肩膀到鎖骨的肌膚。
  “你看,沒有事吧。”
  咦?咦咦咦?
  水月一瞬間紅了臉,在短短的3秒內整張臉都紅了起來,但又無法不顧心裡的擔憂別開臉,於是呆了片晌以後,連忙上前察看。
  還好,既沒有發紅,也沒有腫起,終於松了口氣。
  “……”手塚整理好衣服,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的動作有一絲遲滯,“這下能夠放心了嗎?”
  “嗯……。”水月被剛才的一幕鎮住,剛才滿心的愧疚反倒稍微淡了點。
  “那麼,開始吧。我打算在太陽落山之前解決今天的部分。”
  “好!”
  
  校園裡的蟬不住鳴叫,但教室裡卻涼爽宜人,空氣中遠遠傳來足球部也不知道棒球部的喊聲,飲料瓶上凝聚起來的水珠,不知不覺沿著瓶頸滑落。
  
  離全國大賽開始,還有三天。
  

作者有話要說:5月11日上BG同人編推榜了,真高興,謝謝編編~~。
感謝大家的支持~~我會努力更新的~~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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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和手塚的預估一致,兩人在太陽落山之前完成了全部的事務。水月伸了個懶腰,忽然驚覺手塚還在,回頭看到手塚體貼地在看別的地方,水月孩子氣地吐吐舌頭。
  回去的路上,手塚忽然問,“水月,明天有安排了嗎?”
  水月搖頭,“沒有什麼特別的……”
  “這樣的話,希望你能陪我去一趟球場。”
  “球場?部長你要比賽嗎?”
  “啊。”
  “和誰?”
  手塚緩緩看向水月。
  “哎?我?”
  “沒錯。”
  “可是,不久就是全國大賽了。”
  “所以才需要這場比賽。”
  水月睜大眼睛看著手塚,雖然不解,但心中隱隱覺得手塚有什麼特別的打算。於是拋下心頭疑問,點點頭,
  “我明白了,請多指教。部長。”
  “是嗎。那麼明天上午10點,在車站集合,可以嗎?”
  “好的。”
  
  第二天,兩人來到的地方,是手塚去九州前一直用來練習的球場。
  手塚仍是一身淡紫的運動服,水月則是淺綠色的網球服和白□球裙。
  雖然近期一直擔任網球隊的經理,但水月的日常練習也沒有因此松懈下來。身體的體能仍然保持在良好狀態。
  “Which?”手塚問。
  “Smooth。”水月說。
  “Smooth。”手塚拾起的球拍看看道,“你選什麼?”
  “發球。”水月沒有在這個時候客氣。
  “不要客氣,全力以赴地上吧。”
  水月鄭重地點點頭。
  
  對於這個帶領青學走向全國的男人,什麼樣的打法才能從他手上獲勝呢?
  站在久違的網球場上,水月不禁思考。
  
  手塚國光,全方位型選手。
  特技,快速發球;近角抽球;零式削球;手塚領域……以及,堅韌不拔的耐心,和火熱的執著。
  水月一上來就進入Reflection模式,發出的球氣勢驚人。
  而仿佛和她對比般地,手塚卻維持著一種不緊不慢的節奏,切實地回擊著每一個球。
  漸漸地,水月開始感覺到異樣。
  手塚的每一個回擊,都和她之前打過去的球路完全一樣,力量卻比她大了好幾倍。
  啪地一聲,球拍被打飛,水月看著遠處地上的球拍,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不敢置信地看向手塚,
  “部長,這個……究竟是……?”
  “和立海的一戰,你看到‘無我的境界’了吧?”手塚說。
  “嗯。”
  “這是無我的境界的延續……休息一下吧。”
  在休息區,手塚向水月大致地介紹了千錘百煉的極限的原理,和無我境界的關系,
  “……就是這樣,之前因為手臂受傷的關系,沒能使用這個招式,但是手臂痊愈的現在,也許可以,不,是應該使用了——面對全國大賽的選手們。”
  見水月仔細聆聽的表情,手塚不禁多說了些。但到了最後,卻見她漸漸迷茫起來,
  “怎麼了?”
  “啊?啊,沒,沒事,部長。”水月趕緊調整表情,又看了手塚一眼,“只是……部長……好厲害。”
  “?”
  水月垂下眼瞼掩蓋了表情,“當我覺得自己有了一點成長時,部長卻已經變得更強……總是站在別人伸手不可及的遠方,看著別人所看不到的風景,追求著別人無論如何都夠不到的目標。現在這樣才是真正的手塚部長吧。而我之前追趕的只是個幻影。”這一刻,水月明確感受到了自己和手塚間的差距。
  “是嗎,你是這麼想的嗎?”手塚看著前方,坦然平穩的聲音一如既往,“水月,我所追求的,是那麼遙不可及的東西嗎?”
  “……”
  “我們的目標應該是同一個。”手塚回頭看向水月,透過橢圓形不反光眼鏡,神情內斂,“那就是——全國冠軍。”
  水月的眼神漸漸明亮起來。
  “為了使這個招式完善,需要你的幫忙。所謂無我境界的三重門,打開的只有最初的一扇,離最終形態……還差得很遠。”
  忽然聽到越前的口頭禪,水月不禁“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手塚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平靜無波的臉上出現了漣漪般的變化,如果要用某個特定的詞形容那種表情的話,姑且可以稱之為“無奈”。
  “那,怎麼做才好呢?”水月回問。
  “像平時一樣——後天比賽的照片,拜托你了。”
  “好。”水月含笑答應。
  
  兩天後,青學迎戰比嘉中。
  佐伯的怒火,沒有引起比嘉中的愧疚,但卻點燃了青學的斗志。
  S3越前,7:6勝出。
  D2不二、河村,7:5勝出。
  S2菊丸單打,7:6勝出。
  D1乾、海棠,比嘉中因中暑棄權,4:3勝出。
  
  本來到了這個地步,勝負已分,但對水月、觀眾以及許多人來說,下面這場比賽同樣、甚至更為驚心動魄——
  S1,手塚歸來後的第一場比賽。
  
  當看到手塚的千錘百煉的極限時,青學眾也露出了水月之前露出的,震撼的表情。
  這時,他隊場地上傳來了嘲諷聲,“哼,在同一個隊裡卻連這個都不知道嗎?……那才是手塚的真正實力。”
  水月聞言望去,立海的真田。
  真田從一開始就知道部長的實力嗎?
  的確,手塚部長原本就是可以和真田比肩的人,是和全國一流選手不相伯仲的強者。
  可是,他的心卻留在了青學。
  這樣一個強者,他的目標不是成為日本第一,也不是戰勝那些強者,而是帶領青學獲得冠軍。
  他的熱情,和冰帝的跡部對戰時候顯示出來的火焰般的熱情,不是出自好勝心,而是出自,對青學的熱愛。
  卡嚓卡嚓
  水月回過頭去,手上不停地繼續拍下這一幕幕珍貴的照片,她知道的手塚,表面上是一個沉穩到近乎冷淡的人,但這些照片,卻忠實地記載下了他內斂的斗志,對青學的思緒。
  
  “你所做的一切,真的是你的隊員們所希望的嗎?”手塚的質問並不嚴厲,但卻直直地打入木手心裡。
  而聽到這一句的青學眾,不禁再次望向手塚。
  現在球場上站著的那個男人,就是青學的支柱,也是所有隊員們的驕傲。手塚不會放棄,不會背叛他們的信任,冷冷的表情下,蘊含著堅強的意志,仿佛一座冰山下面卻翻滾著巖漿般的熱量。
  冰山下的溫泉,當初水月說的這句話,還深深地留在他們的記憶中。古怪的,卻如此貼切的形容,形容的對象,就是……
  “比賽結束,6:2,手塚獲勝!”
  
  手塚在一片歡騰中走下球場,看著眼前的隊友,和經理。表情中有淡淡的歡愉。
  




第 21 章

  下一場比賽的對手,是隊員們都很熟悉的冰帝。
  沒有人會懷疑,上一次輸給青學的冰帝,這次一定會帶著更昂揚的斗志,席卷而來。
  暴雨的夜晚,手塚和龍崎教練在商量的也是這件事。總覺得出場順序還沒有想盡一切排列組合的可能性。
  
  同一時刻,在青學附近的咖啡店,水月正看著落地窗外無窮盡的水簾無語,
  “………”
  “客人你沒有帶傘哦?”咖啡店老板不注意到這個客人也不行,拜這場豪雨所賜,店裡面除了水月就沒有別人了。
  水月點點頭,
  “老板你知道哪裡有賣傘的嗎?”
  “離這裡500米的地方有一個便利店,啊……不過這樣大的雨,就算你過去買到了傘也已經濕透了。”
  嘀嘀嘀嘀
  這時,水月的手機忽然響起,在昏暗的咖啡店裡,特別醒目的熒光屏上,赫然出現著【部長】的字樣。
  “喂,部長?”水月接起道。
  “啊,是我。”話筒裡傳來手塚的聲音,“你現在在哪裡?”
  “我在附近的咖啡館裡。”
  “果然……把那家咖啡館的地址告訴我。”
  水月不解地報給了手塚。
  “知道了。你待在那裡,再等5分鍾。”說完手塚掛斷了電話。
  “再過5分鍾是……喂,喂?部長?”
  水月不敢確定地看著已經變黑屏的手機,不會吧。
  
  正好5分鍾後,咖啡店門上掛著的小風鈴響了。
  店主驚訝地看著在這種天氣第二個上門的人,只見男生穿著黑色的制服,正在收起一柄半透明傘,雨珠不停地從傘面向地上滾去。手中還拿了另一把,是奶黃色圓點圖案外加咖啡色花邊的折傘。他向老板點點頭,
  “我來找人。”
  “哦~~”老板若有所悟地看著店裡唯一一個客人,沒說什麼。
  水月……已經驚訝得快說不出話來了。
  “部、部長……”
  為什麼,這種天氣,這裡和車站是反方向吧?
  心裡充滿了疑問,但是沒有一個問得出口,因為不敢去想這些問題的答案,也分不清,那究竟是可能的答案,還是自己的希望?
  “你的傘忘在會議室裡了。”手塚把折傘遞給水月。
  “部長是為了這個,才特地……?”
  手塚仿佛沒料到對方會問這個問題,舉手推了推眼鏡,又嚴肅道,
  “為了明天的比賽,我有必要讓你快點回去。”
  “啊……謝謝,部長……”
  “不用道謝,你快回家吧。”
  “啊,好……部長呢?”
  “我也現在回去。走吧。”
  
  水月和手塚一起走到車站,雖然打了傘,但兩個人的衣服還是被打濕了不少。
  兩人的車來了,水月剛要上車,手塚忽然說,
  “等等。”
  “部長?”水月望向他。
  “車廂裡的空調比較低,等衣服干一點再上車。”
  “啊,我疏忽了。”水月靦腆笑笑,“不愧是部長。”
  “……?”手塚投來疑問的視線。
  “毫無破綻啊。”
  “毫無破綻,嗎……”
  水月回頭,手塚意外認真地重復著這句話,不禁解釋道,
  “呃,我是說,好的意義上的……部長,我說了什麼失禮的話嗎?”
  手塚這才仿佛回過神來似地,說,“不。沒有。”
  
  這個時候,車來了,於是對話就此中斷。
  
  第二天,冰帝對青學的比賽,引來萬眾矚目。
  這一戰,雙方憑借著上次對戰的經驗,互相派出了不同的陣容,相互壓制。
  青學初覺醒的桃城,對上了冰帝的天才忍足,惜敗。
  乾、海堂繼續聯手,挑戰向日、日吉,險勝。
  接下來,手塚在第二單打就上場了。卸下上次第一單打榮耀的寶座,這次,手塚要在第二單打挑戰的,是個很難討好的對手,樺地。
  在關東大賽時,樺地這名選手就讓河村的出盡全力,才力博得個平手。
  一想到當初河村後來被送往醫院的情景,水月不禁越發擔憂起來。手裡的相機若不是質地不錯,想必要被捏出十個手指印來。
  要怎樣才能戰勝這個對手呢?
  如果是桃城這樣的力量型選手的話,大概會像上次河村那樣,用力量和對方拼到底。
  如果是菊丸這樣靈活的選手的話,則可以利用自己輕盈的優點,不停移動讓對方無法捉摸。
  而要是像龍馬或不二這樣的天才型選手,九成九會用獨一無二的華麗招式一舉擊潰對方。
  大石或海堂這樣踏踏實實的選手,則會用自己的堅韌和對方纏斗到最後一刻。
  那麼,外冷內熱的手塚呢?
  在上次和比嘉中的比賽中,手塚終於解開了長久以來舊傷的封印,開啟了無我境界的第一重門,千錘百煉的極限。
  這次的他,還會像上場比賽那樣一開始九全力以赴嗎?
  還是會像當初和跡部那樣,在比賽中漸漸顯露出熱情呢?
  
  鏡頭中,手塚使出了千錘百煉的極限,沒有一絲破綻,沒有死角的男人。
  但比起這個,更讓人驚訝的是對手樺地,
  竟然把手塚的千錘百煉的極限也完全復制了過去。
  對加倍回擊再予以加倍回擊,雙方的力量、技術、速度、心理的極限一一被挑戰,最先忍耐不住,從正面對決中移開視線的一方敗北。
  
  開始階段,樺地和手塚,雙方都不肯後退一步。
  一瞬間,幾乎有觀眾以為樺地和手塚的實力不相上下,但是,這個時候,一場大雨,幾乎以不下於昨日之勢,傾盆而下。
  硬要冠以命運論的話,這場雨,就是天的試煉。原本實力看似不分伯仲的兩人,在這場豪雨中,漸漸區分真偽。
  手塚的千錘百煉之極限,仍然精確之至,沒有一分誤差。
  但樺地,卻開始失誤。
  出界、
  出界、
  出界的連打。
  在雨水的影響下,變得濕滑的地面,難以掌控的球,和超出自己負荷的技巧,樺地只是在模仿,用盡一切力量在模仿,但是,這不是源於他自身的力量。
  說得更明白一點,這不是源於千百遍努力習得的技術。
  所以,在緊要關頭失誤了。
  
  而與此相比,手塚,用毫無誤差的球,證明了自己的真實。
  勝利這種字眼,不是存在在遙遠世界中的虛幻的榮譽,而是切實的,用汗水和努力去交換的。
  每一滴汗水,就會成為球場上一個傑出的發球,
  每一份努力,都會化為網前一個破空的回擊。
  “不要大意地上吧”
  這句話,從跨越了那些努力,流下那些汗水的手塚嘴裡說出,已經不是一種督促和謙遜了,反倒讓人感到一種舉重若輕。
  正因為堆砌了無數努力,所以臨到比賽,已經不需要強調努力,更要注意的反而是“大意”。
  不要大意,這句話,用在高手身上的,竟隱隱有了一種內斂的傲慢。至少水月如此覺得。
  “手塚獲勝!比分7:6!”
  
  在那之後,菊丸和大石7:6敗在了肉戶和鳳手下,但龍馬卻在第一單打,從跡部手上贏回了決定性的一勝。
  青學闖入半決賽。
  
  和冰帝的比賽結束以後,隊員們各自有了一小段調整期。
  手塚也不例外,市中心的稻田網球訓練館、會議室裡,手塚和水月正開著小會。
  手塚帶了小型的手提電腦,把水月精心拍攝的照片一張張投影到大屏幕上,而水月則就這些照片逐一進行分析。
  隨著水月分析層層深入,手塚聽得認真,漸漸有一種能夠溝通的感覺。
  青學的球員們率性活潑,個性張揚,每個人的打法都很有獨特的色彩,所以在別的學校很常見的打發交流會什麼的很少,反倒是別的學校沒有的校內排名賽大受歡迎,這都是因為球員們打法完全不同,全員各個獨樹一幟的關系。
  當然憑借這一點,青學走到了今天,闖入了半決賽。
  但是一旦要和誰交流自己的打法,卻成了一件困難的事。當然,原本手塚也沒有這樣的想法。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連手塚自己也快記不清了。
  好像是在這個學期初的時候吧,網球周刊的芝小姐拿來了一組照片,每一張拍的都是自己打法中的薄弱環節,讓手塚一凜,拍照者完全看穿了自己的網球。
  ——而這個人,現在就坐在自己的面前。
  一開始,手塚以為這是努力的成果,水月對網球的熱忱讓他贊賞。所以吧,所以才會對她有了眾多的特別照顧。
  在龍崎老師的默認下,准許她進入網球部;
  在她的身份尷尬時,順勢宣布她為網球部的經理;
  讓她繼續在網球部,以經理的身份和正選們比賽;
  但是漸漸地,在內心深處的某個地方,手塚隱隱有種預感,這應該不僅僅是努力——太過深入的了解,到了後期,特別是進入全國大賽的那些照片,連比賽的本人看了,都有一種炫目的感覺。
  為什麼可以理解到這個地步?自己的球路,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戰術……那些照片緊緊跟著他的思想,戰略。於是,手塚忽然有了一個假想,如果是這個人的話……如果是這個人的話,也許能給自己一些啟示也說不定。
  前進的方向……
  
  水月則很高興。沒想到自己能幫到手塚。
  只不過……偷偷瞄了一眼對方,只見手塚很認真地在看自己總結的資料。
  茶褐色的發絲,不帶任何刻意的痕跡,但一絲不苟地垂落在額前和頸後,不反光的透明眼鏡,架在挺直的鼻梁上,微微抿緊的唇,沉穩的表情,一不小心就這樣一直看了下去。
  那邊手塚仿佛察覺到了水月的目光似地,抬起頭歉意地看了她一眼,
  “抱歉,讓你陪我來這裡,很無聊吧。”
  水月搖搖頭,小巧的鼻翼微微皺起,粉紅的唇彎起,“一點也不,能幫到部長,我很高興。”
  和剛才的嚴肅投入不同,手塚的表情柔和下來,
  “你真的很誠實。”
  “哎?”
  “不,沒什麼。”手塚仿佛沒什麼事似地回過頭去,繼續看面前的資料。
  水月絲毫沒有被對方的動作迷惑,仍是笑著收回視線看向面前的電腦。心裡慢吞吞地想,
  部長,這頁你剛才看過了……O(∩_∩)O
  




第 22 章

  半決賽,對手四天寶寺。
  公布出場順序時,水月一直很緊張,因為進入全國大賽以後,手塚的比賽位置就在一路下滑。先是比嘉中的第一單打,接著是冰帝的第二單打。
  水月有一種預感,直覺,手塚是不是在有意識地淡出球隊,讓出自己支柱的位置呢?
  這種預兆,在看到對四天寶寺的上場名單後,達到了巔峰。
  手塚竟然雙打!
  “為什麼……?”散會後,水月喃喃自語。
  “嗯?”走在前面的手塚聽到了經理的話。
  “部長作為雙打出場……部長你是不是,打算引退了?”水月緊張地問。
  “咳咳。”手塚用力咳嗽,引退這兩個字讓他非常……意外~~,“什麼讓你想到這個?”
  “本來嘛……為什麼一直打單打的手塚部長會組雙打呢?之前和冰帝的第二單打開始,就有些不對勁,部長,你的的手臂……”
  原來她擔心的是這個。手塚看著水月認真的表情,這個人,總是充滿活力、勇往直前,但現在卻為了他憂心忡忡。這個想法讓手塚感到淡淡的暖意。
  “四天寶寺的千歲千裡,曾經是九洲雙雄之一,和不動峰的橘不相上下的人。”手塚忽然開口道,“網球的特技是得意技:神隱,無我境界和,才氣煥發之極限。”
  “那不是和手塚的千錘百煉(這個名字實在太挫了|||)並列的……?”
  “沒錯。”手塚點頭,回過頭來看水月,“這個人曾一度退部,但在全國大賽前夕被召回,這次也參加了比賽,位置是——第一雙打。”
  “啊,”說到這裡,水月終於明白了,“那部長作為第一雙打上場是為了……”
  “一切都是為了青學的勝利。”手塚淡淡道。
  只見水月的臉龐在夕陽下暖意融融,眼睛又變得澄澈明亮,完全擺脫了之前的迷惑。
  “走吧。”手塚說。
  “嗯。”水月快步跟上。
  
  與四天寶寺的第一戰,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不二周助VS白石藏之介
  面對白石的“聖書”,不二一開始屈居劣勢,但是在0-5,而且是0:40的比分下,不二覺醒了。
  天才的才能,在最後關頭覺醒了。
  第五重回擊,赫卡通克瑞斯的守衛。
  “赫卡通克瑞斯的……守衛?”水月還是習慣性地喃喃道,不過最近,在自言自語之後還多了一個動作——轉頭,看手塚。
  “赫卡通克瑞斯,是希臘神話中五十頭千眼的百臂巨人。”手塚緩緩解釋道,“所以不二的這招又叫‘百臂巨人的守衛’。”
  “百臂巨人……”
  “反擊時球在球拍上的兩面進行高速回旋運動,出現超平方回旋,並加以反擊。對手必須打出比發球者多好幾倍的回旋才能反擊過網。”
  (EG:“……”阿乾在一邊淚,作為情報專家我已經完全沒有立場了,手塚你奪走了我的一切。。。)
  但是,不二的覺醒還遠遠不止於此。
  鳳凰回閃、
  麒麟落地、
  白龍回擊、
  原先一一被白石化解的三重回擊,在比賽當中進化!增強了威力反過來向白石吞噬而去。
  
  “呼……”水月輕輕地吐了口氣,這是場讓人喘不過起來的比賽。雖然不二前輩在後半段大放異彩,但最終還是因為前期比分太懸殊,而落敗。
  這時,身邊的人脫下外套,站了起來,
  “不要擔心。”手塚拿起球拍,走向球場,“我會用這場比賽贏回來。”
  龍崎教練看著手塚頭也不回的背影,感慨道,“啊拉啊拉,我們的部長,平時有這麼形於外的斗志嗎?”
  
  手塚和阿乾組成的雙打,對手是千歲和財前,這場比賽的看點,完全集中在了手塚和千歲,這兩個開啟了無我之門的人身上。
  相對於把所有的球按照原來的球路,加倍返回的手塚的千錘百煉之極限,千歲的技巧則是一種更為匪夷所思的,近乎【念】領域的技巧。
  才氣煥發之極限
  將頭腦發揮到極點,擁有絕對的預告,和天才般的智慧。
  “可是,網球的世界不是那麼簡單的。”
  水月想起之前討論時,手塚曾這麼說過。
  此刻,看著兩人的比賽,水月感覺自己終於有點理解那句話的涵義了。
  無論多麼聰明的天才,僅靠頭腦,是無法在競技體育的世界生存的——這就是手塚話裡隱含著的意思吧。
  果然,在手塚無盡引力的球路中,千歲的預言漸漸出錯了。
  “16!”千歲的聲音已經開始顯露出動搖。
  可就在這個時候,另一個聲音從球場上響起,
  “17。”
  這是……手塚的預言!
  手塚用千歲剛剛展露過的獨有絕技,才氣煥發之極限,在向千歲宣告著:
  下一局的球數是17!
  
  然後,當千歲在打出第16個球時,手塚果真按照自己的預言,回擊了千歲的球。
  不,手塚回擊的不僅僅是千歲的球,球數等等的根本就沒有被手塚放在眼裡。
  從一開始,手塚的目的,就是要和千歲的【才氣煥發之極限】一教高下。
  
  手塚的這番信念,站在休息區水月,戰栗般地感受到了。
  
  “4!”千歲繼續預言道。
  “5。”面對千歲的奮力一拼,手塚仍是沉穩的表情,可是在這個關頭,這種淡然和安靜,不再讓人覺得冷漠,反而是一種大家之風。
  再一次,手塚再一次回擊了千歲的球,以5球擊潰了對方的預言。
  
  現在場上的比分是5:1,終於到了這一局的最後一球,只要拿下這一球,手塚&阿乾組合就勝利了。
  這時,只見手塚拿起了球,看了看,然後抬頭對網的另一邊的千歲預言道,
  “1。”
  “什麼……?”千歲懷疑地看著對方,“1球?怎麼可能,手塚,你在看不起我嗎?”
  面對千歲的質問,手塚沒有辯白,只是把手中的球高高拋起……
  明黃的小球劃過一道弧度,飛向網的彼端,下一瞬,落地,急速旋轉,卻沒有再彈起。
  “球沒有彈起來?這是什麼?”千歲,混亂。
  “……零式發球。”場邊的水月以無比復雜的心情緩緩說道。當初手塚對她沒有隱瞞,所以連這球對手臂的危害水月也知道得清清楚楚。
  到了最後,部長還是動用到絕招了。
  千歲前輩,這場比賽,輸得不冤枉吧。
  
  由於比賽時同時進行的,最終,另一塊場地的桃城&海堂,以7:6贏了金色&一氏組合。而河村也因為四天寶寺的棄權,以5:0勝出。
  青學戰勝四天寶寺,突入決賽。
  對手是,宿敵立海大附屬。
  
  在決賽之前,又有了一個短暫的調整期。
  期間,青學VS四天寶寺VS比嘉中VS冰帝VS六角中一起舉行了烤肉大賽,想起那天的事情,水月就覺得蔬菜無比的可愛(*TuuuT*)。。。
  暑假的白天總是無限地長,空氣中彌漫著氤氳的水汽,風中有著香樟淡淡的芬芳,幾天來斷斷續續地下著雨,到了下午仿佛約好似的,天就開始聚起陰雲,悶熱得讓人想抓狂。
  水月坐在窗前,期待著一場大雨、豪雨,沖散夏日午後的酷熱,和心裡無法沉澱的波動。
  一切波動都只因為手塚的一句話,
  
  “水月,”烤肉大賽結束後,手塚叫住她說,“明天,你已經有安排了嗎?”
  “不,沒有什麼。”
  “比賽結束,作為放松的一部分,我打算去林間垂釣。”說到這裡還是一貫【部長】的作風,但接下來,手塚的語速卻放慢了,而且明顯有了遲疑的痕跡,“水月你,我是說如果你願意的話,要不要一起去?”
  “要去。”水月點頭。
  “是嗎?”手塚仿佛喘了一口氣,“那麼明天上午10點,還是在車站集合。”
  不知不覺間,手塚又恢復了原先的說話節奏。
  
  “呼——”水月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仿佛只有這樣才能去散心中的緊張。
  是的,緊張。
  搞不好……搞不好是和部長的第一次約會呢。
  “真是讓人緊張啊~~”水月趴在書桌上,繼續發呆。
  嘀嘀嘀嘀
  “哇啊!”水月被嚇了一跳,一把拿起桌角的手機,按下通話鍵,“喂、喂喂喂?”
  “呵……”電話裡傳來很輕的一聲,輕到水月不敢確定那是不是手塚在笑,“喂只要說一次就夠了。”
  “呃,嗯……部長?”
  “啊,是我。”這下又是很正經的聲音,“剛才忘了說明注意事項。”
  “注意事項?啊,等一下,”水月慌慌忙忙起身找紙筆,“好了,你說吧,部長。”
  “明天去林間可能要走一點山路,所以最好穿平底鞋。”
  “是。”平底鞋,記下。
  “還有不要背太重的東西。”
  “好。”唰唰唰,水月奮筆疾書,忽然停了下來,“呃,部長,傘可以帶嗎?”
  “啊,那個沒問題,夏天日射較強,帶著比較好,而且還能應付臨時降雨。”
  “毛巾呢?”
  “……帶著也無妨。”
  “水壺呢?”
  “……帶著也無妨。”
  “薄荷油呢?”
  “……帶著也無妨。”
  “還有,”水月繼續想著。
  這時電話裡已經傳來手塚的聲音,這次是明明白白聽得出的無奈聲音,
  “水月……”
  “嗯?怎麼了,部長?”
  “其他東西由我來准備。”
  “哦……”水月有些惋惜地停止了發散思維。
  
  這時,窗外遠遠響起了雷聲,淅淅瀝瀝的雨打在地上、屋簷上、和陽台的花盆裡,悅動的心情,起起伏伏,沒有盡頭,就像窗外的雨一般,無窮盡地傾訴著什麼。
  




第 23 章

  第二天,水月按時來到集合地點,手塚已經到了。
  “對不起,部長,讓你久等了。”
  “沒事,時間剛好。是我來早了。”手塚說,“走吧。”
  可能還因為昨天下過雨的關系,上午的天還是陰陰的,手塚和水月坐上公共巴士,很快來到山腳下,慢慢往上爬。
  “登山雖然不是劇烈的運動,但是在某種程度上仍然對體力有所要求,”一邊登山,手塚一邊說明著,“關鍵是要整個腳掌著地,這樣才不會給小腿過多的負擔。”
  “好。”水月答應道。
  
  雖然時值夏日,但在林間卻異常舒爽。
  走著走著,水月感覺到陽光的溫度,不禁瞇起眼抬頭——
  站在樹下往上看,先是頭頂上被遮得嚴嚴實實的深綠色樹葉,然後是外層漏下些許陽光的斑駁枝葉。再往外,只見雲層已經變薄,不知何時露出的絲絲陽光,把最上層的樹葉照得通透,成為一種純粹的黃綠色。間或有風的話,陽光就會從樹葉的縫隙間穿透,照到人臉上。
  “唔!”腳下絆倒了什麼,水月一個踉蹌向前撲倒。
  “小心。”幸好,手塚以其運動員的反射神經接住了對方。
  “……謝謝。”水月臉紅成一片,部長會不會以為她是故意的,太丟臉了。
  “再怎麼經過人工開拓,這畢竟是山路。注意腳下不要大意。”手塚輕緩地松開手,推眼鏡道。
  “嗯、嗯。謝謝,部長……抱歉。”
  “沒必要道歉,看到什麼讓你在意的東西了嗎?”
  “啊,其實是……”水月手指向天。
  手塚跟著抬頭。
  一陣熏風吹過,高高的樟樹在頭頂沙沙作響。隨風湧動的枝葉,如同麥浪般湧動,如同海濤互相拍打。
  “像不像站在海底?”水月說,眼睛亮晶晶地。
  “啊,很像。”手塚回過頭去看身邊的經理,“很生動的比擬。”
  “嘿嘿。”被表揚了,水月忍不住笑起來。
  
  中間休息了一次,在接近晌午時,兩人爬上了山頂。
  “哇……”水月站在山頂新奇地環視四周。
  山頂並不像她想象的那樣光禿禿的,相反,山崖突出的險峻位置,還長著樹木。為了抵抗重力的緣故吧,山頂的樹大都長得扁平,形狀像一把傘。
  水月找到了一個好位置,全身籠罩在樹蔭中,從包裡拿出一個四四方方的布包,
  “部長,這個……”
  “嗯?”
  “那個,便當。”水月有點不好意思地說。
  手塚歎了口氣,“特地跟你說了不要帶重的東西……”
  “對不起……”水月低下頭。
  “可以打開嗎?”
  “咦?”水月猛抬起頭,只見手塚正看著她,“啊,好的,請收下。”
  外黑內紅的木盒便當,裡面放的是簡單小巧的三明治。
  手塚掂了一下,盒子和食物都選擇了輕巧的材料。嘗了一口……發現水月正在一邊巴巴看著他,恨不得開口直問“怎麼樣”。
  “很好吃。”
  “真的?……太好了。”水月如釋重負地呼了口氣,然後自己也拿了一份吃起來。
  “對了,”手塚從登山包裡取出一瓶運動飲料,“這是你的。”
  “謝謝……”
  “沒事,當初說好其余東西由我准備的。在消耗了鹽分和礦物質的現在,最適合用來補充水分的就是運動飲料了。”
  “部長真的很喜歡山呢,攀登經驗也很豐富。”水月感歎道。
  “啊,在登山的時候,心情就會平靜下來。”身處最喜歡的山頂,手塚也不覺閒聊起來。
  “啊,對了,部長,我們來拍照留念吧?”
  “拍照……留念……?”手塚看著水月心虛地低下頭,緩緩從包裡拿出一個單反相機,歎息道,“我說,你啊……”
  “對、對不起……果然還是不行嗎……?”
  “……”
  “呃,不拍也沒關系,其實只是一不小心放在包裡忘記拿出來了……”水月頭越來越低,就差沒對手指了。
  “就一張。”
  “哎?”
  “如果就拍一張的話。”手塚重復道。
  “嗯嗯,好的!一張就好~~”水月的表情一下子變得生動起來,在巖石上設定好自動功能,然後跑來和手塚會合。
  卡嚓
  對水月來說,攝影真的帶給她很多好處,首先是認識了手塚,其次是對網球部的幫助,再來就是和手塚的合影。
  
  看著對方小心翼翼地把相機收了起來,手塚忽然開口叫她的名字,
  “水月,”
  女孩回過頭來。手塚說道,
  “有一件事情,雖然只是我個人的決定,但我想現在先告訴你,你願意聽嗎?”
  水月細白的脖頸彎了彎,乖巧地點頭。
  “後天,就是決賽了。在那場比賽中,引導青學走向勝利,這是我作為網球部長的責任。也是和青學前任部長,大和前輩的約定。然後……”手塚眺望著遠方的山林,這時,回轉視線,看向了水月,“然後,等到這次比賽結束了以後,正式走職業選手的道路。”
  水月的雙眼一瞬間睜大,好半天,才理解了這個事實,
  “所以說,部長不打算升入高中了嗎?”
  手塚點頭,繼續說出讓她更為震驚的計劃,
  “我打算去德國。”
  
  兩天後,青學迎戰立海大。
  決賽的第一場比賽,第三單打竟然就是真田和手塚的巔峰對決。
  “那麼,我去了。”手塚拿起自己的球拍,站起身——在他的正後方,站著經理水月。
  那天登山以後,兩人就沒有再聯系。
  手塚清楚水月需要時間來消化這一信息,但是卻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告訴對方這一決定。這是在逼迫對方,抑或是在逼迫自己呢?無論哪一種,都沒有意義。也許,只是和這場比賽一樣,不想留下遺憾,僅此而已。
  “加油……”忽然身後傳來輕輕的聲音。
  手塚幾乎要以為是自己的錯覺,腳步微微一頓,但接著,傳來了更清晰的一聲。
  “部長,首戰必勝。”水月輕柔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手塚回過頭,“當然。”
  
  走出休息區,望向天空,明明是白晝,卻好像勝利的女神將星辰的光輝灑落了一地般的,那種感覺,氣氛,漲滿了心間……
  “那麼,不要大意地上吧。”看著球場彼方的對手,手塚低語道。不知對象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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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手塚對真田的這場比賽,一開始,真田使出了風林火山後隱藏著的【難知如陰】和【動如雷霆】,占了上風。
  難知如陰,封住了才氣煥發之極限。
  動如雷霆,破解了手塚領域。即使球被吸向手塚身邊,但球拍卻承受不了這一擊而被穿破,就如字面意義上的,雷霆般的千鈞之力。
  可是,手塚沒有因此氣餒。
  不,氣盛雲雲,氣餒雲雲,手塚的精神早已不在這個層次,而是在更高的境界上。
  “接不了的球,不接就好了。”
  說著讓眾人驚愕不解的話,手塚在這個危機關頭,竟然將球反向旋轉,把真田的球全部旋轉向界外。
  反用手塚領域的絕招:手塚幻影。
  
  上一次,和冰帝的跡部比賽時,眾人看到了手塚的熱血。而這一次,在和真田比賽時,眾人看到的是,手塚深不可測的固執。
  手塚現在,是在繼上次冰帝一戰之後,再一次。
  以手臂為代價,換取青學的勝利。
  大石不禁流下了淚水,“為什麼,你總是這樣,一次又一次……!”
  
  手塚的固執,那是對勝利的執著,拼著再次負傷也要獲勝的深沉的意志。
  仿佛夜晚漆黑一片的森林,有什麼魔物棲息著一般,無法靠近,更不要說穿越。人們只是帶著戰栗,和畏懼,遠遠地看著。
  但忽然,有一顆火種投入林間,整個森林一下子燃燒起來,這時候,人們才發現,原來森林裡隱藏著的,是那樣絢麗的色彩,繽紛的花朵,富饒的生命力,而這一切,卻毫不憐惜地在燃燒,消耗著。只為了讓裊裊的火焰達到天際,升上天空,不惜付出一切的那種執著,火熱
  不同於常人那種最多變紅、變橙的火苗,手塚的斗志,那是看來冷冽但可以融化鋼鐵的靛青色火焰。
  
  “我打算去德國。”
  這是上次登山時手塚說過的話,但其實這段話還沒有完,在那之後,手塚繼續道,
  “全國大賽以後,我打算先去接受訓練,然後走職業網球選手的道路。對立海大的這場比賽,將是我在日本的最後一場比賽,我不想留下遺憾。”
  
  水月沒有別開臉,此刻的手塚,在隊長的同時,更是一個選手,這是作為選手時的、手塚的真正的戰斗姿態。
  今後她還會活多少年,沒有辦法確定,但是,她很清楚,能看到這樣的手塚的機會,不會有很多。
  單反相機被靜靜地放在長條板凳上,前日拍下的兩人合影,被鄭重其事地收在口袋中,此時此刻,只有雙眼看到的,才是真實。
  
  “手塚的手臂,開始出現淤血了!”
  “看那邊!真田的腿,膝蓋也腫得很厲害啊。”
  “對了,動如雷霆要求以常人無法做到的速度移動,真田也快要支撐不住了!”
  “這場對決,到底誰會先倒下來呢?”
  “是手塚?還是真田?”
  
  這時,真田因為發球走到場邊,只見幸村上前,對他說了些什麼。
  真田明顯動搖了。
  接下來的比賽,真田避開了和手塚的正面對決,不再用動如雷霆,逃避。
  水月看向立海大場邊,幸村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原來……應該說果然如此吧。
  遇到強大的敵人與己方消耗戰,作為將領,命手下避其鋒芒,攻其薄弱,的確是妥當的判斷,但是……
  “……其徐如林……?”
  “真田避開了和手塚的正面交鋒!?”
  “這樣的……這樣算什麼‘皇帝’啊!”
  無法忍受的觀眾和拉拉隊發出噓聲。
  雖然是正確的判斷,但是真田退縮了卻是不爭的事實。
  在巔峰對決的當口,他卻放棄了。面對手塚堅定的意志,他卻,動搖了。
  但是這樣做的效果是顯著的,手塚為了預防真田不知什麼時候發出的“雷霆”,就只能一直使用手塚幻影……
  
  最後一球,手塚用最後的力量在球上加了些微的旋轉,
  而真田也無法再拖著淤腫的膝蓋挪動一步,
  只見明黃的小球在網上停頓,左右翻簸。
  這時真田大叫一聲,“給我落到對面去”,球落在了手塚的場上。
  手塚對真田的這場比賽,青學,以5比7,敗北。
  
  後面的事情好像一場電影在眼前流過。
  不二上前,把手塚扶了下來。
  ……
  D2:蓮二和切原VS阿乾和海堂,最後青學棄權,立海大勝。
  S2:仁王VS不二,5-7,青學勝。
  D1:丸井、桑原VS菊丸、大石,5-7,青學勝。
  S1:幸村VS越前,4-6,青學勝。
  ……
  欺詐師仁王的模擬,不二的第六重回擊,菊丸和大石的同調,神之子幸村,恢復記憶的越前,這些都切實地看在眼裡。可是感情上最高的驚濤駭浪已經過去,現在水月的五感中,只剩下了第一場單打的殘像,還有坐在身邊的手塚沉重的呼吸。
  最後,越前使用天衣無縫戰勝了幸村,青學獲得全國大賽冠軍。
  終於和球隊一起見證了青學網球部歷史性的一刻,流淚的瞬間。
  
  當全場為之歡呼的時候,水月卻悄悄地離開了會場。
  她已經理解,當初催促自己進入球隊的迫切心情是什麼,但正是因為明白這一點,所以才無法面對球隊的成員。
  原本以為只要能夠站在邊上看著手塚就好,可是,漸漸地,她開始只注意到手塚一個人,只想要手塚好就可以了。
  水月一個人回到家,母親看到她眼睛紅紅的,驚訝地問她怎麼了,水月搖搖頭,只是說今天球隊獲得了冠軍。
  
  水月覺得自己愧對經理這個稱謂。
  明明身處全國大賽的最後一場決賽,可那是她的身心和她的感官,全都集中在身邊坐著的一個人身上。
  手塚曾經說過,他們的目標是一致的,那就是全國冠軍。
  可在此刻,水月忽然發現其中微妙的差別。
  她想要的,不僅僅是全國冠軍,而是手塚帶領的全國冠軍。
  她想看到的,也不僅僅是青學奪冠的一幕,而是手塚代表青學上台領獎的瞬間。
  她真正希望的,是站在手塚背後,和他仰望同一個世界。
  手塚的拼搏,
  手塚的執著,
  手塚展現給她的世界。
  
  躺在床上,看著夕陽的余暉一點一點沉寂下去,水月的心情越發陰霾。
  真難看!這樣的自己,太渺小,太狹隘……實在是太難看了。
  這是水月加入網球隊至今唯一的一次任性。
  在球隊獲得了全國冠軍的這個時刻,水月看見了自己的局限性。
  
  “明,你們部長來了喲~~”
  部長?!部長……手塚?
  水月從床上彈了起來。
  但走到門口,又膽怯了。
  這時,只聽到樓下傳來熟悉的聲音,“今天來只是為了送東西,我這就回去了。”
  “這怎麼好意思,特地讓你……明?快一點喲~~”
  水月想了想,終於還是拉開門,沖到樓下一看,
  “媽、媽媽,部長人呢?”
  “說‘沒有關系’,打過招呼就這樣走了,真是個有禮貌的孩子呢……明,應該還沒走遠,快去送送人家。”
  “哎?”
  “今天有比賽對不對?你們部長可是連家都沒有回就先把東西送來給你的哦。別忘了道謝啊。”母親提醒道。
  “啊……”水月恍然地看著母親,“媽媽,我去去就來。”
  
  “部長——!”
  向車站走去的手塚,忽然聽到背後的聲音,不禁停下了腳步。
  “部長……你的手……”
  “沒什麼大礙。倒是你。”
  “我?”
  “今天結束以後,你馬上就回家了,發生了什麼事了嗎?”
  “……沒事。”
  “沒事會連書包也忘了帶走?”
  “我……”水月低下頭。
  “抱歉,”手塚緩和了追問,推推眼鏡,“我只是有點焦急。我在日本的時間不會很久,至少,在離開之前,希望能對你有所幫助。”
  “為什麼呢?”水月不解地道,“部長為什麼總是對我這麼溫柔。”
  “為什麼嗎……一開始可能只是對你的認真和熱忱的回報吧,可是,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漸漸地改變了初衷。明明應該是對網球部經理的照顧,刻到了最後,卻連我自己也不清楚了。”手塚看著水月略顯悲愴的表情,“我不是為了讓你露出這種表情才來找你的。我希望你一直像我們剛認識時的樣子,充滿活力,勇往直前。”
  “部長,不要再說了,我會誤會的。”水月搖著頭,淺褐色的長發隨著這個動作無力地晃動。
  手塚向前走了一步,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
  “現在的我在這裡說什麼都無法保證,但是,你能否等我片刻?等到我的話不再是空話的那天為止。”
  “哎?”水月在路燈下抬起頭,柔順的發絲滑落,半遮住兩頰隱透的薄紅,彌漫著水汽的眼睛,無措地看著對方。
  “……不是誤會,水月。”
  曖昧的氣氛達到了頂點。
  “你加入網球隊的這些時間,我一直為你所吸引,並且希望今後的日子,也能和你在一起。”手塚說。
  “部長……”
  仿佛被手塚鼓勵似地,糾結、困惑、羞愧仿佛迷霧般被撥開,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那些一起練習,一起努力的日子,不是沒有意義,正如自己的目光漸漸被吸引一樣,他們兩個人其實是在一點點地,向彼此靠近。
  這樣重視一個人,不是一件需要覺得羞恥的事情——手塚的話給她這種感覺。
  “部長……我也想和你在一起,一直在一起。”
  
  開學後,水月還是那樣上學,放學,因為她心中有一個秘密目標。
  但她卻做到了,向著心中的目標,一步,一步。
  從手塚身上,水月學到了堅韌不拔的意志。
  三年級畢業時,家裡人聽到她的出人意表的決定時,不覺驚訝,什麼時候起,水月已經變了,變得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並懂得為此而努力。
  
  然後,德國,慕尼黑。
  一年前來到德國的手塚,經過一年的訓練,正打贏了第一場練習賽。
  “Tezuka?有訪客。”教練對他說。
  手塚不解地看著教練,點點頭,“Danke(謝謝)。”
  走到門口,一個纖細的身影出現在面前,下一瞬,飛撲進他懷裡。
  “水月……?為什麼,在這裡?”手塚接住對方,難得地露出錯愕的神情。
  “部長,我來看你了。”
  “旅行嗎?”
  “不。”水月淺淺地笑著,“是留學。學校是在巴黎,不過從富森(Fuessen)買快車票(RE)到慕尼黑主火車站(Hauptbahnhof),只要2小時就夠了。”
  只見她彎彎頭,問道,
  “打擾嗎?”
  手塚嘴角微微彎起,無意識地收緊了懷抱,
  “不,完全不會。”
  一年不見,水月的頭發長長了,變得更為柔美,但是記憶中的活潑還是沒變,完全沒有生疏的感覺。
  曾經想過,即使十年之後,偶爾在大街上相遇,這個人大概還是這個樣子,柔柔地對自己笑吧。
  可是,不必再等一個十年,現在她就站在自己面前。
  手塚想著,輕輕撫上水月的長發,在她耳邊問道,
  “正好明後天休息,要不要去看科隆大教堂(Cologne Cathedral)?”
  “嗯!”
  
  空氣中有著淡淡的馨香,薄紗飄浮般的藍天,和煦地灑落陽光。
  稍稍褪去了熱度的牆邊,風,正吹起兩人的額發。
  在不斷重復的季節的旋律中,一天又將過去。
  
  Fin

作者有話要說:這是最早開的一個坑,但完結卻在暗月和冬櫻之後,所以,這篇文的跨度是最長的。中間還改了一次名字,水月和眾人打網球的靈感也是來自於網王之前出的一個PS2游戲——Card Hunter。這個游戲現在也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了,遠目。所帶來的必然,大概其中有大量的風格的轉變吧(雖然自己看不出來,倒)。
感謝之前一直給這篇文留言的大大們!!
對我來說,這篇文顯得十分平淡,連平坑也是因為意外上了榜單(感謝編輯!),不得不完成榜單任務的關系,否則這篇文還不知道要拖到什麼時候(不找借口說實話是件好事,但是這話也說得太直白了吧喂。。。!!!)
為什麼呢?之前明明很喜歡手塚的,當然之後也還是很喜歡手塚,但卻寫不出當初的熱情。看開頭幾章的時候,連我自己也被裡面的青春活潑(雞飛狗跳?)嚇了一跳。覺得“這樣也不錯啊,要不就照著這種風格寫下去吧?”但結果卻好像還是自動地轉型了。。。
當初寫這篇文的時候,是在前一個公司,那暗無天日的營業會議上,明明是最沉悶的環境為什麼可以寫成那……個樣子呢?真不明白。可能,是在那種環境下特地執拗地追求著什麼吧。反觀換好工作的現在,文風卻日漸黑暗。想到現在正在打底稿的那篇詭異的文風,就一陣冷戰。
啊,絮絮叨叨說了這麼多,跟本文完全沒關嘛(這樣像老人一樣的嘮叨,會有人看才怪)所以看到這裡的大人,實在太感謝啦!
總而言之,這篇也結束了。
如果有大人感到完結得很突兀的話,對不起m(_ _)m。。。不過,這篇文章的風格乃至結尾,和其他的文章完全不同,這一點我個人覺得,倒挺讓人滿足的。
仔細想來,截止這篇開坑最早的小說完結為止,已經平掉三個坑了,而且風格都稍微有點不同,這樣才好,這樣才有寫作的無限可能性在裡面,這樣才是樂趣(惡趣味?任性?)所在,越接近那種感覺越好。

2010-0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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