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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仙三)雲滿樓》作者:雲落滄海【完結+番外】

溪風番外

    “人的心為何會心碎?”重樓不解,於是在溪風前來求見之時,同意了溪風五百年換一日的約定。

    重樓不知愛,不懂愛,也不瞭解自己當初僅僅是惡作劇的將溪風帶走,也帶去了兩個相愛的人的歡樂,觸目所及皆是黑白,竪耳聆聽皆是無聲,帶走愛的世界,只有寒風呼嘯而過的冰冷。

    五百年的歲月,對永生的神魔而言只是彈指一瞬,但對相愛的人而言卻一場撕心裂肺的煎熬,相知相愛——不相守……

    “嘀……嘀……嘀……”

    幽暗的空間,空蕩蕩的,只要出聲就能聽到回音,但是自己卻再也不能歌唱,在這裡,視線所及全是黑暗,唯一的聲音是水珠滴落岩石所發出的聲響。

    還要在這個空茫的世界裡待多久,五百年的歲月還有多久?心口已經冰涼,連做夢都是一片蒼茫的白。

    應該出去見見光,但是洞內和洞外又有甚麼區別呢。

    他總是在山崖邊遠望,看著朝陽升起,胸口湧動,張嘴,又悵然呆立,再次回神已是一天。

    一天一天又一天,安靜的無聲的世界,幾欲將他逼瘋,飛快的奔跑,蠻狠的將草木拔起,最後無力的躺在地上,耳邊又是一場寂寥。

    而讓他能過支持下去的理由,僅僅是記憶裡那一抹溫婉的笑容。

    親愛的水碧,你還好嗎?我好想你……想你……

    上山打柴的人家已經離去,昨日的嬰兒成長成今天的老人,原來又是一座輪回。

    水碧,時間流逝,天道輪回,你看,時間過得多快,可否請你在等等……

    種植的種子已經長成參天大樹,白粉的小花朵在清風徐過之時,就會有常夢幻般的花雨落下,於是一年一年的站在樹下,因為空白的記憶裡,有誰說過,想在花雨中漫步。

    遙望著遠方,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是不是有人在思念他?是不是有重要的人在等待他?只知道有個女子笑得如春風化雨般輕柔。

    山上的冰雪已經解凍,溪水沿著岩壁留下,恍惚間看到許許多多的貝殻,於是漫山遍野的需找,終於找到了一塊破碎的灰褐色貝殻,放在嘴邊,卻是茫然,他沒有聲音……

    他已經忘記了自己為甚麼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也忘記了呆在這裡的理由,只知道自己不能離開,只記得有個女子,叫水碧。

    花開花落,草長鶯飛,山下的村落成了城鎮,又從城鎮化為塵埃,是不是百年又過去?

    他該喜悅的,時間過去,他就可以得到自由,就不再是囚犯了……但是為何,他只覺得茫然?

    那些已經過去的過去,在時間的消磨中漸漸老去,如同風中的塵埃,連一絲絲的影像都沒有留下。

    在家鄉的日子,雖然獨居卻快樂的日子,已經回想不起來了,只知道那叫快樂,兩個蒼白無力的詞語。

    遇到水碧的日子,雖然只有一日卻幸福的日子,已經模糊的只剩下嘴角的微笑,只知道那叫幸福,兩個平淡沒有波動的詞語。

    在最初的最初,到底是甚麼理由叫他許下如此約定,換來了五百年蒼白的歲月?

    在他遺忘的記憶裡,是不是有著很重要的人在等待?他努力回想,只有白色的霧靄的飄動。

    他忘記了親情,忘記了友情,也忘記了愛情,只是安靜的凝望這前方的路途,慢慢的閉眼。

    原諒他,在太過漫長的時光中,遺忘了情緒。

    水碧,也成了兩個完全沒有意義的字體。

    “溪風!”

    眼前的女子是誰,喚的有是誰,她說,有人在等你。

    等我?為何等我?而我又是誰?

    有人名溪風……

    溪風很醜,那種一眼望讓人心跳停頓的醜容,但是溪風很善良,不忍心鄉親們日日被自己的容顏驚到,於是搬出獨居,而天道公平,賜予溪風一副最美妙絕倫的嗓音,每日清晨,溪風便用這猶如天籟的歌喉喚醒沈睡中的人們,那是每日的開始。

    河邊的溪流衝下神奇的貝殻,可以將聲音保留下來,於是他撿了許多貝殻,將自己的聲音保留在貝殻裡,然後讓貝殻放在河中漂流.貝殻順著河水漂流到天界,被神女水碧發現了,水碧為殻裡溪風動人的歌聲所打動,決心找到溪風,但是當神女找到溪風時,溪風卻躲避她,只因為貌醜,無顏相見,為了不讓水碧失望,他找到魔尊重樓,以那天音般的聲音和500年的自由做交換,僅僅為一副英俊的面孔.溪風終於可以和水碧見面了,一日的甜蜜之後,便被魔尊重樓帶走了,只留下一張紙給水碧,讓水碧等他500年。

    五百年的自由和歲月,換取一天的幸福。

    甘願嗎?這麼傻……

    但是溪風甘願。

    只為那一抹溫柔。

    “五百年已到。”

    溪風是誰,他有誰,他是溪風嗎?

    沒有絲毫反抗的跟隨她離開,只是因為,沒有反抗的理由。

    “那是水碧。”

    那是水碧,那是水碧,那是水碧……

    腦中震蕩這這句話,呆呆的遙望遠處的石像,慢慢的走進,為何眼角如此酸澀,為何喉嚨哽咽,手指的抖動是可為了你?

    挑起的下巴是為了看得更遠嗎,張望的目光是否是為了尋找誰,為何握緊雙拳,是不是在擔憂?

    水碧,這簡單的字終於化作實體出現在面前了,不再是黑白的無意義的詞語,沈寂的情感慢慢蘇醒,映入眼簾的,是曾經驚心動魄的愛情。

    在見到水碧的那一刻,呆滯的目光終於開始顫動,那女子緊緊抿住的唇瓣和一段模糊的影像慢慢的重合,眼前又出現了她溫婉的微笑,沒有了記憶沒有了思考,但是有匿藏在心中深沈的愛。



夕瑤番外

    我總是在想,我們之間還擁有很多很多的時間。然而真是這樣的疏忽和不知珍惜,讓我錯失了你最美好的時光,對不起……

    晶瑩的天光打下,將參天神樹照得閃亮耀眼,這其中,也有夕瑤的功勞,每日辛勤的照看神樹,清洗那不存在的塵埃。

    夕瑤最喜歡的,就是在坐在神樹的樹枝上,那已經蜿蜒到了極遠的樹幹,能讓夕瑤看到遠方,朝陽出現時候的第一抹晨光,紅霞彌漫時候的驚心動魄,群仙飛過時候的飄揚……自然,也少不了南天門前那昂揚挺直的背影,偶爾也能看到那個人安靜的坐下,寂寥的看著遠方。

    每一位仙長到來,都會對那個人畏懼又傲慢的笑。

    每一次宴會開始,都只有他一個人在南天門守候。

    每一次妖魔來襲,那個人總是站在最前方。

    每一次顯赫戰功,他都平靜的面對。

    他目視群仙的目光是那麼的冷傲,他望進南天門的神色裡帶著鄙夷,不高興的時候只是挑動眉頭,喜悅的時候只是嘴角微動,希望戰鬥的時候手會摩擦自己的兵器,寂寞的時候就安靜的遙望遠方。

    又是一次大戰,又是一次大勝,慶功會上,仙人們喜笑盈盈,歡聲慶祝,但是帶來勝利的將軍卻在職守在南天門外,夕瑤知道,酒香飄過,笑語飄過,這些都不能打動他。

    夕瑤趴在枝頭,有些擔憂,記得這次來的是十大妖魔之一,那個人,似乎是受傷了,為何這麼驕傲呢,連受傷了都不吭一聲。

    迷迷糊糊之間,夕瑤聽到樹下有陌生又熟悉的氣息靠近,驚嚇之中,飄落下地。

    孤傲的眼,冷峻的眉,滿身的戾氣,只有靠近了仔細的看了,才會發現,這個蕭殺的人,有種孤獨的味道。

    這個人,怎麼會到了這裡來?

    “嗡!”

    第一次見面,就是刀割相見,鋒利的劍,閃爍著叫人膽寒的銀光,應該害怕,應該恐懼,但是夕瑤想起的,只有這個人,腰間似乎被那個大妖魔刮傷了。

    一瓶裝著丹藥的瓶子掏出來。

    原來他的表情也會這麼明顯的表露出來,眼睛一閃,似乎很驚訝,很驚訝嗎?其實,這瓶藥已經藏了很久很久了,很早之前就想交給你,告訴你,受傷了,記得擦藥。

    以為他會拒接,以為他會冷漠的離開,卻欣喜的發覺他伸出了手。

    然後,很自然的,只有有空了,他會來到神樹底下,她也會在第一時間下來,聊天也好,沈默也罷,這個人的出現,帶給了夕瑤無限的快樂。

    無聊寂寞了,他們在一起,她聽他說自己的渴望和孤獨。

    戰爭受傷後,他們在一起,她安靜的為他療傷,心疼他的傷痛。

    他抿嘴,一定是受傷了。

    他冷目,一定是寂寞了。

    他輕撫兵器,一定是想戰鬥了。

    她遙望雲海,是孤獨了。

    她在樹尖站立,是思念他了。

    她輕輕嘆息,又擔心了……

    不說情,不說愛,就這樣默契的在一起了。

    想起人間的海誓山盟,她突發奇想的去到月老那兒,為了一對可以作為相守信物的玉佩。

    剔透的玉佩,如同他們之間的感情,那麼的純淨,那麼的澄澈。

    只是愛的人啊,卻孩子氣的臥在她旁邊,毫不在意的酣然入睡,於是無奈的將玉佩放於他身邊,等待他的蘇醒。

    她一直一直以為,日子就會這樣慢慢的平淡的度過,他們會一直一直都這樣靜靜的相守。

    假若她知道,離別來的這樣快,她一定會仔仔細細的將你的睡顏刻進心裡。

    妖魔來襲,紛飛的鮮紅在四周揮灑,努力的維護那個人好守護的地方,身體好疲憊,但是不能倒下,在那個人沒有回來之前,無論如何都不能倒下,擅自離收已經是錯,再讓妖魔得手,那麼他將萬劫不復!

    為了愛情,一個軟弱的人也會變得強大。這句話是誰說的?用在她身上卻在再適合不過了,用盡法力,榨乾體力,只為了不讓那個人的罪孽更加深重,區區一位守護神樹的女神,和一群弱腳的神仙,終於將南天門守住了。

    那個人回來了,帶著滿心的知足。

    與你的對手一戰,是不是暢快淋灕,是不是痛快滿足?一定是的,因為你是這麼的渴望與他一戰,這個願望終於是實現了,但是,你可知道,有個人一直為你擔心?

    暗暗的抓緊衣袖,心中全是擔憂,那個人,沒有知己、沒有朋友、只有敵視的同僚,如今犯錯,誰能為他求情?

    重重的磕頭,全心的懇求,得來的只能是離別。

    無言的對望,不是沒有話語,而是有太多的不捨和傷心,去到嘴邊卻變成了空氣。

    他說,對不起。

    對不起,從前不知道珍惜和你一起的時光。

    對不起,只為自己的私慾導致了今日的離別。

    對不起,沒有好好的對待你,連甜言蜜語都不捨得半句。

    對不起,一直以來都將你放在第二位,沒有來得及好好的愛你。

    對不起,從來沒有對你說過愛你,現在卻連說的時間都沒有了。

    對不起……

    隱藏在這聲對不起之下的,是濃厚的愛和不捨,他們曾經那麼心意相通,僅僅是一個眼神就能知道對方的心意,這聲對不起的含義,她又如何不知?

    那個人要走了,攜著對愛人的愧疚。

    知道你的歉疚,明白你的不捨,你我相同……

    沒有那個人的日子,神樹無盡的樹枝,是她思念泛濫的蔓延,慢慢的伸手,觸及的,只是陡峭寒風。

    安靜的走向你駐守過的地方,尋找你存在過的氣息,去你打鬥過的戰場,細細的數著你留下的痕跡……

    一滴清淚滑落,思念成災。

    終究不甘心,不甘心你不在身旁,終究很擔心,擔心孩子氣的愛人在人間受苦……

    擷取聖果,拿著當初想當成信物的玉佩,來到廣闊的人間,茫茫人海,有位情深的女子自問:我愛的人,我能否來到你的身旁?

    我愛的人,不管身後有多少阻攔,也要風裡雨裡的需找。

    只為了一場相守的夢。

    相守是場夢,那我深浸其中,只願不再醒來……


商討

    魔界,魔皇蚩尤的宮殿一如既往的寂靜。

    雲朵和重樓雙雙停在了蚩尤的宮殿之內,他們前腳剛到,就聽見殿內傳來蚩尤渾厚的嗓音,“東西到手了?”

    “當然。”雲朵笑道,“沒想到居然如此簡單就到手了,本來以為聖姑是很頑固的,誰知正好戳到了她的弱點,也怪她們把那個女嬰藏得不夠嚴實讓我有了可趁之機。”停頓了片刻,雲朵又道,“說實話她們真的是關心則亂,我怎麼可能會對那麼小的女嬰下手?她們真當我是大魔頭了?”說到這裡,雲朵失笑,“似乎我也真的是魔頭……啊咧?人家哪有那麼壞啦?”

    重樓眼裡閃過一絲笑意,臉上依舊一副冰山的模樣,坐在雲朵身旁的椅子上說道,“大魔頭又如何?我們何須在乎別人的眼光?”

    “那倒是。”雲朵懶懶的靠在椅子上,之前在女媧廟那看似簡單的術法卻是耗費了不少的心神,“是好是壞都無所謂了~反正我算是嫁出去了~”

    蚩尤笑道,“你還沒嫁吧?就這麼自暴自棄了?”

    “哪裡沒有嫁了……”雲朵撅嘴不滿道,“現在一提我的名字統統都要加上魔界尊後的名號,就算再嫁也嫁不出去了。誰敢和魔尊搶人?”

    重樓劍眉一揚,“聽起來你很不滿意?”

    雲朵訕訕一笑,光顧著叨叨了,忘記了正主還在這裡,“沒有啊,我很滿意,很滿意……”

    蚩尤擺擺手,“你們哪裡像是魔界掌權者的樣子?”雲朵和重樓斂神不再說笑,魔皇蚩尤這樣一說想來也是要提正經的事情了,果不其然,蚩尤接著說道,“東西呢?”

    重樓自袖中掏出一個瓶子遞到了蚩尤的面前,蚩尤接過瓶子細細的觀察了一番才說道,“這個能維持多久?”

    “唔……”雲朵摸摸下巴,“我的預計是一天。不過如果強度大的話,大概會有三個時辰,這個時間也足夠了。”

    把玩著手中的瓶子許久,蚩尤在上面又加了一道封印,關鍵的時刻是一點岔子也不能出的,失之毫釐差之千里,越到這樣的時刻越是應該小心,活了幾千年見到的東西也多了,因小失大的例子也不是沒有的,現在小心些總是好的。

    雲朵扶額,“您老人家加了這個封印誰還能打的開?”上古魔神的封印可不是說笑的,沒有相當的實力是絕對打不開的,不要說是她,就說是重樓想要突破上古魔神的封印也得花費不小的精力。

    “你覺得魔皇會想不到?”重樓反問,雲朵對外一向精明,可是對著他和魔皇的時候總是……有點,有點想不周全?或者說是想的太簡單?

    雲朵囧囧有神的摸了摸腦袋,“好吧……是我沒想到……我那也是覺得上古魔神實力無人可擋嘛,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提出意見也是為了計劃周全啊。”

    “怎麼說你都會給自己找到理由。”蚩尤對雲朵這一特性深有體會,“這個你們拿好,我設下的封印會在她碰到的瞬間觸發。”

    雲朵接過瓶子收好,遺憾道,“您老人家不能到實地去看看她的反應實在是太可惜了,也不知道她會是個甚麼反應。”

    “看不看得到都知道她會是甚麼下場,敢動我魔界的尊後,就該知道會有承擔後果的那麼一天,只是這樣真是便宜她了!”

    這樣也算是便宜她了?雲朵覺得這樣已經很狠了…….蚩尤口中的便宜是這個樣子,那要按照他的標準來算……得罪了他的人豈不是慘不忍睹?

    安靜了片刻,蚩尤忽然問道,“妖界的那個小子呢?交代他辦的事情如何了?”

    雲朵回神,正色道,“應該是沒有問題,且不說琅邪身上有多少妖王留下的東西,單說那邊有小禿在,現在小禿的實力也是很強悍的,身上又有死神之鐮的死氣,想要拿到那東西簡直輕而易舉。”

    “不會出意外?”重樓挑眉,“妖界可不是他一個說了算的。”

    “不至於有大的意外,妖界現在除了他沒有甚麼有實力的傢夥能夠呼風喚雨了,又有小禿這個上古神獸血統在身的鯤鵬從旁協助,不會有甚麼不長眼的東西的。”雲朵想想,又皺起了眉頭,“我擔心的是妖王的存在,魔界魔皇可以收斂氣息藏身於此,那麼妖王說不定也藏在甚麼地方,如果他真的是和魔皇一樣隱蔽在某個不為人知的地方,那麼……此事不驚動他還好,一旦驚動了,我怕很難向他交差。”

    蚩尤敲敲桌子,沈聲道,“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妖王的脾氣一向怪異,我也說不准對於此事他會是甚麼反應。往最差的方面想,如果真的像雲朵所說的那樣,我們還是早做打算為好。”

    “我們對妖王並不瞭解,怎麼能預先做出準備?”重樓眉頭緊鎖,妖王是他們計劃之外的人物,千萬年沒有出世的妖王他們如何能料到他會有甚麼樣的反應?

    宮殿內又是一片沈默,妖王即使是魔皇蚩尤也只是有淺淺的交道,行事沒有固定風格的妖王他們也無法根據事實作出判斷,要說妖王善變也是不為過的。

    良久,雲朵才道,“而今我們也無暇顧及他了,能夠作出這麼周詳的計劃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事情,如果再顧及到妖王的反應,那麼可能整個計劃都要全盤來過。現在只能讓琅邪盡可能的注意妖王可能出沒的地方,然後我們盡量避開那些地方。如果真的碰上了妖王,只能試著打打心理戰。若妖王真的阻止了我們,那也只能說九天X女命不該絕,不過……”雲朵突然詭異的笑笑,“凡事難說,也沒准活著對於她才是最痛苦的事情。往好的地方想,我們也未必會和妖王碰到,即使碰到了他也未必會阻止我們。”

    “這倒也是。”蚩尤點點頭,“那就先讓琅邪留意著,實在不行還有我,幾千年沒有對手也該活動下筋骨,我和妖王大致也能打個平手。”

    雲朵不贊成的搖搖頭,“如果不到最後關頭我覺得還是不要和妖王一戰的好,上古魔神和妖王的戰爭勢必會驚動六界,若是因此造成浩劫,那豈不是得不償失。就算是讓九天X女多活幾年也沒有關係,我們也同樣活著,只要比她活得久,就一定會有無數的機會把她扔進深淵。”

    重樓也是如此認為,“為了她,賠上我們全部並不值得。”如果真是那樣,那還不如直接殺了她來的方便,最多也就是天界追究,出不了甚麼大事,神魔本就不兩立,也不在乎多那麼一層仇恨。之所以繞了一個大圈子設下圈套不過是讓她沒有翻身的餘地,連靈魂甚麼的也一同消失在這個世界,順帶也摘除了魔界的殺戮。

    “好吧。”蚩尤深吸口氣說道。雖然雲朵和重樓說的很有道理,可讓他如此輕易地放過那眼高手低的侍女又十分不甘。不過到底是經歷了千萬年風雨的上古魔神了,蚩尤壓下心頭的怒火,調整好自己的心態,擺手道,“既是如此,你們去妖界看看吧。”



蜀山之變

    蜀山之上一片沈寂,如仙境一般的山頭透出一股低落而悲傷的氣息。

    景天站在後山一處僻靜的地方呆呆的望著天空,為甚麼,為甚麼雪見會跳進劍廬呢?為甚麼我當時會神志不清?為甚麼雪見不等他清醒的時候再作出決定?為甚麼……

    在景天身後不遠處的大樹背後是藍衣龍葵,她看著憂傷自責的景天不由得眼眶通紅。景天的心情她很明白,但是她也很難過,是不是當時跳進劍廬的是自己哥哥就不會這麼難過了?

    站在最後面的是長卿和紫萱,他們同時搖頭嘆氣,誰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原以為集齊了五靈珠就會一切恢復原樣,誰想半路上聽到邪劍仙要去劍廬鑄劍的消息……他們幾人連忙趕去阻止邪劍仙,卻……如今,只盼能一次擊敗邪劍仙,徹底的讓他消失在這個世界。

    “不好了!不好了!”忽然,一名剛入門的弟子大喊著神色慌張的衝了過來,“大師兄,不好了,邪劍仙打過來了!掌門他們快要撐不住了!”

    長卿面色一僵,扶住氣喘吁吁的師弟,“他們在哪兒?”

    “大,大殿之外!”

    長卿紫萱飛一般的衝向大殿。

    景天和龍葵回過神來,聽說邪劍仙來了,心裡的怒火‘噌’的燃燒,新仇舊恨令他們咬牙切齒的往大殿飛去。

    而在蜀山最危急的時刻,雲朵正散漫的坐在琅邪的地盤喝茶。

    雲朵抿了口茶,笑道,“這是甚麼茶?我可是不懂茶的,要是你用的是好茶給我喝那就浪費了~”

    琅邪邪氣的面龐一楞,隨即笑得如春風拂面,“你倒是難得說句實話,這茶,卻是好茶,看來我浪費了很多次了。”青色的披風蕩起一個完美的弧度之後,琅邪坐到主位之上,“此次前來是為了上回的事情?”

    “不然呢?你以為我真有閒情在這個時候找你喝茶聊天?”

    “東西交給你的寵物了。”琅邪的手扶上椅子的扶手,“現在在後山的山洞進行最後的一步,你可以自行去看看。”

    雲朵點點頭,鈴鐺‘叮鈴’一聲,座位上已不見了她的身影。

    後山,青蔥的樹林深處隱匿著一片濃重的死氣,雲朵不由得皺起眉頭,讓小禿獨自做這件事似乎還是有些牽強,如此強大的外放氣場,也不知道有沒有驚動到他人?

    一步一步的靠近後山的山洞,突然一道火焰帶著死氣直襲雲朵,雲朵面不改色的側過身子瞬間躲過攻擊,聲音微揚,“小禿!”同時,身上的靈氣外放。

    山洞裡的小禿感覺到雲朵身上熟悉的靈氣,緊繃的敵意收回,專心的對著面前的瓶子釋放死氣。

    雲朵凝神喚出死神之鐮,右手舉起死神之鐮在半空一揮,後山的死氣霎時被吸進死神之鐮,這時,雲朵左手結印默念了幾句咒語,一道透明的屏障罩住了整座後山。雲朵這才松了口氣,三步並作兩步走進山洞。

    視線再度轉回蜀山,在六界頗為有名的修真聖地蜀山此刻已沒有了當初的仙霧繚繞的美景,也沒有了先前宏偉的氣勢。東倒西歪的建築,四處可見的傷患和屍體,蜀山之上一片狼藉。

    長卿跪倒在掌門的身邊,哽咽道,“師傅……師傅……”

    清微掌門吃力的笑笑,“長卿……以後你就是蜀山的掌門了,切記要以蜀山為重!切記……”

    “是……師傅。”長卿痛苦的看了眼絕望的紫萱最終還是閉上了眼睛,緩緩地點點頭。“長卿日後定當以蜀山為重,不會辜負師傅和各位師伯師叔的厚望。”

    “那就好,那就好,師傅知道為難你了……”清微欣慰的笑了,“蜀山日後的興衰就寄託在你的手上了……我可以放心的隨眾位師兄弟離去了……”說完,靠在長卿身上的頭垂下,面帶微笑的逝去。

    “師傅!師傅!”長卿悲慟的嘶喊著,只是再也得不到清微的回應了……

    紫萱不忍的扭過頭,淚水不停地流著。對於蜀山幾位泰斗的死她也感到難過,但是令她心痛的是長卿最後還是選擇了蜀山,他和她之間已沒有了後續的可能……自己做出的努力難道都是白費了?為甚麼蒼天要這樣對待自己?為甚麼自己和長卿的感情經歷那麼多的風風雨雨還是不能有一個圓滿的結局?難道身為女媧的後人連這麼一點小小的幸福都是奢望?

    龍葵扶著受傷的景天難過的說不出話來,這一戰,景天終究是打贏了,可是他們也付出了極大的代價,一路的成長,雪見的死,蜀山的巨變,蜀山幾位泰斗的逝去,紫萱姐姐和長卿無望的愛情……而今,面對這滿目的蒼涼,他們所失去的真的值得嗎?

    景天疲倦的半靠著龍葵,眼裡是和以往截然不同的傷痛。他望著手中的長劍喃喃道,“雪見……雪見……你聽到了嗎?我終於打敗邪劍仙了……和劍融為一體的你也一定知道了吧……是我和你一起打敗他的……”說著說著,一滴淚水滴落在泛著銀光的劍身之上,“雪見,你和我說說話好不好,以後我再也不和你鬥嘴了,你回來好不好?”

    龍葵嗚咽著轉過頭不再看景天,這樣的情景更讓她難過自責,如果她們沒有詢問哥哥的意見,如果她毫不遲疑的搶在雪見的前面跳下去……她知道,哥哥之所以會做出那樣的選擇不過是在無意識之間的反應,或者他根本就沒有聽清她們問的是甚麼……

    一聲清脆的嘶鳴穿透雲霧響徹整個蜀山。

    眾人不由的抬頭望去,一隻巨大的火鳥在上空盤旋,慢慢地變小,逐漸的下落。在火鳥變得小到坐不上一個人的時候,穿著水色長裙的雲朵從小禿背上跳了下來,輕巧的落在地上,見到蜀山的狼籍微微一怔,居然這麼快就結束了?她本來是想趁亂拿到想要的東西就走的,這樣看來,似乎時間估算有誤了……

    龍葵擦了擦眼淚,用沙啞的聲音問道,“雲朵,你怎麼來了?”心裡隱約還是有些埋怨雲朵的,如果雲朵沒有因事離去,那麼現在的他們也不至於付出如此慘痛的代價,說不得雪見也不會死,哥哥也就不會如此的難過了……

    “在妖界聽說蜀山被攻破了,所以……”雲朵瞭然龍葵心中的埋怨,事實上她的心裡對龍葵多少也是有些愧疚的,因為知道龍葵不會死所以對於景天一行的事情也就沒那麼在意了,若是她能順著龍葵的意思幫幫景天他們,現在也的確不會是這樣的情景。

    “邪劍仙已經死了,幾位蜀山的前輩也……”龍葵聽出了雲朵話裡的擔心,為自己心中的埋怨感到慚愧,她和雲朵是朋友不假,但是雲朵和自己都有各自的私事,她怎麼能因為雲朵忙自己的私事而埋怨雲朵?

    雲朵嘆了口氣,“如今有沒有甚麼需要我幫忙的?”她原本的意思是不想插手他們的事情的,可是看到龍葵這個樣子終究還是有些於心不忍。

    龍葵搖搖頭,她能說讓雪見復活嗎?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何必說出來讓雲朵為難呢?

    重傷的常胤掙紮的爬到蜀山幾位長老的屍體旁顫抖的喊著,“掌門?師傅?師叔師伯?”

    死寂的空氣裡沒有絲毫的回應,常胤不甘的搖搖幾位長老的身體,依舊沒有得到丁點兒的回應。常胤忽的大笑,越笑越瘋狂,越笑越淒涼,臉上卻是沈重的悲痛之意。

    自掌門死後就一直沈默的長卿突然說道,“蜀山弟子聽令,等我等將鎖妖塔重新封印之後,再……葬了各位長老及眾位師弟。”

    帶傷的蜀山弟子得令,紛紛相互攙扶著起來,受傷輕的開始清點蜀山的傷亡人數,並將屍體搬至一處,傷重的則由輕傷的弟子做簡單的治療,一切顯得井然有序。
這世上確實有人在乎你。只是他們此時此刻可能有點忙。

TOP

入魔

    已經臨近崩潰的鎖妖塔前,站著長卿和雲朵等人。除了雲朵其餘的人在封印鎖妖塔這樣的時刻都顯得格外的緊張。

    長卿站在鎖妖塔的正對面,將五靈珠拋向半空不停地默念著咒語,一時間,整個蜀山籠罩在一片五彩光芒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五道光芒漸漸弱下來,四顆靈珠已經歸位,只剩下一顆水靈珠懸浮在半空散髮著柔弱的光芒。搖搖欲墜的鎖妖塔被修復了很多,吸收了四顆靈珠靈氣的鎖妖塔周身流轉著淡淡的光華。

    長卿滿頭大汗,又加重了推送的力度,可是水靈珠依舊浮在空中不向鎖妖塔的位置靠近分毫。

    眾人大驚,這是怎麼一回事?為甚麼水靈珠不能歸位?紫萱臉色一變,一張俏臉慘白,嘴微微張開,一雙水眸驚恐的瞪大,難道......真的沒有一絲的希望了?

    輸出靈氣過多長卿不得不停下來,水靈珠飛回他的手中,他擦擦額頭的汗,皺著眉頭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現在沒有了見多識廣的掌門和長老在,一切問題都只能靠自己解決,而今他想不出任何的辦法只得尋求一路相伴的戰友的幫助。

    “是不是你的功力不夠?”景天反問,自雪見死後,他似乎在一夕之間成長,現在也能很冷靜的思考問題。

    長卿搖搖頭,“師傅和長老在......之時將畢生的功力傳給我,就是希望我能封印鎖妖塔,不應該不夠。”

    “那是不是水靈珠上有女媧設下的禁止甚麼的?”龍葵提出猜想,“我們是從女媧廟拿到的水靈珠,那有甚麼禁止也說不定。”

    嘆口氣,長卿內心很是慚愧,這不僅是愧對蒼生,更多的是愧對死去的諸位長老。他的閱歷還是不夠,連問題的所在都不知道出在何處。

    正當眾人爭論之際,雲朵看著紫萱一言不發,很明顯水靈珠的問題必然是出在紫萱這個女媧後人的身上,不然她怎麼會在瞬間面無血色而且還一直沒有為長卿分憂?

    紫萱握了握拳頭,正要開口說話,天幕之上忽然爆出一片刺眼的光芒,渺渺的聲音傳進眾人的耳中,“殘缺的靈魂是你們封印鎖妖塔的選擇。”

    雲朵垂下眼,不屑的笑笑,終於忍不住了?

    “你是誰?”景天警惕的握住手中的劍。

    “吾乃九天玄女,蜀山之難,人間浩劫,能夠幫助你們的便是殘缺的靈魂,將其一同封印在鎖妖塔之內,一切都會解決。”

    雲朵活動了下手腕,這個殘缺的靈魂說的不正是她?要知道她殘缺的部分是靠死神之鐮補全的,所以才是這個世界特殊的存在,將她封印在鎖妖塔的確是能夠起到完美的封印作用,只是......又不是我的責任所在,我憑甚麼要為了這莫名其妙的世界獻出自己的自由?當我真的這麼好欺負?

    “還請玄女明示。”長卿跪倒在地,急切的問道。這個時候,能得到九天玄女的幫助實在是再好不過了,這樣看來,他們還並沒有被神界放棄,整個蒼生還沒有被仙人棄之不顧。

    龍葵聽到殘缺的靈魂的時候身體一顫,和雲朵相處這麼久,她早就知道雲朵的靈魂並不完整,難道玄女暗示的是雲朵?她難道不知道雲朵是魔尊的尊後?如果真的有實力封印了雲朵,那魔界豈能山不敢休,屆時,將又是一場人間浩劫!

    景天也聽說過九天玄女,可是在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之後他只覺得神仙的虛偽和做作,他現在之所以成為景天,神女夕瑤之所以和生命之樹融為一體,雪見之所以會死.......這一切的一切不都是在神仙的冷眼旁觀之下發生的?現在才來出主意,不是很虛偽嗎?

    聽到還有別的方法的時候,紫萱倏的瞪大了雙眼,如果真的能有別的方法那麼是不是她和長卿還有一線生機?那麼,這個殘缺的靈魂.......是指誰呢?身為女媧後人的紫萱也繼承了一部分神的血統,活得歲月自是比平常的修道之人還要長久,可是活力這麼多年也從未聽說過這樣的特殊的存在,聖姑也從未提起......

    站在一旁沈默許久的常胤忽然說道,“為甚麼現在才說?為甚麼現在才來,你不是神嗎?難道蜀山的劫難你沒有看到嗎?難道邪劍仙四處為禍蒼生你們不知道嗎?難道你們就眼睜睜的看著我們人類一一的死去嗎?你不是應該守護人類的嗎?”

    一連串的發文讓大家不由得統統看向他,常胤自蜀山的幾位掌權人死後就一直很是沈默,大家都認為是打擊過度了所以才會大為變樣,可是常胤怎麼會突然提出這些問題?莫不是遭受的打擊太重了以至於思想有些偏激?想到這兒,長卿不免很是擔心這個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師弟,若是常胤再出了甚麼問題......

    雲朵詫異的挑眉,常胤的性格總的來說還是很讓她喜歡的,除了一直以蜀山為重之外在雲朵眼中也沒有甚麼其他的缺點了,不過,居然當面質疑神仙的存在還是很令她驚喜的。

    “宿命的輪回豈是你等凡人可以懂的?吾告訴你們鎖妖塔的封印之法已是額外的恩賜,你還有甚麼可不滿的?”

    “哈哈哈哈!”常胤笑得張狂,“既是如此你們又何必假惺惺的接受人類的供奉和敬仰?既然宿命不可改,那麼你們又憑甚麼站在九霄之上?”

    雲朵心裡‘咯噔’一下,忽的有些讓她訝異的預感,這樣的表現,似乎是入魔的前兆?質疑神的存在,不滿神的冷漠......難道這蜀山之變竟然給常胤帶來了這麼大的影響?以至於不惜成魔?神魔對立,當你對神界的種種極度的不滿,當你對神制裁這個世界產生質疑的時候,那便是成魔的時候!想不到這表面看上去一心向道的常胤居然會走到成魔的這一步......雖然雲朵一直很想拉著他進入魔界然後一直做她的僕人,但是也從未想過常胤會這麼快就到了成魔的時刻......這算是今日額外的收獲?

    “放肆!”

    光幕籠罩的天際劈下一道驚雷直指對天質問的常胤,九天玄女畢竟是上位之神,如此憤怒的一擊竟是無人能攔下,連景天都只是堪堪的稍稍讓驚雷偏了一道方向。眼見驚雷就要劈到常胤的時候,一道清脆的鈴聲‘叮鈴’響起,驚雷忽的又反射回雲層,只聽得雲層傳來‘啊’的一聲之後,九天玄女憤怒到了極點,“你是在和神界作對?”

    雲朵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塵,嘴角一勾,“你當你是甚麼?我只是避免你傷害凡人就是和天界作對了?難道你能代表整個天界?”

    “哼!對吾不敬,注意你的身份!”

    “身份?你和我提身份?”雲朵好像聽到甚麼多好笑的事情一樣,笑得眼淚都快流下來了,“你的身份還要我一再的提醒嗎?”說著擦擦眼角笑出的淚水,“你不是因為我提到你那不光彩的身份而特意給妖界的老東西留下了給以抓住我的東西嗎?你真的覺得是我在向神界作對?我說,別惡人先告狀了!明明是你在向整個魔界宣戰!”

    雲朵的話震驚了全場,一直聽說雲朵有事要忙,卻從來沒有想過事情的真相竟是這樣,比起甚麼九天玄女他們都更願意相信一起奮戰過幫助過他們的雲朵,這才是最真實的存在,而不是甚麼高高在上冷漠的神!

    長卿半是疑惑的直起身,如果真的是向雲朵說的這樣,他幾乎可以預想到玄女口中所謂的殘缺的靈魂也是她的眼中釘肉中刺。

    常胤死裡逃生,身上的戾氣越來越重,“這就是神?!因為我說出對你們的不滿和質疑就要至我於死地?就因為歌舒提到了你不為人知的身份都可以和妖界聯合?你們自詡為神,有甚麼資格?”

    常胤身上不同以往的氣息終是讓長卿感到極度不安,這身戾氣,隱約傳出的魔氣,通紅的雙眸,都無一不說明瞭常胤正一步步的朝著魔的方向逼近......“常胤!收斂下你的情緒!靜下心來!難道你要成魔嗎?”

    “成魔?成魔又如何?修道成仙又如何?與其最後做一個冷眼旁觀人間生死的神我還不如成為一個肆意妄為的魔!”

    “常胤!”長卿焦急的想要用自身的修為幫助常胤化解入魔的戾氣,可惜,他的動作慢了一步。

    常胤仰天長嘯,一道黑紫色的光柱籠罩住他直通天際,直落地底,他,徹徹底底的向六界宣告他已成魔!



仙?魔?

    這是誰也沒有料到的一個結果,平時看起來一心向道只愛蜀山一派凜然正氣的常胤竟會入魔?在場的眾位沒有一個不為此瞠目結舌,連雲朵在驚喜之餘都有幾分詫異。

    九天玄女的語氣帶著幾分的輕蔑,“蜀山之人,不過如此,居然自甘墮落成魔,枉為人間正道,枉為世間正派!”

    紫黑的霧氣漸漸的散去,入魔之後的常胤首次露出了他的真面目,黑色的長發,剛毅的面龐,左臉之上纏繞的花紋硬是給常胤正氣的臉上添了幾分妖異的美感,但又不失男子漢的剛氣。只見常胤邪氣的一笑,一雙星眸裡閃爍著黑氣,“甚麼是魔道?甚麼是天道?世上又有幾人清楚?天不救我我自救,神明冷漠我自成魔!”

    雲朵一臉的笑意,如果不是場合不對她還真想為常胤的一番話鼓掌,從來都沒有發現那個執著於修道的常胤居然想法如此新潮,如若不是蜀山的巨變和玄女的攪局恐怕他也沒有這麼快就入魔,這麼說來還是應該感謝一下這位喜歡高人一等的娘娘?

    “狂妄無知的小輩!”九天玄女被常胤的一番的頂的怒火焚燒,“魔就是魔,永遠都在自甘墮落!”

    “自甘墮落?”雲朵挑眉,墨色的眸子如黑夜一般的深沈,死神之鐮不知不覺的浮在她的右手邊上,“自甘墮落這個詞你也敢用在魔的身上?就是天帝也不敢當著我這個尊後的面說出這樣的話,你倒是有膽子!”

    雲朵的話音剛落,死神之鐮輕輕一晃,一股肉眼可見的死氣瞬間逼向九天玄女,她狼狽的躲過一擊雙手結印,一道屏障生生的攔住了死氣的靠近。與此同時,空氣來傳來了‘叮鈴鈴’的響聲,她的雙瞳驀然放大。

    “啪!”的一聲,清脆的耳光令在場的所有人再度僵住。

    當所有人的視線集中在雲朵的身上時,她依舊站在原來的位置,輕輕的活動了下手腕,“好久沒打過人耳光,這技藝也生疏了不少,果然還是應該多加練習才是。”

    九天玄女被這個突入起來的耳光扇的一頓,還未等她反應過來,‘叮鈴鈴’的一聲再度包圍了她,慌亂過後她閉上了眼睛,這個時候往往單一的聽覺會比視覺來的更為有效。在九天玄女不停瞬步的雲朵勾勾嘴角,這一招雖然聰明,可惜想要就這麼躲過她的攻擊還是不夠資格!

    雲朵右手一抖,月光輪歡快的發出一聲清鳴,順著雲朵心思朝著不同的方向向九天玄女逼近。九天玄女緊閉著雙眼,雙手死死的戒備著,在聽到月光輪的聲音時臉上不由的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神情,凡是兵器,在快速的移動時都會產生輕鳴,而這個就是她躲避雲朵攻擊最好的標誌!

    雲朵在和月光輪交錯的瞬間加大了瞬步的速度,月光輪的輕鳴和雲朵腳上的鈴聲匯聚到一起,也就在這個時刻,雲朵的身子側到另外一邊給了被聽覺欺騙的九天玄女又是一個響亮的耳光。這九天玄女能登上這個玄女的位置也不是白搭的,在反映過來自己被騙之後,當下脫手放出一道清光快速的逼向雲朵,雲朵的速度再快但畢竟還是離九天玄女太近了,如此的短暫的時間也只能讓她稍稍的偏離了遠來的軌道,那道清光沒有打在她的胸膛,只是擦著胳膊而過,饒是如此,上面的仙氣還是讓她流下了鮮血。

    退回身,雲朵站在常胤的身邊高傲的看著半空中腫著張臉的九天玄女,“這兩巴掌是回敬你對魔界的不敬!我們之間的帳還沒有瞭解!”

    被雲朵連扇了兩個耳光的九天玄女早已氣憤難當,可是那全身的冷汗都在提醒她剛剛她離死亡有多麼的近,如果歌舒雲朵不是用手,而是用的武器……那麼此刻的她……然而,這還不是她恐懼來源,雲朵靠近她的瞬間在她耳邊喃喃的幾句話才是那致命的打擊!她說的……可是真的?那麼,她是如何知道的?

    “怎麼?還留在這裡不想走?是想讓天界知道你擅離職守?私自下凡?”雲朵似笑非笑的說道。

    “哼!天界對吾沒有那麼多的約束!”九天玄女強自壓下心頭的不安。這個時候不論雲朵怎麼說她都不能服軟,可笑的是,此刻的她並不知道她頂著那樣一張紅腫的豬頭臉卻說著這樣嚴肅的話語是多麼的沒有說服力!

    長卿和紫萱都沈浸在各自的思緒裡沒有過多留意雲朵和九天玄女的對話,在被那兩巴掌震驚到之後又回到自己的思緒當中,但是景天和龍葵卻聽出了其中的意味,似乎,這個九天玄女這次來天界並不知道,而且還會受到懲罰?

    常胤撕下一擺替雲朵隨意的包紮了一下,原來的他或許還是可以用醫療術治療,而今他剛剛步入魔界很多的事多沒有弄清楚,怕自己貿然動手只會讓那道被仙氣所傷的傷口更加的惡化。

    “私下凡間,就算你位置再高也會被天規所約束,何況......”雲朵的眼珠了轉了轉,故意拉長了語調,“你為的可不僅僅是蜀山之事!”

    “你!”九天玄女頓了頓,“好你個尊後!近日之辱來日必報!”

    “新仇舊恨我也不會那麼容易放過你!”

    九天玄女最後還是有所顧忌的甩袖離開,這個時候並不是和雲朵一戰的最好時機,之前的試探是自己輸了不假,可是如若不是為了不驚動天帝她何須如此忍辱負重?再者,雲朵的在她耳邊說的話她聽得很清楚,心裡多少還是顧忌,誰知道雲朵知曉這些事多少?凡是還是小心為上!想著,伸手摸上了被雲朵扇的腫痛的臉頰,在手剛剛碰到的時候,不由得倒抽了一口了冷氣,眼裡的厲色和怒火只增不減,好個歌舒雲朵!好個魔界尊後!這筆帳我九天玄女記下了!右手揮了揮,給自己的臉上下了一個障眼法,立時看起來和平日無異。不是她不想去掉恥辱的紅腫,只是,雲朵的手上附有其他的藥物讓她根本沒法在短時間內復原!不然,她豈會頂著這樣一張臉假裝淡定的和他們繼續廢話?!

    在九天玄女離去沒有多久,雲朵眉頭皺起,伸手抓住了常胤的脈門,常胤沒有反抗,只是仍有雲朵手上傳來的一道氣體在他體內遊走了一圈。放下常胤的手腕,雲朵正色的道,“看來你還不笨,沒有衝動的直接上去和她拼命。以你現在的修為去了無疑是送死,不過常胤,我不得不說近日你可是給了我一個大大的驚喜,我都沒有想到你居然會成魔了。”

    “雖然我能感覺的到周身魔力的充沛,但是我還沒有自大到認為自己可以和一個在天界不知道活了幾百年的神仙相提並論。”常胤無所謂的笑笑,“魔又如何?神又如何?若是成仙做神如此冷漠無情,那我還不如做一個肆意妄為的魔!”

    長卿痛心疾首,常胤變成這個樣子在他看來和他自己有著不可分割的關係,如若不是他的軟弱無能,又怎會眼睜睜的看著蜀山血流成河?又怎會看著五位長輩在這一戰中逝去?如果不是受到了這些打擊,常胤又怎會自甘成魔?雖然他本身並不認為魔是怎樣的不好,畢竟在他們身邊雲朵溪風也沒有世人所傳言的那麼不堪反而還待他們不錯,但是,成魔和他們所追求的道截然相反,他怎麼也不能接受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師弟竟會成魔的這個事實……記憶中,常胤和他是一起長大的,當長老帶回那個小小的常胤的時候他就被告知自己有了一個師弟,要好好的對待自己師弟,為自己這個怯生生的師弟指點道法和劍術。後來,常胤在蜀山呆的久了才慢慢的變成了那個正氣淩然的他。每一次下山,幾乎他二人都會一起……多少次的背後相交,多少次的流血受傷……或許正是因為這種從小建立起來的感情才讓他們格外的親厚,他們就像是親兄弟一般。往事還歷歷在目,可是……怎麼一下子就變了呢?不是說好要一起守護蜀山的嗎?不是說好要一起為天下蒼生作出貢獻的嗎?……怎麼就成魔了呢?

    那邊長卿在糾結自己的師弟成魔的事實,這邊紫萱在猶豫著關於九天玄女所說的另一個法子,雖然她知曉自己的責任是為了天下的蒼生而獻出自己的生命,可是……九天玄女口中殘缺的靈魂會不會是沒有意識的存在?這麼想著,不由得開口問道,“歌舒你是魔界的尊後,你知道殘缺的靈魂……是甚麼嗎?”

    龍葵擔憂的剛要說話被雲朵制止,她扯出一抹笑容,“怎麼?聽到有別的辦法決定放棄自己應該承擔的責任了?”

    “我沒有,不是這個意思。”紫萱慌張的解釋,“我只是想問問。”

    “問問?你如果沒有動這樣的心思又怎麼會想知道呢?”

    紫萱沈默不語,的確,雲朵說的都是真的,她的確是想逃避自己的責任,難道只是想和女兒長卿在一起也有錯嗎?一家人只是在一起也有錯?

    一家人在一起的確沒有錯,正常的家庭都是這樣,可是……偏偏紫萱和長卿都不是在這正常的範圍之中,他們既然肩負了維護天下蒼生安慰的責任就必然要捨棄小家,不論在甚麼年代甚麼時期甚麼國家,這都是恆古不變的真理,捨小家為大家,捨家衛國……

    常胤不是笨蛋,聽出了雲朵話裡有話,也抓住了重點,“這是紫萱的責任?封印鎖妖塔和她有關?”

    雲朵有些脫離的支著常胤的胳膊,果然還是有些勉強了。接連兩次死氣的輸出讓她有些承受不住死神之鐮的霸道,後來若不是當機立斷的給了九天玄女一個下馬威又說了些刺激她的話,恐怕今日還是真的再受重創一回。

    小禿在雲朵的肩上安靜的站著,之前雲朵悄悄的將他藏在了常胤的身上為的就是不讓他被九天玄女發現,現在她走了,他自然又重新回到了雲朵身邊,而且他身上同樣也有死氣,雖然不多,但是也能給死神之鐮做一些補充讓雲朵不會那麼虛弱。

    常胤扶住雲朵,小心的支撐起雲朵的身體,又再度問道,“你知道鎖妖塔如何封印?”

    “那你得問問紫萱了。”

    長卿聽到鎖妖塔封印幾個字重新回神,茫然道,“鎖妖塔封印?”

    紫萱的眼神一黯,長卿果然是甚麼時候都把鎖妖塔放在了第一位……深吸口氣道,“拯救蒼生是我們女媧後人的責任,水靈珠在女媧廟呆的年月久了為女媧廟提供了不少的靈氣和保護已經和我們的氣息融為了一體……所以……”後面的話她實在是說不下去了,這一切能怪誰?如果不是自己為了壓制住青兒的成長而動用了水靈珠,也不會有今日水靈珠和女媧後人氣息相融這麼一說,更不會有自己必須和水靈珠一起封印在鎖妖塔的封印裡的事情,所以說……上天註定的事情是沒有辦法阻止的……這一切早在自己和長卿相遇的時候就寫好了,不可避免,沒有餘地……



約戰

    聽了紫萱的話,長卿一滯,從來沒有想過鎖妖塔的封印會犧牲掉紫萱,可是……如果…抱有了最後一絲的希望問道,“歌舒,那個殘缺的靈魂的是……”

    “你們別問了!”龍葵急切的說道,“你們不想犧牲紫萱姐姐難道就要犧牲別人嗎?”這個時候的龍葵在藍衣和紅衣之間不斷的變換著,最終還是化為了紅衣,“紫萱身為女媧後人本就該承擔起這樣的責任,難道只是因為你們關係好就要犧牲別人?那你們所謂的正義和你們敵視的罪惡又有甚麼不同?”

    景天拉住了龍葵,“龍葵!少說幾句吧!”在這個時候不論是誰都會偏向自己親厚的一方的,這是不可避免的事實,沒有甚麼人會不爭取一番就犧牲掉自己的愛人的。若是……雪見也不會……

    見景天陷入了不可自拔的傷痛,紅衣龍葵撅撅嘴,最終還是沒有再說甚麼。

    龍葵的話讓長卿的臉瞬間慘白,自詡正義的自己難道就真的這麼不堪?

    扶著雲朵站在一旁的常胤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成魔之後的他在心境上有了很大的不同,此刻留意到龍葵不可見的緊張和雲朵嘴角似有若無的嘲諷覺得腦海裡閃過了一道亮光,可是隨即又搖搖頭,這不是他可以決定的,就他本意來說他還是比較偏向犧牲紫萱的,一來封印鎖妖塔拯救蒼生本就是女媧後人的責任,二來長卿,他的師兄,是要繼承蜀山掌門這一職位的,被紫萱這麼拖著也不是好事,若是能早做決斷自然最好,而此刻就是最好的契機,三來,他對雲朵的感情比對紫萱的感情來的真實些,雖然雲朵平時比較喜歡指揮他乾這乾那,但事實上雲朵還是很尊重他的意願的。所以不論從哪方面來講他都還是比較願意紫萱去承擔這個責任。

    雲朵緩過了勁兒,掙開了常胤的支撐,笑的春光明媚,“既然你們兩個這麼想知道擁有殘缺的靈魂是誰,那我也不妨告訴你們,她口中的那個殘缺靈魂指的就是我!”見到三人震驚的表情,雲朵挑眉,“難以置信?還是不願相信?”

    “你,你和她不是有仇?會,會不會是陷害你?”景天有些結巴,但還是表達出了自己不願相信這是真的這個意思,如果是別人,或者最好是個壞人是個沒有意識的靈魂,那麼他們還可以正大光明的將其封印進鎖妖塔裡,可是,如果是歌舒雲朵,別說他難以作出取捨,就算他能做出決定那也沒那個能耐將她封印進去!更別提歌舒的身後還有魔尊重樓這樣一座大山壓著!

    “她的確和我有仇,但她也說的是事實,怎麼?做不出決定了?”

    雲朵看戲一般的眼神讓長卿和紫萱無言以對,他們……還是無力和天爭?這難道又是上天開的玩笑?明明希望就在眼前,可是,就這麼又毫不留情的將他們打下懸崖。長卿猶豫著握緊拳頭,現在,該選誰?紫萱……他萬般的不願。歌舒,也是不願的,如果犧牲了歌舒,那麼……還不如讓紫萱封印在鎖妖塔……

    紫萱看著長卿的變化,只聽得長卿悵然的說道,“紫萱……我會常來後山的……”

    紫萱淒然一笑,果然,最終還是選擇了她…不過,也好,至少給了她承諾會常來看她的,不是麼?這樣,也算是相守了吧…...…最後深深的看了長卿一眼似乎是要把他永遠的記在腦海裡一樣,紫萱毅然決然的衝進了陣法,與此同時,被長卿緊握在手中的水靈珠突然脫離了他直向紫萱飛去……

    背對著鎖妖塔,長卿緊閉的雙眸中流下一滴清淚。

    紫萱最終還是和水靈珠一起被封印在鎖妖塔的封印之中,景天扭過頭不再看,為甚麼上天總是這麼殘忍?常胤說的沒有錯啊,何為魔?何為神?如果神註定是冷眼旁觀,那麼,他寧可做人!生也好,死也好,輪回也好,只要活得痛快活得肆意,那麼身份甚麼的全都不重要了。

    雲朵冷冷的一笑,若不是自己曾經幫助過他們,若不是自己對紫萱聖姑作出了會盡量幫助女媧後人的承諾,若不是自己的實力是他們無法撼動的,若不是自己頂著魔界尊後的身份……她可以很肯定得說,被封印的就一定是自己,不是長卿不夠心善,而是紫萱會偷偷的將自己不著痕跡的送進這個陣法。這是劣根性,她懂得,如果是她,她也一樣會這麼做。只是現在是白白的便宜了紫萱一回,讓她得到了長卿的一個變相相守的承諾。

    沈默的空氣裡忽然有著輕微的波動,雲朵只在瞬間就察覺到了重樓的氣息,對著重樓出現的地方露出了一個暖人的笑意,“你來了。”

    “恩,我來了。”重樓出現的瞬間就發現了雲朵的疲憊,順勢攬住雲朵,小心翼翼的為雲朵輸送魔氣。

    雲朵暖人的一笑,魔氣對她的幫助不大,但是勝在能調節她的身體,這個時候虛弱的自己還是乖乖的接受的好。

    重樓和雲朵是若無旁人的親昵,但是在遭受了痛失愛人的長卿和景天眼裡就大大的變了味兒,他們越親密就越讓景天和長卿痛恨自己的無力和弱小,若是他們能夠和魔尊一般的強大……想到此間,兩人的心不由得一痛。

    瞟了眼常胤,重樓的眼裡閃過一絲詫異,雲朵曾和他提起過想將常胤拉回魔界,但她的動作似乎不會那麼快,而現在也沒有那麼多的精力來管常胤的事情才對,怎麼就成魔了?想歸想,但重樓還是沒有開口詢問,只是淡淡的對著景天說道,“怎麼你就這麼點兒能耐?真是令本座失望!”

    景天不服氣的想要說甚麼,可是看見如此親昵的場面,扭頭死死地咬住下唇,這個時候每看一次雲朵喝重樓都會讓他不自覺的想起雪見。

    “懦夫!”

    景天跳腳,“我不是!”

    “那你為甚麼不敢接受現實?”

    “我沒有!只是……只是雪見不該那麼傻的……”

    “你有膽子向本座挑戰嗎?”

    “我說了,我不是飛蓬,你以後不要再提了。今後我只想過平靜的生活,也不去做那甚麼神將了,做神有甚麼好?”

    重樓冷哼一聲,“我以為你會很想見那個唐家堡的姑娘,原來,也沒那麼重要。”

    雲朵吃吃的笑著,景天在重樓的面前是永遠都不可能抬起頭的。

    景天和龍葵驀地瞪大了雙眼,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景天顫抖的問道,“你……說甚麼?”龍葵則是將目光投到了雲朵的身上,見到雲朵笑著點點頭不由驚呼,“雪見姐姐還活著!”

    常胤也從長卿的口中瞭解到了關於唐雪見捨身鑄劍的事情,此刻聽到了魔尊的話饒是覺得魔尊本事很大的他依舊覺得不可思議,人死復生?難道魔尊還要為了和景天一戰跑到鬼界要人不成?和飛蓬一戰就那麼重要?

    “笑話!人死豈能復生?”

    景天一滯,隨即氣道,“那你說說只是逗我?”

    “人死自是不能復生。”雲朵開口道,“但是你難道忘了雪見和常人的不同?她的身體是生命之樹的枝葉所造,不然你的劍又是如何能修補的?”

    “你,你是說……”景天咽了口口水,“你是說雪見的靈魂還是和上次一樣沒有轉世,在鬼界之中徘徊……”說到這裡,景天的眼睛一亮,“對啊,我怎麼沒有想到呢?只要到了鬼界找回了雪見,她還是會回來的,就像上次一樣!”

    長卿嘆了口氣,忽然插嘴,“鬼界不是我們能一再進去的,人鬼殊途……而且雪見的身體已經和你的劍溶為了一體......”不是他潑冷水,只是這的確是很現實的問題。

    景天被當場潑了冷水,呆立在原地,忽的又興奮道,“重樓你不是要和我打一架嗎?只要你能救回雪見幫她重塑身體,我甚麼都答應!”

    “那你死在本座的手裡呢?”

    對啊……若是景天死了呢?那救回了雪見又有甚麼意思?依照著景天和魔尊的水準,景天終究是一死,可是景天又不願意回到天界做回那個神將飛蓬……

    “就算我死了,你只要救回雪見就好了,我心甘情願。”

    “哥哥!你在說甚麼!”龍葵急了,眼淚不要錢的往下掉,“你死了,那救回雪見姐姐有甚麼意義?雪見姐姐要是知道了她的命是你一命換一命回來的那她還會活著嗎?你就不能好好想想?她當初跳進劍爐就是為了你!你死了,那龍葵怎麼辦?你有沒有想過龍葵的感受?”

    “龍葵!”景天固執的摸摸龍葵的腦袋,“我知道我在做甚麼,我也知道這樣對你很不公平,等雪見活過來之後你們誰也不要告訴她我死了那不就好了?然後你們兩個相互照顧著,一起過著平靜的生活難道不好嗎?”

    “哥哥!好!你死了,龍葵也不會獨活!”

    看戲的常胤搖搖頭,有說會死嗎?魔尊的本意是和飛蓬一戰,怎麼會在景天的潛力還沒有被完全激發就對景天下死手?而且,據說魔尊重樓和神將也算是惺惺相惜,怎麼會非要置景天於死地?

    雲朵失笑,這兩個人怎麼就這麼生生死死的爭吵起來了?八字沒有一撇的事情也能爭執成這個樣子也真算得上是奇葩了。

    重樓冷冷的掃了他們一眼,“本座有說會殺了你?”

    景天和龍葵一頓,有些搞不清重樓的想法,和重樓一戰不是必死還能是甚麼?依照景天的實力還完全不能和重樓相抗橫啊!

    “哼!本座只是想和飛蓬一戰,但是你不願回神界,實力自然不會回到過去的鼎盛時期,本座勉為其難的和你這個飛蓬的轉世作出了斷竟還如此不知好歹!”

    “只是切磋?”景天不確定的問道。

    “一戰!”

    好吧,一戰就一戰,不管怎麼說,只要雪見能活著就好。景天點點頭,“那甚麼時候?”以前,重樓若是說和景天一戰他必是不願的,除了百般的推辭還會萬般的惱火,可是現在不一樣了,重樓能救回雪見!別說是一戰,就是天天打一架他都願意!

    “敢問魔尊。”長卿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開口問道,“不知有沒有辦法將紫萱從鎖妖塔的封印裡救出而不影響鎖妖塔的封印?”他始終覺得愧對紫萱,現在魔尊重樓忽然出現就像黑暗的曙光,不管怎樣他都想嘗試一番。

    要是讓重樓和雲朵知道了長卿居然把重樓比作了曙光還不知怎麼嘲笑,堂堂魔尊,黑暗的王者,居然會被比作是黑暗的曙光,這難道不好笑?放在魔界任何一個魔身上都會笑掉大牙的吧?

    重樓劍眉一揚,“你當天命是那麼的好改?”其實辦法是有的,可是他為甚麼要幫忙?而且還是幫一個曾經算計過雲朵的女媧後人?誠然女媧後人在他們的計劃裡也出了一份力,可是那是另外的一項交易,依著雲朵性子怎麼會把這兩件事混為一談?

    事實上,雲朵的心裡也的的確確將這兩件事分開看的,一碼歸一碼,之前的交易時之前的交易,現在的事情是現在的事情,她不是甚麼聖母,沒有利益的沒有和她有深厚感情或者她看的順眼的事情她是絕對不會插手的,如今,又是在這麼一個關鍵的時期,一步錯滿盤皆輸,她還沒有偉大到為了救一個不相干的人而獻出自己命!

    “天命,天命……”長卿嘴裡不住的喃喃著,雙眼失神的看著鎖妖塔,“原來這就是我們的命……”

    雲朵期待的看著長卿,其實她還是很希望長卿就此也成魔的,可惜偏偏事情並不如她所願,驚喜,也只有那麼一次。

    等了半晌,長卿終於回過神來,望向了常胤,“常胤,你真的決定了?從此以後墮入魔道和蜀山再無瓜葛?”

    常胤點點頭,蜀山雖然是他的家,長卿雖然是他敬仰的師兄,但是他已經考慮的很清楚了,或者說,在他成魔的似乎就已經考慮的很清楚了,他只想肆意的活著,不被天界那群所謂的神冷眼旁觀看著的活著,蔑視一切的實力他也會有!不只是神才是唯一的途徑!

    長卿看著常胤的眼神滿是痛心,這個時候,再說是甚麼都顯得蒼白無力,常胤的性子一旦決定了就不會更改,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也罷,也罷……

    始終沒有看到長卿成魔的樣子,雲朵無不惋惜,同樣的際遇,不同的人不同的性格偏偏走出來的就是不同的人生,她很清楚這個道理,所以只是惋惜而不是失望。本來,常胤的性子就比長卿的要耿直的多,而這種人的眼裡黑白也是最分明的,他們站在白色的陣營就會不惜一切的維護自己陣營的一切,而一旦倒戈,那也能將過去甩得一乾二淨,走得瀟瀟灑灑。這一點,雲朵在雷州知曉了常胤的過往之後就知道的很清楚。但是長卿,他有著三世的道心,上天似乎是在不斷的考驗著他的向道之心,而且也似乎是在不斷的考驗著他和紫萱之間的感情,儘管在前兩世長卿選擇了紫萱,可是在這一世,雲朵搖搖頭,只能說是沒來得及作出一個徹底的決斷紫萱的命運就已經被徹底決定。造化弄人?天意如此?不,不能這麼說,在雲朵看來,只有四個字最適合,那就是——自作自受!好吧,雲朵知道這個詞有些偏激了,那麼換個平緩點兒的,因果輪回!有甚麼樣的因就會有甚麼樣的果!想到這裡,雲朵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整個身子不自覺的靠近了重樓的懷裡,所以……九天玄女,為你種下的因承受我回報的果吧!

    “雖然你不再是我蜀山的弟子,但是,去了魔界還是一切小心……”

    “我曉得。”不經意看了眼雲朵,常胤又道,“我也正好還債了,反正也欠下了不少的年月,也不曉得成魔的我的時間夠不夠還。”

    聽常胤這麼一說,長卿微微放心了,有雲朵在魔界,怎麼著常胤也不會有太大的危險的。

    “我們回去吧。”雲朵拉拉重樓的袖子,這一次來雖然沒有拿到想要的東西,但是有常胤這麼個驚喜還算是有了不小的收獲,不過現在鎖妖塔裡的那件東西對雲朵而言也是可有可無了,本就是用來障眼的東西,今日能夠引起九天玄女內心的不安也就足夠了!

    無意間看到了常胤,雲朵又道,“帶著常胤一起吧,走了個溪風,常胤頂替了他的魔將職位也好。”

    “那也要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魔界可不是那麼好呆的!”

    “這一點我明白,不用魔尊提醒,我會用實力證明我有這個能力勝任魔將一職!”入魔的常胤在不經意的時候總會流露出些許的自信的霸氣,而臉上的魔紋又為他增添了幾分邪氣,這麼一看,除了身上的殺戮之氣不夠之外似乎常胤就是在魔界混跡多年一般。

    雲朵笑笑,果然還是這樣的性格招人喜歡一些!

    重樓不在言語,順勢將靠在他身上的雲朵抱起打開了通往魔界的空間率先走了進去,也不管身後的常胤是否能夠跟上。

    景天見重樓就這麼走了,在後面大喊,“你不是說一戰?我們甚麼時候比試?雪見呢?雪見怎麼辦?”

    重樓停下了腳步,頭也不回的道,“到時候自會提前通知你。唐雪見,比鬥之後,你若贏了,她就活!你若輸了,哼!”

    “甚麼?!”景天龍葵大驚,這不是為難景天嗎?打贏魔尊這怎麼可能?!

    “哥哥……”

    景天忽然笑出聲來,“沒關係的,我會努力的!我可是神將的轉世啊,一定能打敗重樓的!龍葵也會相信哥哥的對不對?”

    龍葵狠狠的點點頭,“哥哥一定會贏的!雪見姐姐也一定會回來的!”
這世上確實有人在乎你。只是他們此時此刻可能有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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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朵番外

    你見過那血染的天空麼?

    我見過吶….

    歌舒雲朵,曾經是一個無憂無慮,有著溫馨的家,有著寵愛自己親人,有著幾個那麼要好的朋友的女生。

    她曾經以為,會這樣一直簡單而幸福的生活下去,可惜……

    和平時一樣的天空,蔚藍如斯。

    正是高中畢業的那個假期,閒來無事的歌舒雲朵和密友染壓著馬路繼續打發這個無所事事的假期,誰也沒有想到,意外就在那個時候發生。

    橫衝直撞的卡車,分明是違反了這個城市規定在白日行駛的章程還偏偏像失控一般衝向她們,驚慌失措,周圍的尖叫,歌舒雲朵只覺得自己全身輕飄飄的沒有一點兒的重力,下意識的扭頭,卻發現同樣被撞飛的染也在看著自己,笑笑,好倒楣……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雲朵發現自己在一所頗具日式風的房子裡,雖然有些破舊但還是能看的出主人平日裡在細心的打理,我還沒死?那染呢?掙紮的想要起身,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在喧囂著的疼痛讓她不得不繼續的躺在榻榻米上。

    “你醒了?”

    眼前的這位老人穿著深色的和服擔憂的看著雲朵,是她救了我?雲朵張張嘴,“是您救了我嗎?”

    “是啊,發現你的時候你滿身的鮮血,可嚇壞我了,年輕人吶到底是身子骨好,躺了一個星期總算是換過來了。”

    “那除了我您有沒有見到另一個女生?和我年紀相符的?”歌舒雲朵急切的問道。既然自己被救了,那麼染應該也被救了才對。

    老人搖搖頭,“我只見到了你。”

    雲朵失望的閉上了眼睛,良久,才道,“謝謝您救了我,我想通知我的父母可以嗎?一個星期找不到我他們一定急壞了。”

    “你的父母?”老人疑惑的看著雲朵,隨後眼裡滿是心疼,“我路過那裡的時候,一片血跡,只有你一個人,如果你的父母和你一起,恐怕已經化為靈子了......”

    “靈子?”雲朵大驚,怎麼會和靈子扯上關係?她和染不是出了車禍了???

    雲朵表現讓老人誤以為是因為遭受了打擊而不願意相信,摸摸雲朵的頭髮道,“沒關係的小姑娘,以後奶奶就是你的親人,不要太難過了。”

    “那這裡是......”

    “流魂街四十區,怎麼,你不知道?”

    雲朵暈眩,怎麼會是流魂街?死神?穿越?那染呢?染到哪裡去了?

    安定下來之後,雲朵住進了救下她的奶奶的家裡,她不得不感謝這位善良的老人,如果不是遇到了這位老人,恐怕她連一個落腳的地方的都沒。雖然這裡是治安還算不錯的四十區,但若是真的一個人那也是很危險的,何況,一個人生活在這麼個陌生的地方還是很寂寞的吧......

    坐在房頂上,雲朵雙目無神的望向遠方,微風不時的吹起她的衣擺和長發,在這裡已經呆了有五十年了,一開始她還很有精力的去找染,可後來,慢慢的也就淡下了心思,不是她冷漠,只是在這個偌大的地方想要找一個人實在是太難了,而且,她也不能肯定染也到了這個地方,或許,染根本就沒死。

    天空中忽然閃過了幾個身影,雲朵迷茫的看了過去,在這裡經常可以看到來往的死神,可是這次,似乎速度格外的快啊。

    雲朵還在感嘆的時候,一個身影忽然落到了她的身邊,蜜色的皮膚,張揚的氣息,雲朵疑惑的看著眼前這個有些眼熟的女性死神,這是......?

    “小妹妹,你叫甚麼名字?”

    “雲朵,歌舒雲朵。”雲朵下意識的做出了回答。

    “喲∼很奇怪的姓氏啊,你身上的靈力不錯,要不要來當死神?”

    雲朵搖搖頭,死神這個職業對她來說實在是太危險了,她只要平平安安的過日子就好了。

    “阿拉,那你的這身靈力還真是浪費了∼如果改變主意了可以來找我,我是四楓院夜一。”說完,風一般的離去。

    雲朵呆愣了一會,最後嘆了口氣,原來是死神裡的那只貓啊,難怪那麼眼熟......平躺在屋頂上,雲朵望著蔚藍的天空繼續發呆,死神甚麼的還是算了,能這樣發呆也是很不錯的......

    歌舒雲朵和四楓院夜一相遇之後,雲朵並沒有找過她,可以說雲朵在感嘆了自己居然碰到了劇情中的重要人物之後就完全的忘記了這麼一回事。

    但是,夜一並沒有忘記這個時常在屋頂發呆的少女。經過四十區不是一次兩次了,她經常能看到那個在屋頂上發呆的少女,那身充沛的靈力想不注意也難,可到了後來,她發現這個少女似乎常常對著天空發呆,就像,就像是這個世界的旁觀者一樣。這一次,她再度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停在了少女的身旁。

    “你怎麼老發呆?不想成為死神嗎?”

    雲朵回神,看著再次出現的夜一不解的搖搖頭。

    “啊啊,你不知道靈力越高越會吸引虛嗎?到時候是很危險的。”

    “不是有你們死神麼?”

    雲朵淡淡的一句反問噎的夜一說不出話來,雖然話是這麼說沒有錯,可是為甚麼能說的如此理所當然?成為死神難道不是流魂街裡活著的每一個人的夢想?

    “在靜靈庭生活不是比在流魂街更好?”夜一實在是很好奇,流魂街裡怎麼會有如此不知上進的少女,向來流魂街的人都為了能夠進靜靈庭而打破頭往裡衝,只要有靈力都不會放棄這個可以改變自己生活的唯一出路。

    “不需要,這裡,也很好。”

    “雲朵!雲朵!下來吃飯了!”

    聽到奶奶的叫聲,雲朵從旁邊的梯子下去,沒有理會還在一旁的夜一。不過夜一很厚臉皮的跟著雲朵走進了屋子。

    再之後,雲朵和奶奶的家裡多了那麼一個蹭飯的夜一,再再之後,又多了兩個常常拜訪她們的死神。日子在一天天的過著,夜一沒有放棄要雲朵當死神的願望,浦原喜助和朽木白哉也時不時的提上那麼幾句,可是不管他們怎麼說,雲朵始終沒有答應,只是呆呆的看著湛藍的天空一言不發。

    一百年的時光匆匆而過,雲朵不知道死神的劇情大概還有多久開始,但是至少現在朽木白哉都沒有遇到那個讓他心動的女子,浦原喜助和四楓院夜一也沒有叛出。

    這一日,雲朵照例在屋頂上發呆。她也不知道為甚麼自己忽然喜歡盯著這片蔚藍的天空發呆,似乎和自己死的時候是一樣的緣故?這一點也不符合自己活著時那愛耍嘴皮子的性格,自己到底是怎麼了?雲朵嘆了口氣,心情忽然變得壓抑起來,搖搖頭,正準備從屋頂上下去,忽然聽到熟悉的聲音......

    “你們讓開!再過來別怪我不客氣了!”

    雲朵一驚,順勢望去,染?!內心一喜,直直的從屋頂上跳到了染的身邊,“染?你也在這裡?”

    被幾名流氓圍住的少女看到雲朵時眼裡驀然就閃爍出淚花,“雲朵!”

    和夜一,浦原,朽木來往密切的雲朵忽然覺得他們也是很不錯的,至少教會了她死神的一些基本東西,至少,讓她現在能夠毫不費力氣的打敗這些流氓救下百年未見的染。

    兩個少女在刺眼的陽光下笑得開懷,明媚的笑容令剛剛趕來的夜一不由得呆住,雲朵在笑?

    雲朵和染之間百年的時光並沒有拉開她們之間的距離,反而讓她們更加的親密的無間。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裡,只有她們兩個是最熟悉彼此的存在,也只有她們兩個能夠聊起那過去的點滴。

    在夜一,浦原和朽木白哉驚訝的眼光中,雲朵變得越來越開朗,似乎這一切都是名為葉染的少女的功勞。他們在替雲朵高興的同時,也對這個叫葉染的少女戒備非常,葉染的出現太過突然,而他們暗地裡調查過卻沒有發現她存在的一絲痕跡,如果連四楓院家都調查不出來,那麼,這個少女究竟是誰?真的是雲朵的至交好友?

    染的到來的確是讓雲朵開朗不少,也的確給這個安靜的小屋增添了幾分的歡樂。雲朵很高興能在這裡再度碰到自己的密友,也很高興染和自己一樣並沒有完全消失,至少她們還是以另外一種方式活著。

    染考了死神,雲朵很為她高興,但是她自己依然沒有去考死神,反駁的話也說的是振振有詞,“除了沒有斬魄刀和死神番號,我和死神哪裡不一樣了?”這樣的話令夜一完全沒有理由繼續說服雲朵,畢竟,雲朵說的都是事實。

    又是一個百年過去了,雲朵和已經成為了死神的染在流魂街80區——這個最亂的區域裡走著。本來這次是染的工作,去80區調查異常,可雲朵不大放心染便跟著一起來了。

    意外......或者是預謀的意外,就這樣毫無徵兆的發生。

    虛,上百的虛,忽然帶著猙獰的面孔出現在她們的面前。雲朵一驚,怎麼會這樣?夜一隻是說80區有異常的波動才派了幾名死神輪班調查,可這麼多的虛,靜靈庭那麼多高位死神都沒有發現?!難道說藍染這麼早就開始了佈局?那她,還是染,被盯上了?

    來不及多想,只得和染一起匆忙應戰。

    血一滴一滴的落下,傷口也越來越多,沒有斬魄刀的雲朵已經在廝殺中支撐不住了,回頭看看染,儘管染有斬魄刀,可是也撐不住如此多虛的圍攻。

    突然,雲朵後背忽然出現了一個虛,雲朵轉身卻來不及躲閃,眼看著尖銳的爪子就要觸到雲朵的身體,染忽然擋在了雲朵的面前,雲朵驚恐的瞪大了雙眼,“染!”

    染軟軟的倒在了雲朵的身上,她的身體上還插著虛的利爪,咬咬牙,她用盡全力砍掉了虛的爪子。雲朵閃神,但是只在瞬間,反應過來之後立馬帶著染瞬步避開圍攻而來的虛閃。

    血,染紅了雲朵的衣衫,顫抖的扶著染,雲朵不停的喃喃,“為甚麼?為甚麼這麼傻?”

    染吃力的笑笑,不做言語。

    雲朵閉上了雙眼,淚一滴一滴的落下。

    巨變陡生,原本還虛弱的染突然將手中的斬魄刀刺進了雲朵的心臟,對著雲朵不可思議的眼神,染的眼裡滿是歉疚,“對不起,可是為了活下去,我不得不這樣做。”

    “為了活下去?”雲朵笑得淒涼,“為了活下去就可以拋棄我們之間的感情?這就是你的選擇?”

    染痛苦的閉上眼睛,咬咬唇,“對不起。”言罷,抽刀,血液四濺。

    笑著笑著,雲朵還未乾涸的眼裡流出一滴滴的血淚,她還能說甚麼?這就是她的密友?這就是她的命?“藍染,對麼?”

    染點點頭,她也是沒有辦法,她不像雲朵那麼好命,她到這裡的時候是在虛圈,如果不是藍染,她早就死了,接到這個任務的時候她掙紮過,可是,她還想繼續的活下去就必須要殺了雲朵,藍染不會留下無用之人的。睜開眼,驚恐的發現雲朵肆意的笑臉上竟然流著血淚!握著斬魄刀的手不自覺地顫抖著,心,微微的揪起。

    白皙的皮膚,兩道血淚留下的痕跡觸目驚心,卻是帶著驚心動魄的美,姿色本就上乘的雲朵在血痕的襯托下妖艷灼目,雪白的衣衫已經被鮮血染紅,似乎本來就是紅色的一樣。

    雲朵仰望著天空,湛藍的天空已不復存在,滿目的血紅,艷色的天空,除了紅色雲朵看到任何的顏色,“紅色的天空呢,從來都沒有見過,好美……”

    染順著雲朵的視線望去,湛藍的天空,哪裡來的……紅色?

    藍染修長的身影出現在染的身後,周圍的虛不知道甚麼時候起就消失了。看著滿身鮮血的雲朵微微勾起嘴角,真是淒美到令人驚嘆的一幕啊……

    驀然,空氣裡傳來靈子的波動讓藍染瞪大了雙眼,隨即笑開,真是很有趣的人吶~

    安靜的看著血染的天空,雲朵聽到有誰在說話,“想要活下去嗎?想要擺脫困境嗎?想要變得強大嗎?”

    是誰?是誰在說話?

    我是誰?這要問你啊?叫出我的名字吧!

    血染的天空,雲朵的眼神毫無焦距,沈默了片刻,終於輕聲的說道,“死神之鐮,逆天……”

    一把黑色的斬魄刀出現在雲朵的面前。

    藍染的瞳孔的一縮,在染想給雲朵補上一刀的時候輕易的從後面刺了染一刀,不偏不倚,正中心臟。染驚訝的回頭,來不及說甚麼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脫力的雲朵抓住斬魄刀的瞬間昏倒在地上,藍染略微沈思了片刻,舉起了手中的鏡花水月……

    當夜一和朽木白哉感覺到80區虛的氣息劇增而匆忙趕來的時候,就看到雲朵抱著死去多時的染絕望的哭著……身邊,是她剛剛找到的斬魄刀……



葉染番外

    我叫葉染,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高中畢業生,準確的說,是在等待大學通知書中的高中畢業生。我有一個簡單但幸福的家,有一個平淡但是滿足的人生,還有一個從小學就是同班的死黨——歌舒雲朵。

    歌舒是個很奇怪的姓氏,不過據她本人說,這大概是某個少數名族的姓,但是她本人以及她的家人都是地地道道的漢族人。對於怎樣和她成為死黨其實記憶已經有點模糊了,只是在某一天介紹她的時候說著,“這是我的死黨,歌舒雲朵。”然後才恍然,原來我們的關係已經好到這種地步了啊!

    雲朵其人,是很受歡迎的,這一點,無論是男生還是女生都是這樣認為的。她長的好,不是漂亮的那種,而是那種乍看之下覺得清秀之後越看越覺得有味道的女生。性格嘛,隨和,愛開玩笑,不過大多數的情況下是不會和人斤斤計較的。怎麼說呢,反正和她成為死黨我覺得還是很不錯的。

    這天,是高中畢業暑假的一天,我們約好了一起玩,正在大街上散步的我們,突然飛來橫禍——一輛卡車驟然朝著我們奔馳而來,驚恐之下,來不及的反應的我感覺渾身一痛,整個人就這麼飛了起來,錯愕的眼神對上了雲朵同樣錯愕的視線,好吧,原來我們都很倒楣。來不及思考其他問題,我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愕然的發現自己居然身處在一片沙漠之中!摸摸手下的沙子,居然是白色的?我不是出車禍了嗎?怎麼…….就來到了沙漠了呢?想起被車子撞飛之際周身的疼痛,不由得低頭打量著自己的身體,甚麼?一點血都沒有?這怎麼可能??那這裡是在哪裡?難道我在做夢?

    甩甩頭,看看一片荒涼的景色嘆了口氣,大概是車禍之後昏迷了吧…….

    坐在原地呆呆的望著天空,說不出哪裡奇怪,本能的覺著似乎周圍有甚麼奇怪的眼神在打量著自己,那麼,這個夢到底甚麼時候結束呢?總覺得很不安啊……也不知道雲朵怎麼樣了?是生?還是……不,既然我都沒事,那麼她應該也沒事才對,搞不好我們都正躺在手術臺上,或者是同一間病房也不一定啊……真是難姐難妹,出個車禍都能同時被撞,也不知道大學通知書到了沒有?據說就在這幾天了……

    鋪著沙子的地面傳來了一陣異樣的波動,我不解,這是甚麼夢?驀然,瞳孔緊縮!那個,是甚麼?!虛?!我頭疼的扶額,難道是動漫看多了?居然在夢裡都夢到了這麼不切實際又沒有美感的東西……為甚麼不讓我見見我最愛的玄霄?那是多麼美型多麼強大的存在啊!再不成,讓我見見外表冷漠內心熾熱的傲嬌紫英也好啊……嘆口氣,四十五度純潔望天,我是讓虛殺呢還是讓虛殺呢?這根本沒有選擇的好不好……自己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怎麼能抗的過幾米高的虛?就算是在夢裡自己也沒那個本事變身超級賽亞人的,不,是死神的。撇撇嘴,閉上眼睛,好吧,就讓你殺好了,大不了再換一個夢境好了,反正這片沙子也沒甚麼意思,不如讓我見見我親愛的玄霄boss好了……

    葉染面前的虛遲疑了片刻,停住了腳步,這個靈魂居然不動了?是誤闖?還是另有本事?小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鼻子微微嗅了嗅,沒有死神的氣味,那麼,是認命了?虛半是驚訝半是欣喜,能夠不費任何力氣吞下如此美味的靈魂他還是很高興的。利爪在瞬間穿透了葉染的胸膛。

    該死的!這夢境有沒有必要這麼真實?!嗷嗷的,痛死老子了!我一驚!痛!我在做夢居然會痛!恐懼瞬間布滿了我的眼睛,這不是夢!在察覺到不是做夢的時候我奮力的掙紮著,可是,無疑不會有任何的作用。

    錐心的痛讓我幾乎集中不了注意力,吃力的念出一句雷吼炮之後再度陷入了昏迷。這下子是徹底的死了吧?或者,還可以回到原來的身體?該死的!我寧可回去面對自己半癱,也不想死在這麼沒有美感的虛的手上!

    昏迷的葉染自然看不到,在她垂死念出的鬼道之後,虛居然真的收到了一個小小的雷吼炮的攻擊,雖然不是那麼強烈,但足以讓虛遲疑下來,也讓在周圍觀戰的藍染動了心思。一陣淒厲的吼聲布滿了整個沙漠,藍染彎腰看看明顯已經一隻腳踏入死亡的少女眼裡閃過一絲晦暗不明的神色,接著簡單的治療了下少女繼而抱著少女瞬步離去。

    唔……好痛……渾身的疼痛讓我不得不睜開雙眼,陌生的環境,空曠的房間,簡單的擺設,這裡,是哪兒?我……還沒死?

    “這裡是虛夜宮,你當然還沒死。”

    恩?我居然說出來了?映入眼簾的男子高大,溫和,看著很眼熟的樣子,有些模糊的視線讓我不能完全看清男子的樣貌,吃力的開口問道,“你是……?”

    男子溫和的笑聲在空曠的房間裡回蕩,“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前一刻還溫和的男子突然爆出強大的靈壓,疼痛和恐懼只在瞬間就衝進我的腦海,“你,你乾嘛?”

    “說!你是不是死神?”

    “我……不是……”

    靈壓驟然消失,我大口呼吸著空氣,不可思議望著眼前這個自稱是救了我的人,從未有過的恐慌襲上了心頭,藍染物右介?!

    藍染若有所思的望著葉染,沈默了片刻,甩手離去,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說道,“好好養傷,傷好之後,你就是我的部下,既然救了你,那麼你的命也是我的!”

    頹然的躺在床上,我實在是不知該說些甚麼好,怎麼會這樣呢?

    誰能知道,傷好之後,就是噩夢的開始…….

    在虛堆裡掙紮,在藍染的威逼之下成長,每每想著自己死了算了,可是本能卻在不自覺的懼怕著死亡,我承認,我膽小……我做不出自殺的舉動,我也承認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我也會奮力的抗爭,藍染說,他的身邊不留無用之人。如果我真的被放棄了……每當想到這個時候的時候我都不由得渾身一顫,被扔進虛堆裡成為養料……被無數的虛吞噬撕裂……我真的沒有勇氣去面對……只得不斷的成長,不斷的廝殺。

    心,逐漸的冷漠,過往的回憶也已經模糊,幸福,快樂的樣子也記不清了,只是偶爾閒下來的時候會想起歌舒雲朵,現在的她,在哪裡?死了?在虛圈的某一個角落裡和我一樣開始墮落?還是……

    曾經向藍染說起過歌舒雲朵,藍染似乎很是感興趣的樣子,也曾派人搜尋過,可惜一直沒有她的下落,這個時候,我半是嫉妒半是放心,嫉妒,是因為沒有消息的雲朵可能過著平靜而簡單的生活,放心,是因為雲朵不必向我一樣成為藍染手中的工具和棋子……望著沒有日月交替的天空,伸出手掌,這上面布滿了血腥…….現在的我,居然連自己的死黨都開始嫉妒了……如果藍染讓我殺了她……

    不知在虛圈過了多少年,這一日,我被藍染告知,歌舒雲朵找到了……她在流魂街,認識了四楓院夜一,日子平靜而簡單。夜一似乎很想讓她當死神,可是雲朵一直沒有答應。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笑笑,果然還是記憶力的雲朵,一點兒麻煩都不願意接觸……笑意還未達眼底,就聽到了藍染說,“我要你接近她,成為死神!”

    我驀然抬頭,和藍染的眼神對上,沒有被眼鏡遮擋的眼睛鋒芒畢現,眼底還帶著隱隱的嘲笑,“怎麼?不願意傷害你的朋友?”

    “不……”我艱難的開口,“為甚麼?”

    “為甚麼?”藍染像是聽到了甚麼好笑的事情一樣,“我不允許我的計劃有任何的閃失。”

    “可是雲朵並不影響……”

    “好了!”藍染打斷了我的話,“要麼你去,要麼……你自己選吧……”

    我閉上了眼睛,沈默了許久,終是苦澀的一笑,“屬下,遵命……”

    再次見到雲朵的時候,我不知該說甚麼好,她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清澈,清澈到我……甚至想毀了她的**,壓下心中的邪念,我繼續保持著自己的偽裝,能夠見到她高興確實不假,可是,心裡的黑暗佔據了大部分,我已經變了,為甚麼你還是如此的單純呢?

    生活貌似變得平靜異常,不是沒有留意到來自夜一,浦原和朽木的懷疑的眼神,也不是不知道他們對自己的防備有多深,但是每每都被我輕巧的避過,不是我的能力有多麼出色,不是我偽裝的有多麼的徹底,只是因為他們太過在乎雲朵,而雲朵太過在乎我……心中的苦澀無人能知,雲朵的身邊總是不缺那些關心她的朋友,她現在如此在乎我,若是有一天我們站在敵對的陣營……雲朵,告訴我,你那雙清澈的眼眸會不會也變得和我一樣黑暗?是不是會失望傷心憤恨?我……是如此期待那天的到來。

    很順利的和雲朵演著死黨的角色,很順利的成為了一名死神。成為死神對我來說並不困難,在虛圈的日子裡藍染把我的極限掌握的很好,沒有經歷過血腥洗禮的他們怎麼和我相提並論?唯一有些不滿的是,雲朵沒有聽從自己的意思去當死神,藍染似乎對此有些不滿,但最後還是沒有多說甚麼,他覺得我和她保持著死黨的關係比較重要一點,而我也確實照著藍染的意思在做,不去強迫雲朵做不願意做的事情,空閒的時候會陪她打發無聊的時光,或者是和她小小的練習一番。令我驚訝而嫉妒的是,雲朵的天賦和靈力都比我要強上許多,很多我練習許久的東西在她身上只是簡單的一遍就可以通過,難怪藍染一心想要拉攏她,難怪夜一一直不放棄讓她成為死神……真是美好到令人討厭啊……

    “你在想甚麼?這麼出神。”

    雲朵的話打斷了我的思緒,收斂了心中的黑暗,我笑笑,“沒甚麼,在想我們的過去。”

    “過去啊……”雲朵在我的身邊坐下,“其實在這裡那麼多年,親人的樣子都快記不得,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你說,我們為甚麼會在這個世界?”

    心裡諷刺的一笑,我親人甚麼的早就在虛圈的廝殺中消失的一乾二淨了,唯有活著才是最重要的……“誰知道呢!不過如果是在仙劍四裡我想我會高興的多。”

    雲朵瞭然的笑道,“你還是那麼喜歡玄霄啊!我就搞不懂你怎麼會喜歡他的?若說你喜歡反叛,那你怎麼不喜歡重樓?他比玄霄要強很多的吧!”

    我的心微微一顫,沒想到過去了那麼多年,雲朵依舊記得那時的玩笑……

    ‘嗚嗚……討厭啦!怎麼讓玄霄被關起來了!這公司是怎麼做遊戲的,玄霄這麼好的人怎麼就被逼到了這份兒上了?討厭!討厭!雲朵……我們去砍死那個寫遊戲的人好不好?’

    ‘喂喂,殺人是犯法的!你不要那麼衝動,一個遊戲人物而已,大不了你上網寫個同人自我滿足一下好了。’

    ‘那怎麼能一樣?我是玄霄在仙劍裡能夠看清事實,看清陰謀,不要被一步步逼上那條莫名其妙的路。’

    ‘誰叫他不是仙四的主角?悲情一點也是遊戲的賣點啊,不然你怎麼會霸著這個遊戲完了兩三遍還哭成這樣?’

    ‘不管!我就是喜歡玄霄!’

    ‘好好好,你家玄霄最有愛了!他的人氣這麼高,搞不好日後仙劍系列會有他做主角的時候,你耐心的等等。’

    ‘這還差不多!等他做主角了我一定買它十來張存一張,玩一張,送你一張,然後剩下的當收藏,日後價錢上去了我拿出去買!’

    雲朵看著像是想起甚麼似的笑的開心的葉染,伸手推了推她,“想起甚麼了,這麼開心?”

    我回神,“沒甚麼,只是想到那時候自己的壯志了,居然要買十張!”

    “買十張就算了,居然還有七張是預備著升值高價賣出的……我看你真是隨時隨地想著賺錢。”

    “哎呀~我賺錢也是為了更好的為我家玄霄抬高身價啊!”

    ……

    平靜的日子總是匆匆而過,該來的也總是會來的……

    “真的要殺了她?屬下不明白,明明不是要拉攏的?”

    “現在,沒有拉攏的必要,你去殺她或許才會帶來最大的價值……”藍染的眼裡閃過一絲流光,“我的話,你只要執行就好。別忘了,你的命是在我手裡的。”

    我死死的盯著手中的斬魄刀,事到如今,我還有甚麼可說,身不由己,天不由人……為了活著,我只有聽從藍染的吩咐。

    看著雲朵擔憂的跟著我一起去巡邏,我的心沈入海底,猶豫只在瞬間就統統消失不見。掩飾著自己的黑暗,一步一步的將雲朵引進死亡的旅途……

    藍染說,在有虛的情況下動手是最好的。既然已經布好了局,那麼我也沒甚麼退路了,按著藍染的意思領著雲朵到了八十區。果然,我們被虛包圍了。沒有斬魄刀的雲朵慢慢的向死亡靠近,我不想動手,可是藍染的命令是必須我親自動手,而且不能讓夜一他們看出破綻……閉上眼,咬咬牙,對不起…….雲朵……

    “染!”

    耳邊是雲朵撕心裂肺的喊叫,我倒在她的身上,血一滴一滴的流下,這個傷不過是看著可怕而已,這些虛都是藍染派來的,在虛圈生活了多年的我就算沒有見過他們他們也知道不能下死手。

    手緩緩的握住了刀,一插,一拔,鮮血四溢。

    面對著雲朵不可思議的眼神,我扭頭不再看她,對不起,雲朵,為了活著,我只能這樣……這就是被染黑的我,被黑暗吞噬的我,已經不再單純的我……

    “為甚麼?”

    “為了活著,掉落在虛圈的我,如果不是藍染救下我,我早死了。他的身邊不留無用之人,對不起,我別無選擇。”

    “哈哈哈哈!”雲朵的笑聲悲愴而諷刺,我忍不住又偷偷了看了眼,只一眼,就讓我的視線難以離開。

    那是血淚?怎麼會這樣?

    兩道鮮紅的淚水順著雲朵的臉頰流下,趁著蒼白的皮膚顯得病態的妖異,漆黑的眸子裡是絕望和瞭然,是諷刺和悲傷,雲朵放聲的大笑,眼裡卻不停著留著血淚,周圍是廝殺之後的血場,畫面妖艷奪目。

    雲朵,你終於被染黑了?知道了真相的你,和我一起墮入黑暗了吧,果然,被黑暗侵蝕的你美的驚心動魄……可惜,你的生命,也將終結在這最美的時刻了。

    雲朵,我不要你的原諒,但我依然要說對不起。對不起,背叛了我們的友情,對不起,我欺騙了你,對不起,我殺了你,對不起,將你拖入了黑暗,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懦弱的我,為了活著,只有聽從藍染的命令,如果有來世,我們再做朋友好不好,活在我們曾經的世界裡,單純,簡單,但是也幸福……

    誰也沒有注意到,藍染站在了葉染的背後,他的眼鏡反射出一片白光,在眼鏡遮擋的背後是趣味的眼神,一刀居然沒有斃命?如此絕美的場景還真是讓他惋惜,這麼個女子居然有如此一個朋友還真是可悲呢。

    風,驀然刮起,靈子在不斷的匯聚。察覺到異常的葉染握緊手中的刀就想上前給雲朵最後的一刀,只是,她的身形還未動,胸前就被一把刀貫穿。驚訝的回頭,藍染熟悉的面孔出現在視野,來不及有任何的情緒,也來不及說出心中的疑問,葉染再度陷入了黑暗之中。

    雲朵抓著剛剛才出現的斬魄刀昏了過去,藍染握著鏡花水月,一步一步的向雲朵逼近。果然,雲朵才是最有價值的一個,也不枉他花費了那麼的心思佈局逼出她的斬魄刀……歌舒雲朵是麼?我很期待你會給我帶來甚麼樣的驚喜.....千萬不要讓我失望……不過,這黑暗的一面,還是暫時不要讓其他人看見了才好,遊戲,才剛剛開始……

    葉染清醒過來的時候,又回到了虛圈,藍染不在,可是,她的命運,已經註定了被藍染所拋棄……等待她的,是成為試驗品的養料……

    現代,市武警醫院病房。

    床上的人眼珠子動了動,睜開眼,刺眼的陽光讓葉染愣神。

    “醒了,醒了!2號病床的病人醒了!”

    葉染四處打量了一下,醫院?當眼神停在旁邊唯一的一張病床的時候瞳孔一縮,那是雲朵?她們怎麼會在醫院?似乎,車禍?!

    葉染頭痛欲裂,手不由自主的扶上額頭,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為甚麼,我會覺得心痛?為甚麼我會覺得對不起雲朵?為甚麼會不停的流淚?為甚麼會有劫後餘生的慶幸?為甚麼會覺得記憶缺失?為甚麼?為甚麼?

    “啊!2號病人又昏過去了!快通知醫生!情況似乎不妙!”

    “1號病人!天吶!怎麼會?!”

    “血淚!居然是血淚!!!”
這世上確實有人在乎你。只是他們此時此刻可能有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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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戰

    相約的一戰並沒有如遊戲中的那樣是在新仙界進行的,這個地方同樣有著充沛的力氣,也同樣能承受得住來自景天和魔尊全力釋放的威壓,更重要的是,這裡有著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而這個秘密是雲朵在無意間發現的。雲朵察覺出這裡有著些許不對,雖然不能完全肯定,但至少,這裡會給她佈局增添幾分勝算。

    在景天急切而焦急的盼望中,終於等來了這可以輓救雪見的一戰,無論結果怎樣,他都要試上一試,這也是唯一的機會!

    龍葵安靜的站在景天的身旁,默默的注視著焦急不安的景天,眼神黯然,“哥哥,他們會來的,你不用著急的。這一站……對陣魔尊,你真的……有把握嗎?輸了……”

    “沒有輸!”景天眼神堅定,握著長劍的手暴起青筋,“我一定會贏的!”

    龍葵嘆口氣,壓下心頭的不安,努力微笑,“恩!哥哥一定會贏的!雪見姐姐也一定會回來的!之後我們大家就可以一直生活在一起了!”

    “是啊,我,你,雪見,茂茂,我們一定會快樂的生活在一起的!”景天似乎已經看到了那樣快樂的場景,面帶喜色,一掃之前的沈悶。之前他怕茂茂和雪見一樣出事,特地讓茂茂先回了渝州城,告訴茂茂要好好的打好基礎等著他們幾個回去,而這一戰之後,他相信,他會和龍葵雪見一同和茂茂匯合的!

    驀然,天空暗了下來,兩人不由得抬眼望去。巨大的飛鳥展翅在上空不停的盤旋,清脆的嘶鳴響徹雲霄,他們對這大鳥一點兒也不陌生,對視了一眼,這一刻終於來了!

    高高的天空劃過兩道弧線,重樓和雲朵落到地面。上空盤旋的巨鳥如火球一般向著地面俯衝,而身子也在同時越變越小,當他落在雲朵的肩膀的時候,已經和普通的鷹鷺一般大小。

    “準備好了?”重樓挑眉問道。

    景天應聲拔劍,“自然!我一定會贏的!”

    雲朵笑笑,平日裡話多的她此刻一言不發,如彎月的雙眼透著說不出的舒暢之意。

    龍葵自發走到雲朵的身邊,這個時候她應該和雲朵一樣選擇安靜的觀戰。

    兵器的交接,刀刃的碰撞,如流星一般快速劃過的身影,重樓和景天的身形在天空不住的變換方位,但是始終不曾靠近雲朵和龍葵所在的方向。

    “你不擔心嗎?”龍葵剛說完這一句,不由得黯然一笑,“也是,你不需要擔心的,魔尊怎麼會輸?即便是放眼六界也沒有幾個會是他的對手吧……雲朵,你說,當時跳下去的是我,哥哥還……會不會如此執著?甚至不惜與魔尊一戰?”

    “會的吧……你是他的妹妹,雪見是他的愛人,你們兩個都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少了一個他都不會安心的。”

    “我真的很羡慕雪見姐姐,也很羡慕你。”羡慕你們活得肆意,羡慕你們愛恨分明,羡慕你們有一個能為你們付出一切的愛人……

    “羡慕?”雲朵的視線從天空中打鬥的場景中轉到龍葵的身上,“這有甚麼好羡慕的?以後你也會遇到這麼一個的,然後不管是平淡的相守也好,肆意的生活也罷,總會不離不棄相守相依的。”

    龍葵避而不答,“萬玉枝最後還是回到了他的身邊了吧?”

    “是與不是有甚麼關係?做錯了事總歸是要受到懲罰的,這是誰都不能倖免的,無論誰,都不能……”

    “我就知道你會心軟的……”龍葵長長的嘆息,“就算那個萬玉枝做錯了甚麼樣的事情,她相公的所作所為始終是讓人揪心的疼著,人妖相戀又如何,只要真的愛了,哪怕再痛,那樣心甘情願。”

    雲朵拂拂袖子,逗著肩上的小禿玩著,“你錯了,如果真的痛徹心扉了,那麼這段愛情也就慢慢的磨滅在這徹骨的疼痛之中,一世一世的輪回,所有的一切都會磨滅。萬玉枝,其實我不想那麼放過她的,不過是看著那人類愛的淒涼罷了,而這其實也不過是另一個遊戲的開始。”

    “遊戲?!甚麼遊戲?!”龍葵驚訝的瞪大了眼睛,溫和的眸子裡寫滿了不可思議。

    “當然關於愛情的遊戲。”雲朵紅唇微啓,嗓音溫柔說出的話卻令龍葵感到一陣寒冷,“萬玉枝是妖,她的相公是人,人妖相戀你以為為甚麼不會有結果?不是因為他們不夠執著,也不是因為不夠相愛,而是妖會不自覺的吸人氣,尤其是狐妖,世人往往都說狐狸精吸人精氣,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甚麼?!”龍葵驚呼,幾乎忘記了景天還在生死搏鬥,“那你為甚麼不告訴他?或者直接讓他們不再相見也好,或者讓他們不會受到這妖氣的困擾也罷,你的辦法不是很多的嗎?”

    “我為甚麼要告訴他?為甚麼要幫他們?我早就提醒過萬玉枝是狐妖了,他的身體本來就差,經不經的住全在萬玉枝一念之差。何況,就算我告訴了他他也不會聽的,他是鐵了心要和萬玉枝在一起的。”雲朵忽然勾出一抹邪魅的笑容,“不過我倒想知道,到了最後是萬玉枝的相公最後變得不人不鬼不妖還是萬玉枝甘願陪著他一起輪回,或者,萬玉枝等待著她相公一次次的輪回。”當愛情已經不復當初的模樣,當時間的長河磨滅了他對萬玉枝的所有眷戀,當他們之間的裂痕越來越大,那麼……又將如何收場?她從來就沒有那麼好心會輕易的放過一個傷害過自己的人……經歷了血腥洗禮的自己似乎變得格外的黑暗……

    “你是說,他們註定不會在一起?”

    雲朵失笑,“天命不可改,他們的相遇是命,他們的分離也是命,沒有那份和天相爭的執著,沒有和天相抗衡的實力,他們的一生都寫在命運的賬簿之上。不然,你以為長卿和紫萱為何會走到那樣的結局?他們不是那樣的愛著彼此麼?可惜,到頭來還是被自己的命運所束縛。不過,往好的方面想,他們兩個也算是相守在了一處。”

    龍葵呆愣在原地,不知說些甚麼好,“可是,可是,這世上還是有純淨的愛啊,像哥哥和雪見,像你和魔尊,難道不是嗎?難道你們的結局也都是寫在命裡的?”

    “我沒說沒有啊,只是,同一段愛情站在了不同的位置上,未必就是那麼的如願,也未必就是同一個結果……人心,難測。是寫在命裡的也不是,天道讓我們相遇,然而有些時候還是會有漏洞的,那些微的漏洞就是轉換自己命運唯一的突破。也許,突破了漏洞也是在命運的算計之中也不一定……”說到這裡的時候,雲朵覺得自己說的這些對於龍葵這個心裡只有哥哥的人來說有些過於黑暗了,輕輕的嘆口氣,“你哥哥還在比鬥,你怎麼就想到了愛情上了?”

    “雖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但是直覺告訴我你不會傷了哥哥。”頓了下,龍葵才又說道,“以你的性子,若是有人欠了你的,你是不會讓他輕易去死的。”

    雲朵失笑,該說龍葵的觀察力過人麼?她的的確確是沒有殺了景天的心思,她可是在等著景天成為首富的一天啊,而且不止是她,就連重樓也沒有這個意思,這一場戰鬥的重點不在這輸贏之上啊……

    突然,站在雲朵肩上的小禿警惕的叫了一聲,雲朵拍拍他的頭,龍葵只覺得面前火熱的氣息撲面而來,當她放下遮住眼睛的手時,小禿已然化為原形高高的飛向高空,在空中不住的清鳴,似乎是警戒?

    雲朵對著驚訝的龍葵笑笑,“抱歉,過後我會讓重樓去幫雪見復活的。”

    龍葵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雲朵對著她輕輕一推,龍葵眼中雲朵的身影慢慢的模糊,似乎是越離越遠,就像穿越了一個結界一樣。雲朵望著還在打鬥的重樓,笑笑,整個人消失在原地,同一時間消失的還有小禿。

    在和景天打鬥的重樓明顯發現了異樣,眉頭微微皺起,眼裡閃過一絲厲色,終於來了……

    睜開眼,雲朵和小禿所處的山谷還是那個山谷,只是重樓,景天以及龍葵的身影通通消失不見。雲朵深吸了口氣,在發現這個山谷的時候她就覺著這裡是九天X女最好的葬身之地,時空的縫隙,不受天界的監視,不受他人的控制,渾然天成的陣法,如果不是雲朵誤打誤撞,也不會注意到這裡。

    渾身漆黑的斬魄刀在雲朵進入這個時空縫隙的剎那就自動的飛離了雲朵的身體,靜靜的浮在雲朵的手側。

    雲朵抓起斬魄刀,緊緊的握住,“小禿,你說我們送的這個禮物她會喜歡嗎?”

    已然化為人形的小禿眨眨泛著金色的眸子答道,“她一定要喜歡嗎?”

    “也是,不管喜不喜歡,她都必須收下!這是我給她的回禮,她怎麼能不收呢?”雲朵一臉的嬉笑,就像自己真的送出了甚麼大禮一樣,只是在那流轉的黑眸之中寫滿了黑暗和血腥。

    握著手中的斬魄刀,雲朵一步一步的朝著仙氣最濃鬱的地方前行,那裡,有一出好戲正在上演,那裡,也是最完美的殺戮之地……

    被結界擋住的龍葵焦急的四處尋找著雲朵的身影,聰明如她猜到了雲朵可能進入了一個難以察覺的法陣,可是無論她怎麼找也找不到,時間慢慢的流逝,龍葵的額頭上布滿了細汗,“哥哥!魔尊!你們別打了!雲朵消失了!”

    正和重樓拼死一戰的景天聽到了龍葵呼救,手下一頓,長劍一顫險些被重樓打落,他大口喘氣,“先找找歌舒,我們之後再戰也不遲。”

    重樓倒是突然對景天另眼相看,他以為景天會趁此機會打敗自己然後得到復活雪見的籌碼之後才會在乎雲朵的生死,可是現在還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了。

    “你那是甚麼眼神?”景天被重樓看的惱火,“歌舒也是我的朋友!我怎麼能置她的生死於不顧?!你當我是甚麼人!她還是你的尊後,你怎麼一點兒也不緊張?枉費歌舒對你那麼好!”

    “我們繼續,她無事。”說著不給景天反駁的機會步步緊逼,重樓的心說不緊張那是假的,可是現在他唯有逼出景天身上的神的氣息才能幫到雲朵。眼神驀然一片深沈,也不再顧及手下的力道,對著景天下手是越來越狠。

    景天半是生氣半是慶幸,生氣是重樓對歌舒的生死不聞不問,甚至一點兒擔心都看不出來,慶幸則是因為重樓沒有停手那麼他離救活雪見就又早了一段時間。

    在重樓越來越狠辣的攻擊之下,景天漸漸覺得有些扛不住了,就在重樓手腕上細長的刀刃就要刺進他的脖子的瞬間,他的眼前一亮,突然被一片刺眼的光芒所包圍,與此同時,他周身所有的疲憊全部消失,就連傷口也在慢慢的癒合,驚訝於這一髮現的景天沒有注意到重樓眼裡那一絲放心的神色,他驚喜的感覺自己力量充沛,就像,就像…….神將的氣息一樣?!還未來得及多想,重樓接踵而來的殺招讓他不得不拋棄繁雜的猜測一心應戰。

    景天身上爆出的屬於神的氣息隨著景天不斷的阻擋重樓的攻擊而顯得越發的濃厚,重樓的嘴角在不經意間微微的勾起,這樣就應該夠了吧?如此的濃厚的氣息,應該可以完全抹去來自那個女人身上的味道了吧?想要找死的女人,怎麼能夠輕易的放過?要死就死的徹底點,要來就來的乾淨點,她留下的所有的痕跡統統都被抹去!



女媧?

    沈靜的山谷裡,九天玄女迷惑著看著眼前的景象,似是迷惑似是不解,眼底還帶著一絲的期盼和瘋狂。當水碧將那面鏡子交給她的並告訴她鏡子的作用的時候她第一個反應就是終於可以找到他了,所以她背著天界所有的神偷偷的放過了水碧和溪風這對苦命的鴛鴦。水碧和溪風能在一起她還是很樂見的,他們能走到一起,那麼就說明自己也不是沒有可能實現心中那最深處的願望。再者,魔界少了溪風這員魔將也會損失不小的實力,這對她還是有些幫助的。

    聽說了魔界有尊後的時候她微微有些詫異,畢竟那樣一個狂妄的魔尊居然能有女子征服他怎麼想都覺得不可思議。第一次見到了那個所謂的尊後之際,本是覺著無所謂的,可是那叫歌舒雲朵眼中的那蔑視和怒火到底還是激怒了她。憑甚麼?她憑甚麼用那樣的眼神看著自己?她憑甚麼用那麼不屑的話語和自己說話?就好像,好像自己的身份有多麼不堪一樣!是,她承認自己是侍女,可是那也是千年前的事情了,現在她是高高在上的九天玄女,一個區區尊後怎麼能對她的身份產生質疑?她確定自己沒有見過歌舒雲朵,也確定自己沒有和她結過仇,那麼為甚麼要那麼厭惡她,討厭她,嘲諷她?她沒有多想,只是憑著那股怒火偷偷的將一些能對歌舒產生影響的東西不動聲色的交給了妖界的老東西,為的就是好好的懲罰她不敬。之後卻也多少有些後悔了……歌舒雲朵畢竟是魔界的尊後,如果真的出了甚麼意外,那麼自己將會是天界的罪人,就算是自己的身份再高也沒有辦法完全的壓制住來自各方的壓力。可是,就在她後悔的時候,水碧獻給自己東西再度勾起了心中那全部的怒火!鏡子可以看到自己心中最迫切想要的,為甚麼,為甚麼在他身邊會有歌舒雲朵的影子?!為甚麼他們可以詳談甚歡?!為甚麼連一個微笑一個眼神都不願給自己的他會如此溫和的對待歌舒雲朵?!這一切到底是為甚麼?!

    如果說之前九天玄女還有一絲悔恨的話,那麼在看到鏡子中的情景的時候她最迫切的就是想毀了歌舒雲朵,但是她不能,擁有九天玄女這個身份已經有上千年了,很多東西她也算是看的透徹,重樓的重視,他的態度,這一切都告訴她,對付歌舒雲朵絕對不能有絲毫的懈怠和掉以輕心!她必須慢慢的來,一步步的將歌舒雲朵逼向絕境!所以,在鎖妖塔封印的時候她出現了……沒有想到的是,歌舒雲朵的實力並不差,而且還傷到了她!不過沒關係,她已經將封印鎖妖塔的辦法告訴了他們,是人都有自私的一面,無論最後徐長卿到底選擇了怎樣了辦法,那顆分裂的種子都會種進他們每個人的心裡。讓她有些意外的除了雲朵的實力之外還有就是那個蜀山弟子成魔的事情,雖然不滿,但無關緊要的人怎樣了都無所謂,只要扳倒了歌舒雲朵再扳倒魔界,那麼那個曾經對自己的不敬的小子也會收到該有的懲罰!

    鏡子的景象是在這個山谷沒錯了,趁著魔尊和景天大戰的時候她掩蓋了自己的氣息偷偷的來到這個地方,為的就是能夠找到他,這一次無論用甚麼樣的手段她都要他後悔!都要他知道只有她才是他唯一的也是最好的選擇!

    收回紛亂的思緒,九天玄女慢慢的在這個山谷搜尋著,搜尋著他的氣息,搜尋著他的落腳之處,上千年未見了,心中的緊張多少還是有的,但一想到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他和歌舒兩個歡歌笑語她心中的那點兒緊張又被怒火統統的壓住!魔尊能忍得了他尊後的出軌,她可忍不了!

    突然,九天玄女的瞳孔一縮,那是…….

    在離她不遠處站著的是一名穿著白衣的女子,姣好的容顏,渾然天成的高貴氣質,悲天憫人的眼神,以及那條巨大的蛇尾,無一不向九天玄女昭示了女子的身份!沒錯!她就是女媧!那個本應已經為大地獻身的,那個本應消失的大地之母——女媧!

    九天玄女冷汗淋淋,怎麼會?女媧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這裡不是他的地方?難道女媧沒有死?只是和他一樣選擇了避世?

    就在九天玄女內心充滿疑問的時候,正看著遠方夕陽的女媧忽然回過頭來,“你來了……”

    九天玄女不知如何回應,是按以前做侍女的時候?還是……現在高貴的玄女的身份行禮?

    “為甚麼?”

    “甚麼為甚麼?”九天玄女被女媧問的一呆,“您是說甚麼?”

    女媧長長的嘆了口氣,白玉的容顏寫滿了憂傷,“你知道我指的是甚麼。”

    九天玄女一驚,難道……

    “我對你也算不薄,雖然你是侍女,但是我從來就沒有看不起的意思,為甚麼,為甚麼要對我的後代種下那樣的詛咒?”

    “您在說甚麼?我不明白。”九天玄女兩手緊緊的攥著,“甚麼詛咒?我從來沒有下過詛咒,您是不是聽其他人說了甚麼?”

    女媧粗壯的蛇尾在地上來回的擺動,似妖的女子偏偏一身的神氣,“我女媧成聖是因為造人,所以我也被稱為大地之母,可是我的後人,她們雖然繼承了我一部分能力,但是她們不應該代代都是如此悲情的命運……這樣說你可明白了?”

    九天玄女閉上了眼睛,一切都瞞不住了……“是,是我下了詛咒。”

    “為甚麼,為甚麼你要這麼做?”女媧的聲音聽起來悲傷而不解。

    “為甚麼?你問我為甚麼?你不覺得可笑?是,你是對我不錯,可是你問問你自己的心,你真的沒有把我當做一個可有可無的侍女?我的確應該感激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早就死了,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今天的地位,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遇到他……但是,我也恨你!甚麼不同種族之間的愛情是得不到上蒼的祝福!甚麼他生來冷血冷情根本不可能愛上我!這都是在騙我!你就是不想我追求我的幸福!你就是不想我愛上他!”

    “你怎麼就不聽勸呢!他真的不適合你!我是真心的為你好!”

    九天玄女的眼裡滿是憤恨,“甚麼不適合我?甚麼為我好?那不過就是你的藉口!如果不是你處處阻攔,他怎麼會連看都不看我一眼?他怎麼會連一個笑容都不給我?就是你!讓我永遠都得不到他的愛!”

    “你太偏執了,你們兩個相愛是不會有好結果的,何況他根本就不愛你!”

    “都沒有試過,你怎麼就知道他不會愛我?!甚麼相愛不會有好結果我才不信!你當我是無知的小兒嗎?這世間有多少的愛戀都是不同種族的,他們不一樣活的好好的,不一樣都能追尋著自己的興福?”

    “癡兒,他和我相處了幾千年的歲月,難道我不比你瞭解他?你的心在他的面前他看都不會看一眼的,難道這一切你都忘了?”

    “忘?!我怎麼能忘?”九天玄女忽的仰頭大笑,“那日我偷偷的躲在竹林裡聽到了你們的談話!分明就是你讓他不要給我希望!”

    女媧愕然,她不想當初那個可愛的女孩兒受傷便找他談話,希望他如果不喜歡她就不要給她任何的希望,原來她竟是聽到了?

    “怎麼?說不出話來了?你不仁我不義!既然你處處阻隔我和他相愛,那麼我也要你的後人和我一樣永遠也得不到自己的幸福!”

    “唉……你這是何苦呢……罷了罷了……”女媧又望向了遠方,“你好自為之吧……魔界不是那麼好得罪的……命運……”

    女媧的身體漸漸的模糊,從風中送來的嘆氣讓九天玄女呆愣在原地,本以為女媧會大發雷霆的,她都做好了和女媧一戰的準備了,怎麼就這麼消失了?這,就沒了?淺褐色的眸子轉了轉,這個難道不是女媧的本體?只是殘留的一個影像?

    風,帶來了清脆的鈴聲。

    九天玄女驀然回神,是歌舒雲朵?!

    雲朵像在花園散步一般慢慢的走著,遠遠的便看到了女媧殘像消失的景象。心裡有些淡淡的不滿,她花了那麼大的代價才讓女媧殘留在這個世界的意識匯聚到一起,居然甚麼都沒有發生就完了?這女媧也太好說話了點兒吧?自己的後人被詛咒無法擁有幸福的結局,她連怒氣的爆發都沒有?以紫萱給的血和自己獻出的死氣,怎麼著也能撐著女媧的殘像和九天X女來一戰的……結果,竟是自己選擇了消散?!真是XX你個OO的!本姑娘花費了那麼多的心血就換了她和九天X女的一次交談?!當她是聖母瑪麗亞?!活該你的後人受詛咒!活該你死的早!

    “你來做甚麼?”

    “我?”雲朵眼底的流光飛轉,“你說呢?按理應該是我來問你才對的吧!”

    九天玄女拿出她玄女的架子,高傲的冷哼了一聲,“不知廉恥的女人!”

    “不知廉恥?”雲朵訝異的反問,“這個不是你的專有名詞嗎?我怎麼敢和你相提並論呢?”

    “無恥!魔尊居然也能容著你這水性揚花的女人!”忽的,褐色的眸子閃過一絲精光,“不如我們來做個交易吧。”

    “交易?”不得不說九天玄女的提議勾起了雲朵心裡的好奇。

    “魔尊,那麼高傲的人如果知道了你和其他的男人有來往,不知會有甚麼樣的舉動?到時,你這個尊後也坐不穩了吧?”說到這裡,九天玄女故意停了一下,“只要你能就此放棄,並且帶我找到他,我不僅不會和你計較,而且還會幫你隱瞞了這段不光彩的過去,你看如何?”

    雲朵挑眉,“你的意思是,我們就此打和?或者說是和平共處?可是……”雲朵故作猶豫的看向九天玄女。

    “可是甚麼?”九天玄女一看雲朵那猶豫的樣子不由得急切的問道,“只要你能幫我找到他,那麼我們甚麼都好商量!也許……”九天玄女握緊了拳頭,“既然他喜歡你,那我們就算是一起陪著他也不是不可能的。”

    聽到這兒雲朵差點兒憋不住了,她居然能夠提出二女侍一夫的意見還真是出乎了雲朵的意料,不得不說這女人簡直極品了。雲朵大概也知道九天玄女心裡打得是甚麼算盤,約莫著是要先找到人瞭然後再慢慢的對付她,只要人找到了,怎麼著也有機會踢開礙眼的存在。

    雲朵確實真相了……九天玄女打得的確是這個主意,在她看來,既然雲朵已經在他的身邊了,那麼自己想要插入就必須先給他留一個好的印象,有了雲朵的幫助,想來這個應該不難達成。至於之後……她會讓雲朵知道甚麼是不能覬覦的人,甚麼是不能得罪的人!在沒有遇到女媧的時候她並沒有這個大度的打算,但是女媧的話點醒了被怒火衝昏了頭的自己。歌舒雲朵怎麼說也是魔界的尊後,魔尊的愛人,她的身後站著的是整個魔界,以及那位不出世的上古魔神!或許自己能夠利用雲朵和他之間的事情來威脅雲朵,但是她不能保證魔尊對雲朵的感情有多深,如果魔尊的感情深到了就算被雲朵放棄也不能容忍別人傷害雲朵的話,她就會被魔界列入最大的敵人,她不想也不能冒這個險,所以退而其次的忍讓也是很有必要的。無論是慢慢的挑撥也好,還是神不知鬼不覺的算計也罷,只要不被大家發現,那麼她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她,也不會成為任何人的敵人!她的想法雖好,可惜,雲朵並不領情……

    “我為甚麼要答應?”



交易破裂?

    九天玄女一滯,雙眼瞪大,不可思議道,“你為甚麼不答應?這對你來說不是很佔便宜的事情?”在她看來,她提出的這個交易歌舒雲朵完全沒有拒絕的理由,既不損害雲朵的顏面,又能同時和兩個男人在一起,哪裡不對?難道她看出了自己的心思?

    雲朵笑笑,眼底的流光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爍著璀璨的光彩,“我為甚麼不答應你難道不知道?這天底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你不顧自身的利益和我定下這個交易你的心真的也是這麼想的?別告訴我你突然善心大發了,我不信!”

    “信也好,不信也罷,總之我是真心實意的想和你做交易的。”

    “真心實意?”雲朵向前走了兩步,肩上的小禿撲騰著翅膀飛到了半空,“你真的當我是傻瓜了嗎?最傻的人應該是你才對吧”

    “你!放肆!”

    雲朵緩緩的抬起沒有拿刀的左手,攤開掌心,上面躺著一個透明的瓶子,一絲泛著黑氣的血光在瓶子裡來回的竄著,“這個,你知道是甚麼嗎?”

    九天玄女細細的打量雲朵手中的瓶子,表面上看來沒有甚麼大的問題,瓶子裡似乎封印了甚麼東西,這個氣息……是他?!

    面對九天玄女震驚的眼神,雲朵笑笑,“看來你知道是甚麼了……”

    雲朵的話音未落,一道白色的絲綢瞬間襲上雲朵的掌心想要卷走雲朵手上的瓶子。雲朵似乎一早就看穿了白綢的攻擊路線,身形一滑,左手一收,輕巧的避開了這一襲擊,“我說,你有沒有必要這樣激動?我也沒做甚麼對不起你的事情吧?”

    “哼!無恥!居然將他封印其中,虧得他對你不薄!忘恩負義的小人!果然是魔界派到他身邊的奸細!”

    “奸細?!魔界的奸細?!你在開甚麼玩笑?我好歹也是魔界的尊後,你怎麼就覺得我會來做這吃力不討好的奸細?”雲朵把玩著手中的瓶子,在九天玄女憤恨而焦急的目光中故意將瓶子高高的拋棄又安穩的接住,“飯可以多吃,話可不能亂說!無憑無據的嫁禍給我,小心天界的顏面因你而受損!”

    “魔尊也是夠狠的,為了利益自己的女人都能拱手相讓!”

    利益?!雲朵愕然,這女人的大腦到底是甚麼溝壑?居然能扯到利益上去!妖界和魔界固然井水不犯河水,但是比起和天界的關係那簡直是要好的太多了!何時因為甚麼利益而大起爭執?

    見雲朵沒有說話,九天玄女一邊死死的盯著雲朵手中的瓶子一邊說道,“大家都是女人,我也明白你的心思,為了自己男人的利益而故意接近別的男人心裡一定不好受,可是他是無辜的,你不能因為這樣骯臟的事情去傷害他的感情,我看的出來你也很喜歡他,不如你我就此拋棄各自的身份一心一意的陪伴在他的身邊可好?雖然我們過去有些誤會,但是那都是過去的事情,我們既然愛著同一個人那麼就應該以他為重,我不會介意他的身邊有你的存在的。”

    好你個XXOO!!!雲朵在心裡不住的爆粗口,這女人簡直是癡狂了!甚麼拋棄彼此的身份?拋棄了各自的身份之後好讓你仗著從天界帶來的寶貝任意的欺負我?我呸!!!甚麼誤會?生死之仇這叫誤會?那我砍死你之後再對著你的屍體說句誤會了行不行?!我呸呸呸!本姑娘多麼品行高尚的人,用你介意我在誰的身邊?!老子愛在誰的身邊就在誰的身邊!你個XXOO的玄女管老子在哪兒?!完全被九天玄女腦中那不同常人的溝壑氣暈了的雲朵似乎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她本人和九天玄女的口中的他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趁著雲朵心神恍惚的時候,九天玄女覺得自己的話已經在一定程度上打動了雲朵的心,壓下了眼中的算計,她嘴角勾起一抹的得意的笑容,“既然你沒有異議,那我們以後就以姐妹相稱好了,我比你大些,日後你就管我叫姐姐好了。”

    此時此刻,雲朵的內心已經天雷滾滾了,這到底是何等人家教育出來的極品女人?怎麼如此自說自話?連姐妹這麼……雷人的稱呼都出來了?是不是下一步就該是她是正妻我是小妾了?雲朵以一種詭異的眼神盯著九天玄女,似乎想要看出這是不是九天玄女的另一種陰謀詭計。

    被雲朵打量的九天玄女微微笑笑,“妹妹,你怎麼了?我有甚麼不對嗎?”

    雲朵一時腦抽,被九天玄女帶進了一個詭異的思維中,居然搖搖頭,“不,你沒甚麼不對。”說完,雲朵自己也被雷到了。嗷嗷的!我居然也被繞進去了!!!重樓,重樓,我不是故意的……內心不停著流著淚,雲朵炸毛一般跳離九天玄女的周圍,“你不要亂認親戚!我不是你妹妹!你不是我姐姐!我的年紀比你大!比你大!你聽懂了沒!”話音剛落,雲朵發現自己居然又說錯話了,甚麼比她年紀大,我為毛要在這上面糾結?我的意思是我們不可能是姐妹的啊喂!

    “你的意思是我要叫你姐姐?”九天玄女居然皺著眉開始認真的思考這一可能性。

    雲朵扶額,踉蹌了幾步,險些撞倒飛在她周圍的小禿。老子思維不正常了!老子思維不正常了!居然和一個智障白癡斤斤計較了!無力的站穩,雲朵才道,“看來我們有必要好好的談一談,你的思維完全出現障礙了!”

    九天玄女面色一僵,疑惑的看著雲朵。

    雲朵在心裡已經不僅僅是淚流滿面了,我這穿的到底是世界喲,怎麼明明應該是冷艷高貴的禦姐居然變得如此白目,重樓,為毛你還不來?再不來我就該被她的思維同化了……

    “你還有甚麼沒有說的?”

    總算聽到了九天玄女正常思維下的一句話,雲朵也算是從那詭異的氣氛中脫離,清清嗓子,然後道,“你看到我和他相處是從一面鏡子裡的吧?”

    九天玄女渾身一顫,“是又怎樣?”

    “不怎樣。”雲朵無所謂的聳聳肩,“只是想告訴你你被騙了而已。”

    “你說甚麼?!”剛才還和雲朵一副好姐妹的九天玄女立刻翻臉不認人,“你這是甚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雲朵心裡小小的欣慰了下,總算是可以正常的交流了。這樣敵對的樣子才比較適合她們兩個交流嘛~“溪風是我魔界的魔將,你說為甚麼他和水碧私奔沒有遭到魔界的追殺?”

    “你在鏡子上動過手腳!”九天玄女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個事實,“好你個水碧!居然敢騙我!”

    雲朵挑挑眉,整理了下剛才因為被雷到而有些淩亂的頭髮,“她騙你又怎麼樣?你以為你是誰?我能幫水碧和溪風擺脫神魔兩界的追殺她為甚麼不能騙你?”

    “神魔不兩立!”

    “喲,這話你說的虧不虧心吶?你口口聲聲說甚麼神魔不兩立,那神妖就能和平共處了?那你乾嘛還要出現這裡?”

    九天玄女深吸了口氣,道,“你在鏡子裡動了手腳為的就是將我引來?誰告訴你我和他之間的事情?”

    “哎呀,誰呢?”雲朵偏著腦袋一副思考的模樣,“除了魔界的上古魔神還有誰知道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你說是不是?”

    “魔皇蚩尤?!”九天玄女驚呼,她萬萬沒有想到已經避世數千年的魔皇蚩尤居然會有心情給雲朵講這些過去的事情。在女媧還沒有消失的時候,在她還是侍女的時候,六界的掌權人其實偶爾還是會有來往的,自己喜歡妖王也不是甚麼秘密,他們眼睛犀利,自是都能看出,不過,為何避世的魔皇會說這些給雲朵?

    雲朵看出了九天玄女心中的疑惑,“你是在奇怪我為何能見到避世的魔皇,還是在奇怪為甚麼魔皇會給我講這些老的掉渣的事情?或者兩者都有?”

    “沒有。”

    “真的沒有?”雲朵笑的奸詐,“可是我想說。魔皇,雖然身為上古魔神避世已久,但是他避世的地方就在魔界,不巧的是,我算是他的掛名弟子,徒弟被欺負了,當師傅的怎麼能袖手旁觀?然後他老人家就跟我嘮叨了很多關於你的事情,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不是?”

    九天玄女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仗著輩分來欺壓我魔皇也未免太有失身份了!”

    “不不不。”雲朵伸出食指來回擺了擺,“他老人家可沒有仗著輩分欺壓你的意思,你看,他不是也沒來找你的麻煩?所以,你說話還是要有憑有據為好,不然被他老人家聽到了一個不高興,真的來找你的麻煩那多不好~”雲朵說的話句句是在為九天玄女說好話,可是偏偏加上你幸災樂禍的表情和欠扁的語氣,就完全變了味兒。

    “哼!”九天玄女也不想在這上面多做糾纏,直接問道,“你把我引來,所謂何事?”

    雲朵晃了晃手中的小瓶子,瓶子中來回流動的血色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詭異的艷麗,“你看看,多漂亮的顏色啊~”

    “你把他的甚麼封印在裡面了?!”九天玄女緊握的拳頭已經被指甲刺出鮮紅的血絲。

    “哎呀~這個我也不知道呢~”雲朵這話一點兒都沒有參假的成分,瓶子裡東西她的確不曉得是甚麼,琅邪只告訴她上面有妖王留下的氣息。“上一個瓶子裡封印的你已經見過了,就是大地之母女媧的一個殘像。你說,這個裡面會不會是妖王的殘像?”

    九天玄女的臉上似喜似悲,衝著雲朵伸出手,“把它給我,我們兩不相欠。”

    “兩不相欠?”雲朵面帶嘲諷,“你倒是會打算,差點殺了我的事難道就這麼算了?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計也算了?我倒是不知道我欠了你甚麼!”

    九天玄女一頓,瓶子在雲朵的手中,她此刻也不得不低頭,“那你要怎樣才肯把瓶子給我?”

    “怎樣?”雲朵的笑容忽然妖嬈,輕輕的一鬆手,瓶子順勢落下。幾條白綢從各個方向朝著雲朵攻去,同時,她迅速的想要接住下落的瓶子。雲朵微微抬腳,被踢中的瓶子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落向另一個方向,閃身,雲朵避開白綢的攻擊攔住了九天玄女的去路。

    “啪!”清脆的破裂聲在九天玄女的耳中顯得格外的刺耳。

    “呀!碎了~”雲朵完全的幸災樂禍,可是下一刻,她垂下了眸子掩去了眼中複雜的眸色,右手緊緊的握住了死神之鐮。

    九天玄女呆呆的看著破碎的瓶子,似是期待,似是喜悅,可是,很快又失望了,破碎的瓶子升騰起一道煙霧之後竟然又慢慢的消失了。

    “原來,甚麼都沒有啊……”

    雲朵嘆息一般的聲音傳來,九天玄女轉身狠狠的瞪著雲朵,“說!這裡面到底是甚麼?為甚麼現在我連他的一點兒氣息都感覺不到了?!是不是你動了甚麼手腳?”

    “我可沒動甚麼手腳。”雲朵頗為無辜的搖搖頭,事實上她也的確沒有動手腳。

    九天玄女從希望到失望,怒火一再的升騰,死死的瞪著雲朵,“不要逼我出手,雖然你的身手不錯,但你不要忘了我是誰,我可以找到很多對付你的寶器!”

    雲朵坦然的望著她,淡淡的一笑,“我當然知道你有很多的寶器可以對付我,我還知道你身上現在就有能壓制我的寶器。你此次來,為的不就是殺了我然後永久的陪在妖王的身邊?”

    “你知道就好!說,這東西是怎麼回事?你又是從哪裡得到的?”

    雲朵沒有理會九天玄女的問話,自顧自的說道,“你已經背叛了天界,當你來找他的時候你就下定了決心不再回去了。可是,讓你失望了,妖王根本不在這裡。你愛他,他並不愛你,不然,為何他避世多年對你不聞不問?不然為何他就在此處也不願出來相見?你說對不對,妖王陛下……”
這世上確實有人在乎你。只是他們此時此刻可能有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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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失的記憶和靈魂

    九天玄女的瞳孔驀然收縮,“妖王?!”

    空曠的山谷裡除了雲朵和九天玄女似乎沒有生物的氣息,周圍安靜到一種不可思議的狀態。

    “你騙我?!”九天玄女惱羞成怒,手中的白綢如條條白蛇一般瘋狂的扭動。

    雲朵嘆了口氣,手中的斬魄刀來回阻擋著九天玄女一步接一步的攻擊,她能說自己倒楣到了極點了麼?先是花了好大的代價才弄出來的女媧的虛影,居然甚麼都沒有做就輕易的放過了九天玄女,接著是封印著妖王記憶的瓶子摔碎之後竟是甚麼都沒有出現,原本天衣無縫的計劃在此刻幾乎是漏洞百出,難道人倒楣真的就是喝涼水也要塞牙縫?面對這樣的情況,她也不得不和九天玄女一戰。

    其實在雲朵的計劃中,她自己根本無需花費多大的力氣的。第一步是女媧的虛影,從紫萱那裡得來的血和女媧石像是保存的女媧的記憶加之死亡之鐮的死氣,這些足以幻化出一個女媧的虛影,一個帶著女媧記憶和力量的虛影,基本上可以說女媧在人間的再現。在雲朵看來,九天玄女給女媧後人下的詛咒足以讓女媧憤恨,就算女媧的虛影支撐不了多久,但也會給九天玄女帶來不小的傷害。第二步,則是妖王的虛影,因為沒有妖王的血,所以只能做到將妖王留存的那段記憶再現,不過,妖王的出現對九天玄女來說也是一個沈重的打擊,或者說可以讓她分神,趁此機會雲朵再多費一番口舌,那麼一個平常的見面就會對九天玄女造成致命的傷害,這樣一來,雲朵也不必擔心自己會被九天玄女手中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寶器傷害。可是偏偏這前兩步全都失算了,雲朵沒有想到女媧竟然只是和九天玄女聊了會兒天就自願消散了,更沒想到的是,妖王的記憶在瓶子破碎的時刻居然消失了!無奈,雲朵此時也只能選擇應戰。

    “你真當我九天玄女是你說欺騙就能欺騙的?”九天玄女一邊揮動著白綢,一邊憤恨的說道,“就算你是魔界的尊後我也容不得你拿他開玩笑!”

    雲朵一邊躲閃,一邊尋找攻擊的機會,一邊還要回答九天玄女的話,“我可沒有騙你,那個瓶子裡裝的是妖王的一段的記憶,本來瓶子破碎的時候是應該像女媧一般有著一個虛影的,可是,他既然沒有出現,除了說明他不想見你還能說明甚麼?”

    “不想見我?他為甚麼不想見我!一定是你在中間挑撥離間!一定是你不讓他見我的對不對?!就像當初的女媧一樣,硬生生的要拆散我們!”

    “笑話!你們從未在一起過何來的拆散?恐怕一切都是你的一廂情願吧!說我不知廉恥,我看你才是那個最不知廉恥的那一個!”

    雲朵的話句句敲在了九天玄女的心頭,一直一來,妖王就是她心裡的痛處,當年她愛上了妖王,可是常常說把自己當妹妹的女媧卻生生的阻止了他們兩人來往!甚至還勸說妖王不要給自己希望!從那時起她就恨,恨著女媧的多管閒事,恨著自己地位低微不得不聽從女媧的吩咐。於是,在女媧消失後,她憑著自己的本事一步登天,成為了如今的九天玄女。於是,她動用了自己權利,找到了一份沒有逆轉可能的咒語詛咒了女媧的後人!可是,當她做完這些事情的時候卻發現妖王失蹤了,那個冰冷俊美的男子竟然消失的無影無蹤!她背著天庭四處找尋著妖王的下落,但是每一次的希望都帶來的是更深一層的失望。好不容易從鏡子裡看到了他的下落,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竟然是一個針對自己的騙局!這讓她如何冷靜?這讓她如何不瘋狂?!

    九天玄女的眼神越發的冰冷,盯著雲朵就像一條毒蛇盯著自己獵物一般。

    被如此惡毒而滑膩的視線糾纏的雲朵不由得心裡一驚,她可沒有面對一個實力超群的瘋子的意思,現在九天玄女的實力沒有絲毫的減弱,身上還有一些不知名的寶器,再加上重樓也不在,想要拿下她還真是不易。思緒略一回轉,雲朵開口道,“我並沒有騙你,妖王他的的確確就在這附近,只是不想現身而已。”

    “還想狡辯?”九天玄女狠毒的一笑,“晚了!這些白綢是為了專門對付你而製作的。本來是想讓你自願從他的身邊離開,不過,現在沒有這個必要我也不用藏著了!今日我必要你死!”

    雲朵心底一涼,暗道不好,若是憑實力,她對上九天玄女這個女人還是有幾分勝算的,可是壞就壞在這女人一肚子的壞水兒,收藏了不少可以壓制妖魔的東西,當魔皇蚩尤告訴她這事兒的時候她就在想,是不是這女人打算找到妖王的時候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先壓制住妖王,然後再慢慢的□……就在雲朵分神的空當,忽然發現自己的注意力似乎很難集中,白綢在眼前不停的晃著,此刻雲朵完全是憑藉著那份直覺在戰鬥。

    本來在一旁撲騰著翅膀的小禿見到雲朵的狀況不妙,當即化為原形,對著九天玄女就是一個接一個的火球。被小禿突然變身而愣神的九天玄女驚得反應慢了幾拍,身上立時被燒出了幾個洞。

    雲朵扶著額頭,斬魄刀支在地上支撐著她全部的重量,眼前的景色漸漸的變得模糊,似乎有誰在說著甚麼。

    冷汗一滴一滴的落著,雲朵心神恍惚,周圍的一切暗了下來。

    黑漆漆的通道,只有雲朵一個人,小禿不見了,九天玄女不見了,就連手中的斬魄刀也不見了。雲朵沈吟了片刻,雖然知道這問題出在九天玄女身上,但此刻她別無選擇,只有順著這條通道往前走,或許她能找到甚麼破解之法。

    相通了此節,雲朵邁著步子毅然向前走去。

    一步一步的向前,黑色的甬道忽然變得明亮起來,眼前的景物業逐漸的清晰,雲朵神色一凝,垂在兩側的雙手突然緊緊握起,冒著汗意的手心滲出了道道鮮紅的血絲。在雲朵耳畔的話語也莫名的變得清楚——

    “對不起,雲朵,可是我別無選擇。藍染的身邊不留無用之人。”

    這是——染?!

    雲朵呆立在原地。

    這是染死後的一幕?可是,染不是死了嗎?怎麼會,怎麼會還有這些?

    跪坐在地上的另一個雲朵安靜而絕望的看著染,似乎這一切都在她的預料之中,也似乎這一切都太過出乎她的意料。

    ‘雲朵’瘋狂的笑著,從眼裡流出的血淚混著身上的鮮血將她染成了一個血人。

    雲朵死死的盯著眼前的一幕,腦海裡那封存的盒子如同找到鑰匙一般慢慢的打開……

    ‘雲朵’昏倒在地,身邊赫然她的斬魄刀——死神之鐮。

    染死了,藍染一步步的靠近……

    鏡花水月……

    雲朵閉上了雙眼,她甚麼都想起來了,關於染,關於背叛……

    本以為自己會流淚的,卻發現自己除了想笑還是想笑。

    缺失的靈魂,流下的血淚,以及死亡之鐮,看似沒有關聯的三者,偏偏有著密切的聯繫。血淚是雲朵流逝的靈魂,死亡之鐮是在血淚的感召之下而出現的,它的裡面封印著的就是雲朵缺失的靈魂,這是交換,獲得生的希望和逆天的實力的等價交換……

    吶吶~這就是人性啊……還不如妖魔來的直接……

    “雲朵?雲朵?醒醒?你怎麼了?”

    罷了,罷了,背叛,也是有代價的……

    雲朵最後看了一眼在虛坑裡掙紮的染,慢慢的垂下了眼瞼,她聽到了重樓的聲音,現在,她好想見到重樓……

    “雲朵?雲朵?”

    雲朵從黑暗中回到現實,眼前還是有些模糊,但是在漸漸的好轉,放大的俊臉寫滿了擔心和焦急,雲朵不由得勾勾嘴角,“重樓……”

    重樓見到雲朵醒過來松了口氣,平復了下慌張的心,才道,“還好你沒有迷失。”

    “恩?”雲朵皺皺眉,隨即想到了那些過往,有些理解重樓的意思了,不過,既然沒事了,那也不需要再在上面多做糾纏,“小禿呢?那個女人呢?”

    “他們在戰鬥。”

    雲朵在重樓的支撐下撐起身子,朝著重樓示意的地方看去,果然,化為原形的小禿在不停的衝著九天玄女吐著火球,九天玄女的攻擊似乎對小禿沒有甚麼實質性的傷害。

    重樓注意到雲朵的眼睛時,眼神一黯。在光線的照射下,雲朵的眼睛流轉著絲絲的紅色,不細看根本看不出來,而重樓清楚的記得,雲朵的眼睛是黑色的,是不摻任何雜色的純粹到極致的黑色。“你發生了甚麼事?”

    “啊?”雲朵扭頭看著重樓不明白他說的是甚麼意思,“怎麼了?”

    “在你昏迷的時候你看到了甚麼?”重樓紅色的眸子認真的看著雲朵,雲朵反應告訴他雲朵並沒有發現自己的變化,“你的眼睛,有紅色。”

    雲朵一滯,隨即笑開,明明是溫和的笑容,卻莫名帶著一絲涼意,“只是看到了一段記憶罷了,不用擔心。”

    “你的眼睛?”

    “眼睛啊…...”雲朵的手覆上了自己的雙眼,“血淚染紅的吧~”

    調侃的語氣在重樓聽來似乎變了一個味道,簡單的幾個字裡包含的感情像是想通了甚麼,又像是經歷了甚麼。重樓暗紅的眼眸閃過一絲不明的光亮,既然不願意說,那麼他會等到雲朵願意說的那一天!“殺了她?”

    “不。”雲朵搖搖頭,對著打鬥的方向叫了一聲,“小禿!”

    聽到了雲朵的呼喚,小禿並不戀戰,一個火球攔住了九天玄女之後立馬縮小衝到雲朵的身邊。

    雲朵笑笑,現在有重樓,有小禿,她已經很滿足了。不過……雲朵的神色一變,看著追著小禿而來九天玄女笑的高深莫測,該還的,她雲朵一定會還的乾乾淨淨!

    站起身,找回了記憶的雲朵似乎整個人都再度的脫胎換骨,氣勢全開,死死的壓住了九天玄女。

    “沒想到你沒有迷失在那黑暗的甬道之中。”九天玄女有些詫異,“不過,精彩的東西還在後面!”

    重樓擋在了雲朵身前,“雜碎!”

    “魔尊你不要太過分了!”

    “哼!本座不知本座有何過分!”

    雲朵上前一步和重樓並肩站立,忽然笑笑,“重樓,我還是應該感謝她的,讓我看到自己缺失的記憶,也讓我找到自己缺失的靈魂。”

    “在哪兒?”重樓有留意到雲朵身上的氣勢和靈力比以往更強,但是他並沒有覺得雲朵已經和缺失的靈魂融合。靈魂缺失終究是大事,雲朵能夠讓自己的靈魂變得完整他也可以放心許多。

    雲朵只笑不語。

    九天玄女的眼神一凜,白綢是被小禿燒掉了,但是她身上還有許多可以壓制住妖魔的東西!

    白光一閃,有甚麼突兀的衝向雲朵和重樓。

    雲朵拉住了準備動手的重樓,身邊的斬魄刀飛快的攔住了那道白光。重樓驚訝的看了雲朵一眼,她的斬魄刀只有在手裡的時候才能發揮作用,這一次,怎麼會像她的月光輪一樣心隨意動?

    雲朵聳聳肩,“都說了,我找到了我缺失的靈魂了,不過應該是收不回來了。但是,和收回來了也差不多。”

    重樓臉色一變,他已經明白了雲朵的意思。竟然是缺失的靈魂在死神之鐮中,死神之鐮溫養在雲朵的靈魂之中……

    雲朵朝九天玄女笑笑,“之前,我的靈魂有所缺失,所以處處受你壓制,甚至連死神之鐮都不敢在你面前解放,可是,現在不同了,我找回了我缺失的靈魂,你以為你的那些把戲對我還有用嗎?今天,就讓我們在這裡做個了結!”



妖王

    九天玄女手持一把長劍穩穩的站在雲朵的面前,對於雲朵話,她是一點兒也沒放在心上,不管怎麼說她都是一個上位神,實力先不說,單是一身的珍寶就足以壓垮雲朵!她可不管雲朵的靈魂是不是殘缺,膽敢拿妖王開玩笑就要有膽子直面生死!

    這一次九天玄女是豁出去了,本來來找妖王的時候就抱的是再也不回天界的心思,這次就算殺了他魔界的尊後又如何?就算有魔尊護著又如何?反正也沒甚麼希望,不如拼個魚死網破!

    雲朵淡然的一笑,她的衣袖在暴起的靈力的吹動下不住的翻飛,微微動動腳,下垂的右手虛空一握,腳腕的鈴鐺瞬間飛進她的手心。

    這個鈴鐺是魔皇蚩尤送的,自然就不會是甚麼等閒之物。當初送給雲朵的時候一方面是希望能夠彌補一下雲朵殘缺的靈魂,另一方面是為了提升雲朵自身的實力。但是最重要的,還是壓制住雲朵的靈力!和雲朵第一次碰面的時候,蚩尤就發現了雲朵身上的靈力由於靈魂的不完整而和魔界的氣息格格不入,如果不能完全控制,那麼不論是對魔界還是對雲朵都是一個致命的打擊。

    蚩尤將鈴鐺束縛住雲朵時曾經告訴過她,當她有一天靈魂完整的時候,鈴鐺自然可以取下。雲朵看著手中的鈴鐺挑眉,雖然分離的靈魂並沒有融合,但是她現在已經能夠感應到那缺失的靈魂的存在,並且能夠完全的控制,這大概也算是另一種形式的完整吧?

    九天玄女眼裡閃過一絲陰霾,不管怎麼樣,這一次她絕對不會放過這個一再挑戰她底線的歌舒雲朵!

    長劍上劃過一道光芒,眼花繚亂的攻勢讓人應接不暇。雲朵縱身飛起,不斷的後退,劍尖始終和她相差一釐米的距離。

    雲朵臉上的一派淡然讓九天玄女的憤怒再度上升了一個台階,劍還在攻擊著雲朵,左手撤回似乎在袖子中拿著甚麼東西。雲朵眼睛眯起,嘴角勾出一抹弧度,瞬間消失在九天玄女的眼前。

    九天玄女一怔,完全沒有料到雲朵會突然消失,在沒有了鈴鐺聲的指引下,她似乎根本察覺不到雲朵的身影,縮回袖中的左手微微起了層薄汗,全身的神經繃得緊緊的。

    突然雲朵的聲音在九天玄女的身後響起,“怎麼,就這麼慢的速度也想和我一戰?”

    九天玄女立時扭頭,可是身後哪有雲朵的身影?

    破空的聲音再度從九天玄女的身後響起,九天玄女舉劍回擋,刀劍的碰撞激出些許的火花。

    雲朵遠遠的立在上空,指揮著月光輪不斷的攻擊。

    忽的,雲朵的臉上劃過一道詭異的笑容,右手中的斬魄刀突然脫手朝著九天玄女攻去。

    一道又一道的傷口在九天玄女的身上裂開,雪白的長裙被染成了一道道的血的顏色。盡力阻擋著雲朵攻擊的九天玄女並沒有發現,她身上每添了一道傷口,就會有一道黑氣侵入她的體內。

    面對著月光輪和斬魄刀一輪又一輪的攻擊,九天玄女漸漸地有些應接不暇。上一次對戰的時候雖說僅僅只是試探,但是她可以確定雲朵的實力並不是在這一水準。這一回,她明顯的可以感覺到雲朵身上傳來的死亡的壓力和強勢的攻擊,而且她的眼神似嘲諷似不屑,整個人似乎是脫胎換骨了一樣。

    雲朵嘆息著搖搖頭,“單方面的壓倒啊~連身都近不了,你這九天玄女也夠失敗的~嘖嘖,也難怪妖王陛下不想見你!給我,我也不願意有個實力低下的傢夥在我身邊礙眼。”

    “你!”一個分神,九天玄女的身上又多了幾道傷口。

    雲朵從半空中落下,抱臂站在重樓的身邊,“你說,連近身都做不到的她還如何搞小動作?”

    重樓冷冷的看著狼狽的九天玄女不置一詞,他知道她的袖中肯定有甚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不過照現在看來也翻不了甚麼大浪。

    雲朵眼珠一轉,眸中的紅色在一瞬間變得晦暗不明,打蛇打三寸,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她絕對不能給九天玄女有翻身的機會!“妖王陛下,我知道您在,不管您是出於甚麼原因不想出來,我都想問問,這戲您看的可舒服?”

    九天玄女身體一僵,狠狠地瞪了雲朵一眼,如果眼神能殺死人的話,恐怕雲朵現在死的不能再死了。

    “瞪我做甚麼?”雲朵聳聳肩,臉上一派無辜之色,“妖王陛下本來就在,我說了你不相信而已。”

    重樓眉頭微皺,他並沒有察覺到妖王的氣息,別說妖王,除了眼前的雲朵,小禿以及九天玄女他根本沒有感覺任何其他生物的氣息。眼神不由得望向雲朵,可是見雲朵眼中的肯定心神一晃,難道妖王真的在這裡?

    雲朵也看到了重樓望過來的眼神,笑笑,然後說道,“我之前拿了兩個瓶子,一個可以釋放出女媧的虛影,而另一個則可以釋放的是妖王的虛影。女媧我是見到了,可是,在第二個瓶子破碎的時候,除了一團煙霧甚麼都沒有,這說明甚麼?”雲朵眉毛微揚,戲謔的看著還在和自己的兩件武器打鬥著但也在時時留意她說話的九天玄女,“這說明那段記憶的正主就在這附近,記憶的消失不過是因為感應到妖王陛下的存在而自發的回歸了。我都解釋的這麼清楚了,難道您還是不願意出來嗎?妖王陛下……”

    沈靜的山谷只聽得見兵器不斷的碰撞聲。

    良久,當雲朵再度說話的時候,從虛空裡傳來了一個低沈的聲音,“蚩尤也算是有眼光,能收到你這麼個徒弟,也不枉他在魔界收斂了那麼些年。”

    九天玄女呆愣在原地,雲朵的兩把兵器在一前一後刺進了她的身體之後又回到了雲朵的身邊。九天玄女跪坐在地上,口中吐出一口汙血。這聲音她再熟悉不過了,妖王果然在此處……

    “多謝妖王陛下誇奬,晚輩迫於無奈多有得罪,還望妖王陛下見諒。”雲朵說話難得客氣這麼一回,“師傅他老人家讓我帶句話給您,有空到魔界找他比試一番,他老人家很想你。”

    “呵呵,最後一句話是你加上去的吧?”聲音帶著幾分的戲謔,“他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

    被拆穿的雲朵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厚著臉皮繼續說道,“師傅的確沒有說,可是我能看的出來他老人家還是很想您的,不然也不會邀您去魔界。”

    “哈哈哈!真是有甚麼樣的師傅就有甚麼樣的徒弟!”

    空氣裡一陣莫名的波動,虛空之中似乎被撕裂了一般,雲朵和重樓對視了一眼,這妖王的實力果然是不同凡響,如此近距離的結界他們兩個竟然都沒有發現!

    白色的長衫,墨綠的長發,刀刻的面龐,一個俊美霸氣帶有帶著一絲妖嬈的男子一步一步的從空中走下來,王者的氣勢令人不禁有低頭臣服的衝動。

    重樓在心裡暗暗的比較著,妖王不愧是和魔皇蚩尤齊名的人物,如斯的氣勢,如此的實力,怪不得連魔皇蚩尤都要敬他三分。

    雲朵衝妖王微微的彎彎腰以表示自己的敬意,可是彎腰之後才覺得似乎彎腰的理解有些不大適合這個世界,心中一片糾結,抬起頭,卻是笑意如常,“妖王陛下,不知您是否還記得眼前的這位?”

    妖王冷眼掃過地上癡迷的望著她的女子,不悅之色一閃而過,“女媧的侍女。”

    受傷在地的九天玄女癡癡地看著妖王,這就是她等了千年的男子,還是和以前的冷漠而霸氣,至於妖王說了甚麼她倒是沒有聽見。

    “妖王陛下,師傅和您也算是老朋友了,我和她有些恩怨,不,應該說是生死之仇。可是她的話裡表達出和您關係匪淺的樣子,讓我很是為難。”

    妖王活了不知多少萬年,雲朵的這點兒小心思他還是能夠明白的,加上之前在旁邊看了許久的戲,雲朵的意思他多少也瞭然。慢慢的走到九天玄女的面前,彎下腰,扣住了九天玄女的下巴將她的頭抬起,“你?”

    九天玄女原本慘白的臉在瞬間通紅,思念了上千年的男子,夢回了多少次的相見,這一刻化作了滿腔的柔情,原本還是和雲朵有著不共戴天之仇的她內心一片柔軟,能見到妖王,能和日思夜想的人相距如此近的距離,雲朵有再多的過錯也被一筆購銷,反之心裡對雲朵還有著感謝之意。

    雲朵注意到九天玄女投向她那一瞥淡淡的感激,當下錯愕的看向重樓,我沒看錯吧?感激?我?是個人這時候都應該對我恨之入骨了吧?難道她已經為愛癡狂到魔怔的地步了?連妖王那厭惡的眼神都沒有看見?

    重樓搭上雲朵肩,輕輕的拍了拍,“她幾乎已經入魔了……”

    啊?雲朵被重樓的話驚住,這麼個自詡正義的神仙居然一隻腳已經踏進了魔界?上帝是打瞌睡了吧……如此驚悚的事情都發生了……

    “她的心,從愛上妖王的一開始就已經種下了魔的種子。”重樓的眼裡閃過一絲瞭然,他向來不屑於和神打交道,除了飛蓬他幾乎不和任何上位神碰過面,也難怪忽略了那點點的怪異之處。

    雲朵摸著下巴開始思索起九天玄女的價值,是死了好?還是生不如死好?或者打發到魔界乾活比較好?

    妖王慢慢的靠近九天玄女的臉龐,溫熱的氣息打在她的臉上引得她一陣顫慄。妖王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嘲諷,對著九天玄女的耳朵輕輕的說道,“你,不配。”

    閉著眼的九天玄女露出受傷的表情,誰知妖王繼續說道,“我喜歡上誰都不會喜歡你,在我的眼裡,你甚麼都不是。”

    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聽在九天玄女的耳朵裡,她顫抖的問道,“為甚麼?”

    “垃圾,你不配,聽懂了?一個侍女也癡心妄想能得到我的青睞?做夢!”

    垃圾!
    你不配!
    你甚麼都不是!
    我喜歡上誰都不會喜歡你!
    一個侍女也癡心枉想?癡心妄想?癡心妄想……

    妖王的話句句如刀子剜進九天玄女的心,艷麗的面龐被淚水打濕,絕望的氣息包圍了她,幾千年的期盼和愛戀竟然換來的只是錐心的疼痛和無限的絕望。她不住的喃喃,“為甚麼?為甚麼?我已經不是侍女了啊……我是真的愛你……”

    妖王死死地扣住九天玄女的下巴,雲朵和重樓似乎聽到了骨頭的碎裂聲,妖王一把甩開九天玄女,從袖子裡掏出一塊兒手帕擦了擦手又隨意的扔掉,就像是碰到了甚麼臟東西一樣,“愛我?愛我的多了去了,你算甚麼?”

    雲朵很沒良心的在一旁幸災樂禍,她真的覺得妖王實在是太懂她了,她只是稍稍的暗示了一下,沒想到妖王居然這麼配合!那氣勢,那句子,那動作,嘖嘖,真是太到位了!雲朵樂的嘴都快合不攏了,甚麼叫致命的打擊?這就是!一直以對妖王的愛而活著的女人只要瓦解了她所有力量的來源,那再可怕的女人也不過是紙老虎。對於大多數人而言,一個瘋狂到不怕死的人比一個理智的人要可怕,但是對雲朵來說,眼前的這個女人瘋狂到不怕死也就沒甚麼可怕的了,更何況,或許她還不一定有活下去的心。

    甚麼?雲朵的眼睛驀然瞪大,好吧,她不得不收回前言,這個女人還是有活下去的心的……

    如破布娃娃一般倒在地上的九天玄女吃力的重新坐了起來,雙手死死地按著裙擺,褐色的眸子緊緊地跟隨著妖王,“是不是我神的身份讓你為難了?沒關係的,從出來找你的那一刻起我就背叛了天界,我為了你甚麼都可以不要,為了你我甚麼都可以接受!”



第 75 章  最後

    妖王轉過身去,似是不願意汙了自己的眼睛。

    雲朵頭微微揚起,看著眼前似乎有些熟悉的場景說不出話來,一樣的烏雲,一樣的魔壓,一樣的紫電……莫不是這九天玄女也要像常胤一樣選擇成魔了?她不是最瞧不起妖魔最討厭妖魔的?不,或者說她最瞧不起最討厭的只有魔……成不了妖,為了妖王也要成魔?果然是愛情的魔怔啊……

    沈默的空氣裡,一道又一道的紫電在空中匯聚碰撞,黑壓壓的烏雲越來越厚實,魔壓也逐漸的在匯聚。

    雲朵偏頭問道,“重樓,我們魔界很缺人?”

    “不缺。”重樓淡淡的說道。

    雲朵眼眸一閃,“她有價值?”

    “她沒資格。”

    雲朵攤手,既然魔界的老大都發話了,那麼……事不宜遲,在魔壓匯聚到九天玄女頭頂的時候,雲朵手中的月光輪如光速一般頃刻將魔壓打散,魔壓膽怯似的向外擴散了些許之後又重新開始聚攏。

    九天玄女怔怔的看著雲朵,她搞不清楚雲朵到底要幹甚麼。

    妖王戰立在重樓的身邊,眼中劃過一絲詫異和驚喜,“你不擔心?”

    重樓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雲朵,“她有這個實力。”

    “那麼費心費力,如果有你的加入不是會輕鬆許多。”那可是入魔的劫雲啊……僅憑一人之力怎麼可能輕易的打散?

    “她高興就好。”

    “不怕出意外?”妖王挑眉,這魔界的兩個小輩越看越有意思。

    “一切有我。”

    妖王失笑,這自信不知是對自己還是對蚩尤的那個小徒弟?沒想到只是避世千年之久世間就出現了如此出色的兩個小輩。早年,在妖王修煉的時候無意間發現了這個空間陣法,陣法裡和陣法外完全是兩個不同的空間,雖然不明白是為甚麼,但是他還是留了個心眼兒,記住了此處。後來,女媧消失,幾大上古神都紛紛選擇避世,他一個在世間沒有了對手便想起了此處,為的是能夠有一個安靜的地方可以繼續提升自己的修為。前不久,發現有人闖入了此處,但由於雲朵的身上有蚩尤的氣息所以他並沒有阻攔,卻不曾想到,雲朵居然歪打正著找到了他的藏身之處。

    九天玄女被雲朵突然的動作弄得一呆,經歷了大喜大悲的腦子運轉過慢,以至於只是傻傻的看著雲朵沒有任何的動作。

    雲朵閃身上前,懸在了九天玄女和魔壓烏雲的中間,身前的斬魄刀在黑壓壓的烏雲面前竟然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妖王的臉色稍霽,斬魄刀上的古怪讓他莫名的皺起眉頭,“死氣?她不是你魔界的?怎麼會用有如此濃厚的死氣的刀?”

    “那是她從一開始就用著,在進魔界之前。”

    “沒有反噬?”

    重樓沈吟了片刻,最終還是說道,“她和她的刀,互補。”

    妖王聽了重樓的話瞳孔一縮,盯著雲朵的妖眸發出詭異的藍光,竟然是靈魂互補?!

    雲朵的衣袂翻飛,黑色的發絲不停的舞動,閉上眼,“摒棄一切罪惡吧,死神之鐮……”

    渾身漆黑的斬魄刀慢慢的幻化成鐮刀的樣子,濃烈到極致的死氣將雲朵包裹在其中。

    狹小的空間,雲朵深深地吸了口氣,居然到現在才察覺到自己靈魂的氣息…之前的解放語還真是白搭了…原本黑色的雙眸在頃刻間化作一雙紅到滴血的眸子,薄唇微啓,“衝破她的魔雲!”

    死神之鐮裡雲朵那一絲靈魂感應到雲朵的命令,所有的死氣頃刻間朝著魔雲湧去,遮天蔽日的黑暗模糊了人的雙眼,在場的幾位略微有些愣神。濃厚的死氣雖然並不是衝著妖王和重樓去的,但是他們多少還是受了點影響,不同的動作卻同樣的是封住了周身的氣息將死氣阻擋在了結界之外。小禿體內有雲朵的死氣,所以也並沒有甚麼影響。唯有受傷的九天玄女,一開始是沒有反應過來,後來則是完全沒有力氣給自己布下結界,再加上又是在死氣的下方,一張俏臉白的和紙一般。

    死氣漸漸散開,烏雲也慢慢的退去,太陽的光芒再度出現在幾位的眼裡。

    雲朵輕鬆的落在地上,死神之鐮又再度變回樸實無華的斬魄刀,她衝著九天玄女挑眉一笑,“不好意思,你還沒那個資格進我們魔界。”

    “你怎麼可能阻止的了?”九天玄女捂著胸口不可置信的看著雲朵。

    妖王的眼神閃了閃,這雲朵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了。按理,她是魔界的尊後,阻止成魔這件事她的確能做,但是這麼輕巧的就打散了劫雲,想來重樓來做也不過如此,擁有如此實力,也難怪重樓會放心。

    雲朵攤手,“事實說明我已經阻止了。”

    “你!”九天玄女掙紮著想要起身,卻發現自己全身像是被碾碎一樣,疼痛而無力,“你對我做了甚麼?!”

    聽到九天玄女的質問,雲朵笑得春光燦爛,食指戳戳自己的嘴角,“怎麼?只許你這個州官放火不許我這個百姓點燈嗎?你暗算了我,我不過是有樣學樣有仇報仇而已。”

    “你到底對我做了甚麼?!”一陣恐慌襲進九天玄女的心房,她不知道雲朵是在甚麼時候做的手腳,但是現在的狀況無一不說明瞭自己的處境非常的不妙。

    “啊,我也沒對你做甚麼啊~不過……”雲朵故意將尾音拖得長長的,拐了好幾個彎兒之後忽然問道,“你知道木須子是怎麼死的嗎?”

    “這和我有甚麼關係?”

    雲朵扭頭問重樓,“你記得嗎?”

    “靈魂撕裂而死。”想起魔皇蚩尤給他看的木須子記憶中的那一幕,重樓一字一句說的緩慢而低沈。

    “評價?”

    “痛不欲生,生不如死。”八個字說出了木須子的死狀,但是其中的慘烈又有誰能明白?

    雲朵眼巴巴的望著妖王,“你要看嗎?”完全忘記了她殺的是妖王的屬下,臉上一派期待之意。

    妖王緩緩的點點頭,他倒是想知道雲朵是懲罰自己那個沒有眼色又野心極大的屬下。

    雲朵又望著重樓,她知道蚩尤有給重樓看過木須子死的情景,不然他們也不會突然就放棄了讓她用殺招和他們比試。對重樓來講,沒有突破的招式他一定會翻來覆去的去看的,現在估計那段記憶都在重樓的身上。

    重樓會意,右手一揮,正對著他們的一片天空慢慢的浮現出一段畫面……

    畫面消失的時候,九天玄女的臉上一片青紫,死亡的恐懼襲上心頭,這樣的死法是她從未見過的,也是從未聽過的。靈魂的撕裂,一點一點的消失,不是單純的死亡,也不是永世不得超生,而是完全的消失,這比灰飛煙滅來的要痛苦不止千百倍!驚恐的望向妖王,此刻她也只有向妖王求救了。

    妖王並沒有理會來自九天玄女那求救的目光,低著頭,右手緊緊的握著腰側的劍柄。如果,他是說如果,如果有機會讓雲朵對著他放出那道殺招,自己能有幾分的勝算?恐怕是一分都沒有……論實力,雲朵或許不如他,但是雲朵的那把刀……竟然可以化為人形?一個不小心,那麼就是比死還痛苦的懲罰……若是壓不住那把刀,那麼還有誰能傷的了雲朵?難怪雲朵說暗算了她,不暗算有甚麼贏的機會?

    雲朵振振袖子,舉起了手中的死神之鐮,“要不要試試?”

    “不,不,不要!妖王!求求你,看在我那麼愛你的份上救救我!”九天玄女驚恐的看著雲朵一步步的靠近,不住的向妖王求救。

    雲朵停下了腳步,平靜的看著妖王,等待妖王的選擇。

    妖王嫌惡的看了九天玄女一眼,對著雲朵和重樓道,“我去找蚩尤敘舊……”似乎還想說甚麼,看到雲朵劍上的小禿,虛空一抓握在手心,“畢方?鯤鵬?”

    小禿想要掙紮,但被妖王死死地壓制住,只得求助的看著雲朵。

    “兩者都是。”雲朵安撫的看了小禿一眼,小禿停止了掙紮,“他還是只小妖,妖王若是有興趣不妨幫我好好的鍛煉他一番。”

    妖王對這混血的小禿確實很感興趣,點點頭,帶著小禿一同離去。

    “好了,這裡只剩下我們。”雲朵這才完全的放鬆下來,蚩尤說過妖王的脾氣難以捉摸,他們雖然關係不錯,但是很多時候他也摸不清妖王在想些甚麼,能夠不正面對上就不正面對上。雖說讓蚩尤背了個黑鍋,但是至少這裡會輕鬆許多,不用擔心收拾不了九天玄女。

    九天玄女絕望的坐在地上,“為甚麼,為甚麼……”

    原本雲朵以為九天玄女會歇斯底裡,甚至都做好了繼續打一場的準備,可是不得不說,這場景再度出乎了她的意料,絕望的安靜?雲朵搖搖頭,腦子溝壑果然和常人不同……收拾了下心神,“你知道我在昏迷的時候看到了甚麼嗎?曾經背叛我的朋友啊……在虛堆裡掙紮,你一定不知道虛堆是甚麼對不對?不過沒關係,你只要知道她和木須子一樣的痛苦就好了……”

    重樓眼神一黯,手搭在了雲朵的腰間。

    雲朵靠在重樓的懷裡深吸了口氣,“可是我一點也不同情她,當她背叛我的時候,她的刀刺進我的身體的時候……她就該明白,藍染是不會留下她的。同樣的,當你背叛女媧背叛天界的時候,你該知道天界再也容不下你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錯了!你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九天玄女急切的說道,“我以後絕對不會再來找你的麻煩!我只是想跟隨妖王的身邊而已,你一定會有辦法的對不對?就算被天界追殺也沒有關係!”

    “晚了。”雲朵遺憾的搖搖頭,“魔界是不會庇護你的。在你踏進這裡的時候,景天身上的神氣被重樓激出,掩蓋了你來過的痕跡,不會有人知道你在這裡。”

    “那我就不離開!這裡是他住過的地方,我也不會離開的!”

    “可是,在另一個地方,你出現了,而且你還殺了追蹤你的天兵天將。”

    九天玄女瘋狂的搖頭,“不,這怎麼可能?天界怎麼會追蹤我?如果追蹤我又怎麼會不知道我在這裡?”

    雲朵笑笑,“因為我從中作梗了~”雲朵不但向天界透露了九天玄女在四處找妖王的消息,還讓他們查到了九天玄女背叛天界投奔妖界的‘證據’,中途又引開了追兵……一環扣一環,讓九天玄女永無翻身之日!“你以為,我讓你那麼算計就沒事兒了?我可沒那麼寬廣的胸懷,我向來都是恩還兩倍,仇還十倍!”

    “為甚麼,為甚麼……我只是愛上了他,我有甚麼錯?”

    “愛沒有錯,只是你愛錯了人,用錯了方式。”

    “愛錯了人……用錯了方式?”九天玄女迷茫的看著雲朵。

    雲朵聳聳肩,她可沒有幫九天玄女解惑的義務,“你身上的傷,每一道上都纏著死氣,現在也該侵入你全身了,之後就是慢慢的蠶食你的血肉,五感。你現在不過是失去了神力,之後的你會漸漸地聽不見,看不到,嘖嘖,最後,你這身皮囊也會變得……神魔妖三界都沒有你的容身之處。”

    淺褐色的眼眸由驚恐到憤怒再到憎恨,九天玄女猙獰道,“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雲朵撇撇嘴,笑眯了雙眼,“忘記了,鬼界也不會容你的。你的靈魂,在你的身體死後還會被死氣一點一點的撕裂……”

    “我是九天玄女!我會告訴天界是你欺騙了他們了!是你將我害成這副模樣!”

    看戲看了許久的重樓忽然出聲道,“憑你身上的魔氣,有誰會認為你是九天玄女?不過是一個雜碎。”

    一絲鮮血自九天玄女的嘴角流出,瞪大眼裡滿是得意。

    “自殺?”重樓劍眉一擰,“果然是雜碎。”

    雲朵看著自殺還自以為自己聰明的九天玄女無奈的搖搖頭,“忘記告訴你了,只要你的身體還沒死,或許還有救,不過現在,你只能等著你的靈魂慢慢的撕碎。”

    “啊!”雲朵的話音剛落,已經成為鬼魂的九天玄女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她的痛苦才剛剛開始……

    重樓冷冷的看了九天玄女一眼,攬住雲朵瞬間消失。

    “回魔界?”

    “所有的事情都瞭解了,你難道還想在人界?”

    “都結束了啊……”

    重樓攬住雲朵的手緊了緊,“你是我的,別想逃離!”

    “我沒想過。”雲朵將頭埋進重樓的懷裡,“我愛你……”

    我愛你,
    在我沒有發現的時候,
    很愛很愛你,
    你聽到了?

    重樓的手一僵,用力的環住雲朵的腰,頭一偏擱在了雲朵的肩上,嘴角不住的上揚,“我知道。”

    我知道,
    你愛我,
    不管我是不是懂愛,
    我都知道,
    你是我的,
    只有你配站在我的身邊……
這世上確實有人在乎你。只是他們此時此刻可能有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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