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橘（佐鳴短文）檢舉

一粒粒橘子疊聚在盤子上，像聚集在一起的小型太陽，一顆疊著一顆，一粒挨著一粒，互相依偎著。

纖細的長指伸過去，在橘子上頭點了點、摸了摸，像在猶豫，哪粒橘子好吃，最後，指尖停住，似是選定了一顆。

指腹摸著凹凸不平的表面，關節稍稍使力，將它從一堆橘子中揀起，放置在桌上，才一放下，見它因動力滾動起來，手指急忙擋住行走的路線。

藍眸無奈瞪著胡亂跑的橘子，豔麗的鮮澄表皮在白色桌布上十分醒目，圓滾滾的形狀像顆小球。
　　
按住橘子的手指朝中間下壓，剝開外皮，一股刺激的酸澀味撲鼻而來，眉頭反射性皺起，微微挪鼻，躲開會刺激眼鼻的氣味。

剝開後，見到裡頭一瓣瓣的白色薄膜包裹著橘色果肉，不慎撕破的薄膜緩緩滲出澄色汁液，汁液蔓延開來，沾到指尖，濕黏感透過指腹傳來，不假思索，將沾到果液的手指放入口中。

酸酸甜甜的滋味透過味蕾擴散開來，眼眸瞬時瞇起，鮮紅的舌尖緩緩舔著手指上殘留的汁液。

「好吃嗎？」微啞的嗓音忽然從旁邊飄起，他瞪著不知從哪裡蹦出來的黑髮少年，只見對方的唇角帶著淺淺的笑，然後坐在自己後面，擁著他，跟他一樣把腳伸入桌下。

「還不錯，酸酸甜甜的。」揀起一瓣送入口中，比剛剛更強烈的酸甜味佈滿口腔，眼眸再次瞇起，橘子的味道在口鼻間不斷流竄。

「我也想吃吃看。」說話者挨著臉頰，呼出的氣體噴在耳緣，燙燙麻麻，不知是否低語，嗓音比方才下沈幾分，多些沙啞。

「想吃就拿。」聳聳肩，拿起一瓣送入嘴，才咬到一半，臉被人轉過，霸道的將還叼在口中的橘子，頂入自己的嘴。

「唔……」反射性地想抽開吻，但下顎被指尖挑起，後頸也被手掌錮住。

唇舌交纏，兩人的氣息和橘子的酸甜融合在一起，指尖搭上對方的手臂，半掐半錮。

柔軟靈巧的舌擠壓著那瓣橘子，橘子汁在口中噴出，酸酸甜甜的果汁不知是因口液而擴散，還是被軟舌惡意塗抹在口腔內壁，酸甜到令自己無法張眼。

因吻擠壓得軟爛的果肉，被雙舌推來擠去，混著兩人津液的果肉緩緩頂進喉中，順著喉嚨下滑，頂著果肉進喉的舌尖慢慢觸著柔軟的內壁，舔取殘餘的酸甜，「唔…嗯…」

臉緩緩脹紅，幾乎快喘不過氣，貪婪的舌纏上自己，不斷頂弄勾纏，在慢慢抽離，他看到銀絲懸在兩條鮮紅的舌尖，而黑眸亮著晶燦的光芒。

「確實很好吃。」越來越低沈的沙啞嗓音似乎在暗示什麼了，還來不及反應，自己被壓在底下。

抬眸望著居高臨下的黑瞳，橘子甜膩的滋味仍在唇角處沾著，舌尖不自主舔了下，盯視自己的視線越來越灼熱。

緩緩地，衣服被一層層剝開，胸膛不斷傳來髮絲穿梭的搔癢感，酥麻的感受隨著吻逐漸點燃起來。
　　
待人品嚐的橘子，已經被他們擱棄在一旁，孤伶伶的坐在桌上……

一月，吃橘子的自己，反變成被吃的橘子，被人剝下衣服，一口一口慢慢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