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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天龍八部)天龍八部之木婉清》作者:阿豆【完結】短篇。

《(天龍八部)天龍八部之木婉清》作者:阿豆【完結】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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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龍八部之木婉清   作者:阿豆
作者:阿豆
第 1 章
  醒來的時候,頭痛欲裂。。。
  一段不屬於我的記憶侵襲而來,簡單異常的記憶,從小住在一座高山背後的山谷裡,每日每日就是練功,練功,練功。師傅叫做「幽谷客」,是個美麗的女人,可是對我很嚴厲,也不多話。只說我是孤兒,被她撿到了。這個孤兒叫木婉清,我是木婉清。。。
  天龍八部裡的木婉清???
  不,不。。。我是吳悅,一個在任務中犧牲了的女特警。父母是誰,在哪裡出生,在哪裡成長,何時參加了第一次任務,何時拿到了,何時升任了隊長,犧牲時所查的案子,這一切的記憶都清清楚楚。
  兩段記憶混淆在一起,讓我有些混亂。我抽絲剝繭般的整理兩段記憶,木婉清的記憶很簡單,,除了練功和師傅,就沒有太多了。沒有念過什麼書,沒有什麼是非觀念,非常單純的記憶。所以,這段記憶很容易的被抽離了出來,成為我的附屬記憶。
  而我,還是吳悅。
  我打量周圍的環境,木床,錦簾,木婉清的房間。她和師傅去姑蘇殺王夫人,反而被追殺回來,和師傅失散了。
  這麼說,快到了情節開始的時候。
  這是個混亂的男權世界,女人在這裡只是附屬和玩物。這裡不僅有四大惡人,還有靈鷲宮,三十六洞,七十二島,丁春秋老怪等等,都是一群性格怪異的神經病。在這裡沒有實力就沒辦法隨心所欲的活下去。
  而重獲了生命的我,想要隨心所欲的活下去。。。
  木婉清的實力在這個世界裡只能算是三流,去哪裡學一流的武學呢?最方便的,莫過於無量山下李秋水和無崖子留下的東西了。不知道段譽有沒有拿走,可以去找找看。
  我從床上起身,檢查自己,穿著黑衣,帶著面紗。是了,木婉清曾經立誓,要嫁給第一個看見她面容的男子。我不是木婉清,不會遵守這樣愚蠢的誓言。
  扯掉面紗,露出一張蒼白清秀的臉。連木婉清自己都很少看自己的容貌,所以看見鏡子裡容貌,有很陌生的感覺。
  在原書裡,段譽本來已經有些鍾情於木婉清,但是後來以為她是妹妹,才把這心思放淡了。那時候他心裡想著,神仙姐姐的美貌十倍於木婉清,娶妻只有去那位神仙姐姐才不枉了。
  段譽是個以貌取人的人,我不是。這樣的容貌,對我來說剛剛好。太美麗就會太引人注目,失去了很多自由,還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叫小婢青兒進來,她見我摘了面紗大吃一驚,「小姐,你怎麼。。。」
  我擺擺手,「你別管,現在你騎上黑玫瑰去我的師叔甘寶寶那裡,沒得到我師傅的消息不要回來。」
  不久王夫人的人就會來追殺我,青兒留在這裡必難逃一死。
  青兒有些疑惑,不過慣性的服從於我,點了點頭,「那小姐你呢?」
  「我還有事要辦」,想了想又道:「到了我師叔那裡,就一直跟在她身邊,不可離開一步。她那裡有幾個客人,其中一個是淫賊,專找美貌的小姑娘下手,你要小心一些。」
  她第一次從木婉清嘴裡聽到關心的話,有些吃驚,更有些感動。想到那裡有淫賊,又有些害怕,擔心道:「不如我在家裡等小姐回來?」
  我搖搖頭,「師傅的仇人一路追殺我,這兩天就快到了。她們都是殺人不眨眼之輩,你留在這裡更加危險。」
  我也實在想不出別的地方,木婉清的記憶裡,除了這裡,也只有甘寶寶那裡了。
  打發走了她,整理了一個包袱背在背上,我按照記憶裡的路線,向無量山的後山走去。那裡離木婉清的居所並不遠,況且我也算有了武功,路上行走的很輕鬆。
  走近一條小溪邊時,看見一男一女擁抱在那裡講話,隱隱傳來的女聲道:「我師傅只盼能再來瞧瞧,偏偏十年來兩次比劍,都輸了給你們東宗。」
  我的腳步聲驚到了他們,那男人喝道:「什麼人?」
  那女人急道:「怎麼辦?不能讓人知道了我們的事。。。」
  那男人冷哼一聲,就迎面衝了過來。我也終於想起了他們是誰,干光豪和葛什麼什麼的,配角的名字記不清了。如果我現在的身手是江湖三流水平,那他們就是不入流的水平了。所以我並未像段譽一般逃走或者躲避。
  段譽。。。對了,怎麼把他忘了,碰到了這對男女,那段譽應該就在附近的草叢躲避著。正想著,一個穿著青衫的人影就衝了出來,抓著我的手拉著我狂奔了起來。
  我一時不察,竟然被他拉走了。
  干光豪和他的葛師妹就拿著劍就追在我們身後。我一邊跑,一邊皺著眉頭對拉著我的人道:「你是誰,拉著我跑做什麼?他們為什麼要追我們?」
  那人一邊繼續拉著我跑,一邊回頭對我道:「這位姑娘,小生姓段名譽,大理人氏。那兩個是無量劍派的人,他們不是好人,如今讓我們撞破了他們的。。。那個。。。那個。。。好事,他們必定要殺我們滅口了」,跑的氣喘吁吁,好不狼狽,只管帶著我往林木深密處鑽去。
  我輕鬆的跟著他跑,淡淡道:「他們打不過我,咱們不用跑了。」
  雖然跟著他亂跑,可能能安全的到達底下的劍湖。可是書裡他是碰巧被一棵松樹接到了,我不想冒這個險,還是慢慢找辦法下去比較好。
  正想著,就聽到前面水聲響亮,抬眼已經看到了瀑布。段譽明顯不太相信我的話,只開口道:「姑娘,他們真的很厲害。」
  對他來說,自然人人都厲害。
  後面干光豪已經在大叫,讓我們不得上前,再向前就是禁地了。段譽聽了,反而拉著我跑得更快了。我還來不及拉住他,已經雙腿懸空,直向下墜了下去。
  段譽大驚,便在半空中放了我的手。我手一揮,拉住了他的衣襟,帶著他不斷的腳踏在山壁上的突起處,想要減速。可是作用不大,轉瞬已經跌了百餘丈,下墜的速度已經使我不敢借力減速了。
  正要聽天由命的時候,救命的松樹來了,我攀在那松樹上,仍然把段譽提在手裡。此時往下望,仍然深不見底。
  爬到旁邊的巖縫裡,放下了段譽。他此刻面色入土,卻還不忘向我道:「是我連累姑娘了,還要姑娘救我,真是真是。。。」
  我搖搖頭,帶著他慢慢向下爬。他此刻倒像個累贅,好幾次差點滾下山谷,被我一把捉住了。爬了許久,天將黎明了,才終於到達了谷底。
  此處風景甚好,不過我和段譽都衣衫襤褸,甚是狼狽。段譽喘好了氣,起身對我作揖慚愧道:「小生對不住姑娘了,小生死在這裡不要緊,卻連累姑娘和我一起葬身此處。還不知道姑娘芳名?既然要一起埋骨於此,做了鄰居,咱們還是先認識一下,免得到了下面,變了樣子,又不認得了。」
  聽著他說的呆話,我不禁一笑,淡淡道:「我叫木婉清。」
  段譽看見我的笑容,呆呆道:「水木清華,婉兮清揚。姓得好,名字也好。」
  竟然和書中說的分毫不差,可見他的秉性,我有些不悅道:「你放心吧,我們死不了。我在夢中來過此處,知道出去的路,不過要等到晚上。」
  段譽還想說什麼,我卻不想再聽,自己去一邊休息。段譽見我面色淡淡的,也不敢來擾我。畢竟辛苦了一晚,很快他便在湖邊地上睡去了。
  我拿出包袱裡的衣服換上,也盤腿坐在地上,打坐休息。日已偏西的時候,段譽起來走動,拿了些青紅色的野果給我吃。
  晚上的時候,我撥開那片野果叢,在背後找到了一塊較小的玉壁。直到月亮西沉時,終於出現了一柄劍影,劍尖對準了一塊大岩石。
  我對一旁觀望的段譽道:「段公子,請你試著推推那塊石頭。」
  他本來在一旁觀察的極為驚奇,見一切果然如我所說,現在也再不懷疑,按照我的指示推開了那巨石。
  我帶頭走在前面,依照書裡說的,到達了那劍湖底的居所。找到了那玉像所在,不理會呆望著玉像的段譽,從那蒲團裡拿出了綢包。
  有我在,段譽便沒有犯傻,對著那蒲團跪下去,自然也沒有叩首千下。只是望著那玉像發呆而已。
  一會兒醒覺過來,才到我身邊道:「木姑娘真是靈秀之所鍾,竟然能夢到這樣神仙般的地方。」
  我點點頭,淡淡道:「段公子學過易經嗎?我有些問題,想向段公子請教。」
  段譽聽到我問易經,大喜道:「小生前段時間就在鑽研易經,不知姑娘要問什麼?」
  我拿出凌波微步的部分,就不懂得地方一一問了起來。他恰巧對這個感興趣,就仔細的給我講解。
  我心想段譽以後數次逃命都靠這個凌波微步,還是想法子讓他學會比較好。便讓他在我前面一步步的演示,而我跟在他後面一步步的學。
  他很有耐心,直把這步法踏了幾十遍,連我也踏熟了,才停下來。他在一邊感歎道:「這步法甚是神奇,從那蒲團中拿出這個,也是木姑娘夢到的嗎?」
  我點了點頭,見段譽欲言又止,便淡淡開口道:「段公子有話但說無妨。」
  段譽有些羞澀道:「我想問木姑娘,夢中可夢到了那玉像的事了?可知道這裡主人的生平之事嗎?」
  我點點頭,輕聲道:「原來這裡住了一對夫妻,他們都是武林中的絕世高手,避世在此。他們感情很好,那玉像便是丈夫按照妻子的模樣雕刻的。」
  聽到此處,段譽「啊」了一聲,聲音透出了些悵惘之意,顯然是想不到那神仙般的女子已經嫁為人婦了。
  我淡淡一笑,接著道:「他們還育有了一個女兒,你瞧,那邊還有嬰孩兒的搖籃。」
  段譽本來極不願相信我說的,但見到果然有個搖籃,便只能相信了。
  我繼續開口道:「後來那男子變心了,離開了她們母女。」
  段譽登時大怒道:「怎麼有如此負心薄倖之人,我若見了他,必要。。。必要。。。」,說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來要如何。看此地久無人住,哪裡還能尋得到那個男人。即便尋到了,那人是絕世高手,他又能把那人怎麼樣?
  「之後,那女人傷心極了,帶著女兒離開了此處,不知所蹤了。」
  段譽滿面憐惜之意,連連說這女子可憐。
  我挑挑眉毛問道:「你當真覺得這女子可憐嗎?」
  「自然可憐」,段譽滿臉理所應當的神情。
  我低頭輕聲道:「我師傅在年少無知之時,被一個無恥的男人騙取了貞操。那男子口口聲聲深愛我師傅,待到我師傅未婚懷孕之時,那男子卻消失無蹤了。我師傅一人,懷胎十月,生下了一個孩子,又獨自把這個孩子養大。我最近才知道,我便是那個孩子,我師傅就是我媽媽。你說,我媽媽和這個女子相比,誰更可憐?」
  段譽低頭想了半晌,才開口歎道:「一般可憐。」
  我點點頭,「若那個男子只騙了我媽媽一人,也就罷了,是我媽媽命苦。可我竟然查到,他在家中早就有了妻子。可是被他騙過的少女有五六個之多,俱是沒有名分之時被他奪了貞操,然後又始亂終棄了。你說要找這裡的男主人算賬,他比那個騙我媽媽的男人又如何?」
  段譽皺著眉頭道:「這裡的男主人只是變心一次,可是那個騙你媽媽的男人當真無恥。」
  罵得好,我微微一笑,點點頭,「所以我要學好武功,將來去找他報仇」,說說而已。
  段譽遲疑道:「可是。。。可是那男人是你。。。是你爹爹。」
  我冷哼了一聲,「從我有記憶以來,從未見過媽媽有片刻歡顏。你說,我會認他嗎?」
  段譽想了一會兒,終究沒什麼話勸我,於是歎了口氣,不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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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因為聽了我的事,段譽一心一意的想著怎麼勸我安慰我,倒把玉像的事情淡忘了。
  接下來兩日,我按照帛捲上的指示練習北冥神功,因為段譽原本就不喜歡這不大光明的工夫,我便沒有叫他一同修習。
  有時起來和段譽一起練習凌波微步,兩個人都越踏越熟了,速度也漸快起來。
  有時便和段譽一起聊天,他聽了我過往的生活,時常歎息。我知道他對佛學和易經很有研究,我因為不懂,有幾分好奇,便時常詢問。
  問到了他的喜愛處,他的話就變得特別多,常常滔滔不絕的講。我的專注力十分的強,開始覺得晦澀,慢慢的就懂了一些。他見我聽得明白,更加高興。
  餓時仍舊以野果為食,到了第三日,段譽終於想起來鍾靈還等著他去救,便問我出去的路徑。
  我給他指了路,他有些悵惘的問我,「木姑娘不和我一同出去嗎?」
  我搖搖頭,「我想在這裡多住些日子。段公子可否保守這裡的秘密,不讓人知道。這玉像貴如珍寶,讓別人看見了,恐怕不得安寧了。」
  段譽道:「幸虧木姑娘提醒,若是讓俗人到了此處,豈不。。。木姑娘放心,我定會保守秘密。而且木姑娘既是我的救命恩人,又是我難得的知己,你說的話,我一定聽的。」
  我一笑,點了點頭,「那凌波微步,是高深的步法,你若遇到了難事,可以憑它逃命。你既然和我一起掉到了這裡,便是和這裡也有緣分,盼你好好練習這步法,不要生疏忘記了。」
  段譽點點頭,對我作揖道:「謹遵木姑娘吩咐。」
  我淡淡道:「你去吧,我們後會有期。」
  段譽臉上有些不捨之色,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玉像,終於咬牙轉身走了。
  因為知道那玉像的主人已經嫁人生子,他自然沒了原本對玉像的那種旖念,只是常常感歎她的美麗。
  我看了看那似真人一般的玉像,一笑,回到原處繼續練功。這功法主要是吸取別人內力,自己練也沒什麼用。我又用了兩日記熟了行功法門,便用火折子燒了北冥神功,單留下凌波微步,仍然用綢布包起來,縫在了蒲團裡,留給日後的有緣人。至於北冥神功這有點缺德的功法,我自己會就行了,還是不要留下禍害後人了。然後就動身離開了這裡。
  想了想,也不確定王夫人派來追殺我的人是否已經離開,便決定先去萬劫谷找青兒。行至善人渡時,忽然聽到一陣桀桀怪笑,一個忽粗忽細的難聽聲音怪笑道:「小姑娘,怎麼一個人在這無人處獨行?不如我陪陪你吧?」
  抬眼看見一個極高極瘦的人影掠了過來,我忙腳踏凌波微步避開,一邊想這人一定是雲中鶴,按時間算,他也差不多到這萬劫谷了。
  我現下武功不及他,輕功不及他,唯有靠凌波微步,讓他捉不住我。這人品行極為下作,若有機會殺了他,我絕不會手軟。
  他輕聲「咦」了一聲,更加發狠的追趕我。我踏著凌波微步到他身邊,點了一處重穴,又迅速掠開。他雖然定在了那裡,可是此人奸猾至極,我絕不敢相信他。
  到遠處,丟了一塊大石頭砸到他臉上。他臉上登時鼻血飛濺,他悶哼了一聲,半是畏懼,半是發狠的看著我。
  不信他有這麼好的忍功,我掠到他身旁又連著點了十幾個大穴,才放下心來。
  我用拇指與他相接,暗運北冥神功的法門,他的內力通過手指,湧入了我的經穴裡。他被我點了啞穴發不出聲音,面上大驚,惶急已極。
  雲中鶴的內力定然比我強,若是一次吸完,必然對我有害。到了一定的時候,我停了下來。又再次點了他身上各處的穴道,免得被他衝開了。拎著他到了一處無人處,把他扔到一邊,自己盤腿運功,將吸來的內力化為己用。第一次比較慢,我睜眼時正瞧見雲中鶴的手指動了一動。
  知道他已經漸漸衝開了穴道,忙掠到他身旁,重新點了他全身大穴。暗擦了把汗,好險,若是落在他手裡,可就真的生不如死了。
  怕事久生變,我急忙第二次吸他的內力。這次此長彼消,自然吸得比上次多很多,雲中鶴害怕的面色發白。我也不理,本來我心就硬,對這種人渣更加沒有同情心了。
  第二次化解內力就快了許多,如此,又進行了六次,才把雲中鶴的內力吸得乾乾淨淨了。倒不是雲中鶴有多麼強,實在是木婉清以前太弱了。
  之後已經不需要再點他的穴道,他慘然道:「我與你無怨無仇,不知姑娘為何這般對我?縱然是我嘴巴不好,也不至於如此吧?」
  知道他想激起我的同情內疚,以保住性命,我微微笑道:「窮凶極惡雲老四沒有這麼無辜吧。」
  他面色一白,沒想到我竟然知道他的身份,慘笑道:「今天我雲中鶴栽到這裡,也認了。任憑姑娘處置吧。」
  他以退為進,若是個心軟的人,或者喬峰那種傲氣的人,或許此刻就放了他了。可惜我都不是。
  前世我是個嫉惡如仇的執法者,我繼承的記憶裡,木婉清是個不把人命當回事兒的人。無論哪一個,都不會放過他。
  我點點頭,淡淡道:「自然要處置。留著你去給其他三大惡人報信,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他見我油水不進,又知道我怕其他三大惡人的報復,不會放過他,嚇得連連給我磕頭求饒,說我若是饒他一命,他以後必然做牛做馬來報答我。
  我是打算收幾個跟班兒的,可是不包括面前的這一個。我淡淡開口道:「你只有兩個選擇,一是被我殺死,二是我將你送到那些被你姦殺的女子的家人那裡,到時候你的死法,可就不那麼舒服了。」
  他見我一點也不容情,眼神一狠,衝上來要和我拚命。我正是要激他如此,否則受過現代教育的我,對一個任我宰割的人,還真下不去手。我雖然繼承了木婉清的一部分,可是我畢竟還是吳悅,有自己的底線。
  動手點了他的幾處死穴,讓他沒有痛苦的去了。作為一個資深的特警,我擊斃過數十名罪犯。所以,殺人對我來說並無多大的障礙。
  搜了他的身體,找到幾瓶一看名字,就知道是□的東西。暗自猜測,原本段老大用來害段譽的東西,是不是就是從這裡來的。
  除此之外,還有兩本武功秘籍。一本是心法,一本是輕功。心法很尋常,輕功卻吸引我。要知道,雲中鶴的輕功,在天龍裡,可排第一了。
  凌波微步雖然巧,卻並不快。我坐下來,細細的讀這其中的法門,全部記下了,就燒了這兩本書。我是特警出身,自然知道怎樣不留下痕跡。可能為他報仇的只有那三個人,而我,現在還遠不是那三個人的對手。凡事還是小心些好。
  把他和我的痕跡都處理掉了,我才又回到主路上,繼續往萬劫谷走去。一路無甚驚險的到了萬劫谷,開門的小婢見是我,雖然奇怪我為何沒有戴面紗,卻二話沒說的放我進去了。
  到了甘寶寶處,她恰巧出門來,看見我呆了一呆,問道:「你的誓言已破了嗎?」
  我點點頭,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問道:「師叔,我師傅有傳信來嗎?」
  她搖搖頭,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莫非你有心儀的男子了?」
  我搖搖頭,「師叔不必問了,見了師傅,我自然會說。不知青兒在哪裡?我要帶她回去了。」
  她歎了口氣,點點頭叫青兒出來。青兒見我平安回來接她,甚是喜悅的上前挽住我的手臂。要是從前,以木婉清的脾氣,她斷不敢如此。只是上次見我主動關心她,面容也不那麼冷,心下便放鬆了些,,一高興便露出了真性情。意識到之後,又有些揣揣的看著我。
  我淡淡道:「牽上黑玫瑰,咱們回去了。」
  甘寶寶開口道:「靈兒那丫頭出去惹了禍,我把你的馬借給救她的人了。」
  我點點頭,心想一定是段譽,淡淡道:「那我便先回去了,讓人把馬送回我那裡就可以了。」
  眾人早已經習慣了我的冷淡,點了點頭。我便帶著青兒,向她告辭後離開了。
  青兒才是秦紅棉撿來的孤兒,從小和木婉清一起長大。不過一直有主僕之分,木婉清又極冷淡,所以青兒雖然性格活潑,以前卻不敢和木婉清多說話。如今見我面上雖淡,卻不拒絕,心下歡喜不已。
  一路上就聽到她嘰嘰喳喳說這些天的事,又形容了段譽的樣子。我微微笑著聽她說話,並不答話。
  走近谷裡家中的時候,我注意到附近有被許多馬蹄新壓過的痕跡。莫非是瑞婆婆,平婆婆她們才來?
  我拉著青兒隱在草叢裡,對她輕聲道:「可能是咱們厲害的仇家來了,你藏在這裡,千萬別出聲。她們都不是好人,殺人如麻的。我去對付她們。」
  她點點頭,警戒的左右看看,又擔憂道:「小姐,你打得過她們嗎?」
  「嗯,你好好呆在這裡,我不來找你,你就不要出來。能忍嗎?」,我淡淡問道。
  「嗯,我絕不出去」,青兒一臉堅決的保證道。
  我點點頭,飛身離開了。悄悄的潛進了家裡,果然是王夫人的人,有二十來個人,雖然實力都很弱,但是強拼還是不明智。
  點了在院中查看的幾個下人的穴道,雲中鶴的輕功果然好用,我幾乎沒有發出什麼聲音。把他們帶到柴房裡面,吸了她們的內力,這幾個人武功不濟,可是加起來也不算少了。我運功收納了這些內力,將她們藏在了木柴後面,又去點了幾個人帶進來。
  這些人消失,自然有人來找,又被我點住了,帶走了。最後只剩了房間裡平婆婆她們幾個王夫人的心腹人。這些人雖然可惡,但都是在王夫人的命令下做的,我也就沒有打算要她們的性命。
  剩下了幾個人,我也不擔憂了。現身進去,沒和她們廢話,一一點住了她們的穴道。我現在的武功,已經不是當日可以比擬的了。雲中鶴的內力,再加上這十幾個人,已經不算少了。
  這種功法的確不太光明,哪怕她們不是好人,這樣獲得她們的內力也讓我覺得心裡不太舒服。雖然早就決定好了,只吸來招惹我的惡人的內力。
  解決了她們的時候,已經到傍晚了。打發了滿臉灰敗的她們回姑蘇去。王夫人也就是這麼多的實力,我一個人也沒殺,算是對得起她了。
  
                  第 3 章
  飛身到青兒的藏身處,她的眼睛正緊張的左右亂看,身體卻不敢動一動。我暗自好笑,提了她起來,「好了,仇人解決了,咱們回去吧。」
  「小姐好厲害」,她驚喜地說。
  我一笑,轉身帶她回去。沒有她,我還吃不上一頓飽飯呢。不論是前世的我,還是如今的木婉清,都是不知家務為何的粗魯女。
  正要進家門,遠遠的又有馬蹄聲響起,我皺眉一瞧,原來是我的黑玫瑰。馬上是段譽和鍾靈,這兩個人,又不趕時間,這樣虐待我的愛馬。
  鍾靈遠遠的就叫我,「木姐姐,我們給你還馬來了。」
  馬近了之後,他們下馬來,段譽看著我驚奇的說:「木姑娘你也出來了嗎。。。啊。。。這馬原來是你的。。。木姑娘又幫了我一次。」
  鍾靈有些奇怪的問:「段大哥,你早就認識木姐姐了。」
  段譽含笑點點頭,「我們已經認識了,木姑娘還救過我的命。」
  「木姐姐,媽媽說你不戴面紗了,是嗎?」,鍾靈又好奇的問我。
  我點點頭,木婉清雖然算是她童年唯一的玩伴,但是木婉清對人一向很冷,所以鍾靈對她一直又敬又怕。
  牽過黑玫瑰,她在我懷裡蹭蹭,撒了一會兒嬌。我從懷裡拿出糖來餵她吃了,鍾靈和段譽都滿是興趣的看著,一時眾人都沒有說話。
  「你媽媽讓你來送馬的?讓管家送來就行了,怎麼還特意跑一趟?」
  鍾靈搖搖頭,「木姐姐,你不是不知道我爹爹他不喜歡姓段的人。。。媽媽見我們回來,讓我帶著段大哥悄悄的離開,說家裡來了幾個惡人。」
  不喜歡姓段的。。。我看是極度討厭姓段的吧。。。長得醜不是他的錯。。。我從來都不是以貌取人的人。。。可是愚蠢,就令我討厭了。。。
  我點點頭,換了個話題,「你那閃電小貂呢?」
  鍾靈眼圈一紅,「我的小貂死了,被毒死了」,然後看向段譽。
  然後段譽將怎樣被無量宮捉住,怎樣逃了出來,怎樣遇上了小貂和萬毒之王,怎樣吞了蜈蚣和萬毒之王,一一道了出來。說到此處,已面帶作嘔之態,想來是想到了當時的情形,仍然噁心不已。
  鍾靈年紀小,聽到這裡小臉也皺成了一團,想來也是替段譽感到噁心之極。
  我輕笑出聲,「你們兩個沒見識的,段公子吞了那萬毒之王都沒事,顯然已經因為這奇遇百毒不侵了。這可是好事啊。」
  鍾靈和段譽聽了大覺有道理,都是滿臉喜色。
  「之後呢?你怎麼救鍾靈出來的?」,我接著問道,很多事情都發生了變化,不過段譽福澤深厚,運氣極好,我倒不太擔心他。
  段譽道:「後來。。。後來就碰到了幾個爹爹的好朋友,他們幫我救鍾姑娘出來的。」
  雖然事情發生了變化,但總的趨勢還沒有變。
  我轉而對鍾靈說:「馬也送到了,你還回家去嗎?」
  鍾靈搖搖頭,我今天說的話已經是往日的十倍,語氣也比往日溫和十倍,已經讓她很是驚喜了。見我問她回不回家,便大膽答道:「家裡有惡人,而且我這次還惹爹爹生氣了,我不想回去了,想和段大哥去闖蕩江湖。今晚可不可以借住在木姐姐這裡?」,說完滿臉祈求之色。
  我點點頭,淡淡道:「段公子呢?我師傅不喜歡男客,家裡從來不許進男人的。」
  段譽大概聯想到了我和他說的師傅的事,滿臉理解同情之色。
  鍾靈知道我這裡從來不留男客,「段大哥父親的朋友想帶他回家,不過段大哥自己不想回去。我們是偷偷跑掉的。」
  那他們應該能很快找到段譽,我淡淡道:「今天天色晚了,你們就在我家裡暫住一晚,明天就需離開,而且不可向我師傅提起。」
  鍾靈和段譽大喜,連忙點頭答應了。
  一天之中吸取了太多的內力,晚上睡覺時,我就盤腿坐在床上,將內功運行了幾個周天。再睜眼時,天已經大亮了。
  還沒有出門吃早飯,朱丹臣已經找上了門來。
  段譽看到他滿面無奈之色,訕訕笑道:「朱四哥,你怎麼找到這裡了?」
  朱丹臣含笑道:「昨天公子爺不小心迷失了路途,可讓在下好找。」
  段譽面上一紅,「朱四哥,我跟你回去就是了。對了,這位是木婉清木姑娘,我被人追得掉下山崖,幸虧這位木姑娘救我」,他仍記得答應我的事,所以將事情說得甚是含混,怕人知道了那劍湖底的所在。
  朱丹臣立刻正容對我作揖道:「多謝木姑娘對公子爺的搭救之恩。」
  朱丹臣在四大護衛中年紀最輕,可是文武雙全,而且不倨傲,對誰都是翩翩有禮。我對他映像很好,他是書中不多的聰明人之一。我淡淡道:「沒什麼,恰逢其會罷了。」
  段譽大概不想自己回去,又極力的邀請我和鍾靈和他一起同行。
  鍾靈道:「媽媽也說讓我去見見你爹爹,還要把裝了我生辰的盒子交給他。段大哥,我和你一同去」,鍾靈年紀小,絲毫沒有覺得她說得話有些曖昧,引人聯想。
  果然見段譽臉上有些尷尬之色,而朱丹臣笑了一下,把臉扭到了一邊。
  我微笑了一下,「剛好我也想出去走走,就和你們一起去吧。我還有不少關於易經的問題還要向段公子請教,一路上也不寂寞」,去看看熱鬧也好,轉而對青兒說,「師傅一時也不會回來,這次你就和我一同出去吧。」
  青兒歡呼了一聲,鍾靈和段譽也甚為歡喜。
  沒了雲中鶴,一路也無人搗亂。未到大理之時,段譽先帶著我們去了玉虛觀,想勸他媽媽刀白鳳和他回家。
  沒了四大惡人的威脅,刀白鳳自然不同意回家。
  段譽對她介紹說我是他的救命恩人,刀白鳳含笑拉著我的手,上下打量。沒有見過我的袖箭,她此刻還沒有聯想到我和秦紅棉的關係,只是感激道:「多謝木姑娘救我兒子。」
  我淡淡回道:「我和段公子已是朋友了,散人無需多禮。」
  段譽一路和我高談闊論,主要是他談我聽,因為我對古代這易經確實有些興趣。所以他覺得和我十分投契,此刻聽我說我們是朋友,立刻點頭道:「是啊,媽媽,木姑娘是兒子難得的知己。」
  刀白鳳用手指戳一戳段譽的腦門兒,「你這個呆小子。。。」
  段譽又向刀白鳳介紹說鍾靈是他在江湖中結識的朋友,刀白鳳見兒子身邊還有個美貌的小姑娘,更是歡喜。可是仍然不答應回家,最後在玉虛觀門口招手送我們離開了。
  我和段譽並騎馬走在最後,轉眼看見刀白鳳的人影變成了小小的一粒,已經看不清了。
  「你媽媽為什麼不回家?」,鍾靈口無遮攔的問。
  青兒顯然也八卦的很想知道,不過她比較懂規矩,不會開口問。此時聽鍾靈問出來,立刻轉臉看向段譽。
  段譽有些悵然的說:「我媽媽生爹爹的氣,已經好久不回家了。」
  快進大理城的時候,段正淳帶了除了朱丹臣之外的三大家將出來接段譽。雖然罵了段譽一頓,但是到底疼愛他,不忍深責。他見了我和鍾靈,反而對段譽有些讚賞之意,看得我一陣好笑。
  「好了,先進宮去見見你伯父吧,你這次亂跑,你伯父伯母也擔心極了。你這幾位朋友也一起去吧」,言罷上馬先行了。
  我和段譽騎馬跟上,我偏頭對他淡淡道:「他是你父親?鎮南王?」
  段譽點點頭,「是啊,怎麼了?」
  我一笑,回過頭來不再看著他,輕聲道:「記得我和你說過的那個欺騙我師傅的男人嗎?就是你父親。」
  「什麼?」,段譽驚呼了一聲,「那你不是變成了。。。我妹妹?怎麼會。。。」,他面色變白了,「。。。你還要找。。。爹爹。。。報仇嗎?」
  從來沒想過什麼報仇,只是嚇唬嚇唬段譽罷了。段正淳有幾個女人,都是他們你請我願的,關我什麼事。雖然不喜歡他,卻也沒打算把他怎麼樣。
  我沉默了一下,搖了搖頭,「既然他是你爹爹,那就算了。只是我的事兒,你不許告訴任何人,也不許說我是你妹妹,咱們還是朋友。」
  段譽顯然在發呆,醒過神來道:「好,我不告訴別人,咱們還是朋友。」
  我一笑,不再說話,一邊聽段譽的介紹,一邊看大理城裡的風光。
  段正淳和段譽進去了好一會兒,我和鍾靈才被傳喚進去。鍾靈也在山野中長大,也不懂這些規矩。進了殿,不拜皇帝,反而從懷裡拿出一隻錦盒,遞給段正淳道:「媽媽讓我給你的,我剛才忘記了啦。」
  宮人和護衛都臉色一變,覺得她不講禮數。皇帝和皇后卻覺得她天真可愛,也不見怪,擺了擺手看段正淳和鍾靈說話。
  段正淳見皇帝不怪罪,便拿了那錦盒,打開一看是一個人的生辰八字。看不明白,便溫聲問鍾靈:「這是誰的生辰?你媽媽又是誰?」
  鍾靈天真爛漫的答道:「這是我的生辰啊,我媽媽就是媽媽啊。」
  段正淳笑問道:「那你媽媽叫什麼名字」,顯然是有些誤會了,以為是段譽的婚姻問題。
  「我也不知媽媽叫什麼,爹爹叫媽媽『寶寶』。」
  「寶寶?」,段正淳疾走了兩步,面色大變,「是她?她是不是姓甘?她已經嫁人了嗎?」
  他本來一直對鍾靈很溫和,此刻面色大變,把鍾靈嚇得退了兩步。我伸手把鍾靈拉到身邊,鍾靈立刻緊緊地抓住了我的手臂,我淡淡開口道:「她媽媽的確是叫甘寶寶。」
  段正淳看那生辰八字,顯然是記得自己做過的「好事」,激動道:「靈兒,原來是我的女兒。。。我是你爹爹啊。」
  除了我之外,眾人都沒有想到有這番轉折。
  鍾靈自然不相信,皺眉道:「你怎麼會是我爹爹,我爹爹在家裡陪著媽媽呢。我爹爹姓鍾,我也姓鍾。若你是我爹爹,我怎麼不姓段呢?」
  鍾靈一番天真的話,卻針針見血的插在段正淳心上,我真不知道此刻該幸災樂禍,還是該同情段正淳了。
  段正淳此時也不知該怎樣回答鍾靈,一見是家務事,皇帝早就揮手讓宮人,護衛們下去了,倒也沒有多丟臉。
  鍾靈轉而搖搖我的手臂,對我說:「木姐姐,咱們從小就認識,你告訴他我爹爹不是他,他認錯人啦。」
  我一笑,點點她的額頭,「他是你親爹爹,你媽媽把你的生辰八字給他,還讓你來見他,就是要告訴他這件事。」
  「那我不是有兩個爹爹了嗎?」,鍾靈有些為難的說。
  「有兩個爹爹不好嗎?而且還多了個哥哥,以後你的段大哥就是你的親哥哥了」,我柔聲道。
  聽到這裡,鍾靈又有些高興,對段正淳道:「你真是我爹爹?」
  段正淳點了點頭,「真的,靈兒,你是我的女兒。你媽媽這些年過的好不好?她。。。她 。。。是我對不住她。」
  鍾靈道:「我媽媽很好啊,爹爹對媽媽很好,我也對媽媽很好。」
  段譽顯然沒有想到,除了我,鍾靈也是他妹妹。我對他一笑,示意他我早就知道了。他對我點了點頭。他雖然吃驚,卻很高興又多了妹妹。
  段正淳又接著問道:「你家住在哪裡?你媽媽為什麼沒有讓你來找我?」
  「我家住在萬仇谷裡,那裡不像這裡人這麼多,只有師伯家和我家是鄰居。我也不知道,媽媽沒說我還有個爹爹啊。」
  「你師伯是不是叫秦紅棉,她也住在你家附近嗎?」
  沒想到鍾靈這麼快就把我賣了出來,不過也沒什麼,早晚都要知道的。不待鍾靈回答,我清了清嗓子,淡淡道:「我師傅是叫秦紅棉,我家住得離師叔家不遠。」
  段正淳走過來幾步,又仔細的上下打量我,急忙開口問我:「你今年十八歲,九月間的生日,是不是?」
  我還沒有回答,就聽到殿外一陣吵鬧,這吵鬧聲越來越近了。。。
  
                  第 4 章
  殿中的眾人都戒備起來,一男一女破窗進入殿來,那男人哈哈大笑道:「老子是南海鱷神,武功天下第。。。第。。。嘿嘿,你們一定聽過我的名頭,是不是?」
  那女人抱了個孩子在懷中逗弄,連看也沒有看我們一眼。
  是他們?剛好,我正想找他們呢。
  不知他們的目的,眾人皆戒備起來,護助了保定帝。我向前走了幾步,微微笑道:「南海鱷神,你是來謝謝我的嗎?」
  他一呆,「我謝你這個女娃娃什麼?」
  「你那不肖弟子孫三霸,一點你的威風也沒有學到,盡給你丟臉了。我幫你殺了他,你不該謝我嗎?」
  身後一片抽氣聲,他們顯然沒有想到我會主動挑釁這個惡人。
  岳老三果然大怒,「原來是你殺了他,他是我心愛的弟子,我要殺了你給他報仇。」
  我點點頭,微笑道:「好啊」,此言一出,背後又是一陣抽氣聲,我也不理會,繼續道:「如果我見了閻王,他問我是怎麼死的,我該說是岳老二還是岳老三殺了我呢?在殺我之前,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在四大惡人中排第幾?」
  岳老三急道:「自然排第二,一定要告訴他,是我岳老二殺的。可別弄錯了。」
  葉二娘冷笑了一聲,「姑娘好手段啊,挑撥離間嗎?」
  我沒有理她,繼續對岳老三道:「你真的排第二嗎?那你可以打過這個女人?」
  他有些心虛,卻仍然大聲答道:「自然能打過。」
  葉二娘只是笑,笑得很溫柔,也不和岳老三爭辯。
  我點點頭,「我相信你能打過她」,此話一出,眾人都是一呆。他們以為我在挑撥離間,此刻應當說不相信,激他們打起來。我微笑著繼續道:「可是你信不信,我一招之內就可以打敗她,是不是比你厲害?」
  「什麼?」,岳老三驚呼了一聲,上下打量我,搖頭道:「小娃娃別說大話,我不相信。」
  葉二娘也冷哼了一聲,「小娃娃,一會兒別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或許是忌憚我身後的人的實力,或許是擔心我有什麼計謀,她雖然如此說,身體卻沒有動。
  我對岳老三道:「那你敢和我打個賭嗎?如果我一招之內勝了葉二娘,你從現在開始直到死了,都只聽我一個人的話。如果我不能一招之內取勝,我也任你處置。岳老二,你敢不敢賭?」
  他咧嘴一笑,大聲道:「我有什麼不敢的,賭就賭?」
  「好」,我拍拍手微笑道,「南海鱷神果然是英雄豪傑。那咱們要先立下誓言,要願賭服輸。不服輸或者想要殺了對方滅口的話,就是烏龜王八蛋。不僅是這輩子,連下輩子都是烏龜王八蛋。」
  鍾靈不知輕重,聽我說得有趣,在我身後笑了起來。
  我也一笑,「誰要反悔了,今天在場的人就會把事情宣揚出去,讓這世上人人都叫他烏龜王八蛋。」
  岳老二根本不覺得自己會輸,果然和我一起賭咒發誓。這個誓言對別人或許沒用,對他卻是大大的有用。
  立完了誓言,他大咧咧道:「那你們打吧。」
  葉二娘見我如此鎮定,便怕我有陰謀,不願此時過來,只是笑道:「你們讓我打我便打嗎?我為什麼要聽你們的?」
  岳老三看看她,又看看我,皺眉問我道:「她不打怎麼辦?」
  我招來一個宮婢,在她耳邊耳語幾句,然後對葉二娘笑道:「我讓她帶了一句話給你,是你一生最關心的事。」
  葉二娘面色生疑,但見那宮婢毫無武功,便容她進前,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
  「啊」,葉二娘驚呼一聲,電眼向我射來,聲音有幾分顫抖道:「你真的知道嗎?若你騙我。。。我。。。我。。。」
  我點點頭,微笑道:「是真是假你日後一驗證便知,就算有可能是假的,你現在也不會放棄這個機會吧?」,說完下巴對著發呆的岳老三抬一抬。
  葉二娘果然點點頭道:「我打不過姑娘,我認輸了。」
  她一說完,眾人下巴落了一地,還有幾聲驚呼。
  岳老三更是氣得哇哇亂叫,說葉二娘故意害他。正要發狂離去,我輕聲道:「老岳,你打算違誓,當烏龜王八蛋了嗎?」
  聽到我的話,他立刻停了下來,眼光在殿中眾人中游移。我知道他動了殺機,想殺了這殿裡所有的人,微微笑道:「老岳,你沒有發現這殿中的人少了幾個嗎?是我讓他們出去傳播消息的,現在江湖上人人都知道,你輸了。不聽我的話,以後你就改名叫烏龜王八蛋吧。」
  岳老三不情願的走回來,委屈的說:「我又沒說不聽你的話,你可別讓人叫我烏龜王八蛋。」
  我含笑點點頭:「以後你便叫我小姐,做我的僕從跟隨我。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動手傷人,殺人」,見他開口欲言,我補充道:「當然,若有人要打你殺你,你自然可以還手。」
  岳老三頹喪的點了點頭。眾人顯然沒有想到他真會聽我的話,我聽到鍾靈對段譽道:「哥哥,這人真好玩。」
  我一笑,「你在這裡等我,我和葉二娘有些話要說」,見岳老三點頭答應了,我對看呆了的皇帝說:「皇上,有沒有空房間,我有些事要和葉二娘談。」
  保定帝點一點頭,便有旁邊的宮人引我們去了一處無人的偏殿。
  只勝我們倆時,葉二娘開口道:「若你說的不是真的,我。。。」
  我打斷她道:「我說的話,你日後自然可以去驗證。不過我要你以你兒子和少林方丈玄慈的性命立誓,若我說的都是真的,你這一生便要聽我木婉清的話。」
  她怔了一下,點點頭,「木姑娘真是好手段,連這件事都知道。好,我就以我兒子和。。。和玄慈的性命起誓,若是木婉清說的都是真的,我便一生追隨木婉清姑娘。」
  我點點頭,輕聲道:「你兒子二十幾年前被人偷走,雖然我不知道這人是誰,我卻知道你兒子被他送進了哪裡。」
  葉二娘急忙問:「哪裡?」
  「就是少林寺。他一直在玄慈方丈的眼皮底下生活,只不過玄慈方丈也不知道他是你們的兒子。」
  「在少林寺。。。少林寺。。。他還好嗎?他叫什麼法號?」
  「他的法號是虛竹,他很好,心地善良,連一隻螞蟻也不願意殺死。天天誦經,武功學得極差」,我微微笑道,「還有點呆,喝碗水都要念往生咒超度裡面的小生命,是個很虔誠的和尚。」
  葉二娘發了一會兒呆,對我道:「姑娘,是從何得知這些事的?」
  「我自然有我的方法,卻是不能告訴你的。」
  她點了點頭,「木姑娘,容我去少林寺查證。若如姑娘所說,葉二娘必不違背誓言。」
  「嗯,我沒有別的話想說,只想提醒你一件事。偷你孩子的人,可能還隱在暗處。你不在乎名聲不要緊,虛竹年紀小,沒什麼名望可言,也不要緊。可是玄慈方丈德高望重,你們的事讓人知道了,倒霉的就是他了。」
  葉二娘面色一凜,點了點頭。
  「那人偷了你們的孩子,卻不殺他,把他放在少林寺,卻不讓玄慈知道,我想就是為了折磨你們三人。想來此人和你們有極大地仇怨,如果他折磨不成了,誰知道他還會做怎樣的事?所以我建議你,少林寺一行要小心,最好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葉二娘點點頭,穿窗離去了。我轉身返回了大殿中。
  眾人見我出來,探詢的眼光都望了過來。岳老三看見我,臉上雖然有些彆扭的神色,卻還是站在了我身後。
  我看著面色各異的眾人,「我有些累了,想去休息了。」
  保定帝看著段正淳,段正淳卻道:「姑娘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哦,你是說我的生辰?沒錯我是十八歲,九月的生日。」
  段正淳激動的說不出話來,「那你。。。你。。。」
  我低下頭不看他,淡淡道:「我早就知道了,我是師傅的女兒,雖然她不認我。而你是。。。」,我看了看他顫動的雙唇,終究沒有說出什麼難聽的話,「。。。是師傅的那個男人。。。」
  「你不願意認我?你。。。恨我嗎?」,段正淳滿面痛苦道。
  我搖搖頭,「不恨。你和師傅的事情是你情我願的,我沒什麼想責怪你的。」
  「那你為什麼。。。」
  「不為什麼」,有些不耐煩了,我打斷他的話,斬釘截鐵的說,「就是不想。沒人能勉強我做我不想做的事。你是一個好人,好王爺,好臣子,好長輩。可惜不是好父親和好丈夫。我希望我們的關係停留在長輩和晚輩的層面上,我尊敬你,也希望你同樣尊重我,不要干涉我的事。」
  這番話在古人聽來大概是十分不孝的,因為他們都呆住了。我不管這些,我想要隨心所欲的生活,不讓任何人,任何事影響我。
  沒有想到竟然是段譽第一個跳出來支持我,「爹爹,木姑娘她雖然不作您的女兒,卻還是一個尊敬您的晚輩。我雖然少了個妹妹,卻還有她這個知己。這樣不是也很好嗎?」
  我的一番話說得十分硬,段譽一勸,效果就好了許多。段正淳歎了口氣,沒有再開口說話。
  我才不要這種便宜父親呢,什麼義務都沒有盡,將來還要管一大堆事。這個時代父親的權利太大了,還是不要的好。
  皇后對我招招手,我有些納悶兒的走過去,她拉著我的手上下打量我,歎道:「好有主見的姑娘」,把一個鐲子褪下來,帶在我手上,「這個送你好不好?」
  我舉起來一看,一個雞血石的鐲子,裡面都是紅紅的血絲,煞是好看。點了點頭,「我還從沒有戴過這麼漂亮的東西,我很喜歡,謝謝你啦」,我說得純粹是實話,這麼漂亮的玉在前世並不多見。
  他們大概多心了,以為我以前生活的很不好,面上都露出了不忍的神色。皇后柔聲道:「好孩子,我沒有兒女,你做我的女兒好不好?」,也未嘗沒有想替段正淳把我留在身邊的意思。
  「師傅雖然不認我,她還是我媽媽啊」,想也沒想,就找了個理由拒絕。
  「有兩個媽媽不好麼?剛才你不是這麼勸靈兒的麼?」,皇后微笑的對我說,好像一隻狐狸。
  我一笑,不答反問道:「做你們的女兒就是大理的公主了,是不是?」
  保定帝笑著點了點頭,「是啊。」
  「我只是個村野丫頭,做公主一定有很多規矩,我可受不了」,我搖搖頭道。
  皇帝皇后對望了一眼,然後皇后笑道:「不給你定規矩就是了,你愛怎麼樣,還是怎麼樣?」
  「那義務呢?做公主也有必需要做的事吧,我可不會勉強自己做不想做的事。」
  皇后笑歎道:「怎麼會有你這麼鬼的姑娘,好吧,不會勉強你做你不想做的事。」
  我低頭想了片刻,回頭問我身後的岳老三,「老岳,你說你家小姐我有了爹爹媽媽好不好?」
  岳老三聽到我說「你家小姐我」,臉都脹成了菜色,顯然很不適應現在的角色,悶聲道:「不管你認不認,我都只聽你一個人的話,可別想讓我聽他們的。」
  我點點頭,微笑道:「這個自然,你只聽我一個的就可以了。你家老大惡貫滿盈那裡你也不用擔心,我不會讓他來找你麻煩的。」
  岳老三皺眉道:「我雖然不知道小姐你用了什麼降伏了葉三娘,可是老大他」,他哼哼笑了幾聲,「我絕不相信。。。我岳老二雖然現在不得不聽你的話,可是我心裡不服。如果你能降伏我家老大,我就服你了,以後跟著你,絕無二心。」
  我點點頭,伸出手來,「好,咱們擊掌為盟。」
  岳老三伸出他的大手在我手上重重的拍了一下,大聲道:「擊掌為盟。」
  我收回有些痛的手,微笑著問:「那現在呢?你說我有爹爹媽媽好不好呢?」
  他撓撓頭,想了想道:「雖然我爹不是好東西,但我看別人家的爹媽都是很好的」,意思不言自明瞭。
  我點點頭,回頭看了看臉色各異的眾人,心裡一陣好笑。轉身對保定帝和皇后道:「好吧,我同意了。」
  對這夫妻倆,我充滿了好感。有這樣的靠山,也不錯。我倒不會自戀的以為自己多麼可愛美麗,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我是段正淳的女兒。既然是皇家血脈,做了公主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將來保定帝要把皇位傳給段正淳的,段正淳的女兒自然是公主了。
  雖然有點肉麻,還是開口叫了聲「爹爹,媽媽」。
  皇后喜笑顏開的把我拉到他身邊坐下,保定帝也即刻開口下了聖旨,封我為公主,又轉頭問我,「你想要什麼封號呢?」
  大理這麼小的地方,還是低調點好了,「就我的名字好了。」
  保定帝點點頭,「好,封號為婉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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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保定帝笑道:「你們都去吧,讓我們一家三口聚一聚。」
  他們都答應著慢慢下去了,只是段正淳看著我的眼神有些哀傷,我偏過頭不再看他。
  岳老三定定的站在那裡,看著我沒有動。
  我想了想,對快要走到門口的段譽道:「段。。。段譽,讓老岳和青兒暫時住你家行不行?」,叫他公子似乎太生疏,叫他哥哥太吃虧,就直呼名字了。
  段譽笑道:「當然行啦,婉清你就放心吧」,他也相應的叫了我的名字。
  我招手讓岳老三附耳過來,「如果段老大來找你,你讓他直接來找我,如果他找你麻煩,你就對他說,我能幫他找到他的白衣觀音,若他傷了你,我可就不幫他的忙了。」
  「好」,岳老三點點頭,又有些遲疑道:「你想把老大也收服在身邊?」
  我搖搖頭,「不想,我只是讓他不找你們麻煩罷了。」
  岳老三對段延慶還是比較忠心的,想要這個跟班,還是要早點搞定段延慶才好。。。
  只剩下我們三人的時候,保定帝輕聲開口道:「婉清,可不可以告訴爹爹,你和那葉二娘說了什麼,才讓她認輸了。」
  我微微笑道:「也沒什麼,我知道她的一件私事,能讓她有求於我。爹爹媽媽放心,不是傷天害理的事。而且,他們以後聽命於我,不會再做壞事了。」
  保定帝和皇后互相望望,都點了點頭。
  保定帝又擔憂道:「你治住了四大惡人中的老二,老三,恐怕老大和老四會來找你麻煩。不知道你武藝如何,最近還是跟在我身邊吧。」
  「我的武功麼,應該和岳老三差不多,肯定還不是葉二娘的對手。不過爹爹放心,那個雲老四意圖不軌,已經被我殺了。只不過沒人知道這件事罷了。至於惡貫滿盈,爹爹放心,我有法子對付他。」
  「好,那些做惡多端的人,殺了也就殺了。咱們段氏祖上就是中原的武林中人,所以也並不迂腐。不過若是對手不是大惡之人,出手還是留三分餘地比較好。」
  「爹爹好囉嗦,婉清記住了。」
  保定帝啼笑皆非的搖了搖頭,皇后則用手指輕輕的點了點我的額頭,「你啊。」
  葉二娘和岳老三大概是段延慶派來打前哨的,他很快找到了岳老三,便又找到了我。
  看來我和這四大惡人還真是很有緣分阿,雖然有一半的原因是我自找的。
  晚上在房裡盤腿練功的時候,他驀然出現在我面前,果然像鬼一樣。面上平平板板,就像個死人一般。站在我面前半晌不聲不響的,估計是想嚇唬我。
  於是我主動開口:「岳老三還好吧?」
  「還活著」,沙啞難聽的腹語,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想想他作為一個皇室的太子,遭遇了這些苦難,還能這麼痛苦的活著,也算是人上之人了。
  我點點頭,「那就好,他要是有什麼事兒,您可就得不到您想要的消息了。」
  他不動聲色,淡淡道:「說吧,你不是有事情要告訴我嗎?」
  我點點頭,引他到旁邊的客廳,在房間的主座上好整以暇的坐下來,微笑道:「說來話長了,您也坐下吧,聽我慢慢道來。」
  他冷哼了一聲,但是自持身份,不願意我坐著,他卻站著,終於還是坐下了。
  我一笑,拿起茶杯喝了口茶,輕聲道:「您應該還記得,在保定二年二月,天龍寺外,您遇到的白衣女子吧?」
  他猛然站了起來,拿著手中的鐵拐指著我,厲聲道:「你到底是誰,你怎麼知道的?」
  我微微笑道:「我和您一樣,都是段氏子孫,今天聖上親封的婉清公主。延慶太子,說起來,您是我的長輩。」
  他面色大變,沒想到我竟然知道他的身份,但他終究不是常人,能忍人所不能忍。靜默了半晌,坐了下來,用平靜的聲音道:「你知道這麼多事情,現在我更有興趣知道你所說的事了。」
  我點點頭,微笑道:「您一定會有興趣的,因為這對您來說,是一件大大的喜事。我想告訴您的是,那白衣女子經過那夜之後,懷了孕,生下了一個男孩兒。是你的兒子。」
  「什麼?」,陡然拔高的聲音,他再次站了起來,神情有些喜悅的不知所措,「我有兒子?我有兒子了?」,忽然對我厲聲道,「你不是在騙我吧?」
  「自然不會騙你,這件事情你立刻可以去證實。」
  他呆了半晌,忽然轉過頭來看著我,「說吧,你有什麼條件?是不是也要我歸附於你,才肯告訴我他們的下落。」
  我搖搖頭,微笑道:「當然不是。論身份,您是名正言順的太子,論輩份,您是婉清的長輩。婉清怎麼能做這樣不忠不孝的事情。我只是要您做個選擇,到底是要爭這個皇位,還是要見他們母子。若您選擇皇位,婉清對天起誓,您所有的事,婉清不會對別人透漏半句,您盡可以繼續爭下去。若您選擇他們母子,就要發誓,再也不做不利於段氏家族的事情,還要到聖上面前表明身份,之後去天龍寺出家。」
  他臉上的猙獰之色一閃而過,我輕輕鬆鬆的開口道:「伯父,您恐怕不知道,婉清是個心狠的人。對別人心狠,對自己更心狠。若是不想做的事,寧可死了,也是不會做的。而且呢,我敢說,您的事情在這世上,只有婉清一人知道,連那白衣女子也並不知道您的身份。若是婉清死了,您可就永遠也別想看看您的兒子了。」
  時間在他的沉默中一分一秒的過去,他臉上的神色忽然放鬆了,沙啞道:「既然我有兒子,為何不讓我享受天倫之樂?我可以發誓不再與段氏為難,可你為何強迫我去出家呢?這是一個晚輩該做的事嗎?」
  倒拿我的話來堵我的嘴,我微微笑道:「伯父說的有道理。可是伯父應當知道,那白衣女子在委身於伯父前,就是嫁了人的。她烈性如火,這些年為了兒子,可以好好的活著。可是您若是出現在她面前,以她的性子,定然會羞愧自盡。」
  段延慶的臉白了白,「那她為何要與我。。。」
  我歎了口氣,「我說過了,那女子烈性如火,原是她丈夫負心於她。她氣憤已極,一時衝動,才。。。。。。」,我停頓了一下,繼續道:「可是她仍然未對她丈夫忘情,您若是出現在她面前,她很可能會自殺以保全兒子和自己的名譽。」
  他神色頹喪,再沒有說話。
  我微微笑道:「再說你的兒子,是一個至純至孝至仁至義的人。您說,他若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會怎麼樣?他喜愛讀書,精通佛理,最不喜歡打打殺殺。您說,他若是知道了您這些年的作為,又會怎麼樣?」
  「他。。。很好麼?」
  我點點頭,微微一笑,「他很好,從小錦衣玉食,受到了最好的教育,卻不是紈褲子弟。心地善良,事長輩至孝,對朋友至義。就是讀書讀多了,難免有點迂。而且他很有女人緣,將來可能會妻妾成群。」
  聽到這裡,段延慶的臉上似乎也有了一些笑意。
  我歎了口氣,繼續開口道:「除了他們兩人的原因,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您自己了。咱們段氏數百年清譽,縱然有幾個心思不正的子孫,可從沒有一人有這惡貫滿盈的大名。這皇位本該是伯父的,可是伯父瞧瞧自己,再想想這些年所做的事。伯父覺得,自己當真可以坐這個皇位嗎?」
  段延慶滿臉灰敗,卻仍然口硬道:「段正明,段正淳那兩個虛偽的。。。」
  我打斷他的話,「當今聖上,皇位是繼承自上明帝,與您有何恩怨?而上明帝,更是為您父親上德帝報仇之人,原是您的恩人而不是仇人。況且他無心帝位,早已出家為僧。您的仇人該是楊義貞,又關當今聖上什麼事?莫非是您找不到仇人,遷怒於他人麼?」
  「可是,這帝位本該是我的。。。」
  「帝位是段家先祖留下來,代代傳承的,從來就不是你的」,我冷厲道,「當今聖上賢明,四海昇平,百姓安居樂業。而你呢,惡貫滿盈,天下人都知道你的惡名。你做皇帝?你知道怎麼做皇帝嗎?這皇位你做的穩嗎?大臣服你嗎?天下百姓忠你嗎?是不是有人不服,百姓不忠,你就用你過去的方法,一刀殺了了事?是不是要把段氏的基業全部都毀了,你才安心,才有面目去地下見列祖列宗?」
  和他說話以來,我一直用敬語,和氣平淡的說話。第一次這麼冷厲喝斥,倒把他嚇了一跳。面色由白轉青,又青轉灰,又會轉黑,變幻不定。我也不說話,由得他慢慢考慮。
  直到他面色平靜下來,我才繼續開口,恢復了平靜的語氣,「天龍寺是皇家寺院,歷代退位的皇帝都去那裡入寺為僧,伯父去那裡出家,也不會辱沒了身份。而且。。。還能贖一贖伯父以前犯下的惡業,將來也有面目去見咱們段家的列祖列宗。」
  他起身,在我面前的地板上來回的慢慢的踱步,忽然停下來,抬頭問我:「我號稱是四大惡人之首,這些年所作所為的確是惡貫滿盈。皇帝他真能容我進天龍寺出家?」
  已經被我說動了,我心下一喜,面上卻不動聲色,淡淡道:「伯父是延慶太子,段氏族人,而且佛家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聖上若是容不得伯父,那伯父和婉清的約定可以作廢。」
  他又想了片刻,終於點了點頭,「你讓我以什麼立誓?」
  「就以你兒子的性命立誓。」
  「以我兒子的性命。。。既然如此,我怎能不信你的話」,他歎了口氣,「我段延慶,以我兒子的性命起誓*%¥##%……%—……—*。。。」
  他立完了誓,我鬆了口氣,既然這辛密早晚都要被揭穿,還是讓我用最安全的方式揭穿吧。
  我歎了口氣,輕聲道:「伯父你雖然無法坐上皇位,可是你的兒子將來卻可以當皇帝,這樣伯父就更能安心的出家了吧?」
  「什麼?」,段延慶又一次站了起來,「這是什麼意思?」
  我起身走到窗前,背對他道:「那白衣女子,就是鎮南王妃刀白鳳,段譽正是你的兒子。」
  「這。。。這。。。怎麼會。。。」
  「刀白鳳現在玉虛觀出家為道,法號玉虛散人,您去了一見便知。至於段譽,皇家子弟出生時都有一塊生辰的金牌,您想法子看一看,他是不是您的兒子,您看了就明白了。至於要不要刀白鳳親口承認這件事情,伯父您自己決定吧。。。她。。。也是個苦命的女人,希望伯父不要逼她走上絕路。」
  或許是我說的話內容太過震撼,他半天沒有回過神來。忽然起身掠走,大概是去證實了,這件事情的對錯我不會考慮,反正怎樣的結果都比所有人都死光了好。
  費神費力了一天,累死了,伸了個懶腰,我正打算回房間休息。又有個人影從段延慶剛才出去的窗口掠了進來。。。這樣的世界還要門幹什麼。。。
  我定睛一看,驚訝道:「老爹?」
  保定帝本來十分嚴肅,聽了我的稱呼,苦笑道:「你這個鬼丫頭,我怎麼這麼快就從爹爹變成老爹了?」
  因為「爹爹」這種稱呼太嗲了,每次叫我都會起雞皮疙瘩,十分的不適合我,我暗自腹誹著,微笑道:「這樣比較親切嘛。」
  保定帝點點頭,歎了口氣道:「婉兒,你是我們段家的好女兒,好子孫。剛才的事情我都聽到了,你處理的很好。只是譽兒他真的是。。。是那人的孩子麼?」
  我點點頭,「老爹,我不懂佛理,可是常聽人說什麼因果緣法。現在不就是嗎?他家的東西,以這樣的方式還給他,不是也很好嗎?」
  「婉兒說的是」,保定帝點點頭,大理是個小國,段氏的皇帝多數對皇位並不執著,他就是個例子,他忽然問我,「婉兒的武功是家傳的嗎?」
  我搖搖頭,把如何和段譽跌下山崖,如何找到湖底的屋子,如何找到秘籍,如何和段譽一起學了凌波微步,如何學了北冥神功,如何只留下了凌波微步的秘籍,等等,都一一告訴了他。他是真正的正人君子,沒有什麼需要隱瞞的。
  他讓我把凌波微步走了一遍,大為感歎步法的精妙。又提到北冥神功,我開口道:「這功法是將別人的內力吸為己用,不大光明,我便沒有教段譽,離開的時候還燒掉了。老爹放心吧。」
  保定帝哭笑不得的道:「知道不光明,你還學它?」
  我一笑,「我對自己很有信心,我是很正直的人,不會亂用的。」
  他無奈的點點頭,換了個話題道:「你知道我們段氏的絕學嗎?」
  段氏絕學。。。「一陽指?六脈神劍?」
  他一笑,「六脈神劍只有天龍寺的僧人才能學,不算咱們段氏的絕學,我說的是一陽指。你願意學嗎?」
  「那不是傳男不傳女,還有什麼什麼規矩麼?」
  保定帝一笑,「你也說了,凡事都有因果緣法。我們有緣,傳給你也無妨,只是你不要傳給旁人就行了。我原想再觀察你一段時間再做決定,方才看見有人影掠過來,就尾隨而來的,沒想到聽到了讓我驚心動魄的事情。你是個好孩子。」
  雖然我從來沒有覬覦過段氏的這些絕學,可是一陽指是當世絕學,既然有人願意教,我就自然願意學了。
  第二日,段延慶就履行了諾言,面見了保定帝,言明了身世,請求入天龍寺出家為僧。保定帝允了,親自送他入天龍寺為僧,做了本因方丈的弟子,法號法正。在保定帝和段延慶的邀請下,我換了男裝,帶著岳老三在旁邊做見證。
  段延慶在剃度之前,對岳老三說了幾句話。聽了段延慶的囑咐,岳老三對於跟隨我,已經沒有什麼牴觸了。
  段延慶又把我單獨叫到一邊,他的聲音何時聽來都是沙啞難聽,可是此時感覺卻很平和,「婉清侄女,既然你叫我伯父,我就厚顏稱你一聲侄女了。」
  我點點頭,溫言道:「您本來就是婉清的伯父,這麼叫名正言順,伯父不必如此。」
  他點點頭,「婉清侄女,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裡知道這些事情的。可是我知道,你聰明絕頂又有手腕,我想請你多照顧他們母子。」
  「那。。。伯父你有沒有和她相認?」,這是我最擔心的事。
  他搖了搖頭,「她是個好女人,我不想逼她。。。」
  我點點頭,「伯父您放心吧,段譽是我的哥哥,鎮南王妃她和我媽媽一樣,都是可憐的女人。我會盡力照看他們。」
  他點點頭,「譽兒很好,只是我。。。無顏見他。」
  我微微一笑,「伯父入佛門之後,過去種種譬如昨日死,以後種種譬如今日生。以後有機會的話,我會帶段譽來看望伯父。」
  他面上有一絲欣慰之色,點了點頭,就去剃度了。
  天龍寺在大理城外的點蒼山中,這裡風景甚好,只可惜我是女客,不便在寺中久留。三人一路鬆鬆快快的下山,仍然讓岳老三回鎮南王府去,我跟著保定帝回宮了。
  
                  第 6 章
  *********
  因為早先有過約定,所以皇后不能拿公主應該溫柔婉約那一套來約束婉清公主。不過很顯然,皇后並沒有放棄這個希望,只是走了「曲線救國」的路子。
  譬如,一日早飯後拉著婉清公主一起與一位貴婦人聊天,聽那貴婦人一直吹噓自己穿著女兒親手做的衣裳,然後皇后就一直滿含期待的望著婉清公主。
  貴婦人告辭之後,婉清公主疑惑的問皇后:「她丈夫俸祿很低嗎?一直在哭窮,說她女兒要自己動手做衣服。」
  皇后:「。。。。。。。。」
  不過即使如此,婉清公主還是領會了一點其中的含義,決定為皇后的一件衣服上袖一隻小鳳凰。雖然只是繡個圖案,皇后已經很滿意了,因為婉清公主有了賢惠的潛質。
  晚間,婉清公主的大侍女青兒送了一件東西到皇后寢宮,說了一句:「今天公主用了一整天的時間來繡這個。。。這個。。。還不讓人幫忙」,說完就落荒而逃了。
  剛好保定帝就在皇后的寢宮中,聞言從手中的書中抬起頭來問皇后:「婉清送來的?是什麼東西?」
  皇后含笑道:「她拿了一件我的衣服,說要給我繡一隻小鳳凰,我也就由她去了。」
  多年的夫妻,保定帝一聽便知是怎麼回事。便也饒有興致站在妻子身邊看著妻子打開那件衣服。
  帝后倆人:「。。。。。。。。」
  事後,皇后將那件衣服深鎖了起來,有人問起,便說是婉清公主的一片孝心,要好好珍藏。只是從不拿出來給人看。以至於以訛傳訛,人人都說婉清公主手藝高超,繡出的鳳凰貴如珍如寶,被皇后珍藏了。
  保定帝想起那件衣服上的鳳凰,常常講起一句話:「落難的鳳凰不如雞啊。」
  此後,皇后再也未對婉清公主提過刺繡二字。。。。。。
  *********
  雖然放棄了刺繡,皇后可沒有放棄別的。首先想到的一件,就是樂器。
  琴。
  婉清公主向一個白鬍子老頭學習。
  皇后作陪。
  彈了半天,婉清公主感歎道:「好像彈棉花啊。」
  白鬍子老頭:「。。。。。。。。。。」,遂拂袖離去。
  箏。
  婉清公主向第二個白鬍子老頭學習。
  皇帝皇后作陪。
  彈了半天,婉清公主再度感歎道:「還是好像彈棉花啊。」
  第二個白鬍子老頭:「。。。。。。。。。。」,遂也拂袖離去。
  琵琶。
  婉清公主向第三個白鬍子老頭學習。
  皇帝皇后和段譽等人作陪。
  這次為了防止婉清公主再氣走老師,皇后特意找了個脾氣極好的老頭子。
  這次婉清公主沒有再感歎什麼,只是道:「這個不是這樣彈的」,把那琵琶側放在腿上,一通亂撥,吼唱著什麼:「有時候我覺得自己是一隻小鳥,想要飛卻怎麼也飛不高,也許有一天我攀上了枝頭卻成為獵人的目標,我飛上了青天才發現自己從此無依無靠。。。。。。」
  第三個白鬍子老頭被驚的昏了過去。
  帝后等人雖然覺得還算好聽,可是這種氣昏老師的行為不能鼓勵,遂無語離去。
  婉清公主看著散去的人群感歎道:「真不懂欣賞。。。。。。」
  簫。
  為了避免氣壞了老頭子,皇后這次找了四大護衛之一的朱丹臣,此人能文能武,吹簫更是一流,脾氣也好,又善於與人溝通,簡直是最好的老師人選。
  皇帝皇后和段譽,鍾靈等人作陪。宮中無事的人都來附近偷看,因為聽說了婉清公主之前的「豐功偉績」,大家都想來看熱鬧。
  這次恐怕是因為朱丹臣與婉清公主是舊識,所以公主沒有故意為難他,很認真的學著。
  沒有看到熱鬧的人失望離去。
  晚間,關心婉清公主的鎮南王向朱丹臣咨詢公主的蕭藝習的如何了。
  委婉的朱丹臣想了半晌,開口道:「可以用一句詩詞來形容。」
  鎮南王大喜,問道:「哪一句?」
  「驚起一灘鷗鷺。」
  鎮南王:「。。。。。。。」
  不過從此以後,婉清公主倒是常帶著一隻簫,磕磕絆絆的吹一些無人聽過的曲子。
  *********
  最近在皇宮裡玩得風生水起,好不有趣~
  這兩天皇后又有了新的主意,招了個畫師教我畫畫。
  畫畫麼,我學過啊,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最簡練的線條,畫出犯罪分子的頭像。。。。。。
  於是讓人找來的碳條,給在旁邊作陪的皇后仔細畫了一幅肖像畫。是我歷史上,畫的最久最仔細的一幅。
  拿給皇后看之後,趁著皇后,皇帝,段譽,畫師等人驚訝讚歎的時候,我帶著青兒輕鬆溜出。
  從此,號稱沒人敢教我畫畫。
  皇后也把那幅畫當作寶貝裱了起來,時不時拿出來炫耀一下。
  從此來求畫的人絡繹不絕,包括皇帝,段譽等人。我深知物以稀為貴的道理,一概不答應。於是,我的畫成了異寶。。。。。。
  ***********
  我想起段延慶被我弄進了天龍寺,那珍瓏棋局就沒人能幫虛竹解了。那就太可惜了,這江湖還是熱鬧一些比較好。
  於是開始和段譽學下圍棋。
  雖然我是個初學者,還是個臭棋簍子。好在我有的是時間,而段譽缺的就是有時間慢慢陪他玩的人,所以一來二去,相得益彰。
  我的棋藝才是入門,如此也就夠了,起碼我看得懂棋局,並且能記住棋譜。
  「你還記得那個珍瓏棋局嗎?」,我問段譽。
  段譽點點頭,在棋盤上一一擺出來,一邊道:「這個棋局我想不出來」,此棋局有二百餘子,一盤棋已經接近下完,難得段譽記得住,否則我還得再跑一趟。此局極難,劫中有劫,又容易把人的心神全部拉入棋局中去。好在段譽沒什麼野心和執著,所以不容易掉進這棋局的陷阱裡。而我,則是棋力太弱,想不了那麼深。
  我一邊看這棋局,一邊觀察,虛竹解這棋局的法門是堵死了自己的一片白子,這倒並不難找。一邊揣測著,一邊對段譽說:「這棋局與我有極大的關係,以後除了我,不要擺給任何人看。若是我們解出了這棋局,解法也不許告訴任何人。」
  「好,不會告訴別人的」,段譽微微笑道。
  我們相處的時候習慣了這樣的主從的相處方式,他對我比較信服,所以我說的話都不會反對。也可能是他媽媽就比較厲害,他顯然習慣了和比較強勢的女人相處。
  我點點頭,「這棋局是某個門派挑徒弟用的,以後你在外面遇到了這個棋局,不要隨意亂解。」
  「嗯,我也解不開呀」,段譽還是笑著說。
  我一笑,「有我在可就不一樣了」,說著填死了自己的一片白棋。
  段譽笑道:「錯啦,你這樣不是殺死了自己的一片棋嗎?」
  我一笑,拿下自己的那片死棋,淡淡道:「你想了許久都解不出來,這棋或許是要置之死地而後生呢。」
  段譽看了剩下的棋盤,眼中迸發出一陣光亮,「或許可以。。。」
  他棋力本來就不錯,反覆推敲之下,一個時辰之內,就想出了解法,以及黑子落子的各種可能性,我一一記了下來。
  收起棋子的時候,我淡淡道:「差點忘了一件事,以前不知道鎮南王是你爹爹,所以沒有告訴你。姑蘇有一位王夫人,她也是你爹爹的女人之一,她也為你爹爹生了個女兒,叫王語嫣。」
  「爹爹知道嗎?」,段譽驚喜的問。
  我搖搖頭,「我師傅曾經想讓我去殺王夫人,所以我清楚這件事。那個王夫人也和鍾靈的媽媽一樣,懷孕時嫁了人。你要保證除非你爹爹自己想起來那個王夫人,否則不會提醒他這件事。」
  段譽有些猶豫的點點頭,「那個王語嫣也是我妹妹。。。不讓爹爹認她。。。」
  我一笑,淡淡道:「你爹爹的女兒可不止這幾個呢,這終歸是他們上一代人的事,而不是我們的事。」
  「嗯」,段譽想了一下點點頭微笑道,「你說的也有道理,是我著相了。」
  我一笑,「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王語嫣的相貌和劍湖底的玉像一模一樣,我想她可能是劍湖底主人的後人」,先打一針預防針,給他一個機會好好認識王語嫣,而不是把她神化了。也給別的女孩兒,比如鍾靈,一個公平的機會。現在人人都是妹妹,也沒什麼厚此薄彼了。
  「什麼?真的嗎?」,段譽又驚又喜地說。
  沒有人不喜歡美的事務,我也喜歡。可是段譽和王語嫣的組合,實在太白癡了。把一個真實的人,像娶一個花瓶一樣的娶過來,未免有些暴殄天物。除了她的美,段譽還看到了什麼呢?以色侍人,色衰而愛馳。段譽的愛太幼稚。若是天龍八部接著寫下去,他們的婚姻很難有好結局。
  我點點頭,微笑道:「有一個這麼漂亮的妹妹,很高興吧?不過以後即使見了她,也不要傻乎乎的去認人啊。她和鍾靈一樣,根本不知道這件事。」
  段譽點點頭,即使是妹妹,還是很高興,笑瞇了眼睛。
  每日除了和皇后鬥法,和段譽鍾靈等玩樂,還有一段專門的時間,保定帝教我一陽指。越是高深厲害的東西,法門就越複雜。否則不是人人都能創造,人人都能學習了。連逍遙派也沒有段家的一陽指,可見一斑了。
  不過我學得還算快,只是要出指隨心所欲,還有隨意控制指力等等,就需要勤加練習,以及日後慢慢磨練了。
  我本來就沒有什麼必殺技,以後不能吸人內力的時候,就練習一陽指好了。
  有一天,段譽正在按照皇后的指示,監督我練字。我正不耐煩地描著字,保定帝來了。說是我師傅和鍾靈的媽媽來了,正在鎮南王府。
  我和段譽互視了一眼,不知道他想了什麼,我想的是幸好他媽媽不在,否則真是雞飛狗跳了。
  我對保定帝道:「老爹,那我去一趟鎮南王府」,誰也不知道那裡情況怎麼樣,不知道段正淳能不能留住我師傅。
  保定帝點了點頭道:「我已經命人在皇宮附近給你建了一個長公主府,今天才準備好,本來你媽媽打算明天才告訴你的。你雖然能留在宮裡住,可是岳老三他們總不太方便。如今你師傅來了,如果能勸她留下來,即使不在鎮南王府,也可以住在你的公主府。」
  我知道他和皇后不捨得我,怕我就和師傅離開了,點了點頭,笑道:「老爹,放心吧。我盡量勸師傅留下來。」
  保定帝含笑點點頭,我就和段譽一起離去了。
  本來以為會在鎮南王府見到什麼爭執吵鬧,卻什麼都沒有,十分的安靜。屋外四大護衛等著,而鍾靈耳朵貼在窗口偷聽,我招手讓她過來,「你媽媽和我師傅呢?」
  「和爹爹在屋裡說話,不讓我聽」,鍾靈噘了噘嘴巴,「媽媽會留下嗎?」
  我搖搖頭,甘寶寶的愛情也許只給了段正淳,但她對鍾萬仇決不是沒有感情的。感激也好,感動也好,共同生活了十幾年,早就有了親人一般的感情,不可能捨棄。況且段正淳直至現在,也無法給她一個承諾,她不會也不該放棄家庭。
  許久,甘寶寶從屋裡出來了,就她一個人。她歎了口氣,便帶著鍾靈離去了。
  一會兒,秦紅棉打開了門,面上沒什麼表情,對我招了招手,「婉兒,你進來。」
  我和段譽互視了一眼,然後我提步進去。
  「婉兒,你的面紗呢?」
  我淡淡道:「你們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不想因為你們上一代人的事情,限制了我自己的人生。」
  「那時候我逼你立下了毒誓。。。」
  這裡的人就是這麼奇怪,對女兒也這麼心狠,我微微一笑,嘲諷道:「毒誓算什麼,第一個見到我臉的男人是段譽,難道要我嫁給他?」
  秦紅棉便不再開口了。她把木婉清作為私產,給了她那麼奇怪的成長經歷,這才是造成木婉清悲劇命運的根源。
  靜默了一會兒,鎮南王開口道:「我想勸你媽媽留下來,你看。。。」
  「師傅的意見呢?」,我走到她身邊,輕聲問道。
  「我。。。」
  這是他們的事,不過看師傅的樣子,顯然是心亂如麻,猶豫不定。
  我想了想,對段正淳道:「叔父,我師傅留在您府上,名不正,言不順,不太妥當。」
  言罷,段正淳露出了失望的神色,連師傅臉上也有一閃而逝的失望。
  我暗自好笑,繼續道:「叔父,我師傅等了您這麼多年,您是不是該給她一個名分?我知道您為難鎮南王妃的事,可是既然手心手背都是肉,就不該厚此薄彼是不是?如果叔父願意給我師傅一個側妃的名分,我就同意師傅留在您府上。」
  看見段正淳有些為難的神色,我知道他擔心刀白鳳生氣。可是眼下刀白鳳不在眼前,而我師傅則俏生生的立在他眼前。以他風流的性子,要辦成此事,現在是最好的時機。
  轉而看見秦紅棉有些惱怒的神色,知道她性情甚是高傲,與別人共享丈夫,自己還是做小,讓她很難接受。我柔聲道:「師傅,您已經蹉跎了十八年,這十八年您一個男人都不見,不就是為了叔父嗎?我知道您很難接受叔父三妻四妾,可是他們成親生子在前,而您和叔父結識在後。凡事總有個先來後到吧?」
  秦紅棉張了張口,卻終於沒有說出什麼。紅了眼圈,惱恨的瞪了段正淳一眼。
  段正淳見一向剛強爽利的師傅竟然紅了眼圈,大是憐惜,連忙過來將師傅擁進了懷裡,師傅開始還有些抗拒,但我想段正淳一定能搞定,便悄悄退了出去。
  屋外四大護衛和段譽都還苦等著,見我出來,段譽急忙過來問我:「怎麼樣?」
  我點點頭,「我師傅很可能會留下來。」
  段譽像是鬆了一口氣,對我燦爛的傻笑。這個傻小子,一點也不擔心他媽媽嗎?
  「不過你媽媽恐怕要難過了。到時候,你多去勸勸她。你爹爹就是這樣風流的性子,還是讓她想開一些吧。」
  段譽歎了口氣,點了點頭。
  段正淳答應第二天去和保定帝請旨,給我師傅一個名分。當晚,我帶著她回了我的公主府,抵足而眠。
  其實近來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太多了,她本該要問我的。可是因為現在發生了她一生中最在意的事,所以她也把對我的問題忽略了。
  「師傅,鎮南王的脾氣秉性,您比我瞭解得多。我希望您能想一想,以後怎麼辦。對鎮南王來說,那些女人也和您一樣,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哪個都不能放棄。師傅只能改變自己,不看不聽那些事,否則,還是早早回到谷裡,免得傷心。」
  秦紅棉臉上的神色變了數遍,又是惱怒,又是無措,又是傷心,又有情意。
  我歎了口氣,合上眼睛不再說話,這是他們自己要解決的事,我無能為力。不過師傅既然接受了側妃的身份,其他的也就慢慢能接受了。人的底線就是這樣一點點被降低的。
  這是段正淳的家務事,保定帝能有什麼意見,稍微問過我的意見之後,保定帝很快下旨,給了師傅一個側妃的身份。聖旨下了之後,師傅就住進了鎮南王府,我讓青兒到她身邊伺候她。自己照舊住在公主府或者宮裡。
  也許是因為的關係,師傅看起來更美了,眼角眉梢都是嬌媚,神情中有一些過去從未有過的溫柔婉轉之意。連我這個女人都覺得她嬌嫩欲滴,何況段正淳呢。何況,他對師傅的感情也的確是真的,此時二人更是好的如膠似漆。
  師傅曾經試圖勸我回到鎮南王府,認段正淳這個父親,被我拒絕了。人就是這樣奇怪,越是的不到的,就越是好的。鍾靈也是他的女兒,可是走了就走了,也不見他多麼關心。而對我,簡直就是關心的過了頭。
  
                  第 7 章
  老爹下聖旨的這一天,葉二娘回來了,沉默而平靜的。她以前的那一切浮躁戾氣似乎都收掉了,素面朝天,莊嚴寶相,甚至有些母性的光輝。
  她也是作惡無數的,光憑殺小孩這一點就不該被原諒。可是她畢竟是虛竹的娘,我不想一刀殺了她,至於怎麼安置她,倒還沒有想好。
  在主座上坐下,看著在我面前站著的葉二娘,洗盡了鉛華,布衣金釵,眉眼間哪還有那種邪肆狠辣,我淡淡道:「葉二娘,你坐吧。」
  她依言坐下了之後,我開口問道:「見到虛竹了嗎?」
  她點點頭,眼裡有些溫柔,「見到了,他就如小姐所說的一樣。」
  「認他了嗎?」
  她緩緩的搖了搖頭,「我猶豫了很久,還是回來了。」
  我歎了口氣,「我想你既見著了他,以後就不會故意為惡了。我就放你自由,你想去守著你的兒子也好,或者想怎樣也好,都隨便你吧。」
  「我既然立下了誓言,自然要追隨小姐。只是,我和岳老三過去做惡結仇甚多,雖然我們不怕,但是恐怕會影響小姐的聲譽。」
  我一笑,「這個你不用擔心,收了岳老三那天,我已經讓人放出風去了,說你們四大惡人來找大理段氏的麻煩,俱被收服,從此聽我大理段氏的號令,棄惡從善了」,論心思縝密,我應該不算差的。自然會先下手為強,把輿論按照對我有利的方向引導。如今江湖上人人都在議論大理段氏的威名,一舉數得,不是很好麼。。。
  葉二娘點點頭,「這我就放心了,不過老大和老四恐怕。。。」,她直接來見我,顯然還沒有從岳老三那裡知道這些事情。
  我擺擺手,「不必擔心,雲中鶴已經死了。至於你們老大,是我大理段氏的族人,論輩份是我的伯父。我已經說服了他,他現在在天龍寺出家為僧。以後有機會,我會帶你去探望他。」
  葉二娘顯然很吃驚,但很快又平靜下來,沒有再說什麼。
  「你以後就跟在我身邊吧,你若想見兒子了,和我說一聲就行了。」
  「是,小姐」,葉二娘點點頭,告辭下去了。
  打算收幾個跟班的時候,我就想到了岳老三,他武功不錯,性子又傻又直。若是跟著我了,就不必再擔憂他的忠誠問題。而且帶著這麼一個活寶闖蕩江湖,應該是件有趣的事。
  那時候我已經殺了雲中鶴,需要考慮的只有段延慶和葉二娘,這兩個人都是有故事的人。而我,恰巧是知道這些故事的人。知道他們的性情,我很有把握能控制或者說服他們。
  我用手指輕敲了幾下桌面,四大惡人的故事算是就此完結了。對於未來的事,或許或多或少有些影響。不過,那也沒我什麼事了。
  聖旨下了之後,段正淳還要接刀白鳳回來,舉行儀式的時候,作為正室她應該在場。可以想像三人見面會是怎樣雞飛狗跳的場面,不過我並不太擔心。師傅已經被我說通了,無論怎樣都是不會退出的。況且接到聖旨之後,她就已經以段正淳的側室自居了。她從前性子那樣的剛強堅硬,可是一旦成為人婦,就忽然變得柔和了。
  這樣的話,要麼三人達成諒解和妥協,要麼刀白鳳被氣走。無論哪一個,師傅都不是輸家。
  我又不是解決婦女問題專家,把師傅的終身大事解決了,其他的我不想管,也管不了。
  不過,我答應過段延慶照看刀白鳳,可不能讓她想不開出了什麼意外,一邊叮囑段譽寸步不離得跟著他媽媽,一邊讓葉二娘暗中照看著刀白鳳。
  葉二娘傳來消息,他們三人在家中爭執吵鬧了一場。然後刀白鳳氣憤地來到了皇宮,隨後段正淳也攜著師傅前來了。
  可惜君無戲言,即便鬧到了皇帝那裡,也沒什麼能改變的。協商的結果是段正淳和師傅先回府中,而刀白鳳被皇后留在了皇宮裡,繼續開導。
  本來沒我什麼事兒,我安慰了師傅幾句,送她和鎮南王出宮,便打算回自己房間休息。此時皇后的宮女來請我,說皇后請我過去說話。然後又對我咬耳朵道:「是鎮南王妃點名要你過去的,皇后娘娘也不好拒絕。」
  我一笑,點點頭就跟她去了。
  過去辦案,尋找蛛絲馬跡的證據,長時間的在黑幫臥底,和各式各樣的嫌犯打交道。雖然有那樣雷厲風行,風風火火,非常爽利的時刻。但大多數時刻並不是那樣風光的,有許許多多瑣碎的事情需要處理,有許多不得不忍的時刻需要隱忍。所以我從來都不是一個缺乏耐心的人。
  不過耐心也要看是對什麼事情,這兩天我總覺得自己的角色像個婦女主任。。。
  父親從小就給了我獨立自主又自由的教育,我一直認為每個人都應該並且能夠對自己的生活負責任。所以我很少去管別人的私事。除非有人求助到我頭上。
  如今,她要見我做什麼呢?
  上一次我們在玉虛觀見面的時候,氣氛很好,相處的也好。看得出,那時她很喜歡我,現在就很難說了。
  到達皇后寢宮的時候,我放重了腳步,邊走邊笑道:「媽媽,嬸嬸,這會兒還叫我來做什麼?我都要睡了。」
  刀白鳳神色複雜,開始大概有些興師問罪的意思,但我一進來,先提醒了她我此刻的身份,不是段正淳的女兒,而是皇后的女兒。所以她沒有說什麼,只是冷冷的看了我一眼。
  皇后道:「你這孩子,叫你來還敢推三推四的」,笑著挽過我的手,讓我坐在她的身邊,神情中哪有一分責怪的意思。
  然後我就旁聽了一個古代婦女對另一個古代婦女的勸解過程,說實話,媽媽說的話在這個時代都是合情合理的,況且一個皇后陪著小心說了半天好話,份量本來就不一樣。
  可是刀白鳳愣是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看來是因為老爹那道聖旨,讓她連帶著把皇帝皇后都責怪上了。
  在我聽得頭昏腦脹,昏昏欲睡的時候,刀白鳳忽然開口道:「婉清公主,你小小的年紀,端得好手段。不僅自己冊封了公主,連你母親也登堂入室了。」
  皇后的臉色驟然難看了起來,我是她女兒,不給我面子,自然就是不給她面子。
  我聽到了針對我的敵視性的言論,從「昏迷」中清醒過來。我拍拍皇后的手,對她微笑了一下 ,示意她我不介意。看到了她欣慰的表情,她畢竟不想和鎮南王妃弄僵了。
  坦白說,刀白鳳所說的都是實情,要沒有我,以師傅的脾氣,一輩子也進不了鎮南王府的門。只是,刀白鳳未免也太不明白形勢,這件事情已經不可逆轉,再得罪了皇帝皇后又對她有什麼好處?
  我起了身,活動了一下手腳和脖子,慢慢走到到窗邊,外面的月亮正好。明天是十五,月圓之日,老爹為段正淳和師傅選的黃道吉日。
  背對著她們,我淡淡道:「鎮南王妃,這麼多年了,您還在自欺欺人嗎?」
  「什麼?你這是什麼意思?」,她厲聲道。再漂亮的女人,兇惡起來,也沒什麼氣質可言了。她此刻和觀音大士相比,相差了何止千萬里。
  皇后不知為什麼,竟然沒有阻止我不太禮貌的言語。
  「女人都期望一心一意的的丈夫。可是經過了這麼多年,鎮南王妃難道還不清楚,鎮南王爺他不是這樣的人。」
  「你一個晚輩,憑什麼置評我丈夫的事情」,女人就是這樣,她自己說可以,別人說她丈夫不好就不行。
  我一笑,「您讓我作陪,不就是想聽我說話麼。怎麼我說了真話,您又不愛聽了呢?」,不等她反應,我繼續道:「我師傅和師叔各為鎮南王生了一個女兒,據我所知,除了她們,可能還有三四個女人也為鎮南王留下了子嗣。可是因為你的關係,她們沒有一個嫁進鎮南王府,要麼帶著孩子嫁給別人了,要麼像我師傅這樣一個人獨居著把孩子帶大。
  可是,您以為不讓他娶進門,那些女人就不存在了嗎?這些孩子就不存在了嗎?他們之間的感情就不存在了嗎?他心裡對這些女人的掛念就不存在了嗎?他對您的背叛就不存在了嗎?
  您這不是自欺欺人是什麼?」
  刀白鳳被我說的面色發白,嘴唇直哆嗦。
  皇后大概是想讓我給她下一劑猛藥,所以端了茶倒一旁去喝,對我們的談話作充耳不聞狀。
  我淡淡道:「其實您應該明白,您只有兩個選擇。要麼再回到玉虛觀去,要麼妥協留下來。」
  刀白鳳冷哼了一聲,卻沒有說話。
  「若是您回玉虛觀了,那鎮南王府就是我師傅一個人的天下了。叔父雖然會思念您,可是您離得遠,怎麼能有身邊的人重要。您說,是不是?」
  她臉色變了數變。
  「而且,有一就有二,鎮南王沒了約束,難保不會把他以前的紅顏知己都接進府裡。我師傅就算有心阻止,可是她不是正室沒有立場阻止,又是單薄的一個人,恐怕也無力阻止。將來王府裡住了五六七八個女人,不知道鎮南王還有多少時間能想起遠在玉虛觀的王妃?」
  「他敢?」,刀白鳳厲聲道。
  「我師傅是個直爽坦白的脾氣,王妃您也是個烈性的人。可是叔父的紅顏知己中難保沒有那種妖媚溫柔的,只知道奉承叔父的女子。您就知道爭執吵鬧,肯定會把叔父推到那種女人身邊去。」
  她冷笑了一聲,「你說了半天,到底想說什麼?」
  我一笑,不急不緩的道:「只是讓您明白現在的形勢,無論您接不接受,我師傅她都是鐵板釘釘的鎮南王側妃了。將來鎮南王府還要有多少女人,是誰的天下,就要看您的選擇了。」
  她靜默了半晌,「你竟是要勸我回去的?你就不怕我回去了,你師傅日子不好過?」
  我淡淡道:「我師傅是個直爽的沒有心計的人,你對她好,她自然就會對你好。你對她不好,她也不是軟弱的受欺負的人。你盡可以給她小鞋穿,然後你們天天吵鬧爭鬥,把府裡弄得雞犬不寧,讓叔父一看到你們就頭痛,然後出府去找別的女人。」
  「你。。。」,她雖生氣,卻也知道我說的是實情。
  「您若是籠絡住我師傅,和她一起阻止叔父其他的女人靠近,這可能性就大了很多。現在你們是兩個人,叔父取捨抉擇的時候,總要多考慮你們一些。您說,是不是?」
  刀白鳳的神色變幻莫測,一直靜默著沒有說話。
  皇后此時過來打圓場道:「時間也不早了,婉清也早點去休息吧。」
  我點點頭,微笑著退下了。
  第二日,刀白鳳參加了婚禮儀式,雖然沒什麼喜色,但也沒有為難師傅。以她的性子來說,已經足夠好了,段正淳和師傅都有些驚喜。
  之後,在段正淳和段譽的勸說下,她更是搬回了鎮南王府。
  她對師傅算得上客氣尊重,師傅也因此感激她,又因為身份不同,也敬重她。從此,倒也相安無事。
  最高興的,自然是鎮南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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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少林的玄悲大師被殺,他們派人來通知段氏。崔百泉的師兄也被殺了,他在鎮南王府作師爺,段氏自然也知道了此事。我自然知道是誰做的,可是,此時說出來毫無用處,且無人會相信。
  少林邀請段氏去少林寺,老爹便讓段正淳做段氏的代表去了。因為去的是少林寺,女客不便,刀白鳳和師傅便沒有跟去。
  想到段延慶有一門聚音成束的功夫,覺得很有用處,便打算上點蒼山一趟,向他請教一下。順便帶上了段譽,告訴他天龍寺裡有一位大師善棋弈,讓他一起去下一局。
  見到我帶來的人,法正有些激動。畢竟才入佛門,這六根顯然還未清淨。他仔細給我講解了聚音成束的法門後,就一門心思想和段譽下棋了。
  段譽棋力頗高,平時鮮少能碰到對手,此時碰到了和他旗鼓相當的法正,立刻投入其中。兩個人都兩耳不聞窗外事,我自己在一旁練習聚音成束。
  按時間算,那鳩摩智差不多該到了,六脈神劍是段氏的絕學,從此燒燬了豈不可惜?
  他們下完了一局,復盤討論棋局的時候,我問法正道:「法正大師,最近是否有什麼大雪山大輪明王來寺裡下帖子?」
  他點點頭,用沙啞的腹語道:「師傅的確提過此事,好像便是今日到達。」
  我正暗自思量著讓人去通知老爹來,便有小沙彌過來通報說方丈讓法正過去。
  段譽當下告辭道:「法正師傅有事,我們就告辭了。改日再來。」
  法正也行合十禮,打算送我們走。
  我搖搖頭道:「大明輪王是吐藩的國師,精通佛法,表面上是一位高僧。實際上他癡迷於武學,我得到消息,他此次就是為了我大理段氏的六脈神劍而來。既然他今天要來,我們作為段氏子弟,還是盡一份力吧。」
  「六脈神劍?」,這只是段氏傳說中的絕學,卻無人見過,段延慶不知道,段譽就更不知道了。
  我點點頭,「六脈神劍一直在天龍寺中,只有我段氏出家的僧人才能修習,所以在我段氏族內都並無太多人知道。他一個吐蕃的國師,竟然知道了,可見其用心之險惡。」
  段譽不喜歡武學,自然也並不覺得武學典籍有多麼珍貴,聽到此時仍然昏昏諤諤的。
  段延慶卻是知道此中利害關係的,聽了我的話,沉聲問道:「那婉清施主可有什麼解決此事的計策。」
  我歎了口氣,搖搖頭道:「鳩摩智武功計謀都是高絕,婉清也沒有什麼好方法。只是六脈神劍絕不會交給他,最後難免會用武力來爭奪。他武功絕高,天龍寺諸位高僧恐怕都不是對手。況且他可能會以兩國的關係相要挾,讓我們動手時畏首畏尾。如今,只有隨機應變了。」
  法正點點頭,領我們去本因方丈那裡稟明了此事。
  本因方丈聽了法正的話,歎了口氣,拿出了鳩摩智的帖子道:「大輪明王確實是為此事而來,沒有想到婉清公主也得到了消息。」
  我搖搖頭,「我只知道此事,卻不知道是什麼時間,否則早點告訴父皇,也讓他有個準備。這次吐蕃國師有備而來,不知道本因方丈有什麼對策了嗎?」
  本因搖搖頭,「婉清公主和鎮南王世子雖然也是我段氏族人,但畢竟是方外之人,有些事,沒有枯榮師叔的允許,老僧也不方便告訴兩位。」
  我點點頭,「是晚輩逾越了,能否請本因方丈稟明枯榮大師,容我和鎮南王世子留下來,盡一分綿薄之力。」
  本因想了想,點了點頭,把我和段譽留在了禪房,自己帶著法正去了枯榮大師的禪房。為什麼要帶法正呢?或許是他取代了保定帝的位置,他畢竟武功不錯。
  段譽還是有些迷糊,我淡淡解釋道:「這次吐蕃國師前來,已經不是個人的事情了,也不只是一本無功秘籍的事情。而是國與國之間的事情,事關我們大理段氏的名譽。你身為鎮南王世子,從未為大理做過什麼,此次到了要我們盡力的時候了。那個鳩摩智武功極高,你怕死不怕?」,這一番話,大半是忽悠段譽。鳩摩智是吐藩國師不假,但取秘籍畢竟是他的私事,用這種理由掀起兩國戰爭,基本是不可能的。而段譽,對什麼事情都迷迷糊糊的,唯有對國家大義還算清楚。想要讓他盡力去學六脈神劍,只有這種方法了。
  段譽果然豪氣雲干的答道:「我雖然不會什麼武功,佛法也肯定不如那個和尚,可是還是會盡力保衛天龍寺的。」
  我微微一笑,點了點頭,目的達到了。
  一會兒本因出來,雙手合十道:「本來枯榮師叔因為木施主是女客,而鎮南王世子從未修習武藝,所以不欲兩位參與。我向師叔稟報說,法正正是因為木施主的勸說,才皈依我佛。木施主才智高絕,堪稱大理段氏後輩中的第一人。況且鎮南王世子也有心護寺為國,一片誠心。師叔他才應允了。只是要求兩位需得跟在他身邊,不可擅自行動,不知兩位是否應允?」
  我和段譽連忙允了,跟著本因進了禪房。房內數名高僧,包括法正在內,都在依圖修煉六脈神劍。本因將我們引到枯榮身邊,自己便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自行修習了。
  枯榮對我們點了點頭,就繼續專著在圖上了。我也和段譽盤腿坐下。其實眼前就是一幅六脈神劍的劍譜,可是我深知貪多嚼不爛的道理,一陽指若是能練到頂級,也就不怕任何人了,何必去學別的呢。
  段譽不知道忌諱,因為無聊,四處亂看,大概記住了不少。枯榮倒也沒有阻止他。
  中午時分,聞到一陣柔和的檀香,跟著若有若無的梵唱傳來,鳩摩智那個裝神弄鬼的傢伙來了。
  他進來之後,見到還有我和段譽在場,顯然有些吃驚。但也按捺住,沒有開口詢問。只是和枯榮大師對答機鋒。我對佛法佛理所知甚少,所以安靜的坐著,並不開口。
  直到鳩摩智展示了少林的武學,枯榮大師不敵他的時候,我對段譽傳聲道:「一會兒枯榮大師可能要燒了著六脈神劍,防止這和尚強搶。你現在把六幅劍譜都記憶下來,大敵走後再為枯榮大師畫出來。可以做到嗎?」
  段譽堅定的點了點頭。
  我微微一笑,溫聲道:「若是用腦子記不住,就試著在身體裡運行這劍譜裡的法門,用身體記住。這樣就不會記錯了。」
  段譽一向信服我,此時也無異議。
  六幅圖都被燒燬了之後,我抬眼看段譽,他對我點了點頭。
  我以為沒有保定帝,鳩摩智應該會直接離開。他卻忽然出手扣住了我的右手腕脈,「如果沒有猜錯,這位就是最近收服了四大惡人,在江湖上名聲赫起的大理婉清公主了吧。」
  眾人色變,我卻不著急,暗運北冥神功。這下,換鳩摩智面色大變,想要甩開我。我怎麼會像段譽那樣容易被甩掉,他越是掙扎越用內力,內力傾瀉出來的就越多。吸取到了我目前所能承受的極限,我忽然鬆開了他,用輕功往後一跳,施施然的立在他面前五米處。
  他面色大變,忿忿然的說:「沒有想到堂堂的大理段氏竟然結交星宿老人,學了化功大法這種邪門歪道。」
  我微微一笑,「你這番僧好沒見識,星宿老怪暗算偷襲,卑鄙無恥,怎麼能把我和他相提並論?」
  鳩摩智老臉一紅,知道我在罵他,卻無法回罵回來,的確是他先出手偷襲我這個小輩。
  不等他開口,我繼續道:「久仰大輪明王精通佛法,是佛門高人。原來卻是這種雞鳴狗盜的小人。」
  他大怒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一笑,淡淡道:「我本來以為您確實是為了祭奠故友,才想得到我大理段氏的六脈神劍。可剛才才發現,你修煉的內功,正是偷盜自我門的小無相功。你明著用少林的絕技,暗運著偷自我門的心法,如今還想強搶六脈神劍。還敢說自己不是雞鳴狗盜之人?」
  「你。。。」,鳩摩智氣得發抖,卻說不出反駁的話。武功最大的秘密忽然被人道出,即使是他,也不能不心驚肉跳。況且他失去了不少真氣,面前除了一個看不透實力的我,還有諸多天龍寺的高僧,他自然不敢輕舉妄動。
  我微微一笑,「歸還我門的小無相功,我就放你安全離開。否則,哼,你既然知道江湖上的傳言,就該知道,我不是好惹的。」
  他有些猶豫不定,顯然有些被我唬住了,卻仍然嘴硬道:「我學的確實是小無相功,但是是一位高人傳授給我的。你說是你門的武功,你有什麼證據?」
  我淡淡道:「本門的武功向來不外傳,你說有人傳授,難道你已經入我門中?除非你承認是我門派中人,受我驅策。我便不再追究此事。」
  他呼吸一滯,無言以對。
  我又冷哼了一聲,「你連本門的神功都不知道,還錯認成那個什麼狗屁化功大法,你肯定不是我門中人。還不速速歸還?」
  鳩摩智憤怒的向我甩過來一本東西,他雖然不是好人,卻不是小人,所以我很放心的接下了那本東西,一看果然是小無相功,心下暗喜。
  點頭對他說:「我們的恩怨算是兩清了」,撿起地上的少林七十二絕技丟給他,「我大理段氏也不會覬覦別人的東西,你請吧。」
  他十分吃驚,我在這種形勢比較強的情況下,竟然對少林七十二絕技毫不貪心在意,這讓他越發的害怕我。
  他冷哼了一聲,回頭就走。快走到門口的時候,我歎了口氣,淡淡道:「我對你有個忠告,你若願意,不妨一聽。」
  他面上猶疑,果然駐足側耳傾聽。
  我淡淡道:「你的少林十二絕技,是慕容博給你的。他怎麼得來的,我就不說了。單說他為什麼給了你,你知道原因嗎?」
  「因為我們一見如故,互相引為至交」,他有些猶疑,畢竟他對此事一直有些疑心。
  「少林派七十二絕技,自從創派以來,除了有一位高僧身兼二十七門絕技之外,從沒有第二人練到二十門之上。明王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他轉過身來,臉上是認真的神色,「婉清公主請賜教。」
  我點點頭,「因為這七十二門絕技是不能盡練的。少林派的武功傳自達摩老祖,修習任何武功之間,總是心存慈悲仁善之念。若沒有佛學為基,則練武之時,必定傷及自身。明王雖然精通佛法,卻無仁善之心,強練武功,隱患已埋。我知道明王此刻定然不信,不過不信也沒有關係,將來隱患發作時,若仍記得我今天的話,不妨來找我。」
  他皺一皺眉頭,自然不太相信我的話。可是我對他又一無所求,也不貪圖那七十二絕技,所以他又不得不有幾分相信。
  終究半信半疑之下,對我告辭道:「婉清公主,後會有期了」,言罷轉身離去了。
  我連忙盤腿坐下,收化剛才吸取的真氣。真的很險,如果他剛才動手,我體內真氣翻滾,根本無還手之力。還好我氣勢比較足,把他騙倒了。
  半個時辰之後,我化解了全部的真氣,睜開眼睛,看見幾大高僧,包括枯榮大師在內,都坐在我周圍打坐。想來是以為剛才和鳩摩智動手時,我受了什麼內傷,在為我護法。
  我起身,微微笑道:「多謝眾位大師護法了。」
  他們也都雙手合十還禮。
  我對枯榮大師道:「剛才我讓鎮南王世子將劍譜記了下來,趁此刻他還沒有忘記,就讓他畫錄下來吧」,段譽也連連點頭。
  枯榮淡淡道:「不必了,我們一人記了一幅圖,可以自記錄下來,不勞鎮南王世子了。」
  段譽點點頭,忽然有些憂心道:「枯榮大師,我知道這劍譜是段氏方外之人才能修習,可是我剛才記憶劍譜的時候,不由得就按照圖譜的記錄行功了。您說這如何是好?」
  段譽倒也是個正人君子,我微微一笑,聽枯榮怎麼回答。
  枯榮有些驚奇道:「世子六脈全都學會了?」
  段譽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大概自己也不甚明白。
  枯榮便在旁邊指點,引導他一一發出六脈神劍,雖然還是時靈時不靈的,但是連枯榮也不得不感歎段譽的天分和運氣。
  最後枯榮仍然是淡淡道:「既然世子在臨危之際學會了六脈神劍,這也是因緣所至。只是世子不要隨便將此劍法傳於他人。若干年後,若是世子皈依我佛,便也算不得違逆了規矩。」
  這話在段氏家族內絕對算不上驚人之語,因為晚年出家的皇帝和段氏族人極多。段譽也點點頭稱善。
  我也有些欣慰,在天龍裡,要是沒有了段譽和虛竹這兩個幸運的小子,真的會無趣很多。
  不過,最高興的,要數法正了。他一直擔心段譽手無縛雞之力,將來不能保護自己。如今見他學了絕世的武學,心裡自然歡喜。
  枯榮又問我道:「那大輪明王修習的果然不是少林的內功心法?」
  我點點頭,「我回歸皇室之前,曾修習了逍遙派的上乘武學,大輪明王所修習正是其中的一種。」
  枯榮點點頭,又問道:「那大輪明王走的時候,你說的話,可是真的?你又是從何得知的?」
  「晚輩說的話俱是真的。逍遙派博眾家之所長,雖然並無少林的武學秘籍,卻對少林武學有中肯的評價。晚輩曾看過其紀錄,所以得知。」
  枯榮和那幾個和尚互相看了看,都點了點頭,感歎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當下再無話說,便讓本因送我們離開。
  我們要離去時,法正特意把我單獨叫到了禪房裡。
  「婉清施主,你對大輪明王施展的是否是化功大法?」
  我搖搖頭,微微笑道:「我練的是北冥神功,可以吸取別人的真氣,與化功大法不同。」
  他聽了倒有些高興,「如此就更好了。」
  「怎麼?」,我有些疑惑的問。
  「自我入佛門以來,師傅總說我受身上的武功所束縛,在佛法上沒有一點領悟和進境。今日見了那六脈神劍,更是心喜如狂。可是冷靜下來,卻難以在高興。我癡迷武學,反而成了我心裡的業障,這樣我還如何贖自己的罪業。。。剛才見你施展的武功,我想或許你能幫我滅了心中的業障,能讓我專心苦修。」
  「這。。。大師行走不便,發聲不便。若沒有這一身武學,生活就很不方便了」,我有些猶豫道。
  他卻一笑,「苦修,苦修,越是辛苦,越能減輕我的罪業。施主就不必猶疑了。」
  我想了想,便如他所願的抵住了他的雙手,吸取內力。不過沒有按他的意思全部收納,大概留了三分,讓他能如常行走說話,遇到什麼事有一點自保能力。
  各自吐息完畢,法正對我雙手合十感謝道:「多謝施主了。」
  我就攜著段譽和他告別,施施然的下山去了。
  
                  第 9 章
  原本鳩摩智應該帶走段譽,而段譽因此結識了阿朱,阿碧和王語嫣。這一段錯過了也就罷了,不過在無錫城裡結識喬峰拼酒那一段少了,實在可惜。
  可是很多事情就是這樣,錯過了或者特意去安排都是不成的。還是看喬峰和段譽究竟有沒有這緣分吧。
  第二日,我便辭別了保定帝和皇后,帶著葉二娘和岳老三打算去無錫湊湊熱鬧,也見識一下真正的江湖。段譽如我所料的要求跟我一同出門,保定帝對我甚為放心,況且知道段譽學了六脈神劍,也有心磨練他一下,便痛快放行了。
  一路不急不慢的趕路,到達無錫城時,已經一個月了。上了松鶴樓,叫了酒菜在二樓吃飯,葉二娘自從少林寺一行,便吃齋茹素,特意給她點的素菜茶點,她安靜的在一旁食用。
  岳老三雖然性子未變,但在我面前就像在段延慶面前一般,性子收斂了許多。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卻沒有咋咋呼呼的。
  暗想著喬峰當日在此飲酒的風采,我一邊酌著酒,一邊看窗外的人來人往。忽然看見一個正在趕路的三十來歲年紀的大漢,走路的時候虎虎生風,好像有不俗的內功在身。感覺到我的視線,他霍然抬起頭來,與我對望了一眼。可能見我是個女子,又馬上收回了目光。
  隨即便也上酒樓來,坐在我們的鄰桌,喝道:「上兩斤牛肉,兩罈好酒。」
  段譽本來就對豪俠感興趣,見來了一個豪爽的粗魯大汗,不由大感有趣。想要去結識,卻沒有什麼途徑,就只是不停的張望。
  那大漢感覺到他的目光,又再次望過來。這次沒有一觸即收,在我和段譽面上打了個圈,眼睛看到葉二娘和岳老三時,像是認出了他們。再次看向我和段譽時,就有些不一樣了。隔著桌子沉聲道:「這幾位可是大理段氏的朋友?」
  段譽本來就有心和他結交,又是沒什麼江湖經驗的菜鳥,立刻答道:「是啊,你認得我們嗎?」
  那大漢笑道:「這兩位是葉二娘和南海鱷神吧,早就聽說兩位已經歸附於大理婉清公主,那兩位自然是段家的人了」,他算是說法比較好聽了,葉二娘他們在場,多少給他們留了面子,這人粗中有細。
  段譽點頭道:「是啊」,他指指我,笑道:「她就是婉清公主,我是段譽。」
  那大漢奇異的目光射過來,笑道:「在下喬峰,久仰婉清公主和段公子大名。」
  我一笑,我大概還有些名聲,對段譽說什麼久仰,就有些不實在了。不過面前這人就是喬峰,還是讓我很是驚喜,微微笑道:「身在江湖之中,喬兄叫我一聲木姑娘就行了。相識便是有緣,喬兄不如坐過來和我們一起飲酒。」
  喬峰笑道:「木姑娘果然是爽快人,小二,把我叫得酒菜上到這一桌」,言罷便坐到我們身邊來。
  還沒說幾句話,段譽便開始和喬峰拼酒。其間,有個跛足漢子來給喬峰報信,約好了晚上三更在惠山涼亭中相會。我此時內功深厚,他們雖是耳語,我卻聽得一清二楚。
  我酒量不錯,前世就從未喝醉過。不過此時的酒度數很低,像他們那樣喝幾十斤,雖然不會醉,肚子恐怕不太好受。我又沒學六脈神劍,逼不出酒來,所以,也不和他們拼酒。
  岳老三雖然愛喝酒,可是這一路跟著我,都喝得極為克制。此刻見有人能飲,雖然也高興,自己卻並不喝。讓我暗暗有些納罕,不知道那段延慶究竟和他說了什麼,讓他對我這麼服帖。大大不像他原本的性子。
  由於段譽有「排酒神功」,連喬峰也不得不欽佩他的酒量。飲酒後,他攜著段譽比拚腳力,我便也帶著葉二娘和岳老三跟上了。我和段譽的凌波微步如出一轍,可是段譽內力較弱,不多久便和岳老三他們落在了後面。喬峰看著我的目光更是不同,但是可能因為我是女子,所以並未多說什麼。
  喬峰和段譽結拜時,竟然要搭上我,我不想影響了他們三人的神話傳說,便笑道:「我生平最不愛叫人哥哥,連段譽我也是直呼其名,我年紀比你小,這結拜就免了吧。不過從今天起,咱們就是朋友了。我和你一日是朋友,咱們便一輩子是朋友。」
  喬峰聽了不怒反喜,痛痛快快的和段譽結拜了兄弟,我做了見證人。
  此時有丐幫的幫眾前來報信,說有一男三女前來踩點子,我很有興趣的和喬峰一起去看天龍中的第一美女,也鑒證一下段譽第一次見王語嫣的情景。
  一邊聽包不同和丐幫打嘴仗,一邊觀察他身後的三個少女。段譽初見王語嫣時呆了一下,然後湊到我耳邊問:「她就是語嫣妹妹?」
  我含笑點點頭。
  段譽奇道:「大哥不是和姑蘇慕容氏約好了嗎?語嫣妹妹怎麼會也在這裡?」,喬峰剛才就將自己的身份,還有來這裡的原因都和盤托出了。
  我淡淡道:「她母親嫁的人和慕容家是姑表親,她是慕容復的表妹,大概一起跟來了吧。」
  段譽點點頭讚歎道:「果然和那玉像一模一樣」,眼睛不住的往那面瞄。
  的確很美,身為女子的我都忍不住多看她幾眼。那玉像雖然活靈活現,又怎麼能和十六七歲的少女相比。她的美麗正是盛放的時候,沒有人能搶走她的鋒芒。
  可是。。。可是。。。曾經身為特警的第六感讓我覺察出哪裡有那麼一絲絲違和感。。。是在王語嫣身上。。。沒錯,是她不太對勁。。。
  她一直望著我,這沒什麼。。。但是她的眼神,哪裡是一個天真爛漫的少女的眼神。。。倒有點像獵手看獵物的眼神。。。
  我有些疑惑的回望她,莫非這個人是別人易容假冒的?
  不理會包不同和風波惡已經和丐幫眾人打鬥起來,王語嫣徑直向我走來。因為她生得太美,太過引人注目,所以中間的打鬥也停了下來,眾人俱都望著她。
  離我面前兩步遠的時候,她停了下來,柔聲道:「你是木婉清木姑娘嗎?」
  我有些疑惑她怎麼知道我的身份,仍是點頭有禮的答道:「我是,這位姑娘有事嗎?」
  段譽顯然也對她來找我大感興趣,也凝視著我們。
  王語嫣點點頭,「我有幾句私密的話想同木姑娘說,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此處人數眾多,我也不怕她有什麼不對,而且我感覺到她毫無武功,便點頭答應了。段譽有些遺憾的看著我們走遠了些,喬峰則是對我點了點頭,示意他會照應著我。
  走到了較遠處,確定沒人能聽到我們談話,她才停下來,抬頭問了我一個我絕沒有想到的問題:「你知道二十一世紀嗎?」
  聽到這個問題,我感覺這個世界非常荒謬,幾乎以為自己幻聽了。嘴角卻忍不住露出了笑容,莫非這是個和我來歷相同的人?那就不奇怪她為什麼那樣看著我了,和我來自同一個地方的人,必定知道情節,知道這個世界沒有婉清公主,木婉清也不會出現在這裡。我既然是個變數,就有可能和她來歷相同。這是個很敏銳的人。。。
  她見我笑了,卻不回答她的問題,有些著急,又問了個讓我噴飯的問題:「what is your name?」
  嗯,基本可以確定了。我一笑,不答反問:「那你叫什麼名字?」
  「你可以聽懂我的問題?太好了。你。。。嗯。。。認不認識吳悅?」
  很久沒聽到這個名字,被我刻意封閉的過去的記憶一下子湧了上來,和我過去有關的人,不一定是朋友。我冷下了臉,淡淡問道:「你是誰?」
  她忽然濕了眼眶,撲進我懷裡,「師傅,我是葉歡啊。我剛才就覺得像你,卻不敢認,師傅。。。」
  葉歡,男性,我在警隊的徒弟。
  高大英俊,在做我徒弟之前,每週換一個女伴。風流倜儻的和花花公子一樣,被戲稱為警隊之恥。好在辦案認真到位,私生活如何也就沒人在意了。
  做我的徒弟之後,或許是太忙了,三年來竟然沒有教過女朋友。
  不過,我離開的時候,他應該還是好好的,怎麼會來到這裡,還變成了。。。王語嫣。。。= =!
  拎著她(他?)的耳朵,把她揪到一邊,斜睨著她道:「你在吃師傅的豆腐嗎?」
  她擦了擦眼淚,噘嘴不滿道:「有什麼關係,反正現在我也是女人。」
  我一笑,問了她幾個我們共同經手的案子,基本確定了她說的是實話。看了看正無辜的望著我的天使模樣的人,一想到內裡是個不那麼純潔的靈魂,我就忍不住抖了抖雞皮疙瘩。
  無奈道:「我是死了之後,才奇奇怪怪的來到這裡。你怎麼也來了?套餐服務?集體旅行?」
  「我。。。也死了。」
  「怎麼死的?」
  「我去日本找你,趕到的時候,你已經。。。雲錚正要吞槍自盡。。。」,提到雲錚的名字,她的聲音裡充滿了恨意。
  雲錚。。。再聽到這個名字,還是讓我心疼得顫了一顫。
  我忍耐著問道:「然後呢?他那時候,應該不會為難你。」
  葉歡點點頭,「他要我把你們合葬在一起,我自然不同意,然後扭打在一起,他的槍走火了。我再醒來的時候,就是王語嫣了。」
  我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回想起那些過往,有些勉強的問道:「那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開始覺得自己很倒霉,可是師傅在這裡,好像也不算倒霉了。我不管,以後就跟著師傅了。我可是因為師傅才變成女人的,師傅不能不管我。」
  他以前也常用這種語氣對我說話,讓我感到噁心之極。不過現在變成了一個少女,說起來彷彿就天經地義了。
  我點了點頭,拉過她的手把脈,「你來了多久,怎麼一點武功也沒有。王夫人家不是有個武功秘籍庫嗎?」
  「我才剛剛來,就被阿朱阿碧拖出來了」,她滿臉委屈。
  忽略她的習慣性撒嬌,我淡淡道:「以後就跟著我吧。」
  她歡呼一聲,跳到了我身上抱著我,引起了遠處數人的側目。我把她拉下來,「你也注意一下身份,這麼漂亮的模樣,都被你糟踏了。」
  她一笑,不以為意。
  我本來還期望著段譽和王語嫣怎樣怎樣相處,現在看來是沒戲了。忍不住一笑,故意問道:「語嫣妹妹,你覺得段譽怎麼樣?」
  她卻叉起了腰,怒視著遠處的段譽道:「那個臭小子,沒打你的主意吧」,那還有嬌小姐的模樣,簡直是一個茶壺狀的潑婦。
  我連忙把她的手放下來,又教導了她幾句,她聽慣了我的教訓,一一點頭應了。然後笑嘻嘻的跟著我回到眾人身邊。
  我卻暗自歎氣,在現代,她還可以做變性手術。在這裡,可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我知道葉歡是個純粹的異性戀者,以後,該怎麼辦呢?
  
                  第 10 章
  這樣的王語嫣讓熟知她的阿朱等人大為奇怪,「表小姐,你這是。。。」
  「我拜了木姑娘為師傅了,以後就跟著師傅了」,她大咧咧的說。
  阿朱等人聽了又是驚訝,又是納罕,「你不跟我們去找少爺了嗎?」
  葉歡搖搖頭道:「我哪裡也不去了,就跟著師傅。」
  阿朱急道:「那舅太太那裡怎麼說?」
  我一笑,淡淡道:「沒關係的,王夫人和我大理段氏有舊。若她問起,你就說雨嫣去了大理段氏,王夫人必不會怪罪你。」
  話已至此,他們也不好再說什麼,雖然滿腹疑惑,還是點頭稱是。葉歡安靜的站在我身邊看熱鬧。
  。。。。。。看著喬峰黯然離去,段譽想跟上去,看了看我,又有些猶豫。我點點頭,「你去吧,讓老岳也跟著你。」
  段譽點頭應了,便提步追上去。
  岳老三也提步要走的時候,我淡淡囑咐道:「老岳,不要隨便欺負人啊。」
  「哦」,他沒精打采的應了一聲。
  我一笑,又吩咐道:「不過,也別被人欺負了。若有人欺負你們,儘管打得他滿地找牙。」
  「是」,這一聲明顯大聲了許多,高高興興的追著段譽去了。
  我便也攜著葉歡和葉二娘離去,她們都姓葉,倒是有緣。到了住處,我吩咐葉二娘去某處找段正淳,又如此這般的交待了一番。葉二娘一一的應了,便轉身離去了。
  只剩下我和葉歡的時候,我把小無相功甩給他(她?),「這本內功應該適合你練。」
  葉歡接過,驚喜地道:「小無相功?你是怎麼弄到的?太了不起了。那你都練了什麼?你來了多久了?」
  「你怎麼話還是這麼多?我是從鳩摩智那裡騙到的,我練了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言罷又把我這幾個月的經歷粗略了向他說了一遍。
  他像是聽故事一樣,聽得入了神。我看看他,一幅天真少女的模樣,歎了口氣,「以後,我就叫你語嫣,至於我從前的名字,你也不要再提了。既然來到這裡,又擁有了生命,就重新開始吧。」
  他,不,是她,點點頭,「好,師傅,我們在這裡重新開始。」
  她雖然沒有學過武功,但是繼承了王語嫣的記憶,腦海裡武學知識不是普通的廣博。所以拿了小無相功,也無需我的指點,自己靜坐了一個時辰,就算入門奠了基。
  晚間休息的時候,她忽然來敲我的門,抱了客棧的瓷枕頭,楚楚可憐的站在我的門口。
  我挑挑眉毛,「這是幹嘛?別告訴我你害怕。」
  她搖搖頭,「我想和師傅一起睡,反正我現在也是女人,不會占師傅便宜的。再說我的身材,現在比師傅還要好些呢」,一幅無賴的模樣。
  我揪住她的耳朵一扭,「你皮癢了是不是?」
  她連連呼痛,演技越來越好了,連眼淚花都出來了,可憐兮兮道:「師傅,我好久沒見到你了。。。」
  也是,最後一次任務,長達一年之久,因為是臥底任務,所以什麼人都不見。。。直到死了,也再沒有見過這個臭小子。我鬆了口,「好吧,你打地鋪」,然後側身放她進來。執行任務的時候,沒有這麼多忌諱,累起來都幾乎忘了有男女之別這回事兒。所以也不是第一次住在一間房裡,甚至一張床上了。
  她高高興興的鋪好了地鋪,讓別人看到了,肯定會認為我虐待她。可是我知道她內裡是個五大三粗的男人 。。。這個真是 。。。十分的怪異 。。。大概她自己也會混亂。。。
  晚間睡到一半的時候,忽然感到被緊緊地箍住了,她緊緊地纏著我,嘴唇舔咬著我的嘴唇。。。
  我掙脫開她,冷聲道:「葉歡,你瘋了嗎?」
  她抬起頭來,滿面迷茫痛苦的道:「師傅。。。師傅。。。為什麼我追到了這裡,我找到了你,我卻變成了女人。。。師傅,我喜歡你。。。我一直喜歡你。。。那一年,我嫉妒得快發狂了,師傅。。。你的任務終於完成了,我特別高興,可是還沒見到你,就得知了你辭職的事,然後你就失蹤了。。。查到了你的消息,得知你。。。得知你。。。雲錚那個王八蛋。。。可是隊裡竟然沒有組織救援。。。說你,和雲錚是不正當關係。。。還說你既然辭職,就不是我們警隊的人了。。。我只好自己去找你。。。可是我去的太晚了。。。太晚了。。。」,她一邊說一邊流淚。
  我把她擁進懷裡,把她的頭按在我肩上,這些,我本來不想回憶的,她還是一一提醒了我。
  那個隊長自然不肯救我,因為那個位置,本來是我的。我因為任務有功,升到了那一級。可是,那時候發生了那麼多事,我身心俱疲,只想尋找一個安靜的地方,生下肚子裡的孩子。於是便辭了職,那個位置才輪到他頭上。他害怕我回去和他搶位置,有意的放出了我的消息,又有意的封鎖了我被綁架的消息,否則以警隊的實力,我也不至於到那一步。
  我和雲錚相識的時候,並不知道彼此的身份,不知道我們是警和匪的對立。
  我是個冷淡而又理智的人,很難愛上什麼人,除非,這個人是一把火,能讓我熊熊燃燒的火。恰巧,雲錚就是我的這把火。
  我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和所作所為時,他已經讓我燃燒了起來。我愛他,如同愛我自己。
  可是,我們站在彼此的對立面上,是不死不休的結局。這是個死結。
  他早已無法重新開始,而我,也無法改變自己的信念。、兩個人都無比清楚對方,都能估量兩個人會是怎樣的結局,也只能眼睜睜的望著彼此,不停的走下去。
  最後能死在他手裡,其實是一件幸福的事。我心裡想著,終於結束了。。。
  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抽絲撥繭般的分開了自己和木婉清的記憶。木婉清的記憶,相比我而言,太簡單太乾淨了。
  那時候,我封印了自己的記憶,告訴自己,從此,便是重新開始了。
  我不要再聽什麼紀律,正義,無私,我也不再勉強自己做任何事,我只要隨心所欲的活著。。。
  本來遺忘的記憶,隨著葉歡的到來,再次浮現在我的腦海裡。
  雖然疼痛,但最艱難的時刻已經過去。
  我明白自己有勇氣在這裡重新開始生活。
  我能相信的人不多,葉歡雖然看起來不太靠譜,卻是一個我能完全相信的人。他也來到這個世界,我總算不會太寂寞了。
  將這記憶整理了一遍,我確定自己已經可以接受,不必再封印偽裝自己了。
  葉歡抬起頭來,擦我的臉,「師傅,你怎麼哭了?」
  我扯扯嘴角,「就這一次。。。以後就好了。。。」
  她反而把我擁進了懷裡,「師傅,以後我保護你,再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我淡淡一笑,第一次聽說有人要保護我,我捏著她的耳朵,把她拎到地鋪上去,「你先練好武功吧,還保護我呢。」
  各自睡下之後,我睡得極安穩。
  接下來幾日,我教會了他凌波微步。這小子還真幸運,什麼都不必找,就能學到最好的。
  幾日後,段譽帶著老岳回來了,見到我只是說,他們救了被西夏一品堂抓住的丐幫眾人,然後喬峰要去少林寺,他們就分開了。
  喬峰的經歷境遇雖然悲慘,但也是這些事成就了他。只是那阿朱,算起來也是我的姐妹,我雖作了些安排,但也不知道能不能救得她的性命。
  段譽對王語嫣非常有好感,見她每日辛勤練功,便也勤奮了起來。只是語嫣對他沒什麼好臉色,也對,葉歡本來就是男人,怎麼會喜歡另一個男人討好他。
  **********
  喬峰和阿朱到小靜湖方竹林去找段正淳,碰巧救了阿紫,卻是段正淳和阮新竹的女兒。
  喬峰開門見山的問:「段王爺,當年你做過一件有愧於心的事情,使一個孩子一生孤苦,連自己的爹娘也不知道是誰,是不是?」
  段正淳以為他說的是自己的哪件風流韻事,便低頭道:「不錯。。。」
  話還沒說完,便被一旁安靜的幾乎不存在的葉二娘打斷,「且慢,段王爺,喬幫主,我家小姐吩咐我,若是喬幫主來問段王爺什麼事,需得明明白白的把事情的始末說清楚。」
  喬峰見是葉二娘,便知她所說的小姐是木婉清。他對木婉清充滿了好感,且木婉清和段譽在他最失意的時候,仍然當他是朋友和兄弟,他不能不感激。他並不知道段譽正是段正淳的兒子,如今段王爺也是大理段氏的人,雖說父母之仇不可不報,但是給木婉清一個面子,將此事說個明白,又有何妨。想罷,便將當年雁門關的事情說了個清清楚楚。
  段正淳十分驚奇,連忙解釋說他從未聽說此事,二十年前他在何處做什麼,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雁門關。又解釋說他說的錯事,指的是自己的兒女之事。
  大家均虛驚一場,差點莫名其妙結成死敵。於是,多雙眼睛均看著葉二娘,葉二娘淡淡解釋道:「小姐在丐幫大會上已看出,馬大元的遺孀馬夫人是有意陷害喬幫主。因小姐知道,馬夫人與段王爺有舊,擔心馬夫人會利用段王爺來對付喬幫主,就命我跟在王爺身邊,但凡有不清不楚的地方,讓我要求兩位一定說個清楚明白。」
  喬峰不禁暗歎一聲,他這位朋友,真是女中諸葛。
  這一番解釋合情合理,喬峰便把從馬夫人那裡得到了消息,轉述給了段正淳。至於,馬夫人是想讓誰對付誰,就沒有那麼重要了。
  眾人商議了一番,決定設計去馬夫人那裡,獲得真相。
  阿朱忽然拉阮星竹和阿紫到另外一間屋子,再出來時,阿朱和阮星竹俱是淚瑩瑩的,段正淳才知道,一日之內,竟然尋回了兩個女兒。一家人是歡喜不已。
  葉二娘回來時將這些消息都帶給了我,並且說阿紫確實將馬夫人凌虐致死。
  之後,阿紫跟隨著阮星竹。而阿朱則跟隨著喬峰去繼續追查仇人。
  阿朱的事,因為葉歡的出現,我並沒有十分盡力。只是讓葉二娘試著去阻止,竟然也辦成了。如今,阿朱活著,阿紫也沒有再跟著蕭峰,以後許多事,便不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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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因為一直無事,我便帶著葉歡和段譽回了大理,多半的時間住在公主府裡,段譽每日都來。
  我和葉歡每天一起練功,一起驗證彼此的想法。之前都是自己在傻練,如今來了個武功活詞典,自然要好好的研究一番。可能因為王語嫣的關係,段譽他連平素最不喜歡的練武,都能欣然的做了。
  單是妹妹就已經如此,若是愛人,還不知道怎麼癡呢。
  不過也因為如此,他的內功總算有些進境了,發動六脈神劍的成功率也高了許多。
  葉歡平素不太理他,大概是那幅呆樣讓葉歡生厭。
  一天到晚便圍著我轉圈,我也由他去了,知道他心裡不痛快,唯有靠近我能讓他好受些。
  他說喜歡我,我以前也並非一無所覺。只是我瞭解他的性子,以為他也就是兩三天的熱度,外加人的劣根性,沒有得到的總是好的。他有熱情,有激情,但是缺乏一些長性,所以,我並沒有將這事兒放在心上。
  沒有想到一拖幾年,葉歡最後還因我而死。只是變成了王語嫣,卻是擺了個大烏龍了。
  年前,段正淳也回來了,並沒有帶阮星竹和阿紫母女。沒有足夠壓力的情況下,段正淳還是不會把人帶回家的。況且家裡現在不只一個女人。阮星竹沒什麼,阿紫卻十分讓我討厭,沒來最好。
  段正淳見了王語嫣,自然覺得面熟,問詢之下,不免又按照生辰算出,王語嫣是他的女兒。葉歡的性子從來就是桀驁不馴,來到此處之後,因為忽然變成了女人,更不耐煩這身體以前的朋友親屬關係,所以誰也不理會,只認我這個師傅。
  別人只以為我們的親密是姐妹天性,也就以為正常了。
  我著人在公主府建的大浴池還沒有建好,如今仍然用木桶洗澡。不過木桶也不算懷,還有木頭的清香味。皇后雖然撥了幾十個宮婢下人給我,但我還是習慣了青兒的照料,不過如今她跟在師傅身邊了。
  「加點熱水」,我輕輕吩咐等在外間的婢女。
  話音剛落便有人進來在浴桶裡加了熱水,我閉著眼睛趴在浴桶邊緣,身後的人呼吸忽然粗重了一些。我回頭一看,怒道:「葉歡,怎麼是你?」
  他拿了一條毛巾,掬了一點水為我輕輕擦背,輕聲道:「我都變成女人了,什麼也做不了,還不能讓我親近你一下。」
  這個臭小子,佔了便宜,還裝可憐。他現在是個比我美多了的美女,可是我還是有種被佔了便宜的感覺。。。我一笑,懶洋洋道:「那我以後就把你當作女人看了?」
  他卻笑道:「你現在沒有把我當作女人嗎?」
  一半一半吧。。。我歎了口氣,沒有說話。
  他從背後擁住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你本來就不愛我,現在。。。現在。。。允許我親近你,好不好?反正我什麼也做不了,就讓我這樣一輩子跟在你身邊。。。」
  「跟在我身邊的事,上次我就答應了。至於親近,我為什麼總有一種被你佔了便宜的感覺」,我抬頭看她那張美得像天使一般的臉。
  她嘿嘿一笑,完全的破壞了形象,「那你也可以佔我的便宜啊。」
  「別胡鬧了」,我正色道,「我知道你的內裡是誰,你是葉歡,是男人而不是女人。」
  她聽了不怒反喜,點點頭,「師傅別忘了這一點」,轉身離去了,關上門前,她嬉笑了一句,「師傅,你的身材可沒有以前豐滿了。」
  我扔過去一隻鞋子作為回應。
  只是為了讓我記住她是葉歡,是男人嗎?我歎了口氣,繼續泡澡。。。
  甘寶寶自從得知師傅嫁入了鎮南王府,便和師傅斷了往來。可過年時,也遣了鍾靈過來,到鎮南王府過年。不知道鍾萬仇是怎麼被她說服的。
  過了年,有兩個啞漢子前來給段譽送大紅名帖,二月初八,在河南肋骨山天聾弈棋。段譽大為高興,我笑道:「這便是我們解過的那局珍瓏,你可不要貿然上去解了,給人家挑作當徒弟。」
  「當那個徒弟不好麼?」,段譽疑惑的問我,因為我已經不止一次的提醒他。
  我微笑道,「也沒什麼不好,只是先要廢了你的武功,再傳你他們門派的武功,最後派你去殺了他們幫派的叛徒。我想這樁樁件件都是你不喜歡的事,才特意提醒你的。」
  段譽後怕的吐吐舌頭,「幸虧你提醒我。。。」
  葉歡驚訝道:「你們已經破解那珍瓏棋局了?」
  我點點頭,「蘇星河的師傅,算來是你的外祖父,你倒可以見一見他。」
  葉歡搖搖頭道:「不見也沒什麼」,葉歡對他所接收的一切都不大在乎,這樣不受束縛的倒也自在。
  段譽曾聽我說過,王語嫣是那劍湖底主人的後人,此時聽了我們的話,也不覺得奇怪。
  我們提前了一個月出發,到達肋骨山當天,已有不少人都試過下場了。蕭峰因為沒有去大漠的緣故,也收了帖子,帶著阿朱來到此處。見到我們來了,大喜過望的走過來,「木姑娘,二弟,王姑娘,你們也來了?」
  段譽笑道:「大哥也接了帖子?上場試過了嗎?」
  蕭峰搖搖頭,「我可不善下棋,就是接了帖子,前來看看熱鬧」,臉色又有些黯然道:「而且今天來的江湖人士不少,或許我能得到一點仇人的線索。」
  我歎了口氣,點頭不語。段譽則很是勸慰了蕭峰一番。
  我趁便打量阿朱,果然是個聰明靈秀的姑娘,容貌倒和鍾靈有七八分相像。她含笑對我點點頭,「多虧木姑娘了,否則蕭大爺和我爹爹差點。。。」
  蕭峰也正容對我一揖道:「多謝木姑娘指點,蕭峰差點鑄成大錯。」
  我一笑,「我也沒做什麼。只是生死大事,蕭兄以後還是謹慎些好。」
  蕭峰點點頭,「蕭峰受教了。」
  我點點頭,含笑對阿朱道:「段譽正是大理鎮南王世子,你們兄妹以後可不要見面不相識了。」
  阿朱大喜,蕭峰則是連連向段譽告罪。
  我見他們說的熱鬧,回過頭來看到正要上場的,是一個英俊沉穩的人,舉手投足都瀟灑好看,葉歡悄悄在我耳邊道:「他就是慕容復。」
  原來這就是慕容復,的確是翩翩公子。又看看阿朱,如今她沒有死,身份又是慕容家的奴婢,這還不知道又怎麼樣呢。
  我和葉歡害怕丁春秋的毒藥,便拉著蕭峰等遠離了他們,只在最遠處站著自顧說話。
  葉二娘因見到了虛竹,十分歡欣,眼睛片刻不離得望著他。
  我聚音傳聲問她:「你兒子一心向佛,一輩子只要做和尚便快活。那你是願意他做一輩子和尚呢,還是願意他成為武學宗師,娶妻生子?」
  葉二娘想了想道:「我自然希望他娶妻生子,得享天倫。」
  場上的慕容復正受了丁春秋的挑撥,想要拔劍自盡。葉歡不著急,段譽自然也不急,也就沒有心急的使出六脈神劍。
  或許真有命運這種東西,虛竹終究為了救慕容復而搶上前去,下了一枚子,堵死了自己的一片白子。
  在一片哄笑聲中,虛竹有些不知所措,摸著自己的光頭很是為難。葉二娘有些著急,我拍拍她的手,聚音成束對虛竹道:「虛竹小師傅,不要驚慌,我來幫你下完這局棋。」
  虛竹前後左右的亂看,顯然想知道誰在說話。
  我一笑,「你看不到我的,按照我的指示下棋,下到¥%##。。。」
  虛竹有些遲疑,但還是按照我的指示慢慢的擺放起了棋子。開始哄笑的人,慢慢的看出了些門道,也就安靜下來。
  待到虛竹進門拜師的時候,慕容復帶著幾個隨從過來了,對葉歡道:「表妹,聽說你拜了師傅,就是這位木姑娘嗎?」,語氣平緩,既無親暱,也無冷淡之意,讓人有些捉摸不透。
  葉歡點點頭,「她便是我師傅」,再無第二句話。
  我微微一笑:「慕容公子,久仰了。」
  他也一笑,對我行禮道:「婉清公主,在下也是久仰你了。表妹從不愛習武,如今受你照顧多日,不知都學了什麼?」
  我淡淡一笑,「不過學了些養生之學,讓慕容公子見笑了。」
  慕容復點了點頭,深深看了葉歡一眼。見他不理會,臉上也沒什麼表情,又轉頭對阿朱說:「阿朱,你怎麼許久不回家?」
  阿朱恭敬道:「公子爺,阿朱已經找到了自己的親生父母。如今,想要為自己贖身,請公子爺允許。」
  慕容復臉色不變,淡淡道:「當初只是見你孤苦,收養你,並沒有什麼賣身一說。你既找到了父母,便自己去吧。」
  阿朱聞言跪下來,對慕容復磕了三個頭,慕容復也不會理會,轉身施施然的去了。還真是傲氣非凡。
  他知道蕭峰的身份,不知是出於什麼考慮,沒有和他攀談,哪怕阿朱就在蕭峰旁邊。他每做一件事,都考慮太多了。對於那個目標,又太過執著。
  人對事情有執著決不是什麼壞事,前提是自己真正瞭解所想要的是什麼。
  慕容復就是個犧牲品,從小被人洗了腦,成為了一個可悲的幻想復國者。作為一個世家公子,二十七八歲的人了,不娶妻不納妾,不好好過日子。整天帶著幾個人夢想著復國,結果在江湖上一個知交好友都沒有,而且手下就那四個人,連自己的武裝,人力,甚至情報系統都沒有。實在是能力很差,讓我奇怪他一直想復國,可若干年來他到底都做了什麼?
  最可笑的,莫過於他以為殺了段正淳和段譽,就可以獲得大理的王位。段氏有那麼多族人,分支,再怎麼樣,也不會輪到一個段姓以外的人來繼承皇位。
  他空有野心卻沒有政治頭腦,還能數年來都保持這樣高度的熱情,也算是一個奇人了。
  蕭峰雖然不豫慕容復對阿朱的傲慢態度,但阿朱的心事總算是解決了,也就沒有把這不快放在心上。
  
                  第 12 章
  作者有話要說:出了些事,這些天真是抱歉了。
  思路有些忘記了,心境也變了,感覺寫得很糟。
  以後更新不能保證按時了。和慕容復分了手,我就帶著一行人出發去洛陽。未來幾個月似乎沒什麼事,我把調查慕容復的事情攬在了自己身上,段正淳就不再需要奔波,留在了大理,這樣無疑讓刀白鳳和師傅放心了很多,不必擔心他粘花惹草了。
  知道若干年前慘劇的人,差不多死光了。蕭峰也已經知道了他父親的事,打算去少林寺問個明白。這樣一來,少林寺事件的時間似乎提前了一些,不過也正常,他沒有去契丹,自然也沒有在那裡耽擱數個月的時間。雖然有些事情都發生了偏移,比如這會兒虛竹還在遊歷的路上,大概是不會參與進來了。
  段氏受少林寺的邀請,要去為幾位少林高僧的死亡的事情和慕容復之間作個鑒證,時間差不多,我也就打算趕往少林寺。剛好和蕭峰還有阿朱同路。
  慕容復自然也是要去少林的,沒有想到他以照看葉歡為理由,提出也和我們一起走。我沒什麼意見,主角們提前聚在一起也挺有趣的。葉歡雖然不樂意,但也不好說什麼。其他人自然不會提什麼意見。
  不知道為什麼,慕容復仍然對蕭峰不理不睬,難免顯得有些傲慢。蕭峰當然也不會主動搭理他,這兩個齊名的人竟然奇怪的不搭調。不過在我看來卻很正常,他們本來就該如此,一個心性磊落,一個頭腦已經僵化,自然沒什麼話好說。
  沒有走多久,我便感覺到馬車後有人跟隨著。我抬眼看蕭峰,他和我的武功應該差不多。他對我點了點頭,停下來掉轉馬頭揚聲道:「何方朋友,請現身一見。」
  那人便從樹叢中現身出來,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不過神情堅毅,看上去沒什麼稚氣。他的眼神定在我身上,我在肋骨山上見過他,是人群中不起眼的一個,我以為是哪個武林世家的子弟,並沒有在意。
  岳老三不耐煩地道:「小子,你跟著咱們做什麼?」
  那少年不理會他,卻看著我輕輕開口道:「在下游坦之。」
  蕭峰皺著眉道:「你是那游氏雙雄的家人嗎?可是來找蕭某報仇的?」
  那少年冷哼一聲:「我並不是找你,而是找這位木婉清姑娘。」
  游坦之?鐵頭人?他怎麼會在這裡?他不找蕭峰又找我做什麼?這個人是天龍裡第一悲情的人物,我對他有些同情之意,溫聲道:「你找我有什麼事?」
  他對我說話時態度溫和了些,「我有些事,想和你單獨談談。」
  他說話的方式有些奇怪,讓我心中有些犯疑。還沒有開口,旁邊的慕容復倒是哼了一聲,開口道:「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我來會會你」,言罷就掠了過去。
  我有些吃驚,再怎麼樣,也不該是他為我出頭吧?莫非是我有什麼值得利用的地方,我現在的身份?我看了驚奇的眾人一眼,沒有開口說什麼,看著游坦之堪堪與慕容復打成了平手。
  游坦之用的武學我並不知道是什麼,連博學的葉歡也不知道。不過他踏的步法是凌波微步,這是絕對沒錯的。我和葉歡對視了一眼,他應該去過了劍湖底,他。。。可能和我們的來處相同。
  我淡淡道:「慕容公子,游公子,請暫時住手。」
  打成了平手,慕容復大概覺得沒什麼面子,跳開了不再糾纏。游坦之也沒有什麼戰意,略略退開一些。
  我對慕容復含笑道:「多謝慕容公子仗義相助了,我看這位公子沒什麼惡意,還是先和他談談吧。別沒什麼仇怨,卻傷了和氣。」
  慕容復一手持扇,一手背在身後,對我點了點頭,微笑道:「全憑公主的意思。」
  公主?我微微一笑,對他點了點頭。
  然後對眾人說:「前面五里處就有茶寮,你們先去那裡等我,我片刻後就來。」
  眾人離去後,葉歡留了下來。我也沒有什麼秘密好瞞著他的。
  轉而對游坦之道:「不知道游公子找我有什麼事呢?」
  他凝視著我,輕聲道:「見姑娘十分像在下的一位故人,忍不住跟了來,請姑娘見諒。」
  葉歡走到我身邊,拉著我的手臂,皺著眉頭望著游坦之,對我小聲道:「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游坦之顯然聽到了葉歡說的話,眼神一亮,對我道:「在下有個叫吳悅的朋友,不知姑娘認不認識?」
  我心一顫,面上卻沒有什麼反應。不過葉歡顯然道行不夠,聽他輕輕說出了我們最大的秘密,那種吃驚的表情一目瞭然。
  再看這個少年,便看出了他讓我覺得不舒服的地方。大概就是那雙眼睛,和雲錚一模一樣的眼睛。是他麼?
  葉歡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有些惶恐的望向了我。殊不知這樣更無可抵賴。
  葉歡緊緊地攥著我的手,感覺到他手心冒出了汗水,我的心情也有些惶惶。努力給了葉歡一個微笑,我定下心神,轉頭對游坦之淡淡道:「我認識吳悅,不過從沒有聽她說過有你這個朋友。」
  他眼神一深,輕聲道:「那雲錚這個名字姑娘聽過嗎?」
  果然是他。。。
  葉歡已經快把我的手握斷了,可是這疼痛還是比不上心裡的疼痛。。。我早已經鍛煉的可以控制住面部的表情,卻止不住額上冒出來的冷汗。
  側過臉去,避過了他灼灼的目光,我默默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後開口道:「雲錚,是你吧?」
  他向我走了幾步,一瞬不瞬的看著我, 「終於找到你了。」
  葉歡不自覺地擋在了我面前,卻沒有開口說話。雲錚不理會葉歡,只是看著我。
  「我們的恩怨,應該已經了結了吧?」,我輕聲道。
  雲錚點點頭,「經過了生死,自然了結了。」
  「那麼,還有什麼?」,那樣狂熱炙烈的感情,寧可殺了我再自殺也不願意失去的感情,我絲毫不懷疑,卻,不能不心驚心冷。
  「恩怨了結了,感情還沒有」,他一字一句的說。
  我靜默了,無言以對。他說的對,感情還在。可是失去孩子的心痛,子彈沒入心臟的傷痛,最後一口呼吸的疼痛,都歷歷在目。這樣毀天滅地的感情,我還有沒有能力承受?
  是我背叛了他,這一點來說,是我欠了他的。所以,他殺了我,我倒也死得其所。我們的恩怨的確已經了結了。
  而感情,自我背叛了他開始,我自己就已經在自己心上劃上了不可治癒的傷痕。他殺了我,對我來說,倒是一種解脫了。
  我對他,不僅沒有怨恨,還有一絲內疚,是我背叛了我們的感情。
  只是心痛那個來不及出世的孩子,心痛他狠心絕殺的那個時刻。
  靜默了片刻,我平靜了下來,撇開了心中的思緒,問了個不太相干的問題:「你來這裡之後,都經歷了什麼?」
  「很簡單,來這裡的時候,游坦之的父親剛剛被喬峰殺了。我從阿朱那裡拿了易筋經,練成了。然後去劍湖底試一下運氣,還好凌波微步還在,是你留下的嗎?」
  我點了點頭,「嗯,我一來就和段譽掉下了山崖,是我把北溟神功毀了。」
  「她呢?」,他指指王語嫣。
  「我的徒弟,你應該見過的,被你誤殺的葉歡」,我輕聲道。
  葉歡冷哼了一聲,沒有開口,只是握著我的手緊了緊。
  雲錚皺眉道:「他變成了王語嫣?」
  葉歡撇過臉去,我對葉歡微微一笑,「竟然成了王語嫣,真是哭笑不得。」
  雲錚也一笑,「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我就猜想,你會不會也在。於是四處探訪,在蘇星河那裡,我發現你們特別奇怪,王語嫣,段譽還有那兩個惡人都像是你的跟班的。而你,讓我有種熟悉感。」
  「葉歡也是一眼就認出我了」,我淡淡道,「那麼,我們都在這裡了,似乎不存在立場問題了。你以後有什麼想做的事?金錢對你來說唾手可得,建立幫派也容易,恰逢亂世,獲得權勢麼也不算難。你想要什麼?」
  他悠然一笑,「你不記得了嗎,我曾經對你說過,如果能拋開那些煩心事,我就陪你徜徉於山水間。至於你說的那些,我從來都不貪戀,以前只是因為責任沒辦法丟開,現在徹底輕鬆了。」
  責任這兩個字,對我們來說,都太重要了。好在,終於都丟開了。
  我靜靜的凝視他的眼睛,只有這裡保留了他本來的面目。感情,仍然沉澱在內心深處,可是與之相伴的,是不願意去回憶的疼痛。
  可以和他陌路嗎?不,我雖然不願意想起他,卻從沒有忘記他。見到他的時候,心裡不只有難過,還有一點點欣喜。
  雲錚低下頭,輕聲道:「若是拿不定主意,就讓我跟在你身邊,直到你決定了為止,好嗎?」
  這樣最好,我既想時常看見他,又無法立刻決定怎麼做,於是爽快地點點頭。
  雲錚一笑,「你一點沒變,還是這麼爽利,從來不對感情用心計。」
  葉歡只是望著我,從頭到尾沒有開口,眼裡有一些傷痛。我把馬讓給雲錚,自己和葉歡同騎一匹。
  雲錚皺了皺眉,終究沒說什麼。
  葉歡在我身後環緊了手臂,輕聲道:「師傅,別丟下我。」
  我拍拍他的手,拉拉韁繩駕馬先走,雲錚跟在後面。
  一路三人都無語,沒有想到,再次重逢竟然是這樣的平淡。不想去想,過去都發生了什麼。也不想去想,以後該怎麼辦。慢慢的,過去種種就會被埋葬了吧。然後,我就能夠按照自己的意願,開始自己的新生。
  
                  第 13 章
  來到茶寮,發現眾人神色各異,阿朱抱著個少女的屍體在唉唉慟哭,蕭峰在一旁勸她,段譽也跟著垂淚。慕容復幾人和他們隔開一段距離,有點置身事外的意思。
  見我來了,段譽忙迎上來道:「婉清,那也是我們的妹妹阿紫,她被奸人丁春秋給害死了」,說完了又開始哭起來。
  阿紫就這麼死了?沒有蕭峰和游坦之的際遇,以她的脾氣的確是不會長命的。我安慰了他幾句,心裡沒什麼傷痛感。從來沒有相處過一日,又早就知道了她的稟性,對她是一點好感也欠奉。
  走到阿朱身邊,細細端詳這個天龍裡的禍害之一,面目很秀美,映堂有些發黑,看來是中毒身亡的。面目清秀,還有些稚氣,此時看不出一點點心計狠毒。
  抬眼望望蕭峰,「蕭兄,發生了什麼事?」
  「我們來晚了片刻,阿紫妹妹已經中毒不治了。丁春秋那老賊用毒使我們追不得,我只抓到了他的一個門人,說是阿紫偷了那老賊的什麼東西,才會如此。」
  我沉吟了一下,蕭峰接著道:「那人還說阿紫就是丁春秋門下弟子。。。」
  阿朱此時抬起頭來怒道:「定是那人胡說的,阿紫怎麼會入那賊人門下」,忽然意識到自己在對誰說話,又有些歉意道:「對不住,大爺,我不是說你。。。」
  蕭峰搖搖頭,並沒有放在心上。
  在場的都是老江湖,知道那門人在這種情況下沒有必要撒謊,不過也知道阿朱此刻傷心,所以無人與她爭辯。
  我想了想,開口道:「阿朱姐姐,人死不能復生,還是把阿紫妹妹安葬了吧。」
  阿朱淚眼婆娑的抬起頭來,對我點了點頭。
  「那你是想去大理,還是去你媽媽那裡呢?」
  阿朱低頭想了片刻,輕聲開口道:「我媽媽都沒去大理,我又去做什麼呢?還是去媽媽那裡吧。」
  我點點頭,「我讓人陪你去找你媽媽,現在鎮南王在大理,一時也來不及告訴他。若是你媽媽打算去大理,就讓我的人陪著,他自然能見到鎮南王。」
  阿朱想了想,點了點頭。
  我便吩咐了岳老三跟著他們,至於葉二娘,想到玄慈此次有可能殞命,還是讓她跟著我吧。若是臨終一面也見不到,未免太悲慘了。
  至於玄慈的性命,裡面牽扯到蕭峰母親的慘死,牽扯到慕容博的陰謀,還牽扯到他和葉二娘的「□」,以及他作為一個和尚的操守,還有少林寺的聲譽等等。已經超出了我的能力範圍。
  蕭峰便帶著阿朱等人,和我們暫時分開了。想來也唏噓,我改變了一些事的時候,竟在不經意間,取了阿紫的性命。她沒了蕭峰和游坦之這兩個福星,真的就什麼都不是了,最多只是江湖上每日都可犧牲的一個小炮灰罷了。
  再次上路的時候,慕容復與我並□而騎,開始和我談些詩詞歌賦,發現我絲毫不感興趣,便和我談武功,也是我沒什麼興趣的話題。於是便主動帶開話題,問他些各地見聞遊歷。
  他去過很多地方,侃侃而談起來,倒是我解悶兒的良方。沒了王語嫣的影響,段譽和慕容復並沒有交惡,比我還興致勃勃地同慕容復聊天。
  葉歡雖然不高興,可是也沒有表現出來。她這個冒牌的王語嫣本來就有太大的變化,引得慕容復幾人奇怪不已,為了謹慎起見就很少說話了。
  雲錚城府最深,自然不會表現出什麼。但是因為慕容復對他有些敵意和防範,所以他只是跟在我旁邊,並沒有參與談話。
  我猜測慕容復是想交好大理段氏,大理雖然國小人少,也談不上什麼軍事實力,但畢竟還是一國。有錢,有資源,更有號召力。我暗自好笑,他的算盤,實在打得不精明。
  晚飯時間剛好趕到一個小鎮,我們便在小鎮裡唯一的客棧裡住下來。晚間休息的時候,壓抑了一天的情緒放鬆了下來。我打開窗戶,看窗外天空上的星星很美,心下一動,便掠到房頂上躺下來,長長的舒了口氣。
  微微有些睏意的時候,有個人掠了上來,一襲長衫,拿著酒壺,竟然是慕容復。我有些驚異,卻沒有動,只是抬了抬眉毛。他微微笑道:「長夜漫漫,無心睡眠,不如一起喝一杯?」
  我一笑,點了點頭。蕭峰那種粗豪的漢子,總是大碗喝酒。而慕容復這樣的世家公子,喝的一定是佳釀,且要細細品嚐。顯然,和慕容復喝酒更適合我的風格。
  他在我身邊一尺處坐下,從袖子裡拿出兩個酒杯,倒滿了酒,遞給我一杯。我接過來,小酌了一口,含在嘴裡,細細品嚐。並不是對他沒有防範之心,而是此時此地,他沒有必要暗算我。
  他也將一杯酒一飲而盡,讚了聲:「好酒。」
  「的確是好酒,沒有下酒菜豈不可惜?」,我微微笑道。
  「也對,我去取一點來」,慕容復又掠了下去,不一會兒,拿了四樣小菜來,「雖然是鄉野地方,這小老兒做的小菜倒是味道不錯。」
  我挾了一塊滷牛肉放進嘴裡,細細的咀嚼,牛肉的香氣在嘴裡化開,好像填補了從見到雲錚開始如影隨形的空虛,我滿足的點點頭,「嗯,的確不錯」,就著半杯酒喝下去。又自己執起酒壺,給自己斟滿一杯。
  兩個人就這麼不言不語的喝著小酒,不時還有我「嘎崩嘎崩」嚼花生的聲音。慕容復是個翩翩佳公子,但是我太瞭解他的底細,所以在他面前沒有什麼不自在,也沒有考慮過自己的形象。
  喝完了一壺酒,慕容復又去取了一壺。宋朝唱詞盛行,喝到了佳處,慕容復輕聲吟唱著詞曲。我對唐詩宋詞都是一知半解,所以對他所唱的內容很不熟悉,可是曲子悠揚婉轉,他的嗓音也低沉動聽。
  他和蕭峰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如果不是這所謂的武俠世界,他們根本不會有什麼聯繫。如果慕容復只是一個簡單的世家公子,他會過得幸福一點。可惜不是,他想要復國,卻沒有海納百川的胸懷。他瞧不起蕭峰這個階層的人,又怎麼可能成為一個在亂世稱雄的王者。
  拿出一直別在腰上的簫,放到嘴邊幫他和曲。我學東西很容易上手,之前只是逗皇后他們玩罷了,所以沒有好好吹過一曲。因為喜歡簫音,就一直把這簫帶在了身邊。
  又喝完一壺酒之後,已經是深夜了,我有些微醉,不知道慕容復怎樣,相視一笑,便各自回房休息。對我來說,這是個讓我很放鬆的夜晚。不論慕容復有什麼目的,我想這對他來說也該是個輕鬆的夜晚。
  也許是因為我想要一場醉,才感覺自己醉了。回到房間裡,正想給自己倒杯茶,卻被一個人擁住了。
  「葉歡?怎麼還沒有睡?」
  葉歡帶著鼻音的聲音道:「我想你今天可能會睡不著,你去哪裡了?」
  「和慕容復喝酒」,我微笑著說,仰頭喝了一杯清茶。
  葉歡倒沒有有什麼情緒,只是淡淡道:「在王語嫣的記憶裡,他們兩個人都很寂寞。而且慕容復的母親對他極為嚴苛,一舉一動都百般要求。練武更是從來都沒有讓他的母親滿意過。他也過得很不容易。」
  我點點頭,這評價算是比較中肯的了。慕容復的種種,無非是被教育的如此罷了。
  打發走了葉歡,我在床上深呼吸幾下,把關於雲錚的思緒都撥拉到一邊,很快就沉沉睡去了。
  早上洗漱過後下樓,眾人都已經在樓下等我了。早餐是白粥,花卷和小菜,接過雲錚給我遞來的一碗粥,我們就像老朋友一般安然相處。
  慕容復倒沒有因為昨晚的事,而有什麼親暱地表情,只是對我微微一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對他的偏見化去了一些,總覺得他的笑容真誠多了。我也回給他了一個笑容。
  幾日之後,我們趕到了少林寺。慕容復向幾位少林高僧解釋了那幾個僧人被殺的時候,他在什麼地方,又有什麼人能作證等等。雖然沒有見到證人,少林眾人沒有完全相信慕容復,但是因為他說的在情在理,為人又顯得光明磊落,所以他們之間的梁子倒也化解了大半。只等找到那幾個證人證實慕容復所說的話了。
  本來也沒有我什麼事,我只是被家族派來做個鑒證。履行了這個義務後,我們便和慕容復等人一起退出了少林寺。
  在少林寺外,慕容復對我一拱手道:「這次為了我的事情,還麻煩公主特意跑了一趟,在下心中十分感激。」
  我微微一笑,「慕容公子不必這麼客氣,我也沒有做什麼。倒是陷害公子的人還沒有找到,慕容公子要多加小心了。」
  他點點頭,淡淡道:「這種卑鄙的宵小,在下還不放在心上。多謝公主關心,不知如今公主要去哪裡?」
  「江湖的事情已了,我這就回大理了。慕容公子呢?」
  他微微一笑,「在下還有些俗事未了,這就要和公主分別了。不知以後還能否見到公主?」
  他對我有兩分真誠,但是八分還是在權衡利益得失。也罷了,相識甚淺,他能有兩分真誠也算不錯。於是淡淡笑道:「若是慕容公子來大理,我定會帶你好好玩玩。」
  他微笑點點頭,又囑咐了葉歡幾句,就帶著人告辭離去了。看著遠去的人影,我忽然想起包不同那廝最是聒噪,可是這些日子在我面前竟然沒怎麼開口,真是奇了。
  段譽策馬過來問我:「婉清,蕭大哥還沒有來,我們在這裡等他們嗎?」
  我想了想,事情都岔開了,蕭峰還有他爹也不會有什麼危險。而我,因為雲錚的到來,有些倦意,不太想看熱鬧了。於是對段譽道:「我想回去了,若你想等蕭峰,就在這裡等他好了。等事情了了,再回來。我幫你向鎮南王和你媽媽解釋。」
  段譽有些猶豫的看了看我,終於還是闖蕩江湖的心態佔了上風,點了點頭,「好,我在這裡等著大哥。」
  我讓葉二娘跟隨著段譽保護他,只帶著葉歡和雲錚踏上了回家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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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在我的公主府裡,我最大。
  在荷花池邊,頭枕在葉歡腿上,翹著二郎腿,啃著一隻青蘋果。雲錚在旁邊安靜的喝著茶,有默契就是這點好處。彼此都心知肚明,所以回到大理數日,沒怎麼和他說過話,他也沒有逼迫我。兩個人就這樣安靜的相處。
  現在的狀況就是這樣,知道他在這個世界,他在我眼前,卻什麼都沒有說沒有做。這樣的距離剛剛好。剛好讓我心安,剛好讓我不會心痛,剛好讓我學習原諒。原諒自己,也原諒他。
  穿著黃色綢衣的宮女走了過來,向我行了個禮道:「皇后娘娘請您,王姑娘還有雲公子今晚去宮裡赴宴。」
  我點點頭,示意她我知道了。我們三天兩頭都是在宮裡吃的,在自己府裡倒很少開火。主要是皇后沒有子女,現在總是喜歡熱鬧些。葉歡美麗可愛,又是段氏的女兒。雲錚將殘酷的那一面收起來之後,看起來也是個熱情磊落的青年,很得皇帝和皇后的喜歡。
  晚上穿上粉藍的宮裝,給葉歡挑了套白色的宮裝,王語嫣冰清玉潔的形象最適合白色。
  任她幫我在髮髻上插了朵粉藍色的宮花,我抬眼看黃銅鏡裡模模糊糊的美人,輕聲問道:「葉歡,你用這個身體也好幾個月了,有沒有。。。嗯。。。心態有沒有什麼變化?」
  葉歡皺皺眉毛,「心態變化?什麼意思?」
  因為荷爾蒙的不同,人的心態會有變化。靈魂是男人,可是生理是女人,而就本性來說,究竟是靈魂主導,還是生理主導?我歎了口氣,輕聲道:「你有沒有可能作為一個真正的女人在這裡生活下去?」
  葉歡微有些惱怒的握住我的雙臂,「怎麼可能?你明知道我是誰,你真不明白我嗎?」,略停頓了一下,又輕聲道:「師傅,讓我留在你身邊,好嗎?我這身體雖然是個女人,可是你是知道的,我是個男人」,他說著緊緊地擁住了我,把臉埋在了我的脖子裡。
  雖然沒有進一步的親暱舉動,他的呼吸掃過我的脖子邊,倒讓我微微打了個顫。我不著痕跡的離開了他的懷抱,輕聲道:「你可以一直待在我身邊。但是感情的事情,我不能保證什麼。」
  他笑著點頭道:「這就足夠了,你不排斥我就行了。」
  不排斥嗎?我暗自思量。。。還是有些排斥的吧。。。且不說我從前一直把他當成小輩,他現在外表完全是個女人,我還是覺得有些奇怪的。
  我是個冷淡的人,別人的靠近會使我不舒服,即使是同性。
  不過在葉歡的廝磨下,他的靠近和親暱已經讓我漸漸習慣了。我們的關係還算是向前進了一步吧。
  晚上皇宮裡面,看著大理各族的青年男女還有朝臣世家子女雲集,原來是變相的相親大會。皇后身邊的心腹宮女對我小聲解釋說,皇宮裡這樣的宴請,隔幾年便有一次。
  這裡民風比大宋開放很多,看來還是崇尚自由戀愛的。雖說世家子弟比平民百姓多些規矩,可總還是有些選擇權的,至少不會兩眼一抹黑的訂了親。
  葉歡一看到宴會的情形,臉就黑了起來,心下也明白是皇后為我打算終身大事了。不過因為王語嫣的相貌,投在他身上的目光要比我身上的多得多,這讓他臉更黑了。
  這會兒,就比較出城府的差別了。雲錚臉上不動聲色,甚至還帶著淺笑,也頗吸引了一部分目光。只在我耳邊輕聲道:「如果今天早點回去,我就給你做□面皮。」
  □面皮是我在現代的時候,最喜歡的一種北方小吃。雲錚以前為我特意學了□面皮的做法,時常做給我吃。
  果然知道我的弱點是什麼,我的確很懷念□面皮。瞥了他一眼,我點了點頭。雲錚滿意的退到了一邊。
  敷衍了一會兒,我就退場了。回到府裡,和葉歡一起坐在涼亭裡,等著雲錚做的小吃。
  葉歡臉色淡淡的,輕聲道:「你們的回憶,實在太多了。回憶的力量,是不是很大?」
  我一笑,搖了搖頭,心下沒什麼喜悲。
  回憶就是回憶,忘不了,卻也不能決定什麼將來。
  葉歡輕輕執起我的手,放在唇邊親吻了一下,深深的看著我,又輕聲問:「如果我還是男人,我們可不可能在一起?」
  回答是或不是都不對,我在他額上輕輕彈了一下,「別和師傅耍小心眼。」
  他展顏一笑,苦肉計沒有奏效,也便作罷了。
  雲錚端著拌好的□面皮,放在我面前。大概是看到了剛才那一吻,他用沉沉的眼神看了看葉歡。
  葉歡一撇嘴,「我那份兒呢?」
  雲錚壞笑了一下,「想吃就自己做吧,我只給悅悅做。」
  葉歡和我同時抖了一下。
  葉歡大概是因為覺得雲錚叫我「悅悅」太過肉麻。
  而我,則是因為很久沒有聽到這個稱呼了。
  我挾了一筷子黃瓜絲放進嘴裡,淡淡道:「以後還是叫我婉清吧,那個名字我不再用了。」
  「好的,婉婉」,雲錚從善如流,一臉無賴模樣。
  葉歡憤怒的看著他,然後轉過臉來對我噘著嘴撒嬌道:「師傅,我以後叫你清清可不可以?」,美到了極致的臉,又一臉撒嬌的表情,大概沒人能抗拒。
  我點了點頭,繼續低頭吃東西。葉歡伸手打了個v字,而雲錚冷哼了一聲,卻沒有再說什麼。
  數月之後,段譽回來了,也帶回來了許多消息。
  蕭峰去了少林寺,可是少林方丈不肯說出是誰給他送的信。蕭峰的父親出現了,對少林方丈下了殺手。玄慈因為心有內疚,所以並不還手。這時候,掃地僧出現了,出手救了他。那掃地僧還從暗處揪出了慕容博,於是一切真相大白了。
  蕭遠山和慕容博被掃地僧點化了,出家為僧。
  蕭遠山在跟隨掃地僧離去前,對葉二娘說出了她孩子的事。
  大概因為不是那種天下英雄在場的情況,玄慈並沒有自請刑杖,而是自請終身面壁,將掌門之位傳給了他的師弟。
  之後蕭峰決定去他的出生地塞外看看,段譽也十分有興趣,便也跟著去了。領略了一下塞外風光,才又回到了大理。
  葉二娘的氣質又發生了一些變化,整個人都沉靜了下來。我想了想,便放她自由了。她猶豫了片刻,便鄭重的對我行了禮,轉身離去了。
  開始的時候,這裡的一切對我來說就像一場遊戲,或者一場冒險。可是漸漸的,投入了心力和感情在其中,就不再是無血無肉的旁觀了。再接下來,隨著葉歡和雲錚的到來,這變成了我真正的生活。讓我有些喘不過氣的生活。
  我想找個地方安靜一下。
  交待了一些事情,告別了皇帝,皇后,還有師傅,我帶著葉歡和雲錚兩人,來到了劍湖底。有現成的地方,就在這裡隱居一段時間吧。
  葉歡和雲錚是很高興的,沒了外人,就我們三個人,顯然可以更加自在的生活。
  這一住,不知不覺,就已經有三年之久。
  慢慢的,過去就只是過去了。我原諒了自己,也就原諒了雲錚。
  唯一和過去不同的,就是葉歡的存在了。因為她的存在有些非正常,結果三個人的關係就以這樣略有些怪異的方式共存了下來。
  外面的生活也在繼續,我沒有再參與其中,只是隔幾個月回到大理探親的時候,會得到一星半點的消息。僅此而已。
  在劍湖底游了兩圈上岸,葉歡已經拿著毛巾把我包了起來,又在我面頰上吻了一下,才拉著我回到石室。順手就把毛巾搭在了那玉像的胳膊上,目前這個東西已經被葉歡當作衣架來使用了。
  雲錚在做晚餐,魚湯的香氣飄散在石室的空氣裡,聞起來特別鮮美。
  當年的逍遙子和李秋水一定沒有我們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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