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分院 ...
莫妮卡懶洋洋地趴在桌子上，抓抓自己鳥窩一樣的頭髮，試圖打發坐在她對面的討厭的孿生兄弟，“去別的地方轉轉，讓我一個人呆著怎麼樣？詹姆。”
同樣一頭亂髮的詹姆比她還不耐煩，“得了，要不是老爸讓我看著你，你以為我願意呆在這兒？”
莫妮卡翻白眼，“有本事待會兒我換衣服的時候你也呆著。”
“你以為我不敢？有本事你在我面前脫啊，我眼都不會眨一下，說得我好像沒見過似的。切！”
包廂外的敲門聲打斷了姐弟兩個的不和諧對話，一個淺黑色頭髮的英俊男孩探頭進來，“還有空位嗎？”
“如你所見。”詹姆說，然後他站起來坐到莫妮卡旁邊，空出一整個長椅。
那英俊的男孩似乎比莫妮卡還懶還累，他把行李放好後直接在長椅上躺下了，發出一聲舒服的歎息。
莫妮卡把頭埋起來，打算睡一覺。
詹姆發現對面的男孩這一會兒似乎就已經睡著了，安靜的包廂裏只有他一個活人，他只好用看昏暗的窗外風景這種無聊的方式打法本應該興奮激動的入學前時間。
但安靜只持續了一小會兒，很快包廂外傳來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的爭執聲。
“她是我姐姐！”女孩說，聲音聽起來還有段距離。
“她只是個——”男孩說，聲音已經快到門外了。
剛剛入睡的莫妮卡憤怒的抬頭，這時傳來那男孩興奮的聲音，“你最好進斯萊特林學院！”
本來對莫妮卡的表情幸災樂禍的詹姆聽到了關鍵字，轉頭注視門口，那女孩正好拉開包廂門，發現被幾雙眼睛盯著，立刻愣了一下，“抱歉，我以為沒人……”
“你們想進斯萊特林學院？”詹姆微笑著，推推旁邊的莫妮卡，“看喲，斯萊特林的人，我們還要呆在這兒嗎？”
但是莫妮卡根本懶得配合他，“別傻了，詹姆，你這樣看起來好像個弱智。”
詹姆也懶得理她了，問對面已經醒來的男孩，“嘿，你呢？”
男孩笑了，“我全家都是斯萊特林學院的。”
“是嗎？”詹姆有點吃驚，“你看起來還不錯。”他上下打量了男孩一下，點點頭確認自己的觀點，“不像是個斯萊特林。”
“也許。”男孩笑著說，“你呢？你想進哪個學院？”
“格蘭芬多。”詹姆比劃了一個抽劍出鞘的動作，“勇士成堆的學院！跟我老爸一樣！”
包廂外面黃肌瘦的男孩發出了一聲輕輕的嗤笑，詹姆轉頭問他，“你有什麼意見嗎？”
“沒有，”那男孩輕蔑的說，“只要你想當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傢伙……”
快要再次倒下的莫妮卡也抬頭瞪他，在別人面前罵人家老爸，這人缺心眼還是欠收拾？她不介意為他父母代勞一下的。
但對面的男孩先一步仗義執言，“那你呢？你看起來四肢不發達頭腦也很簡單。”
詹姆哈哈大笑，莫妮卡也很給面子的在面癱臉上露出微微的笑容，不管她心裏是否願意認那個便宜老爸，被人當面罵他都是會生氣的。
結果門口的紅發女孩看起來更生氣，“我們走吧，西弗勒斯。”
那個叫西弗勒斯的男孩走過詹姆跟前的時候，詹姆伸腳試圖絆倒他，但莫妮卡踹了他一腳，“別丟人了，你看起來像個五歲的小鬼。”
詹姆很是火大的轉過身，“我警告你別惹我，現在可沒有老媽給你撐腰！”
“你是說你要教訓我？”莫妮卡懶洋洋地輕蔑的笑，“來呀，試試看誰教訓誰。”
雖然她人小力弱，但用腦子收拾一個十一歲的小鬼根本不在話下，之前讓詹姆產生能夠與她抗衡的錯覺完全是因為老波特袒護他的緣故，現在到了霍格沃茨，倒是很適合讓他知道她這個當姐姐的厲害。
不過會跟一個十一歲的小鬼計較這件事本身就說明她心智退化了吧？
意識到這一點的莫妮卡又沒有幹勁了，她像趕蒼蠅一樣揮揮手，“一邊玩去吧，讓我睡會兒。”
詹姆氣道，“睡到死吧！豬！”
對面的男孩看得笑出聲來，“你們是孿生兄妹？”
“姐弟。”詹姆厭惡的說。他在這一點上倒不像一般小孩那樣試圖佔據哥哥的地位，因為兩人出生時間差兩個小時，剛好在日期交界處，一個5月1日，一個5月2日，是瞞不過去的。
“你們挺有趣的。”男孩說，“我叫小天狼星?布萊克。”
“哎呀，你居然是個布萊克。”詹姆有點吃驚，但他很快友好的點頭，“我是詹姆?波特，這個是莫妮卡。”
莫妮卡勉強自己禮貌的點點頭，她已經被歲月消磨的幾乎沒有了的劇情記憶告訴她，這好像是個劇情人物，但是是誰呢？不記得了。
在詹姆和小天狼星興高采烈地交談的時候，她一直在回憶，小天狼星的名字很熟悉，真的很熟悉，但為什麼她死活就是想不起來呢？
早知道會穿越當年一定多看幾遍這無聊的童話，莫妮卡輕“嘖”了一聲，站起來翻自己的行李，“麻煩先生們出去一下，我想換上校服了。”
換好校服後莫妮卡拉開門，發現兩個男孩已經很不講究地在過道裏換好衣服了，大概是直接在外面套上袍子的。她撇撇嘴，男孩子可真是方便，反正也要穿越，為什麼不讓她乾脆變成個男孩呢？
一想到過兩年就會有一個熱情的女性長輩親戚頻繁來拜會，她就覺得頭痛。
“快到霍格沃茨了，”詹姆興奮地抓住她，“哈，這下你可跑不了了。”
小天狼星問，“跑？”
詹姆聳肩，“她腦子壞了，不想當女巫，想當個麻瓜。”
小天狼星不可思議的看著她，“你比我酷多了。我才只是打算離家出個走而已，你乾脆不想當女巫？厲害！”
已經因為這種想法被波特家人罵得狗血噴了好幾頭的莫妮卡挑挑眉，拉起袍子角戲謔的行禮，“謝謝你的稱讚，紳士。”
小天狼星對莫妮卡的叛逆感到十分親切，語氣也稍微熱情了一點點，“你打算去哪個學院？”
“隨便。”莫妮卡打個哈欠，“就算斯萊特林我都無所謂，不過……”她瞄瞄左顧右盼的詹姆，聳聳肩，一切盡在不言中。
小天狼星笑起來，如果波特家出個斯萊特林，倒是不亞於布萊克加入格蘭芬多的新聞，不過他真的能如願加入非斯萊特林的學院嗎？小天狼星也不安起來，暗暗猜想分院是怎麼進行的。
火車很快停下，學生們都奮力向前擠，詹姆本來也很有積極性，但小天狼星和莫妮卡都散漫地跟在人群後頭，他也只好和他們在一起。
他們三個幾乎是最後下的一批人。月臺上一個毛絨絨的巨人舉著燈籠喊，“一年級的新生都到這邊來！跟我走！”
又是一陣人潮洶湧，然後舉著燈籠的巨人帶頭往前走去，一路上不停地嘮嘮叨叨，“小心腳下！有點黑，不過別害怕，很快就到了。”
確實很黑，莫妮卡在第三次差點摔倒在地上後，終於忍不住了，“Shit！”
詹姆拉了她一把，免得她摔個狗啃泥，“你多少有點樣子行嗎？”
莫妮卡明知他看不見也瞪了過去，“Fuck！”
詹姆不想繼續丟人，很明智的閉嘴了。
下坡路不太長，在莫妮卡孱弱的身體撐不住之前，一個黑色的大湖和遠處星星點點的燈光出現在眼前，莫妮卡整個人歪在詹姆身上，“總算到了。”
詹姆好奇的看著湖，“嘿，小天狼星，你覺得我們會怎麼過去，霍格沃茨會安排我們一個一個飛過去嗎？”
小天狼星指指湖邊，“應該是坐船。”
詹姆失望的歎了口氣，“那可真沒勁。”他晃晃自己身上的莫妮卡，“你還活著嗎？”
“快死了。”莫妮卡憂心忡忡地看著那些小巧玲瓏的船，“不會太晃吧，我暈船。”
當然不晃，甚至當小船在月光的照耀下，靜靜地滑過湖面時還產生了一種讓莫妮卡不由自主微笑起來的靜謐感，但這種美好的感覺很快被破壞了。
詹姆探著身子用自己的尖頂帽在水裏攪和，試圖撈點什麼上來，“嘿，小天狼星，你猜猜水裏有什麼？會不會有水怪？”
小天狼星也興致勃勃地往湖底看，“不知道，不過我猜會有些奇妙的東西，比如說格林迪洛【注】？”
同乘一船的女孩面色蒼白，拉住和她坐一邊的小天狼星試圖把他拽回來，“你們別往一邊歪啊，船會翻的！”
“別擔心，”莫妮卡從自己的世界中出來，不得不安慰對面的女孩，“這是魔法船，沒人劃它就自己會動，所以它也不會因為重心偏移翻過去的。”
這話沒什麼邏輯，但用來安慰人效果不錯。那女孩怯怯地看了她一眼，試探著收回手，什麼也沒發生。她松了一口氣，不好意思的笑了，“對不起，我太緊張了。我叫瑪麗?麥克唐納，嗯，我一個多月前才知道我是女巫，所以總是有點……不安，你知道的。”
她十一年前也是個普通人。這輩子只接觸過巫師的莫妮卡感到一絲親切，“我是莫妮卡?波特，那個沒長大的是我弟弟詹姆，你旁邊那個是小天狼星?布萊克，我們都是巫師家庭出身，不過我知道的也不比你多多少，你很快就會習慣的，放心。”
兩人很快聊起來，莫妮卡並不是熱情的人，不過她打算告訴這個小姑娘一些巫師界的常識，包括霍格沃茨的學院什麼的，省得她到時候抓瞎。沒什麼傾向性介紹，因為她自己就是無所謂的人。
他們要去的城堡在一片峭壁上，莫妮卡看著峭壁上垂下來的綠色簾幕喃喃道，“不是要爬上去吧？”
結果小船穿過簾幕進入漆黑的地下水道，然後停在一個看起來像下水道出口的小港口上，巨人站在石頭的山路上揮手，“都下船！我們到了，上去就是霍格沃茨！”
莫妮卡眼見噩夢成真，不由得哀歎一聲，“我一定會死。”
瑪麗嚇了一跳，“什麼？”
“我說我會累死。”莫妮卡看看她，“別這麼緊張，你不會以為女巫是一種說什麼都會實現的生物吧？”
瑪麗低頭看腳尖，“厄，不是嗎？”
莫妮卡老氣橫秋地拍拍她，“快長大吧，孩子。你很快會發現，童話都是騙人的，別管女巫還是巫師，都只是普通人類而已。”
“別廢話了，快跟上。”詹姆拽著她胳膊，“都到了這裏了，你就別想著臨陣脫逃了！”
莫妮卡乾脆再伸出另一隻手也給他拽著，有了前面的拉力，她總算活著到達了地面上，之後又是一段令莫妮卡嫌棄的濕乎乎的草地，在打濕了鞋底和袍子邊之後，幾十個新生總算站在了古堡巨大的橡木門前。
被巨人稱作麥格教授的中年女巫接手了他們，那女人簡直像是把“嚴肅”兩個字刻在臉上一樣，把他們帶到一間小房子裏，“歡迎來到霍格沃茨！”麥格教授高聲說，接著她介紹了一下四個學院和學院杯，然後就無視於底下的人心惶惶群情激憤離開了。
詹姆和小天狼星討論著分院到底是什麼標準，如果讓他們打敗怪獸倒是不怕，如果考背書那就慘了。
瑪麗不安地拽拽莫妮卡袖子，“我什麼也不知道，考試什麼的……”
莫妮卡滿不在乎，“放心，我也什麼都不知道。”
這種說法讓瑪麗感到安心，她輕聲說，“謝謝你，我希望能和你在一個學院。”
啊？莫妮卡十分吃驚，她一向記得自己說話很沖，性格乖戾，不討人喜歡，怎麼這次居然有人試圖接近？“為什麼？”
“你是第一個對我這麼親切的人，他們，我是說其他巫師家庭出身的人，似乎很不友好。”瑪麗向周圍看了看，“有個高年級的說我是‘泥巴種’，那是罵人的話吧？它什麼意思？”
莫妮卡臉色陰沉下來，她從上輩子就最討厭種族歧視者，“別理那傢伙，下次再有人這麼說你……”她想了想，雖然有心幫忙，但又捨不得自己的清閒，便指指旁邊的詹姆，“就告訴他。”
她把詹姆的頭扳過來，“這是瑪麗，剛才我們坐一艘船的，”她這是怕詹姆剛才和小天狼星聊得太興奮，根本沒有注意到不起眼的瑪麗，“她父母都是普通人，如果跟你分到一個學院，你多照顧一下。”
詹姆雖然不樂意聽莫妮卡指使，但很樂於做這種保護弱小以顯示自己男子漢氣概的事，“沒問題。”
過了一會兒，麥格教授回來將他們帶到大廳，成一排站在大廳前面的高臺上，面向台下的高年級生，這種被展示的感覺讓輕度社交恐懼症患者莫妮卡低低地詛咒起來。
“閉嘴，教授們就在我們身後，他們會聽到的！”詹姆低聲說。
莫妮卡面無表情，詛咒的聲音還稍微放大了一點。
詹姆翻個白眼，立刻捅捅另一邊的小天狼星，“換個位置，跟她站一起太丟人了。”
小天狼星無所謂地和他換了，站在莫妮卡旁邊，“你緊張？”
“不，我只是討厭這樣。”
小天狼星聲音輕快，“放心，大家都很緊張。”
你聽不懂我說話嗎？莫妮卡瞪了他一眼，但不想被視作屁大點事也緊張的小孩，總算閉上嘴了。
詹姆悄悄在莫妮卡看不見的角度給小天狼星比了個大拇指。
麥格教授搬了帽子出來，等帽子唱完歌，莫妮卡在心裏默默地數，格蘭芬多，勇敢，估計她是不行的。赫奇 帕奇，正直，她正直嗎？應該還可以，最少是善良的吧。拉文克勞，睿智博學，嗯，她當然不是個笨蛋。斯萊特林，真誠的友誼和不擇手段，嘖嘖，她可兩條都不敢高攀，波特家那些蠢得要死的家訓原來還多少有點道理。
那麼應該是拉文克勞？或者赫奇帕奇。
莫妮卡鬆口氣，能擺脫鐵進格蘭芬多的詹姆真是夠運氣。
“小天狼星?布萊克。”
小天狼星微笑著走過去坐下，戴上帽子，過了片刻，“格蘭芬多！”帽子喊。
底下的學生們驚聲一片，尤以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為甚。等小天狼星往格蘭芬多桌子那兒走的時候，他們就已經調整過來，熱烈鼓掌了，而斯萊特林的學生們仍然不可思議的、死死的盯著小天狼星。
又過了幾個學生，然後是“莉莉?伊萬斯。”
莫妮卡發現是先前火車上那女孩。
“格蘭芬多！”帽子挨上她頭髮還沒半秒就大叫。
莫妮卡聽到旁邊的詹姆輕聲驚歎了一下。
很快輪到瑪麗，她也是格蘭芬多，然後沒幾個就是莫妮卡了。
“冷漠，求知欲強，對金錢的欲望也十足，但更重要的是，有面對一切的勇氣，所以……格蘭芬多！”
莫妮卡滿臉黑線地摘掉帽子，這是在紮堆嗎？怎麼她認識的所有人都是格蘭芬多？還有她自己是怎麼分進去的？面對一切的勇氣？她有那種莫名其妙的東西嗎？
但不管怎麼說，她把帽子交回麥格教授手裏，自己下臺去瑪麗身邊坐著了。就在她後面的詹姆也不出所料的進了格蘭芬多坐在了小天狼星旁邊她的對面。
“你居然進了格蘭芬多！”詹姆看起來比她還驚訝，沒等她回答就扭頭跟小天狼星說話，“嘿，你果然是個格蘭芬多。”
“是啊，我們都是。”小天狼星目光在周圍轉了一圈，最後定在對面，“莫妮卡，感覺如何？像每一個波特一樣坐在這裏。”
“不可思議。”莫妮卡慢吞吞的說，“沒能擺脫你真是遺憾，詹姆。”
“我比你更遺憾！”
莫妮卡不理他，“不過很高興和你一起，瑪麗。”
小姑娘羞澀的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