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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滑頭鬼之孫)狐狸精》作者:風清影玲水 【完結+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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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頭鬼之孫)狐狸精》作者:風清影玲水 【完結+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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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0章:偷渡

  阿狸,她沒有名字,出生在三千年前東方古國。
  “母親大人,為什麼我們要躲在這麼冷的地方?”三歲的阿狸,輕輕用鼻尖頂頂自己的母親、一隻大狐狸。
  “因為這裡雪白啊,正好隱藏我們的身子,這樣我們就不會有危險了!”母狐狸嘴巴咧開,像是想要微笑一般,露出了自己的牙齒。
  “是這樣麼?”阿狸雖然聽不懂母親到底在說些什麼,但是卻努力的記住了母親的話,以至於,即使她後來修煉成妖,也沒有改變過自己毛髮的顏色。
  “母親大人,聽說這個世界有妖怪,是不是真的?”阿狸輕輕蹭蹭母親那厚厚的皮毛,“母親大人,妖怪是什麼樣子的?和我們一樣麼?”
  “妖怪麼?那些大人可和我們不同,他們擁有很長的壽命……”母狐狸溫柔的拿出爪子摸摸自家孩子的腦袋,“不過,據說我們的東方,有一些妖怪,和人類的壽命相似!”
  “是麼?我聽路過的雪熊叔叔說過,據說那裡有一種全身都是毒的妖怪,是不是啊!”阿狸轉悠著自己棕黃色的眼珠,小心的問。
  “啊,那種妖怪我們這裡也有啊!叫做鴆鳥,他的羽毛是有劇毒的喲∼但是,我們這裡的妖怪活得更加長久呢!”母狐狸看著自家的女兒,感到很是欣慰……
  從此,阿狸就把一個信念牢牢的刻在心裡。總有一天,她一定要去更加東邊的地方看看那壽命不如這裡的妖怪,叫做鴆鳥的妖怪……
  此刻,她還不知道,她已經掉進了一個名為“宿命”的漩渦裡……
  時間推進到阿狸十歲那年,母親被進雪地的狩獵者殺害了……
  “阿狸,快逃,要逃開我們的宿命……”母狐狸說完就斷氣了,沒有告訴她怎麼逃離自己的宿命。
  剛開始,阿狸還想要把自己的母親拖回自家的洞穴,但是看著越來越近的人類,她還是忍住淚水回到了自己的洞穴……
  她回想母親說過的每一句話!
  【我們這裡的妖怪都有著很長的壽命,那些大人是不同的……】
  這句話一直在阿狸的腦海裡轉動,然後她做出一個讓她受益,也讓她悲傷的決定來!她要修煉成妖!
  一開始的修煉是很困難的。因為她根本沒有師父,也不知道要怎麼才能夠算是妖怪。但是她記得母親說過,修妖是要吃很多的苦的。於是她就一直讓自己吃苦,即使渾身是傷也不吭一句……
  直到她二十歲,她才修煉出一個名為內丹的玩意兒!
  此後她接受再多的痛苦,她也默默的忍受了。因為,她已經走在了修妖的道路上,沒有回頭路,只能前行。
  一轉眼,三千多年過去了,曾經的阿狸,已經是現在的大妖怪了。她的年紀大到,再修煉幾千年不破戒,就可以直接從修妖飛升了。
  曾經的阿狸,現在被稱為三尾雪狐,是方圓裡有名的狐狸精。但是她還是願意叫自己阿狸。因為,自己的母親曾經這麼叫喚著自己。
  “幼白,我想我要走了。這裡就交給你了!”阿狸用爪子輕輕的拍了拍自己身邊的小狐狸。那是一隻擁有火色皮毛的狐狸,是純血統的火狐,這個血脈,不比阿狸的雪狐血脈差。
  “阿狸?”幼白抬起自己的腦袋,火色的眼珠滴溜的一轉,“你要去你曾經夢想的地方麼?”
  “是啊,我想去更東面看看!”阿狸從來沒有忘記過自己的夢想,去見一下,那個叫做“鴆鳥”的妖怪!
  “阿狸,那你還會回來麼?”幼白用腦袋蹭蹭阿狸。
  “也許會,也許不會。我走了之後,這裡就拜託給你了。你要替我好好的照顧這裡的事情喲!”阿狸笑著,嘴巴咧開,露出兩排尖利的牙。就像,當年她的母親那樣。
  “你不回來,我們要怎麼辦?”幼白的聲音帶著一些鼻音。
  “我不回來,你們也要好好修妖,總有一天能夠飛升的!記得,不要傷害人類,不要破戒,自然就能飛升。”阿狸摸摸幼白的腦袋,眼神流露出一絲不舍來。
  “那麼,我們拉勾勾!一定要在飛升之後再見面!”幼白輕輕的伸出自己的小爪子,找出一根來,伸到阿狸的面前。
  “好的,飛升之後再見!”阿狸眸子裡流出一絲笑意,然後也伸出自己的爪子,跟幼白拉勾勾。
  但是此刻的她們根本不可能知道,根本不會有那一天的。阿狸不會飛升,幼白也不會!她們都沒能飛升,因為自己的執念……
  最後,阿狸一個人離開了雪原,踏上了前往東方的道路。
  她偷偷溜上裡渡船。躲避搜查。
  於是我們的千年老妖阿狸,開始了她的偷渡旅行……

[ 本帖最後由 Piyoko_9796 於 2012-9-24 23:17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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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章:相遇

  阿狸來到了東方。才知道這裡原來這裡所用的語言,根本與自己所處的地方不一樣。她聽不懂這裡的人類講的話,就更別提要找那個妖怪了!生平第一次,她覺得自己的母親是錯誤的,妖怪大人不是什麼都懂的,至少她就不會這裡的語言!
  運氣的是,阿狸第一個選擇的地方就是一番街,奴良組的地盤。
  在這裡呆了整三個月,阿狸終於勉強把這裡的語言摸了個半熟。然後發現了第二個被教導才的錯誤。這裡的妖怪才不是什麼短命種!至少奴良組的那個總帥就不止活了四百歲!雖然比起她來說,那個總帥的年齡還是小了那麼一點……
  “呐。聽說了沒有。今天奴良組似乎有貴客要來呢!”她忽然聽到這麼一句話,豎起了自己的狐狸耳朵,想要聽個仔細。
  “黑田坊大人,是這麼一回事吧!”又一個嬌柔的聲音傳出來。
  “啊。小僧要回去了,告辭!”他似乎不肯說出來,然後就離起身開了。
  “奴良組……奴、奴良組?”阿狸睜大了自己漂亮的眼睛,想起鴆鳥似乎就是奴良組的妖怪,於是,她就一路上跟著黑田坊回到了奴良組……
  “你一直跟著小僧究竟是要做什麼?”在大宅子的門口,黑田坊眯著眼睛一副危險、冷酷的樣子。
  “……”阿狸用爪子撓了撓地面,然後抬起自己的腦袋,水汪汪的大眼睛裡充滿了迷惑。所以說,時間是能教壞一個人……額,是一隻妖怪的。至少曾經如此純潔不諳世事的阿狸也學會了裝傻充愣。
  “哼,只是一隻普通的小狐狸而已麼?”黑田坊冷哼一聲,“你最好不要跟進來,否則,會被吃掉的。”雖然是冷酷的黑田坊,但是內心卻依舊溫柔麼?他面無表情的丟下阿狸自顧自的進入了大宅。
  “我不進去我才是傻子呢!”阿狸哼哼了一句,然後搖著自己的小尾巴就繞過門口正在掃地的首無進去了。哦,忘了說了,阿狸現在只是一隻普通狐狸的樣子……
  阿狸前腳進入了大宅,後腳首無就叫著:
  “鴆大人來了∼”然後一路小跑的進入了院子。阿狸聽見了首無的話,然後華麗麗的釘在了那裡。她看見了朧車進入了院子,然後從朧車上出來了一個褐黑髮色的男人。他穿著藍色的羽織,羽織上還印著羽毛的樣子。他看上去老成而霸氣十足。
  “看來他就是鴆鳥了∼”阿狸的眼珠滴溜溜的轉了一圈,然後抓緊時機直接撲到了鴆的懷裡。鴆顯然是被懷裡的小東西震了一下,以至於都忘記了想為什麼這個小傢伙能夠直接撲倒自己的懷裡。
  “想死麼?”鴆毫不溫柔的將阿狸拎起來,與自己平視。但是,顯然鴆其實是口硬心軟的妖怪,因為他的全身都是毒,才怕不小心毒死這個小東西。
  “……”阿狸可憐巴巴的看著鴆,爪子還淩空的揮舞了幾下,看上去讓人很是不忍心。鴆驚訝的看著這個傢伙居然沒有死,就把她拿近了點。誰知道,一靠近,阿狸就一把抓住他的衣服,怎麼扒都不肯下來。
  “隨便你吧。”鴆無奈的歎息,只好把阿狸放在了自己的懷裡。他沒有發現,此時阿狸在他的懷裡,撥弄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咳咳,爪子:
  “……”真是的,真的好毒啊。她心裡哭喪著,看著自己的爪尖變得微微有些紫色,然後才無辜的找了一個安全的地方躺好。
  鴆在雪女等妖怪的歡迎聲中,走進了一間肅穆的和室。
  “你來了啊∼”面前跪坐著一個長相很奇怪的老頭。阿狸忍不住往鴆的懷裡縮了縮。鴆發現了,還以為是阿狸懼怕滑頭鬼,將她放在自己的手掌上,輕輕的安撫。天知道,阿狸其實是怕滑頭鬼看出她是妖怪的事實……或者說,是被滑瓢的長相給嚇到了。
  “久疏問候,總帥。”阿狸聽見頭頂上的男人這麼開口,他的語氣裡有著尊敬。
  然後他們開始了聊天,都是一些阿狸聽不懂的話。中國的妖怪,是沒有百鬼夜行的,阿狸無法理解他們說的總帥、什麼什麼組……
  但是她抓到一個重點,就是什麼三代目什麼的,似乎是鴆此行的目標。然後,這個談話似乎不歡而散了。
  然後……
  鴆在一個會客室,很嚴肅的等著一個人的到來,似乎就是那個什麼三代目。這個時候,進來了一個少年。看上去呆呆的,很好欺負的模樣。忽然,鴆只手錘了一下地面,然後冷聲開口:
  “少主。”這兩個字鏗鏘有力,顯然是把進來的少年給嚇到了。
  阿狸無語的看著少年,這個人身體裡似乎有妖怪的血統,但是這麼容易被嚇倒還真是……欠教育的少主啊。
  “啊!是!”少年的回答讓阿狸很是無語,要是她也這樣,也許不用三天就會被雪原上的妖怪們丟出去了。
  “好久不見了,我是鴆。”鴆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然後眼睛盯住了少年。
  “鴆、鴆大哥,好久不見。”少年似乎是冷靜下來了,也對鴆的來訪感到開心,臉上露出了笑容。
  “哈哈……”鴆笑出聲來,“叫什麼‘鴆大哥’,叫‘鴆’就可以了……”
  阿狸聽著別的小妖怪的話,才知道原來鴆和少年是一起長大的,但是她看看少年稚氣未脫的樣子,再看看鴆一副老成的樣子就覺得,這個世界果然很是坑爹……
  阿狸只是聽著他們的對話,只覺得,少年和自己頭頂的男人果然是不同次元的生物。特別是自己頭頂的男人,翻臉的速度比翻書還快……這樣阿狸的小心臟真是有點承受不住了。
  然後聽鴆的語氣,像是再一次不歡而散了,好像是在什麼繼承的問題上出了分歧。然後阿狸就被鴆抱上了朧車,離開了奴良組的大宅子。
  不過,反正談話的內容與她完全無關,所以她一點也不在意。她只是覺得鴆居然把她帶在了身邊,就很好了。這下可以近距離的看看鴆的樣子。越看阿狸越覺得鴆長的很成熟,很好看。她在鴆的懷裡蹭了蹭,找了一個舒服的地方準備休息。
  但是她忽然聽見了鴆略帶悲傷的說著:
  “奴良組可能已經不行了。”阿狸睜開了自己的眼睛,看著鴆的表情。她認識這個表情,她母親死去的時候,她也是這樣的吧。阿狸用爪子抓住了鴆的衣服,剛剛想要爬上鴆的肩頭,就聽見身邊的那個很難看的蛇頭人身的妖怪開口:
  “你也是呢!”他的話帶著陰險的味道。阿狸很清楚的看見了鴆的表情,很驚訝的樣子。
  “什麼?”鴆只來的及發出這句疑問就被蛇大夫攻擊了。鴆一下子沒有反映過來,被攻擊了個正著,直直的被甩出幾米遠。但是他卻很好的保護了阿狸。阿狸看了看鴆的反映,眼睛微微的沒變成了銀色。
  “蛇大夫,你也被反陸生派唆使了呢。”鴆將阿狸放在了地上,一隻手抓住了胸口,顯然剛剛的衝擊對他有些重了。他們這樣對峙著,那一瞬間,阿狸幾乎要忍不住打破不同地界的妖怪不能干擾對方內部事宜的規定出手救鴆了。
  但是忽然間,她感覺到了剛剛見過面的三代目少年的氣息,和一開始在滑頭鬼身邊的烏鴉的氣息,所以她的眼睛瞬間變回了黑色,還小跑了幾步,跳進了鴆的懷裡,抓著鴆的衣服不肯鬆手。
  “和我交杯時的忠誠心到哪裡去了?”鴆沒有甩開阿狸,只是艱難的開口,問蛇大夫,語氣中還帶有著憤怒。
  “忠誠心?那是什麼東西……”蛇大夫冷笑的開口,一點也不把鴆放在眼中。阿狸聽見這話相當的生氣。雖然妖界本就是弱肉強食的,但是她所知道的鴆所在的這裡,妖怪的關係是不同的,沒有想到,那也不過只是一種脆弱的關係,一碰就會碎,最終還是要靠著實力。
  “真是可恥,背叛者!”鴆已經沒有力氣站起來了,但是阿狸依舊從他的語氣中聽見了憤怒,但是只有憤怒,沒有絕望。那個時候,阿狸幾乎要為鴆鼓掌了,這個男人是一個真正的男人。
  鴆顯然已經是不行了,他的身子本來就很弱。所以蛇大夫就並不在意的跟他多說了幾句,反正在他的眼中,鴆就是一個將死的妖怪了。阿狸心裡暗急,要是那個笨蛋三代再不出手,她都要忍不住了。面對這種混蛋的挑釁,能忍下去的,就算有,也絕對不是她!
  那只蛇果然還是沒有耐心,將頭伸出來,妄圖直接咬死鴆。阿狸的眸子再一次因為威脅而變成了銀色,但是誰都沒有看見。就在阿狸忍不住想要伸出爪子拍死他的時候,烏鴉率先飛出來,將蛇大夫撞離了軌道,但是他自己卻倒在了地上。
  還好他們到了。連那個三代也下來了。阿狸才微微放心的縮在裡鴆的懷裡。

  第02章:識破

  阿狸本來見到男孩是松了一口氣,但是聽了鴆後面的話,她忽然覺得不是很靠譜。這個三代目似乎沒有什麼實力保護自己。但是隨後,阿狸就聽見了那個三代目陸生這樣說著:
  “你別動……”阿狸估摸著自己的眼睛應該沒有壞掉,但是眼前的這個男人似乎真的從人類變成了妖怪。他擋在了鴆的面前,眼神冷淡而堅定的拔出了自己手中的刀,倒是有幾分男子漢的味道。然後刀由下自上劃出一個漂亮的弧度。他開口了,語氣是一種極致的冷漠與不屑:
  “如果你有鴆的百萬分之一的大義的話,還是能饒你一條小命的。”然後他的刀將蛇大夫從嘴的地方……切成了兩半,乾淨俐落,一點也不像是那個爭說著自己只是一個人類的男孩。
  “你……是誰啊?”鴆看著陸生的動作,驚訝的站起來,連阿狸都顧不上了。阿狸只好自己抓著他的衣服,爬上了鴆的肩膀。雖然是這樣,阿狸心裡還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想著眼前的陸生沒變多少,怎麼鴆就是這麼一副活見鬼的表情呢?
  “是陸生少主。”烏鴉在一邊飛著似乎也是一樣的情況,只是阿狸覺得自己似乎從烏鴉的腦門上看見了一滴汗……聽見烏鴉的話,鴆的表情變得更加震驚了:
  “陸生!”不知道是感歎還是疑惑。被叫到的陸生轉過頭來,輕笑著跟鴆打招呼:
  “喲∼鴆∼”一點也不像是那個會驚慌失措的男孩了,這一刻,阿狸覺得這個什麼三代目少主也算是有點可取之處的。至少,現在這幅樣子,雖說不是很強大,但是也不至於太過弱小。
  他們進行了交談,才明白了陸生的情況。陸生在鴆的面前,表現出自己強大的一面來。兩人就地在那裡喝下了交杯酒。雖然阿狸一點也不清楚交杯酒是什麼意思,但是也清楚至少不會是自己所在的國家中,人類想到的那種意思。她知道他們兩個人從這一刻開始將自己的後背交付出去……也許,就是她和幼白之間的情感也不一定呢。她和幼白雖然沒有喝過什麼交杯酒,輩分上也一直都是是主上和下屬的關係,但其實她們之間的感情更像是那種姐妹之間的情誼。
  她伸出爪子撓了撓自己的小腦袋,安心的窩在了鴆的懷裡,現在是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但是,鴆卻是看了看自己懷裡的阿狸,然後露出一副恍然的樣子。他剛剛很明確的感覺到自己有危險的時候,懷裡的小東西有些不一樣的感覺,似乎是……應對危機的本|能反映。但是陸生他們出現之後,那種奇怪的感覺就消失了,這讓他不得不開始懷疑起這個小傢伙的身份來。
  不過,至少他現在會對阿狸放鬆。因為,從剛剛的那一瞬的氣息改變,他確定了阿狸應該是不會傷害他的,而且……還害怕他受到傷害。可是她究竟是誰……鴆卻是一點印象也沒有。他想不起來自己有救過什麼狐狸,還以為自己的記憶也出現了什麼問題。事實上,這一點倒是他想錯了,不過任誰都不會想到,一隻千年老妖會為了童年時候的一個故事,就追到遙遠的國度來。
  三代和鴆一起上了朧車,不過不是回鴆的駐地,而是回到奴良家。鴆將阿狸抱下了車子,鴆似乎是一點也沒有吵醒阿狸的意圖。但是不是他想不要吵醒,阿狸就不會被吵醒的。
  “鴆大人!他又回來了!”
  “歡迎回來!鴆大人就在這裡住下吧!”
  一群妖怪一起喊人的情況,會讓人很是覺得吵鬧的。至少……阿狸就是這麼被吵醒的。阿狸很萌的拿著自己的小爪子抓了抓自己的腦袋。然後她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來就是伸了一個懶腰……
  但是她覺得正常的事情,在別的妖怪眼中就不正常了。
  一開始鴆來的時候,見到的人不多,而現在,幾乎整個奴良組的妖怪都傾巢而出了,所以很明顯的看見了鴆的藍色羽織外套邊上的白色的阿狸。
  “啊∼那個小東西是什麼?居然賴在鴆大人的懷裡!”一個妖怪驚聲尖叫。阿狸瞬間有一種想要掏耳朵的欲望,哦,不是掏耳朵,是捂住耳朵才對。
  “啊∼不是啊∼她居然沒有被毒死麼?到底是個什麼怪物?也是鴆一派的麼?沒有見過啊∼”另外一隻尖叫……然後都一起尖叫起來。阿狸腦袋上出現了一個十字路口、兩個十字路口……她覺得自己就要不能忍耐了,真想一個爪子拍死他們。然後,就是在這個時候,鴆發出了命令:
  “你們幾個都給我適可而止,可以去工作了吧!”從鴆的語氣可以聽出來,他似乎也有些煩躁起來了。鴆吼起人來,額、妖來的時候,總是看上去特別的帥氣。事實上,只要是鴆擺出一副認真的樣子來,阿狸都會覺得鴆特別的有氣魄。原因?自然是因為阿狸在自己以前的領地從來沒有遇到過什麼男性……而且,鴆對她來說是很特別的存在。所以,鴆的這幅樣子,當真是讓阿狸覺得又認真,又很具有吸引力。
  於是,阿狸很是開心的直接扒著鴆的衣服,然後晃晃悠悠著自己的小腦袋,掛在鴆的身上,跟他一起到了他的房間。鴆也沒有提起什麼,阿狸也沒有開口。當然,憑著阿狸現在這幅有些聰明,實則很是天然呆的小腦袋瓜子,也很難知道鴆其實懷疑過她……
  等到晚上,鴆休息的時候,阿狸才偷偷的溜出了鴆的房間。她看著月亮,然後仔細的感覺了一下周圍的氣息,確定沒有妖怪的存在,才確定的變成了人形。
  阿狸一頭雪白的長發揚起,而身上卻是一身藍色的儒裙,銀色的眼睛看上去很是冷淡的樣子。她此刻看上去一點也不像是那個天然呆,倒是像一個冷豔的美人。只是……她用自己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的點了點自己的下巴:
  “居然是這樣的差別麼?我還意味妖怪應該都是一個樣子才是。但是……總覺得同是妖怪,應該不會這麼弱小才是。”阿狸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語,然後輕輕的勾起一個笑意,“嘛……反正我都不能插手這個國度的妖怪的事情,就隨他去吧。”雖然這麼說著,她卻也同時在心裡暗自下了一個決定:不能讓鴆遇到危險。因為鴆的身子看上去實在是太弱了。
  “喲∼小狐狸,你果然也不是什麼普通的角色啊!”忽然傳來一個戲謔的聲音,這個聲音很是熟悉,就是那個“三代目”的聲音,阿狸幾乎一下子就反映過來了:
  “是你?你什麼時候來這裡的?剛剛你似乎沒有光明正大的出現在所有妖怪的面前啊。”阿狸眯起了自己漂亮的銀色眸子,看上去冷清而危險。是個妖怪就會成長的,阿狸也不例外,在身為人形的時候,阿狸總是強迫自己思考的像是一個人類,這樣才能免除很多危機。現在這個男人居然在自己沒有發現的情況下就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讓阿狸覺得很有威脅。當然,阿狸也是很久之後才知道,這個時候的這種情況只是因為這個男人還不夠強大而已。
  “我只是暫時不想讓他們清楚我晚上的這種情況。”夜陸生聳聳肩,然後跳下了櫻花樹,身上的衣袂輕輕的飄起,“你呢?你似乎也不想讓人知道你是妖怪。而且,你……似乎不是奴良組的妖怪。”他站定在阿狸的面前一派悠然自得的模樣,雖然說著疑惑的話語,但是語氣卻是極其自信的篤定。阿狸看了他一眼,確定了他沒有惡意,才幽幽的開口:
  “準確的說,我根本就不是這個國家的妖怪。”阿狸說著,露出了一個說不清是苦澀還是放鬆的笑,“不過,這個世界還真是什麼都有,至少,我從來沒有見過,還能從人類變成妖怪的半妖,事實上,我們那裡,根本就不存在半妖,半妖也是妖,沒什麼區別。”阿狸聳肩,然後好笑的打量著夜陸生。當然,她說的都是事實。
  “別這麼看著我,我也只是能出現一會兒而已。”他的笑是說不出的邪魅,要是換做是雪女也許會露出星星眼,但是可惜,他遇上的卻是對感情什麼的還一竅不通的阿狸。阿狸看了他半天,也沒能分辨出來他的話是真是假,只好擺擺手:
  “算了吧,你們這裡太複雜了。不過我希望你記住你剛剛說過的話,不要讓他失望了才好。”阿狸說著,埋怨的加了一句,“好不容易出來透透氣,居然還被逮了一個正著,真是倒楣。”然後,瞬間,阿狸就變回了普通狐狸的大小,大搖大擺的走進了鴆的臥室。她似乎一點也不怕夜陸生的揭穿。此刻的他們不過是握著雙方的把柄了而已。
  看著阿狸的舉動,本來來在疑惑是那句話的夜陸生,瞬間露出了一個了然的神色來:
  “原來是這句話啊……鴆的運氣還真的不是一般的好啊……”夜陸生笑笑,一個轉身又坐在了櫻花樹上。他當然明白剛剛的阿狸,肯定是不簡單的。從沒有見過納豆他們能變成人類的模樣……這個狐狸自然是有自己的強悍的地方。當然,他也沒想到,這個狐狸這麼強大,以至於以後給他帶去了意想不到的好處。
  【我會成為三代目的!】夜陸生坐在櫻花樹的枝幹上,臉上是從容和自信。

  第03章:攤牌

  第二日,阿狸發現陸生若無其事的去上課。不,準確的說,並不是若無其事,而是他根本就不記得自己晚上的樣子似的。阿狸奇怪著,然後就聽見了烏鴉說著可惜。才知道原來陸生根本就不會記得晚上發生的事情。
  阿狸覺得自己很能明白他們的心酸。要是自己跟陸生一樣的話,雪原上的一半的妖怪估計會恨鐵不成鋼,而另外一半則是會直接的來明殺暗殺吧。這麼一想,她忽然間覺得奴良組還真不是一般的團結啊。
  想著,阿狸撥了撥自己的爪子,然後決定還是就這麼算了,不去思考什麼了。越想越心煩,越想越覺得兩邊的妖怪實在是相差太大了。但是,阿狸很快就發現自己還有一件事情要心煩,那就是……鴆的身體問題。他的身體看上去真的很是孱弱。他白天坐在房裡,都會無緣無故的咳嗽幾聲,以至於阿狸很是擔心他的身體。
  正在阿狸窩在鴆的懷裡思考著事情的時候,鴆的聲音忽然從阿狸的頭頂上傳來:
  “你不是普通的小狐狸吧。”雖然應該是疑問語氣,但是鴆的語氣卻是僅僅的陳述著一句話而已。阿狸被怔了一下,然後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疑惑的望著鴆。誰知道鴆的語氣卻是沒有絲毫的變化,然後開口,“普通的動物,近我身的,馬上就會死,就連一些妖怪也是一樣的,但是……你什麼事都沒有。”鴆靜靜的說著話,沒有摻雜著任何的悲喜。但是阿狸卻從裡面聽出了一絲寂寞的意味來。
  阿狸掙扎著,正在想著自己到底要不要坦白的時候,鴆再一次的開口:
  “我不在意你究竟是什麼東西。只是……既然要留在我的身邊,至少要讓我對你有所瞭解吧。”鴆的嗓音帶著成熟穩重,阿狸思索了一下,還是歎了一下氣,跳出了鴆的懷抱。然後,拿自己的爪子抓了抓自己的耳朵,開口:
  “先聲明,你不要被嚇到啊。”她的話似乎是有些無奈。但是鴆卻是很沉穩的點頭,他知道這只小狐狸肯說話,就證明她要攤牌了。
  然後她變回了自己的真身,兩米長的三尾狐狸,差點讓自己的尾巴在和室的門上戳出一個洞來。她也發現了這個事實,然後變成了人身:
  “不好意思,我忘記環境了。”阿狸窘迫的一笑。在鴆的面前,阿狸依舊是那個迷迷糊糊的小狐狸。她理了理自己的長髮,然後學著鴆的樣子盤腿的坐下,“你要問就快點問喲∼只此一次呢∼”阿狸微微一笑,銀色的眸子似乎也是帶著笑意。
  “好吧,你叫什麼?你是誰?”鴆聽了阿狸的話,平靜了一開始被阿狸的真身嚇到的心情。然後他就問出了第一個問題。阿狸聽見鴆的問題倒是微微一笑:
  “原來我們的問候方式還是一樣的呀。我還以為你們會問什麼別的奇怪的問題。果然名號比較重要麼?”阿狸用右手的手指輕輕的戳了戳自己的下巴,然後微微一笑,“我的母親叫我阿狸,你就叫我阿狸吧。至於我是誰……我只是一直小小的狐妖而已。”她說著,神色帶著溫柔。
  “阿狸。”鴆頓了頓,然後繼續,“聽你剛剛的語氣,還有你的真身的樣子……你似乎不像是我們這裡的妖怪啊。”鴆的首要,自然是要先排除阿狸對奴良組的威脅。阿狸笑著眯起了眼睛,明明知道鴆的問題的用意,卻也是不惱:
  “我的確不屬於奴良組,”阿狸頓了頓,笑著開口,“事實上,我也不屬於任何一組。”阿狸看見了鴆有些迷惑的眼神,然後補充著,“其實我是跟著一艘船來這裡的,在這之前,我並不知道居然還有這麼一塊土地的存在。”阿狸笑著聳肩。鴆聽了之後介面:
  “是麼?但是……如果你是別的國度的妖怪的話……”鴆的話有些猶豫。阿狸看出了鴆的猶豫之後,卻是沒心沒肺的笑了:
  “妖怪之間有著不成文的,不同國度的妖怪之間不能相互插手對方國度的事情。”阿狸表示自己很無辜,“所以,我現在是一點妖怪的能力也不能用的,不然的話,會有好事的妖怪,為此而狠命的挑起事端來。”阿狸揉了揉自己的眸子,然後打了一個哈欠。
  “……”鴆看著眼前的阿狸,他現在總算知道了為什麼她會是一副普通狐狸的樣子,因為不想讓人,額、妖怪,上去挑釁。但是,她現在是一點戰鬥力都沒有了……阿狸似乎是看出了鴆心中所想,忽然又變成了小狐狸的模樣,然後跳進了鴆的懷裡,賴著不走:
  “所以,我現在一點戰鬥力都沒有,要靠著你保護我了,好不好?”阿狸雖然說著賴皮的話,眼睛裡卻是流轉著很無辜的光芒。鴆心軟的就是拿她沒有辦法,只好歎氣的開口:
  “我也不過是個弱小的妖怪而已,如果你不覺得沒有安全感的話,就呆在我的身邊吧。”鴆承認,被誰依賴著的感覺……讓自己變得很真實。
  “你讓我覺得很有安全感……”阿狸簡單而又真實的回答了鴆一句,就又在鴆的懷裡睡著了。她估摸著自己是水土不服了,不然怎麼會一到這裡就這麼喜歡睡覺呢?其實……她只是因為這裡很閑,所以犯了懶病而已。
  “……”鴆聽見阿狸迷糊的話語,嘴角勾起一絲笑意,然後將阿狸抱在自己的懷裡。變成狐狸的阿狸很嬌小,一隻手就可以托起來,但是就是這麼一個小傢伙,卻讓鴆存在的意義更加的深刻了。
  夜晚很快的降臨了。妖怪的屋子……奴良家的夜晚是特別的熱鬧。聽說是為了慶祝夜陸生的出現。他們一個個喝的很是高興。阿狸卻在夜晚來臨之時,才在鴆的懷裡幽幽的轉醒。她揉了揉自己的烏溜溜的眸子,然後在鴆的懷裡動了動。鴆很快的就感覺到了阿狸的醒來,然後開口:
  “睡醒了麼?要吃點什麼麼?”鴆的語氣平常的時候還是挺溫柔的嘛……阿狸這麼想著。不過要是被那群妖怪知道了阿狸的想法,估計會有集體去跳河的衝動。不過,阿狸現在沒空糾結這個問題。事實上,她還在考慮……要不要告訴鴆,自己是妖修的,已經三千歲了,已經辟穀了,不用吃東西。但是後來她想了想,自己都說了自己是個小妖怪,要是說自己是三千歲,鴆還不嚇死麼?於是,她點點自己的腦袋瓜子:
  “我隨便吃什麼都行的,肉、蔬菜……或者是雪。”阿狸用爪子掩住自己的嘴,打了一個哈欠。鴆聽見了阿狸的話,想起她的毛色,也知道為什麼會有第三個選擇,但是他很快的就把她給的第三個選擇給忽略掉了。
  “肉類的話,喜歡吃什麼肉?”鴆顯然是想到了狐狸似乎是肉食動物,所以很快的就直接給了她一個選擇。
  “除了羊肉,別的我都能接受。”阿狸用小爪子給自己順了順毛,她才不會承認自己是嘴饞了。不過她也想到了,既然是嘴饞,就證明自己的修行不到家啊。她的內心正在內流,但是……鴆卻不管那麼多。
  他很快的就從自己的案幾上夾起了一塊牛肉遞給阿狸。本來他以為阿狸應該會用到她那兩隻小爪子,因為,牛肉的體積對於她的嘴來說似乎是大了一點。但是誰知道,阿狸居然直接變成了美女的樣子,乖巧的吃掉了牛肉。讓鴆的手一下子僵在了空中。
  “我說,鴆,你是臉紅了麼?”事實上,阿狸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臉紅……臉紅會是什麼原因造成的,只是對鴆現在的臉色很好奇而已。
  “我、我沒有臉紅!”鴆扭過頭去,然後將筷子往阿狸面前一遞,“既然你變成了人的樣子,就自己吃吧。這桌子菜是為你準備的。”鴆說著,然後就坐遠了一點,到了門邊。事實上,剛剛早上的接觸就讓鴆有些明白阿狸看似有像毛娼|妓的成熟魅惑的面容,但是她卻真的是一個幾乎什麼都不懂的小丫頭。
  “謝謝……”阿狸說著,又看了鴆兩眼,才開始用餐。事實上,她還是覺得鴆臉紅了,但是,鴆說沒有就沒有吧……
  阿狸還沒來得及吃上幾口就聽見了庭院裡有什麼聲音:
  “鴆,這個房子,除了陸生的母親就沒有別的人類了麼?”阿狸說著,她的語氣並沒有鄙視人類,卻也沒有親近人類。其實,母親的死,讓阿狸有些憎恨人類,但是她也清楚,不能把他們一概而論。至少,庭院裡的人類,就沒有散發出惡意來。
  “是的,只有夫人一個人類。”鴆這麼說著,阿狸皺著眉頭,就變回了小狐狸躲在了某個角落裡。本來在阿狸手中的筷子迅速的落地。然後正在鴆聽見了外面吵鬧的聲音,站了起來,接下來房門就被拉開了。外面的陸生他們就看見了一個面目猙獰的鴆……
  一秒、兩秒、三秒……他們很是冷靜的關上了房門,就當作什麼也沒有看見一般。當然……前提是把他們臉上那不自然的、僵硬的表情去掉的話。
  “啊……果然沒有聽錯。”阿狸說著然後跳進了鴆的懷裡,“鴆,你嚇著他們了。”也嚇著你那可憐的三代目了……
  “……”鴆很是無語的看了看懷裡的阿狸。他能說……其實看見過她大變活人第二次之後,他還真是不能沒有心裡障礙的把她抱在懷裡啊……

  第04章:百鬼

  雖然鴆對抱著阿狸還有些很奇怪的感覺,但是阿狸卻沒有絲毫的心理障礙,心安理得的窩在了鴆的懷裡。她努力的睜了睜自己烏溜溜的大眼睛,然後笑著開口:
  “我說,你似乎嚇到了你的三代目……”阿狸雖然笑著,但是心裡卻在想著剛剛開門那一瞬間,自己感覺到的危機感。那些人類之中……有一個,讓她覺得有威脅了。她眯了眯眼睛,下意識的做了妖怪的思考——把那個人幹掉!但是,思索了半天,卻還是放棄了。既然能來到這裡,想必是三代目的好朋友,殺了的話,反而會讓鴆很為難吧。
  這個時候的阿狸還沒有想到,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在乎鴆的感覺。當然就算她發現了自己對鴆的不同,也不會知道自己是喜歡鴆的,從一開始聽見鴆的故事……這三千多年來,她心心念念的,全都是來見一見這個男人,而這個男人也恰好符合他在自己心裡的形象……
  “陸生沒有那麼容易被嚇到的。”鴆說著,然後很是認命的將阿狸捧在自己的手心裡。沒辦法,他捨不得放手,就算她是一個女性妖怪,也不能忽略……她是這些年,唯一的不會被自己滿身劇毒所感染的妖怪。當有一個人陪伴了之後,就會很難忍受那個人離開了之後的寂寞。所以,鴆在心裡說服了自己,將她作為一個普通的小動物來看,反正她現在也沒有任何戰鬥力。
  “是麼?你沒看見他剛剛臉色蒼白麼?”阿狸絕對不是調侃鴆,而是說著自己所看見的真相而已。鴆顯然也知道阿狸並不是嘲笑自己,而是真心的開口。所以,聽見阿狸的話,就還想要說什麼,這個時候,門口就傳來了首無他們的聲音:
  “沒有想到那個傢伙居然是花開院家的陰陽師……”首無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戚戚的,顯然是覺得放這麼一個人進妖怪的屋子很是可怕。畢竟,他們都是妖怪啊,萬一被陰陽師發現了,會……很慘的吧。
  “誰會想到呢?那個小丫頭看上去那麼的單純的樣子……”毛娼|妓的嗓音是帶著挑|逗的性|感的,但是此時卻也是帶著一點點為難的腔調。顯然是對那個陰陽師少女有著說不出的矛盾心理。
  “說起來,那個小丫頭的能力還挺強的樣子。”首無說著……他們的聲音越來越遠。阿狸聽著他們的對話,不自覺的眯起眼睛,妖怪那種骨子裡喜歡殺人滅口的嗜血又跑出來了。
  “怎麼了?”鴆顯然是很快的發現了阿狸身上的變化。她身上的氣息此時不再是那種很接近自然的感覺,而是很明顯的跟他們要戰鬥的時候一樣的感覺……阿狸被鴆的話一驚,才恢復了自己的神志,然後很快的平息了自己體內的衝動。她低下頭,然後開口:
  “對不起,我對人類的敵意……”她沒有說完。但是鴆卻似乎能感受到她此時的矛盾心情。然後鴆,只是輕輕的撫了撫她的皮毛,才緩緩開口:
  “不管以前發生了什麼事,都已經過去了。”他說著,但是手上的動作卻一點也沒有停下來。他沒有主動的問起阿狸原因。阿狸被他安撫的才慢慢的平靜下來。半晌,她輕輕的歎息:
  “抱歉,因為我的母親死在人類手上,所以我對人類沒有好感……”阿狸不知道為什麼,但是還是輕幽的解釋了一遍。
  鴆聽了她的理由。也不知道為什麼一個妖怪的母親會被人類殺掉,卻也沒有問出來,只是很安靜的沒有介面。所以,接下來,是滿和室的靜謐。
  不知道過了多久,院子裡又多了很多聲響,但是這一次不是驚慌的聲音,而是興奮的呼喊。阿狸抬了抬眸子,看見鴆也是一臉的迷惑,就蹭了蹭鴆的身子,輕輕的開口:
  “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你不去看看麼?”阿狸說著,鴆也真的沒能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其實鴆還是很具有兩面性的,一方面成熟穩重,一方面衝動易怒。所以,他很快的就被院子裡的聲響給吸引了,拉開了和室的門。
  不看還好,一看他就被怔住了。
  “陸生……”鴆看著被雪女他們圍起來的那個長髮飄揚的男子的神采所怔住了。他顯然是以為,昨晚的事,不過是偶然,但是現在看來……也許還可以容許他小小的期待一下。他喃喃的叫出了奴良陸生的名字。
  “喲∼鴆∼”陸生似乎是聽見了什麼,轉頭,就看見了鴆在那裡,嘴角揚起輕笑,叫了他的名字。鴆還沒有來得及反映,陸生就開口繼續說下去,“一起加入,我的百鬼夜行吧。”
  據說剛剛跟陸生他們一起的兩個少女被抓起來了,所以他們現在要一起去救她們。鴆剛剛想應下,卻又想起剛才阿狸的態度,就想問她要不要留在這裡。但是阿狸似乎是知道了他的心思,然後在鴆低頭看她的時候,輕輕的搖了搖頭,表示自己要跟他在一起。
  鴆得到了阿狸的答案,然後抬頭看向陸生:
  “好!”這個答案是意料之中的,因為鴆和陸生是喝了交杯酒的好兄弟,所以鴆是一定會跟著他一起的。但是陸生也沒有想到,鴆會這麼在乎那個叫阿狸的女妖。他的神色略帶深意的看向阿狸,阿狸卻根本沒有看他……
  阿狸只是想著,即使是去救人類也沒有關係,因為……對於她來說,只要能守住鴆就好了。好不容易才見到這麼神奇的妖怪,怎麼能讓他一下子死掉了呢?畢竟,在他的身邊可是讓她花費好多氣力,不然就憑著那個毒素,就是阿狸也是撐不住的。
  “那麼,讓我們來一場直到天亮的獵鼠活動吧。”陸生嘴角的笑意,帶著一份邪肆,也藏著一份信任。
  “嗷!”眾妖忍不住呼喊出聲……阿狸看了這個場景忍不住拿自己的小爪子掩住了自己的耳朵,然後還翻了個白眼,小樣子十分的可愛。鴆看著她的動作,然後輕聲的對她開口:
  “到時候不要離開我的身邊,你不是不能使用……那個什麼妖力麼?”鴆顯然還是不知道“妖”力和“畏”究竟是怎麼樣的區別。
  “嗯嗯,我知道了。”阿狸滿口應承著,絲毫看不出她剛剛想的絕對不會讓鴆出事的決心。而鴆也不知道,此刻阿狸的小腦袋裡其實想著,只要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我動手過?所以,阿狸再怎麼單純,都還是一隻狐狸。有些時候,用一些狡猾的方法,真的是一種本|能。
  他們一行妖怪,很快的就到了舊鼠組所在的地方。鴆抱著阿狸站在最後面。因為他是需要保護的那個,他只是負責所有的療傷工作。
  陸生他們很快的砸開了一大面牆壁。舊鼠組的頭頭顯然還分不清楚情況,居然當面問百鬼夜行的主人是誰……阿狸忍不住拿小爪子撫了額頭,這種情況還去問這個問題,這個傢伙是白癡麼?她似乎已經能預想到這個傢伙杯具的未來了。
  然後……青田 坊他們將少女們救出來,一行妖怪很容易的就打起來了。當然一打起來,他們會很興奮忘記了鴆身邊是需要人保護的。於是,阿狸很是無奈的爬到了鴆的肩膀,然後在鴆的耳邊輕輕的開口:
  “我說,你不要說出去喲∼”阿狸眯起自己好看的眼睛,看上去很是狡猾的笑著。鴆遲疑的點了點頭。然後就見到阿狸的爪子驟然的變長。本來鴆想著,阿狸的爪子應該是潔白的才對,但是卻似乎並不是這麼一回事。阿狸的長長的尖尖的利爪,是帶著淡淡的紫色,看上去帶著一點毒素。阿狸沒有告訴鴆,那是因為她將鴆的毒轉變為自己身體的一部分的原因。當然,這也是她沒有被鴆毒死的原因。
  她只是對著沖過來的妖怪們輕輕的揮了揮自己的利爪,那些妖怪們就瞬間變成了一對黑紫色的屍水……阿狸看著他們的下場,忍不住輕輕的顫抖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的爪子,阿狸的心裡想著:比我想的還要毒啊!她露出一個快要哭出來的表情……
  這邊阿狸解決了鴆身邊的雜魚。那邊,陸生居然開口:
  “奧義。明鏡止水•櫻。”他的語氣沒有絲毫的波動,就像是在敘述一件很平淡的事情,他的嘴角一直輕揚,“將一切燃燒殆盡,直到波紋靜止。如果你不想要對我怎樣的話,也許還有勝算,因為我本來是不想動手的。”他的語氣很是平靜,但是卻讓人有種想要吐血的衝動。阿狸翻翻白眼,心想:你是想沒燒死他先氣死他麼?
  那只老鼠最終還是死於火焚,一點渣渣都沒有留下……
  跟少女們分手了之後,他們卻並沒有及時的回去奴良宅。陸生提出了要出去走走,也許是想要看看自己的領地的情況吧。阿狸卻沒有管陸生那麼多,她只是安靜的躺在鴆的懷裡,然後開口:
  “鴆,你的身體還吃的消麼?”她當然知道鴆的身體有多麼的糟糕。他每次的咳嗽都伴隨著肋骨的極致的痛苦,這些她都知道。所以,她自然特別的關注鴆的身體狀況。鴆聽見阿狸的話,只是輕輕的笑笑,然後摸了摸阿狸的皮毛:
  “我沒事的。趁這個機會,你也好看看奴良組的全景。”他顯然是想讓阿狸長期的呆在奴良組裡。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只要他在奴良組,阿狸就不會離開。阿狸聽見了鴆的話,掀了掀自己快要合起來的眼皮,然後努力的打起精神來:
  “嗯。”她應承著。其實只要那是鴆的願望,阿狸就都會實現。因為,她覺得呆著鴆的身邊有一種安全感……和一種被需要的感覺。

  第05章:交杯

  “我說,大早上的喝酒沒問題麼?”阿狸看著已經喝開了的眾妖怪,滿臉的黑線。陸生都回去了,準備上課,他們居然一點也沒有回去的意思。然後,她對著根本還沒有喝酒的鴆就開口了,顯然是為了找一個答案。
  “沒關係的吧,就讓他們喝吧。”鴆無奈的笑笑,然後拿起酒杯就要喝酒。阿狸眼尖的看見了之後,一把搶走了鴆拿著的酒杯:“你就算了吧。身體那麼差!”阿狸在鴆的耳邊說著,就叼著鴆的酒杯,然後一甩,絲毫不讓鴆碰到那個酒杯。鴆很無奈的望了阿狸一眼,他倒是沒有想到,阿狸居然會這麼管著他。
  等到他們喝的差不多了,搖搖晃晃的回到了本宅才發現,陸生的身子經不起折騰的。變回了人類樣子的他,居然發熱了。但是,雪女他們明明是一起回來的,卻似乎一點也沒有發現。雪女根本就不在本宅,想來是去上課了。
  “白天的你還真是廢柴啊。陸生……興奮過度發燒了嗎?”鴆聽說了陸生的事,剛剛進了本宅就直接去看陸生了。他這麼說著,走進了陸生躺著的和室。阿狸也跟在鴆的身邊,然後躲進了鴆的衣服裡,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毛娼|妓他們也只以為這是鴆的小寵物,而且她還很怕他們,所以就沒有注意她。
  “鴆哥的身體比我更弱吧。”陸生雖然額頭上還放著降溫用的毛巾,卻一點也不示弱的轉過頭來看向鴆,雖然語氣弱爆了。阿狸在心裡為陸生的話歡呼:說的太好了!這個傢伙就是應該要好好說說才對!雖然是這樣,她卻沒有露出半點通人性的樣子來。倒是鴆,聽見了陸生的話,冷哼一聲扭過頭去,然後才又認真的看向陸生:“我說,你真的不記得出去打群架的事了嗎?”阿狸聽見了鴆的話,翻了個白眼。如果說那種你死我活的態度和結果只是打群架的話,那還真是太可怕了。但是鴆沒有看見阿狸的表情,因為此時陸生的態度有些猶豫,看著鴆:“這個……”說了兩個字之後,又扭過頭去,不讓鴆他們從他的表情看出他的心思來。但是,鴆顯然並不在意陸生的小心思,然後開口:“我啊。很希望由那個時候的你來繼承第三代。”聽見鴆的話,陸生微微轉頭,很清楚的看見了鴆認真的眼神,似乎欲言又止。但是鴆卻是在沉默了一會兒之後,站起身子來:“我走了。再見,陸生。”說著,他就走出了和室,跟雪女擦身而過。見到遠離了眾多妖怪之後,阿狸這才從鴆的懷裡跳出來,然後還輕輕的用爪子撥弄了一下自己的毛髮:“哎……奴良宅裡妖怪太多了。”阿狸似乎在抱怨著她無法老是出來透氣一般。看來,阿狸對這樣的造型的忍耐,也已經到了極限了。鴆聽了阿狸的話,微微一笑,將剛剛的失落放在一邊,才開口:“其實有辦法可以解決的。”鴆說著,然後往前走著,絲毫不在意自己說些了什麼。阿狸聽見後,瞪著自己的大眼睛,然後埋怨的開口:“你為什麼不早說?是什麼方法?”她的語氣有些急切,想來是厭煩了裝成小狐狸的樣子了。不過也是,這樣子的形象,對於阿狸這樣的已經活了幾千年的妖怪是有些煩悶了,什麼事情都不能做。阿狸可不是閑的下來的狐狸精啊。
  “方法很簡單,而且那樣的話,你還可以以人形生活在這裡。”鴆並沒有直接的說出是什麼方法,而是繼續說著這個方法的好處。阿狸看著鴆,終於失去了耐心,好沒好氣的開口:“你就告訴我吧!”她揪著鴆的衣角,自己也沒有意識的撒嬌了。倒是鴆的臉色一紅,然後把不安分的她拎到自己的面前,開口:“好了,我告訴你了,不要揪著我的衣服。”鴆歎息,然後接著開口,“其實很簡單,和我喝交杯酒,這樣就可以名正言順的以妖怪的身份在奴良組生活了。”他說著,但是腳下的步子卻是一點也沒有放慢。
  鴆這麼說其實是有私心的,淩晨的事,讓他發現阿狸的能力似乎還挺強的。也許,將她留在奴良組對她和陸生都是一件好事。她有一個可以居住的地方,陸生也可以多一個保護他的人。只是他沒有想過,阿狸根本沒有想過在奴良家以外的地方定居。而且,他雖然想的那麼好,卻沒有想到阿狸的反映。阿狸聽見他的話,居然臉色有些紅紅的,然後結結巴巴的開口:“誰、誰要,跟、跟你喝交、交、交杯酒啊!”她的語氣帶著一點傲嬌的意味,然後說著就差點從鴆的手中掙脫。鴆頓時被她的態度弄得有些鬱悶:“跟我喝交杯酒有什麼不好麼?”他顯然是忘了他們之間有些地域上的差異,所以在風俗習慣上也是會有些不一樣的,只是想著為什麼阿狸不願意跟他交杯,明明都不願意呆在沒有他的地方……想著,鴆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微微有些紅。與此同時,阿狸聽見了鴆的話,紅的更厲害了:“我、我幹嘛要這麼快就跟你,喝、喝那個什麼交杯酒啊!”阿狸顯然也忘記了她似乎知道這裡的交杯酒的含義。現在的她,滿腦子都是“交杯酒”三個字,完全忘了自己身處何方,也完全忘了這裡的交杯酒只是將自己的忠誠獻上而已。
  “都告訴你了,跟我喝交杯酒能在這裡很方便的生活你聽不懂啊!”鴆聽見了阿狸的話,也顧不上剛剛思考到一半的事情,火氣噌噌噌的就往上冒,直接對著阿狸就開始吼。幸而他們已經一隻腳踩進了自己的和室,才沒能引起別的妖怪們的注意。鴆說著,就關上了和室的門。
  “可是……”阿狸一晃身子,直接從鴆的手裡掙脫,然後又變回了大美女的樣子。她的臉色還是有些紅,但是卻被剛剛鴆的一吼,吼得平靜下來了。然後她輕輕的開口,“交杯酒在我們那裡,是夫妻之間的……儀式。不能隨便喝的。”阿狸喃喃的說出這麼一句話來,鴆仔細的一聽,臉色也紅了:“那我也沒有辦法了。”鴆這麼說著,似乎也冷靜下來了,盤腿坐在阿狸的面前。阿狸聽了鴆的話,卻沒有沮喪,而是也坐了下來,略帶著興奮的開口:“那麼,就當作我們喝過交杯酒了怎麼樣?”阿狸眯起眼睛,笑的很是甜蜜。顯然她是為了自己想到了兩全其美的方式感到開心。她睜著自己的大眼睛,看向鴆。鴆被她看的有些發毛,剛剛要開口:“但是……”說出了兩個字的他,被阿狸打斷了:“我說,我只會一直在你的身邊的,所以說……就算說一下謊也沒有關係的吧。”阿狸說著,靠近了鴆的身子,跪在鴆的面前,雙手撐在鴆的身邊。此刻,阿狸沒有意識到自己和鴆的臉已經十分貼近了。但是,阿狸沒有發現,不代表鴆沒有發現,他微微的往後一仰:“你坐好了再說。”饒是鴆那種成熟的個性也沒能忽略了異性的靠近,臉色通紅,扭頭不去看阿狸,還輕輕的推開了阿狸的肩膀。阿狸這才好好的坐著:“其實呢,你可以說,我是一個小狐妖,然後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跟你喝過了……額、那個交杯酒。然後……沒有一點戰鬥能力。”阿狸說著,雖然到“交杯酒”的時候有些停頓,但是還是很好的說完了。
  “可是,交杯酒代表的是……”鴆顯然是有些不同意阿狸的說法。但是阿狸卻嘟起自己的朱唇,然後開口:“但是……就算我跟你喝了交杯酒,因為國界的問題,我還是不能出手的……那樣子會違反國家間的條例。”阿狸有些頭疼的開口。阿狸雖然這麼說著,但是心裡卻是不會讓鴆出現任何的危險的。當初來的時候,她就想看看鴆究竟能活多久,自然不會讓他忽然的死於非命。
  “是麼?”鴆思考了一下。阿狸卻再一次揪著鴆的衣角:“好不好嘛!”阿狸說著,然後輕柔的笑著,“我絕對不會亂跑的。就算亂跑,我也要考慮一下自己的安全啊。”阿狸說著,鴆也被她弄得沒有辦法。然後只好胡亂的點頭答應,當然,這也不排除是阿狸不小心用了美人計的關係:“好吧,那就這樣吧。”鴆說著,就拿開了阿狸拉住自己衣角的手。阿狸聽見了鴆的話,才大笑一聲:“我就知道你心腸最好了!鴆!”阿狸笑著差點要上去抱住鴆,後來被自己的理智給阻止了。然後她尷尬的擦了擦自己的手,輕輕一笑,“咳咳。那就這麼說好了。”臉上還有一些潮紅未退。
  “啊?嗯!”鴆說著就準備起身離開和室,然後轉頭,看向阿狸,“一起走吧,你就用這樣的形象出去就可以了。”
  “嗯!”阿狸笑眯了眼睛,她不會看錯人的,她能很清楚的分辨一個妖怪的好壞。這是她生活了三千年後特殊的分辨能力。她站起來,然後還是給自己的形象做了一些改變,她給自己加了一對雪白的狐狸耳朵,還一動一動的,很是可愛,看上去比身為完全人類的樣子無害的多。
  晚餐的時候。鴆將阿狸介紹了所有的妖怪:“這是我的新部下,代替蛇大夫,她已經跟我喝過交杯酒了。”鴆中氣十足的說完了這句話。引來了眾妖的歡呼。
  雖然她看上去很是弱小無害的樣子,但是能被鴆認同,總是有些過人之處的。阿狸被他們善意的眼神掃過,才悄悄的站起來:“我叫阿狸,是個小小的雪狐妖,請各位多多關照了。”她微微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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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章:樂園

  當天晚上,阿狸和鴆被那群妖怪們糾纏了好久。誰讓不太喜歡與誰接觸的鴆,身邊忽然多了一隻妖怪,而且性別為母……當然能讓他們興奮好久。但是鴆和阿狸倒是沒有多大的面色變化,鴆是裝的,而阿狸是根本分不清他們說的是什麼意思。
  然後鴆才想起了什麼,在阿狸的耳邊輕輕的開口:
  “說起來,你扮作狐狸是不想有麻煩才對,為什麼現在又想變成這個樣子?”鴆顯然是想到的太晚了。但是倒是讓阿狸有些感動,她明顯的能感覺到鴆是關心她,或者說是擔心她這幅樣子會不會遇到麻煩。
  “扮成小狐狸也有麻煩,一個不小心被那些妖怪抓去吃掉怎麼辦?”阿狸向來天然呆,所以說出這番話,倒是沒讓鴆懷疑。鴆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而阿狸此刻心裡卻是在想,就奴良組這種保護措施,要是不能以妖怪的身份在鴆的身邊,估計到時候真的遇到什麼危險,連及時保護鴆都做不到……
  此時的阿狸,沒有在這些妖怪身上看到“畏”真實的模樣,才會這麼擔心他。但是……即使是知道了鴆的厲害的時候,阿狸也已經養成了,不讓鴆遇到危險的習慣了。當然這是後話。
  此時阿狸正笑眯眯的喝著清酒,勾人的眼睛裡沒有狐|媚的樣子,倒是多了幾分迷茫,看上去很可愛。毛娼|妓走過來,看向阿狸:
  “這麼多年了,除了蛇大夫之外,鴆大人幾乎不帶任何護衛……”她輕輕的眯起眼睛,阿狸明顯從她的眼中看見了謹慎,但是卻不打斷,只是等她說完,“你一定不能讓鴆大人失望啊……”阿狸聽見了卻是微微一笑:
  “我不會的……背叛什麼的。永遠不會……”因為阿狸從來沒有忠於過誰,甚至於,她是只屬於自己的。所以,背叛什麼的,對於她來說,根本就不是一件會發生的事情。因為,她不屬於任何人。
  “那就最好了!”這個沉重話題只是被輕鬆的掠過,就沒有被再提起。
  夜晚在狂歡中很快就過去了。第二日,陸生一大早就出門了。阿狸被組裡的妖怪們吵醒了,索性就坐在鴆的身邊:
  “聽說陸生……少主似乎去了外面玩啊。”阿狸打了個哈欠,一點不在意的拉了拉自己已經掉在手臂處的衣服,這才算是結束了她半|裸的狀態。
  “啊。”鴆似乎在想著什麼,所以並沒有對於阿狸的動作過於在意。阿狸見到鴆皺著眉頭,坐的靠近了鴆一點:
  “在想什麼?”阿狸一臉迷惑的樣子看著鴆。鴆皺了皺眉頭,還是告訴了阿狸:
  “今天早上,我偶然聽說……陸生,不、少主,他去了梅樂園。”鴆說著,但是並沒有解釋什麼是梅樂園。阿狸看著鴆的樣子,顯然發現了鴆不是為了跟她解釋才說出來的,而是,自己在糾結著這件事。
  不過,阿狸的確不知道梅樂園是什麼地方,因為聽起來一點也不血|腥暴|力啊!難道是梅妖住的地方?樂園、樂園……應該是個好地方才是,為什麼鴆一副很是糾結的樣子?
  “……”阿狸看著鴆的樣子,索性也不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他,心裡卻是在想……要是知道路,他又真的很擔心,她倒是真的會出去找陸生的。不過,這些原因之中,少了一個條件,她都是沒辦法走出去的。所以,她只能乖乖的呆在這裡。
  “哎……”鴆想了半天,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最終不再說話。阿狸迷茫的看了鴆一眼,然後只好靜靜的陪著他。
  整整一天,鴆就坐在那裡,似乎糾結著什麼的樣子。而阿狸也因為除了鴆,她對誰都沒興趣,就索性陪著鴆,整整一天,哪裡都沒去,只是安靜的坐著,順便修行一下。來了這裡這麼久,阿狸修行的次數少得可憐。
  夜幕悄悄降臨。饒是阿狸這樣的天然,看著眼前的男人一動不動的坐了一天,聽見外面因為夜晚的來臨而出現的高歌,也無法再鎮定下去了。她只好輕輕的推推鴆的手臂,然後開口:
  “鴆∼我說鴆∼你到底想著什麼?”阿狸的語氣充滿著委屈,倒是成功的把鴆從自己的思緒裡叫醒了。鴆轉頭,就對上了阿狸滴溜溜轉著的眼睛,被微微驚嚇,往後靠了少許,然後才看清眼前的妖怪是誰:
  “阿狸,你一直坐在這裡?”鴆的話,讓阿狸瞬間淚流滿面……她都陪著他一天了,這個沒良心的魂淡啊!但是,阿狸還是點了點頭:
  “我看你沒動,我就沒動……”她說著然後開口,“你在思考什麼?都思考到晚上了……思考來思考去的,沒有實際行動又沒有用啊!”阿狸有些委屈的開口,事實上,她想說的是:沒有實際行動有個【-嗶-】用啊!後來一想,在人家的地盤上,還是不要用對付自己下屬的語氣才好。鴆倒是被她的一句話給點醒了,然後立刻站起了身子:
  “我去找總大將,你跟他們去玩一會兒吧。”鴆知道,阿狸其實並不清楚他們這裡的妖怪的事情,她進去只會更加無聊而已。阿狸看了鴆一眼,然後乖巧的點點頭。
  她跟著鴆一起走出了和室。鴆直直的向著總大將的屋子走,而阿狸卻在途中跑到了毛娼|妓他們的中間。
  “啊!鴆大哥!那麼慌張發生了什麼事麼?”所有的妖怪都回頭看過去。倒是阿狸不緊不慢的坐了下來,然後輕輕開口:
  “你們沒有看錯,是他!”阿狸趁著他們看著鴆的時候,偷偷的喝了一口他們喝著的酒……然後伸出舌頭,放下酒盞。不管是多少次,她都無法駕馭“喝酒”這個讓她覺得很可怕的事。
  “阿狸!你怎麼在這裡?鴆大哥要去幹什麼?”毛娼|妓轉過頭來,就看見了阿狸吐舌頭的可愛動作。但是現在顯然不是可愛的問題,而是阿狸這個和鴆形影不離的傢伙,居然放任鴆一個人,額、妖怪,不知道要去幹什麼……
  “鴆叫我過來的,他說他去找總大將,說我聽不懂會無聊,就讓我過來找你們了!”阿狸無奈的攤手。所有的妖怪,除了幾個資深的,都叫“鴆”為“鴆大哥”,但是阿狸卻從來沒有這個顧慮。要是算年齡,他們幾個叫她“阿狸奶奶”都不過分啊。所以阿狸顯然是忽略了稱呼問題,而他們也沒有深究,只是對鴆的去向和原因極為好奇。於是……
  阿狸回過神來,已經到了總大將的和室門口了。她愣愣的盯了那個門三秒,很是淡定的開口:
  “為什麼我會在這裡?”她記得自己是跟毛娼|妓說話來著……然後有兩個手拉住了自己,然後一陣風……然後就看見了雪白的和室大門啊!
  “噓……鴆大哥在說話呢!”毛娼|妓將食指放在唇前,好好的一個讓人噤聲的動作,愣是被她做出了幾分魅惑的味道。阿狸默然……自己才是狐狸精啊!
  然後,靜下來的她,聽見了和室裡面傳來的聲音:
  “是真的麼?陸生……少主他去了捩眼山?”鴆的聲音裡倒是沒有聽出什麼擔憂來,一點也聽不出他已經為了這件事煩了一天的樣子。
  “你消息還真是靈通啊。”滑頭鬼的聲音也傳出來了,帶著一些淡定,就是很正常的說著這句話。
  “雖然我說這話有些冒失,我鴆感覺最近的牛鬼有些詭異的氣氛,這樣置之不理真的好嗎?”鴆一開始還是鎮定的,但是說到最後已經鎮定不能了。
  不僅是鴆在擔憂,鴆說出話之後,門口好多妖怪都擔憂起來。阿狸看著他們的表現,翻了個白眼,撥了撥自己的手指。她恍然發現,自己做了小狐狸太久了,居然把撥手指什麼的習慣都養成了。然後她很是無奈的放下了自己的手,索性就跟他們一起仔細的聽裡面的對話。
  和室裡靜默了一會兒,滑頭鬼才又說了話:
  “這件事就交給陸生來解決。”他說的依舊很淡定,但是烏鴉大人卻蛋疼了。插口說道:
  “交給少主?”語氣裡是不可置信的樣子。但是滑頭鬼顯然沒有把烏鴉的擔憂放進心裡,反而繼續開口:
  “牛鬼可是深得我信任的一位幹部,我希望我孫子自己去確認他的真心。有異議嗎?”他的話顯然是怔住了另外兩個在和室裡的妖怪。
  “沒有……再怎麼說,以我這樣的身體也無法拯救少主。我鴆看在交杯之酒的份上,無論何時都會相信少主。”傳出鴆釋然的聲音,當然……還有他的咳嗽聲。阿狸聽見了,正想沖進去看看鴆的情況,忽然聽見了滑頭鬼的聲音:
  “你們也明白了吧!”阿狸扶額……果然是被發現了。其實,他們這麼貼在門板上,不發現也難吧。
  “是!”他們每個妖怪的表情都十分的精彩,阿狸輕輕一笑,然後走到了門口,將和室的門拉開:
  “總大將,打擾了。我想我要扶我家的大人先去休息一下了。”阿狸一點也沒有害怕的意思,抬眼,更是沒有看滑頭鬼,只是看著鴆,眼中似乎有些什麼不滿。所以,她說話的內容都和自己以前的部下說的差不多……
  “那麼總大將,我先回去了。”鴆起身,顯然是知道自己剛剛的咳嗽讓她擔心了,也不掙扎,就讓阿狸扶他回去。回去的路上,鴆聽見阿狸這樣抱怨:
  “你明明都知道結果了,還思半天,還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麼?”阿狸的聲音有些悶悶的,顯然是擔心鴆的身體狀況。可是鴆聽見了阿狸的話卻是一愣……
  眼前的這個小妖怪,真的是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小妖怪而已麼?

  第07章:覺悟

  阿狸將鴆帶回了和室,在轉身的瞬間,見到了鴆探究的目光。阿狸心裡一頓,然後無奈的苦笑了一下。
  阿狸是個很奇怪的傢伙,她記得幼白這麼說過她。
  幼白說:阿狸,看你平時做殺伐決定的時候,都是一副大局在握,很是精明的樣子。怎麼一到了平時無所事事的時候就開始變成天然呆了呢?
  幼白說:阿狸,你真是不會享受。你看看你,做領導需要知道的都知道了,剩下的統統都不知道。這樣的生活真沒有樂趣。
  幼白說:阿狸,你有時候看上去真的很讓人誤會。明明心裡迷糊的很,但是擺出的樣子卻是一副上位者的姿態。
  幼白說:阿狸,你什麼時候把你自己的責任都放下了,就會真正的變成一隻天然呆的小狐狸了。
  阿狸知道幼白沒有說錯,事實上,她一直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樣的個性,才會一直被誤會,她只是想讓自己看起來成熟一點。在雪原的日子,除了防止人類的進入,其他的,阿狸都沒有管過……看來她是該跟毛娼|妓他們多接觸接觸,來讓自己更加的正常一點麼?
  鴆沒有想到,就是他那狀似有心其實無意的一瞥,會讓阿狸生出這麼多念頭來。鴆也不會知道,正是今日他這一瞥,才造就了之後,阿狸這只真正的狐狸精……如果知道,他一定會後悔的吧。
  但是鴆現在是不知道,所以他看著呆住的阿狸開口:
  “在想什麼?咳咳……”話還沒有全部說完,就咳嗽出聲。阿狸回過神來,看了鴆一眼,然後開口:
  “我就覺得今天忘記了什麼,你剛剛咳嗽,我才想起來,你今天少吃了兩次藥……能不能一次補回來?”阿狸是狐狸精,跟什麼藥材什麼的沒有半毛錢關係,所以她很傻很天真的問出了這個問題。這個問題,加上阿狸的表情,讓剛剛鴆的懷疑都煙消雲散了,他做出一副兇惡的表情:
  “藥吃多了會出人命的!”他其實是有點恨鐵不成鋼,他是鴆一派的首領,負責的正好是藥物,但是他身邊的阿狸居然沒有一點藥理的常識。而且,他記得他上一次都說過,不能一次性下大劑量,今天她又問了這種問題……鴆已經有些,想吐血了。當然,吐血什麼的,吐著吐著就會習慣的,就是不知道……鴆有多少血可以讓他吐而已。
  “啊……是這樣麼?”阿狸冷靜的開口,然後很是淡定的去邊上的櫃子裡拿出了藥包。鴆看著她的背影,很正常。事實上,阿狸現在的心裡正在說著這樣的話:你是妖怪又不是人!還這麼講究。
  阿狸在心裡吐槽完了,才拿起藥,轉身遞給鴆,順便送上了水。
  “謝謝。麻煩你了。”鴆結果水和藥很自然的道謝。然後阿狸看著他慢慢的吃下了藥之後,很是細心的收起了包著藥粉的黃色的紙張,把它和水盞一起擱在一邊。
  “你還是早點休息吧。”她說著,就走到鴆的身邊,似乎想要把他拉起來,催他睡覺。鴆被這麼一折騰,才終於發現自己有些累了,索性就聽了阿狸的話,睡下了。他倒是對阿狸很放心,很輕易的就睡著了。然後阿狸看了看鴆的樣子,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剛剛被懷疑,現在又被信任……然後,她緩步走出了和室……
  剛剛走出和室的阿狸,很快的看見了頭頂上飛回來的烏鴉們。他們的手上似乎提著什麼人。阿狸仔細一看,才發現居然是陸生、牛鬼和兩個不知名的小傢伙。她微微一笑,居然是這個樣子回來的麼?鴆見到了一定會很心疼的……畢竟,那是他在意的兄弟。但是她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任由他們在她的頭頂上飛過……顯然,阿狸是不想被懷疑了。
  她知道自己被懷疑是正常的,但是……她還是沒有辦法去習慣這樣的感覺。這樣子的夜晚,她分外的想念那個瞭解她的傢伙。
  她選擇了夜陸生常常光顧的櫻花樹,坐在了樹枝上,脊背靠著樹的主幹,神色像是透過櫻花樹看著什麼……
  “幼白、幼白、幼白……阿狸想你了。”阿狸的口中,反復的呢喃著幼白的名字,仿若這樣就能見到幼白出現在她的面前一般。那只火色的小狐狸,不知道在雪原上生活的可好?
  她如今想來,自己的所作所為也似乎欠妥,她還不夠成熟,不然她怎麼會放著雪原上大大小小的妖怪不管,只為了來看看這個叫做鴆鳥的妖怪呢?否則,她怎麼會看見了鴆鳥,不是覺得圓夢了、想要離開,而是繼續跟在他的身邊呢?
  她想她一定是被鴆的毒給毒的,不然怎麼會有這樣的選擇呢?她簡直就是入魔了嘛……她正在思考著,面前的枝幹上卻射下了一片陰影。
  “你在想什麼?”是夜陸生的聲音,帶著磁性,很是誘惑。但是,這些對於阿狸來說,還沒有鴆的睡顏來的吸引人。阿狸抬了抬眼皮,然後輕輕的開口:
  “還沒死成啊。”她說這句話其實只是想說,鴆為他擔心了這麼久,但是他卻跟個沒事的妖怪似的還到處亂走。她也不清楚這句話是調侃多一點,還是洩憤多一點,反正就是這麼順口的說出來了。
  “真是讓你失望了啊。”夜陸生站在了樹枝上,似乎一點也不在意阿狸用的那種不尊敬的語氣,還邪肆的一笑,“事實上,我也猜到了你應該不是普通的小妖怪。現在我倒是確定了,不然你也就不用在大晚上的坐在這裡看月亮了。”夜陸生接著說話,阿狸這才抬眼看了他,然後開口:
  “那你還不讓人把我遣送回國麼?”阿狸說著,面無表情。但是事實上,她卻是真的在想,要是不被遣送回國……她也許真的無法讓自己離開鴆的身邊……
  起初看見鴆,他看上去是那麼的穩重。而後,慢慢的接觸,才知道,那不過是他本身的傲氣,他的身子柔弱的可以,但是卻依舊保持著自己的驕傲。才這麼幾天的功夫,阿狸就發現自己很瞭解鴆了。也許……這就是小時候的那個期待帶來的結果吧。
  “放心,我不會這麼殘忍的。”夜陸生笑笑,顯然是把阿狸的話當成笑話一樣聽過就算了。阿狸見夜陸生的姿態,也沒有進一步解釋什麼。其實,她一點也不想離開。她說不清楚原因……她對鴆,似乎比小時候的期待更多了一點什麼。只是,她現在還不清楚那是個什麼而已。
  “那多謝你了。”阿狸輕描淡寫的說著,又是一副上位者的姿態。雖然夜陸生微微的有些驚訝,但是卻也明白這個不是什麼值得驚訝的事。他知道阿狸有話要說,索性就沒有開口。果然,阿狸隨後輕輕的開口,“你還是沒有正確的答案麼?你說過的吧……你不會讓他失望的。我也希望,你不要讓他擔心你了。他的身體不好。”阿狸說著,直直的看向夜陸生,沒有絲毫的躲避。
  “我該謝謝你的。鴆身邊有個真正關心他的人。”夜陸生聽見阿狸略帶指責的話,倒是沒有生氣,只是微微勾起一抹笑意。阿狸微微一愣,清楚的感覺到了夜陸生對鴆的關心。其實……他們都是一樣的吧。
  “不用你客氣……”阿狸輕輕的開口。其實她已經打算離開了。可能再一段時間就好,她是應該回去雪原看看了。可是她不知道的是,計畫是沒有變化快的,所以,在發生了那件事之後……她發現自己再也走不了,逃不掉了。
  “我已經想好了。我會接任三代目的。”夜陸生看著阿狸一字一蹲,“我是不會讓鴆失望的。”他說著,眼裡透出了一種名為“覺悟”的神色來。阿狸見到了,才微微的勾起一抹笑:
  “嗯。”她輕輕的點頭。然後在夜陸生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衣袂飄飄的到了樹下,“呐,陸生……我想,在我還在奴良組的時候,我都會跟鴆一樣支援你的。”阿狸說完,就只留給陸生一個白色的背影。
  陸生沒有想到的是,阿狸真的完成了自己的承諾,而且……一守就是這麼多年。他此時微微的挑眉,然後勾起邪笑:
  “阿狸……你對鴆……”接下來的話,被風給吹散開去,聽不清析。
  兩天之後,所有的幹部都聚集在奴良宅,因為召開了總會。似乎是為了牛鬼的事情為主。阿狸故技重施的變成了小狐狸,趴在了鴆的大腿上。
  “你確定你要來麼?”鴆順了順阿狸的毛,看著阿狸,顯然不是那種在幹部之間的嚴肅,而是微微帶上了點關心的意味。
  “嗯……反正,我不想看毛娼|妓她穿水手服什麼的了。”阿狸狠命的點了點頭,說出來的話,讓鴆也有些黑線。
  那天鴆去找總大將的時候,阿狸聽見了毛娼|妓說水手服什麼的。然後她很好奇的去找毛娼|妓,但是很可惜……阿狸看了毛娼|妓的水手服,才知道為什麼黑田和首無會說水手服什麼的是有年齡限制的。
  她滿臉黑線的看著毛娼|妓擺出各種姿勢,然後……毛娼|妓居然還想讓她也一起穿。阿狸瞬間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她都已經三千歲了,再穿這玩意兒,就不是不符合年齡,而是惡意賣萌了。
  哦,賣萌……阿狸學的新詞,來自于毛娼|妓大小姐。
  阿狸那天被毛娼|妓逼得直接跳回了鴆的懷裡,還發誓再也不去惹她了。
  所以,就有了今天的這幕。她一點也不想跟毛娼|妓呆在一起。

  第08章:繼承

  奴良組總會正式的開始了。坐在主位的是奴良滑瓢,他的右邊是奴良陸生,左邊是那只烏鴉。而鴆,就正好坐在他們右邊手下第一個的位置。
  “我今天想在這裡,提名奴良陸生為第三代候選人。”奴良滑瓢在總會開始之後,這樣說道。
  阿狸伸手掩住了自己的嘴巴,打了一個哈欠,心裡想著,沒想到這裡的妖怪居然是世襲啊。在雪原上,一直是以實力為尊的。所以,要是那一天阿狸真的不在了,也不一定就是她最親近的幼白作為領導人,而是雪原上最強的那個才是。阿狸正這麼想著,鴆身邊的一目就已經介面了:
  “這真是突然啊。”他雖然表現的很是嚴肅,但是阿狸卻似乎聽出了一絲諷刺和不滿的意味。她想著,微微一愣,露出一抹苦笑……每一次在這樣的場合裡,她都會不知不覺的就用上位者的方式思考……她默默的告訴自己,應該要丟掉自己那種變態的責任感,雖然這是這千年來,埋在血骨裡的習慣了。
  “之前一直過於拖拉呢∼不過,差不多是時候了!”奴良滑瓢臉上沒有笑意,只是轉過頭去,看向正坐在一旁的奴良陸生,“是吧,陸生!”可是還沒有等陸生介面,一目再一次插|進話去:
  “可是,總將。在此之前,必須把牛鬼的事妥善處理才行吧!”一目似乎沒有這麼願意讓陸生擔任三代目的感覺。阿狸看了看一目,卻也奇怪的沒有在他身上看出要篡位的野心來。那麼,他究竟是為什麼要阻止陸生當三代目呢?阿狸不解。
  “就這個問題,我想要交給陸生來做定奪。”奴良滑瓢聽見一目的話,也不氣惱,只是平淡的說了一句。然後一目轉過臉去,臉上還帶著一絲不屑,卻也沒有接著說下去。
  然後……陸生才開始了自己的發言:
  “衷心感謝各位在此黃道吉日出席奴良組總會……”他說了一寫謙虛的話之後,就繼續開口,“我奴良陸生,願意接受奴良組第三代候選人的使命……”他還是說出來了,雖然這一次是以人類的姿態……阿狸聽著陸生說的話,抬頭,想看看鴆的表情是否欣慰。但是……卻只看見了鴆的下巴,才就此作罷。
  接下來,就是很無聊的話……
  “……鑒於此,對牛鬼之事不予追究。請全權交由我來處理。”唔,終於結束了。阿狸剛剛要輕鬆下來,就聽見邊上的一目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然後開口:
  “亂來,這太不合理了。”阿狸看了眼一目的表情,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心裡輕輕的歎了口氣。要是在雪原上……哪有這麼麻煩,他一定會被自己直接揍到說不出半個“不”字來。但是,那是在雪原上呵……
  “這是我做的決定,有意見麼?”陸生抬頭,那眸子裡是滿滿的狠厲。阿狸見著了,簡直想要拍手叫好,他總算是有點上位者的樣子了。這樣一來,就不會讓鴆太過失望了吧……阿狸總算是勾起了笑容。
  “當然,嚴懲謀反之人是理所應當的!”一目似乎並沒有想要息事寧人,繼續開口質疑陸生的決定。阿狸好笑的看了一目一眼,似乎已經想到了陸生鎮壓的方法一般。陸生也不出阿狸所料的就開口了:
  “牛鬼所做的事,並非謀反……”陸生的雙眼,一直帶著那種上位者的果斷的神色。
  “您憑什麼如此判斷?”一目抬頭,與陸生對視。本以為可以讓陸生就此打住的一目,卻覺得自己產生了幻覺一般,聽見了陸生一下的話語:
  “正如我們所知道的,在牛鬼守護的捩眼山以西,奴良組沒有一寸領地。那座山,是我們組的要塞,必須穩守!能做到這點的人,我認為只有牛鬼!是吧,牛鬼。”陸生說著,看向牛鬼。牛鬼沒有睜開自己的眼睛,卻依舊虔誠:
  “誓死守護!”他輕輕的屈身,對陸生的話,做出了最終的回答。
  “因此,不論過去今後……牛鬼組都是本家的一員。”陸生似乎微微的勾起了嘴角,“就這樣了!”阿狸扶額,最後的那四個字,簡直是毀了那狂傲的形象啊!陸生!阿狸幾乎要淚目,不過也不得不承認,鴆並沒有看走眼……這個人,一定會是一個好的領導者……但是那是要,經過磨練之後。
  一目咬牙切齒,卻終於無法反駁。阿狸聽見了鴆的輕笑,從頭頂傳來,不禁也帶上了微微的笑意。
  “以上。這一次的總會,正是立陸生少主為第三代候選人……”
  總會總算結束,阿狸打了一個哈欠,表示自己乏了。但是總會結束卻不是阿狸的麻煩結束的時候。一目低下頭的時候,正好看見了阿狸那不雅的姿態,然後氣急敗壞的對著鴆就開口:
  “什麼時候,總會也能讓這種小東西進來了?”一目指著阿狸,阿狸打住了自己的哈欠,看向一目。不知道為什麼,她聽見一目指責鴆的時候,心裡很是不爽……剛剛聽見鴆輕笑的好心情被破壞殆盡。她輕輕的眯起了自己的眼睛,倒是陸生看著阿狸表情,才開口:
  “她是鴆的新手下,只是跟著鴆熟悉一下事務而已。”陸生笑著,心裡卻暗自心驚。他記得晚上的事,自然也是記得阿狸的。她……不是那麼簡單的妖怪。所以,惹毛了她,估計是沒有什麼好下場的。
  “哼。就連雪女他們,身為您的近侍都只能在門外侯著,她憑什麼進來?”一目不啻的開口。阿狸歎息,果然還是不想讓鴆受這些平白的指責。然後跳出了鴆的懷裡,在鴆的驚訝神色之中,搖身一變,變回了人類的樣子:
  “老伯,麻煩你不要用手指著我,不然我會想要咬斷它的。”阿狸說著,坐在了鴆的身邊。她完全忽略了滑瓢就在邊上。而他們的對話,讓本來應該要撤離的幹部們都生生的止住了自己的腳步。
  能變身成|人的妖怪,不是跟少主一樣有人類血統,就是有什麼很特別的地方……他們緊緊的盯住阿狸,希望自己可以看出阿狸是哪一種。與此同時,滑瓢卻在阿狸變身之時,再一次的感覺到了一種力量。他的眸子一緊……顯然已經有些摸到了阿狸的實力了。但是阿狸還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不想讓鴆因為自己而接受誰的指責。
  “……”一目看著阿狸危險的目光,本|能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指,才接著開口,“這麼嚴肅的總會,不允許小妖怪進來……”他還沒有說完,就被阿狸打斷:
  “那麼。強大的就可以了麼?”一目驚悚的看著自己眼前那張漂亮的女人臉。是阿狸!她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就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讓自己瞬間到了一目的面前。她一隻手撐著桌案,臉上卻是毫無表情,她的臉和一目的那只大眼睛,就相差了一釐米……一目被突如其來的人臉給嚇了一跳,稍稍的後退了一步。
  “你……什麼時候……”他剛剛想說她是什麼時候出現在他的面前……但是轉念一想,整張臉上,一片慘白……他都沒能感覺到阿狸的移動,那說明了什麼?阿狸的實力……他想著想著,表情已經沒有了一開始的樣子。
  “呵呵……看來你倒是清楚了。”阿狸輕笑著起身,轉了一圈,雪白的儒裙劃開了一個弧度,回到了鴆的身邊,輕聲開口,“雖然,我不是那種隨便可以使用自己力量的妖怪,但是請你們相信,任何傷害鴆……還有陸生的人或者妖怪……我就算是拼了自己的一身實力,也一定會讓傷害他們的人……消、失、在、這、個、世、界、上!”阿狸一字一頓,說話的樣子卻很是認真,而且囂張……聽上去像是在宣誓,但是實際上卻是真真實實的威脅。
  但是她此刻散發出來的氣息,卻讓他們都毫不懷疑她的話的真實性。
  鴆紅色的眸子看向阿狸。他知道阿狸這樣的舉動要背負的責任。也許……要是被誰發現了,她的平靜日子就到頭了。但是這個小傢伙,卻因為他而……
  一片詭異的寂靜……就連外面聽見阿狸的話的雪女他們都是一片呆滯。
  其實,阿狸本來就只想說鴆的。但是……陸生,這個人,是現在鴆或者的唯一的信仰了。所以……她才說出自己也會保護陸生。她現在還不知道,這種對於一個異性的強烈的感覺,就是喜歡。但是,當她發現的時候,她已經無法離開了。她此刻還不知道,奴良組會是她生命的最後歸宿。
  “好了,那就散會吧,”滑瓢打破了寂靜,然後起身走出去。出門之前,卻還是看了阿狸的背影一眼,流露出一絲笑意。不知道是欣喜,還是寬慰……
  阿狸見到幾乎所有的幹部都離開了,才有勇氣轉身看向鴆。但是只看了一眼,就低下了自己的腦袋,正在鴆要說話的時候,阿狸的聲音傳來:
  “抱歉,我忘了冒然跟來會給你帶來麻煩。”阿狸的聲音是隱忍的。鴆心裡一緊,手已經在自己的思維之前行動了。他握住了阿狸的雙肩,讓阿狸抬頭,見到的卻不是剛剛那個說要保護他的面孔,而是眼色微紅,像是要哭出來的樣子。
  “沒事的,你不是已經解決了麼?”本來換做鴆的個性,應該吼一句:哭什麼哭?事情都出了,哭有什麼用?
  但是……面對阿狸的臉,他恍然間,什麼話都說不出口,只有說出一句安慰的話。阿狸聽見了,望進鴆的眼中:
  “這是你說的喲∼在我回去之前,你要負責照顧我喲!”阿狸聽了鴆的話,故作輕鬆微微一笑,說出的話,卻讓兩人的心思都稍稍的沉重了些。
  還有兩個月。每半年開啟一次的國界之間的結界,將會再次打開……那個時候,就是阿狸回去的時間了……
  沉默,瞬間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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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章:伊始

  很平靜的過去了兩天。
  當然,很平靜的是,阿狸他們。事實上,雪女因為陸生少主的事,煩了整整一個晚上。到了早上還不停的碎碎念。然後又過了一天,這件事才算是勉強的過去了。
  “總算消停了麼?”阿狸伸了一個懶腰,表示自己睡醒了。這幾天被雪女吵得不行。據說,是少主的青梅竹馬出了什麼事吧。具體的,她也不清楚,她只知道,最近本家的大院子裡,吵得讓她睡不著覺。
  “啊,似乎是的。”鴆顯然是知道阿狸在說什麼,坐在門邊,淡淡的回答了她一句。然後就聽見走廊上響起一陣腳步聲,接下來就是納豆的呼喊:
  “總帥!少主!”它將阿狸和鴆的對話硬生生的打斷了。鴆拉開了門:
  “真吵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了?”鴆的雙手環抱於胸前,阿狸覺得那個姿勢簡直是帥呆了。於是,她很輕巧的走到鴆的身邊,坐下,仿佛天經地義,練過千百次一般。聽見了鴆的叫喚的納豆忽然就來了一個急刹車,還漂亮的轉了一個身,才喘了一口氣說道:
  “化貓組小巷中發生了大騷動啊!”納豆攤手表示無奈,像是說自己也不想吵他們一樣。然後,說完了就連忙跑過去找滑頭鬼了。鴆輕輕的啐了一句:
  “真是的,一點都不安定啊!”他剛剛說完,髮絲就被風輕輕的吹動。阿狸見到鴆的表情似乎微微一愣,就開口問:
  “怎麼了?”阿狸與鴆相處之後,也算清楚,鴆在平時是絕對不會這幅嚴肅的樣子的。如今,他輕輕的皺起了眉頭,一定是有些什麼事才對。
  “毒的味道……”風一直在吹,將鴆的話吹散,“刮起了討厭的風啊!”他看向外面,像是在回答阿狸的問題,也像是自己無奈的自言自語。
  “毒的味道?”阿狸看著鴆的臉色,然後微微疑惑,“風裡面的毒素,會很明顯麼?”她顯然忘了現在是人形,嗅了半天,也沒嗅出個所以然來。她是一點關於毒的天賦都沒有,唯一爪子上的毒,還是她第一次不知死活撲到鴆身上得來的。
  “啊。”鴆任由風吹拂自己的臉頰。阿狸看著他鄭重的臉色,才輕輕的開口:
  “不去跟總大將說說麼?也許是什麼妖怪入侵也不一定啊!”阿狸顯然是想到了之前的事件。她說著,鴆轉頭看了她一眼,才露出一絲笑意:
  “放心吧。鴉天狗會解決的。畢竟他們是偵查部隊。這件事應該先交給他們調查清楚才是。”鴆說著,站起身子來,“要不要出去走走?”他的語氣倒是淡淡的,阿狸聽著,歪著腦袋看著他:
  “你想要去化貓組看看麼?好喲∼”她一眼就看穿了鴆的想法,然後變身成了小狐狸跳到了鴆的肩頭。她此刻可不敢對著鴆,生怕鴆因為被自己猜到了心思而惱羞成怒,索性就這樣,不讓他不好意思,也省去了自己被暴風雨襲擊。
  “嗯。”他看了一眼肩頭的阿狸,淡淡的應了一句,然後就帶著阿狸出了本家。他這是無奈啊,阿狸雖然與他相處不久,卻比跟他相處久了的妖怪們更加的瞭解他。
  等他們到了化貓組的地盤,已經是快要中午了。鴆拉開了化貓組的大門,良太貓連忙跑出來。他看見鴆的臉,然後微微一愣,才開口:
  “是鴆大人麼?請進……”化貓組的老大良太貓此時已經是滿臉疲憊的樣子了。鴆見著他的模樣,就不覺的眉頭一皺:
  “怎麼了?”他心裡劃過不好的預感,畢竟化貓組是開的店面,平日裡絕對不該是這幅面貌才是。因此,他忽略了阿狸的舉動。阿狸顯然已經感覺到了周圍不屬於奴良組的淺淡的妖氣,眸子一眯,透露出一絲危險的氣息……她知道,這、也許這不是一個好的現象。
  “三郎貓早上,遇到了一陣風,衣服就好像被鋒利的兵刃切開一樣。然後就……病倒了。”良太貓說這話,有些難受。鴆的表情卻是一變:
  “果然是風麼?”他抬頭看了一眼,然後才對著貓太郎開口,“我去看看。”
  本來這些事是不屬於鴆的管轄範圍的,他隨便派個手下來就可以了。但是他既然親自到了這裡就有親自看看的必要了。而且,這件事從頭到尾都透出了古怪的味道。他聞見了風裡的毒的味道,而這裡離本家這麼遠的地方,居然就有妖怪因為“風”而倒下了。
  “好的……”良太貓說著,正要把鴆引進去。在鴆的肩頭的阿狸,忽然跳下了鴆的肩頭,然後變身成|人,她的狐狸耳朵微微一動:
  “鴆,我去別的地方看看……”阿狸心想著,自己也不會治病,不害人就不錯了。還不如她現在去看看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呢。而且,她覺得自己似乎感覺到了些什麼。
  “啊。自己小心。”鴆清楚阿狸的本事,也就隨便她離開,畢竟阿狸自保的能力還是有的。反正……他也知道,阿狸在裡面恐怕也不能做什麼。鴆一個轉身,就跟良太貓進門了。而良太貓則是因為太心急三郎貓的事情,都忘了其實自己曾今看到過她,也就沒有阻止。其實,當初阿狸可是在他們店裡呆了三個月呢。
  “真是的。”阿狸甩了甩自己銀白色的長髮,銀色的眸子裡透出一股子的狠厲來,“剛剛說出了誓言,就有人來挑釁麼?真是麻煩。”她勾起唇角,看上去一副魅惑的樣子。這個時候的她,看上去倒是像一隻真正的狐狸精了。
  她的腳尖輕輕的一點,就瞬間出現在了化貓組對面的那堆房子的房頂上。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拂過瓦片上的灰塵,眼睛輕輕的一眯:
  “看來這就是鴆說的毒的味道了麼?”她清晰的看著自己白皙的手指一寸寸的由指尖開始變成黑紫色,“倒是怪不得那個什麼貓會直接被毒倒了。”她甩了甩自己的手指。心裡也清楚,這一次,恐怕是有意的挑釁了。
  當初在雪原這麼多年,這樣的事,她又豈會不知道這些事的背景原因?她雖然在日常的問題上不是那麼的精通,但是一談到妖怪之間的爭鬥,她卻早就已經是裡面的老前輩了。
  三千年,該學會的,不該學會的,她都接觸了。
  除了……因為她沒有接觸過人類,沒有接觸過很多的高科技,而沒有奴良組的這些妖怪這麼懂人性的事。但是這些學起來很快的,她知道……
  “回去吧。”她輕輕的呼出一口氣,然後就離開了屋頂。原本她在而染上她的妖氣的屋頂,已經煥然一新,上面沒有了妖氣……不管是她的,還是那個挑釁的傢伙的……不過,她感覺到了,挑釁的傢伙不止一個啊!
  她毫不猶豫的就拉開了化貓組的和室大門,憑藉著對鴆的氣息的熟悉,走到了鴆所在的地方:
  “鴆,怎麼樣了?”她看見鴆坐在那個什麼貓的身邊,就也靜靜的坐在了鴆的身邊。鴆回頭看了看她:
  “不是不能治……”鴆說著,似乎想到了什麼,就停了下來,“你看出了什麼麼?”鴆看著阿狸的眼睛。阿狸看著鴆嚴肅的表情,點點頭:
  “你說的毒,我感覺到了。不簡單,但是,我相信不是我所接觸過的奴良組裡的任何一員身上的毒素。”阿狸的話讓鴆的眸子一緊:
  “……”阿狸沒有碰見過的妖怪,幾乎都沒有出現在本家附近過。如今來搗亂的妖怪,不管是奴良組內部的問題還是外來的妖怪……都會是一個很大的麻煩啊!
  “我覺得,你還是先回去本家吧。不然……陸生會擔心的。”阿狸也不管身邊有沒有奴良組的妖怪,就直接叫出了陸生的名字,對於她來說,陸生還沒有到讓她尊敬的地步。鴆聽見了阿狸的話,才點點頭:
  “等一下就回去。”鴆說著,拿出一個藥瓶,交給良太貓,“解藥我會回去研究的,這個你先給他吃下去,應該可以抑制他體內的毒性。至於這個毒……”也許除非打敗那個傢伙,否則無解。鴆清楚,卻沒有說出實情,只是開口,“會有辦法的。”
  “謝謝鴆大人!”良太貓終於笑了笑,然後開口,“晚上的話,不安全,鴆大人還是早些回去本家吧。”不管怎麼樣,良太貓還是贊成阿狸的觀點。鴆的安全,很重要,鴆可是奴良組的幹部之一啊。況且,主管醫學方面的鴆,在奴良組的地位和作用……是很大的。
  “嗯,我知道了。”鴆起身,準備離開。和室的門卻被自動的打開了。他們都微微有些錯愕,但是來人卻一點也沒有尷尬,直接低頭進來坐下:
  “是鴆啊!你也來了。”來的妖怪,面上帶著一個人臉的面具,頭髮很長,身高最起碼兩米。他淡淡的跟鴆打了招呼。
  “是狒狒麼?”鴆也是很淡定的點點頭,“我要先回去了。”
  “也是,快點回去吧。這件事,我會處理的。”狒狒的聲音傳過來,帶著安定的力量。阿狸卻是不著痕跡的看了狒狒一眼,心裡似乎有些不好的預感。
  但是……她還是跟著鴆回去了本家。因為她知道,狒狒是老一輩的妖怪了。這樣想來,狒狒應該是很強悍的,不會有什麼問題。現下,還是鴆的安全比較重要……要是,真的不能把那個用毒的妖怪給拖出來宰了,那鴆研究解藥,就是他們唯一的出路了吧。
  很不幸的是。阿狸的預感終究還是成真了。
  他們回去本家不過幾小時。深夜,鴉天狗一族傳來了消息:
  【狒狒大人以及他的組員,在調查期間,全軍覆沒。】
  四國的風,第一次輕輕的揚起,在……奴良組的地盤上。

  第02章:護衛

  因為狒狒組的事情,奴良組本家當天晚上的戒備就開始森嚴起來,以防再一次出現類似的事情。
  等到第二天,陸生離開去學校的時候,居然是身邊多了四個護衛!當然,多了護衛的,不只是陸生一個人。還有誰?比如……現在正在毛躁中的,鴆大人。
  阿狸百無聊賴的坐在和室裡,還拉開了和室的門,就見著鴆一個人在那裡走來走去。哦,不是一個人,他身後還有一隻雞!會走路的火雞。
  “不要跟著來!”鴆被跟出了火氣,走過去之後,又回過頭來看向那只跟在他屁股後面的火雞。阿狸看著鴆的樣子,忍不住就想笑出聲來。
  “我是鴆大人您的護衛啊!”火雞睜著他的眼睛,仔細的盯住了鴆。阿狸看著火雞的樣子,更加想笑了。記得自己的國家,妖怪不是美豔就是驚悚,但是為什麼這裡的妖怪……長的這麼,額、有個性!
  “礙事!我最討厭跟屁蟲了!”鴆回頭,又吼了火雞一句。說完之後,他就忍不住彎腰咳嗽起來。阿狸本來還想笑鴆那暴躁的個性,畢竟這樣率直的個性在雪原是很難見到的,雪原上大部分都是陰來陰去,哪有什麼直話直說的。但是,她看見鴆彎腰咳嗽,就急急忙忙的站起來,想看看他的情況,卻被火雞先生搶先了一步:
  “鴆大人!”火雞扶住了鴆的身子,才讓鴆好受了一點。看著鴆直起身子,阿狸才緩緩的走過去,微微勾起一個笑意:
  “我看你還是好好的讓他好好的跟著才對。”她笑眯眯的看著鴆,顯然是覺得火雞先生的用處挺大,但是鴆卻是氣不打一處來:
  “就這樣的情況,你覺得他跟著我和我一個人有什麼區別麼?”鴆可能真的是氣急了,居然開始了無差別的語言攻擊。但是阿狸居然聽了他的話也沒有發飆,而是輕鬆的笑笑:
  “嘛∼你這樣的身子不是應該好好照顧麼?畢竟你也算是重要的幹部。”阿狸說著,然後又想到了狒狒組的事情,倏的一下就直接住口了。狒狒組,似乎對於奴良組的幹部們來說,都有不一樣的意義,因為狒狒似乎是最早跟滑頭鬼走在一起的妖怪之一,可以說是真正的戰友了。
  “我不會有事的。不管怎麼樣,本家是絕對安全的,所以這些東西可以撤走了吧。”鴆說著,指了指昂首的火雞先生,然後就準備甩開她們。
  “我說……”鴆剛剛轉身,就被阿狸拉住了自己的羽織外套,他扭頭,看著阿狸的眸子裡似乎噴著火。阿狸一個激靈,就趕緊開口,“我剛剛似乎聽見了烏鴉在叫什麼‘總大將’啊。”她趁著鴆還沒有發飆,就說完了整句話。她可算是摸清了鴆發脾氣的契機了,要是這個時候磨磨蹭蹭的,估計鴆又會再一次無差別的進行語言攻擊的,雖然那不會讓自己受傷,但是心裡還是不好受的。
  “總大將?”鴆看向阿狸,臉上帶著一絲疑惑,顯然是沒有聽見烏鴉的叫喚。阿狸抓了抓自己的頭髮,將銀白色的髮絲搞得一團糟,然後沖著鴆尷尬的笑笑:
  “我忘了,你們這裡沒有‘神識’這玩意兒!這麼遠的距離是聽不見的。”阿狸說著然後看向鴆,“不過……要我去看看麼?好像你們的總大將不見了的樣子。”阿狸現在的想法是,自己去看總比鴆去好一點。萬一他去,有個好歹來,自己還不後悔死啊,好歹才相處了這麼一些時日,自己本身來就是為了他。但是鴆只是看著她,然後就開口:
  “你出去也是有危險的吧!不論是動手還是不動手,你不是都會很慘麼?”鴆狂吼出聲,一點也不顧阿狸是個母的。偏偏,阿狸聽見了鴆的吼聲還沒有覺得委屈,因為她恰好就是聽出了鴆的怒氣裡的對她的關心。所以她輕輕一笑:
  “那我陪你去化貓組麼?”阿狸變身成小狐狸,跳上了鴆的肩頭,親昵的蹭了蹭鴆的臉頰,笑的一臉討好,顯然是在為自己剛剛的話彌補。但是,阿狸變成狐狸會忘了自己和鴆是兩個不同性別的妖怪,鴆卻不會忘記。他的臉忽然的漲紅,顯然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但是卻也清楚的知道阿狸似乎根本沒有這樣的意識:
  “你們那裡的妖怪之間沒有分別各自的性別的麼?”鴆恍然間問出這麼一句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一個什麼答案,只是很順口的就問出來了。阿狸聽見了鴆的話,眨了眨自己的大眼睛,用小爪子撓了他的臉頰一下:
  “怎麼可能?妖怪之間也是有公母的好不好?這個我當然是知道的啊!”阿狸說話的語氣似乎哀怨,似乎撒嬌,暖暖的呼吸噴灑在鴆的脖頸之間,鴆的臉紅一直紅到了耳根:
  “那你在你們那裡也會這樣麼?”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鬼使神差的就問出了這麼一個問題。問完了之後,鴆自己直接就呆住了。就算阿狸聽不出他到底問這個問題是什麼意思,他自己都迷惑了。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他的確很想知道阿狸的答案。阿狸倒是果然沒有聽出什麼特別的意味,只是很平常的回答:
  “怎麼可能?公母有別啊!”阿狸很自然的說出了自己的答案,鴆卻是一愣。一直以為阿狸很不諳世故,卻沒有想到她會這麼的單純。阿狸見著鴆紅了一臉,才又開口,“誒?為什麼在不生氣的時候,你的臉也是紅的?”阿狸迷茫的眨眨自己烏溜溜的大眼睛。
  鴆不知道的是,阿狸其實本來就乾淨的像一張白紙。妖修之後,就更加不接觸人間的事情了。而後,阿狸遇見了幼白。相比阿狸,後來成長起來的幼白才像是一直真正的狐狸精,狡猾,會騙人。但是,偏偏幼白很喜歡阿狸、很依賴阿狸,所以,不允許任何人或者是妖怪污染阿狸,而她自己也從不在阿狸面前提起這類的事情。她怕,怕那一天,阿狸懂得了什麼是情|愛,就會走上很多妖修前輩的老路。
  阿狸就是這樣,一直在雪原,被保護的很好。被保護,直到她見到了鴆。
  鴆是她從小希望見的,三千年來,每每有空,阿狸就會回想當初讓她覺得很是驚奇的妖怪,幻想他的模樣。即使後來阿狸的領地裡也有了類似的妖怪,也沒能讓阿狸去掉鴆在她心中的位置。久而久之,本就在阿狸心中有地位的鴆,在跟阿狸的接觸之後,給阿狸留下了更多的好感……
  但是,阿狸不知道自己是喜歡鴆,只是本|能的想要親近他,護他周全而已。
  “我沒有臉紅!”鴆吼了阿狸一句,反正他是知道了阿狸在這個方面單純的個性,索性就掩飾了一下,然後直接換了一個話題,“不是要去麼?走吧!”
  “誒?”阿狸顯然還沒有從鴆的話裡反映過來,本|能的發出了一個感歎詞,然後才接下了鴆的話,“嗯∼那就去吧。”阿狸見鴆明明臉紅還說著這樣的話,也不覺得奇怪,只是窩在鴆的脖頸處,輕輕的回答鴆的話。
  “你就不用跟來了!”鴆指著身後的那只神情呆滯的火雞,脾氣再一次爆發。火雞先生很是無奈的再一次成為了鴆大人的發洩桶。
  “可是鴆大人!是鴉天狗大人派我保護你的!這是我的任務!”火雞先生拉長著自己的脖子,再一次想要跟鴆理論起來,畢竟誰都不喜歡怠忽職守。誰知道,這一次鴆直接轉過頭去,看都沒有看他:
  “我已經有護衛了。”說著,他摸了摸阿狸的皮毛,就直接把火雞先生甩在了後面。還好現在鴉天狗已經出去追尋滑瓢的身影了,不然他估計又要頭疼了。奴良組裡的大人物,沒有一個是能讓人安生的。
  鴆和阿狸經過了長廊,聽見了怒吼,轉頭就見到了一目身後跟著一個在地上爬的生物。阿狸睜開眼睛,然後在鴆的耳邊感歎:
  “你們這裡真的什麼都有啊!不像我們那裡,大家都長的一般模樣,除非是化身為人,才能分辨彼此。”阿狸說著打了一個哈欠,看來是被昨晚的事情折騰的夠嗆,一晚上沒有睡好。鴆滿臉黑線,這種話,讓他怎麼解釋?
  “你真是夠了,不要隨便的噴火!”一目對著地上的某個生物吼了一句,然後地上的某個生物就再一次噴出了一口火焰,燒在了一目的屁股上。一目立刻跑到院裡的池子裡,滅火。阿狸順著一目的路線望過去,然後不自然的抖了抖:
  “真可憐,原來你們這裡的等級制度不是很明顯啊!”阿狸笑了笑,然後看見那個小傢伙看向自己,連忙跟鴆開口,“鴆,我們不是還去化貓組麼?”阿狸再一次討好的蹭了蹭鴆。
  “嗯。”鴆應了一句,就帶著阿狸離開。
  鴆自然是不知道,為什麼剛剛阿狸會抖一抖。事實上,阿狸並不是真的怕那個小傢伙,只是會用火這一點,倒是和遠方的幼白一樣。阿狸還記得,以前自己懶得處理事物的時候,幼白總是會一臉興致勃勃的看著自己然後……玩火!
  本來阿狸這樣的大妖怪應該是不怕火的,偏偏,她是雪屬性的妖怪,天生對火有著畏懼,就算是不怕,也不喜歡被火燒的感覺。所以,見到這個小傢伙,聯想到了幼白,阿狸就身子一震,想要離得越遠越好,這都是被幼白燒怕的啊!
  這邊,阿狸和鴆向著化貓組走去。那邊,在某個高樓上,正在進行“激烈”的打鬥。

  第03章:七人

  阿狸和鴆很快的就到了化貓組的地盤。
  “鴆大人,歡迎。”良太貓拉開了大門,就看見了鴆,他才微微屈身。良太貓的臉上似乎是有疲憊,但是,卻是有著掩飾不住的放鬆的感覺。
  “三郎貓現在怎麼樣了?”鴆看向良太貓,其實他本意是想出來找找總大將的,但是現在看來連鴉天狗它都出動了,如果找不到的話,估計他也沒有什麼可能找到總大將,就索性還是看看這裡的傷患好。
  “情況已經有些好轉了。”良太貓這麼說著,鴆微微的放心,才看看三郎貓的情況。正在他給三郎貓看病的時候,阿狸卻是發現了什麼,她抬頭,以狐狸的姿態跳上了窗臺,看了看窗外的風景,然後嗅了嗅風裡面的氣息:
  “毒素……似乎變少了?”阿狸緩緩的開口,語氣裡還有著疑問。然後她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不一樣的氣息,展開了自己的神識之後,阿狸的神情變得有些奇怪。
  “阿狸?”鴆坐在地板上,看向阿狸,卻發現她站在窗臺上一動不動,似乎像是在感受些什麼,才叫了她一聲。阿狸聽見了鴆的話才轉過頭來:
  “我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不一樣的氣息。鴆,你在這裡會比較安全,我去看看陸生的情況……”阿狸說著,不給鴆任何反映就跳出了窗戶。她承認自己的確不大喜歡人類,但是夜陸生倒是挺不錯的妖怪。而且……他是鴆追隨的人,就算只有這麼一點,也是足夠了。
  “鴆大人?”良太貓似乎還沒有反映過來,看著阿狸跳出了窗子,才驚訝的看向鴆。鴆卻是歎了一口氣:
  “沒關係不用管她。”他說著,也發現了,阿狸似乎恢復了妖怪的習性之後,就越來越不控制了。這樣老是往外跑,遲早有一天會給她自己帶去麻煩的。鴆發現,阿狸要讓他操心的事實在是太多了。
  “真的沒關係麼……?”你的表情不是這麼說的啊!良太貓看著鴆的表情,還是默默的吞下了自己的下半句話。
  “啊!”鴆說著,然後一心一意的給三郎貓拿出了什麼藥材,自己研起藥來。他似乎是真的一點也不擔心阿狸會怎麼樣。
  阿狸這個時候,卻是直接出現在了幾裡之外的地方。然後她就看見了一下的情形:
  “……我和你,年輕、才華橫溢、血脈相連。”一個中學生年紀的男生猛地將陸生拉到自己的面前,“可是,你從最初就掌握著一切。而我,是從現在開始,要掌握這一切!”阿狸聽著男生的話,有些雲裡霧裡,但是她很清楚的感覺到,這個男生雖然是敵人,但是至少此時,沒有什麼殺氣……
  然後的話,就被阿狸忽略了,她沉思,這個男生到底在說些什麼。不得不說,這裡的裙帶關係還真是有夠混亂的啊!
  “啊!”可奈的尖叫,讓阿狸回了神,然後就看見一個長舌頭的傢伙在可奈的左臉頰上舔了一舔,留下了一臉的口水。阿狸見到這個場景,忍不住拿著自己的手搓了搓自己手臂上浮起的雞皮疙瘩:
  “真是太噁心了。”她一邊厭惡,一邊緊緊的看著那個傢伙。因為……他的眼神和氣息,倒是不像剛剛那個少年那樣溫和,讓她升起了一股想要直接滅了他的衝動。
  少年及時的制止了那個傢伙的行為,然後阿狸就看見了……那是七個人一起的行動。她的眸子一眯:
  “該死的,引起了我的興奮啊。”阿狸輕輕的舔了舔自己的唇角,身上有些微微的顫抖。雖然妖修的妖怪,最注重的是修身養性,保持自己的心境平和,但是……阿狸她卻又有著不一樣的地方。因為她要管理一個雪原,所以,偶爾……生為妖怪的血性就會不小心跑出來。
  剛剛那個少年的隊伍,沒有讓阿狸及時發現,卻是直接導致了阿狸的血性被激發了出來。她生生的壓制了自己身為妖怪的本|能,但是眼睛卻是一片血紅,一點也沒有平時銀色的淡漠,透出一股子的嗜血來。當然,也正是因為這一次的無意一瞥,才讓後來的情形變得如此的輕鬆……
  陸生她們在七人離開之後,就放鬆了自己的心情。阿狸搖搖頭,看著邊上小巷子裡的毛娼|妓他們……調虎離山,這應該是對敵的時候慣用的伎倆,偏偏他們居然都想不到。阿狸真不知道是他們單純還是自己單純了。
  “現在總不會有事了吧。”阿狸自言自語,然後身邊刮起一陣風,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毒素……消失了。”
  迅速離開了此地的阿狸,並沒有看見,毛娼|妓她們已經發現了她的存在。毛娼|妓她們在轉角處,看著阿狸離開:
  “你說,鴆大哥身邊的阿狸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要不是看見了,我們估計都發現不了她。她明明沒有收斂身上的氣息,但是卻像是不存在一般。”毛娼|妓開口,眼神還停留在阿狸剛剛離開的地方。
  “反正是鴆大哥認同的人,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才是。”首無這麼說著,但是眼神中有著毫不掩飾的謹慎,看來對阿狸他們都還沒有完全的信任。
  所以說,阿狸實在是太大意了。她一直以為,他們就只有表現出來的實力,才如此肆無忌憚的對自己的氣息絲毫不加掩飾。
  “照她剛剛出現的位置和她關心的重點,不會有什麼問題的。”黑田 坊這麼說著,一點也不像是平時動不動就脫線的樣子。他看向阿狸剛剛站過的位置。那個位置,如果剛剛那七人有什麼舉動,能第一時間給陸生解圍……而且,她雖然像是在想什麼事情,注意力卻是一直都在陸生他們的身上。
  “但是……她出來了,是不是意味著鴆大哥也出來了?”河童說著,把他們的注意力成功的引了回來。毛娼|妓他們這才發現了這件事。阿狸和鴆從來都是形影不離,若是阿狸在外面,鴆必然也是在外面才是……
  但是,他們的煩惱,並沒有影響到已經身在遠方的阿狸。她再一次變身為狐狸,從窗戶跳回來。鴆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阿狸的氣息:
  “回來了?”他問著,身子卻沒有動,還是靠著牆壁,坐的穩穩當當。房間中央的三郎貓此時已經睜開了自己的眼睛。阿狸見到了這情形,才開口:
  “嗯回來了!”她微微一笑,靠著鴆,就變回了人身,坐了下去,“果然是醒了麼?我剛剛在外面,感覺到了風裡面的毒素消失了的樣子……不知道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居然直接把下毒的傢伙給消滅了。”阿狸說著,看向鴆。鴆聽見了阿狸的話,幾乎條件反射:
  “是總大將吧。”他說完,就轉移了話題,“剛剛出去,有什麼收穫麼?”他自然是沒有放過她離開之前的那句話,她說……去陸生那裡看看情況。阿狸見到鴆這麼嚴肅的表情也不遲疑,直接就開口:
  “我見著了敵人了。他們剛剛跟陸生碰過面,似乎不是什麼好戰勝的角色。”阿狸頓了頓,才開口,“陸生是有弱點的,但是他們似乎沒有的樣子……”他們的氣息過於淡薄,讓人一點也感覺不出他們之間有什麼很深的羈絆。
  “跟陸生碰過面!”鴆聽見了阿狸的話,轉頭看向阿狸。阿狸點了點頭:
  “是啊,還說了什麼更多的畏……”阿狸說著,就想到了什麼一般,“說起來,畏不是你們的能力什麼的麼?怎麼還有收集什麼的?收集了能做什麼?”阿狸很是不解,當然就算鴆告訴她畏是可以讓妖怪領導妖怪的重要因素,估計她也是很難理解透徹的。鴆顯然是知道阿狸是隨意的問問,最重要的是前面的那句話,他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
  “……”良太貓看著他們兩個的互動,不知道是看出了什麼,很是無語。半晌,阿狸終於是忍不住了,才開口:
  “現在三郎貓都好了,你是不是快點回去本家?到時候烏鴉找了總大將一圈回去,發現你也沒帶護衛就跑出來了,還不又找瘋了?”阿狸說著,顯然是剛剛看見了鴉天狗飛回去的場景了。
  “嗯,那就先回去再說吧。”鴆說著,然後看了阿狸一眼,眼裡有著什麼不一樣的神色。
  “本來就是該回去了,不然你又要錯過了吃藥的時間了。”阿狸說著,鴆才恍然……阿狸果然是來克他的吧,不然為什麼把這些吃藥的時間記得這麼牢啊!雖然鴆本身是掌管藥的,但是……他實在是一點也不喜歡吃藥什麼的。
  “嗯,知道了。”鴆起身,然後看向良太貓,“三郎貓的身子估計再休息個一兩天就會好的,所以不用擔心。”說完,他就帶著阿狸離開了。這一次,阿狸沒有變成小狐狸讓鴆背著她,而是站在了鴆的身邊,隱去了自己的狐狸耳朵:
  “你的身體還行吧。”阿狸看向鴆,神色是毫不掩飾的擔心。畢竟這些天,接連的往外面跑,鴆的身體是吃不消的。
  “沒什麼問題。”鴆說著就走到了前面。阿狸只好無奈的走在了鴆的身側,她也清楚,鴆是那種,即使不行了,也會死撐的類型。所以,她一點也不相信鴆的話。
  只是,他們回去的路上並不是很平靜,相反,可以說是很危險……
  一路上,有大樓的玻璃無故的破碎,有路燈無故的熄滅……
  等到他們回到了本家,才發現了本家有些小妖怪也亂做一團了。鴆沒能很好的掩飾住自己的脾氣,對著他們就是一堆吼:
  “喂!你們都給我安靜一點!陸生總有辦法的。”說完,他就氣衝衝的到了陸生所在的房間,卻正好見到他們正在討論今天的事情。於是他只好壓下了自己心中想要說的話,拉著阿狸靠著一根柱子坐下。然後他聽見了陸生的話:
  “可能是他們。”

  第04章:混亂

  經過一個晚上,整個奴良組都變得更加緊張,組裡面的護衛也都加緊了。但是,這並沒有阻止恐慌的蔓延,只因為那個能讓他們都安心的總大將,此時此刻並不在本家!而且,甚至是,沒有妖怪知道他去了哪裡。
  “鴆……”已經接近了中午,阿狸才從被窩裡面爬出來,然後就看見了安靜的坐在門邊的鴆。她想都沒想的叫直接了鴆的名字,這似乎都快成為一種本|能了。鴆聽見了阿狸的叫喚才回頭看了阿狸一眼:
  “醒了麼?”鴆淡淡的開口,似乎情緒有些不佳的樣子。阿狸還保留著剛剛起床的迷惑,她習慣性的把被子疊起來,然後才對著鴆微微一笑:
  “你似乎心情不好?”阿狸一邊糾結的拉了一把自己的長髮,一邊走過去坐到了鴆的身邊。鴆看著她的動作,也不打斷,見她坐下了才開口:
  “陸生他們今早很早就出去了,說是要在上課之前先去查看一下混亂的源頭。”鴆說了這麼一句,阿狸聽見了鴆的話,顯然也是知道他情緒不好的原因了。因為他覺得自己的體質居然弱到連一起在外面都不行。這也許也是對自己的不爽吧。不過……鴆的身體很重要。而且,鴆不是武鬥派的,不需要這麼拼命。
  “那麼,你今天還是在這裡呆著不好麼?”阿狸輕輕一笑,她本|能的有了一點不好的預感,“其實,本家也不是十分安全不是麼?現在總大將不在,你們這些幹部才是奴良組的軸心啊。所以,要帶給那些弱小的妖怪安定才好啊。要是你們都離開了,誰來管他們?”阿狸說著這些話,思緒卻不由的回到了雪原的時候。
  剛剛佔領雪原的時候,阿狸就從來不是一個人打拼的,所有來挑釁的妖怪……被她和她的手下們一一的打回原形。有些時候,一群人的團結,遠遠比一個人的強大更為重要。
  “一點也不好!”鴆瞪了阿狸一眼,然後才閉上了自己的嘴巴。他知道他說什麼都沒用,阿狸肯定會把自己看的很緊。而且,他無從反駁阿狸的話,他知道阿狸說的沒錯,但是生氣自己的身體不好是一種本|能。微微歎息,他對阿狸似乎從一開始就沒有任何辦法。
  “鴆大人,請去享用午餐吧。”就在鴆沉默的時候,門口一個小妖怪敲響了鴆房間的大門。鴆拉開了房門,看著那個小妖怪一句話都沒說,見著小妖怪尷尬的愣在那裡,留下也不是離開也不是,阿狸只好笑著開口:
  “鴆就過去,你去叫別人吧。”阿狸說著,就把鴆拉起來,“你快點去吃飯吧,不然到時候,連藥都吃不了了。”阿狸連拖帶拉的將鴆拉過去吃飯。沒辦法,鴆在鬧脾氣的時候,臉色難看的嚇人,哦,不是,是連妖怪見了都害怕……所以,阿狸只好全程的跟鴆呆在一起,省的他又把誰給嚇暈過去了。
  就這樣,好不容易過了一天,到了晚上。但是,外面的情形沒有絲毫的改善,而且,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鴆,你早點休息吧。”阿狸說著,已經開始鋪被子了。連阿狸都沒有發現,她現在的舉動有什麼意義。她覺得很正常,自己不過是在關心他,而鴆也已經有些習慣了阿狸最近的舉動,因為他很明顯的感覺到了阿狸做這事的自然,不會想到別的地方去。只是別的妖怪就不那麼認為了。至少,有一個妖怪就……
  “喲∼阿狸∼你都快成為良家婦女了啊∼”毛娼|妓拉開了鴆房間的門,就看見了在工作的阿狸,順口調|戲的話就出來了。她也不是有意的,只是阿狸每日都與鴆形影不離的,他們自己是沒什麼感覺,但是看到的妖怪們都是會有些好奇的。
  “誰是良家婦女啊!”阿狸臉色驀地一紅,然後對著毛娼|妓就是一句傲嬌的話。阿狸算是們清楚毛娼|妓的話,才不會認為她是一時口誤。毛娼|妓卻是表現的一點也不在意,揮揮手笑著:
  “誒?不就是你麼?我看啊∼小阿狸∼你就嫁給鴆大哥算了∼”毛娼|妓算是看的透徹,看著阿狸和鴆都有些臉紅就知道了有什麼貓膩……雖然他們自己似乎都不知道的樣子。然後毛娼|妓就開口。這下,惹到的就不是一個妖怪了。而是兩個!當然,要是毛娼|妓知道她口中的“小”阿狸,已經三千歲了,就不知道會是一個什麼樣子的表情了。但是……現在可不是衝擊的時候,因為阿狸和鴆的臉色似乎都不怎麼好的樣子。
  “毛娼|妓,你來到底是為了什麼?”鴆出口,但是他的話怎麼聽都像是僵硬的在轉移話題。毛娼|妓看了鴆那不自然的樣子,暗暗偷笑鴆也有這麼一天,但是表情卻是故意表現的有些無趣的樣子:
  “一目大人他們要開會,鴆大哥你去麼?”毛娼|妓只是隨意的沒事找事,她才不想說,其實她一開始是為了找阿狸才過來的。只是,看到那一幕,無意的調|戲就出來了。這實話是不能亂說的,所以毛娼|妓就隨便的編了一個理由。事實上,一般不是什麼重大的回憶,他們都不會叫上鴆的,鴆的身體可是禁不起折騰的啊。可是,阿狸當然是不知道的,所以她聽見了毛娼|妓的話,然後開口:
  “我看這件事是你們自己比較有興趣吧。”阿狸說著,就把毛娼|妓推出了房間,“去去去!鴆這個時候還是靜養的好。你們就別來添亂了!”然後阿狸很不給面子的,當著毛娼|妓的面,一把把房門給關上了。
  “嗨嗨∼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毛娼|妓在門外攤手,狀似酸溜溜的說完這句話,就趕快的離開了。聽著毛娼|妓離開的步子,阿狸才有些不自然的轉身看向鴆:
  “那個……”說到一半,阿狸忽然頓了一下。
  “怎麼了?”鴆見到了阿狸的臉色驟變,也將剛剛的事情忘記了一半,抬頭看向阿狸,心中有不好的預感劃過。但是,阿狸卻是咬了咬唇,就緩緩的搖了搖頭:
  “沒事……”其實,她的臉色有些泛白,但是見她不願意開口,鴆也只好不再問。鴆確實清楚,阿狸身上有著不小的秘密。他到現在也只是知道阿狸是一個異國的妖怪,至於阿狸的身份什麼的統統都是不知道的。但是,在他看來,阿狸的能力似乎很強,那麼……她在那裡的地位自然是不低。
  只是,她為什麼會來這裡也是一個迷,這個時候鴆不知道,他很快就能知道她來這裡的原因了。
  “你出去走走吧。這麼早,你還不到休息的時間吧。”鴆想了想,還是說了這麼一句話,雖然平時阿狸都是跟他聊聊天,然後就也睡了,但是現在他想來是要讓阿狸放鬆一下心情。阿狸聽著,也瞭解他的意思,微微一笑:
  “好∼我跟毛娼|妓他們一起聽牆角去!”阿狸故作調皮的說著,就走出了房門,留下了聽見這話倍感無力的鴆……鴆清晰的感覺到,每一天,阿狸的感覺都在慢慢的改變……再這麼下去,估計變成毛娼|妓他們那樣的個性,也是遲早的事情了。
  只是,他不知道,阿狸在關上房門的那一刹那,臉色忽然就變得煞白:
  “再給我一點時間……再一點就好了。”她低喃著,在蒼白的臉上,血色的紅唇顯得很是突兀。似乎是為了恢復,過了半晌,她才輕輕的呼出了一口氣,然後緩緩的走在了長廊上,沒有目的的。
  當然,聽牆角什麼的自然是不可能的。況且,現在她的狀況也不適合做這種事情。她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身體的變化。只是……在奴良組這種情況下,她一點也不覺得這是一件好事。
  不知不覺的,她已經走到了中心的院子裡,裡面正聚集著妖怪們。他們似乎還在擔心奴良組和自身的安全。她無奈的一笑,任何地方,只要有了危機,總會有人心惶惶的時候……這怨不得這些妖怪們,事實上,即使是有些實力的妖怪碰見這些事,都會有些動搖,更何況這些幾乎只能受保護的小妖怪們呢?
  阿狸本來很是安靜的,正好走到了離他們還有一定距離的地方。忽然就有一個狗頭沖過來,將一個魚頭的妖怪給咬死。院子裡響起了一聲慘叫,一點也沒有剛剛的寂靜了。然後她就看見了陸生他們統統的跑了出來。陸生跑過去看了一眼浮在水面上的妖怪之後,就聽見了一目的叫聲:
  “什麼?本家居然有敵人?奴良組要完了啊!”他抱住自己的腦袋,似乎被驚嚇到了。阿狸搖搖頭,就是這樣的幹部……奴良組果然是和雪原有著明顯的區別啊。至少,在幹部上是這樣的。
  “閉嘴,一目!不要對惡作劇驚慌失措!現在抓住犯人才是最重要的。”陸生轉頭,呵斥了一目,一目才安靜下來。阿狸感歎了一下陸生與生俱來的領導能力,見到了現場冷靜下來之後,就放出了神識感知了一下:
  “陸生小心!”阿狸叫出聲來,沖向陸生的身邊,速度快的嚇人。與此同時,那個狗頭也沖了過來,陸生本|能的側身:
  “阿狸,抓住它!”他顯然是在側身的時候看出了那個頭才是罪魁禍首,而這裡能跟上它的速度的,阿狸……就可以,也是最方便的。阿狸幾乎是聽見了陸生的話,條件發射就抓住了狗頭後面的繩子。
  “你是誰?”阿狸說著,狗頭當時幾乎已經是逃不掉了。但是……情況忽然逆轉,阿狸身上忽然閃過了紫色的光芒。她悶哼一聲,手上的動作停止,狗頭溜走了。她也直直的就到了下去。陸生見到阿狸的狀況,皺了皺眉頭:
  “照顧好阿狸,去叫鴆大哥來看看。”然後就快速的按照狗頭離開的方向跑出去,“別讓他跑了!”
  這是阿狸失去意識之前的,最後一個畫面。

  第05章:秘密

  等到阿狸醒過來,是第二日的淩晨,準確的說阿狸是昏睡了幾個小時而已。她睜開了眼睛,發現了鴆和毛娼|妓都在。鴆在也就算了,可是居然連毛娼|妓都在就有點奇怪了。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怎麼了?”她的話一出口就讓鴆的臉色黑了一圈,而毛娼|妓卻是很不給面子的直接就在阿狸的腦袋上來了一下,她好沒好氣的瞪了阿狸一眼,就像是在看一個小輩一般,然後開口:
  “你還問怎麼了?你想嚇死我們麼?忽然的暈倒!”毛娼|妓雙手環抱於胸前,之前就算有些懷疑阿狸的身份都好,但是始終是把阿狸作為一個同伴相處的。而且,昨晚,因為陸生的一句話就毫不猶豫的抓住敵人……這份反映,也足夠他們相信她了。
  “我暈倒了?”阿狸此刻有些不太清醒,連昨晚的事情都不太記得了。她抓了一把自己的頭髮,表現的很是迷茫。
  “你自己都不記得了麼?昨天徒手抓了那個傢伙,然後就暈倒了。偏偏鴆大哥說你身上沒有任何的問題……你到底是怎麼了?”毛娼|妓說著,側了側身子,阿狸才看見靠在門邊上的鴆。他此刻的臉色很是難看。阿狸吞了吞口水,然後僵硬的笑了一下:
  “那個……我身上真的沒問題!真的!”阿狸說著,腦袋倒是越埋越低了,誰讓鴆的臉色這麼的難看。
  “難道不能告訴我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麼?”鴆看著阿狸,顯然是覺得她身上的秘密是她這副模樣的主要原因。
  “我……”阿狸見著鴆的模樣,表情糾結了起來。毛娼|妓顯然是看出了阿狸的顧慮,很快的直起身子:
  “我看這件事,我是不適合知道的。所以……你們慢慢談吧。”說著,毛娼|妓就端起了自己身邊的水盆,就離開了鴆的屋子。
  毛娼|妓離開之後,屋子裡面就陷入了沉默。鴆沒有逼阿狸開口,阿狸也沒有說話。兩個妖怪就一個閉目,一個低頭,不言不語。
  半晌,阿狸還是忍不住了,才輕輕的開口:
  “那個……你沒有什麼要說的麼?”她輕輕的撥了撥自己的指甲,一副無所適從的樣子。鴆這才睜開眼睛,看了她一眼:
  “你說什麼,我就聽什麼。”鴆淡淡的開口,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阿狸就是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來他在生氣。她幾乎是想也沒想就直接起身到鴆的身邊,抓住他的一隻手臂坐下來:
  “你生氣了麼?”阿狸小心翼翼的開口。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到鴆生氣,但是火苗這麼小的生氣,卻讓阿狸更加害怕了。
  “沒有。”鴆掀了掀眼皮,表現的漫不經心,沒有驚天的怒火,也沒有罵聲。但是阿狸卻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表現的很是可憐:
  “那我說了啊。你……你不要生氣啊。”阿狸說著,然後苦著一張臉,她看著鴆的表情,明明是再說“看你說的內容,我再決定生不生氣”。阿狸再一次吞了吞口水,暗暗的罵自己沒有出息。她什麼大場面沒有看過?偏偏對於鴆,她一點也沒有毫不畏懼的心情,反而害怕的要死。
  “……”鴆掃了她一眼,似乎是想看她為什麼愣了這麼久都不說話。然後,一眼就看見了阿狸小可憐的模樣,就像……當初見到她狐狸身的時候那般模樣。鴆的心裡狠狠的撞擊了一下,他臉色微微一紅,卻還是表現的若無其事。偏偏,阿狸現在因為覺得有愧而沒有看見他的表情。
  “這件事……要從我來開始說起。”阿狸磨磨蹭蹭的說了一句,又停下來了。她多麼希望鴆覺得麻煩就讓她不要說了。但是,鴆卻只是看了她一眼:
  “你說,我聽。”鴆說著,又沉默下去。阿狸見躲也躲不過,只好老老實實的開口,她都沒有想過,怎麼就會被鴆吃的死死的。
  “其實……咳咳,我已經三千歲了。”阿狸說著,偷偷的瞄了一眼鴆的反映,見到鴆依舊不變表情才舒了一口氣,想著繼續說下去。其實,鴆心裡已經驚濤駭浪翻了一圈,只是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當時,在我還不是妖怪的時候。我聽見有個動物提起過你。因為那個時候還小,所以對你特別的好奇。聽說你全身都帶著毒素,而且還是妖怪大人,就怎麼都想見見你長的什麼樣子……”阿狸微微一笑,才繼續開口,“然後,我修煉成了妖怪,雖然成為了雪原上的霸主,但是我卻沒有忘記想要見你的願望,反而因為見過了本國的妖怪之後,更想見見你了。想看看你是不是我心目中的那個樣子。”
  “那我是你心目中的那個樣子麼?”鴆再一次恢復了鎮定。顯然他已經接受了阿狸三千歲,且擁有跟滑瓢差不多地位的事實了。現在,他反而好奇,阿狸心中的鴆鳥應該是長的什麼樣子。
  “我心中的樣子麼?其實我一直以為全身都是毒素的妖怪的人形,怎麼都該是帶著一股子的陰毒的,甚至有一陣子我都為自己想出來的形象而感到失望。”阿狸低頭說著本來只有自己一個知道的事情,“但是……沒有想到的是,你居然一副正義的模樣,外冷內熱,偶爾沉穩偶爾暴躁……而且,你比我想像中看上去要年輕的多。”
  “年輕?”鴆挑眉,倒是沒想到阿狸會用這個詞來形容他。在奴良組,他看上去很老成,跟年輕一點也扯不上邊。
  “嗯……就是年輕……”而且年輕的很帥氣。阿狸當然沒有把這半句也說出來。鴆也不知道她想著什麼,就開口:
  “好吧,年輕……你為什麼來我已經知道了。但是你為什麼會忽然暈倒?”鴆皺著眉頭,後面的問題,讓鴆忽略了他在知道阿狸是因為他而來的時候的那種喜悅。阿狸聽著他的問題才苦笑了一下:
  “至於我為什麼會暈倒,就跟我來這裡有關係了。”阿狸說著,然後神色帶上了一點苦澀,“我當初的本意是來看你一眼就離開的。誰知道到了這裡才發現,兩國之間有半年才開一次的結界。當初我是運氣好,才能進來,但是出去卻有些困難了。”阿狸頓了頓,繼續開口:
  “事實上,我本身過來的時候,已經到了修煉的瓶頸處了。現在來不及回去,加上我要度過瓶頸的時候老是無意中流露出來的能量,已經使得這裡的規則感應到了我的存在……所以,我的身體沒有問題。我會暈倒不過是因為這裡的規則給我的懲罰而已。”阿狸笑笑,抬頭,就看見了鴆在看她:
  “沒辦法消除這樣的懲罰麼?”鴆自然也知道說要打破結界是癡人說夢,還不如想想怎麼逃過結界來的實際一點。阿狸聽見鴆的話,臉色微紅,低下了自己的腦袋。鴆一見到她的樣子,也想到了她也許有什麼方法,“有辦法是麼?”
  “嗯。”阿狸點了點頭,但是她心裡早就已經把這個辦法排除在外了。因為……那樣的話,她就不用回去雪原了。
  “什麼辦法?”鴆現在只關心什麼方法能讓她不受到規則的折磨而已。忽然的暈倒……他還記得他在趕過去看她的時候,她周圍的妖怪都與她保持了一米的距離。原因是,她的全身劈劈啪啪的環繞著紫色的雷電,根本沒有辦法接近。
  “永遠成為這裡的妖怪……但是,沒有可能的,我和幼白說好了,一定會回去的。”阿狸嘴角微微苦澀,“如果在這裡宣誓了,我就永遠都成為了自己國度的外來者了……”她說完這些話,鴆也無法再說下去了。畢竟,阿狸本來就不是這裡的妖怪,要是為了不受到懲罰就回不去自己的國度……是不可能的吧。
  “那麼……還會有幾次?”鴆開口。他知道,規則什麼的不是每天都會降臨的,所以,只要熬過幾次應該就可以了。阿狸抬頭,掰了掰自己的手指:
  “還有接近兩個月的時間,估計還有兩到三次。我能熬過去的。”阿狸說著,心裡卻是沒有底的。她清楚的知道,昨晚的雷電,不過就是警告而已……要是後面下去,只會更加悲慘。這個她可沒有想要告訴鴆,省的他再一次擔心,本來他的身體就不好,還是不要讓他操心了。現在……她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
  “那你自己要小心一點……”鴆點點頭,顯然是相信了阿狸的話。他們都沒有發現,說了一次阿狸已經三千歲了之後,他們都下意識的不再觸碰這個問題。
  然後,過了一陣子,毛娼|妓從外面敲開了他們的房門:
  “鴆大哥,阿狸你們談完了麼?”毛娼|妓直接拉開了大門,一點也沒有因為打擾他們而表現出不好意思的表情來。
  “嗯。”鴆淡淡的應了一句,顯然還在想著阿狸的事情,根本沒有在狀況內。但是,毛娼|妓卻一點也不在意,得到了鴆的回答之後,就開口:
  “鴉天狗大人請你去一趟……”毛娼|妓看向鴆。鴆抬頭,看見了毛娼|妓眼裡的認真,才微微的歎息,對阿狸招了招手。阿狸會意的變成了小狐狸,站到了鴆的肩頭。然後,由著毛娼|妓領路,他們跟著毛娼|妓到了另外一個房間。
  “喲∼連鴆都來了麼?”裡面的妖怪開口。一看,裡面幾乎全部都是幹部,“鴆的小狐狸也來了啊!”老頭就是這麼淡淡的說了一句,也沒有說要趕人。顯然是對阿狸老是在鴆的身邊習以為常了。
  結果……鴆一進門,毛娼|妓就出去了,並且關上了房門。這樣一看,怎麼都知道了是要把他們都在這裡保護起來。鴆也就隨意的找了一個位置坐下。阿狸在鴆的身上找了一個好位置就直接繼續睡覺了。畢竟……昏迷和睡覺是有一定的差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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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章:看守

  阿狸剛剛睡著沒有多久,就被某個對話吵醒了。
  “一目大人,請您稍等。現在請您一定要忍住。”是首無的聲音吧。阿狸心裡想著,然後微微的翻了一個身。鴆感覺到了,低頭一看,卻發現了懷裡的阿狸還是閉著眼睛,才繼續的又閉上了自己的眼睛,裝作什麼都沒有聽見。
  “這裡乃是奴良組本家,是統帥著奴良組七十二團及其下屬一萬隻妖怪的大本營啊!然而,身為奴良組幹部的我!一目大人!居然連在走廊裡隨意走動的自由都沒有嗎?這到底是什麼意思?”耳邊傳來了一目有些帶著些怒火的聲音。阿狸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微微有些不滿:這還讓不讓人睡覺了啊!吵死妖了!
  “如果現在身為組內幹部的您走出去的話。就會讓少主……三代目的心思完全付之流水了!”然後再是黑田的聲音麼?阿狸算是徹底的睜開了自己的眼睛。她揉了揉眼角:到底還要怎麼樣啊!不就是被“關”了起來麼?又不是說不放人!額、不放妖怪!你急個什麼!
  “閉嘴!你給我讓開!”顯然,阿狸如果只是心裡想想的話,一目是不可能聽的見的,於是一目還是很生氣。她看著一目揮著手中的煙斗,打了一個哈欠:有本事你直接給黑田坊來一煙斗,讓他暈過去算了。
  可以說……阿狸好像是徹底被毛娼|妓他們帶壞了。什麼?他們不經常在一起?那有什麼問題?可以耳濡目染啊!每天看著看著總會有些不一樣的嘛……而且,阿狸本身在雪原就老是用武力解決問題!(阿狸:啊喂!我用武力那都是被幼白逼得啊!)
  “冷靜,一目!”現在所有的視線集中在一目的身上,自然是不會有人知曉阿狸內心的想法的,但是,阿狸卻也樂的自在。聽見了這話,阿狸輕輕的點了點頭,總算有個說話有分量的發話了,這下總不會吵起來了吧。
  “你要說什麼?達摩?難道你也是這幫少主派的同夥麼?”一目看著眼前的傢伙,似乎怒火沒有消除的樣子。阿狸卻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哦∼總是看見他卻不知道名字,原來他叫達摩啊。(她完全不在他們的思考線上啊。)
  “你理解錯了。我對於這次的事件,也很有意見。”他說著,來了一個轉折,“但是,在總大將還行蹤不明、死過八百八狸又公然來下挑戰書的現在……我奴良組必須要以三代目候選人——陸生大人為中心團結一致才可。”聽著這話,阿狸挑了挑眉:這裡倒還是有些明白事理的在麼?
  “就為了這,你就要讓我忍受麼?”一目說著,就沒有被感化的意思啊。阿狸無奈,心想這覺是根本沒法睡了。
  “是啊,現在是奴良組生死存亡的時候,你就先忍一忍吧!一目!”達摩說這話,一點也沒有被一目嚇到的意思,看來都是老幹部了……也是有些麻煩的啊。
  一目咬牙切齒。阿狸見到鴆若無其事的端起酒盞,喝了一口酒,然後就睜開自己紅色的眼睛,臉色很是難看。她才發現,原來鴆也沒有想想中的那麼鎮定,才趁著他們還要再吵下去的當口,插話:
  “我說,煩不煩啊,你們真沒有什麼團結的意思。”阿狸忽然出聲,變回了人身,卻依舊賴在鴆的懷裡不肯走。她邊說,還一邊毫不客氣的搶下了鴆手中的酒盞,“你的身子還沒有好全呢,又喝酒。”她嗔了鴆一句,就將他的酒盞放在了面前的桌案上,鴆對阿狸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你說什麼?”一目聽見了插話,怒氣衝衝的轉過頭來,卻發現說話的居然是斜靠在鴆的身上的阿狸,忽然消聲了。他還沒有忘記當初阿狸給自己的驚嚇。
  “我說……你們這樣吵來吵去有什麼意思?要出去,就正大光明的把守衛敲暈好了。動動嘴皮子誰不會啊!擾人清夢。”其實最後一句才是關鍵啊!阿狸的雙手勾住了鴆的脖子,很是鄙視的看了一目一眼,一點也沒有發現這個動作的曖|昧之處。而鴆,此刻也因為心情不好,沒有過于在意這個問題……但是看在另外人眼裡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鴆向來都是暴躁又沉穩的個性。但是……除了陸生以外,他一般忍受不了有人跟著他,或者靠近他。於是……本來就讓他們誤會他和阿狸的關係了,但是經過今天,他們反而自說自話的將他們看作是一對了。嘛∼這也多多少少減少了點,他們在一起的阻力吧。
  “……”一目想到上一次忽然放大的阿狸就有些抖,似乎是對阿狸的手段有些害怕了,然後忿忿的坐下。至於阿狸說的“敲暈說”,早就因為阿狸的舉動的衝擊……而被他們華麗麗的忽視了。阿狸很是無奈的歎息……早就覺得敲暈什麼的,不是最簡單的方法了麼?但是……他們似乎都是“非暴力,不合作”的集體嘛。
  “醒了?”其實鴆一早就發現,阿狸翻了一個身之後就沒睡著了,但是阿狸既然不想當作自己醒了,他也就沒有管他。此刻他看著阿狸睜著自己烏溜溜的大眼睛,才慢慢的開口。
  “嗯……太吵了。”阿狸又一次打了一個哈欠。她雖然表現的漫不經心,但是卻因為自己的身體狀況微微的有些擔心……這樣的感覺,阿狸很清楚是要閉關衝擊瓶頸了。但是……奴良組偏偏出現了這樣的事情,她說什麼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找地方閉關啊。
  外敵侵襲、規則驅逐、自我突破……換做任何一樣單獨出現,阿狸都有可能應付過去,偏偏三件事情一起來了,就算是阿狸也沒有這個心力去處理。她只好將自己的實力壓住、壓住……不讓自己爆發出來。但是,她很清楚,這始終不是一個辦法。因為再這麼下去,爆發出來的時候,只會傷人傷己而已。
  “啊。”鴆眯了眯眼睛,沒有繼續下去。他的情緒似乎沒有恢復,眉頭依舊緊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說……總是皺著眉頭會變老的。”阿狸的手指點在了鴆的眉心。不知道為什麼,鴆感受到阿狸冰涼的指尖忽然有些清醒了。但是,他看了看阿狸的姿勢……恍然間,耳根微微泛紅。一清醒,他就發現了他們的姿勢有多麼的曖|昧了。
  鴆坐著,阿狸坐在鴆的身上,靠在鴆的懷裡。她的氣息噴灑在鴆的耳邊,果然是非常的曖|昧。但是阿狸卻依舊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倒不是因為她是被什麼事情給影響了思緒……而是,她真的不覺得這個姿勢有什麼問題。
  “喲∼小阿狸,真的打算和鴆大哥結婚了麼?”毛娼|妓進來斟水的時候,正好看見了這麼一幕,於是……她又一次情不自禁的在口頭上調|戲起阿狸來。阿狸被毛娼|妓的眼神看的有些發毛,才不情不願的站起身子來:
  “你才準備結婚呢!”雖然動作慢吞吞的,但是嘴上的話卻是說的極溜。說著,她就站到了毛娼|妓的面前,“陸生為什麼讓人看著他們?不能出去麼?”阿狸很是迷茫……照雪原上,一般人家打過來了,自然要把他們打回去的,但是……奴良組居然是把幹部都“看起來”了,讓她非常的意外。不過,她的問題倒是讓這些幹部滿足了些……他們也想知道陸生這麼做的意圖。
  “少主說,不能讓幹部們再一次遇到危險了。而且……能和平解決就和平的解決。”毛娼|妓很是鎮定的回答了阿狸的問題,但是阿狸卻更加的迷惑了。她知道,怕幹部跟狒狒組一樣,是正常的。但是……照現在這個樣子,陸生怎麼還會覺得可以和平解決?明眼一看,就知道是不可能的了嘛!
  但是,她現在不知道,正是這明眼看就知道會存在的鬥爭,讓阿狸徹底的……無法離開這個地方,看清自己的心。但是,那都是後話了。而且,她也只是因為某人才不小心一時衝動了而已。其實,和奴良組本身沒有關係……換句話說,重要的只有一個,至於奴良組,她管它去死!
  “那我能出去麼?好無聊啊。”阿狸說著,微微一笑,似乎自己是一個良好的公民一樣。但是,她卻是被毛娼|妓一口反駁了。
  “不行……”毛娼|妓不著痕跡的看了鴆一眼,然後回答阿狸,“少主的學校的朋友來了,你太容易被發現了。”毛娼|妓指了指阿狸的尖耳朵。阿狸默……她也不想的,但是……壓制了自己的實力,就無法將這個破耳朵給收回去了。她只好默默的坐回到了鴆的身邊……
  毛娼|妓見到達到了效果,就斟水之後,跟黑田坊他們退出了和室。
  “怎麼了?其實……少主的朋友們應該不會出來看見阿狸才對。”黑田坊,總在某個時候,特別的白目。
  “廢話,我當然是知道的。”毛娼|妓瞥了黑田坊一眼,然後繼續,“阿狸的身體經過之前的不知情的意外,可能還沒有好呢。而且……你沒聽說麼?”她看著黑田坊,就像一個大人看著一個小孩子。
  “聽說什麼?”黑田坊更加迷惑了。剛剛聽懂了毛娼|妓的解釋……阿狸身子不好。怎麼又和自己聽沒聽過什麼亂七八糟的扯上關係了。
  “聽說,阿狸昏倒之後,鴆大哥出現在阿狸的身邊……發現怎麼都靠近不了阿狸的身子,都急的快把後院給拆了。最後……礙于鴆大哥的面子,這件事沒有被宣揚出來。”首無在一邊說著。
  “……”沒宣揚出來,那天晚上我們一起追的狗頭,你們怎麼就都知道了?黑田坊在腹誹著,卻沒有說出來。然後仔細的回想了他們的話,才忽然驚訝,“你們說,鴆大哥為了阿狸差點把房子給拆了?”
  “……”首無和毛娼|妓一起無語。然後捂著黑田坊的嘴就將他拖走。
  裡面的阿狸沒有聽見他們的對話,所以還是很耐心的坐在了鴆的身邊,默默的感受一群幹部的低氣壓。
  當天晚上,在一個地方的幹部們並不知道,陸生已經與河童一起,和四國的妖怪們打了一架了。而且:除此之外,奴良組的地盤也並不安穩。

  第07章:叛徒

  又一天過去了。幹部們終於被放走了,他們很快的就各自回到了自己的組裡,處理組裡的事務。畢竟,身為幹部,有些事情還是要自己動手才可以。
  但是,想不到的是,放開管制的那天晚上就出事了……
  然後第二天一大早。幹部們就被叫過去召開緊急會議。阿狸看著鴆的有些不耐的樣子,也只好跟在鴆的身邊,省的鴆又發脾氣,嚇到別的妖怪。由於壓制了自己的實力,也沒辦法變成小狐狸了,所以她只好變成大目標的人身,坐在了鴆的身邊。雖然都是幹部在開會,但是多了她一個,別的妖怪意見也不大,也許是因為第一次,她在面對一目的時候,態度太過火爆了吧。
  “大家都已到齊,那我就簡短的彙報一下。”說話的是鴉天狗的三個孩子之一,裡面唯一的女孩子,“被害者是禦化組族長,可惜怪大人……及其護衛,旗下的組員共計三名。全部都受了重傷。”阿狸見到了鴆的眸子已經睜開。顯然大家都對這樣的事情有疑問。
  “怎麼回事?才一個晚上就變成了這幅樣子!而且,繼狒狒之後,連幹部可惜怪也遭到了毒手!你想要怎麼負責?”第一個站起來的還是一目,他出聲質問坐在首位的陸生。阿狸看了一目一眼,才發現,這個妖怪也不像她想像中的那麼沒有腦子……事實上,他雖然看上去有些怕死,但是他最在乎的還是奴良組的存活問題。
  “一目。現在最重要的,不是思考如何整頓局勢麼?”阿狸愣住……沒有想到,幾乎不在會議上說話的鴆,此時居然一臉不爽的回答了一目的話。而且……他連看都沒有看一目一眼,看來是真的被惹惱了啊。阿狸歎息。
  “你說什麼?”一目看向鴆,似乎對鴆的話有些不滿。但是下一秒,牛鬼卻抬起頭來,那只沒有被長髮遮住的眸子,毫不客氣的盯住了一目。一目這才似乎被嚇到,安安穩穩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都已經如此警戒了。”陸生似乎很是有心無力的歎息出聲。
  “據家父調查,他們都是在戒備薄弱的短時間內遇襲的。而且,此次可惜怪大人的事件……似乎是有人埋伏在他回本家的路上。”她的話剛剛說出來,就引得眾妖怪連連驚歎。連黑田坊都忍不住站起來:
  “難道說,是組裡有人把情報出賣給敵人了麼?”他剛剛說完,一邊的猩影也站了起來:
  “不可原諒!是誰幹的?”看來他是想起了他父親的事情了。阿狸看著他們熱血沸騰的樣子,又看了看自己身邊這位看似沉穩實則也是狼血在內的鴆……表示鴨梨真的好大。她扶額,似乎已經想到了後面的情況。
  “少主,這件事應該徹底追究!”青田坊也開口。然後一群妖怪都“是啊”、“沒錯”的附和著。阿狸很是無奈的低下了自己的腦袋,一群好戰者。阿狸低喃著,卻忘記了,其實自己也是這樣的一個用武力解決問題的妖怪頭頭。
  “安靜!”陸生坐在那裡,沉著的開口,“目前還不能下定論。這件事交給鴉天狗,各位請繼續加強戒備。一定要找出犯人!”陸生的話還是有一定的作用的。
  “是!”各位妖怪們都這麼回答。只有阿狸一個妖怪在邊上腹誹著:這個犯人還不明顯麼?居然還要找出什麼的……阿狸歎息,覺得奴良組的腦子是沒得救了。
  眾妖怪隨後就離開了和室。鴆是最後一個離開的,走了之後,還為陸生關上了和室的門,讓他好好的思考一下。
  “怎麼了?”阿狸見到了鴆臉上的表情,還是有些擔心他的心情。鴆轉頭看了身邊的阿狸一眼,然後搖搖頭:
  “沒什麼……”聽見他的話,阿狸卻是有些歎息:
  “你的心情都寫在你的臉上了。”阿狸搖搖頭,很是自然的拉住了鴆的手,“我知道你們都對陸生有些失望……但是,其實陸生才剛剛接受自己也是妖怪的事實,然後又碰上了這樣的事……會以人類的方式思考,也是正常的現象,也許,某一天你們會發現,那也是一件好事。”阿狸其實只是想要安慰鴆,但是她沒有想到,在未來的某一天,她的話應驗了。
  “嗯。”鴆似乎的確有把阿狸的話聽進去,“你果然對這些很在行。”鴆說著,然後也沒有甩開阿狸的手。他感受自己手中那柔軟的小手,心情似乎有些好轉的樣子。阿狸是根本沒有在意自己這個舉動的意思:
  “沒有辦法,當初幼白還沒有到我身邊的時候,我一直都是跟著一群妖怪一起奮鬥著。但是與其說是一起奮鬥,倒不如說是我一個妖怪的腦力勞動……所以,這些事,不想的全面一點,最後吃虧的就是自己守護的人。”阿狸勾起微微的笑意。雖然那段歲月是雪原上最黑暗的歲月,但是現在她想起來,以前的努力其實一直都沒有白費不是麼?至少……現在的雪原很安靜。
  “……”鴆沒有接下她的話,因為他此刻被自己的心情弄得微微的愣住了。他仔細的感受了一下心裡名為“心疼”的情緒,默默的無奈……身為一個身負“畏”的妖怪,他看過周圍這麼多情況……見過毛娼?妓和首無初次到來的情況。他似乎有些清楚,自己的心情是因為什麼……但是,阿狸卻似乎還是“毫無知識”的樣子。
  “怎麼了?”阿狸似乎有些感受到了鴆的沉默是為了什麼,然後故作輕鬆的笑笑,“其實也沒有什麼……當初雪原很是黑暗的時候,其實也是我們最團結的時候。每一個妖怪都竭盡自己的能力來抵抗外來的入侵者,雖然死了很多同伴……但是,我們的感情卻更加的深厚了。每一個妖怪都是別的妖怪的親人……而且,要不是那段歲月,我也不會認識幼白。”阿狸的臉上似乎帶著回想似的笑容。
  “……”鴆頓了頓,然後開口,“幼白……?”鴆不止一次在阿狸的口中聽到這個名字,而且……每一次阿狸在說起幼白的時候,總是帶著笑容的。幼白……似乎是她生命裡很重要的一個妖怪。
  “啊,我似乎忘記說了。”阿狸笑著,“幼白是我在那段歲月撿回去的一個小妖怪。她的本體也是狐妖,不過是火狐。”就是剋星啊!阿狸沒有說出最後一句,她覺得被一隻比自己小的妖怪壓得死死的,很沒有面子……但是,幼白真的是她度過的漫長的歲月裡最好的夥伴了。
  “她?”鴆想了想,緊了緊阿狸的手,心裡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對啊。是她!怎麼了麼?”阿狸疑惑的轉頭看向鴆,不知道為什麼鴆還要重複一邊,她差點以為自己解釋的不夠清楚。
  “沒事。”鴆扭頭,耳根子微微的有些紅。他才不會說,第一次聽見幼白的名字,還以為她是“公的”……
  “哦。”阿狸很是迷茫的感覺到了鴆的掩飾,但是掩飾什麼?她不知道。
  院子裡傳來一陣陣的“一二三四”,阿狸偷偷的看了一眼,然後看向鴆:
  “我說,那個什麼步,真的能防住妖怪麼?”阿狸看著鴆,說著,“就他們這種破綻百出的步法,我現在就有一千種方法沖過去把他們幹掉。”阿狸說著,很是無奈的歎息。
  “讓他們鬧吧,他們是陸生的朋友。”鴆將阿狸拉進了和室,顯然是不想讓阿狸再去管那些人的事情了,怕因為管事而惹上了不必要的麻煩。
  “但是,雪女這樣也太可憐了吧。”阿狸為雪女默哀……畢竟混在人堆裡也就算了,居然還學習防妖的步法,要是真的有效,她自己第一個完蛋。
  “這是陸生的安排……最近奴良組太亂了。”鴆無奈的歎息,然後似乎又想到了剛剛的事情,眉心微微的蹙起:
  “你又來了。”阿狸的手指點住鴆的眉心,“又在糾結於誰出賣了消息麼?其實剛剛陸生有說過,要抓出什麼的,就一定會想到辦法的。不出意外,今晚就會有你想要的答案了。在此之前,你要好好的呆著,哪裡都不要去。”阿狸嗔了鴆一句,然後轉身去邊上的櫃子裡拿藥。
  “我知道。”鴆雙手環抱於胸前,盤腿坐下。
  “那你在煩惱什麼?”阿狸看著鴆,然後將藥遞給他。鴆還是一如既往沒有任何的反抗,將阿狸遞過來的藥給吃下去,才開口:
  “問題不是誰是叛徒,而是……四國明顯要開戰了,但是陸生卻依舊搖擺不定。”鴆毫無忌憚的在阿狸面前說出這番話。阿狸聽著鴆的話,也知道他信任自己,微微揚起一個笑容:
  “不要著急,也許這一次是一個很好的成長經歷也說不定呢?沒有哪個妖怪出生就成為王者的。只是現在是危機關頭,你們都遺忘了……其實陸生還只是剛剛成年,而且,剛剛成為你們的領袖沒有多久。他涉世未深,當然要一步一步的才能成長成你們希望的那個樣子。”阿狸收回了包著藥的紙張,溫溫吞吞的開口。除了感情的事情,其餘的,她都很透徹。
  而且,在不知不覺中,因為鴆的關係,她也沒有像剛剛來的時候那樣,認為奴良組跟她完全沒有任何關係了。
  “……”鴆聽了阿狸的話,微微歎息,卻還是點了點頭。他們都希望陸生能夠快速的成長起來……因為現在的奴良組,已經不是鯉伴還在的時候,那個鼎盛的奴良組了,很多弊端的暴露,使得他們迫切的需要一個領導者,一個……能夠帶他們走向一個新的頂峰的領導者。
  “嘛∼不管怎麼樣,你們都還是耐心的等等,至少某個結局,今晚就會出來了。”阿狸笑笑,然後給鴆安排接下去要做的事情。而鴆就坐在那裡,看著阿狸的身影,露出一個深思的神情來。
  然後,到了晚上……
  陸生果然是和一群妖怪一起去捉了罪魁禍首。雖然讓那個四國的妖怪跑了,但是卻找出了他們為什麼會知曉奴良組的行動的原因……
  那個妖怪是……一目!

  第08章:受傷

  不出意外的,一目一回到本家就被一群妖怪圍了起來:
  “沒想到是叔叔你把組內的情況洩露出去的!”猩影揪起一目的衣服,絲毫沒有在意一目是比他大一輩的長輩。阿狸靠在牆邊,看著他們這裡的情況:越來越亂了,這下子麻煩大了……她猶豫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能夠清晰的看見指尖出現的紫色的電光……神色是擔憂的。
  “你要如何善後?嗯?”鴆的心情似乎也不是很好,雙手環於胸前,一副質問的模樣。阿狸見著鴆的樣子,無奈的苦笑……鴆這樣的在意奴良組……自己真的就能對奴良組袖手旁觀麼?如果不及時撤離……阿狸很清楚自己的結局只有一個!那就是,放棄妖修之路,放棄飛升,放棄……與幼白的回去的約定。
  一目似乎有些害怕,也許還有些後悔吧。他緊緊的靠在牆邊,似乎是尋找依託一般。這個時候,夜陸生開口:
  “夠了,他也沒有惡意。”他的語氣平淡,就像是沒有任何情感一般。可能是這樣的態度引起了一目的反抗吧,他居然一臉“我沒錯”的姿態轉頭看向他們:
  “不要一味的責怪我!原本會發生這種情況,都是因為組織日漸的弱化,且首領無能的統帥吧!”他說著就離開了和室。阿狸向他走掉的方向看了一眼,她一直就覺得奴良組的妖怪很弱、弱的很奇怪……但是,今天卻看出了一點點的端倪,她發現似乎事情沒有她一開始看到的那麼簡單。她帶著玩味似的笑容看了陸生一眼……然後收回了自己的眼神。
  “他說的對……”夜陸生在一目離開之後,喃喃自語,神情有些奇怪。
  “少主……”雪女聽見了他的話,輕輕的轉身,語氣帶著一些疑惑。
  “……”阿狸的眸子一緊,懂得找到自己弱點的妖怪,最終都是會成長的。她相信,鴆的眼光……陸生一直在成長著。而且,她也相信,總有一日,陸生會憑著自己的能力,走到他所能到達的頂點。
  “阿狸,走吧。”不知道什麼時候,鴆走到了阿狸的面前,然後跟她說著。鴆的神色很溫柔,一點也沒有剛剛生氣的模樣,看來是被什麼給軟化了一般。
  “嗯。”阿狸點了點頭,誰也沒看,就跟在鴆的身邊,離開了和室。
  “剛剛的事情,你有什麼想法?”鴆沒有看阿狸,只是仰望著天空,似乎在思考著什麼一般。阿狸見到了鴆的神色,才微微一笑:
  “我的想法是……鴆,你、沒有看錯人。”阿狸笑著回答鴆,反正她的老底已經被鴆知道的一清二楚了,所以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她清清楚楚的就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也是這麼想。”鴆點點頭,然後看向阿狸,頓了頓,還是繼續開口,“恐怕還只有一段時間了,你自己要小心……奴良組,也許會有一個新的開始。”鴆這麼說著,雖然是擔憂阿狸的話,眼中卻似乎有著憧憬……對奴良組的未來的憧憬。阿狸嘴角緩緩地勾起:
  “我懂的。”她說著,心裡卻一直都沒有什麼安全感,甚至是覺得有什麼事情會發生一般,有些心神不寧。她不著痕跡的看了鴆一眼……覺得自己的心境,似乎因為他有所改變。這不是一件好事。
  因為,以往她都是以修煉為主的。但是如今,她居然會為了他,為了他所愛的奴良組而拼命打壓自己的實力,從而使自己不要突破瓶頸。這在以往……是不可能的。要是換做半年前,有人告訴她,她會有這麼一天,她一定會一笑置之……但是,現在,這個已經成為了事實。
  “今晚早點休息吧,前面幾天都被折騰的夠嗆。”鴆這麼說著,拉開了和室的大門。阿狸聽話的點點頭:
  “好,等你睡了,我就去睡。不然你不知道又要研究藥物研究到多晚了。”阿狸好笑的看著鴆一眼,果不其然見到了鴆因為謊話被揭穿而出現的尷尬。阿狸挑眉,“看吧,我就知道會是這樣……別看我每天都跟你在一起,我可是每天晚上都會和毛娼|妓他們聊一聊的喲∼所以,我可是很清楚你的習慣呢∼”阿狸笑著,像是在邀功一般,看向鴆。
  “……”鴆聽見阿狸的話,臉上微微泛紅,不知道是尷尬的,還是不好意思的。但是,他的心裡卻想著……以後讓阿狸少跟毛娼|妓他們摻和在一起。
  “怎麼了?沒話說了?”阿狸挑眉,這是一個很挑釁的動作,但是在阿狸白皙的臉上只剩下萌,她卻沒有這個意識,而是繼續開口,“你不是說,奴良組最近會有硬仗要打麼?所以,你更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啊,不然到時候他們在戰場上趴下了,你又沒有這個體質跟著他們的話……你一定會後悔的吧。”阿狸狠狠的教訓了鴆一次,心裡暗爽……鴆卻無奈的點點頭:
  “我知道了。”鴆覺得自己真的拿阿狸沒有任何辦法。而且……看著她因為微微氣氛而漲紅的小臉,只覺得很可愛……他搖搖頭,散去自己的想法。他暗自提醒自己,阿狸總有一天要離開的,所有不該維持很久的好感……統統的把它們扼殺在搖籃裡就好了。他微微的歎息,但是正在鋪被子的阿狸並沒有發現。她轉過頭來:
  “已經好了,休息吧。”阿狸微微一笑,沒有露出什麼特殊的情緒。她只是告訴鴆自己的近況,卻沒有告訴他會令他擔憂的情況……
  她的能量一天比一天更加難以壓制……而且,不知道這裡的規則出現了什麼問題,自從那天之後,其實規則一直都沒有離開她的身體……總有一天,會瞞不住的。她垂下眸子,掩飾自己的歎息。
  “嗯。”鴆點點頭,然後很是自然的就當著阿狸的面,躺在了被窩裡。阿狸見著鴆閉上了自己的眸子,才毫不掩飾的抬起自己的腦袋,本來明亮透徹的黑眸裡,現在已經是滿滿的迷茫了。她看向鴆,眼中的情緒說不清,道不明。
  滿室沉默。過了一段時間,阿狸聽見了鴆平穩的呼吸,才猶豫的緩步走到了鴆的身邊……她安靜的在鴆的身邊坐下。
  “我……究竟該怎麼辦?”阿狸白皙的左手輕輕的觸碰了鴆的臉頰,右手卻輕柔的放在了自己的胸口。她感受到,自己胸膛裡的跳動的心臟……加速的跳動,“只是輕輕觸碰一下,就會變成這樣了,究竟……”阿狸抿起了自己的薄唇,無法理清自己的思路。
  她只是覺得,自己似乎對鴆有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卻不知道,這究竟是一種怎麼樣的情感。她輕輕的歎息,然後收回了自己的手,只是安靜的坐著,看著鴆的睡顏,不知道自己該有什麼舉動。
  時間很安靜的溜走了,直到門口起了一陣騷亂。鴆忽然就醒了過來:
  “怎麼了?”鴆睜開眼,沒有發現阿狸正呆呆的看著他。而阿狸卻及時的反映過來,鴆似乎是醒了,收斂了自己的神色,才清幽的開口:
  “我也不知道,我先去看看吧。”阿狸起身,就要去拉開和室的大門,卻不想,就在這個時候,和室被敲響了:
  “鴆?休息了麼?”是陸生的聲音……阿狸皺了皺眉頭,微微的抑制了自己下意識的神識反映,才過去開門:
  “鴆已經醒了,有什麼事麼?”阿狸的聲音雖然帶著一些稚嫩,但是從她皺起的眉頭看,她似乎有些不高興的樣子。但是,夜陸生卻不是白日裡的陸生,他見到阿狸的樣子也只是很從容的開口:
  “毛娼|妓被四國的妖怪傷了,我想讓鴆看看,有沒有毒……”陸生說的很快。雖然他是很強大,但是面對阿狸,他還是無法真正的用一種近乎命令的語氣開口。而且,鴆是他的兄弟……所以,他的態度還真的是強硬不起來。
  “進來吧。”阿狸側了側身子讓他們進去,然後看見了跟在陸生身後的一干妖怪,從裡面找到了毛娼|妓的身影,“毛娼|妓,你還好吧?”雖然阿狸是跟他們沒有什麼大交情,但是……毛娼|妓平日裡對她不錯,她也不忍心見她受著痛苦。
  “暫時,沒事。”毛娼|妓的臉色有些蒼白,但是還是擠出了四個字給阿狸。阿狸聽見了她的話,眸子忽然一縮,露出了一個危險的表情:
  “是麼?”她輕笑著,就照著毛娼|妓受傷的地方,死命的握了一把,毛娼|妓的臉色瞬間差的厲害,而且還微微的流下了冷汗。阿狸的表情卻沒有絲毫的變化。
  “阿狸……”鴆已經披上了羽織外套,見阿狸的動作,不認同的叫了阿狸的名字。阿狸轉頭,不去看毛娼|妓,只是對著鴆開口:
  “比上次那風裡的毒素輕多了,不過……四國的妖怪難道都會用毒麼?真是離譜……”阿狸隨意的抓了抓自己的頭髮,然後靠著門邊就坐了下去。鴆聽見了阿狸的話,才發現了她的意圖,雖然是知道阿狸不會為難毛娼|妓,但依舊為毛娼|妓的遭遇感到同情……
  “阿狸……”毛娼|妓輕輕的喊了阿狸的名字,然後見到阿狸好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然後就聽見她口裡刻薄的話:
  “你倒是出息,這麼淺的傷口,居然都會被人下毒!”阿狸白了毛娼|妓一眼,不肯再說一句話。毛娼|妓也只好閉上自己的嘴巴,等待著鴆的治療。
  “這樣是不是狠了一點啊!”夜陸生似笑非笑的坐到了阿狸的身邊,一把手摟過阿狸的肩膀,眼裡透著一股子的邪氣。
  “對你的手下,就該給點教訓,以免到時候,你自己後悔。”阿狸似乎有所指的回答,讓陸生微微一愣,然後大笑出聲:
  “哈哈∼阿狸,你果然是個寶。”他隨意的開口,阿狸卻沒有看他一眼,只是冷淡的回答:
  “這件事……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她像是陳述一個事實,但是卻瞬間堵死了陸生的話。陸生苦笑……這個還是那個天然呆麼?不就是幾個晚上……居然被毛娼|妓她們改造成這幅樣子了……
  靠在門邊的阿狸和陸生沒有發現,在陸生摟住阿狸的肩頭的時候,鴆手裡的動作……很不自然的頓了頓。

  第09章:談話

  鴆的停頓,雖然阿狸他們並不知曉,但是不代表在鴆面前的毛娼|妓不知道。事實上,她很快的就感覺到了鴆的怪異之處,然後微微抬頭,就看見了鴆不著痕跡的掃向某處……那正是阿狸和陸生呆的地方。雖然,她沒有看見身後阿狸和陸生的樣子,但是她相信一定有戲……然後,一瞬間,毛娼|妓就將鴆的想法猜的□不離十了。她的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
  “阿狸,我等等想跟你聊聊……可以麼?”雖然是疑問句,但是毛娼|妓一臉的笑意還是觸動了阿狸。阿狸瞥了眼毛娼|妓手上的傷口,然後無聲的點點頭。這下子,讓鴆連反駁都來不及了,只能無奈的什麼話都不說。毛娼|妓回頭看著鴆:“鴆大哥你放心吧,我一定會早一點把阿狸送回來的。”毛娼|妓說著,露出一個曖昧的笑意來。鴆聽著毛娼|妓的話微微一愣,然後開口:“今晚,就讓阿狸睡在你那裡吧。”鴆說完,阿狸倒是沒有什麼奇怪,反正她相信鴆的決定。但是毛娼|妓卻露出了一個驚訝的表情。能不驚訝麼?從來幾乎形影不離的他們,居然還有這種時候?居然當著對方的面,說晚上不用回來了……(咳咳,似乎有曖|昧的感覺)當然……毛娼妓是不知道他們心裡的想法。
  【果然,還是離得遠一點好,也許就能搞清楚了。】這是來自阿狸的心裡狀況。她還一直糾結著,自己的心跳問題。她很介意這個問題……所以,還是要在鴆發現之前,自己先搞清楚才是。
  【哎……】這是鴆的心裡狀況。顯然,他是真的想要把這個情緒扼殺在搖籃裡,所以,他一點也不想承認,剛剛那一瞬間……他動搖了。而且……他總是會不由自主的想到阿狸馬上就要離開了……居然,心裡會萬分不捨得。
  “好吧。”毛娼|妓眨了眨眼睛,也不知道他們唱的是哪一出,索性就直接不想了,反正答案嘛……總是會知道的。阿狸聽著毛娼|妓的話,就毫不猶豫的拿掉了陸生的手,然後站起身子來,動作絲毫不拖泥帶水:“鴆,你晚上……要好好休息,不要再想著工作了,也不要徹夜的研究藥材什麼的了。”阿狸似乎篤定一般,說著這句話,似乎是知道鴆一定會這麼做一般。鴆的心裡一緊,然後微微苦笑著點頭:“我知道。”他平淡的開口,但是被戳到痛處的表情卻是讓阿狸心情微微轉好。然後她看向毛娼|妓,淡淡的一笑:“不是有話跟我說麼?那就快點吧。”阿狸的語氣似乎有些撒嬌,又似乎有些傲嬌,一點也不像是平時呆在鴆身邊有的態度。毛娼|妓恍然的就被阿狸的氣場給怔住,然後點頭起身:“謝謝鴆大哥了。那麼,少主、鴆大哥……我先告辭了。”毛娼|妓微微一欠身,然後就拉著阿狸離開了。和室的門被關上,但是……陸生卻沒有說明自己要離開,只是似笑非笑的看著鴆。然後,過了一會兒,他才緩緩的開口:“你喜歡她?”陸生的話對鴆來說是一個不小的衝擊。只見鴆微微一愣,就下意識的脫口而出:“誰?”他的表情似乎是有些迷茫的樣子。陸生看著鴆的表情,似乎有點被取悅了似的,了然的笑了笑:“果然,只有阿狸才會讓你有這樣的表情……”陸生的笑意曖昧,“你喜歡阿狸,是不是?”雖然是疑問句,但是陸生的語氣卻是篤定的。
  “不是……”鴆想都沒想,聽見了陸生的話,就直接下意識的進行了反駁。他的這一舉動卻讓陸生再一次笑出聲來:“哈哈∼阿狸果然是個寶!”陸生看向鴆,“你果然是喜歡她,為什麼不去把她追到手?”陸生這麼說著,看著鴆的臉色沒有錯過一個表情。
  “她不是這裡的妖怪,她遲早要回去的。”鴆見到無法反駁陸生,就故意忽略了陸生的話,然後……敘述事實一般的,冷淡的開口。不知道他說這句話是想要說服陸生,還是想要說服他自己、不要再想念……
  “那又怎麼樣?想要,就搶過來。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你身後有整個奴良組。”陸生的笑意邪肆,這才是一個真正屬於妖怪滑頭鬼的神色。他的強勢發言,讓鴆猛地抬頭,然後……鴆粗聲粗氣的開口:“陸生你不會就想說這些吧。快點回房去吧!”他說完就背對著陸生,不再說話。本來應該出現的“少主”被換成了“陸生”,可見陸生是觸碰到了鴆的底線了。陸生見到鴆的態度,也不逼迫,只是毫不猶豫的起身,然後淡淡的開口:“鴆,我不希望……我身邊的任何一個兄弟,留下遺憾。”陸生說完這句話,就離開了和室。要是說陸生一開始還不確定鴆的感情的話,剛剛他轉頭看見鴆的神色,再加上剛才他們經過的每一個細節……也能猜出鴆的想法來了。鴆顯然是喜歡著阿狸,也許他自己還沒有很清楚自己的情感……但是,這就是事實。
  鴆在陸生離開之後才轉過身子來,他的神色有些猶豫,然後什麼都不說的,靜靜的坐在和室裡……沒有要睡覺的意思,只是默默的思考著剛剛陸生的話,然後輕輕的歎息……不知道是得出了什麼結論。
  這裡的情形,阿狸是不知道的,因為,此刻阿狸被毛娼|妓仔細的盤問著:“阿狸,你對鴆大哥是什麼感覺?”毛娼|妓的眼神很是八卦的看著阿狸。阿狸聽了毛娼|妓的話,好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你說要跟我說的就是這個?無聊……”阿狸斜靠在毛娼|妓的身邊,神色邪魅。毛娼|妓撇了撇嘴,然後開口:“其實,你這幅樣子還沒有讓鴆大哥看見過吧。”毛娼|妓篤定的開口,神色也不是取笑的意味。
  “沒有。”阿狸學著毛娼|妓的樣子撇撇嘴。毛娼|妓一愣,嘴角抽搐:“我說你學東西是不是學的快了一點?”毛娼|妓覺得自己帶壞了阿狸,但是原本這個感覺還不是很明顯……如今看來,阿狸這一點一點的改變,都是因為她平時的舉動給她做了榜樣。
  “嗯哼?你說呢?”阿狸睨了毛娼|妓一眼,然後絲毫沒有改變自己的姿勢。毛娼|妓眼見這個話題有些不妥,就急忙的轉了一個話題:“你說你沒有讓鴆大哥看到你的這一面?”毛娼|妓誇張的提高了自己的聲音,然後繼續,“你不會是喜歡鴆大哥吧∼”說著,毛娼|妓一臉蕩|漾的湊近阿狸的臉頰,笑的十分詭異。
  “誰、誰說我喜歡鴆了?”阿狸聽見了毛娼|妓的話,頭微微向後一仰,避開了毛娼|妓的眼神,然後才又細細的問道,“不過說起來,喜歡是什麼感覺?”毛娼|妓聽見阿狸的話,微微一愣,才笑出聲來:“你都不知道喜歡是個什麼感覺,就這麼快的否定自己喜歡鴆大哥了啊……”毛娼|妓故意脫了一個長音,話曖|昧的可以,然後才開口,“我看你是真的喜歡上鴆大哥了啦∼”她好笑的看著阿狸。阿狸面上一紅,然後開口:“少、少廢話!你還沒有說……什、什麼才是喜歡的感覺……”阿狸結結巴巴的說完,也不去看毛娼|妓一臉好笑的表情,十分的傲嬌。毛娼|妓見好就收,也不再逗她,靜靜的開口:“喜歡啊……誰都不知道喜歡的感覺究竟是個怎麼樣的。”毛娼|妓笑的很安靜,就像是在懷念什麼一樣,“也許你不想離開一個人,也許你的眼神會不由自主的看向他,也許……你會不由自主的心跳加速……當你碰到他的時候。”毛娼|妓說完聳了聳肩膀,一副很是無所謂的樣子。
  “是麼?”阿狸一副思索的模樣,然後淡淡的開口,“那如果……想要保護他,即使自己沒有他強大,也想要保護他……而且,因為他的關係,也想要保護他所在的土地呢?”阿狸說的似真似假。毛娼|妓聽見之後,眼神再一次遊移出去。然後才緩緩的回過神來:“那就是喜歡上了。”毛娼|妓淡淡的說著,拉了一下自己和服的衣襟。阿狸卻是看著她,然後篤定的開口:“那麼,你是喜歡首無的吧。”阿狸笑著開口,毛娼|妓被阿狸的話怔住,愣了三秒,然後開口:“你都會舉一反三了啊。”毛娼|妓無奈的搖了搖頭。
  “習慣就好。”阿狸微微一笑,然後靜默不語。
  如果這樣就是喜歡的話……阿狸很確定,自己的心情就是喜歡。雖然……這樣的心情,對於現在的她來說,似乎是一種負擔。
  “其實……如果,你喜歡鴆大哥,為什麼不留下來呢?其實大家都挺喜歡你的,而且……我們也都習慣了鴆大哥的身邊,站著你。”毛娼|妓見阿狸似乎思緒飄忽,再一次的開口。阿狸回神,看向毛娼|妓。她原本邪魅的臉上,有一種說不出的寂寞。阿狸露出一個苦笑:“留下來……那麼,幼白要怎麼辦?”阿狸低下頭,掩飾起嘴角的苦澀來。她又何嘗想要記得自己應該要回去了呢?但是……
  “幼白?公的麼?”毛娼|妓下意識的就給了反映。阿狸聽見了毛娼|妓的話,腦袋上,默默的豎下了三道黑線:“你腦袋裡只有公母麼?”阿狸說完,慢吞吞的補充完整,“鴆已經問過了,是母的。”阿狸扭頭,不去看毛娼|妓。毛娼|妓聽見了阿狸的回答,然後露出了星星眼,看向阿狸:“鴆大哥也問過了?”毛娼|妓露出一個讓阿狸毛骨悚然的笑意,“鴆大哥一定是吃醋了!”阿狸默:鴆,我不應該不小心陷害你的。
  “鴆才不會吃醋。”阿狸說著,然後身子扭轉,不去看毛娼|妓。毛娼|妓看著阿狸的背影,心裡默默的想著:誰說鴆大哥不會吃醋?
  但是,阿狸卻不知道毛娼|妓此刻心裡在想些什麼。她只是覺得自己的思緒有些淩亂,需要好好的理一理。喜歡和諾言……哪一個更加重要。只是,她現在還不知道,先背叛諾言的那個……並不是她。

  第10章:來信

  一個晚上,鴆和阿狸都幾乎沒有睡覺。只是一個是坐著,一個睜著眼睛躺著,雖然他們彼此都不知道對方跟自己一樣,有一個不眠之夜。然後一大早,阿狸還沒有來得及回去,雪女就來給毛娼|妓換藥了。
  “真是好險啊!”是雪女的聲音。阿狸動了動自己的耳朵,覺得裝睡恐怕也不是個辦法,就假裝自己微微轉醒。她輕輕的轉了個身子,對著她們。
  “就是啊,那個老女人!下次再碰到,一定把她碎屍萬段!”毛娼|妓憤憤不平的開口,阿狸默默吐槽:你自己也夠老的了!毛娼|妓!但是……阿狸忘記了,自己才是最老的那個了。畢竟……百年和千年,可是一個質的差距啊!
  “幸好少主及時趕來呢!”雪女笑著開口,神色是崇敬中帶著點愛慕的。阿狸一愣……原來這也是喜歡的一種表現麼。她可以算是,真正的開竅了,不過……面對鴆,兩個人,咳咳……不,是兩個妖怪,估計還有的磨。
  “就是啊,沒想到陸生少主會來救我。果然很在乎我啊!太、好、了、喲∼”毛娼|妓一臉曖|昧的說著,看上去很是自我感覺良好,但是阿狸偏偏嗅出了一股子的惡趣味。果不其然,雪女一臉不爽的加重了手裡包紮的力度。毛娼|妓的臉色瞬間扭曲,“好痛!”阿狸看見了毛娼|妓的眼神,在心裡高唱著:太好了!
  毛娼|妓是很難受,但是雪女卻笑的像個聖母一樣,其實笑的讓妖怪都毛骨悚然啊,然後她幽幽的開口:
  “啊呀∼對不起呀∼不過還是別太亂來哦∼”雪女很快的收拾了一下邊上的藥箱,然後漫不經心的開口,“畢竟不年輕了嘛!”正好戳到了毛娼|妓的痛處。
  “噗哧!”阿狸實在沒有憋住,直接笑出聲來。但是,還好毛娼|妓並不知道阿狸的真是年紀,不然估計就真的要跳起來了。她現在只能看著阿狸那年輕女孩兒的臉蛋,思索著阿狸的年紀……但是想了半天,才發現她根本不知道阿狸是多大的妖怪!但是看阿狸的臉蛋……估計不會大到哪裡去。
  毛娼|妓阿姨,似乎已經忘記了,妖怪是不能看臉蛋來辨別年齡的。但是,現在毛娼|妓阿姨卻沒有想這麼多,她只是想著快點吧阿狸驅逐出去,省的被看笑話。然後她一臉狼外婆的笑容,看向阿狸:
  “阿狸,我看時間也不早了,你要不要回去鴆大哥那裡?”她的笑容極其猥瑣,阿狸聽了只是輕輕的瞥了她一眼,將她看的毛骨悚然,然後……阿狸輕輕的打了一個哈欠:
  “我是該回去了。毛娼|妓你這裡的被子太硬了,一點也不好睡……我還要回去補個眠。”不知道實情的毛娼|妓瞬間滿臉黑線,外加身體僵硬。她遠遠的看著阿狸大搖大擺的離開自己的屋子……當然,阿狸是不會說的,因為沒有鴆在身邊……所以一點也不安心之類的。她嘴角輕輕的勾起一抹笑意,顯示出自己的好心情。
  她穿過了大半個庭院,走到了鴆的和室。她想了想,還是輕輕的叩了叩大門。
  “誰?”鴆略帶著磁性的從門裡面穿了出來。阿狸聽見了鴆的聲音,揚起了笑容:
  “是我。”她輕輕的回答,然後果然是三秒之後……門就被鴆從裡面拉開了。鴆似乎心情也是不錯的樣子,看向阿狸:
  “回來了?還好吧。”鴆說著,側了側身子,讓阿狸送進去。阿狸給了鴆一個安心的笑容:
  “都還好,就是睡不著。”阿狸說著,做到了和室的正中央。然後……鴆聽見了她的話,微微一愣……他是沒有想到阿狸也沒有睡著。
  事實上,陸生走了之後,他的腦海裡就一直浮現出來陸生說的那些話……他動了動嘴巴,卻依舊沒能講出一個字來。他還是做不到讓自己自私一點。阿狸再留下來,都不知道她身上還會發生什麼事情。
  “你……”鴆開口講了一個字,然後輕輕的頓住了。因為……他轉過頭來,發現了阿狸身邊繞著一直小白鳥,“這個是什麼?”鴆的話直接調轉了方向。聽見了鴆的話,阿狸才微微的回神,看見自己眼前的小白鳥。其實那是一隻紙鶴。阿狸輕輕用手接住了小白鳥:
  “這是我們那邊的妖怪所慣用的通訊方式,不知道它是怎麼通過結界的。”阿狸給鴆稍微的解釋了一下之後,就考慮了這個問題。
  “先不用管是怎麼來的吧。最主要應該是……既然來了,應該就是什麼重要的事情才對。”鴆不想去管心裡的不安,但是……卻無法忽略。他似乎是在害怕……害怕阿狸因為這封信件就會不顧一切的想要回去。小白鳥……雖然知道幼白是火狐,但是他就是下意識的覺得是幼白髮來的。
  “這倒是……”阿狸輕輕一笑,然後開口,“這個小鳥是幼白的信物,要一起看看麼?有幼白的樣子顯示喲!”阿狸顯然是心情很好。但是自己的猜想得到證實的鴆,心情卻沒有那麼的好。他在害怕,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手掌心裡微微的出汗。但是……看著阿狸的好心情,鴆實在是沒有阻止的想法。
  “嗯……可以。”鴆說著,見阿狸笑著呼出一口氣,然後手上的紙鶴展開了,在白色的紙上,透出了一個成熟的美人。
  那是幼白。那是一個火色的美人。一襲白色的儒裙,襯著火色的長髮,火色的雙眸,妖嬈的身姿。雖然她還小,但是……她比阿狸更加像是一個狐狸精。她很美,長的就像是一個妖精,水靈靈的,讓人心生憐愛……但是,那並不包括鴆。鴆現在的想法是……幸好阿狸長的不和幼白一個模樣。幼白是妖嬈中帶著水靈的,而阿狸則是清純中帶著點莫名的疏離的……相比之下,阿狸還真的是不像一個狐狸精!
  “幼白!有什麼話?講吧。”這是一條密語,只有說了密語,紙上的話才會顯現出來。果然……在阿狸說完了之後,紙上的幼白開始說話:
  “阿狸,你好久沒有回來……已經,四個月了吧。”幼白的開場白使得鴆的心微微提起,雖然他聽不懂幼白的話,但是他還是微微苦笑,果然還是在意的。但是,轉眼,他卻看見了阿狸並沒有什麼轉變的表情。然後他就聽見了幼白的繼續開口:
  “見到了你一直想見的妖怪沒有?我記得你去是為了找一個叫‘鴆’的妖怪吧!我想你是找到了,不然怎麼會不想回來呢?”紙上的幼白神色帶著一點揶揄,看上去像是要看阿狸的好戲一般。阿狸聽了微微的看了鴆一眼,然後收回了自己的眼神。待她收回了自己的眼神之後……鴆似乎是感覺到了剛剛阿狸的舉動,轉頭,正好看見了阿狸的紅紅的耳根。鴆的嘴角勾起一個邪肆的笑。
  “其實這一次我給你來信,是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說。”幼白的臉色忽然變得有些凝重。然後……阿狸的表情和鴆的表情都有些變化了。不過一個是嚴肅,一個是擔心。雖然鴆不懂幼白的話,但是……他能感覺到阿狸的心情。
  “其實……我想說。對不起,阿狸……我們的約定,我做不到了。”幼白頓了頓,眼眶裡似乎閃著淚花,“我破戒了,無法飛升了……因為我,愛上了人類。”幼白說著,臉上閃著抱歉的神色。阿狸似乎還沒有接受這個事實一般,有些愣住。倒是鴆……雖然沒有完全聽懂,但卻看懂了阿狸的表情,伸手環住了她的肩膀:
  “怎麼了?”鴆的眼中透著一點擔憂。阿狸看清楚了他的神色之後,才緩緩的搖了搖頭:
  “我沒事,繼續聽吧。”但是,饒是鴆這樣不懂得女孩子的心思的妖怪,也看出了阿狸實在強顏歡笑。而且,要是阿狸心思還是能思考的話,一定會想起,幼白的話,鴆是一句也聽不懂意思的,現在她卻是一點也沒能反映過來。但是……他沒有任何辦法安慰她,唯有繼續摟著她,給她一點依靠和安心了。
  “阿狸……對不起,是我違反了我們的約定。”幼白卻在這個時候,揚起一抹幸福的笑意,“當天,你離開的之後,雪原上出現了一個受傷的人類。我想著,即使是你在,你也會救他的,所以就救了他……他的傷很重,我照顧了他兩個月……最終……我逾越了。雖然對方是一個人類,壽命很短,但是我依舊想要和他在一起。”幼白的臉上洋溢著幸福,但是阿狸的臉上卻是有些悲傷……鴆一下子毫無頭緒,想要安慰也無從做起。
  “阿狸……是我背叛了。對不起……”幼白說著,然後揚起一個微笑,“我知道,要是你的話,一定會問我:‘你現在覺得幸福麼’,對不對?我要告訴你,不論結局回事什麼樣子……我和他都是真心相愛的。所以,我很幸福!不管他能不能陪我走到最後,他都是唯一的!”幼白說著。白色的紙張化作了灰燼。阿狸看著消散在空氣中的灰燼,微微歎息。眼角,留下了眼淚。
  “阿狸,你……”鴆瞬間手忙腳亂……沒有見過母的妖怪哭泣,也不知道要怎麼安慰人,況且……他既不知道阿狸在傷感些什麼,也因為喜歡阿狸而無法說出一個字。他見毫無辦法,只好將阿狸摟的緊了一點。卻不想,阿狸直接將面蒙在他的懷裡,然後……她悶悶的聲音傳來:
  “幼白說,她喜歡上了人類。幼白說,她不能飛升了。幼白說,她……不後悔。”阿狸抬頭,直直的撞進鴆的眸子裡,“我,是不是應該祝福她?”她吸了吸鼻子,一副很是難過的樣子。鴆很是無奈的,動手擦了擦阿狸的淚水:
  “啊,既然她都幸福了,除了祝福,你還想要說些什麼?”鴆說著,然後看向阿狸。阿狸聽見了鴆的話,才微微的一笑:
  “是啊,我只能祝福了,只要她覺得幸福就好了。”阿狸笑著,“雖然她違背了我們之間的約定……”但是,也許違背約定的,不只是她一個。阿狸收回了最後的半句話,沒有說出口。雖然她在毛娼|妓那裡是舉一反三,但是不代表她有這個臉皮讓鴆知道真相。
  “心裡舒服了一點沒有?”鴆也說不清楚,自己心裡現在是心疼多一點,還是放鬆多一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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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生活

  接下來的三天,阿狸和鴆幾乎都是悶在了和室裡,別的妖怪不進去還真的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麼。但是事實上,他們真的沒有幹什麼很讓妖怪誤會的事情。而且,其實他們幹的事情……咳咳,真的是非常的平常。
  “我說,我來吧。你一動手就又停不下來了。”阿狸對著鴆說著,就接過了鴆手中的工作。她狠狠的瞪了鴆一眼,雖然怎麼看都帶著一些風情萬種的味道,然後她手上繼續若無其事的分配著藥品。
  “……”鴆很是無奈的看了阿狸一眼。不知道為什麼,阿狸在接到了幼白的信之後,就變成了這幅模樣。與之前的那般一點也不同,就好像是把整個自己就這樣毫無保留的放在了自己的面前……
  “呐,鴆……”如果,我要回去了,你會怎麼樣?阿狸猶豫了一陣,卻始終沒有說出後面的話。如果說出來……那就太透徹了。阿狸輕輕的歎了口氣,繼續低下頭完成自己手中的工作。鴆倒是被她的態度弄得莫名其妙,但是……鴆卻不是那種很能忍耐的妖怪,於是她就開口:“有什麼話就說……”鴆覺得自己就是一口氣堵在胸口,雖然很想發出來,但是卻看著阿狸……默默的吞下。他不是故意想要掩飾自己的個性,而是,他似乎捨不得對阿狸怒吼,想到這個,鴆也只能無奈。阿狸聽著他的話,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勾起一抹輕笑:“我想說,你是不是應該去……跟那些幹部們好好的聊一下?畢竟……”阿狸暗示的看了鴆一眼,雖然沒有說完,但是她知道鴆清楚她是什麼意思,然後就繼續低下頭。她心裡暗罵自己沒有出息。雖然那句本來想說的話不是情話,但是卻似乎像是想要逼出鴆的心裡話一般,讓她全然無法說出口。鴆看了她一眼:“沒關係,陸生有需要自然會來的。”雖然他下意識的覺得剛剛阿狸想說的並不是這句話,但是他還是回答了阿狸的這個問句。反正……阿狸轉換了話題,總是有她的理由的。只是他倒是絕對想不到阿狸會想問這樣的一個問題。
  雖然他們都是有些清楚了自己的心情,而且一直在一起沒有出門兩天了,但是事實上他們看似曖|昧卻沒有一點的進展。要是毛娼|妓和陸生看見了,保證會大呼他們太沒有出息……太能忍了。
  阿狸聽著鴆的話,低下的腦袋微微的搖了搖,似乎是有些歎息。然後她咬了咬唇瓣,最終將想要說出的話吞了回去,既然剛才都忍住了,沒有理由現在忍不住。就在快要滿室沉默的時候,毛娼|妓的腦袋忽然伸了進來:“阿狸,你們……似乎好久沒有出來了……而且,是已經兩天了吧。”阿狸抬起頭,看見毛娼|妓似乎已經滿頭黑線的樣子,顯然毛娼|妓是對他們的“宅”非常的無語。鴆倒是一點也不在意毛娼|妓忽略了他的樣子,因為……他已經習慣了。所以,他輕輕的靠在角落的邊上,正大光明的聽牆角。
  “嗯,已經這麼久了麼?”阿狸帶著輕輕的鼻音,然後用一種有些迷茫的眼神看向毛娼|妓。其實她一點也不覺得時間過去很久了。此時,她的眼睛是黑色的,黑溜溜的帶著一點水的感覺,似乎變得更加的萌。於是毛娼|妓很快的就暴露了出自己的本性,當著鴆的面,飛快的沖到阿狸的面前,狠狠的捏了捏她的臉蛋。阿狸的臉蛋似乎讓她有些不願意放手。
  “廢話啊,都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了,你居然還不知道麼?”毛娼|妓一臉不可思議的看向阿狸,似乎覺得她是從外星來的妖怪。阿狸卻是聽見了毛娼|妓的話之後,好沒好氣的看了毛娼|妓一眼,然後帶著鄙視的口吻:“不然你想怎麼樣?鴆都不出去,連吃飯都在和室裡面自行解決。這樣也就算了,還有這麼多的工作要做!你以為鴆一派很輕鬆麼?打仗的時候他們也算是先行部隊!不是他們沒日沒夜的工作,哪裡有這麼多的藥材給你們揮霍啊!焚淡!”阿狸果然是被最近的工作煩透了,所以語氣相當的沖。她說著,毛娼|妓就一臉很媳婦兒的樣子,一聲不吭的讓阿狸自我發洩一下。畢竟……阿狸現在是一種霸氣外露的感覺……她是傻了才會去插話。
  “好吧好吧,我錯了,我錯了。不過這些事不是鴆大哥的麼?怎麼會由你來做?”毛娼|妓一開始說著還有些無奈,但是之後就不自覺的帶上了一點曖|昧的氣息。她眯起眼睛,帶著媚態的看著阿狸,顯然是想要挖點什麼八卦出來。但是很可惜……她剛剛靠近阿狸,就看見她似笑非笑的望著自己,然後迅速的打了一個哆嗦。然後她果然聽見了阿狸的話,是這麼說的:“廢話,你覺得他如果現在累垮了,到時候戰場上誰去救你們?你們自己救自己麼?別毒死自己就不錯了。”阿狸翻了個白眼,然後扭頭繼續自己的工作。毛娼|妓聽著阿狸的毒舌,扭過頭去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似乎是在想阿狸是哪裡學來的毒舌吐槽的功夫。倒是鴆像是在一邊暗自的琢磨著阿狸出現的新個性。
  “阿狸……你……”毛娼|妓很是無力的扶額,表示自己非常的無奈。
  “你今天來,不是只是來說我和鴆之間的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的吧。”阿狸白了毛娼|妓一眼,似乎是對她的不著邊的話的不滿,好像是毛娼|妓浪費了自己的時間一樣。毛娼|妓楞了一下,然後才嬌笑的開口:“當然不是……我是想說,估計快要開戰了,你自己最近還是小心一點吧。”毛娼|妓看向阿狸,眼中是有些擔心,“畢竟,你不太適合這次的戰鬥,還要注意各種身體上的問題,所以……”毛娼|妓沒有說完,只是眼神暗示了一下阿狸。阿狸愣了一下,心口一暖,笑著點了點頭:“我知道的,我會小心一點。”阿狸說出了讓毛娼|妓放心的話。毛娼|妓向著角落看了一眼,看見了鴆略微安心的眼神,點了點頭:“那麼,我就先出去了喲∼小阿狸∼鴆大哥∼”毛娼|妓笑著關上了和室的門。在門口,她輕輕的用手指戳了戳自己的下巴,然後想著:阿狸似乎態度有些改變,變得更加的……親切了一點。
  毛娼|妓的眼睛裡閃著一些光芒……她顯然是看出來了。以前不喜歡融入奴良組的阿狸,居然慢慢的在改變自己對奴良組的態度。雖然……改變的有些緩慢,但是她卻是真實的感覺到了阿狸現在的親近。之前一點也沒有這樣的感覺,甚至阿狸給他們的感覺就是帶著一點疏離的,但是……現在,那股子疏離已經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熟悉感……那麼她能往好的地方想麼?
  毛娼|妓在外面糾結著,但是裡面的氣氛卻是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阿狸看向鴆,然後開口:“這麼多,夠不夠?”她的眼神沒有躲避的意味,直直的看向鴆的眼睛。鴆看向阿狸,然後又看向了阿狸身後的那堆瓶瓶罐罐:“可能……”鴆皺了皺自己的眉頭,似乎對這個數量有些微微的不滿。阿狸很清楚鴆的表情是什麼意思,然後開口:“好了,我知道了,我繼續吧。”阿狸對鴆勾起一個笑意,然後準備低頭繼續做事。鴆看了阿狸一眼,然後開口:“休息一下吧。整天坐著,對身體也不好。”阿狸聽著鴆的話,猛地一抬頭,然後看見鴆的眼神,才輕輕的點了點頭:“好的。”說著,她就要站起來,走一走。畢竟,每日坐在哪裡重複同一件事是很悶的。但是……坐了這麼久,腿微微的麻著……阿狸來不及防備,差一點就直接摔倒。鴆見到這一幕,心忽然猛地被揪起,然後想也沒想的就立即站起來到阿狸的身邊扶住她。
  “小心一點!”鴆提高了自己的聲音,顯然是對她的不小心感到微微的不滿,但是仔細聽,卻是能聽出一絲的顫抖來。雖然鴆知道阿狸是妖怪,而且很強,不像人類一般很容易的受傷……但是,身體卻先理智一步,行動了。
  “抱歉。”阿狸輕輕的靠在了鴆的懷裡,臉色似乎微微的有些泛紅……但是,因為鴆在阿狸身後,所以就沒有看到她的表情。她只是幽幽的開口,然後輕輕的錘了錘自己的小腿,果然是很麻了……她很是無奈的對付著自己的身體……再這麼下去,遲早要糟。
  “嗯。”鴆回答著,然後靜靜的扶著她,也沒有要讓她依靠別的地方的意思,手也還放在阿狸的腰上,他們的身子完全的貼近。阿狸只是覺得腰上傳來著陣陣的熱力,而且,她還能感受到鴆的心跳和她溫暖的氣息……她的臉色更加的紅了。
  過了許久,鴆才再一次開口:“還好麼?”鴆似乎是也有些不好意思一般,卻依舊沒有放開自己的手。但是阿狸卻也是看不見鴆的臉色,只能憑著鴆的聲音揣測著,卻一無所獲。
  “好多了,謝謝。”阿狸咬了咬自己的下唇,然後打算微微的抽離鴆的懷抱。卻沒想到,鴆居然反手抓住了阿狸的手腕。鴆帶著健康色的皮膚,襯著阿狸白皙如雪的膚色……阿狸怔怔的看了他們的手,然後很是疑惑的看了鴆一眼。鴆的臉色微微紅了一點,然後……扭過頭去,看向一邊,開口:“說不定還沒有完全好,你小心一點。”雖然是帶著粗聲粗氣的口吻,但是阿狸卻偏偏從中聽出了擔憂的味道。阿狸心情很好的勾起了嘴角,然後很快的應了一聲:“嗯!”然後鴆才慢慢的放開了自己的手,指尖輕輕的劃過阿狸的皓腕。然後慢慢的離開了阿狸的身邊,準備再一次坐下去。但是阿狸卻是一把拉住了鴆的羽織外套,鴆有些疑惑的回頭,卻看見了阿狸的微笑:“出去走走吧,裡面有點悶。”阿狸的心情似乎很好,於是……鴆也算是勾起了一個笑意,點了點頭……兩個人算是兩天來第一次出和室。
  只是他們現在是過的很“悠閒”,但是……卻想不到一天后,他們的一生就會全然的被顛覆。

  第12章:七三

  當天晚上,猩影一身傷痕的回到了本家。由鴆提供藥材,總算是將他身上的傷口的血給止住了。但是……傷的非常重,一時半會兒根本好不了了。鴆親自給他包紮,等到包紮完畢,鴆才和阿狸回到了自己的和室。
  而此時,在鴆的和室裡,阿狸正靜靜坐在鴆的對面,對著鴆勾起一個微笑:
  “看來藥材還是不夠,我還要努力才是。沒想到剛剛放鬆,就有患者送進來了。奴良組的妖怪都是那麼的亂來。”說完,她還看了鴆一眼,表示自己的心情。鴆的臉色微微一紅,但是卻飛快的轉過了自己的腦袋。不過,阿狸雖然口頭上是抱怨的,話裡倒還是帶著一點擔心和在意的。
  “總會有些例外的。”鴆這麼說著,“但是……沒有沸騰的熱血,怎麼能算是合格的妖怪?”鴆似乎是在反駁阿狸的話。但是,他的這句話,有時候他自己都覺得有些坑爹……因為,太熱血不好,他也清楚。
  “我又沒有說熱血不好。只是抱怨一下你們一熱血就容易受傷而已!反正你們自己的身體,自己好好照顧就是了。”阿狸聳聳肩,“說起來,你該去看看陸生的情況了吧……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心裡最不好受的估計就是陸生了吧。”阿狸看了鴆一眼,然後開口。她倒是很清楚陸生的個性。在陸生還沒有接受夜陸生也是自己的時候,他還無法正常的在白天用夜陸生的思考方式……不會有夜陸生那樣的霸氣外露的樣子。
  “嗯。”鴆說著,看向阿狸,“要一起去麼?”他的眸子裡也不知道藏著什麼樣的情緒,也許也是對陸生的在意吧。阿狸聽著他的話,輕笑出聲,顯然是已經明瞭了鴆現在的心情:
  “那是自然的,不然你恐怕又要熱血過頭了。對身體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但是你就是……只用感情想事情。”阿狸勾著笑容,然後瞬間變成小狐狸的樣子,撲進了鴆的懷抱裡,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吃鴆的豆腐,“至於會議什麼的,我看我還是這樣好了,以免過於高調。”
  “好吧。”鴆抱著阿狸起身,很是熟練的樣子。(現在完全不知道是誰在吃誰豆腐了……)事實上,他覺得,變成狐狸的樣子才算是高調,畢竟哪裡有開會還帶一個“寵物”的……不過既然她喜歡,那麼就隨意吧。
  等到他們到了陸生那裡,卻發現鴉天狗、牛鬼和達摩已經在了。於是他們心平氣和的坐下來開始了討論……當然,一開始的氣氛還是不錯的,直到……
  “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因為我這麼沒用,所以事情才會……”陸生以手扶額,一副自責的模樣,但是他這般的模樣沒有引起鴆的安慰,而是徹底的點燃了鴆的火藥脾氣。
  “別開玩笑了!”鴆的眼神很是嚴肅,“要是你現在在猩影面前這麼說,他一定會這麼回答你!你覺得她是那種自己受傷,卻推卸責任的人麼?自己的家務事自己解決,他只是這麼做而已。”雖然鴆的語氣是冷淡中帶著一點怒氣的,但是一點也不影響阿狸窩在鴆懷裡的心情,反正第一,被罵的不是她,第二,鴆的語氣現在為止還算是不錯的。她倒是抬了抬自己的眼皮,看見陸生被鴆的一席話給弄的呆楞住:
  “那我應該怎麼辦?狒狒是跟爺爺喝過交杯酒的義兄弟,他也是我的家人!既然如此,他的孩子,猩影也是我們的一員。但是,我卻……”陸生低下了自己的腦袋,眼中閃爍著不安、內疚、不甘的神色。
  “既然這樣,挺身而戰不就好了麼!”果然……阿狸扶額,很明顯陸生的態度已經成功的激怒了鴆,並且讓他變得十分暴躁,陸生果然是被鴆的態度嚇了一跳。卻沒有想,後面鴆卻放柔了自己的態度,“你……還有你的百鬼夜行。”
  “我們跟總大將還有你的父親都喝過交杯酒,因為這份忠誠,我們才會伴隨在您的身邊。”鴆說完,牛鬼就接過了鴆的話繼續開口。然後又是達摩:
  “以現在的情況而言,沒有了總大將,我們只能跟隨您。”達摩結束了又換做是鴉天狗:
  “正是,我們跟陸生少爺的關係,是以總大將為中心,五五分的對等關係。我們並不是陸生少爺的百鬼夜行。”阿狸聽到這裡算是聽出來了,他們分明就是在傳授陸生百鬼的組成啊……這其實是愛的教育吧!阿狸的嘴角輕輕的扯了扯,表示自己現在對他們的方式……表示各種吐槽無力。
  “所以,你是要我創造屬於我自己的百鬼夜行……”陸生終於被點通了。阿狸瞬間為他舒了一口氣。但是下一刻,鴆就忽然架起了自己的右腳,將自己的右手隔上去……阿狸看著鴆顯然是忘記了她那渺小的存在,於是非常無奈的跳到了鴆的肩頭。聽著鴆說著:
  “沒錯!你就跟我一樣,去跟你的部下們喝交杯酒!”聽到這裡,阿狸忍不住想要噴血……交杯酒什麼的,請允許她想歪!再接著,鴆繼續開口,“不是喝五五分,而是表示主僕關係的七三分!”鴆直直的看著陸生,說完這些話。
  “主僕關係……”陸生顯然還沒有完全消化這個觀點。在他看來,也許每一個妖怪不是沒有關係,就是保護關係吧,這個時候……忽然出現一個主僕關係,肯定是很難讓他的腦筋轉過來……
  “沒錯,這是你繼承的百鬼夜行。”牛鬼似乎也是這個想法。阿狸看了看和室裡的眾妖怪,然後無奈的扶額……原諒她想要為他們歎息的心情,但是……陸生實在是太難開化了啊!
  “但是,我身為妖怪的力量,就只有夜晚的時候才能發揮。我不認為大家會追隨這樣的我。”陸生的語氣有些低沉。但是,聽見這話的阿狸,再一次猛地睜大雙眼,似乎聽見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然後迅速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果然,下一秒,鴆忽然起身:
  “你這個混帳!”果然是再一次把鴆給惹毛了,但是阿狸卻一點也沒有因為擔心鴆的身體,而要幫陸生給鴆順毛的意思,而是直接跳下了鴆的肩膀,似乎是急切的想要躲避什麼一般。於是,再一次證明了,阿狸很懂鴆的行為準則。鴆此時忽然一把揪過了陸生的羽織,一臉兇神惡煞的樣子。
  “你做什麼?”陸生忽然有些不知所措,看來是對鴆迅速轉變的態度很不適應,卻換來鴆更加生猛的對待:
  “你偶爾也讓我看看你的骨氣啊!”阿狸看看陸生的表情,又看看鴆的表情,決定再等一下子就去勸架,畢竟……鴆的身體不好,暴怒什麼的要少做才是。
  “我也是,我也不希望這樣下去,我也想要做點什麼啊!”陸生的眸子再一次閃過不甘。他一把抓住了鴆的手腕,表現的強勢。鴆微微一愣,然後居然露出了一個笑容,他自上而下看著陸生,開口:
  “這不是很好的眼神嘛……陸生……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你就是你啊!”鴆看著陸生堅定的眼神這樣說著,阿狸就見到陸生睜大了自己的雙眼,但是……鴆依舊開口說著,“你的百鬼夜行,就是無關白天夜晚……仍然迷著你的傢伙們啊!就像我一樣啊!”鴆說出這番話。
  阿狸看著陸生都覺得有些嫉妒了,笨蛋陸生……居然都沒有發現自己的人格魅力,還讓鴆說出這麼曖|昧的話來。當然,阿狸是不可能說出這番話來的,畢竟……她該沒有這樣的打算。至少到現在……她都沒有想過要永遠的留在這裡,為了鴆……
  陸生似乎是被鴆說醒了,輕輕的起身:
  “那麼,今天就到這裡吧。”他的神色恢復到當日說出“繼承三代目”時候的堅定。也算是給鴆他們一個交代了吧。他走出了房門不知道去做什麼……他們的少主,正在不斷的成長著。第一步……組成自己的百鬼夜行。
  “阿狸。”鴆叫著她的名字,阿狸才搖身再次變成人類的姿態。
  “嘛∼剛剛你也太激動了吧,身體還要不要了?”阿狸好沒好氣的白了鴆一眼,然後也不知道是從哪裡拿出了藥,“喏,養身體的,你吃下去吧。”她雖然是平靜的說著,但是心裡卻想著:叫你衝動!叫你衝動!但是表面倒是表現的滴水不漏。
  “嗨嗨。”鴆很是無奈的任由阿狸擺佈。牛鬼他們看著這一幕,雖然不是第一次,但是依舊很新鮮的樣子。所以,看著好戲。
  過了一段時間,達摩他們忽然起身:
  “走吧,估計也差不多了。”阿狸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們。然後他們走到門外就聽見了陸生的豪言壯志:
  “就讓這,作為我百鬼夜行的開端吧。全員到齊。”夜陸生看上去也是一樣,果然個人魅力這種東西是不分妖怪和人類的麼?
  “雖然還只是個小小的百鬼夜行……”鴉天狗飛在半空,語氣似乎有著欣慰。
  “總有一天會成長茁壯的。”達摩……阿狸一直覺得他應該是很溫和的個性。但是,一個妖怪居然起了“達摩”的名字,還真是……
  “加油啊!陸生!”今晚,鴆的笑容似乎有著釋然。阿狸在鴆的耳邊輕聲開口:
  “他有著天生的領導才能。”阿狸笑著開口,然後將下巴輕輕的擱在鴆的肩上。第一次見到……夜陸生的時候,她就知道了。
  “那是自然,因為他是總大將的孫子,他是奴良陸生!”鴆的話裡面透著一股子的驕傲。阿狸默,她很想說……這樣的情感,算不算那個叫什麼攪什麼基的?
  “他好歸他好,你現在應該去睡覺了。對身體不好……”阿狸說完了,鴆立即默然,然後點點腦袋:
  “好。”然後,達摩他們看著鴆很是無奈的跟著阿狸回去他的和室。雖然已經習慣了,但是見到那樣的鴆,達摩他們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這個傢伙真的是鴆本人麼?剛剛發過火……居然這麼快就能被制服了。所以說……阿狸才是他們之中最強悍的那個吧。
  “真是的,日夜生活完全點到了嘛!”遠處還傳來阿狸嗔怪的話。達摩他們默默黑線:他們能說……他們是妖怪不是人類麼……?

  第13章:開戰

  夜晚降臨。同樣降臨的是……即將而來的戰鬥。奴良組的整個宅子裡面一片混亂,響起了各種各樣的聲音。阿狸很是無奈的靠在牆角,在亂七八糟的雜訊中,昏昏欲睡。反正她也不算是主要人員,一不是陸生近衛,而不是陸生的百鬼……
  同樣沒有好好的坐在自己位置上的還有鴆。(所以說是他們比較有個性麼?望。)他坐在地上,支起右腳,將右手架在右腳上,帶著一副不耐煩的痞子樣。
  “不就那幫傢伙就要到達這裡了吧。”一目的雙手撐在自己的腿上,開口,“總帥到底在幹什麼啊!”一目的那只眼睛看上去很是生氣的樣子。但是事實上,就算是總大將回來了,也是沒有辦法的,這不是一個等級上的戰鬥……就沒有辦法進行。所以,最主要的還是陸生本人。
  “奴良組居然會被逼入這樣的窘境。數百年來根本就不曾想過這種狀況會發生。”阿狸聽見這話,然後輕輕的抬了抬眼,看見是一個自己根本沒有見到過的妖怪。聲音聽上去很蒼老,頭髮花白,眼睛也不中用了的樣子。阿狸歎息,每個地方總是會有興衰的。要維護,就不能僅僅只是固步自封,自我守護就夠了的。只是現在的奴良組高層們,都不知道為了什麼而按兵不動。
  “你們在囉囉嗦嗦說什麼?這種時候不是應該跟隨三代目身先士卒麼?”鴆再一次坐不住,阿狸見到鴆的那副樣子,微微歎息,這一次……就讓他好好的玩一下好了。她扭過頭去,不去看他們的爭論,省的她到時候又忍不住想要說他。鴆應該是看不慣他們只說不做,只會抱怨的,他的個性原來還是衝動占重頭啊。嘛……不過這一面倒是還很可愛的。
  “等一下,鴆。那樣的話就本末倒置了。應該先弄清楚少主的想法。”牛鬼開口,叫停了鴆的話,把鴆給說的微微一愣。不過聽上去也是很有道理,畢竟,趕鴨子上架什麼的,真的不好啊。
  “好吧,我懂了。那麼我們就去確認陸生……不,去確認三代目的想法吧。”鴆微微一笑,聽上去很是愉悅,然後就扭頭看向大門,“來人,三代目在哪裡?”但是開門的小妖卻是滿頭大汗,結結巴巴:
  “那個……其實……”
  “怎麼了?”鴆連頭都沒有扭,直接發問。
  “那個,玄關……”
  “玄關?”很是疑惑的鴆終於看了小妖一眼。阿狸輕笑出聲,她倒是猜出了陸生的意思。在他們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直接扶著牆站起來。她輕輕的離開了牆壁,遮住了身後雪白牆面上的那塊黑色……那是剛剛她扶住牆壁的時候,白色的牆壁直接被紫色的雷電擊黑……
  眾妖怪被小妖帶出了和室。玄關裡,夜陸生正坐著等待他們,眼神堅定,嘴角勾著一貫的笑意。他暢快的喝了一口酒,滿意的歎出聲。
  “少主。”第一個打斷這幅場景的是青田坊。陸生卻是絲毫沒有什麼,只是笑著回頭,輕挑開口:
  “怎麼樣?你們要不要也來一杯?”他給眾妖怪都倒了酒……就好像是大軍出發前的動員一般。
  當然這一切,阿狸是沒有看見的,因為鴆沒有走出那個和室。所以,她也沒有走出去,只是靜靜的陪著他。這個時候的她還算是希望能多陪他一段時間就多陪他一段時間,以免到時候回去了……
  而後……過了一段時間,陸生的百鬼終於……出發了。阿狸也隨軍出發,這算是阿狸到這裡來的第一次大規模的妖怪戰鬥吧。鴆本身作為與陸生喝過交杯酒的妖怪,奴良組的後勤部隊的頭領,一起出發了。所以,阿狸也就毫不猶豫的跟著他們一起離開。
  她輕輕的握了握自己的右手,肉眼能看見的紫電迅速蔓延……時間,已經變得越來越少了。最後……究竟會變成什麼樣子……?
  “這一次的……選擇,究竟是對是錯?”阿狸喃喃低語,似乎心情不是很好。不過,任何一個妖怪是阿狸的話,都會支撐不下去的。阿狸歎息……規則的力量已經越來越霸道了。這一次……要是再不能直接爆發出來,恐怕死的就是自己了。但是……爆發的話……似乎殺傷力太大了。
  “怎麼了?”鴆不知道是聽見了阿狸的歎息,還是感受到了阿狸的心情……轉頭問她。雖然她最近表現的若無其事,但是事實上,卻是滿懷心事的樣子。
  “嗯?沒事……”阿狸聽見了鴆的話猛地抬頭,然後故作微笑的搖搖頭,安撫鴆。而後見到鴆想要說什麼,就直接打斷他,“快要到目的地了,所以,你專心一點吧。”阿狸的笑似乎沒有破綻,但是鴆卻還是很擔心。最後,卻是只能認同阿狸的話,專心的看向前面。
  終於,兩組人馬對上了。
  “我等你很久了!奴良陸生!”一個聲音響起,阿狸微微回想,覺得熟悉卻無法辨認出到底是誰,“真好!完全不知道自己有幾兩重就攻過來了。但那也只是到今天為止了。看看我的很面目吧。”阿狸聽見他的話,心裡忽然想到了人類的一句話:驕兵必敗。
  然後,她看見了一開始因為太渺小而被忽略的人忽然變成了一隻巨大的狸貓。她下意識的滿腦門的黑線:
  “真醜。”她默默扭頭。倒是她的話,讓奴良組的緊張氣氛微微緩和。他們一點也不在意玉章那邊的妖怪的各種歡呼。
  “現在正是完成夙願的時候,鍍上四國八十八鬼夜行之名。按照約定,我要奪取你的命,以及……‘畏’。”玉章繼續一個妖怪在哪裡自說自話。
  “真是只會叫的狸貓啊!”陸生輕鬆的勾起一個笑,語氣卻帶著略微的嘲諷之意。但是不管怎麼說,卻是一種增加氣勢的方法。阿狸淡淡的笑了笑,卻是故意的離開了他們幾步。反正這種時候,他們也沒有時間管她的位置了。
  “好了,開始百鬼夜行之間的戰鬥了。上吧!僕人們!為了我獻上生命吧!”狸貓先生說著,阿狸皺了皺眉頭:僕人……麼?
  “好!上了!各位!”青田坊身為特工隊長,發出了指示。
  混戰……正式開始!
  “阿勒阿勒∼真的是熱血沸騰。”阿狸笑著說著兩句,但是眼中卻是一點笑意都沒有。她真的很想遠離戰場,但是,她卻又不敢離得鴆太遠。雖然是沒有給鴆的戰鬥拖後腿,但是其實她一點也不認同他出現在戰場……那樣的身體,還勉強了。就算現在有所緩和,卻是依舊很讓人擔心。
  “阿狸∼幫個手∼”戰爭剛剛開始,就已經有了受傷的妖怪了。鴆只好讓阿狸也出來幫忙。阿狸遲疑了一下,然後還是點點頭,從鴆手裡接過藥水和各種藥物,分給受傷的妖怪。她只是靜靜的分配藥物,一點也沒有平時的樣子。事實上,要不是這樣混亂的場景,鴆一定能見到她的手指在顫抖,像是在隱忍著什麼一般。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間,天上下起了黑色的羽毛……
  “阿狸,閉上眼睛,這是夜雀的羽毛!”鴆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帶著一股子的焦急。阿狸聽見了鴆的聲音,嘴角勾起微笑,看向閉著眼睛的鴆……鴆本身帶毒,自然是知道這玩意兒是什麼……但是,知道是沒有用的。只要有縫……就能夠讓所有的妖怪或者人看不見任何東西。
  “這個對我沒有用的,不要擔心。”阿狸瞬間已經來到了鴆的身邊,“你的眼睛模糊了吧……”她硬是壓下了自己身體裡的躁動,扶住了鴆,“我不是這裡的妖怪啊。”她輕輕的笑著。其實不是完全沒有用……只是,現在她身體裡的力量太強大,所以,體現不出來了而已。
  但是混亂的場景卻更加的誇張了。鴆的這邊全部都是奴良組的妖怪。所以……四國的妖怪就都往這裡殺了過來。阿狸的眸子裡一縮,對於來這裡的妖怪起了殺意:
  “鴆,你等一下。”阿狸將鴆扶到地上坐好,然後就直直的走過去,身上的紫電化作一把虛幻的刀……阿狸的腳步輕輕一動,身形瞬間的變得模糊。
  “阿狸。”鴆叫了她一聲。她沒有回頭,只是輕笑著:
  “鴆,我真的是被你帶壞了,變得該死的熱血呢∼”阿狸的聲音帶著自嘲的笑意,然後接著就是一句高聲,“混蛋的四國妖怪聽著!要偷襲什麼的,來找我!我陪你們玩!”她的聲音蔓延開去。
  她清楚,這樣的呼喊對於奴良組的氣勢是一個鼓舞,在兩組人馬統統“瞎了”的情況下,有鼓舞的奴良組,有優勢……這只是她一貫而來,在雪原用的手段。只是如今,她卻為了鴆,為了奴良組,站出來了。以狐妖——阿狸的身份,以雪原之主的身份。
  “是阿狸的聲音!”很快就有幾個分辨出了她的聲音。戰鬥是必須的……奴良組的氣勢飆升。
  在他們都看不見的時候,阿狸已經化作了本體,三尾雪狐,看起來龐大而有壓迫感。她的爪子很准的一下一個,很乾淨的拍死了一個又一個的偷襲者。其實她才是這裡最大的偷襲者,因為這裡只有她一個妖怪看的見。別的妖怪都還是處於“瞎子”的狀態。
  就在她解決了這裡的妖怪之後,忽然鴆就出現在了她的身後:
  “第二次看見你的本體。果然還是壯觀啊。”鴆的聲音裡顯然是帶著笑意的,就是不知道是為了什麼而已。
  “咳咳……你是在嫌棄我占地面積太大麼?”阿狸嗔怪了一下,然後毫不猶豫的變回了人身,“這一次,似乎是雪女立功了呢!”阿狸輕笑著,這麼說著。
  “啊,奴良組的妖怪,個個都有自己的本事!”鴆很是驕傲的開口,一點也沒有不好意思的樣子……但是,就在這個時候,牛頭丸和馬頭丸受了重傷的跑過來:
  “快點,陸生在哪裡?”他們的似乎已經支撐不住自己的身形了。
  “先療傷!”鴆一扭頭就看見他們這幅樣子開口。
  “治療先等一下!”
  “你在說什麼啊混小子!在這麼下去會死的!”鴆走過去,語氣很是嚴肅。不管他們曾經做過什麼,現在都是家人了……
  “得快點告訴陸生!不然就慘了!”他們卻也絲毫不讓步。鴆微微一愣……
  于此同時,阿狸暗叫不好,抬頭看著天空……想要躲避已經來不及了!
  一道紫色的驚雷劃過了天際!

  第14章:誓言

  “天!”牛頭丸和馬頭丸根本來不及說是什麼事,就直接被身後的那幕驚呆了。鴆因為他們的表情,很是迷惑,才回頭……正好看見紫色的驚雷直直的劈在了阿狸那柔弱的身上……阿狸根本沒有反抗,亦或者說是,根本來不及反抗。
  “阿狸!”那一瞬間,鴆忽然覺得自己的心臟被倏的握緊,疼得厲害。心裡也害怕到不行。那是他第一次見到規則對外來者的懲罰,那樣的重……每一道這樣的雷都應該蘊含著他們這個國度,最強大的力量,但是現在阿狸卻要承受這樣的幾道,或者是十幾道雷電。但是……他還不知道,阿狸其實背負著這樣的痛苦已經好幾天了。這樣的情況也只能算是一種別樣的解脫了吧。前幾天那身心具疲的日子,總算是達到了一個盡頭。
  “不要過來!是規則,我不會有事的!”阿狸分出心神對鴆喊道。但是,隨後就是一聲悶哼,顯然是因為那道雷的威力!在她分心的空檔,直接打入了她的靈魂。饒是阿狸這樣的修煉者,在來不及咬緊牙關的時候,都發出一聲悶哼。可見,這道雷究竟有多大的威力。
  事實上,阿狸不是第一次見到規則。當初在雪原上,她曾經有幸見到過一次,但是……她記憶中的規則根本不可能是這麼霸道。第一次該是警告,第二次該是驅逐,冥頑不靈的才會在第三次被規則灰飛煙滅。但是,現在,阿狸身上的根本就是沒有離開的第一次規則的警告……一次警告居然可以做到這個地步,也只能讓阿狸苦苦一笑了。她根本就沒有經驗啊……
  接二連三的雷電劃破天空,要不是他們這裡算是戰場的偏僻領域,估計早就被發現了。阿狸運用了全身的力氣抵擋也沒有用了,規則根本就是她越強懲罰的越厲害。她只有默默承受著規則的壓力,努力不讓自己表現出痛苦,以免讓他們擔心了。但是……雖然是這樣,規則卻不但沒有停下來,反而愈演愈烈……像是想要達到什麼目的一般。
  鴆也說不清楚自己現在是個什麼心情。他只覺得心口有一隻手扼住……越攥越緊,讓他幾乎痛的忘記了呼吸。阿狸在雷電裡面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他卻只能在外面看著,無法動彈。誰也不知道,這樣沖去規則那裡會發生什麼事情。這件事他不能賭,也不敢賭!
  “混蛋!我不就是殺了你們這裡的幾個妖怪麼?居然要這麼懲罰我!你是想要逼|良|為|娼是吧!混蛋!規則你給我去死一死啊!”阿狸現在已經完全屬於痛的口不擇言了。規則的懲罰,最大不在於身體,而是在於靈魂。靈魂被灼燒……是一件最痛苦的事情。所以,偶爾,發洩出來才算是一個好的方法吧。她現在才管不了規則會不會惱羞成怒,再多劈她幾下。反正已經痛的她相死了……
  所謂的死……這種想法一旦出現,就會以燎原之勢迅速的蔓延開來。因為所謂的規則,之所以會作用於靈魂,就是為了考驗意志。死,這樣的字眼,一旦出現於意識裡,就會成為心靈的一道裂縫。而規則,會把這道裂縫無限的擴大。幾乎是那一瞬間,阿狸就直接放棄了任何的防禦,準備用肉身來迎接規則。這樣說的好聽點叫做放棄掙扎,說的難聽點就是——找死!
  “阿狸!”鴆再一次叫出她的名字。卻不知,就是因為他這麼一叫,才使得阿狸的精神稍微清醒了一點。她一個激靈,忽然意識到自己在做一件愚蠢的事,然後再一次運用起自己的力量,在雷電來臨之前,將自己武裝起來:
  “鴆,放心吧!”她對著鴆笑笑,雖然是為了讓他安心,卻依舊是一副虛弱的快要死掉了的感覺。
  “阿狸,想辦法讓規則不要劈下來!後面那道……”鴆擔心看了看阿狸的臉色,然後又下意識的看了看天空,臉色迅速變得十分難看,就直接對著阿狸開口。那眼裡已經不是擔憂那麼簡單,簡直是害怕到了極點。
  阿狸聽見了鴆的話,也下意識的看了看天空……她稍稍的估計了一下,就知道接下這道雷的存活率是多低。所以她只是遠遠的看了鴆一眼,然後幾乎想都沒想就下意識的下了一個決定,然後直接對鴆微微笑:
  “鴆,看來這一次是要你照顧我了,你可不要想逃喲∼”她的聲音直接穿透了這裡的寂靜。雖然,他們都不願意先開這個口,因為……他們都知道總是要分開的。但是……在這個場景下,阿狸卻也是沒有辦法,反正她已經決定要做什麼了。所以,她索性就先捅破了自己的心意……反正,再不說,也沒有意義。這個誓言……就是在測試自己的心意,說與不說他都是會知道的。要留下來……就必須要有一個大過回去的心思的執念。而對於阿狸來說,鴆就是她的那個執念。也是,唯一的執念。
  “什……”鴆被阿狸的話弄得很是糊塗,但是他的“麼”字還沒有出口,就聽見了阿狸鄭重的話,穿透了雲霄……也許就連陸生他們那裡也能夠聽的一清二楚了吧:
  “守著這片土地的規則,我在這裡起誓,我將永遠留在這片土地,以這片土地為家!從此,我將成為這片土地的妖怪!放棄本來在我身後的雪原和一眾妖怪,在此立誓!永遠不變!”阿狸說著,最後以血為釋,用沾滿鮮血的手指在自己的面前一遍一遍的畫著什麼,“我起誓,以三尾雪妖狐——阿狸的名義。”這段話其實很長,但是卻阿狸說的很快,而且充滿了神聖的意味。是個妖怪都能聽出她在說些什麼,她在拿什麼做賭注,又放棄了什麼。特別是鴆……
  放棄了原本的地位,放棄了原本的家園,放棄了自己一手打下的土地。只以心中執念起誓。到底會不會成功?起誓的失敗只有一個下場,心不誠……在規則之下灰飛煙滅,不復存在。阿狸的執念究竟有多大。為了什麼甘願留下?她的執念又是在什麼時候產生的?同時……她的執念是否能被規則所認同?
  一眾的妖怪都在緊張,就連鴆也不例外。他雖然大概能猜出阿狸的意思,卻依舊不確定,以自己為執念,以生命為賭注,是否能換回她的生存空間?唯有阿狸一隻妖怪,說完之後,靜靜的等待著規則的判斷。她仰望天空,見著那道從天而降的雷電,微微一笑,似乎是預見了自己的命運一般。在眾妖怪緊張的眼神中……雷電在觸碰到阿狸的那一瞬間……消失不見。
  “阿狸!”鴆見到了這幅場景,才算是松了一口氣,迅速的到了阿狸的身邊,扶住了阿狸已經無法支撐的身軀,“你還好吧。”他似乎神情還帶著那如釋重負的感覺,阿狸見到他的神情微微一笑:
  “當然,好到不能再好了。”阿狸輕輕一笑,“不過,三年裡,除了一些本命力量可以使用,別的……我無能為力了喲∼所以,鴆、要靠你保護我了喲∼”阿狸的面上雖然帶著笑意,但是臉色卻依舊蒼白的可怕。她似乎是知道現在的鴆沒有辦法拒絕什麼的,就不怕死的用語言調戲她。鴆被她的話微微一愣,手中還是緊了緊。雖然,他什麼諾言也沒有給,但是耳根卻是紅的通透了。
  “你自己小心吧,既然留在這裡,奴良組就是你的後盾。”鴆這麼說著。以鴆的那種彆扭到死的個性,能說出這番話已經算是很不容易了。阿狸見到鴆的樣子微微一笑,伸手握住他的:
  “我說,現在奴良組似乎還要打仗喲∼”阿狸笑著,“其實吧,鴆,你似乎忘記了好多還在痛的呻|吟的小妖怪們喲∼”阿狸說著卻只是看著鴆。鴆果然面上一紅,然後扭過頭去開口:
  “那你一個沒有關係吧。”鴆說著,卻還是忍不住看了看她的臉色。很難看……即使是她現在還掛著一貫有的笑容,但是看起來卻並沒有平日裡的姿態。雖然剛剛那不過是幾分鐘……甚至是一瞬的事,卻是向過了幾個世紀一般漫長……否則,那麼愛笑的她,為什麼虛弱的連笑容都變成這般蒼白的模樣。
  “我不會有事的。放心吧。我等等還能幫你一起治他們呢!”阿狸的笑蔓延到了眼底,看上去分外的溫暖……
  其實現在想想,她應該早就做好了要留下來的打算……不然她不會那樣的任由自己融入奴良組。她不會如此放縱的讓自己依賴鴆的溫暖。雖然鴆平日的形象是不好相處的那一種……但是從他身上汲取到的溫度卻足以溫暖心臟……
  “好吧。”鴆將她扶到樹下,讓她靠在樹上,才安心的轉身,“有事叫我。”鴆離開了阿狸的身邊。先著手的就是牛頭丸和馬頭丸說的事情。因為……已經開始了。就在剛剛阿狸接受規則的懲罰的時候。所以……要快一點讓陸生知道才行。剛剛阿狸的事情已經耽擱的夠久了。雖然不過是幾分鐘的事情,在戰場上卻是生死存亡的時間。鴆派妖怪將牛頭丸和馬頭丸他們抬過去,自己也不放心的跟了過去……
  玉章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將手伸到了自己的百鬼夜行裡……他瘋狂的砍殺了自己的百鬼夜行,將那把所謂的“魔王小錘”染上了自己人的鮮血……可悲又淒涼。他們一心追逐的首領,帶給他們的不是一個承諾過的新世界,而是一個見不到光的地獄。只是……他們連下地獄的原因,都是最為不甘心的。被自己託付的首領殺害……神形俱滅。
  阿狸見鴆過去的背影,才輕輕的松了一口氣。她看了看身體裡能力的情況,才又皺起了眉頭……能量已經慢慢的積聚到一個沒有辦法抑制的情況了。現在只有兩種方法。第一種是在這裡渡劫,第二種……再忍耐,渡劫的危險加倍。心魔什麼的,她已經有了啊……而且還在迅速蔓延之中。那樣的心情,真的適合去渡劫麼?押後吧……
  原來……事情,還沒有全部結束。

  第15章:決戰

  這邊阿狸還在危險的邊緣,而那邊……魔王的小錘也已經開始發揮自己的實力了,或者說是被迫的發揮了自己的實力。玉章和陸生正式的對上了,在天臺。很多妖怪都去圍觀了,裡面卻是少了一個阿狸。她只是靜靜的呆在樓下,看了看天空:
  “就要天亮了啊!陸生……”她輕輕的低喃,嘴角勾起一個輕笑,不知道是為了什麼,顯得有些神秘莫測,“你會……怎麼做?”她的眼神似乎是若有所思,透過所有的圍牆,想要看清這場戰鬥。
  “我不會輸,我背負著所有的同伴。”阿狸此刻已經是神識全開,所以很輕易的就能聽見這番話,她勾了勾嘴角,似乎能看見陸生此刻的堅定一般。
  “你所說的同伴,是人類……還是妖怪?究竟是哪邊?你不說兩邊都是吧?就因為猶豫不決,你才會這麼弱小!把你跟你所謂的同伴,都收入我的百鬼夜行吧!”阿狸聽見了那個傢伙的諷刺,下意識也在心裡排斥了。她雖然是對人類沒有什麼好感,但是至少不會不把他們當成是生物。更何況,再怎麼說,接觸奴良組已經很久了,久到……讓她偶爾會忘記了人類的罪惡。讓她……偶爾也會認為,人類是有善惡之分的,就像是……妖怪這樣。
  “開什麼玩笑……”陸生的聲音傳來。他的聲音是隱忍的,可能是因為不甘心或者是別的什麼……但是,確實是隱忍的。
  “來吧,現在正是成為我百鬼夜行的時刻!奴良陸生!”阿狸聽見了那只狸貓的話,再一次下意識的抬頭看著遠方升起的太陽,然後微微一皺眉:
  [居然已經天亮了麼?看來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啊……陸生。]阿狸慢悠悠的在心裡想著,然後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心……原本白皙的手掌,已經佈滿了青黑色,[我的時間……也快到了。希望能看著你贏吧……陸生。妖怪和人是一樣的……也需要成長。而你眼前的那個傢伙,就是你的墊腳石……]
  “你不知道嗎?所謂的白畫之月……清晨十分,月亮高掛……”陸生的聲音帶著自信,“今天也是熱血沸騰啊!”阿狸能夠想像陸生此時的嘴角該是掛著玩世不恭的笑意的。他其實是在一次次的戰鬥中成長……現在,也是時候,更進一步了。他,的確是一個不會讓妖怪失望的首領……
  [鴆應該會很開心吧……鴆。]她默默的念了念鴆的名字,緊了緊自己的手掌,像是想要握緊什麼一般。
  “別開玩笑了!”狸貓揮刀斬去,“為什麼?為什麼你已經被砍成了兩段還能站在那裡!”狸貓的聲音聽上去就像是要崩潰了一般,心裡素質還真不是一般的差。這種一開始就覺得自己在高處的妖怪……一旦摔下了自己編織的溫床,一定會很疼的吧。因為……落差太大了。想到這裡,阿狸卻是很壞心眼兒的勾起了自己的嘴角,像是看到了什麼好戲一般:
  [現在也總算清楚……為什麼,是滑頭鬼了。呵呵……]她輕輕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然後……青黑色的花紋在她的身上蔓延了開來,一直爬上了她的脖頸、面頰。花紋帶著詭異而妖豔的美。
  “鏡花水月。”是陸生的聲音。妖怪,也許在堅定自己信念的時候,總是特別帥的吧。至少,阿狸想像著現在陸生的表情,倒是也能清楚雪女為什麼會喜歡他了。因為,自己當初喜歡上鴆……也不就是因為他的認真,對她的吸引麼?
  “那就是滑頭鬼的招數了麼?這種伎倆……我可是超越了我父親隱神刑部狸的男人!”狸貓似乎在做最後的垂死掙扎一般,語氣已經透露著不甘心……他不是輸給了陸生,而是輸給了自己的畏懼。他在心裡已經覺得自己贏不了了,所以……他的結局一定就是失敗,沒有第二個選擇。
  “要超越的不是父親!你必須超越的,是你自己!”陸生的刀刃劃開了空氣,他的語言也似乎像是一把利刃,割傷了玉章。超越別人是沒有用的,因為,自己的敵人,唯有自己而已。除非超越了自己,否則談和進步?與誰比?只是可惜……玉章從未認清這個事實。
  “百鬼,百鬼都在離我而去!百鬼都在離我而去……快、停、下。”玉章撕心裂肺的叫喊,卻讓阿狸勾起一抹冷笑:
  [原來這就是“畏”。相當於雪原上的敬仰一般呢。所謂的“畏”,不是畏懼,而是想要跟隨一個妖怪的心態麼?是敬畏,是敬仰,也有可能只是一種嚮往……]這一刻,阿狸倒是將“畏”這個東西看的分外清晰。
  “為什麼?”玉章的語氣充滿不甘心和絕望,但是感覺卻是一個沒有要到糖的小孩子。也就是說,本身……他就只是想要證明自己、突出自己麼?也許……奪得百鬼夜行只算是一種手段而已,只是可惜,他用錯了手段。帶給自己的,差點是滅亡之路而已。
  “死心吧……”陸生的話說完,阿狸卻沒有聽見任何的慘叫,只聽得“呯”的一聲,很是清脆……聽聲音,估計是被擋住了吧。能擋住陸生的妖怪……其身份也算是昭然若揭了。
  “趕上了!”果然是總大將的聲音。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是這個時間,這個地點,這麼關鍵的一刻。真不知道算是玉章運氣好呢,還是總大將想要看自己的孫子究竟成長到了何種地步。不過……也算是一種不錯的收場。
  “還不快住手!玉章!停手!”果然是總大將啊,居然能讓這些妖怪們暫態間更加的熱血沸騰起來。而高處傳來的聲音倒是極為陌生。阿狸忍不住偷偷的分散了心神,看了看……就見到被三鴉其二拉著飛在天空中的……一隻大狸貓。
  [啊嘞啊嘞∼再等我一下子就好了!再給我一點時間……]阿狸的指尖已經黑的能滴出水來一般,見此她只能露出了一個苦笑。事情越來越麻煩的感覺,[早知道這樣,自己還會不會來?一定……還是會、的、吧!]她再一次閉上眼睛,集中自己的注意力,先對自己的實力進行了壓制。
  就在這個時候,玉章居然持刀直接飛向了他的父親,像是動了殺機一般:
  “沒錯,還不夠!這把魔王的小錘,只有當我立于父親的屍骸之上時……才能發揮真正的力量……”從眾妖怪倒吸一口氣的聲音聽來,玉章應該是做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才對……但是現在阿狸已經看不見了。她的身上包裹著紫色的光芒……不是之前的那種規則,卻也算是另外一種規則。不過……不管她發生了什麼事,總之,上面的事情,還在繼續著:
  陸生眼疾手快的在玉章發動之後,飛快的就追上去,趕在玉章的前面一把將他連妖怪帶刀從天空擊落。刀尖直指躺在地上的玉章:
  “有妖怪追隨你的‘畏’而來,你卻背叛了他們。至少好好背負起跟隨自己的妖怪吧……”陸生說著,居然收回了自己的刀刃……就像是對著一個孩子說教一般……嘛,夜陸生的性格也的確是挺張揚的。
  然後大狸貓從天而降:
  “你這大蠢貨!真是……真是蠢兒子!”他看著自己的兒子,用手將他輕易的托起來,然後向滑瓢他們行禮,“我在此求情,請原諒小兒……儘管他如此德行,也是我疼愛的兒子。罪責就有我來抵償吧!”他說的誠懇,算是表明了一個父親會有的心跡。
  所有的妖怪都沒有說話,簡單卻是最直接的表達方法……原諒了。不管怎麼說,都不算鑄錯太深,釀成無法收拾的苦果……也就不需要以死謝罪了吧。其實玉章最對不起的不是陸生他們,而是……那些被他想要建成的世界所吸引的、無悔的跟隨他來到這裡的……那些妖怪們。
  事情算是圓滿收場。正當這個時候,忽然一道紫色的光芒突破了天空,在明亮的天上投下一片黑暗。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雪女他們看見這個場景,無所適從起來。這樣的妖氣,不像是他們的妖氣……但是那種霸氣,即使是剛剛的陸生和玉章,也是不及的。鴆也似乎感受到了這股熟悉的氣息:
  “是阿狸!”他說完就跑到了天臺邊緣,似乎想要看清楚是一個怎麼樣的情況。也許是被之前的懲罰嚇怕了,現在面對這些紫色的光芒……鴆會忽然覺得心被狠狠的揪住,擔心、害怕……負面的情緒一一的湧現。
  “是阿狸?”剛剛的鴆是肯定的,而毛娼|妓他們的話就是疑惑。他們雖然知道阿狸不會像是她表現的那麼單純……當日看見阿狸在陸生身後護衛的時候,也沒覺得阿狸有那麼強悍……但是,今天爆發出來的這種恐怖的妖氣……真的是阿狸麼?她如果是那麼強悍……
  剛剛在戰場上,聽見的那穿透雲霄的誓言……明明已經肯定了她的身份,為什麼……現在又會變成這個樣子了?質疑、沒有……他們的心裡只剩下,擔憂。是為了鴆,也是為了阿狸本身。
  “她怎麼樣?”陸生一個閃身,就出現在了鴆的身邊。他皺著眉頭,似乎也有著什麼忌憚一般。妖怪的視力很好,能看見很遠之外的景象,所以過來的妖怪們都看見了這麼一幕:
  阿狸被迫變回了真身。那原本雪白的皮毛上,滿滿的印著黑紫色的花紋,像是一個神秘的印記一般。她雖然站立著,但是神色卻帶著一些痛苦和迷惑。身上的氣息不再是以往的乾淨、透徹了,而是帶著一股子神秘的黑暗味道。若是說,以前阿狸身上的妖氣像是“仙”的味道,那麼現在就是像“魔”。
  妖修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一念成神,一念成魔……阿狸本來就是因為執念留下,而現在也是這份執念害了她……
  “我不會有事的,給我一點時間……”忽然間,阿狸的聲音印入了每一個妖怪的靈魂中……她的語氣一如既往的淡定,像是沒有什麼難住她一般,但是她的神色卻讓她的話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相信她。就像相信我一樣。”陸生看出了鴆的擔憂,單手搭在了鴆的肩膀上……有些事情,只有自己去完成,只能是一個人完成的。
  “……”鴆雖然眸子裡還是擔憂,卻鄭重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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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結束

  兩天之後,阿狸總算是醒了過來。不過她醒過來的時候,整個和室倒是一個妖怪也沒有。阿狸環顧了周圍,確定了是鴆的房間……
  “鴆……”阿狸輕輕的低喃出鴆的名字,似乎還能記得當時的情況。
  那天,她說完這句話之後,精神就陷入了昏迷。昏迷的時候,她只是聽見有一個聲音讓她選擇……留下,或者飛升。本來她的心裡心心念念的結局應該是飛升的才對,但是……就是這個時候,要選擇的時候……鴆的神情,鴆的話語,鴆的一切,反復的在她的面前播放……這是,她的執念。她正是為了這個執念才留下,沒理由到了要飛升的時候,就不甘心的放棄了執念……那樣會成魔的。
  所以,在最後一刻,她還是決定留下來……所以,她很快的就蘇醒過來,而不是因為渡劫,進入更深的身體修復。蘇醒的時候,她清晰的看見了鴆在一旁,擔憂的神色,於是……這一次,她很安心的昏了鴆的懷裡,就像以往在他懷裡一樣……很安心。
  “鴆……你還真是一種毒藥啊。”阿狸記起了一切之後,好看的勾起了唇角。之前的黑色花紋是毒素,現在算是全部清空了。雖然沒有渡劫,但是現在的身體算是回到了自己之前的巔峰狀態了,也算是一件好事吧。她感受了一下被規則壓制住的力量,雖然無奈,卻也開心,“嘛∼就算是飲鴆止渴,我也認了……誰讓你是鴆呢?”她的神色帶著無限的溫柔,像是看著鴆一般。
  “阿狸大人,醒了麼?”門外的那把嗓音是阿狸沒有聽過的,但是,阿狸現在卻是像對雪原的妖怪們放心一般,對他們也放下了戒心。所以,她只是坐好,然後就直接開口:
  “我醒了,進來吧……”阿狸輕輕的笑著,然後看著門被打開。門外是一個小妖怪。因為門的打開,所以,院子裡面的聲音都傳了過來,阿狸微微勾起唇角,“是有什麼節目麼?很熱鬧的樣子呢……”阿狸的嗓音是柔和的,一如當初她在雪原一般。既然已經是融入了他們的世界……做回自己,也沒有什麼不可以。雖然,她也在進步,比如說……對於人類的說話藝術方面。
  “是啊,在慶功呢!鴆大人也去了。鴆大人離開之前吩咐了,要是阿狸大人醒了,請阿狸大人一起過去。”小妖怪說著,還偷偷的看了看阿狸的神色。阿狸在他們眼裡都算是有點神秘色彩的,因為她幾乎不怎麼喜歡露面,而一開始露面很多的時候,都是以狐狸的姿態趴在鴆的懷裡的。所以……
  傳說中,阿狸大人在鴆大人的面前,從來沒有懼色。
  傳說中,阿狸大人在陸生少主面前,都是平起平坐的。
  傳說中,阿狸大人在對戰四國,立下了很大的功勞。
  傳說中,阿狸大人是一個很厲害的妖怪。
  傳說中,阿狸大人……
  但是,現在這個有著很多傳說中稱號的阿狸大人就在他的面前。阿狸大人笑起來很溫柔……但是,也很親切。有一種……少主給他們的感覺。雖然傳說中很強大,但是讓他很想親近。
  “是麼?那我換一下衣服,等一下啊。”阿狸溫和的對著他笑笑,小妖怪就十分開心的走出去關上了門。阿狸無奈的搖了搖頭,還是站起身子來,換下了自己的衣服。等到她打開門……小妖怪的眼中出現的不是穿著儒裙的女子,而是穿著和服的少女。一襲紅色的和服,上面有著白色的花紋,看上去很是妖豔,但是偏偏她的面容卻是依舊溫和如水。
  “阿、阿狸大人!”他顯然是看的有些蒙了。傳說中,阿狸大人一襲白色的儒裙看上去很是溫柔。但是……如今的樣子卻有一副妖異的美。跟阿狸大人那張溫柔的臉似乎很是不配,但是卻意外的和諧了。
  “怎麼了?”阿狸微微一笑,卻是沒有為難他,“你去忙吧,我自己過去就好了。”她笑著,然後就先走開了。小妖怪只能在後面捶胸頓足……怎麼沒能再多說幾句話!居然因為自己的發呆就錯過了。
  阿狸倒是沒有想到小妖怪的心思,她毫無阻力的走到了他們慶祝的院子裡,然後……躊躇了半天,還是沒有選擇進去,而是上了那顆櫻花樹……她也不是不想融入他們,只是……今天,還是算了。
  然後,她就看見一些小妖怪們就端著桌案進去了。門裡直接就傳來了聲音:
  “因此,與四國發生的此次事件,以少主的意見……達成和解。告一段落。”是達摩的聲音。阿狸眯了眯眼睛……似乎是覺得自己對奴良組更加的瞭解了。不然,她怎麼會像在雪原一樣,幾乎什麼妖怪的聲音都記得一清二楚。
  “什麼?和解?”說這句話的,不用說……肯定是一目。然後一目的聲音驟然變調,“喂!你幹什麼?猩影?”似乎是被猩影揪住了之類的。看來,他們之中的那個什麼關係還真不是一般的混亂呢。
  “叔叔……別擋道。”猩影說完,然後估計是陸生他們進去了。因為阿狸聽見了陸生講話:
  “讓大家久等了。”是陸生的聲音,聽上去感覺陸生的身體應該是沒有問題了。阿狸也稍微的放鬆了一下。她估摸著,陸生之前估計給鴆惹上了不少的麻煩。畢竟……之前的那次打鬥可不是看不出來,就沒有打出傷來啊。
  不得不說,阿狸是對的。雖然她不知道,其實陸生也只比她早醒了半天的時間而已。所以說,還是阿狸強悍一點麼?
  “屬下等人已恭候多時。總帥,還有……少主。”鴉天狗說完,然後眾妖齊聲開口,很是齊心的樣子:
  “歡迎回來。”阿狸聽見這四個字,雖然是很歡樂的氣氛,她依舊是頓了頓,然後露出一個苦笑來:
  “歡迎回來……麼?也差不多了。我也該放個消息回去……了。”阿狸的手隨意做了幾個手勢,眼前就出現了一直小白鳥,阿狸咬了咬唇,最後,還是輕輕的開了口,“幼白……抱歉,我似乎也是違背了我們之間的諾言了,我想我是不會回去了。抱歉……幼白,雪原和雪原上的眾妖怪……就麻煩你照顧了。”阿狸說完了之後,再一次打了什麼手勢,然後白色的小鳥振翅飛了出去,阿狸的神色卻是依舊帶著一點傷感,但是更多的……卻是對著未知的未來的期待。
  她很清楚自己心裡是一個什麼樣的感覺。已經不一樣了。對於雪原的懷念和意戀,對於奴良組的期待與依賴……已經使她變得不一樣了。奴良組,似乎已經成為了她的第二個家一般,讓她生出一股子的溫暖感來。
  “大家,這次辛苦了。”陸生的話音剛落,接下去的就是鴆的嗓音:
  “那麼,為了少主的百鬼夜行的首次出征……與奴良組的更加繁榮……”一片櫻花花瓣忽然飄過,鴆的聲音頓了頓,“乾杯!”沒有人知道,鴆是為了什麼頓了頓。但是……阿狸是知道的,因為那一刻,鴆抬頭,他們的視線交匯了。
  所以說,奴良組還是熱鬧一點的好,看上去很有活力,很真實,讓任何一個妖怪都覺得很溫暖,有家的感覺。阿狸輕輕一笑,從窗戶往裡面看過去……正好見到鴆的目光依舊停留在自己的身上。想及此,她就對著鴆微微一笑,好笑的看著鴆愣住的樣子,不語……
  “怎麼了?不進去麼?”說話的是剛剛跟三鴉聯絡了感情的牛頭丸和馬頭丸。他們也到了阿狸所在的櫻花樹上。阿狸一開始並不是奴良組的幹部,所以他們在她的面前倒也沒有那麼拘束,就像是見到了戰友一般,很是隨意。阿狸見到是他們,也就隨意的笑了笑,卻在暫態間,有種風情萬種的感覺:
  “不了,這樣看著就很好……不然我又會忍不住破壞他們的氣氛的。”阿狸無所謂的開口,她已經很清楚了,鴆肯定是在喝酒……不過,既然是值得高興的日子,就讓他高興一段時間吧……等到高興的時間過去了,再養身子也不遲。這段日子,奴良組,應該會閑下來一陣子吧。畢竟……這樣的戰鬥過後,奴良組應該會迎接一個新的起點才是。
  “你……”牛頭丸和馬頭丸,滿臉的黑線……這個女妖怪,就算是現在這幅樣子了,依舊還是原來的那個態度啊……除了鴆,果然沒有人壓得住她。不過……這也算是她對鴆的特殊之處吧。她的話,真的算是囂張的可以,卻讓人無從反駁,見過她對鴆的態度的妖怪,向來都是知道的啊……這個傢伙雖然看上去好說話,但是卻天生有讓熱鬧的地方冷場的體質。
  “我什麼?”阿狸剛剛說完,就見陸生從裡面慌慌張張的跑出來,然後,鴆居然也拉開了和室的門,從裡面走出來了……她微微一愣,鴆現在應該是跟他們high起來了才對。但是現在看來,鴆卻是一點也不在意的就直接出現在了這裡。阿狸看著樹下的鴆,愣愣的開口,“鴆……”喚他的名字,溫柔的,繾綣的。
  “好了麼?”鴆也不在意她有沒有下來的意願,只是仰著頭看向阿狸,笑著,看上去心情不錯。牛頭丸和馬頭丸見勢頭不對就趕緊的溜走了。阿狸見狀也是沒有任何辦法,只是輕飄飄的從樹上下來,對著鴆笑笑:
  “好多了。”阿狸說著話,直直的看向鴆。
  “嗯,那就好。”鴆簡單的開口。兩個妖怪很是默契的沒有提起之前戰場上的事情,也算是兩個傢伙都臉皮太薄吧。
  “鴆大哥真是的,居然都沒有什麼表示。”和室的門後,毛娼|妓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倒是首無他們開口:
  “你能想像鴆大哥很是溫柔的……那啥的樣子麼?”說完還給了她一個白眼。但是他們沒有想到,鴆是沒聽見,阿狸倒是全部聽見了。她眯了眯自己的眼睛,輕輕的湊到了鴆的耳邊:
  “鴆……請多多關照!”說完,在鴆的頰邊落下輕柔的一吻……鴆臉紅了。阿狸靠在鴆的肩上,笑眯眯的看向掉了下巴的毛娼|妓眾人,意味深長……
  毛娼|妓他們狠狠的打了一個冷顫。
  “啊。”鴆回答了阿狸,雖然面上紅紅的,卻依舊回抱了阿狸……
  四國之戰,總算是落下了帷幕,剩下了安寧。

  第01章:畏現

  自四國的事件已然過去了三個月。如今的奴良組的地盤已然是一副很有序的樣子。所以阿狸和鴆也就樂的清閒,早就回去了鴆所在的地盤了。
  “呐∼我們這麼悠閒真的沒有關係麼?”阿狸很是無聊的在樹上晃著腳丫子。三個月以來,她就是過著這種很是悠閒的生活。只需要維持一下人形,別的根本就用不到什麼妖力,不過其實她也沒有什麼妖力可以拿來玩。
  “你覺得很閑麼?那就回去看看麼?”鴆坐在她的身邊,閉著雙眼,看上去很是悠閒。事實上,除非是阿狸逼著他好好養傷,他幾乎都不願意回去和室裡面,那樣太悶,也太沒有自由了。所以,才會出現鴆一派首領和他的夫人一起很悠閒的掛在樹枝上的情景。
  “回去麼?不用了吧……”阿狸想到毛娼|妓他們那種眼神就不想回去。她輕輕的搖了搖自己的腦袋,然後晃著腳丫很是悠閒的開口,當然……如果似乎忽略了她一個不小心的顫抖的話,的確是很悠閒。
  “哈哈∼你在擔心毛娼|妓他們麼?他們又不會吃了你!”鴆的心情似乎很好的樣子,看著阿狸笑著。他也算是明白了阿狸沒有什麼別的缺點,就是面對某些情況的時候,過於的羞澀了。
  “那不是會不會被吃掉的問題……”是他們的眼神太讓人討厭了,太八卦了。阿狸在心裡吐槽卻是一點也沒有在表面上顯示出來。她以前在雪原的時候就最討厭一群妖怪八卦的給她找伴侶的現象……不過那個時候,這些問題都是幼白替她攔下來的。現在麼……鴆應該不喜歡這樣的麻煩才是。
  “哦?”鴆挑眉,狀似完全聽不懂阿狸的話。阿狸顯然是知道鴆在裝傻,好沒好氣的白了鴆一眼:
  “我知道你一定有什麼壞心思……嘛∼其實也沒有什麼,很開心啊∼悠閒一點也有悠閒一點的好處呢∼”至少以前在雪原從來都沒有這麼悠閒的日子。而且,她現在根本沒有一點妖力可以讓她揮霍了,所以很多事情都是鴆代勞的。事實上,鴆的地盤上,大部分鴆的手下已經把阿狸作為他們的頭頭夫人看待了。
  “既然你這麼認為的話……我反正是無所謂的。”鴆隨意的回答了阿狸的話,事實上,他也不怎麼喜歡讓她回去。畢竟……現在奴良組狂歡的可以,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出現喝醉酒鬥毆的情況……那樣,會更加的麻煩。以阿狸這種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突然羞澀的個性……回去了也是讓他們折騰,還不如不回去。當然,這樣的想法源於,鴆沒有看見過只有阿狸和毛娼|妓兩個妖怪的時候,阿狸的態度和表現。
  但是實際上,悠閒的太久是會有報應的。所以,現在報應來了。
  “鴆大人∼鴆大人∼”由遠及近的叫喚,聲音大的讓鴆想要皺眉。阿狸眼尖的看著鴆的反映,然後很是貼心的用自己冰涼的食指揉開了他的眉心:
  “老是皺著眉頭,會變老的喲∼”阿狸的笑容讓鴆暫時的舒展了自己的眉頭。倒是那個小妖怪看到眼前的這一幕,忍不住一個哆嗦……開玩笑!打擾了老大和嫂子還不知道會被他們怎麼折騰呢∼所以小妖怪緊張的搓了搓自己的手指,猶豫著就是沒能立即就開口。鴆不耐的看著那個小妖怪的樣子,然後語氣不佳:
  “有什麼事就說。”粗著嗓子的話讓小妖怪頓時露出一個苦笑……他為什麼要接下這苦差事啊!但是,看著老大的表情和嫂子的安撫,他還是一副就義的表情,很大嗓門的開口了:
  “那個什麼……據說奴良組的地盤上次來了一個那個什麼陰陽師什麼的……”結果,小妖怪的話才說了一半,就被阿狸打斷了。不過阿狸是轉頭看向了鴆:
  “陰陽師什麼的……上一次陸生的同學裡不就有一個麼?”我還差一點想要衝過去幹掉她的說∼當然,阿狸沒有把後面半句說出來。那樣也太沒有出息了……因為她是覺得受到了什麼威脅才想要出手的。
  “哈?嗯……”鴆顯然是楞了一下才反映過來的。花開院柚羅,陰陽師花開院一家。雖然不像安倍家那樣亦正亦邪,但是也算是獨樹一幟了。
  “什、什麼?”小妖怪顯然是沒有想到他們的跳躍性思維,所以華麗麗的愣在了那裡。阿狸轉頭看向他,然後微微一笑:
  “沒什麼,我們知道了。這件事……到時候再說吧∼”阿狸的話極其的溫柔,但是話裡面的內容……小妖怪愣了愣,還是不敢不願的退下了。他一開始還以為大人他們應該會奮起而上,帶著他們一起奔赴本家的……但是,現在這情況看來是沒有什麼期待了。
  “是!”他邊說邊消失了。然後阿狸才轉頭看向鴆:
  “你們的力量真的夠去對付陰陽師麼?”阿狸看上去很是好奇。不過這也是事實,畢竟像她這樣的妖怪,要是碰上了強一點的茅山道士,也是只有遁逃的份兒。更何況他們表面上看起來並沒有很強悍。
  “不相信我們?”鴆挑眉,似乎對阿狸的話有些不滿。但是,阿狸畢竟不是那些小妖怪們,才不會被鴆的姿態給嚇到。所以,她只是直直的看向鴆,一點也沒有不好意思,沒有退後:
  “至少你們現在展示的實力是不夠的吧。”阿狸開口說著,對著鴆微微一笑,不知道是擔憂還是……鴆看著阿狸的表情,挑著眉:
  “你想見識一下麼?我們這裡的妖怪是用什麼力量戰鬥的。”鴆說著,似乎帶著一點驕傲。阿狸見著鴆的表情,只是點點頭:
  “如果你願意的話……畢竟我不知道你們的力量,在你們戰鬥的時候,肯定會瞎操心的。”阿狸在聽見鴆的話的時候其實就已經相信了他們是強悍的,事實上,她本來就覺得他們似乎沒有看起來的那麼簡單才對。但是……現在她是不擔憂了,只是純粹想要見識一下。
  “好吧。”鴆對阿狸也算是極其寵溺。阿狸要看,他就真的直接將自己的畏散發出來。一層薄薄的黑霧覆在了鴆的身上,鴆的氣息瞬間有了很明顯的改變。阿狸感覺到了這種變化後,表情變了變:
  “原來還真的是挺強悍的啊。”阿狸的手輕輕的穿過黑霧,皺了皺眉頭……鴆的實力,按理說和幼白應該是不分上下了。估計,陸生身邊的每一個妖怪應該都是一樣的,但是為什麼……他們從來不表露?即使是在對戰四國的那個時候,他們也算是按兵不動……
  “怎麼了?”鴆見著阿狸那嚴肅的神色,微微一愣。阿狸看著鴆很是不解,所以也不掩飾,就直接開始發問:
  “你們是不是太鍛煉陸生了?明明可以幫手的……就是放任他一個人自我成長?”阿狸是沒有碰到過這樣的情況過,畢竟在雪原的時候,他們可都是一刀一槍拼出來的。所以強大的妖怪是真的強大。而,弱小的妖怪則是真的需要保護的。他們根本就沒有要訓練出一個首領來的意識。
  “嘛∼陸生就是欠鍛煉啊∼”鴆說的很是輕鬆,似乎是一點負擔都沒有。阿狸囧,為什麼她覺得鴆說的“鍛煉”其實是“調|教”?是錯覺麼?但是她還沒有笨到直接說出去,只是僵硬的笑了笑:
  “所以說……陸生真的好可憐。”阿狸感歎了一下,但是卻也沒有真正的同情陸生……反正被|操|練的又不是她。至少,她是覺得被調|教什麼的很有愛啊∼特別是被調|教的那個不是她的話。
  “現在不會擔心了吧∼”鴆好看的笑了笑,然後就收回了自己的畏。但是……他還是沒有忍住,“咳咳……”
  “鴆?”阿狸見到鴆的一陣咳嗽就知道事情不好了。她拿出懷裡的手絹,輕輕的擦去了鴆嘴角咳出的血漬,“這就是你用了畏之後的後遺症麼?”阿狸的眼神顯然是很擔心的,一點也沒有了剛才看見畏的時候的那種放鬆的感覺。但是,鴆聽見了阿狸的擔憂卻只是笑笑:
  “那只是因為這個身子不好而已。和畏沒有一點關係。”鴆顯然是已經習慣了這幅身子的不中用,反正再怎麼不甘心,這副身子都是天生的,而且無法更換。但是,阿狸卻沒有他這樣的心態。她好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
  “為什麼不早告訴我?不然我也不會……想要看。”阿狸報復性的在鴆的嘴角用力的按了按,然後氣鼓鼓的開口,“以後我會看著你的!你別想給我隨便用出你的畏來!”阿狸這麼說也算是故意嚇他而已。因為阿狸現在根本不能利用自己的妖力,所以根本是無法阻止鴆的。
  至於她為什麼不能使用妖力……她的手緊了緊,現在她的能力還是在規則的考察期,若是現在隨便使用……不是被規則劈死,就是直接墮入魔道了,這樣可不是她想要的結果來著。
  “阿狸,你……”鴆很是無奈。現在只有阿狸一個能讓鴆變得如此無奈了。沒辦法,鴆捨不得對阿狸說重話,況且,現在阿狸是毫無保護能力的,所以……她現在是在他的保護範圍內的,而且……期限估計是——沒有。
  “怎樣?不過我現在倒是慶倖我看見了你用畏之後的樣子了。否則我還什麼都不知道讓你傻傻的自己去冒險呢!反正,不要太熱血!然後……現在!給我乖乖的回去吃藥!”阿狸說的理直氣壯。雖然鴆很想反駁是她想看他才發動的。但是……他看了看阿狸的表情,還是把話給吞下去了。
  “是是是∼”鴆只有很無奈的回答阿狸的話。然後他們都起身,準備下樹。事實上,應該說是他們剛剛下樹……報應,再一次來了。遠處一個小妖怪邊跑著邊喊,還是朝著他們的方向:
  “鴆大人∼阿狸大人∼有訪客∼有訪客∼”小妖怪叫喊著,算是把鴆和阿狸都給叫住了。他們兩個就看著小妖怪氣喘吁吁的跑到了他們的面前,雙手撐在膝蓋上……看上去已經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了。阿狸看著鴆的樣子就知道他是不會開口的,所以她就微笑的開口:
  “沒關係,你歇一會兒,把氣兒喘過來了再說。”阿狸的好脾氣顯然是讓看慣了鴆冷臉的小妖怪各種感動加上內牛滿面。所以他很快的順了順自己的氣兒,就迫不及待的開口了:
  “鴆大人∼阿狸大人∼有訪客。”他說著,滿臉期待的看著阿狸和鴆。阿狸聽著這話,頓了頓,然後才開口:
  “這個時候有訪客?誰?”小妖怪看著阿狸的表情,很快的就回答了阿狸:
  “她說她認識阿狸大人你……她說她叫什麼……哦!叫幼白!”

  第02章:訪客

  阿狸聽見了訪客的名字微微一愣,然後露出了不知道是驚訝還是驚喜的表情來。她忍住了自己的情緒,看向小妖怪,儘量放輕了自己的嗓音:“她現在在哪裡?”阿狸開口。小妖怪一喜,心想果然是阿狸大人的熟人,才很乖開口回話:“他們……在會客室裡。”小妖怪說完。阿狸就轉頭看向鴆:“鴆我先過去看看!”阿狸說完身形就已經消失,“謝謝……”顯然這是對小妖怪說的。小妖怪受寵若驚的朝後面看過去,發現了已經在三米之外的阿狸。她身上的紅色和服變成了白色的儒裙,一頭黑色的長髮,也變成了銀白色……看上去很是和諧的樣子。小妖怪怔怔的看著阿狸的背影,直到……鴆開口:“你剛剛說‘他們’是什麼意思?”鴆顯然是注意到了剛剛小妖怪和阿狸用的人稱是不一樣的,所以就開口。他不著急過去,因為他知道,阿狸估計是很想幼白才對,所以就先讓她們好好聚聚。
  “來的不僅僅是叫幼白的人類……還有另外一個男人。”小妖怪如實的回答,然後鴆聽了倒是挑了挑眉:“人類?”他記得很清楚,阿狸說過,幼白是她在雪原上撿到的小狐狸,應該也是一隻妖怪才是,但是……他卻說是人類。這個究竟是怎麼回事?
  “對啊,是人類呢∼我發現她能看見我們都嚇了一跳∼”小妖怪說著,然後看向鴆,表情有些奇怪,“鴆大人不過去麼?”他們的印象中,鴆和阿狸向來是不會離開對方很久的才對。鴆聽見了小妖怪的話,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才開口:“啊∼我過去看看。”說著,鴆也離開了院子。留下了小妖怪一個妖怪在那裡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到底那個幼白是誰?怎麼鴆大人和阿狸大人似乎都認識的樣子?是個大人物麼?但是阿狸和鴆都已經離開了,所以,這個疑問他只好自問自答了。
  等到鴆到了和室的門口,就聽見了裡面傳來的話:“幼白∼你怎麼過來了!”阿狸的聲音,帶著一點興奮,帶著一點驚喜。鴆在門外,猶豫著要不要進去,然後只是三秒就拉開了和室的門。他看見了裡面的除了阿狸以外的另外兩位。一個是幼白,他見過的。
  幼白一頭火色的長髮及腰,火色的眸子看上去很是有精神。白皙的皮膚,襯著那張妖媚的臉蛋。一身白色的儒裙,將她的熱情似火反襯的徹底……他想著,也許阿狸穿著黑色,或者是深藍色,應該也會看上去更加的溫和如水才是。
  另外一個則應該是人類了。茶色的發,黑色的眸子,臉上的五官很是精緻,但是卻也有一份屬於男子的神采。身上穿的是休閒的衣褲,卻偏偏被他穿出了屬於自己的風度。鴆能很清楚的感覺到他身上沒有幼白那種……很危險的氣息。所以他肯定這個男人是一個人類。所以,他知道……這個男人應該就是阿狸口中,幼白喜歡上的人類了。有了這個定位之後,鴆放心的坐到了阿狸的身邊。
  阿狸看著鴆坐下來然後微微一笑:“鴆,那個是幼白和她的男人,叫鐘佑,是個人類。幼白、鐘佑,這個就是鴆……”阿狸沒有說完的話,幼白知道。她挑著眉,輕笑的開口:“這就是你一直想要見到的鴆鳥麼?”她的神色帶著三分的魅惑,“嘛∼至少比我想像中的要好一點,怪不得你不願意回來了。”就在幼白說話的時候,兩個男人已經相互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就是他!”阿狸接過了幼白的話,然後開口,“你怎麼會跑到這裡來?你別忘記了兩國之間是有結界的啊!而且……為什麼你現在身上感覺不到一點妖力?”阿狸皺著眉頭,似乎開始思索著什麼。而鴆只是握住了阿狸的手,然後緊了緊,提醒她不要陷入自我思考的狀態。
  “這麼多問題……”幼白很是無奈的笑了笑,“我跑到這裡來呢∼是因為我和阿佑來旅遊啊∼至於結界什麼的,我現在是‘人類’,所以那玩意兒,對於我來說無效。至於你說的我現在身上感覺不到一絲的妖力,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了。”幼白伸出自己柔若無骨的手,手心裡躺著一塊綠的通透的玉。阿狸皺著眉頭接過來看了看,順手又還給幼白,然後很是驚訝的開口:“回生玉?你怎麼找到這個東西的?傳說中,回生玉若是認妖為主,就能掩去一個妖怪身上的妖力,從而使得妖怪看上去像個人類!”阿狸說著,驚訝的抬頭看向幼白,“你現在這幅樣子……該不會是回生玉認你為主了吧!”阿狸說著,語氣中雖然帶著幾分不可置信,但是……那也只是不可置信而已。
  “嗯,是啊……不過,這回生玉一開始不是我的。是這個倒楣的傢伙的。”幼白指了指自己身邊的男人繼續開口,“他當初就是因為帶著這玩意兒才被妖怪們一直追殺到了雪原……才被我無意救起來的。”幼白後面倒是沒有說下去。反正後面的話就是喜歡上之類的……
  “所以說,這難道是傳說中的什麼家傳玉佩?給長媳的玉佩之類的?”阿狸很開心的開口。所以說,阿狸一到關鍵的時候,就很容易掉鏈子。沒有辦法,事實上,阿狸開始有記憶的時候,中國其實還處於古代……文人騷客什麼的,她才比較清楚。幼白剛剛想要吐槽她,誰知道,鐘佑就開口:“沒想到這個你都猜得到。”他笑的很是溫文爾雅,但是卻有一種很違和的感覺,他笑著繼續,“所以,現在幼白是我的了啊∼”他絲毫不再在意的就宣佈了主權。然後阿狸看見了幼白的眼神,那麼的……不、可、置、信!
  “噗哧∼幼白,你也有被人蒙在鼓裡的一天啊!”阿狸無所謂的笑笑。這大半年的時間裡,她們都變了很多,她更加的開朗了,不像以前那樣只會用溫柔的嗓音對幼白說話。幼白也變得更加成熟了,不會裝著可愛,想著什麼事都把阿狸瞞住。但是,這樣的改變,不僅沒讓兩個傢伙陌生起來,反而使得她們更加的貼近彼此。
  “……”幼白好沒好氣的斜了阿狸一眼,然後死命的瞪著鐘佑,“你當初怎麼沒有說清楚?”鐘佑聽著卻是很無辜的看向幼白:“你也沒有問我啊!”幼白聽了之後氣結,但是也沒有辦法。因為……
  當初她救活了鐘佑之後,的確是她主動問鐘佑借的玉,目的是為了以一種特殊的方式把它交給阿狸,讓她能回來。結果……才隔了幾個月,就聽見了阿狸說她已經不會回去了。幼白只好將玉還給依舊在“挺屍”狀態中的鐘佑……誰知道他居然直接跟她說,為了感謝她,就送給她了……幼白當時沒想要這玉,但是他卻說,有了這玉,她就能時時的來看看阿狸的生活……所以,她就心動了。想著想著,幼白的臉色發白,然後終於忍不下去了:“但是這種事應該主動開口才對吧!”幼白揪著鐘佑的耳朵就開始發難,是鐘佑把她蒙在鼓裡先的!她惡狠狠的開口,“就這麼重要的東西能隨便的送人麼?嗯?”她死命的盯著鐘佑。鐘佑討好的將她的手放進自己的手心:“我不是隨便給的……總要先綁住你才好啊!雖然你是跟我在一起了,但是,不綁住你,萬一那個公的妖怪跑過來,把你搶走了怎麼辦?”鐘佑說的很是委屈,但是卻是異常的誠懇。阿狸看到這裡,假裝的咳嗽了一下:“咳咳……那個,你們來這裡是為了談情說愛來的?是故意來刺激人的麼?”阿狸說著,狀似很哀怨的看向幼白。才把幼白的注意力吸引到正軌上。幼白看著阿狸,然後很是正色的開口:“上一次沒有機會問你。阿狸,你是發誓了,對不對?”幼白的神色很是認真,讓阿狸忽然有些不知所措,她輕輕的咬了咬下唇,然後點了點頭:“嗯……我發誓了。所以,我現在是這個土地的妖怪了。”而且估計是此生不變了才對。阿狸微微一笑,但是笑容裡卻不似以往那樣以苦澀居多了。幼白見著阿狸的表情,也明白了幾分,才開口:“既然你已經是這個土地的妖怪了。然後鴆鳥是‘奴良組’的是吧……”幼白見阿狸點點頭,才深吸一口氣,繼續開口,“你記得,千萬不要去京都!”幼白的神色是很凝重的。阿狸看著她的表情,愣了愣:“為什麼?”幼白聽著她的話,狠狠的白了她一眼:“宣誓了之後,你肯定沒有選擇飛升,現在出現了三年的空白期了吧!除了本命妖力,其它的能力一概消失了。”幼白見阿狸很乖的點點頭,才滿意的繼續開口,“我跟阿佑是來旅遊的。經過京都的時候,發現了整個京都裡充斥著一種奇怪的感覺。雖然不是我們的妖力,但是實際上,跟妖力也差不多的一種能力……估計,京都那裡似乎要變天了呢∼所以,你現在的身體根本是不可以去冒險的,聽見了沒有!”幼白裝的兇神惡煞的樣子,但是鴆卻很清楚的看出來……她是真正的在意著阿狸。
  “嗨嗨∼我知道了∼”換做阿狸回答。她的回答有些漫不經心,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將幼白的話聽進去了。但是,長年的默契告訴幼白,這個態度,阿狸絕對是有什麼瞞著自己……但是一旦是她刻意的想要瞞住自己的東西……她是打死都不會鬆口告訴她的。幼白只有歎息:“你自己小心一點吧。”幼白的表情很是無奈。然後阿狸調皮的笑了笑:“其實呢∼我看你們旅遊的也差不多了,索性今天休息一下,明天就回去雪原了怎麼樣?”阿狸笑著開口,“我現在沒有辦法管理雪原了。幼白……我答應你,我會好好照顧自己,所以,雪原就拜託給你了!”阿狸說的很是認真,她其實終究還是放不下的……那是她出生、成長的地方。
  “好……吧。”幼白猶豫著,但是最終還是答應了,“你記得自己說過的話。”說著,她就拉著鐘佑離開了和室,熟門熟路的讓一個小妖怪帶他們下去休息了。和室裡剩下阿狸和鴆兩個。
  “為什麼趕走他們?”鴆很是無奈的看向阿狸,她的臉上明明寫著不捨得,但是卻還是趕著幼白他們離開。阿狸看向鴆:“因為,我不能讓幼白和她喜歡的人類捲入這場鬥爭裡面……”阿狸頓了頓,才繼續開口,“鴆……你知道麼?京都、羽衣狐。”

  第03章:站隊

  鴆聽見了阿狸的話,愣住了三秒,然後才無奈的開口:“關於羽衣狐,你知道多少?”鴆的話剛剛出口,阿狸就露出了一個了然的笑意來。本來以為她至少是知道一點□的,誰知道,她只是輕巧的開口:“羽衣狐,狐狸,疑似九尾,不知道實力怎麼樣……誰讓你們這裡的狐|狸|精都不知道是以什麼來計算實力的。”阿狸說著頓了頓,“然後就是,據說,她現在已經開始佔據京都了……就這麼多。”阿狸其實只是想要套出鴆的話來,但是她也沒有想到“羽衣狐”這三個字會讓鴆有這樣的反映,算是意外的收穫吧。鴆聽了她的話,很是無奈的歎息,然後開口:“居然是被你給繞進去了。羽衣狐,是我們奴良組的仇人。”鴆說著看向阿狸,“你應該知道一點什麼吧,不然也不會急著讓幼白他們回去……”聽著鴆的話,阿狸心虛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我只是上一次聽毛娼|妓和首無的牆角聽來的。只是知道你們似乎和羽衣狐他們是水火不容的……所以,聽見了幼白他們的話,我就知道你們估計又要上戰場了……才不想讓他們也……你知道的。先不說鐘佑是個人類。幼白如果和我一樣,估計她就也只剩下呆在這裡,這麼一條路可以走了。還不如讓她回去。幼白不是我,她有牽掛的。她是妖和妖的孩子,所以我和她都認為她的父母應該還在……雖然,這麼多年我們都沒有找到……”但是只要有一點希望,阿狸也不想就這麼掐掉。雖然幼白嘴上不說,但是阿狸很清楚幼白是想見到父母的。因為……她也是一樣的啊。
  “沒關係的,她一定能找到的。”鴆只是伸手抱了抱阿狸,雖然臉色微紅,表情還不太自然,但是他是真的擔心阿狸的心情而在安慰她。他的懷抱有一種讓阿狸安心的力量。阿狸聽見了鴆的話,扭頭對鴆笑笑:“放心吧,我沒事的。”其實她的母親都已經死了接近三千年了,就算是投胎都可能已經是幾十次了……她又有什麼好執著的呢?不過是不想忘記,好給自己留個想念而已。她輕輕的點上了鴆眉心的那個結,然後開口,“等明天幼白他們回去了,我們就回去奴良組的本宅吧。”
  “嗯好。”鴆回答阿狸的話。他清楚的感覺到,阿狸是知道他放不下的,所以才做了這麼一個決定。阿狸瞭解他,可能比任何一個跟他很久的妖怪都要瞭解。阿狸聽著他的回答笑笑:“嘛∼好久沒有見到陸生了,這一次見到……他又會成長到什麼程度呢?”阿狸勾起嘴角,似乎很是期待的樣子。陸生看著阿狸的輕鬆模樣,才笑道:“哈哈∼陸生會上升到一個讓你驚訝的程度的!”鴆的話倒是帶著驕傲的,那是他從心底裡認可的少主。阿狸輕笑著看著鴆的這般模樣,才開口:“嘛∼別人不知道,還以為你和陸生才是一對呢∼”阿狸說的話酸溜溜的,但是鴆卻因為阿狸那揶揄的語氣和好笑的眼神,臉色驀地一紅,完全無言以對。換做別的妖怪,他也許還能粗著嗓子喊幾句,但是物件成了阿狸的時候,他也只能無可奈何了。臉紅會被調|戲,粗聲粗氣……他自己都捨不得。
  “……”所以,他無言的抗議了。阿狸見著鴆的表情,然後輕聲的開口:“呐∼鴆。這是奴良組的宿願……也是你的希望。既然是你的希望,我就不會去阻止。但是……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不要亂來。”阿狸的話如同低吟淺唱,很是好聽。低低的、柔柔的,輕聲細語,像是情|人間的低喃。但是她話裡面的擔憂,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現在極度的缺乏安全感,因為……她現在幾乎沒有任何的能力可以使用,就像是一個累贅一般。如果鴆真的有什麼危險……她,也只能在一邊看著。不然,就是入魔,這一條路了。
  “啊。放心。相信陸生,相信我。”鴆聽著阿狸的話微微一愣,然後有些心疼的握住了阿狸的手。他的話雖然不是什麼甜言蜜語,也算不上是什麼誓言,但是聽上去卻是讓阿狸莫名的感到了安心。她扯了扯嘴角:“嗯……我相信你。”至於陸生麼,自然是看他的表現了。阿狸沒有說出來,鴆也不在意。只要阿狸不要露出那麼脆弱的表情就夠了。那種脆弱的神情,真的不適合她,她只需要笑著……就夠了。
  第二天一大早,幼白和鐘佑就被趕上了船隻,回去中國……甲板上,鐘佑站在看阿狸他們遠去的背影的幼白,輕輕的環住了她,然後開口:“捨不得,為什麼還要回去?”鐘佑的聲音很好聽,帶著男生特有的磁性,但是話語偏偏柔軟,是任何一個女人都會留戀的聲音。幼白聽著,臉上露出一個落寞的神色來,才幽幽的回答了他話:“捨不得才要回去。雪原不管怎麼樣都是阿狸的根,我不能讓她連根都沒有了。而且……她既然不想讓我們捲進去,肯定是有她的想法的。”幼白一開始的語氣有些哀傷,然後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忽然輕笑出聲,“其實你別看阿狸像是一副天然呆的樣子,她在處理領地裡的事務的時候,真的很強悍。那種感覺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平日裡呆呆的很可愛,讓人心疼。工作時,過於認真,過於執著……讓人心疼。”幼白的話幽幽的,但是每一句都是關於她對阿狸的美好回憶,每一句都勾勒著一個不一樣的阿狸。
  “本來我們都已經做好了留在這裡的打算了不是麼?你現在反悔還來的及。”鐘佑似乎一點也不介意自己究竟在哪裡生活,他只是單純的不希望自己懷裡那看似妖嬈實則重感情的傢伙那傷感的樣子。幼白聽見了鐘佑的話,也瞭解他的意思,但是她卻只是微微一笑,轉頭去看他:“反悔?來不及了……阿狸做好的決定,誰都不能反悔,也不能違背。即使是我……也不例外。因為是我,所以更不能讓她因為我而例外。”幼白輕笑著,眼中雖然是有著不舍,但是好歹語氣也沒有剛剛那種感覺了。鐘佑聽見才送了一口氣,將下巴擱在她的肩頭:“嘛∼你對她的在乎程度還真是讓我嫉妒呢∼”如果不是來到這裡,鐘佑根本就不知道,其實幼白和阿狸要好到這種程度,好到居然都可以部分彼此。他在雪原養傷的時候,也不過只是聽說,雪原曾經是有首領的,他們的首領是幼白的好朋友……僅此而已。事實上,他一開始根本就不知道阿狸是一個什麼樣的妖怪……
  “你嫉妒也是沒有辦法的。”幼白聳了聳肩,將鐘佑擱在自己肩頭的下巴給震開,然後才用帶著點懷念的語氣開口,“當初要不是阿狸,我早就死在雪原上了。也不知道我是命好,還是命不好。當初我跑到雪原去,不過是因為受傷而誤打誤撞。卻是正好趕上了雪原擊退外來入侵者的時候。我是火狐,本來應該與雪原根本是不可能相容的。但是,阿狸,她身為雪原的首領,卻執意的將我撿了回去……所以,我才能活了下來。”幼白勾著笑意,像是想到了什麼讓她溫暖的事情。事實上,她生命裡的每一次溫暖,幾乎都與阿狸有關。
  “是這樣……”鐘佑沒有想過,如今這樣嬌豔的幼白,當初也不過是一個需要別的妖怪保護的小妖怪。而保護她的那個妖怪……居然就是他們口中的首領——阿狸。他也沒有想到,她和阿狸之間的羈絆,居然是生與死的羈絆。那是一種誰都無法超越,也無法插足的羈絆。
  “好了,別說這些了,我們進去吧。”幼白低了低頭,嘴角的笑意卻不曾消失,“既然這些都是阿狸的意願,我會替她完成的。算是……我們之間的小小默契吧。也算是,我身為她的下屬,為她的最後一個命令而鞠躬盡瘁吧。”幼白低低的笑出聲。鐘佑聽著,摟著幼白開口:“嗯,進去吧。你現在是人類的姿態……小心著涼。別再在甲板上吹風了。阿狸他們不是都不見人影……額、妖怪影了麼?”說著,兩人才回到了船艙裡面。
  與此同時,阿狸和鴆已經在朧車之上,在回去奴良組本宅的路上了。
  “你還真的打算偷偷的溜回去麼?真的不去跟陸生打個招呼?”鴆這麼說著,看著淡定的靠在他身上閉著雙眼的阿狸,很是無奈。阿狸聽著鴆的話,默默的睜開了自己的雙眼,看向鴆:“我和你打賭……陸生一定沒有打算把你算上!你信不信?”阿狸挑眉,剛才送走好友的傷感早已蕩然無存。她現在臉上的笑容很是明媚,連帶著鴆的心情也跟著不錯起來。鴆聽見她的話,倒是毫不掩飾:“他敢!我就……”鴆還沒有說完,阿狸就接過了鴆的話:“你鬧騰他……對吧?”阿狸的眼神還帶著十足的揶揄。鴆被阿狸的瞧得不好意思了,別過臉去,卻是正好讓阿狸看見了他紅的耳根。當然,阿狸是不會覺得這是因為自己靠在他身上而形成的……因為他們早就已經習慣了這種相處的模式了。那麼,鴆的耳根紅了,只能是因為他的窘迫了。
  “……”鴆再一次無言的對抗著阿狸的話。阿狸也不揭穿他,只是笑出聲來,然後開口:“其實也沒有什麼啦∼不要介意∼反正就算是給他們一個驚喜而已。”阿狸說著,也算是給鴆找了一個臺階。鴆才點了點頭,沒有繼續紅著臉了:“其實那也沒有什麼關係。不帶藥師,他們吃得消麼?”鴆揚了揚自己的頭。其實他真的是很有用……只是阿狸和陸生都捨不得他,這麼去拼命而已。阿狸見著鴆的模樣,掩著嘴,銀色的眸子裡也有了笑意:“不管怎麼樣∼你在我心中一直是最強的。”阿狸這麼說著,其實也不算是情話,但是卻讓鴆再一次臉紅。
  “阿狸,你以後離毛娼|妓遠一點。”鴆故意裝作很鎮定的開口,一點也沒有發現自己的臉色已經出賣了他。阿狸看著鴆,笑著,然後在鴆的耳邊,輕聲細語:“現在遠離也已經來不及了喲∼因為……我已經被教成這樣了呢∼鴆你不能嫌棄我喲∼”阿狸溫熱的吸氣噴灑在鴆的耳根,鴆的臉色更加紅了。阿狸卻是好笑的看著鴆的臉色,然後輕啄了一下他的側臉,“不管怎麼樣……我都是我。”
  “嗯。我知道的。”鴆聽著阿狸的話,勾起一個了然的笑意。
  他當然知道,不管阿狸怎麼樣……她就是她。奴良組的她,他的她。

  第04章:合夥

  如阿狸所料,陸生的出發隨從名單裡,並沒有鴆。鴆似乎心情很是不爽,於是她慫恿鴆跟她一起連夜進入大寶船,沒有讓任何人知道,算是讓他們驚嚇一把。當然,不管阿狸怎麼調侃鴆,她的天秤都是傾向於鴆的。
  “看吧,我就說∼是我贏了喲∼”阿狸邀功似的看向了鴆。鴆現在的心情可沒有那麼好。陸生真的沒有算上他這件事……讓他很生氣。不過,看著阿狸的臉,他倒是一點脾氣也沒有了。阿狸笑眯眯的樣子,的確是能讓他消氣,至少能讓他暫時的壓下自己的怒火。
  “嘛∼隨便吧∼”鴆不可能對著阿狸發火,而且,他現在也的確是看著阿狸沒有了火氣。所以,他很是鎮定。但是……他鎮定不代表外面很鎮定。事實上,不知道為什麼,從剛剛開始,外面就很吵的樣子。
  “怎麼樣?似乎剛剛出發他們就等不及要鬧騰了呢∼出去看看麼?”阿狸看著鴆那副樣子就知道他還是忍耐不住那種妖怪的熱血。知道了他現在的情況,她也就索性的看著鴆……本來就沒有打算讓鴆一直耐著他的性子。能忍到現在,已經是不錯的了。既然慫恿了他來,就相信他能好好的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吧。不然的話……不是還有她麼?阿狸的眼神和鴆的對上,鴆勾起一個笑:
  “嗯,出去吧!”他的笑裡面似乎有些不懷好意的樣子,阿狸見著他的笑,就知道他現在心裡不爽的程度了。
  然後等他們出去,並且登上了船艙的頂部的時候,就看見了甲板上……正在打鬥的首無和……一個不知道是什麼的妖怪的耍著鐮刀的妖怪。
  “啊啊∼他們還真的是不安生啊∼”阿狸好笑的看著鴆的表情,就知道他們是慘了。鴆的表情……他們絕對會被罵的很慘,不過,那不關她的事情。她只要看好鴆不要受傷就好了。所以她悄悄的從鴆的身邊溜走。鴆要是發火,後果可是很嚴重的呢∼果然,就在他們對上,陸生要發話的時候,鴆終於是忍不住了:
  “混蛋!做什麼啊!”他的怒吼使得所有的妖怪都被嚇到,回頭看他。他此時已經站在船艙的頂上,手裡還拿出了一罐子的藥水,“還沒有到京都船就要被你們給毀了啊!白癡!”然後……他很是爽快的將藥水潑到了首無和那個耍鐮刀的妖怪的身上。兩個妖怪被淋了一身。徹底呆滯……
  鴆見著他們的反映,跳了下來,動作很是拉風。阿狸心裡讚歎了一聲,卻沒有絲毫要出去的打算。然後鴆趁著首無呆滯的時候,開口說道:
  “安心吧。首無,那不是我的毒藥,只是傷藥罷了!”雖然是一句讓人安心的話,但卻偏生的有著威脅的意味。阿狸聽著鴆的話,不自然的抖了抖……雖然他這個樣子很帥,但是果然還是跟她站在一起的時候……比較好說話啊。然後,就在她想著的時候,鴆繼續開口,“給我到此為止!如果再有因為內訌受傷的,我鴆這裡可沒有給他治療的傷藥了!”
  阿狸見著鴆的態度,默……果然是之前壓制的太久了,所以怒氣來的也特別的快麼?然後,她還沒有回過神來……陸生忽然一拳打在了鴆的後腦勺。
  “疼。”鴆很無辜……沒有防備就挨打,不疼才怪呢。但是陸生的表情很是怨念,所以,剛剛準備出去的阿狸忽然收回了自己要邁出去的腳步,決定先不要出去,而是看看情況再說。果然,陸生開口了:
  “你來幹嘛?鴆……”陸生的話帶著一種幽怨的味道,似乎是不滿,似乎也還有著別的情緒,也許是擔心。但是他的話一出,阿狸就知道要遭。果然……鴆一臉不爽的扭頭,看向陸生,其實說是“瞪”更為恰當一些:
  “喂!你又想扔下我?我在本家盯著稍呢!啊喂!”鴆說著,阿狸內牛滿面……其實他們只是正好趕上,搭上了順風車而已。不過,鴆的話也倒是沒錯,要不是他們決定這麼快去盯梢,說不定就讓陸生他們跑得沒影兒了。那樣的話,估計鴆和阿狸要追他們追個半死了。
  “你身體不是很虛弱麼?”陸生絲毫不甘示弱,對著狂吼的鴆就狂吼回去。其實陸生也只是擔心鴆而已,但是這種話……
  “又不會因此明後天就掛了!”鴆聽著陸生的話果然很是不爽……其實,自己說出來的感覺和別人說出來的感覺……是不一樣的啊。鴆就是最好的例子。他自己說自己的身體不好,但是卻不允許陸生因為他的身體不好就打群架不帶上他。阿狸默,其實男人也是一樣口是心非的啊。她現在算是將雄性動物的心理瞭解了一個透徹。
  “你這是什麼歪理邪說啊!”正在阿狸想的起勁的時候,陸生再一次反駁了鴆,雖然……這一次的反駁語言,蒼白無力。阿狸見著陸生的表情,就知道他心裡肯定在想,鴆實在是太亂來了……所以,其實慫恿鴆來的她,也是有責任的麼?阿狸望天,當作自己根本不知道這回事。她才不會這麼笨的出去給他們當眾矢之的呢∼反正她不說,鴆不說,沒有妖怪會知道的。
  “是誰啊?這個人?”一個穿著很是武士的女人開口,雖然聲音很輕,但是聽的很清楚啊。
  “陸生少爺的義兄……”旁邊的毛娼|妓給女人解釋了一下,也算是亂入了一把。然後,就聽見了陸生的話:
  “吐血昏倒了,我可不管你哦!”陸生的話,算是認同了鴆在這裡吧。只要鴆能夠保護好自己就可以了。家人什麼的,不保護好,又怎麼對得起“家人”這個稱呼呢?鴆聽著陸生無奈的話,這才笑著開口:
  “說什麼傻話?不如說這正是我的心願!我必須見證你登上三代總帥之位的一刻啊!”鴆說著,心情似乎很好……因為,陸生無話可說了,當然,阿狸下意識的覺得陸生其實是因為感動的……所以來不及反映。但是這和鴆沒有關係,他很好心情的看向了首無,“於是,你們倆,就倒這兒吧!”
  毛娼|妓聽著鴆的話,才走到他們的中間,去做和事佬去了:
  “好啦∼你們倆∼就當作被鴆大人的‘畏’給壓制了……打個平手吧∼”毛娼|妓說著,兩人對視一眼,同時冷哼一聲。然後,另一個傢伙率先起身:
  “鑄鐸,鐮鼬鑄鐸。”他丟下了自己的名字,就準備離開甲板……經過鴆的時候,鴆才開口,正好攔截了他:
  “你就是遠野的妖怪麼?真是個眼神兇惡的小鬼啊!”鴆的語氣似乎不是很好……看來算是記著他跟奴良組的妖怪幹架的仇呢。不過,奴良組的妖怪,護短的特性也算是很分明啊。
  “你說什麼?”那個叫鑄鐸的,似乎脾氣也不是很好,語氣微微有些沖……但是下一刻,忽然傳來了翅膀扇動的聲音。阿狸往下面看了看,才歎息……果然是怕什麼,來什麼,不得安生啊!
  “我看你們還是下一次再切磋吧。現在似乎有些麻煩呢∼”阿狸從角落出來,站到了鴆的身邊,這個時候,可不能躲在後面看好戲了。然後……無數帶著翅膀的妖怪飛起來,包圍了整個船。
  “怎麼了?”小妖怪們似乎還沒有反映過來。事實上,應該是被這麼壯觀的場面給嚇住了。畢竟密密麻麻的都是妖怪……阿狸卻只是輕輕的搓了搓手臂上不小心起來的雞皮疙瘩:
  “密密麻麻的,看上去還真是有些噁心。”她說著,往鴆的身邊縮了縮。鴆看著阿狸,然後握住了她的手:
  “你沒有關係麼?要不要進去?”鴆的語氣有些擔憂,顯然是因為阿狸現在的情況。阿狸聽見了鴆的話,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笑容:
  “你放心吧。那只是噁心了一點,我沒有關係的……這麼點弱小的妖怪,我不會有事的。”阿狸說的是實話,那些不能發動畏的妖怪,對於她來說就是一些普通的人類而已……根本沒有任何威脅。
  “自己小心。”鴆緊了緊自己的手。阿狸輕輕回握,給了他一個微笑,沒有再開口說話。因為……現在是完完全全的被包圍了。
  “好驚人的數量!”
  “徹徹底底的被包圍了啊!”
  一些小妖怪們驚呼出聲……事實上,這個數量果然是多了點。然後,對方的首領發話了:
  “哪裡來的船?在沒有月光的破曉時分。罔顧性命的誤闖進來的麼?”阿狸聽著他的話,吞下了自己的吐槽,繼續聽著,“聽好了!船上之眾!我乃京都妖怪,白藏主!此乃距馬鞍山上空,往東約四裡之地……我等奉羽衣狐大人之命,守衛京都上空!汝等是何人手下?報上名號……”
  [要是在雪原,等他說完,早就已經被殺的片甲不留了吧!話真多。]阿狸還是忍不住在心裡吐槽著。這邊,奴良組戒備起來了:
  “來了!擺好陣勢!全員各就各位!”發話的是特工隊長黑田坊……他的話一出,一批妖怪們就拿著長矛啦、大刀啦∼站在了最前線。
  “為何?為何?不攻過來……?”他們擺好了陣勢,才發現地方居然還是一動不動的飄在天上。然後叫白藏主的妖怪繼續開口:
  “報上名號!即使是敵人,報上名號之前,我們也是不會動手的。”默。這究竟是哪門子的攻擊?
  “搞什麼?這些傢伙……”遠野的傢伙們似乎也是忍不住了。
  “京都妖怪……都是些直腸子的笨蛋麼?”說的好!阿狸心中這麼想著,面上卻是一點也沒有顯露出來。然後……那個傢伙又開口了:
  “汝等是敵是友,還是說是來投靠羽衣狐大人的……”他還沒有說完,納豆沖了出來,對著天上就直接開口:
  “笨蛋!誰會為了那種目的而來啊!你難道沒有看到這‘畏’的代紋麼?”納豆說的很是激情……奴良組眾妖紛紛黑線:
  “喂!納豆……”但是,已經晚了。因為……被聽見了。
  “這個代紋……難道是!奴良組!這些傢伙就是奴良組?”白藏主的語氣有些難以置信。納豆再一次開口:
  “嘿∼如何∼害怕了吧!”阿狸默然,扯了扯鴆的衣袖:
  “我說……其實奴良組也是有的吧。光有熱血,沒有腦子的……直腸子笨蛋。”她說著,鴆也是很無奈的看著她。
  果不其然……
  “就是這些傢伙!400年前殺了羽衣狐大人!竟然還敢大搖大擺的……看不把你們剁成灰!”京都妖怪們忽然熱血起來了。
  看來是要打響這第一戰了……阿狸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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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章:首領

  納豆的話點燃了京妖怪的熱血,他們一瞬間不聽命令的就沖上來了。阿狸一面躲在了鴆的身後,一面無奈的開口:
  “這算什麼?自己找罪受?”她總算是知道了,奴良組的妖怪……都太正直了啊。要是換在雪原……那幫孩子可不是吃素的,騙死人不償命,說的就是那幫小鬼。所以……奴良組的總將還真是有夠杯具的了。不過,每個地方都有每個地方的特色,也許正是因為正義,才有了現在的奴良組吧。
  “咳咳……”鴆假咳了幾聲,沒有回答阿狸的話。阿狸倒是知道鴆的意思,微微一笑,沒有說話。現在的她,可是一級重點的保護對象啊。她看著眼前沖過來的小傢伙們,也提不起一點戰鬥的欲|望來。倒是奴良組的那幾個,似乎被點燃了一身的熱血,奮鬥起來了。就在這個時候,白藏主的槍、殺到:
  “給我住手。”他那一槍下去,瞬間石化了所有妖怪。不管是奴良組的妖怪,還是京妖怪,全都被震懾住了。當然,原因有所不同,但總歸結果還是一樣的嘛∼大家大眼瞪小眼的,格外和諧。
  “白藏主大人!”他那邊的妖怪似乎有些急切的想要動手,但還是礙于白藏主的實力,而停了下來。但是啊,看看他們那滿臉不甘心的樣子……阿狸絲毫不懷疑,要不是白藏主堵在前面,這裡肯定會出現一場混戰。
  “就算是奴良組也不例外。雙方首領分別報上名號,再開始交戰才合乎禮法。”白藏主的話一出,阿狸瞬間滿面黑線……多麼執著的一隻妖怪啊。這要是放在雪原,肯定都已經被那幫死孩子殺了一萬次了。
  “但是……白藏主大人……”聽吧,就連他們自己人都聽不下去了想要阻止他。白藏主的思維果然很是坑人啊。嘛∼不過唯一的好處是,這個思維坑人的妖怪,是地方的大將。
  “閉嘴!”白藏主卻並不打算聽他的屬下的話,“不守規矩的,立刻給我消失!”他的話果然震懾了所有的……他的下屬。真是有夠可憐的。
  “真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啊!更何況還是這種……首領。”阿狸在鴆的身後小聲的嘀咕著。鴆無語,阿狸的話總是這樣語出驚人。但是……這樣的首領,放在對方這裡,似乎對奴良組還有利一點。
  “搞什麼啊,這個傢伙。”
  “制止了自己的同伴啊。”
  看來奴良組也是有偷襲意識的麼?雖然不是很多,但是有……就好。就怕沒有,跟那個白藏主一樣,很容易傻傻的就被別的妖怪給幹掉了。可是,為什麼聽起來……他們像是在失望他們沒有沖過來呢?阿狸瞬間以為自己的耳朵的打開方式錯誤了,然後她埋頭,當自己沒有聽見。
  “奴良組總帥滑頭鬼,為何不上前報上名號?你若是堅持不出來,那我也沒有辦法……我將全力擊沉此船。”白藏主說著,奴良組裡已經開始騷動了。畢竟,要報上名號什麼的……對方也不算是最大的首領。
  “怎麼可能讓他出去。”第一個開口的是黑田坊,他側了側身子擋在了陸生的跟前,一點也沒有想讓陸生出去的想法。
  “讓我們重要的小主人應戰這樣的貨色……”然後是毛娼|妓。阿狸見著毛娼|妓的態度,挑眉。果然……他們每一個妖怪身上都是有“畏”的,只是平日裡卻因為讓陸生成長而不顯山露水而已。阿狸一想到當初對戰四國妖怪的時候受傷的樣子……都替他們疼啊!那是花了多大的力氣,才壓制住自己使用“畏”的衝動!還受傷啊!
  “喂!我說你們!”陸生似乎想要反駁。阿狸本來想要拉鴆後退的,但是一見到他那樣堅定的守在陸生的身前就知道是沒有可能拉動他的。他們奴良組的傢伙都是一樣啊。一邊要讓他成長……一邊又想要他不受傷害。但是……這個世界上是不存在的啊,既不受傷,又能飛速成長的方法。而且……陸生是妖怪,他有自己的責任,有自己想要背負的東西……他們擋得住麼?想到這裡,阿狸索性退了一步,繼續躲在鴆的身後,什麼都不管了。
  “沒必要應和他說的話。不過……很強啊,周身散發著‘畏’……”然後是首無。阿狸簡直想要捂面。他們這究竟是鬧哪樣?這保護欲也太……
  他們又對了幾句話。然後就在首無剛剛想要上戰場,代替陸生應戰的時候,鐮鼬忽然開口:
  “你們所謂的首領在哪兒呢?”他們在對話的時候……陸生已經離開了。阿狸雖然看清了,卻不發一言,只是看著。陸生是鴆認可的妖怪,自然要能達到那種實力才可以。她相信陸生至少不會有什麼危險,所以,一點也沒有提醒他們的想法。
  “陸生!”
  “什麼時候?”
  他們果然都是很驚訝啊。阿狸輕輕的拉了拉鴆衣袖,然後在他耳邊開口:
  “你明明說要我信任他的。我信任了他……你呢?”阿狸微微一笑,語氣也算是平平淡淡,卻是讓鴆心裡瞬間的平靜下來,然後阿狸才繼續開口,“這樣不是很好麼?他在成長著……朝著你們期待的方向……比你們期待的更強。”阿狸說完就放下了自己拉著鴆的袖子的手。她知道,鴆聽進去了。倒是前面的首無,小跑了幾步,到了陸生身後,手搭上了陸生的肩頭:
  “陸生少爺,請不要亂來。恕我直言,現在的陸生少爺還不能……”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陸生的身形就消失了。然後從另個方向出現:
  “首無。要是這樣子就怕得連名號都不敢報的話……可是永遠都打不倒羽衣狐的哦∼”陸生的眼睛埋在陰影裡看不真切,但是……他現在很冷靜,很沉穩。
  “讓他放手去做不是也挺好的麼?所以才說他沒有辦法變強啊!因為有像你們這種‘負責任’的是從在身邊啊!”鐮鼬的話雖然毫不客氣,還帶有一點諷刺的意味,但是這也是一種事實。這也算是一下子把首無他們打醒了吧。終於沒有妖怪去阻止陸生了,他走上前幾步,然後開口:
  “我就是首領,是到這京都來達到羽衣狐的,給我把路讓開吧。”陸生的話一點也不含糊,在氣勢上絕對沒有矮下去。他也算是慢慢的抓到了作為首領的竅門了,而且,慢慢的成熟。
  “早就看見了?”鴆回頭,看向一臉淡定的阿狸。他一直想著,要是阿狸不是雪原的首領,也許就不會經常在她的臉上看見不符合她的個性的神色來了。阿狸一直都是愛玩、愛撒嬌的妖怪。但是……因為身為首領多年,所以總有這麼些時間,她的臉上閃耀的是那種認真的,果斷的神色……不得不說,在戰鬥這方面,也許十個奴良組的老將都比不上一個阿狸。
  “呵呵……”阿狸聽見了鴆的話,微微一笑,臉上瞬間柔和。鴆也從她但笑不語的表現,知道了答案。阿狸分明就是清楚的,但是就是不說。
  “真是年輕的首領啊……不是滑頭鬼麼?原來如此,好吧……我白藏主來做你的對手!就讓我見識見識阪東(關東)妖怪的氣魄吧!你、給我報上名來!”白藏主開口,打斷了阿狸和鴆的談話。畢竟現在是兩個首領的戰爭。
  “奴良組少主,奴良陸生!”陸生將手裡的刀拔出刀鞘,說的一字一頓,很是有力。與其說陸生是有信心,不如說是……有氣勢。
  “有一事要問你,為何要自報家門?”白藏主開口。阿狸聽見了白藏主的話之後,瞬間默然:
  “不是他說要自報家門來著的麼?京都的妖怪……思維真是複雜。”阿狸的話讓氣氛緊張的奴良組眾人也忍不住想要笑出來。
  “啊?”顯然……陸生和阿狸一樣,不是很在狀態。他顯然也是被白藏主的腦筋回路給驚住了。
  “雖說我讓你報上名來,見識過貧僧此等實力仍然自報家門的人,都是些不自量力的愚蠢之人罷了。奴良組的年輕首領連實力懸殊都不懂麼?”白藏主的氣息忽然變強。阿狸扶額:
  “他的腦筋回路果然很奇怪。”她不知不覺的又把話說出來了。這換做以前在戰場上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但是顯然,這個白藏主雖然是敵人,卻讓她一點打架的欲|望都提不起來了,和這樣的妖怪打架,簡直就是跟自己過不去嘛!
  “你不也是笨蛋麼?”陸生說著。阿狸聽見陸生的話,拉了拉鴆的衣袖:
  “陸生說話太直白了……雖然是大實話,但是容易把那個傢伙惹毛吧。”其實,阿狸是故意的……但是他們都沒有發現。每一次,阿狸一說話,他們為陸生緊張的氣氛就消失了。但是……他們下意識的把阿狸歸結到了說話太直的一類。因為,阿狸是雪原首領的事情,知道的妖怪並不多。所以,除了鴆反映過來之外,他們都沒有發現這個事實。鴆拉住了阿狸的手:
  “好了。”他的意思是,他們都已經沒有這麼緊張了。阿狸很快的就瞭解了鴆的意思,點了點頭,靠在鴆的身邊,不再開口。這群奴良組的傢伙,就是太過於讓人擔憂了,不管是這個少主還是那個……總將。
  “哈?”果然白藏主被陸生的話給驚到,傻愣的開了口。
  “二話不說就把船擊落不就好了?所以……我才想以愚直應愚直。而且,礙事的傢伙,必須殺了之後再繼續前進!”陸生的話果然直白,但是很可惜,根本沒有把白藏主給惹毛啊。阿狸不知道為什麼,忽然生出一種名為“可惜”的情緒來。果然是和這群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呆的時間太長了麼?
  “啊?還是一個武士精神尚存,而且很有霸氣的混帳小鬼啊!”白藏主回應了陸生的話,但是語氣依舊和剛才一樣,看來他是對自己的實力有著絕對的自信才是。他大手一揮,直接將船的甲板穿出一個打洞。
  “把整個畫舫都……這是何等的力量啊!”陸生似乎震驚于白藏主的氣力。白藏主卻是忽然開口:
  “就算是堂堂正正的決鬥,也讓人覺得是在耍被逼手段般的強大力量,那便是我白藏主的槍了!”白藏主說著,“極度恐懼之余,連心臟都停止跳動。你頭朝下掉下去了哦!小鬼!”他的槍穿瞬間透了陸生的腦袋。
  奴良組裡瞬間所有的妖怪捂嘴不敢置信。只有阿狸在鴆的身邊揮了揮手:
  “什麼叫做心臟停止跳動啊。又不是僵屍。”阿狸說著,一點也沒有被白藏主的畏給嚇到。事實上……這就是曾經的上位者的氣魄。接著,她看了看鴆的表情,開口安慰,“放心吧,陸生哪有這麼菜。”

  第06章:打響

  雖然這邊,阿狸是把鴆的心思給穩定下來了,但是別的妖怪卻還是沒有能夠淡定下來。他們的呼喊……很是,真誠。至少那倒吸一口氣,倒是實實在在的。然後,就聽見白藏主開口:
  “哼!被震懾住之後,只需一槍!正如此槍之名‘茶枳尼’。”他的話很是得意,像是已經知道了這場打鬥的結果了一般。但是他說著,忽然就發現了不對的地方,“嗯?不對!等等!這是……幻象?”白藏主顯然是忽然的被陸生給嚇到了,因為陸生被穿透的樣子……慢慢的變成了模糊的黑霧。倒是陸生,忽然慢慢的現形,出現在甲板上:
  “原來如此啊!這就是同樣使用‘畏’的妖怪之間的戰鬥麼?‘身為妖怪就不許畏懼’,很久以前老頭子這樣說過……現在我算是明白其中的道理了。”陸生的身影慢慢的清晰,這下子不僅是白藏主覺得驚悚了,一群奴良組的妖怪們也表現出了他們的驚訝之情:
  “怎、怎麼回事?”首無皺起了眉頭,“剛才也是……真實地從我的手中穿過去了。”首無的語氣終究還是不可置信多一點,看來還算是沒有對陸生的能力認識的太徹底啊。在他的心裡,陸生就算成長……也還是需要保護的年紀啊。
  “嘿嘿∼常州弦殺師首無啊∼是我們教陸生怎麼使用‘畏’的∼那個啊!據說叫做‘鏡花水月’喲∼看似在眼前,卻可以擾亂敵方判斷的招數哦∼”雨造很是好心的給首無解釋了陸生現在的情況。雖然,不知道他的語氣是不是邀功多一點。
  “擾亂……判斷?”不知道首無在想些什麼……阿狸看了看首無,又很是迷惑的看向一邊也有些驚訝的鴆,開口詢問:
  “首無怎麼了?這個能力很特別?”別說……阿狸還真是沒有見過“畏”還能這麼詭異的使用。在中國,似乎有什麼能力就是什麼能力呢。像是阿狸,她本身帶著的是狐狸精所獨有的魅惑,然後是因為自行修煉而練就的本事,最後……就是因為規則而出現的雷擊了。所以,“畏”的本質她雖然理解,但是“畏”的使用方法,她還是不能理解。
  “那個……是二代目所用過的能力。”鴆的語氣有些不是很確定,但是眼神中懷念倒還是顯而易見的。
  “二代目?”阿狸第一次聽見這個,雖然有些好奇,但是看著鴆的表情,卻還是沒能捨得就這麼問下去,怕鴆想到什麼不好的事。所以,她打住了,不再說話,也不打算為難鴆。倒是鴆回頭看了阿狸一眼,像是知曉了阿狸的心思一般,然後開口:
  “你在奴良組早晚要知道的。”鴆歎了口氣,“二代目,也就是陸生的父親,他是奴良鯉伴。奴良組在他為總帥的時候,登上了一個巔峰……但是,他被羽衣狐給殺害了。所以……在本就關係不好的奴良組和羽衣狐之間,又多了一條新的仇恨。”鴆簡單的給阿狸解釋了一下。阿狸微微思考了一下,就理清了他們之間的關係,然後笑著開口:
  “那就跟雪原和鬼窟的關係差不多啊。”阿狸開口,不知道是不是在安慰鴆,“以前,鬼窟的妖怪也殺了我們雪原上的一個元老……所以就不死不休了。”阿狸說的是實話,不過……那件事已經是千年之前了。比起奴良組的新仇舊恨,他們之間的仇恨,早就已經慢慢的淡下來了。但是……鴆現在的情緒,阿狸可不捨得讓他再回想起以前來了。
  “嗯。”鴆握住了阿狸的手,算是安慰,他也清楚阿狸的小心思,不揭穿,讓她安心。然後他們只好繼續看向戰場:
  “說白了,就是互相欺騙之戰。妖怪們在騙人的鬼屋決戰。”陸生的話很直白,不過也算是一個不小心就給阿狸來了個知識普及,阿狸點點頭,暗自記下了陸生說的這番話,心裡想著以後不能用肉眼看這裡的妖怪,要用神識!然後,阿狸看著場內的情況,暗自做了做準備……這是擺明瞭的。要開打了。
  “怎麼回事?”白藏主似乎對面前的場景有些不明所以,“你做了什麼?”他的聲音裡聽不出到底是害怕還是質問。事實上,他真的是看不太懂現在的情況,明明在他的眼裡陸生是很弱的……但是就是很弱的妖怪,把他給騙了。
  “總覺得,我現在也沒有在怕你啊!”陸生側身,嘴角勾起一個淺笑,“把‘畏’切斷的一方,就是勝者……”陸生說著,白藏主欺身攻了過來,他舉起自己的槍,似乎還想再給陸生來一槍……
  “啊∼”他鼓起了所有的力氣……但是,陸生只是將自己的刃握於手中,很是鎮定的開口:
  “這麼一來。像這種槍……”陸生頓了頓,拿穩了刀刃對上了白藏主的槍……電閃雷鳴之間,戰爭瞬間結束!因為……“茶枳尼”在接觸到陸生的刀的瞬間被陸生的刀砍成了碎片,陸生看著自己的成果,勾著笑開口,“瞬間就能粉碎了。”他的話很是鎮定,似乎早就預見了這個結果。
  “不可能的!我的‘茶枳尼’……這就是傳說中的‘禰禰切丸’麼?”白藏主先是表現的很是不可置信,然後看著陸生手中的刀刃忽然狂笑出聲,“哈哈哈∼”所有的妖怪暫態愣住……這個傢伙的腦筋回路果然很奇怪!
  “嗯?”陸生莫名其妙的看著白藏主笑著,臉上的嚴肅瞬間變成了……迷茫。
  “真是沒有想到啊!我居然這麼輕易地被打倒了!嗯!真不愧是奴良組的首領啊!殺了我!失去搭檔,我也不願苟活了!”白藏主就地坐下,似乎是真的打算就此消失在陸生的刀下。
  “咦?”於是……所有的妖怪,瞬間都更加的迷茫了。阿狸扯了扯鴆的衣服,這一次不是為了分散他們的注意力了,而是……她真的被打敗了。她滿臉的黑線,嘴角還微微的抽了抽:
  “呐∼鴆……這種妖怪……奴良組裡應該沒有……吧?”阿狸的表情似乎很是可憐的樣子,她覺得要是奴良組也有這麼一個極品,總有一天會完蛋的。鴆被她問的一愣,然後搖了搖頭:
  “該是沒有的。”雖然他也不確定。事實上,鴆也覺得白藏主的態度實在是太逗了,但是這個在戰場上可不是什麼好現象。
  “取我首級!堂堂正正的從正面進入京都吧!怎麼了?快來啊!”白藏主的話再一次出來。這一次,不淡定的可不止阿狸一個了。
  “什……這傢伙在說什麼啊?”
  “當真麼?”
  聽吧……奴良組的孩子們都在懷疑這些話的真實性了啊!然後,就在陸生還愣在那裡的時候,白藏主忽然舉起了自己的手:
  “啊!但是稍等片刻!剛才我想到了辭世之詞!”他很是興奮的不顧眾人,就直接開始寫了起來,然後不一會兒,他開口,“吾身隨時將消盡,京都空中即飄零。京妖之魂得永駐,只為吾主羽衣狐!字太多了啊……”他說完,眾妖滿頭黑線。當然,不包括阿狸,她根本就不知道這個傢伙在幹什麼,因為中國的詩歌……不是這樣的啊!太坑爹了!
  “超過太多了。”
  “這個傢伙沒有受過什麼教育吧。”
  阿狸聽著邊上的妖怪的話,也算是明白了一個大概……那個傢伙估計在作詩,然後……做的完全不對?就在她思考的時候,白藏主開口了:
  “好了,我已經沒有任何遺憾了!來吧!麻利一點。”白藏主的話很是堅定。然後……陸生就走過去了,順手撿了一根木棍:
  “我知道了。”他輕幽幽的開口,一點也看不出內心的想法。白藏主閉上了自己的雙眼,等待著最後的審判:
  “就是這樣!乾脆點來吧!”白藏主也算是條漢子,至少也沒有選擇偷襲,或者是臨陣脫逃,而是依舊淡定的坐在那裡,“南無……羽衣狐大人!”他的那句話算是驚到了阿狸,而此時……陸生的棍子也一下敲到了白藏主的腦袋上,根本沒有絲毫的留情。
  “那個……南無什麼的真的有用麼?”阿狸很是無語。其實,她在想,要是有用……恐怕就是被陸生打死和被雷劈死的區別了吧!然後,果然,白藏主就發出一句叫喚聲:
  “疼啊!”他睜開了自己的眼睛,看著眼前的陸生,“喂你在愚弄貧僧麼?”陸生卻是一臉“我什麼都沒幹”的,把臉扭到了另一邊,才慢慢的開口:
  “別誤會,給我聽好了。我很中意你。雖說你很奇怪,但是也很有趣。再說……我們是任俠一家,不是武士,不需要什麼首級……只想要強大的同伴。剛剛的就算作死過一回了。你……祝我一臂之力如何?”
  “哦∼”鴆忍不住吹了一下。阿狸好笑的看著鴆的表情,在一邊笑著:
  “狼血似乎又覺醒了呢∼”阿狸的話帶著調侃的意味,但是這一次,鴆只是挑眉,卻沒有臉紅。畢竟,這是事實嘛∼有什麼比看見小時候弱的可以的小傢伙成長到現在這幅強悍樣子的時候……更加開心的事呢?
  “陸生啊……真是的,很平常地就說出來了呢∼”遠野的妖怪開口,似乎也有著幸災樂禍的成分在裡面。
  “不知不覺間,回首一看,少主已經變得有大將風範了呢”毛娼|妓笑著開口,但是卻掩飾不住語言裡的那股子得意。這是他們的少主啊!也是……陸生的成長,可是很多妖怪關注的呢∼
  “嗯。”首無也是輕聲附和著。他的眼神堅定,不知道又暗自決定了什麼。阿狸見著這幅場景,也微微一笑:
  “奴良組很團結,這樣……就夠了。”什麼都不重要。不強不重要,妖怪少不重要……重要的只有一點,團結。有了團結就夠了。團結會使他們變得更加強大,也會使得他們的配合更加默契。
  “是啊,夠了。”鴆也笑著回答她。
  然後就在這個時候,船被炮火擊中!
  “該死的,果然開始了麼?”阿狸神色輕輕一變,然後皺起了眉頭,“京都的妖怪還真是沒有良心啊!他們的首領還在船上呢∼”阿狸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然後底下忽然傳來了聲音:
  “那傢伙已經不是我們的首領了。一開始就把船給擊沉不就好了麼?跟著白癡陪你們瞎攪和……”那個說話的傢伙忽然伸長了自己的脖子,將船身都纏了起來。阿狸脖子縮了縮:
  “怎麼跟……”阿狸想到蛇大夫,眼神暗了暗,最後沒有說下去。鴆看著她的表情,然後開口:
  “不用擔心我……這裡像蛇大夫的妖怪還有很多,你自己小心一點。”鴆攔住阿狸移了移位置,“打起來了,你小心!”
  “嗯。我會的!”阿狸對著鴆笑了笑,她沒有告訴鴆,她也打算幫忙……雖然,她是沒有什麼能力可以用,但是……對付這些小傢伙,還是足夠了的。

  第07章:空戰

  戰鬥一下子就開始了。白藏主看著飛過來的眾妖怪,立即開口:
  “你們都給我住手啊!要堂堂正正的戰鬥才行啊!”他雖然說的義正嚴詞,但是他的話卻並沒有被京都妖怪所認同。而且,地面上已經傳來了命令的聲音了:
  “瞄準船底!把整只船擊落的話,就可以愉快的大開殺戒了啊!”他們的話的內容簡直是讓人難以置信。但是……這就是事實。他們拋棄了他們的首領,開始了真正的鬥爭!
  “不行,他們完全不聽首領說的話啊!”納豆看著外面語氣很是糾結。
  “堅持住,就要天亮了。”黑田坊也好不到哪裡去。
  “但是……這樣下去的話,船會被燒毀的!”他們亂作了一團。
  “阿狸,怎麼樣?”鴆一直呆著阿狸的身邊,沒有離開。他一邊撒著毒藥,一邊還有閒情開口詢問阿狸的情況,可見毒藥還是有點用處的。被鴆問到的阿狸看著鴆,然後對他笑笑:
  “你放心吧。你這樣子守著我,我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哪裡還會有什麼事?”阿狸嘴角勾著笑意,但是顯然不是調侃他,而是感覺到溫暖多一點。隨後,她看了看周圍的情況,才有點擔憂:
  “鴆,你要不要去看看他們的情況?似乎有些不太對啊……這場戰鬥,不適合拖很久。”阿狸皺著眉頭,似乎發現了一點不好的事情一般。鴆回頭看著阿狸,眸子裡面是不贊同:
  “你……”他才剛剛出口一個字,就聽見了京都妖怪開口:
  “啊哈∼真是遺憾啊!就算天亮了也改變不了什麼……”就像是要驗證他的話一般,太陽慢慢的升起來了。本來打算撐到太陽初升,妖怪們能力減半的時候,應該就可以度過這個危險期了。但是……他們卻沒有絲毫的變化。
  這個時候,他們才接著陽光,看清了京都的全貌。一道道黑色的氣流連接著天地,出現在了京都裡,場面格外的壯觀。阿狸見著歎了一口氣:
  “怪不得剛剛覺得氣氛怪怪的,原來是因為這個麼?”她看著氣流皺著眉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鴆扭頭,看向阿狸,第一個反應是:
  “還好麼?”阿狸見著他的眼裡有著擔憂,她知道鴆是清楚她又想到了之前規則的那件事,所以才擔心她心裡不好受。她露出一絲微笑來:
  “我還好,但是……這件事拖下去,對組裡不好。”阿狸說著,看向鴆,“我不會有事的,你放開手去做吧。”阿狸笑著,說的很輕鬆。鴆雖然擔憂阿狸,但是始終不是什麼婆婆媽媽的妖怪,他點了點頭:
  “你自己小心。”說完,他就加入了戰場。阿狸見著鴆的背影,搖了搖頭:
  “我看上去有這麼弱麼?鴆……雖然我很喜歡被你保護的感覺。”阿狸說著,眼神慢慢的變了,“但是……你要保護的東西,我也會去保護的。”她喃喃自語,隨意的看著戰場。
  “這裡有很弱的妖怪啊。”一般的奴良組的弱小妖怪其實都已經進去了,或者是直接幾個妖怪在一起,但是……偏偏剛剛被鴆保護的阿狸卻是落單了,使得這些妖怪覺得有機會了。阿狸聽見他們的話卻只是輕輕一笑,一雙銀色的眸子泛著危險的光,連帶著唇邊的笑意都帶著一點危險的意味。
  “這是剛剛那個鴆鳥身邊的小妖怪啊,她會不會有危險?”淡島那手肘捅了捅自己身邊站著的陸生,似乎是有點擔心的樣子。陸生向著阿狸的位置看過去,發現淡島說的是阿狸之後,就露出一個放鬆的笑:
  “我和你打賭,死的一定是京都妖怪。”陸生說出這番話,淡島還來不及反駁,就看見了阿狸的動作。的確,那些京都妖怪一個一個的似乎都有意要去找阿狸的麻煩一樣圍了幾隻過去。阿狸看著他們過來,不但沒有後退,反而還不經意間微微的進了一步。
  “上!”一隻妖怪發出了指令之後,另外兩隻忽然的舉起武器對著阿狸砍過去。阿狸卻只是看著他們看過來的角度,微微轉身,從他們的武器形成的角度的縫隙之間穿過去,然後定睛看著他們:
  “啊嘞啊嘞∼把我當作物件,以為我好欺負麼?”阿狸笑著出聲,卻是在他們不經意間伸長了自己的指甲,她接著他們沖過來的力道然後微微轉身,耍著他們玩。
  “喂!她不是躲得很辛苦麼?”淡島看著阿狸的樣子,還以為她根本沒有什麼能力,只是一味的狼狽躲避。陸生看著只是挑眉:
  “不……”他還沒能說出什麼反駁的話來,那邊阿狸的動作已經告訴他們最終的結果是什麼了。
  阿狸的手毫不猶豫的一個個穿過了三隻妖怪的心臟……直接將他們的心臟隔著衣服取了出來,下手沒有半點猶豫,而且……手不沾血。
  “都說了,不要惹我的。”阿狸甩手將他們的心臟甩在甲板上,她白皙的手上還環繞著紫色的雷電,一看就知道是致命攻擊了。阿狸此時的眼神已經完全的變了,本來帶著笑意溫潤如水的眼神,已經變得冷酷而且……帶著一點血腥的意味。阿狸本身在雪原就從來不排斥打鬥,這樣的殘忍畫面也早已是家常便飯了。但是……卻是在這裡第一次顯示出來。本來還想沖上來的京都妖怪,見著阿狸用和羽衣狐幾乎是相同手法的殺妖過程……幾乎全部都縮了縮自己的脖子。同時,他們雖然還保持著原本上前的動作,但是卻緩慢了一些。
  “哇∼不是吧∼奴良組居然還有這麼一個強悍的傢伙麼?”淡島覺得不可思議。因為……剛剛阿狸的動作告訴他們,她除了雷電以外,沒有使用任何的妖力或者是“畏”,但是……他們卻全部都沒有抵抗之力。她簡直就是把那些傢伙耍著玩兒啊!只用身體力量,贏過了妖力全開的妖怪……這是一個什麼概念?
  “她……算是奴良組的吧。”陸生眸子裡也有著笑意。以往阿狸對奴良組的若即若離,從今日開始……全部都消失了。她是奴良組的妖怪,她已經成為了奴良組的妖怪,這一次不是因為鴆……而是因為她自己的心。
  “嗯?算是?”淡島聽著陸生的話很是疑惑,但是……陸生卻不打算再給淡島解釋了。阿狸此刻的笑有些滲人,一點也不像是之前的那副溫柔的模樣。她只是對著他們笑著,然後慢慢的開口:
  “是不是覺得我和你們的羽衣狐大人很像?”阿狸嘴角帶笑,但是眸子裡面卻一點笑意都沒有,此時她的身上已經透出了絲絲妖氣。銀色的髮絲無風自動,銀色的眸子帶著微微的紅光,一身紅色的和服,看上去更加添了殺戮的氣息。轉眼間她化雷為刃,“只是可惜……雖然,我和她同為狐妖,能力卻是……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的呢∼既然你們認為我弱小……一起上吧。”阿狸抬了抬下巴,眼神中充斥著不屑。
  同樣是狐妖,但是……她和那個什麼羽衣狐怎麼可能是一樣的?連血性……都有很大的差別呢。她本來以為,雪原多年沒有鬥爭,自己就能掩藏起這嗜血的個性……卻還是不行啊。
  她勾著帶血的笑意,快速的穿過了眾妖之間,手起、刀落快的如同她手中的雷電。但是,她的表情卻依舊沒有絲毫的變化,她依舊帶著笑意,似乎在享受著這一切一樣。
  “該死的……奴良組怎麼還會有這樣的怪物?”一個京都妖怪終於忍不住,轉身就想要溜走。
  “怪物?”阿狸聽見這個詞,眸子一縮,瞬間的就出現在那個京都妖怪的跟前。她拿著雷電所鑄的刀刃,抵著那個妖怪的脖子,“說的好……我就是怪物……很久很久以前有妖怪這麼說過的。不過……好久沒有聽見了,所以,很懷念呢∼”阿狸的語氣雖然溫和,但是卻令人毛骨悚然。然後,她只輕輕一劃,就給那個妖怪留下一個碗口大的疤痕……灰、飛、煙、滅!
  正在這個時候,更大的危機來臨了。
  “糟糕,會墜入京都的。這樣墜落的話……不會飛的妖怪會全滅啊!”說話的是納豆。阿狸忽然因為他們的騷動而清醒過來……她勾著苦笑,散去了手中的雷電,只手遮住自己的雙目:
  “差一點……差一點麼?”她差一點入魔,就在剛才……仿佛回到了千年前,雪原那段黑暗的歲月,那段……她冷情黑暗的歲月。但是,那個時候她有幼白相伴……而現在她還有鴆……和奴良組。不會入魔的,就像剛才她清醒過來一樣,她相信自己不會入魔的。
  “拜託了,寶船!山!朝山改航!減速迫降!”鴆的聲音傳來。在這種時候,鴆總是不那麼熱血,反而能保持自己獨有的冷靜。阿狸微微一笑,丟下一群被她嚇破膽子的京都妖怪,來到了鴆的身邊,什麼都不說……只是靜靜的陪著他。那雙銀色的眸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黑色,還帶著溫柔的神色。
  寶船開始改航道:
  “忍著點……會痛喲∼”說著,他已經改變了飛翔的方向了。阿狸看著這樣的寶船,也總算知道了為什麼他叫寶船了……可惜,中國似乎並沒有這樣的妖怪呢!不然,打架的時候,就有好戲看了。
  “快到山麓了。”一隻妖怪手裡攢著自己的兩隻眼珠,看見了前面的情況。
  “太好了!接下來是速度!”納豆似乎很高興,差點跳起來。
  “安心的太早了!這樣下去……船體會散架的!”首無出現在了穿透,將手中的繩線困住了船身……但是……似乎他也無法承載那些返回給他的那種痛楚。
  “疼……好疼啊!”寶船發出了痛苦的嗚咽聲。阿狸看著船,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個脖子會變長的傢伙,已經緊緊的捆住了寶船……似乎目的就是為了讓寶船散架一般。阿狸看了看身邊的鴆:
  “鴆,這個……是不是燒掉比較好?”阿狸指了指船身上如斑馬一般的黑白相兼的繩索。鴆看了阿狸一眼,也知道阿狸是什麼意思:
  “如果,不會對你造成太大的傷害的話。”鴆算是認同了阿狸的說法。此時船身已經慢慢的破碎了。
  “這個傢伙……這樣下去就算速度降下來,船也會報廢的。”首無似乎很擔心。阿狸揚頭看看船的表情……歎息。這畢竟也是一隻妖怪啊,這樣報廢……太殘忍點了吧。她想著,手上已經慢慢的開始了動作。這個時候,新一波的京都妖怪沖了上來……船上一片混亂。
  “鬼憑!淩羅•魔斬!”鐮鼬出手,一下子斬斷了長脖子傢伙的脖子……而且還斬成了一節一節的。然後,阿狸的動作也完成了:
  “九雷•落!”阿狸白皙的手指指著天空,然後做了一個下降的姿勢……無數道天雷落在了長脖子的傢伙的脖子上……

  第08章:進入

  長脖子的傢伙被阿狸和鐮鼬一同攻擊到,瞬間連個渣渣都沒有留下,就消散在了空氣裡。阿狸看著前面的情況:
  “似乎遠野的傢伙們也開始動手了,不用擔心。”事實上,遠野的妖怪們早就開始動手了,只是……阿狸剛剛不小心差點入魔所以沒有發現而已。不過,這也不妨礙對遠野的傢伙們稍稍的改觀了一點。
  京都妖怪見著船似乎要墜毀了,就趕緊都撤退了。他們撤退之後,船的速度還是沒能得到抑制,就這樣飛出了森林。但是,最後總算是勉為其難的憑藉這所有妖怪的齊心協力,安全的登陸了,雖然……要忽略已經昏過去的寶船。陸生舒了一口氣,鴆也在一旁感歎著:
  “膽戰心驚啊。”阿狸看著這般模樣的眾位,也只好無奈的搖搖頭,其實也不算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日本的妖怪果然和中國的妖怪有著本質的區別麼?畢竟中國的妖怪大部分修煉之後能力還是有些相似的,但是……日本的妖怪,能飛的就是飛的,不能飛的,再怎麼都飛不起來。想到這裡,她偷偷的看了鴆一眼……鴆似乎,也是鳥類,應該是能飛的吧。
  “哇∼和想像中的不一樣啊!京都!”一個小妖怪吆喝著。阿狸看了看周圍的景象,默……果然和她想像的也有很大的差異啊。這黑漆漆的,哪裡是傳說中那個古典中帶著繁榮的都市?這裡分明就是妖魔肆虐的鬼城啊!
  “雪女和青田坊已經在京都了吧。”不知道是誰感歎了一句。然後就有小妖怪跟上了話頭:
  “他們兩個為什麼先來這裡了?”很是迷惑的語氣。事實上,阿狸也不知道狀況,相比雪女他們,阿狸似乎和毛娼|妓、首無比較熟。大概是因為她幾乎和鴆孟不離焦,所以……跟老是與陸生在一起的雪女,反而接觸的少了。
  “因為陸生少爺的同學已經進入京都了,所以他們去當護衛了。”拿著自己眼珠的妖怪很快的就給出了解釋。阿狸聽著他們的對話,看了陸生一眼,似乎想要確定一點什麼似的。她心裡暗自苦笑陸生對人類的維護,但是其實也算是默默的認同了陸生的這個舉動了。只是,明目張膽的說出來,她還是有些不習慣,畢竟她是一隻很傳統的妖怪,還是一隻從小就和人類結仇的妖怪。
  “哦∼那陰陽師小姑娘怎麼樣了?死了麼?”阿狸聽著這句發問,忽然覺得自己的腦門上降下了三道黑線……陰陽師少女,還能怎麼樣?要是陰陽師都活不下來,就不用說普通人了……那這座城市不就變成死城了麼?雖然……現在也已經和死城差不了多少了的樣子。
  “陸生少爺,這種狀況已經在預料之外了,應該重新把作戰計畫……”首無剛剛想要說些什麼,陸生卻已經下船了,首無一個沒有反應過來,“陸生少爺!”說著也跟著挑了下去……當然不跳下去也是沒有關係的,因為,陸生停下來了。
  “等一下!”說話的是白藏主,他不是把人給喊停的,是用大嗓門兒把眾妖都給一時不查……嚇愣住了。
  “白藏主?”毛娼|妓正好在白藏主的身邊,被白藏主忽如其來的“等一下”嚇了一跳,她很是迷惑的看著白藏主。白藏主雙手環抱於胸前,中氣十足的開口:
  “我是被羽衣狐大人所收留之人(妖),無法成為汝等的同伴。唯有一事相告,首先你們要去伏目稻荷……那是螺旋之封印的第一處。”他說完,就停下來看著他們的反映。
  “嗯?好像哪裡聽到過啊。”納豆插著雙手,似乎做思考狀。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聽見過,不過……反正這不是重點。
  “什麼啊!陸生可是來這裡救朋友的啊!哪有繞遠路的功夫!”淡島很是不鎮定的就直接開口。她的脾氣倒是有些衝動,不過……也算是一個率直的妖怪吧。阿狸算是在他們的言語間……將他們的個性都摸熟了。
  “豈是繞遠路!此乃萬事之捷徑也!信不信由你們!就此別過……不過,就憑你們是贏不了那位大人的!”說完,白藏主居然做了一個凹凸曼飛天的姿勢就……飛走了。阿狸戳了戳鴆的後背,很是迷惑的開口:
  “其實他是為了溜走吧……”阿狸說完,她看見所有的妖怪都黑線了。但是,事實上,她也沒有說錯,因為……白藏主真的算是直接走人了嘛∼而且,這一次她倒是真的不是為了輕鬆氣氛,而是她真的是這麼覺得的。
  “飛走了……”某個小妖怪看著飛的遠遠的……的某個妖怪。
  “到底是怎麼回事?”某個小妖怪很是迷茫。
  於是,白藏主給眾妖留下了深深的迷惑。他只是說了這麼幾句就直接輕易的走掉了。不是說……讓他入夥的麼?想了想,他們還是決定不要糾結了,反正妖怪都飛走了,想追也追不回來啊!
  “但是……從這座城市來看。”很是詭異啊。於是……很多妖怪們都似乎有種想要打退堂鼓的欲|望了。看看,這已經明顯進入黑暗時代的京都,即使是妖怪也要分清楚自己的實力才有膽子進去啊。但是……怎麼可能真的讓他們打了退堂鼓。陸生帶頭,帶他們進去了這座已經被黑暗佔領的城市。
  深入了城市之後,才發現,原來……這路的妖怪多的讓人覺得這根本就是一座妖怪之都。
  “阿狸,小心一點。”鴆在阿狸的身側開口。阿狸看了鴆一眼,然後露出一個微笑,搖了搖頭:
  “你該擔心的不是我吧……奴良組似乎還有很多小妖怪。”不過哪裡沒有小妖怪呢?縱使羽衣狐這麼強悍的妖怪手下……也會有小妖怪的存在。更何況是奴良組這個……天生就有保護弱小妖怪的本|能的組織呢。她臉上的笑意沒有收斂,就有一大幫子的京都妖怪沖了上來。
  “京都的妖怪滿街亂跑啊,這下該怎麼辦?”小妖怪們似乎很是無法理解。不過這倒也是,作為一個有著陰陽師大本營的城市,能混亂成這個樣子,阿狸也只能心裡暗暗的說一句佩服了。
  “你們!不要退縮!剛才少主說的話全都忘記了麼?”雖然是有些害怕,但是納豆好歹也是在滑瓢身邊呆久了的妖怪,所以,說話還算是以大局為重。
  “是啊!你們也算是在陸生大人的百鬼夜行之列……啊。”毛娼|妓說著,語氣中帶著三分嫵媚,但是卻也難掩對京都妖怪的殺氣。所有的奴良組妖怪們都開始了行動……畢竟,這是一場肯定會有死傷的戰爭。既然來到了這裡,就沒有了退縮的理由。他們沒有退路,只有背水一戰。
  “啊啦啊啦∼想不動手都不行了吧。”阿狸搓了搓自己的手指,然後笑著看向鴆,清幽的開口,“說起來,鴆似乎沒有見過我打架的方式呢∼嘛∼我也不會用太血腥的就是了。”阿狸說著,指尖出現了紫色的雷電。當著鴆的面,阿狸可不想用羽衣狐用過的方式殺妖……畢竟取出內臟什麼的,很麻煩……她又不用吃這些玩意兒,還是一併電焦了的好。
  不過不管用什麼方式,阿狸還是要動手的。她為的不只是保護自己喜歡的妖怪,還是奴良組的小妖怪。既然決定了與他們共存亡,就萬沒有藏拙的理由了。她要做的事只有一件……將她能保護的妖怪,全部的保護起來。
  “自己小心一點。”鴆雖然是看見了阿狸手上因為規則臨身而帶來的雷電的力量,依舊還是為她擔憂。雖然她說沒事,但是他卻還記得,阿狸說……三年之內,除了本命的妖力,其餘的力量,都不能夠使用。所以,她現在每一次用自己的妖力,鴆都會極其的注意……不是死就是入魔的賭注,他賭不起。
  “我知道了。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我會量力而行。”阿狸輕輕一笑,也沒有挪動半步,就直接在鴆的身邊,用手指劃了一道痕跡……順著痕跡的軌道,想要接近他們的妖怪,都被落地的紫雷所擊成焦炭,沒有任何例外,“其實……我這是遠距離攻擊,一點也不危險啊∼”阿狸笑著眯起了自己的眸子,看上去很是無辜。
  “好吧……”鴆很是無奈,不過看著阿狸似乎沒有什麼用雷的後遺症之後,也算是放心了。畢竟……他本來就沒有打算讓阿狸太過冒險。
  “鴆擔心我……這樣就夠了。”阿狸口裡說著調|戲鴆的情|話,但是手上卻是一刻都沒有放鬆,讓在她和鴆身邊的小妖怪們,毫無壓力。
  “……”鴆無語。他的臉色微微泛紅,雖然他知道這個時候不應該有這樣的舉動,但是……阿狸的話還是會讓他不好意思。特別是……身邊還有別的小妖怪的時候。阿狸也算是清楚,鴆在這種時候臉皮特別的薄,才敢肆無忌憚的調|戲他。
  遠野的妖怪們也開始了行動。包括陸生自己也在一種妖怪之間來去自如……因為,這些都是小妖怪。
  “這些傢伙。”黑田坊看著遠野的妖怪眾,覺得有些驚訝。當然也許更多的是感動也不一定。在奴良組對羽衣狐宣戰之後,他們明明知道羽衣狐要比奴良組強,但是卻依舊來幫忙了。不需要說一句話,他們就沖上去進行戰鬥。
  “黑,這些人,即使是沒有跟少主交杯換盞……他們也是陸生少主極為可靠的夥伴們。我們也上吧……”首無笑著看向黑田坊。雖然之前在船上還有過爭執,但是患難見真情,共同經歷生死,自然會有一份他們自己知道的羈絆產生。
  “收到……”黑田坊和首無兩人也沖入了戰場。也許在所有的戰場之中,阿狸他們這裡算是最閑的了吧。畢竟……只要是個妖怪都是無法抵擋來自規則的雷電的,那不是他們能夠抵抗的神物。至於為什麼會出現在阿狸身上……只能說,阿狸本身就是一個BUG吧。從中國來到日本的BUG。
  “完全沒有會輸的感覺……只要你們還在,只要我和我的百鬼在一起!”陸生很是有信心的將禰禰切丸架在自己的肩上,“夥計們!上吧!斬斷與狐狸的恩怨……時隔400年的百鬼夜行!”
  “我說……這樣我也太可憐了一點吧,我也是狐狸來的。”阿狸默默的在鴆的身邊嘀咕了一下。她將音量放的很低,但是鴆還是聽見了。鴆握住了阿狸的手:
  “你是狐狸,不過,那也是……奴良組的狐狸。”鴆看著阿狸,與阿狸雙目相對。轉瞬,阿狸微微一笑:
  “嗯!我知道的。”鴆看著阿狸看著他,銀色的眸子裡滿是笑意,臉色微微一紅,扭過頭去:
  “你知道就好了。”然後不再說話。阿狸看著鴆紅了的耳根心情不是一般的好。然後快速的跟上了他們的大部隊。誰說強悍的妖怪是不需要自己愛人的甜言蜜語的呢?但是,就算不是甜言蜜語,只要是來自自己愛人的關懷……那也足夠了。

  第09章:解惑

  他們向著第一個封印前行。路上阿狸和鴆就一直跟著陸生,也沒有分散到別的地方去,不過就是鴆應該跟著陸生而阿狸跟著鴆而已。
  紅色的長廊,普通的人類。還好人類是看不見他們一行妖怪的,不然還不知會產生什麼重大的慘劇呢。至少什麼驚恐事件是肯定會有的,一堆奇形怪狀的傢伙,穿著和服,其中一個還拿著武器……他們不驚叫報警才奇怪呢。
  “還有很多參拜客在呢!”淡島開口。阿狸順眼望去,也是……人類似乎還真是無所不在的。想來,她也是在日本了才學著去融入人類的世界裡,這要是放在中國是萬萬不可能的。雖然她是狐狸精,應該很會騙人才是,但是……誰又知道有沒有會騙妖怪的人類存在呢?
  不過……人類看不見妖怪這點,日本似乎與中國是不同的……她暗自想著,都懷疑起兩國妖怪的品種來了。想啊,這裡的妖怪就算在人類面前都不會被看見,但是中國……似乎只要是個人都能看見他們才是。她雖然想著,但是另外的傢伙們可是沒有停止談論:“雖然很暗,但是現在還是白天,看不見的人連妖氣柱也是看不見的。就如同看不見我們一樣。”黑田坊開口。阿狸正好聽見,她思考了一下“妖氣柱”是什麼……然後最後發現,不就是那幾根連接天地的黑色的玩意兒麼?想到這裡她自己都忍不住囧了囧。一直以為那個只是一片霧氣來著……居然是“柱子”麼?
  “這種時間還保持女性狀態,還是頭一次呢!不方便活動,真是麻煩!”淡島似乎也心有不滿的開口。阿狸看著淡島這幅中性的樣子,掩嘴笑了笑。她想著要是淡島這幅樣子放在雪原上,估計是公母通吃了吧……瞧這模樣長的,簡直就是中性美啊,那可是很受歡迎的呢!
  “我說淡島,你去廁所的話,要怎麼辦?”一邊河童雙手枕著自己的腦袋,開口詢問,他到覺得自己問了一個很牛X的問題,能讓淡島啞口無言。誰知道,淡島很是淡定的瞥了他一眼:“啊?肯定是去男廁所的吧!我本體就是個男人啊!跟陸生一樣,對吧!”淡島說著抱住了陸生,似乎想要把陸生拉去她的陣營。阿狸看著淡島的模樣,再想了想淡島說的話,然後轉頭看向鴆:“鴆,我想你們一定不希望在廁所見到淡島……不然,想起她有女性的一面,絕對會有心裡障礙的!”阿狸忍住自己的笑意,看似很認真誠懇的說著。但是,是誰都能看出來阿狸的調侃意味了。
  “……”鴆黑線,雖然他很想反駁阿狸,但是事實上,要是他的話,是絕對會有心裡障礙的,這個和本體無關啊!所以……淡島應該憋著,別去上廁所麼?
  “啊咧?陸生的話……人類和妖怪哪個才是本體呢?”淡島說著,阿狸默……這種時候才想起這種問題,真的沒關係麼?要是陸生說本體是個人類,他們會不會直接拍拍屁|股回去種田?不過……阿狸上下的打量了一下陸生,覺得他倒是好久沒有回到人類的形態了……都有點懷念了。
  “這幅景象要是被冰麗見到……就麻煩了。”阿狸似乎看見了毛娼|妓的腦門上似乎多了一些黑線,想著,然後揶揄的開口:“啊啦∼其實口述也是一樣的嘛∼效果也許會更加勁爆喲∼畢竟口述什麼的最容易添油加醋了∼”阿狸壞心眼的開口,似乎是惟恐天下不亂的感覺一般。然後她很歡快的看著毛娼|妓的臉色變得更加菜。其實毛娼|妓此刻應該在後悔……當初就不應該把阿狸耳濡目染成這樣一個狡猾的妖怪的啊……
  “進去裡面的話會分成幾條路,我們分成幾組走吧。”首無看著裡面的地圖,開開口說著,陸生他們這邊聽見也就不鬧騰了。畢竟,說著是好玩,但是還是任務更加的重要啊。
  “在那個妖氣柱裡,肯定有什麼東西。”陸生這麼說著,走到了首無的身邊。似乎是打算直接分組了。一部分的妖怪被分開,走了別的路,阿狸和鴆還是堅定的站在了陸生的身後。畢竟……鴆負責著藥物的問題,跟著首領走,總是沒錯的。
  分完了組,阿狸他們都轉頭,卻發現淡島還在原地:“淡島,怎麼了?”說話的是陸生,這個時候沒有妖怪願意去叫剛剛脫線完畢的淡島。淡島聽見了陸生的叫喚,轉頭:“沒什麼,我在哪組?”說著,她似乎放下了什麼,直接走了過來,看樣子倒是極為歡快的樣子。
  “這邊這邊!”河童他們向她招手。她很歡脫的走過去:“哦?陸生也在啊!怎麼雨造也在啊!”他們幾個鬧騰了幾句,就直接走了。任務最大,拖久了,對誰都不好……
  他們慢慢的走在長廊裡,每一個妖怪都沒有說話。然後實在悶得不行的阿狸,拉了拉鴆的袖子,鴆轉頭看向她,第一個反應是:“怎麼了?累了麼?”鴆看著阿狸似乎有些擔心。阿狸從幼白來了之後,就幾乎沒有合過眼,所以……他擔心阿狸會很累,畢竟她現在……根本沒有什麼妖力,所以休息是必要的了。阿狸看著鴆擔心的神色,看穿了鴆的心思,勾著唇角輕輕一笑:“不要真的把我當成是普通人。”阿狸笑著,眸子裡面藏著一些暖意,“我只是覺得有些悶了。都不說話……就知道走,很悶啊!”阿狸說著嘟了嘟嘴,她以前就不閑,現在閑下來,反而到時候就會出現各種不適應的排斥現象。
  “好吧,累了告訴我,不要逞強。”鴆說著,也不管陸生就在前面……所以說,鴆是被阿狸帶壞了麼?在他們在鴆一派呆著的時候,阿狸可沒有少給鴆灌輸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啊。所以,鴆才會出現這種狀況。不過,這對於阿狸來說,也算是個好現象……畢竟要是鴆若是還一不好意思就炸毛的話,她是會很為難的呢∼“嗯,好喲∼”阿狸的眼角輕揚,顯然是盛滿了笑意。看來是鴆的話,不經意間取悅了阿狸。阿狸的確是很喜歡鴆話裡面關心的意味……因為,至今為止,除了幼白以外,她再沒有得到過誰的關心了。所以……當得到了之後,就會格外的容易滿足,也會格外的對此表現出喜悅。
  “我說,你們也太……”陸生無奈的轉過頭來,然後神色忽然變得有些驚訝,連話都說了一半直接止住。阿狸很是鬱悶的看了陸生一眼:“怎麼了?忽然不說話……”阿狸似乎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一般。陸生卻是看著阿狸和鴆:“怎麼走著走著,他們……不見了?”陸生說完這句話,居然也慢慢的消失在阿狸和鴆的面前。鴆眼睛一眯:“該死!”他根本還來不及反映!阿狸看了一眼鴆此時的眼色,然後開口:“鴆……似乎、我們似乎不知不覺的走進了裡別的妖怪的圈套裡。”阿狸的神色帶著一些嚴肅,她甚至立刻打開了自己的神識,卻發現被神識被縮在很小的一塊地方。鴆握住了她的手:“放心吧,不會有事的。就是陸生他……”鴆擔心的看了一眼前面的虛無,他似乎擔心著陸生……雖然不知道後面的妖怪是怎麼消失的,但是至少看樣子陸生是自己一個消失的,這樣的情況,若是遇到了什麼危險的東西就會很麻煩,畢竟一個妖怪的話,很多事情都會來不及防範。阿狸卻是微微一笑:“既然你覺得我們不會有事,陸生一定不會有事的,比起這個會騙妖怪的妖怪來說,陸生騙妖怪的本事不是更厲害麼?”阿狸唇角的笑,似乎預示著她看出了什麼端倪一般。鴆的手一緊,開口:“看出是什麼妖怪了?”鴆其實完全不清楚這是什麼妖怪,要是知道的話,估計毒都能毒死他。但是,偏偏他完全不能感應到那個妖怪的存在,他和阿狸的強項分別是在兩個方面,似乎也能起到一些互補的作用。
  “什麼妖怪啊……現在還看不清楚,我的神識被禁錮在一塊很小的地方……應該是結界之類的地方吧……”阿狸看了看四周,然後默默的估計了一下,“總感覺他的攻擊物件似乎不是我們的樣子……是錯覺麼?”阿狸皺了皺眉頭,似乎也吃不准那個傢伙究竟要幹些什麼事。
  “攻擊對象?若是攻擊物件是我們……會發生什麼事?”鴆看上去也有些嚴肅。這倒也是,分明攻擊對象不是他們,卻已經被囚禁在這麼小的空間裡面,若是成為了他的攻擊,又會怎麼樣呢?
  “不知道……只是知道邊上的薄霧不是什麼好東西,會讓人的精神一下子陷入虛幻之中。”阿狸遲疑的搖了搖頭,然後開口,“說起來,別告訴我京都的妖怪都是那麼奇怪的啊!有一個直腸子的白藏主就已經夠折騰的了,居然又來了一個變態的。”阿狸在不知不覺中,已經不用“你們日本的妖怪”了,而是區分了“奴良組的妖怪”和“京都妖怪”,鴆看在眼裡,卻也什麼都沒說。這個時候,任由阿狸自己去決定,自己去辨認是最好的方法了。
  “不知道,但是……京都的妖怪,要比我們想像中的更加強大……陸生就算是現在這幅樣子,對上羽衣狐的直屬手下也是絲毫沒有勝算的。”鴆說著,似乎還是很擔心陸生的事情。阿狸倒是有些驚訝,轉頭問他:“這樣都不行麼?雖然我覺得有了‘畏’的妖怪不是很強大,但是相比只有你們這裡的‘妖力’的妖怪,已經強大很多了啊。”阿狸是搞不清楚他們這些花花規矩,至少放在她身上強大就是強大……怎麼還會有那種有了能力還是不算強大的情況?所以……阿狸再一次被這裡的妖怪的能力弄混了。鴆聽了阿狸的問題,搖了搖頭:“陸生這樣子,只能說比很大一部分的妖怪都要強大了而已,但是……相比總大將還是有些距離的,更何況比起現在更加強大的羽衣狐呢?這樣子去……不過是送死而已。”鴆似乎有些歎息,“但是……人是一定要救的。”阿狸聽見了鴆的話,雖然還是有些不解,但是總算是瞭解到了一件事:陸生沒有羽衣狐強大,這算是以卵擊石的表現。她抬起頭:“這樣也不是個辦法啊,難道就沒有讓他變強的方法麼?”阿狸很是無奈……要是自己的妖力沒有被禁錮,也許還能幫助他們一把……哦,這就不是也許了,應該是可以幫他們直接把羽衣狐打回原形……但是,很可惜,她現在的力量,能不能贏利用了“畏”的陸生都是個問題,更何況是更強大的羽衣狐?
  “當然有辦法讓他變得更強,只是……”鴆眉頭微微一皺,似乎想到了什麼,然後開口,“等先出去再說吧……”說著他居然又歎氣了。阿狸挑了挑眉,也估計到了他說的這個方法似乎有些什麼前提,想了想,還是幽幽的開口:“我試試能不能出去吧。等出去了……要告訴我知道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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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破除

  “能出去?”鴆看了身邊的阿狸一眼,然後似乎想到了什麼開口警告,“你不要、勉強自己。”聽見這句話的阿狸輕輕一笑,眸子裡面是滿滿的暖意,然後她邪肆的只手,勾住了鴆的肩頭,像是在調|戲他:“當然能出去!我是誰啊!你不相信我?”阿狸揚起了自己的腦袋,似乎是對鴆的不信任的反駁,看上去很是驕傲,只是這裡面有多少水分,恐怕也只有阿狸自己知道了。鴆無奈的勾著她銀白色的髮絲,卻只是很認真的看著她:“我當然相信你。阿狸……”鴆的語氣似乎很輕柔,也似乎夾雜著一些哭笑不得,但是總歸還是溫柔的,寵溺的。阿狸被鴆的語氣弄得微微臉紅,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鴆會在這種時候,用這麼“神情”的眼神看她。她微嗔的看了鴆一眼,然後才開口:“我試試,估計是可以成功的。”阿狸說著,眉頭一挑,手上再一次出現了一跳一跳的紫色雷電。當然她自己有幾斤幾兩她自己清楚,自然是知道自己的底線在哪裡。承受規則的力量什麼的,可是必須量力而行的。雷電在她的指尖跳動,“劈啪”作響。鴆看了阿狸一眼:“這樣沒有關係了麼?”鴆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到她反利用規則的力量,但是卻依舊會擔心。規則的力量影響的是靈魂,他還是會擔心阿狸的靈魂會承受不了這樣的力量。阿狸卻是微微一笑,安撫了他:“我哪裡有這麼脆弱?雖然我現在只是一隻受著奴良組保護的小妖怪,但是好歹我以前也是雪原的霸主啊!雪原的霸主可是很強悍的喲∼”阿狸似乎有些霸氣外露的看著鴆,只是臉上的表情可愛的會讓人忍不住想去捏她一把,一點也沒有霸氣的意味。鴆微微的別過頭去,似乎是為了抑制自己的某些情緒一般:“我當然不會忘記……但是你現在的身子似乎經不起折騰啊。”鴆說的很是誠懇。阿狸看著鴆的表情心裡一暖,鴆的關心是很清晰的,她能很清楚的感覺到……鴆他對她的關心,沒有絲毫掩飾,只是擺在她的面前讓她看,讓她自己去感覺:“我量力而行。”阿狸慎重的開口,似乎像是在起誓一般,也是為了讓鴆能夠更加安心一點。說著,她離鴆稍稍遠了一點,然後揚起了自己的手,表情很是肅穆。
  鴆在一旁看著阿狸的神色,也知道她一開始說的話是故意輕鬆了的,恐怕她自己心裡都沒底。但是,現在……鴆還是選擇相信她。這麼多痛苦都挺過來了,沒理由她會在這裡留下她唯一的敗筆。所以,他只是安靜的看著,雖然身體已經有些緊繃,雖然已經隨時準備沖上去做她的後盾,但是……他還是故作輕鬆的,只是這樣看著她。因為,這是阿狸想要的,所以,他願意放手讓阿狸自己去嘗試。
  阿狸輕輕一笑,將鴆的動作都看在眼裡,卻什麼也不說出口。感動也好,心暖也罷,她只要對得起他的信任就足夠了。想著,阿狸將自己的神識全開,精神力的觸角伸向各個方位,然後她耐心的尋找著這裡的薄弱點。只是邊上的霧氣像是沒有任何弱點一般,每一處的薄厚都是一樣的。阿狸恍然間被這樣的情況搞得微微有些心煩。
  當然,阿狸是沒有鴆那樣的心境的。臨危更加沉穩什麼的,在阿狸身上是不可能的。她曾經肩負著雪原上所有妖怪的生死,臨危……她只會更加瘋狂的反撲……因為那樣,是她一個妖怪遇險,她能保下大多數的妖怪,她向來都沒有什麼棄卒保帥的想法。所以,這一次,她依舊這麼做了,她要去賭一賭……這一次賭的,是她的直覺!她纖手一揮:“九雷•落!”還是上一次的那一招,但是雷電不止多了幾條……上百條雷電劈下,白色的霧氣還沒有來的及變成空氣就直接變成了焦黑色,可見這些雷電有多麼的強大。阿狸根本還沒有能夠將雷化作自己的力量,只是借著規則留下的空子利用了雷而已……所以,這些雷電會有條件的返回去……影響她的靈魂。
  “阿狸。”鴆似乎有些不太贊同的出聲。他其實剛剛打算讓阿狸算了,但是偏偏沒有想到阿狸更加快,在他還來不及說什麼的時候就直接動了手。聽見了鴆的叫喚,阿狸只是隨意的回頭,看著鴆給了他一個笑容:“讓心吧!找到了。”阿狸說的很有自信,只是鴆還是看出了阿狸的不適。她的貝齒輕咬嘴唇,但是卻依舊遮不住那忽然變白的唇瓣。鴆看著這樣的阿狸,居然也不是生氣多一點而是心疼多一點。他也只能無奈的讓阿狸繼續,阿狸的性子很是固執。阿狸其實和他很相似,所以他知道,阿狸並不想因為她自己的妖力不能用就被當作弱小的存在,閒置在那裡:“沒有下一次。”他雖然知道阿裡的想法,但是他也會怕,怕阿狸就這樣墮入魔道……怕她承受不了規則的力量。她受過規則的懲罰是一回事,能不能再一次承受規則的力量卻是另外一回事。阿狸眼瞧著鴆似乎有些生氣,只有有氣無力的點了點頭,嘟著小嘴,一臉的委屈……按理說狐狸精是不適合這麼可愛的姿態的,但是偏偏阿狸做起來卻是意外的順眼,惹人憐愛。看著她的表情,鴆不再說話,阿狸也知道鴆算是認可了她這麼做。她才笑著轉過身子,雖然臉色在瞬間煞白,也影響不了她的好心情,她輕輕低喃著:“算你運氣好,現在我心情不錯。”阿狸勾著唇角,露出了一個帶著一點邪肆的笑意,整張臉雖然沒有血色卻依舊妖媚了起來。她的手指指向某一個方向,那個方向似乎已經黑煙繚繞了,但是阿狸還是瞬間感覺到了那裡的情況,欲蓋彌彰的情況,分明就是有貓膩啊。她勾著唇角,然後指尖指著那個地方,“紫雷•鞭!”她一點也沒有手下留情,最強的雷直勾勾的沖向了那塊地方,沒有一點含糊。
  那個目標被很準確的擊中了,畢竟阿狸的眼神還是不錯的。然後,一團黑色的霧氣以肉眼看的見的速度呈圈狀慢慢暈開……消失不見。她甚至聽見,那霧被擊中了之後就悶哼了一聲……不過這些都與她無關。反正……她的目標不過只有一個——走出去。至於別的,什麼傷了別的妖怪,只要和奴良組無關,就與她無關。
  鴆見到一記奏效之後就直接到了阿狸的身邊,扶住了阿狸的身子……雖然阿狸不說,他也能看出阿狸現在似乎狀態很差。阿狸虛弱的對鴆笑笑,算是清楚自己再也瞞不住他了,索性也就不再做任何無用功的隱瞞,將自己身上的氣力都卸給了鴆。他們看著周圍的霧氣漸漸消散,然後就在不遠的地方見到了陸生他們。陸生他們似乎在談論著什麼,然後一個抬頭,他們與鴆和阿狸的目光相接。
  “你們也出來了麼?”說話的是黑田坊。事實上,黑田坊明明感覺到了阿狸和鴆也受到了攻擊卻根本沒有辦法像是幫助淡島一樣的幫助他們。這一點他也很迷惑,但是他想……也許是和阿狸的體質有關係吧。不過,既然是出來了應該就沒有多大的關係了,估計他們也不算是直接被那個妖怪給攻擊了才是。
  “嗯。”鴆點頭,然後看著阿狸,“要不要變回小狐狸,休息一下?”鴆實在沒有辦法看著阿狸再這樣蒼白著她那張臉,跟著他們繼續趕路了。他毫不懷疑,現在阿狸估計根本沒有力氣再多走一步路了。阿狸看著鴆嚴肅的神色,然後乖巧的點了點頭……這個時候,最好的隊友就是不要給他們添麻煩的隊友了。阿狸瞬間變回了一隻小狐狸,向鴆的前胸一躍,緊緊的抓住了鴆的前襟。鴆就順手將阿狸抱在了懷裡。反正現在就是讓阿狸站在他肩頭,阿狸恐怕都站不住了。
  “鴆,我睡一下。”阿狸虛弱的聲音從鴆的懷裡傳出來。鴆聽見之後給阿狸順了順毛,然後輕聲的開口:“休息吧。”鴆的話似乎讓阿狸很安心,她一下子因為疲倦進入了深層的睡眠。只是這深層到底有多深,恐怕也只有阿狸自己知道了。反正,她是決計不至於他們打起架來還醒不過來就是了。陸生看了眼鴆懷裡的阿狸,抬眼看著鴆:“她沒事吧。”他是猜出來了,阿狸的的虛弱一定與剛剛他們的經歷有著直接的關係,不然不可能一轉眼的時間,阿狸忽然沒了氣力。鴆聽見了陸生的問話,搖了搖頭:“沒事。只是……好多天沒有合眼了,也是應該好好休息了。”鴆的語氣倒是極為溫柔,讓陸生他們都忍不住腹誹……鴆果然是有異性沒人性的混蛋,對待阿狸他怎麼就沒有那副“老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氣勢。只是,他們也只能在自己心裡想想,還沒有笨到直接當著鴆的面講出來,那樣肯定是活膩歪了。畢竟鴆的藥可是一絕。
  “嗯,那麼就只剩下淡島一個了麼?”陸生點了點頭,索性轉移了話題,省的自己心裡憋悶還沒有辦法說出來。陸生看了一眼黑田坊。黑田坊點了點頭:“嗯,只剩下淡島一個沒有來了。”黑田坊說完,鴆就已經走近了陸生他們。然後他看著陸生他們,也加入這一次的談話:“就是說,淡島是這一次的被直接攻擊的物件麼?”鴆的神色說不清是放鬆了,還是更加的壓抑。他輕輕的皺著眉頭,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一般。黑田坊很是驚訝的看了鴆一眼,卻沒有看就見鴆有什麼迷惑的表情,所以他很訝異的開口:“你怎麼知道的?”黑田坊像是想要知道鴆的答案,但是卻又沒有反駁鴆的話。他只是很純粹的像樣知道,為什麼鴆知道這件事而已。鴆看了看黑田坊,然後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懷裡的阿狸,然後開口:“是阿狸說的。我和她不是被正面攻擊的那一個,也就是說,有一個妖怪是陷入了那個妖怪的攻擊之中……既然你們都在這裡,那麼就只有淡島一個了。”鴆說著,神色卻是沒有半點變化,“淡島應該出得來才是。”他絲毫不在意淡島的生死,很明顯,淡島既然是遠野的妖怪,應該沒有這麼容易就直接倒在這裡才是。
  “是阿狸麼……?”黑田坊看了鴆懷裡的阿狸一眼,他是沒有想到一個看上去這麼柔弱的妖怪在寶船上大戰了一場之後,居然還有氣力去破別的妖怪的妖力結界。至少……阿狸看上去從沒有使出過什麼強大的妖力之類的,唯一一次是渡劫,也就被華麗麗的忽視了。現在看來,阿狸倒是沒有他們想像的弱,甚至是超乎他們想像的強才是。
  “……”鴆沒有說話,只是順著黑田坊的眼神看向自己懷裡的阿狸,神色是溫柔的。
  “淡島,你沒事吧。”黑田坊忽然看著某一處,開口說道。眾妖轉頭,淡島出現在他們的身後,雖然衣服已經破爛不堪。

  第11章:昏睡

  “啊∼你們啊!”淡島聽見了黑田坊的話,很是興奮……或者說,其實“出來了”,這個事實讓她比較興奮。不過,也算是難為她了,一身破破爛爛的樣子,就知道那肯定是一場硬仗。
  “你到哪裡去了啊∼上廁所麼?”雨造說話還是不留一絲情面,出口盡是一些揶揄淡島的話,不過這也算是對自己人的一種信任吧。淡島聽見了雨造的話之後,一手拿著武器,一手叉著腰,表情甚是囂張的看向他:
  “吵死了!我剛收拾了一隻妖怪啊!”淡島像是邀功一般的開口,卻是根本不知道陸生他們已經猜到了她就是被襲擊的那一個,畢竟她是最後一個麼。這麼一說,他們臉上露出的不是驚訝,反而是了然。這個時候,走另外一邊的妖怪們也都到達了這裡:
  “陸生大人。”是首無和毛娼|妓他們。陸生轉頭,就看見他們走了過來:
  “哦,是你們啊!”陸生似乎還在恍然之中,然後他還沒有來得及說下去,就被一個突然出現的聲音打斷了:
  “看來,你比外殼地脈(這是神馬?)的守護妖怪還要強一點啊!你有個好部下嘛∼”他們望聲音的方向看過去,見到的是一個陰陽師裝扮的男人以及之前有過一面之緣的龍二和魔魅流。然後,那個陰陽師的話再一次響起,“但是,得意還為時過早了。你就是滑頭鬼的孫子了吧?”他說完,別的妖怪都還沒有反映,淡島第一個就耐不住性子,湊近陸生:
  “喂∼陸生,這個人是何方神聖啊!”淡島是不太喜歡藏小心思的妖怪,所以她的話很是直接,面對一個似乎對他們很瞭解的人類,她第一個反映就是……這個傢伙是不是認識的人。相對於淡島這種好奇中夾雜著一點謹慎來講,陸生卻是表現的格外的冷靜,他沒有看淡島,只是隨口的回答了她的話:
  “是陰陽師。”陸生的話剛剛說完,就引起淡島的不良反應:
  “什麼?陰陽師?”淡島雖然名字裡有個“淡”字,卻是一點也淡定不起來,畢竟陰陽師號稱是妖怪的死敵,她要是能淡定下來也就太不符合她自己的性子了。然後,她還來不及問點什麼,對面的龍二就開口了:
  “好久不見了啊!妖怪小子。”他的語氣不是很好,但是也不算糟。想起當初他一語不發就直接攻擊的樣子,這樣到還算是正常的打招呼。只是,這種正常看起來,怎麼都有一種讓人蛋疼的感覺……一邊是陰陽師,一邊是妖怪集團,居然耐著性子友好的打招呼……怎麼看都是怪異的吧。
  “真是越看越像啊∼你祖父還健在?”相比龍二的話,白衣的陰陽師操著一口關西腔,卻怎麼都掩飾不住他那“不正經”的感覺。他開口,也不知道算不算是敘舊,但是很顯然他該是奴良滑瓢的熟人。
  “有何貴幹?”陸生面上不動聲色,開口,卻不是回答他問題。就在這個時候,對面的魔魅流忽然出手,幾把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從陸生和淡島的耳畔穿過,直直的射向後方。淡島下意識的轉頭,卻看見了那只千手的妖怪。已經被釘在了地面上。淡島額邊留下了冷汗:
  “這個傢伙居然還活著麼?”正在淡島驚訝的時候,龍二卻不管他們的表情,已經念起了咒語:
  “憑附於外殼地脈的妖怪啊,再次再次將你消滅,化為被封印的石柱吧!”一根巨大的封印之柱出現在龍二的頭頂,他的神色肅穆,“滅!”輕而易舉的,神木飛向了那只妖怪,它被牢牢地封印在了地下,動彈不得。同樣消失的,還有它被封印之前口中的那三個字——“羽衣狐”。只是可惜,都變成了地底之物而已。
  隨著妖怪的消失,漸漸的,其中一根妖力柱變成了霧氣,消散在了空氣裡。總算是露出了藍天,像是雨過天晴一般。陽光從雲層的縫隙中射向大地……不過,也僅限於此了。
  “這就是封印麼?”陸生看著眼前的神木,因為是第一次見到,似乎還算是感興趣的樣子。白衣陰陽師上前一步:
  “是喲∼在將八個封印全部完成之前,京都是不會恢復平靜的……初次見面,滑頭鬼的孫子。我是蘆屋家直系,守護京都的陰陽師……花開院十三代當家,秀元。請多指教!”他的話一開始還算是正經,但是……說著說著又變味了。那副帶著點玩世不恭的樣子,還真的很難看出來他居然還是陰陽師的當家人。
  “秀元!”天空中,傳來了柚羅的聲音。本在鴆懷裡的阿狸,似乎像是條件反射一般,忽然睜開了自己的眸子……雖然還是處於迷茫狀態,但是她的眸子是確確實實的睜開了。
  “怎麼了?”鴆低頭,他很敏感的就發現了阿狸的蘇醒……不過短短的十幾分鐘,阿狸本來就陷入了深層次的睡眠之中,怎麼又會醒過來?他疑惑的看向阿狸,卻見到阿狸的神色依舊是十分的茫然……她只是睜開了雙眼而已。
  “沒事……我只是……”以為自己聽見了幼白的聲音。其實阿狸眼前仍是一片黑暗,因為她的眼睛根本來不及反映阿狸精神的變化了。
  想著,阿狸暗自嘲諷自己,想的太多了……幼白的性子她是清楚的,答應的事情,絕對會做到,所以……幼白是絕對不會現在這裡的。只是因為害怕吧。害怕自己對幼白來說是割捨不下的,所以幼白沒有回去……怕幼白也捲入其中。鴆看著她的臉,雖然只是小狐狸的臉,卻是意外的覺得自己能懂她的心思一般,他安撫似的順了順阿狸的毛:
  “幼白已經跟鐘佑回去了,別擔心……說話的是花開院家的那個女孩。你好好休息一下,不要再這麼憂心忡忡了。”雖然鴆也知道,花開院家的女孩跟幼白的聲音完全沒有相似之處……要說像,恐怕就是還都帶著一點稚嫩的嗓音吧。但是,他卻能清楚的感到,阿狸是因為這個聲音想到了幼白。
  他說著,阿狸才點了點頭,又幽幽的閉上了自己的雙眸。只是閉上的時候,她還想著……花開院家的丫頭,長的是什麼模樣?她似乎已經忘記的差不多了呢。不知道……是不是像幼白小的時候那麼可愛。
  然後,等到鴆回神看過去的時候,事情的發展似乎有些奇怪了。因為他正好見到了……陸生跑過去接住了雪女的那一幕。然後……花開院家的那個女孩子就被龍二從懷裡丟了出去。
  “哪有人把別人就這麼扔出去的啊!混蛋!笨蛋!哥哥!”柚羅似乎有些炸毛,爬回來對著她的哥哥就開始說。龍二卻是一臉淡定的開口:
  “你最近老爆粗口啊。”結果……兩個人就爭執起來了。鴆看著眼前的場景,覺得瞬間風中淩亂了。他能說……花開院家的陰陽師真是各種奇怪麼?想著他看著懷裡的阿狸,無奈的勾起嘴角,眼神卻依舊極致的溫柔。
  他似乎能想像到,若是阿狸聽見花開院家的這些人吵架的話,恐怕又會說出什麼很驚世駭俗的話來了……但是,這也無妨,因為,這是他心中的那個阿狸,阿狸本來就是這樣的。再怎麼變,都變不了她那其實不諳世事的性子。但是,只要這樣,就夠了。誰知道,就是他看著阿狸的時候,懷裡的阿狸居然用臉頰蹭蹭他的羽織,根本沒有睡著,她的聲音悶悶的傳來:
  “鴆……你這樣的目光,我會睡不著的。”阿狸的話雖然帶著悶悶的感覺,卻意外的清晰……傳進了鴆的耳中。鴆不覺失笑……
  他一直以為,阿狸應該是一開始不懂得怎麼害羞,然後被毛娼|妓潛移默化的不會害羞了……但是,阿狸如今的表現卻告訴他,阿狸本身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妖怪而已。至少……會害羞了。這算是一件好事麼?
  “咳咳……我知道了。”鴆像是知道了自己呆愣的太久,阿狸會炸毛一般,立刻就開口安撫她。但是,阿狸卻沒有輕易的就睡過去,而是扭了扭身子,一副很不舒服的樣子,然後很是委屈抬頭,兩隻黑色的眼睛淚汪汪的看著鴆:
  “但是……我醒來了我就不想睡覺了……”阿狸嘟著自己的嘴巴,似乎在跟鴆撒嬌一般。要是平日,鴆一定會感到驚奇的,但是今天……鴆仔細的看著阿狸的表情,然後很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阿狸其實根本就還沒有完全清醒,因為,不管她那雙黑色的眸子再怎麼水靈,都像是蒙了一層霧氣……沒有焦距。根本就不是她清醒時的那樣,整個眸子都像是會說話一般。
  “不要任性,小心幼白知道了教訓你……”鴆很是無奈,但是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於是只好用幼白來壓她。當然,這種溫軟的待遇,也只有阿狸才能享受。
  要是換了別的妖怪……先不說鴆會不會讓自己的手臂給那妖怪當床,光是不肯睡覺……鴆都應該是直接敲暈再說吧。所以,阿狸倒是對於鴆來說是獨一無二的,而且,鴆好歹有著憐香惜玉的心思,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將阿狸打暈什麼的。不過,這也大概就是阿狸有恃無恐的原因了。
  “就算是幼白來了……她也鎮不住我!”阿狸的語氣堅定,聲音卻慢慢的變弱。她的腦袋終於靠在了鴆的胸前,總算還是睡過去了。鴆安心的舒了一口氣,阿狸的身子真的已經經不起折騰了……若是她還是不休息的話,最後只會垮掉。但是現在她還能知道自己需要休息,這樣就還算是不錯。
  不過,幼白……倒是一個不錯的威脅阿狸的工具。只是鴆雖然這麼想著,也會小小的怨念……為什麼自己說話她就不願意妥協,一到幼白那裡,阿狸就乖乖的聽話。只是……這也算是鴆在阿狸心中不同的地位的體現,他在阿狸心中和幼白的地位一樣,換做是別的妖怪……恐怕是直接被阿狸揍飛的那種。
  “鴆……”等到秀元把該講的講了,陸生才回頭,卻見到鴆依舊愣在那裡,覺得很是奇怪,才開口叫了他。鴆聽見了陸生的叫喚才慢慢回神:
  “……好了麼?”鴆其實雖然在想著事情,卻也是講大部分的話都聽進去了,但是他還是下意識的問了。他抬頭看向陸生,卻沒有顯示半點漫不經心的模樣。陸生卻是有些擔心:
  “怎麼了麼?”他看了看鴆,又看了看鴆懷裡的阿狸……覺得這兩位應該都要成為重點保護對象才行。一個是不管自己很容易就脫力的小狐狸,一個是會因為小狐狸不小心晃神的鴆鳥……偏偏鴆的身體還很差,他還記得當初鴆一大聲的吼就會咳血的樣子。雖然近些日子鴆的身子被阿狸調理的好了些,但是若是可以,陸生的確是不想讓鴆來冒險的。鴆聽見了陸生的問話,搖了搖頭:
  “沒事,可以走了。”鴆剛剛說完……就發現了空氣中的氣息有些不對,猛地回頭……就發現自己的身後出現了一個龐然大物。
  “真是讓人期待啊!強大的傢伙都聚齊了啊!”

  第12章:減壽

  “時隔400年,再次摧毀百鬼夜行!雖然沒有發現強者,不過……還是蠻有意思的麼!”他們面前的是一個大傢伙,他一腳下來,直接將剛才的紅色長廊夷為了平地。鴆和陸生一行妖怪都被埋在了廢墟的下麵。不知道為什麼,鴆卻是一言不發的看了阿狸一眼,似是生怕她又醒過來一般。只是這一次還行,阿狸沒有動,似乎還在昏睡之中。不過……這樣的生死關頭,她真的沒有醒過來麼?
  只是很可惜,鴆還來不及慶倖,蹲在那裡的土蜘蛛再一次開口了,嗓門大的讓妖怪想死一死:
  “你,不是400年前將我封印的卑鄙之徒麼?”土蜘蛛的大嗓門掩蓋了所有的聲音,他看向花開院秀元,很是霸氣的開口,“你,又想來封印老子麼?”他的語氣似乎帶著一點不屑。秀元的神色似乎有些嚴肅。
  然後鴆他們還是忍不住,頂開了頭上的碎石。他們每一個的身上都散發著強大的畏,雖然鴆的手上還抱著一個阿狸,似乎有些不倫不類的樣子,但是……每一個妖怪的身上都有著十足的戰意。
  “站起來了,膽量不小嘛!讓我再次、再次享受一番吧∼”土蜘蛛開始了行動。然後就在這時,阿狸忽然從鴆的懷裡消失了。鴆一愣,轉頭:
  “阿狸!”他看見阿狸正站在他的身側,溫柔的對他笑著:
  “雖然,我不能幫上忙,但是我也不能拖後腿吧。”她說著,輕輕的退後一步,然後就站在那裡,也沒有什麼戰鬥的姿態,也沒有什麼要逃跑的想法,就靜靜的站著,像是要融入於天地之間一般。鴆根本沒有時間反駁她,因為,土蜘蛛已經開始了行動。黑田坊舉起了他的武器,履行了一個特工隊長的責任:
  “殺了他!大夥兒!”黑田坊剛剛發出了命令,阿狸就見到淡島似乎有了點什麼反映。阿狸聽見了黑田坊這麼說著:
  “你別逞強,淡島!你在剛才的戰鬥中已經負傷了。”黑田坊的聲音雖然很低,但是阿狸卻還是因為神識的緣故聽的十分清楚。她握緊了自己的手,無力之感油然而生。雖然這不是她第一次因為自己的無能為力而感到難受,但是……這是第一次,她會這麼的期望……自己不要這麼懦弱。
  以前,她的身後總是有一群妖怪為她做後盾,她可以不用擔心一切,只顧著進攻,守衛自己的城池!但是……現在已經沒有了,她的身後沒有了別的妖怪,她在別的妖怪身後守著他們的保護。而,她現在也沒有任何能力做別的妖怪的後盾……然後她聽見了淡島的話:
  “閉嘴,你過度操心了!”她看見了淡島的笑容……這很能讓她懷念起那個傢伙,在她的身後,即使渾身是傷,也要共同的戰鬥。那是幼白啊!那時的幼白還那麼小,但是阿狸每一段的黑暗歲月總有她陪在她的身邊,守在她的身後……阿狸只手遮住了自己的雙眼。
  【呵呵……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曾經的雪原霸主……如今竟然也會因為自己的無力而不敢去戰鬥了麼?】她自嘲的勾起了一抹笑容,然後……瞬間妖氣沖天,那是她的本命妖力,雖然沒有了別的能力,但是她的本命妖力也足夠讓陸生他們注意到……那是跟有了很強的畏的妖怪不相上下的氣勢。陸生他們有些詫異的回頭,卻見到阿狸目光堅定:
  “我做你們的後盾……無論如何,不去戰鬥和戰鬥輸了……我跟你們一樣,選擇前者……”阿狸雖然勾著一抹笑意,看上去很是溫柔,只是……眼神堅定的,讓陸生他們根本沒法說出拒絕的話。或者他們在下意識也不想去拒絕阿狸……因為這是她為數不多的,跟他們一起戰鬥的時間啊。
  “好!”陸生看了阿狸之後,不著痕跡的看了鴆一眼,然後拔出了禰禰切丸,這是準備戰鬥的標誌。只是,在他拔出禰禰切丸的那一瞬間,土蜘蛛的拳頭就已經襲來了,他那一拳,直接穿過了陸生的身體。
  “少主!”雪女忍不住就呼喊出聲。她一直在京都,所以根本就不知道陸生此時已經會用他的畏了。
  “別驚慌,雪女。”黑田坊雖然是特工隊長,但是似乎有著跟鴆一樣的心理素質……這是老一輩的妖怪所有的,妖怪的心性。越是危險的時候,就越是要保持鎮定,因為那樣……就不會露出更大的破綻來。更何況……黑田坊他們已經領教過了陸生的畏的力量,“那正是陸生少爺在遠野之地領悟的滑頭鬼奧義!否定常理認識——鏡花水月!”只是,他剛剛說完,土蜘蛛的眼睛就發出了紫色的光。阿狸一個激靈:
  “不好……恐怕那個傢伙的那雙眼睛,跟我的神識差不多。在我的神識下,陸生的鏡花水月是沒有用的!”阿狸的臉色已經有些慘白,不過那是因為她本身身體太差,但是她的眼睛裡的擔憂,是顯而易見的……
  只是,因為情形已經過於混亂,所以他們都沒有發現,本該是銀色的眸子,現在依舊是黑色的。她根本還沒有恢復過來,即使是本命妖力也只是……一大部分而已,因為在破除之前那個傢伙的結界的時候,她已經用了她的本命妖力了。
  “耍小聰明!”土蜘蛛雙手一扒,果然……陸生立即就無所遁形了。然後就在他們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土蜘蛛再一次開口,“就從你開刀!”結果,根本就沒有給他們時間反映……一腳,就將陸生踢上了天。
  “陸生的畏沒有奏效,糟了!”鐮鼬開口,果然還是會擔心的啊,雖然不是換了交杯酒的雙方,但是……已經有了羈絆了。他們已經同生共死過了,那是生與死的羈絆,是任何的單純的交杯換盞都不會產生的羈絆。
  “啊!快阻止那個傢伙!”淡島也是,她本來就淡定,此時情況危機,她更是不顧自己身上的傷口就直接沖了過去。
  “陸生,你退下,我們來解決!”然後……一眾妖怪都沖了上去。陸生是他們的首領,精神上的……一旦陸生倒了,這裡也就沒戲可演了。阿狸眼睛一眯,雖然知道就算妖怪多,在土蜘蛛的眼皮子底下也是不安全的……但是,不救的話,這個後盾當著就沒有任何的價值了。她可是沒有忘記,此時的她在奴良組還是個小兵呢!
  她瞬間變回了自己的真身,幾米長的真身與土蜘蛛的體形一比,還算是不值一提的,雖然相比陸生他們已經算是比較巨大了。她一晃眼就直接跳到了空中,將陸生的下降力道都卸在了自己的身上:
  “嗯……”悶哼一聲。顯然是她已經受傷了,但是她明明知道自己已經很勉強了,卻依舊沒有拋下陸生,依舊死死的撐住了陸生。陸生卻是在她悶哼的一瞬間反映過來自己的身下是誰:
  “阿狸,讓開!”陸生的語速很急,卻是帶著一股子的擔心,他之前看清楚了阿狸的面容,真的臉色不好看……他現在幾乎能想像阿狸承受的是多大的痛苦。只是,他一開始沒有反駁阿狸的時候並沒有想到,阿狸真的會不顧一切的來救他……連鴆的心情都不管了。
  誰知道土蜘蛛見到這麼多妖怪上來,居然根本沒有收手,反而直接雙手合拳,想要將陸生打到地底……只是他的反映太快,根本沒有注意到,那一刻,阿狸翻了一個身……將陸生保護在本體之下。他一拳一拳的下來,拳拳都打在了阿狸的身上……
  “陸、阿狸?”灰塵散開……首無他們卻看見了阿狸的身體。本是一隻雪白的狐狸,如今已經是奄奄一息的姿態,皮毛上盡是傷痕,一點也沒有當初那柔軟的、光滑的樣子了。在她身下的陸生,雖然也受了傷,但是大部分的拳頭的力量都已經被阿狸承受了,所以傷口只是看上去有些嚴重而已。
  “阿狸,你……”陸生是沒有想到,當初的挽留,竟然會演變成如今的結果。阿狸是鴆的……阿狸若是出了事,就是他身邊的兩個妖怪都出了事……一時之間,陸生根本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別說話,我死不了。”阿狸的聲音從她的狐狸嘴巴裡面出現,感覺上帶著一點奇怪的違和感,但是……如今哪裡還會有妖怪去笑,他們只是覺得快窒息了一般,心裡糾結的難受。
  他們也從來沒有想過是這樣的情況。那個總是靠在鴆身邊看上去柔弱的“女人”,搖身一變居然也成為了“功臣”。但是土蜘蛛沒有打算就這麼完了,而是似乎打算將阿狸和陸生同時幹掉。再一拳,似乎盡了全力……阿狸和陸生同時口噴鮮血。阿狸在陸生的身上,變回了人身……她依舊是不願意變成小狐狸讓陸生失去保護。
  “不!不要!”雪女大叫出聲。但是也無法阻止土蜘蛛的進一步的行動,他沒有停手,而是一下一下……更加的用力。他在享受著這場戰鬥。只是他們都沒有發現,在一邊的鴆卻是一動也沒動,一點也不符合他們之間的情感規律。按理說,鴆的個性就算再怎麼臨危鎮定,見到阿狸受傷也是無法鎮定下來的,但是……此刻他居然根本沒有怒極反擊的意思。
  “想要砸到什麼時候!”黑田坊他們忍不住再一次出手。雖然現在承受大部分攻擊的是阿狸,但是……阿狸早就已經是他們的夥伴了,所以……怎麼可能會不出手呢?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所有的妖怪再一次的沖上去了,不管是大妖怪還是小妖怪,都是一樣的。
  “從陸生少爺和阿狸的身邊滾開!”首無也是開口,此時這些老將的開口,無意是給百鬼增加了氣勢。
  “嗯?給我等著,百鬼我都會吞噬殆盡的。”土蜘蛛轉頭看向他們。而這個空檔卻是正好讓阿狸對陸生說了幾句話:
  “我、看我……似乎,不能再保護你了。時間、已經不夠了。陸生……你、可、以、的。我、沒、事……別自責!”阿狸的身軀漸漸的冰冷下去,然後瞬間在陸生的身上消失了。陸生琢磨了阿狸的最後一句話,然後微微扭頭,就看見了她以小狐狸的姿態出現在了鴆的懷裡……只是,還拖著三條碩大的,本體才有的尾巴……然後其中一條尾巴慢慢的消失了。
  “鴆,讓你擔心了,抱歉。”阿狸的聲音在鴆的腦海裡響起,鴆很無奈的托著阿狸的小身子,然後看她的尾巴慢慢的變成小狐狸該有的大小。然後才慢慢的開口:
  “這是怎麼回事?”鴆的聲音還帶著一些不可置信的輕微的顫抖,似乎是表示了他還心有餘悸的感覺。在剛才這樣的情況下,他是不能上戰場的,因為會有傷患,他就還有要替傷患治療的責任,所以……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阿狸去代替陸生受傷害……卻不能夠動彈半分。
  然後就在那個時候,他聽見了阿狸對他說:
  【我不會有事,你放心。這算是我們之間的約定……我一定會遵守!】
  鴆的心思才稍微的緩下來,只是即便是這樣,他的心也是揪的生疼,也會在阿狸快要沒有呼吸的時候……忍不住想要衝出去。

  第13章:治療

  “我本來是雪狐,卻與九尾一脈修同一種妖力,只是沒有九尾狐狸這麼變態而已。當然,我的九尾,和羽衣狐那九尾根本不是同一個意思。我修煉了之後,每千歲就會增加一條尾巴,同時……相當於加一條命。如今我雖然毀去一命,算起來不過也只是千年道行,道行可以再修,沒有關係的……”阿狸的道行只是相應的增加了一點妖力,其實妖力增加的多與少,對於現在的她來說沒有任何的意義,因為她現在只能用本命妖力而已。
  她的話直接在鴆的腦海裡響起,用神識跟鴆進行著交談。鴆聽著她話裡的內容卻是微微一愣,還是認可了她的說法。只是……這樣子就損耗了一千年的修煉啊,算起來……還真不知道該說值得還是不值得了。但是阿狸卻毫不在意這些,只是蹭了蹭他的胸口:“現在我是真的沒有一點戰鬥力了。損失一尾,我至少要半天才能恢復過來……而且,醒過來估計也只能給你打打下手了。”阿狸揪著鴆的前襟,輕輕的開口,“我是不是沒用了一點?要是……能用別的妖力的話……就好了。”她的聲音帶著一些不甘心,但是始終還算是平靜的。鴆卻是聽見之後,心裡一震,然後開口:“你很好了,救了陸生不是麼?不要想這麼多……”鴆溫柔的開口,他也知道,此刻的阿狸恐怕有好一陣子要低迷,畢竟以前在她眼中應該很好對付的妖怪,現在她卻只能用肉|體去抵擋,而且根本沒有還手之力。但是……他還是捨不得看見她這幅低迷自責的樣子。阿狸聽見了他的安慰,輕輕抬頭,水靈靈的黑眸看向鴆,然後點了點自己的小腦袋,開口:“我知道了……”她只是知道了鴆在擔心她,她只是不想讓鴆繼續擔心下去。所以她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閉上了自己的眼睛……她需要休息,京都的戰亂可是一下子平息不下來的啊。之前就已經夠嗆了,現在這副樣子……沖上去恐怕了條命都不夠他們殺得了。
  然後,她聽見了土蜘蛛的聲音傳了過來:“按順序,一個個來……就像他一樣。”土蜘蛛拿開了拳頭,陸生此時已經是昏了過去……因為雖然阿狸為他擋去了大部分的力量,但是他的身後就是堅硬的地面了,所以……衝擊力依舊不小。
  一道陽光射下來……接下來的事情,阿狸都不知道了,因為,她是真正的睡過去了,她身上的疲憊之感在她停下來的那一瞬間,全部的爆發出來,反撲於她的精神力……使她一下子進入了深層的睡眠,也可以說是陷入了昏迷狀態……
  果然,等到阿狸醒過來已經是一天之後的淩晨了。她睜開了自己的雙眸,見到了身邊正在照顧她的小妖怪。烏黑的眸子眨了眨,才算是真正的清醒了過來,她毫不費力的坐起身來:“鴆呢?”她問著身邊的小妖怪,而那個小妖怪似乎是沒有想到阿狸這樣的妖怪也會主動開口跟他說話,於是……愣了三秒之後,他才結結巴巴的開口:“鴆、鴆大人在那邊,給、給他們治、治療。”他的一句話好不容易說完,還給阿狸指了指鴆所在的方位。阿狸順著他的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還真見到了鴆一臉不耐的給他們上藥什麼的。阿狸輕輕的勾起了嘴角:“行了,我這裡不用麻煩了,你還是照顧其它需要照顧的妖怪吧。”阿狸的聲音很柔和,語氣也很溫柔。她看了看周圍碎石……還是輕輕的歎息,這樣的場所,一點也不適合治療什麼的。想著,她走到了鴆的身邊,順手就拿過了鴆打算給傷者喝的藥,鴆微微一愣,然後抬頭:“阿狸?好點了麼?”他似乎是有些驚訝看見了阿狸一樣。他是知道阿狸說了她最少要半天才會醒,但是……這麼重的傷,他以為沒有個兩三天是沒有這麼容易醒過來的。偏偏,現在阿狸一身毫無壓力的站在他的面前,他倒覺得鴨梨山大了。阿狸見他一開始呆愣了一下就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了。她只是輕笑著看著他:“看我這樣子,就知道沒什麼事了。只是……現在連調用本命妖力都有些困難了。”阿狸聳肩,然後將藥喂給眼前躺下的那個妖怪。之前破除結界使她用了太多的本命妖力,否則遇上了土蜘蛛也不會連反抗的能力也沒有了。她不禁心裡感歎……以前這種無所畏懼的事情做的太多了,現在反倒是忘了,自己的身後再沒有一個幼白,來為自己抵擋住自己無法顧及的危險了。
  “以後……”鴆看著阿狸,似乎還是心有餘悸,一臉猶豫的想要說阻止她亂來的話,卻又怕再一次傷到她的自尊心。所以,他說了一個“以後”之後就沒有了下文。阿狸聽見鴆的語氣,然後又看著鴆的表情,卻是心口一暖:“我知道了,我以後不會亂來了∼也不會再讓你擔心的。”況且,想要衝動,現在也是沒有本錢啊!當然阿狸不會把那句話給說出來的。她笑著眯起了眼睛,眼裡也是滿滿的笑意。鴆這才放心的點了點頭,安心配藥:“那樣就好。”顯然鴆已經被阿狸的行為給嚇到了。說完,他不再言語,繼續搗鼓起手裡的藥物。而阿狸卻是趁著這個時候環顧了一下周圍的情況,然後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一般,微微的皺起了眉頭:“在我沉睡的時候是不是發生了很多事?陸生、毛娼|妓他們似乎都不見了蹤影啊。”阿狸的觀察力還是不錯的,再加上不見的都是一些大妖怪,想看不出來都難。所以,自然一下子就發現了情況。鴆聽著阿狸的話,抬頭看著阿狸,然後也只有很無奈的點了點頭:“你昏迷之後,雪女為了陸生,被土蜘蛛抓走了。然後,陸生說要去救回雪女,被牛鬼拉去訓練了……首無和毛娼|妓他們,不知道為什麼,一轉眼就消失了。”鴆說著,狠狠的戳了戳手中的藥物,“真是太沒有紀律性了,不就是陸生離開了麼!一個一個都離開是想幹什麼啊!”他的語氣雖然是暴躁,但是卻還是擔心多一點,他也知道現在明顯是環境對他們不利。他們現在不能走錯路,一步錯,步步錯。阿狸見到了鴆這幅樣子,很是無奈:“算了吧,他們總有自己的打算,現在才恢復了一個封印就遇上了這樣的強敵,也算是我們倒楣了。但是封印總要恢復的,總要跟陰陽師他們聯手的……不要擔心他們了,說不定他們此刻正在哪裡消滅敵人呢∼”阿狸倒是只是想要安慰一下鴆而已,畢竟脾氣太暴躁對身體不好,但是她卻是沒有想到她說中了。此時的那些個傢伙們,倒是真的在做這檔子的事。
  “算了。”鴆負氣的開口,然後又狠狠的蹂躪了自己手裡的藥,“傷患總是要照顧的。真是麻煩!”鴆說著,繼續認命的做事。阿狸默然的看著眼前說著這麼有責任心的話的鴆,然後默默的吐槽:【那你現在這幅恨不得把他們都拖過來一個個宰掉的語氣是怎麼回事啊啊啊!】當然,她是不會表現出來的,因為……那樣的話,估計鴆會真的暴躁起來的,這種危險的事情,她還是不會做的。所以,她只是很聰明的勾著唇角:“我看我幫你好了,一時半會兒,這麼多妖怪也不能馬上都治過來……更何況,這樣的環境,也不利於他們傷後恢復才是。”阿狸掃了一眼,這裡幾乎全部都是傷患,要不就是一些需要保護的小妖怪們。而這裡殘垣斷壁的樣子……似乎比雪原的環境都要差上幾分,這對恢復傷勢什麼的是一個很大的阻力啊。
  不過,這樣的一隊妖怪,真的能對抗有土蜘蛛在的羽衣狐的妖怪隊伍麼?阿狸看著看著,心裡就不禁就產生了疑問。
  “嗯,我看等到都治過來,然後就全體挪地方吧。”鴆順著阿狸的視線也掃了一眼周圍的環境……但是他們可沒有力氣把這些傢伙一個個都搬過去,只有靠他們自己了,所以……還是要先治一下才行了。
  “嗯,那還是加快點速度好了。藥呢?”阿狸笑著對鴆伸手,“我看不敢用你身邊的小妖怪,你還是把已經調好的傷藥給我吧,我自己去搞定。”阿狸的下巴點了點跟在鴆邊裝著藥膏的有腿的碗狀小妖怪和那個裝著繃帶的竹筒狀的小妖怪,然後依舊笑的揶揄。鴆看了看她的表情,也知道她不想給自己的身體增加負擔,於是乖乖的拿出了藥物遞給她:“慢慢來好了。”鴆是在擔心阿狸的身體是不是吃得消,誰知道,阿狸接過了藥劑之後,居然直接出現在了幾米之外某個傷痕累累的小妖怪的身邊……而鴆的耳邊還響起了阿狸的話:“我看還是快一點吧,這麼多妖怪,也不知道都治過來需要多久……你雖然不說,但是還是擔心陸生的吧。現在只有你一個能在他的身邊了,難道還要讓這些瑣事纏的你不能脫身麼?”阿狸的話裡面似乎還帶著笑意,但是鴆卻是愣住……他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卻是依舊被阿狸看了一個透徹。他只好無奈的苦笑,然後默默的看了眼阿狸的背影,繼續手上的工作,但是動作倒是快了幾分。
  阿狸回頭,就看見鴆全身心的投入了治療之中,笑著搖了搖頭:“果然還是擔心的吧。”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就直接開始為眼前的小妖怪進行治療,手上的速度與鴆的速度簡直是可以說是同步了。小妖怪半睜著自己的眼睛,正好看見眼前那個青絲自耳邊滑落的阿狸正給自己治療著:“謝謝……阿狸大人。”他居然還能清醒的、毫不含糊的說出這麼一句話來。阿狸聽著笑了笑,然後溫和的開口:“別亂動……”她冰涼的手按住了小妖怪因為疼痛而有些顫慄的身子,“還有……別跟我說謝謝。想謝謝我的話,就趕緊好起來吧。”阿狸的笑似乎能感染身邊的妖怪一樣,看著阿狸的笑容照顧這個小妖怪的另外一個妖怪就開了口:“阿狸大人,不如我們也來幫忙吧!”有一個就會有第二個,很多小妖怪都自告奮勇的跑過來了。阿狸笑了笑,也不做作,直接將傷藥遞過去,告訴了他們用途……人多力量大,用在妖怪們的身上也是可行的。於是,治療的速度成倍增長著。
  淩成一直到了日暮,終於是把這些妖怪的傷都處理好了。阿狸到了鴆的身邊,纖手搭上了鴆的肩頭:“我看,轉移的事情就交給我吧,我帶他們去找地方休息。至於你,該去找陸生了。”鴆抬頭,就對上了阿狸的笑容,他微微愣住。然後就聽見了阿狸後面的那句話,“我這邊結束了,去找你。”她說著看向鴆。鴆思索了一下,就直接點頭:“好。”他們之間,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客套,只需一個眼神,就已經能夠溝通了。鴆說完,就被阿狸趕走了。然後……一行小妖怪們就被阿狸號召著,沒傷的扶著有傷的,一步步的向著好一點的環境走去。

  第14章:翅膀

  等到阿狸將他們統統安置好了之後,看了看天空的顏色,似乎已經到了淩晨的樣子。她望瞭望剛才鴆離開的方向,然後默默的坐下來。身邊某個小妖怪拉了拉阿狸的衣服,然後開口:“阿狸大人是在擔心鴆大人吧!為什麼不去看看呢?”那個小妖怪說著,直勾勾的望著阿狸。阿狸卻是聽了微微一笑,然後才回答他:“鴆……現在一定希望能夠教會陸生一些事情吧。所以,我還是讓他們沒有後顧之憂的好。”阿狸微微一笑,掃了一眼周圍的情況,然後說,“現在的環境還算過意得下去,你們就好好休息吧。我也不會照顧妖怪,所以,有什麼需要的,要直接告訴我。”阿狸說著,站起身子來。小妖怪看著阿狸的樣子,然後乖巧的點了點頭:“是的,我會都告訴他們的!於是……阿狸大人你也先休息一下吧。”小妖怪兩隻大大的眼睛死命的看著阿狸。之前阿狸的情況他們都是看的一清二楚的,他們也會擔心阿狸,剛剛醒過來就照顧他們……恐怕她自己也不太撐的下去了。阿狸見到這個妖怪眼中的擔憂,微微一愣,然後才笑的更加溫和:“我沒事,你們放心吧。我現在去看看林子裡面的情況,你們自己也稍微的警覺一點,我去去就回。”阿狸說完,就打算往前面走。然後又被別的小妖怪給拉住了,然後瞬間……面前一排小妖怪:“阿狸大人,偵查敵情什麼的交給我們去做吧。請您好好休息!”他們齊刷刷的站在前面,讓阿狸頓時覺得鴨梨山大。她算是真的沒有什麼問題,況且讓這些傷患去也太沒有責任心了吧!阿狸想著,卻忘了自己在他們眼裡也是一個傷患。她很是無奈的看著他們一個個的,然後開口:“你們也真是的,就不能讓我嘴硬心軟一下跑去看看鴆麼?”她似乎是嬌嗔的看了他們一眼,然後開口,“好了,你們一個個的都給我回去養傷!倒時候鴆回來了,發現你們還是這幅樣子,我就難辭其咎了。所以……偵查什麼的事情就交給我去做好了。”阿狸笑著,這一次倒是沒有妖怪攔住她了。誰敢攔著她啊,要是被鴆大人知道了,他們的命運一定很慘。於是……
  “請阿狸大人早去早回!”眾妖怪反映過來之後,齊齊向著兩邊退散,讓出中間的一條路來給阿狸通過。阿狸囧,這叫什麼事啊!但是,她還是硬是讓自己折騰出一絲“溫柔”的笑意:“嗯,我知道了。”她說著,就直接離開了這裡,再不走她估計自己就要囧死了啊。然後,走到了眾妖怪看不見的地方,她悠然歎息……這群孩子真是,太認真了啊!有木有!但是,她也是拿他們沒有辦法,看著他們,她總有一種看見雪原剛剛出生的小妖怪們的感覺。雖然偶爾會被整的有些心力交瘁,但是看著他們成長起來,又有一種不可思議的欣慰感。她想著,覺得自己真是有些魔症了,然後搖了搖頭,往森林裡面走去。
  她的本意的確不是為了要找鴆,只不過是想看看有沒有敵人棲息在森林裡而已,只是……走著走著,她就看見了前面有個小木屋。她一愣,然後看著很多不認識的妖怪似乎快塞了滿滿一屋子,就想著估計是敵人。阿狸對於敵人,向來都學不會回去拉救兵再打的觀念。所以,她屏住了自己的呼吸,慢慢的靠近了這個屋子。剛剛想觀察清楚之後給他們來幾個暗招,沒想到居然聽見了鴆的聲音:“陸生,我是不會退下的,更不會逃走。我想助你一臂之力。我是和你交換杯盞的百鬼夜行吧!”鴆的聲音聽起來堅定還帶著那麼一點埋怨陸生的味道。阿狸忍不住從窗戶那裡望進去,結果看見鴆和陸生被一群不認識的妖怪圍攻的場景……她愣住了,然後思索了一下,還是決定不要出去了。這擺明瞭就是鴆有後招啊∼所以,她準備先趴在窗戶邊觀摩觀摩。
  “鴆……”陸生似乎也被鴆的話所感染了,回頭看了鴆一眼,然後勾起了一抹笑意,“我知道了,真是吵死人的下屬啊!”但是怎麼聽這話都透著一股子的驕傲來,這恐怕也算是滑頭鬼獨有的魅力了吧。為了自己的屬下驕傲什麼的,恐怕也是獨此一家,別無分店了吧。
  “知道就好!”鴆似乎一點也不在意陸生的話,反而還有些開心。鴆的身體向來是弱的,如果此時不是跟在陸生身邊的只有他的話,恐怕陸生沒有這麼快就選擇讓他來幫忙。那樣恐怕他是真的不會甘心了,畢竟,雖然體弱,他總歸還是一個妖怪,能為自己的首領……出生入死的妖怪。陸生看了看鴆,而後默然的轉過頭去,才堅定的開口:“你那帶毒的羽翼,為我張開吧!”陸生拔出了他的禰禰切丸,語氣堅定而有氣勢,這才是鴆追隨的物件。鴆似乎也樂於見到陸生現在的表現,乾淨俐落的褪下了他上身的羽織,然後勾著笑容,有力的給了陸生答案:“交給我吧!少主!”他說完,就撐開了他那對透明的羽翼,羽翼的經絡裡有著黑色的毒素在流淌著,看起來有著詭異的美。阿狸看著鴆的背部,看著他的翅膀,勾著淺笑……當初也見到鴆的翅膀,卻沒有如今見到的那般讓人無法一開自己的目光,果然,畏什麼的,就要為了自己所在意的妖怪用……才是正道呢。
  而後,阿狸忽然見到鴆羽翼的毒素和畏都在迅速的發散開來,似乎向著陸生在移動……她皺了皺眉,打開了神識,才解決了自己在他們身後看不清楚狀況的尷尬。她明顯的“看”清楚了,鴆身上所帶的毒素和畏通過氣息,進入了禰禰切丸裡面。阿狸恍然,難道這就是陸生變強的方式麼?不過……居然跟陸生“合體”神馬的,會讓她很嫉妒的喲!
  “這是……什麼?”陸生似乎還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況,看了看鴆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禰禰切丸。阿狸撇了撇嘴,但是也不能否認,現在陸生身上的氣息的確是很強大,至少比剛剛學會使用畏的時候強大了不知道幾倍。
  陸生一揮手中的禰禰切丸……阿狸頓時覺得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也顧不得自己會洩漏了自己的氣息,直接幾個跳躍,離開了窗戶,到了幾米之外的樹上。可不得不說,阿狸果然是在戰爭中長大的妖怪,對於危險氣息的捕捉,要比平常的妖怪靈敏幾十倍。等她到達了安全的距離外之後,不到一息的時間,“砰”的一聲……木屋從裡到外被一股強大的能量給破開。
  而就在那一瞬,阿狸忽然覺得自己感覺到了牛鬼的氣息。她眯起了眸子,再一次展開了自己的神識,發散出去好幾米,恍然發現牛鬼居然接近了屋子……不過倒是被裡面爆發出來的氣息嚇了一跳的樣子。阿狸看著牛鬼的樣子笑了笑,心想果然是有貓膩,所以她更加選擇了遠處觀望的工作,想要看看陸生的轉變。
  而在牛鬼面前,“噗通”、“噗通”倒飛出來並且倒下的是所有的天狗一族,當然不是鴉天狗……只是帶著黑色羽翼的天狗一族而已,那是敵人。所以,看著他們的倒下阿狸並沒有任何的心理負擔。
  在木屋之中,陸生的氣息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的背部散發著明顯的畏,雙眼紅的通透。身上的氣息危險而強大。這似乎是大妖怪才有的本事呢!阿狸看著陸生身上的變化,也知道有一半是鴆帶給陸生的,心裡恍然的滋生出一種自豪的情緒來。
  “陸生,你……”牛鬼似乎也驚訝于陸生的變化,或者說,他沒有想到陸生居然這麼快就有了這樣的變化,所以說話也變得有些欲言又止。倒是陸生沒有半分嫌隙的感覺,直接就看向牛鬼,冷靜的開口:“牛鬼,這就是‘業’麼?”他似乎對於這個力量還存在著一些探究,但是也不妨礙他依靠這些力量去打敗敵人。不過,這感覺怎麼都帶著一點興奮的意味,果然啊……妖怪嚮往力量什麼的,都是天生的。雖然……他們嚮往力量的理由都不同,但是,目標卻是一樣的:變強!不斷的變強!
  看著眼前的陸生,阿狸恍然間想到了幾千年前的自己,那個時候她想要變強是充滿了無奈和不甘的。她只是想要活下來,想要為母親的死去而報仇。只是……若是當初她並不是無可奈何才想要變強的話……如今的她會不會更強?沒有誰能夠給她答案了,因為,她自己都不知道答案是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赤|裸著上身的鴆從木屋中走出,他的額角佈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身體似乎已經不堪負荷,臉色也帶著一點蒼白之感。他喘著氣,看著從天空飄下的屬於自己的黑白色羽毛……似乎有些愣住了。阿狸看著這樣的鴆還是有些擔心,剛剛想要下去到他的身邊,就見到一個老天狗走了出來:“這怎麼可能?不可能的!竟然……鞍山的精英們……”他的語氣似乎帶著不敢置信。然後他漲紅著一張老臉,看向牛鬼,“牛鬼,你究竟做了什麼?你傳授了什麼給他?”這下他似乎是有些惱羞成怒了。只是碰上牛鬼……他估摸著只能自認倒楣了。因為阿狸聽見了牛鬼很是冷靜的開口:“你無須知曉,天狗。”聽吧,一副把那老傢伙排除在外的口吻,然後還很自然的刺激他,“這就是奴良組的強大之處。”說完了之後也不顧天狗到底聽沒聽懂,直接轉身背對著他,就跟陸生開口:“現在你明白了吧。你需要信任自己的同伴,同事被同伴所信任,從而獲得力量。既非守護之物,也非被守護之物。這就是通向百鬼之主之‘業’的奧義。”牛鬼說著,然後陸生似乎是若有所悟一般,睜大了他的眼睛,然後撇開了自己的腦袋:“這樣麼?一直以來我總是想著自己一個人全攬下來啊……牛鬼,抱歉。是你提醒了我。”陸生說著,轉過了身子,似乎在自我反省一般。倒是牛鬼笑了笑,然後□自己身邊的刀刃:“最後的點睛之筆,用你那‘業’來斬斷我的‘畏’吧!”牛鬼的身上爆發出強有力的畏來。阿狸看著這樣的牛鬼無奈的搖搖頭。怪不得滑瓢會這麼信任牛鬼,對於陸生來說,牛鬼的確是一個不會顧及他是少主就手下留情……這是最好的老師了。
  牛鬼和陸生對上了之後,阿狸就瞬間出現在了鴆的身邊。她很正常的就忽視了自己身後被她嚇到的天狗。她直接上去扶住了鴆,然後看著鴆:“叫你亂來,身體還受得住麼?”對於阿狸來說,鴆所關注的焦點不是她關注的焦點,她在乎的是……鴆的身體。所以她的話直接是對著鴆說的,而且還帶著一股子生氣了的味道。
  “咳咳……還好……”鴆睜著一隻眸子看向阿狸,也不驚訝她會出現在這裡。阿狸看著鴆的表情,沉默了一會兒,最後勾起了唇角:“翅膀……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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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蜘蛛

  鴆聽見阿狸的話,只能轉過臉去,不再說什麼。任誰光著上身被稱讚了總會有些不好意思的吧,況且鴆面對的是自己喜歡的……母妖怪。所以,他臉皮很薄的默默的扭過了臉去。阿狸見到鴆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居然也奇跡般的沒有繼續調戲下去。她沒有看牛鬼和陸生的打鬥,也沒有去管天狗的離開,只是安靜的給鴆配了藥,監督他喝下去。然後她才幽幽的開口:“明明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還要這麼去做。不過……”阿狸說著,勾起了唇角,然後看向鴆,“那樣子很帥。”鴆一開始還以為會被阿狸說個半天,畢竟這一次沒有折騰的很慘多虧了之前阿狸一直幫他料理身子……要不是那樣,這一次恐怕早就咳血了。只是沒想到,她居然再一次用一句話揭過他這一次的行為,於是他愣了一會兒,才開口:“你……”這一個字出來之後,他忽然頓住了。本來他是想要說,阿狸怎麼沒有說他,但是後來一想……他又不是M,不說他不是挺好麼?但是,阿狸不說他怎麼又會覺得有些渾身不對勁?阿狸見到他欲言又止的樣子,“噗哧”一下輕笑出聲:“你是想讓我罵罵你麼?真是可惜啊……”阿狸笑著搖了搖頭,“你這樣子,我還真想不出要罵你些什麼……不過,既然你這麼希望……我還是說說好了。下一次,你要記得說過我的話,不要做會讓自己受傷很重的事……”也不要做讓我心疼的事。當然著半句阿狸沒有那麼厚的臉皮說出來。但是阿狸說的話,倒是表明了她的立場。鴆看著阿狸認真的樣子,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他有一種被瞭解的感覺。阿狸懂他,知道他不甘心就這樣袖手旁觀,她懂得他的心思,所以才這麼開口。這也算是阿狸變相的信任他,信任他能夠憑藉自己的力量做好一些事情。但是,被隨便某個妖怪信任和被自己喜歡的妖怪信任,心情是完全不一樣的呢。
  “咳咳……我說,該走了吧。”在他們默默溫馨著的時候,陸生他們已經結束了這一次的訓練,陸生成功的斬斷了牛鬼的畏……雖然身上已經各種慘不忍睹了。所以,最後……陸生很是無奈的打斷了他們之間的“深情對視”,沒有辦法,現在趕時間啊。讓他們這樣看來看去的,要浪費多少時間啊。阿狸囧,看了陸生一眼,然後默默的回頭給鴆拉好了他的羽織:“你也過來包紮一下吧,看你這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鴆把你怎麼了呢。”阿狸看著牛鬼遠去的身影,又看了看陸生極其爽快的樣子,默默的囧了。為什麼她忽然有一種陸生被蹂躪了的錯覺?或者說用某兩個英文字母更加恰當?阿狸真心覺得自己被毛娼|妓帶壞了。
  “咳咳……好吧。”陸生似乎被阿狸上下打量的目光搞得有些不好意思,只有很無奈的答應下來。阿狸見到鴆還沒有很好的恢復過來的樣子,果斷自己動手將繃帶拿來給陸生一層一層的裹上,時間也不過是兩三分鐘而已。然後她默默的整理好了繃帶什麼的,扭頭開口:“喂!衣服,你就趕緊穿起來吧。”這就是待遇差別。陸生心裡默默的吐槽了阿狸,卻還是很聽話的將衣服穿上,不然難保阿狸又做出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舉動來,總覺得她現在做起這種事來簡直是連眼睛都不用眨啊。等到他穿好衣服了之後才想起了什麼,上下的打量了阿狸一番,驚訝的開口:“你……真的沒事了麼?”他的眼裡倒是真的還有著一點擔憂的感覺。不過那是自然的,因為阿狸是因為他受的傷,而且……她一個女性(也許是母性),給他擋去了這麼多攻擊,真是各種鴨梨山大。阿狸看著陸生的眼睛,聽著他的話,雖然覺得被關心了挺溫暖的,卻還是忍不住吐槽他:“你的反射弧有點長啊……居然現在才想起要問這事麼?剛才是怎麼了?腦神經被牛鬼吃掉了麼?”陸生囧,鴆默。阿狸吐槽的功夫似乎見長了啊。他們兩個雖然這麼想著,但是誰也沒有想把這話說出來的想法,那樣簡直是找吐槽,阿狸現在明顯還在吐槽別人的興頭上啊。
  “那就走吧。”陸生最後,默默的轉移了話題。阿狸鄙視的看了他一眼,倒是很好心的沒有繼續吐槽他。總算也是讓陸生舒了一口氣。阿狸扶起了鴆,然後跟在他們的身邊,慢慢的前行,然後開口:“小妖怪們我已經安頓好了,不用擔心。”阿狸覺得幕後的工作還是有些繁瑣的,於是很想念幼白……(因為以前雪原上,幼白是幕後,所有的照看類的共作,全都是幼白安排的)但是,阿狸現在也覺得自己慢慢的能適應幕後的工作來了,畢竟……不管是百鬼夜行也好,妖怪集團也好,都需要這麼些人,去支撐住一些細緻的工作。陸生轉頭,看了看阿狸,然後點點頭:“辛苦了。”他也知道阿狸估計不太適應做這些,但是她卻依舊動手了,那證明,她慢慢的把奴良組當作自己的家了。那樣很好……阿狸已經回不去了,要是這裡也沒有一個能讓她覺得是安身之所的“家”的話,恐怕不管怎麼樣都會走向崩潰的吧。這一次阿狸沒有接話,只是安靜的跟著。
  等到他們走到大寶船的位置的時候,已經是日出十分了。船上了的冷麗不知道是不是感應到了陸生他們,忽然起身看過來……正好看見了陸生,以及跟在陸生身邊的鴆和鴆身邊的阿狸。陸生也遠遠的看過去,正好看見了冷麗起身:“冷麗,土彥……”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但是阿狸他們都知道他想要說些什麼。因為,此刻冷麗的一隻眼睛上已經被纏滿了繃帶,完全見不到之前那副清麗的面容了……因為土蜘蛛的攻擊。
  “別在意,快過來吧。”冷麗嘴角含笑,說話沒有半點介意的成分。她雖然使用冰,但是性子卻是意外的溫潤如水,“我們沒有關係的。有紫在,就不會有不幸降臨。”她勾著唇瓣,似乎之前發生過的事情統統不存在。
  “完全復活了呢!”紫在一邊輕輕的笑著。她倒是跟阿狸一樣,身上沒有繃帶,也沒有半點傷痕,一點也看不出剛剛經歷的戰鬥。不過,她是真的沒有意外,而阿狸則是用一條尾巴一條命的代價換回來的。
  “抱歉了……遠野之恩,我定當相報!”陸生說完,堅定的看了他們一眼,就直接轉身,準備離開。這一次,他很堅定的,為了奴良組,為了雪女,他必須向前。然後跟著他第一個下船的是……邪魅。他以一個很拉風的姿勢跳下船了之後,就默默的跟在陸生的後面,就像最初他做的那樣。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幾乎所有的奴良組在大寶船上的妖怪都跟隨著陸生的腳步跳下了大寶船……這才是,陸生的百鬼夜行。這是奴良組妖怪們的驕傲,他們擁有的凝聚力不僅僅只是靠交換杯盞而支撐的。
  這一路上根本不需要陸生的什麼出手,因為士氣高漲的關係,一群妖怪以破竹一般的氣勢一直猛地前進到……一點也沒有要退縮的想法,先是第五封印,然後是第四封印、第三封印!估計他們這樣的前進速度,會讓敵人很為難,很驚恐吧。不過,這就是他們想要的效果。
  最後……他們總算是到了,雪女所在的那個封印,那是……土蜘蛛所在的地方。所有的封印之中除了羽衣狐大本營之外,最危險的地方。也是他們的目標之一,打敗土蜘蛛,救回雪女。
  “砰”……阿狸還沒有反映過來,陸生已經直接用腳踢開了那扇大門。她默,沒有想到陸生心急起來會有如此暴躁的一面。門一開,展現在他們眼前的是,土蜘蛛和正打算自我了結的雪女。陸生的神色看上去已經是嚴肅了。雪女似乎被嚇到了一般,手中的冰刃恍然墜地:“陸生……少爺……”她還沒有想到要說些什麼,只有愣愣的看著陸生和他身後的百鬼。她沒有想到他們居然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趕到這裡,一點心裡準備也沒有。然後就被土蜘蛛奪過了話語權:“終於來了啊!”土蜘蛛剛剛說完,陸生看都沒有看他就直接消失在了他的面前,他似乎是有些訝異,“嗯?”但是還沒有等他說出什麼令人吐血的話來的時候,雪女的情緒已經全面的爆發出來了:“為什麼!為什麼要來啊!”雪女的眼淚變成小冰珠落在了地上,她的話語裡面飽含著的是她滿滿的不甘心。只是……下一秒,陸生就已經出現在了雪女的身後,他的身體靠近她的,然後開口:“我是為救你而來的,冰麗。”他似乎純粹的只是為了要回答剛才雪女幾乎要崩潰了而問出的問題,雪女不敢置信的轉過頭去,卻看見了陸生只為奴良組的妖怪而展現的溫柔,“抱歉,多花了點時間。”
  “哼∼少給我支支吾吾的說廢話……”土蜘蛛剛剛才要出口說一些什麼很是驕傲的話,也許是什麼威脅的話。不過,被陸生硬生生的給打斷了:“喲∼土蜘蛛,這次一定將你徹底擊潰!”陸生說的很是有自信。他臉上沒有帶著任何笑意,他是認真的,不是兒戲……土蜘蛛也不去管自己剛剛究竟想要說些什麼話了,直接看著陸生就開口:“等你很久了。早就喝完五十壇酒等你了。”土蜘蛛說的很是暢快,手裡還沒有停下那喝酒的姿態。陸生走到了雪女的跟前,經過她的時候低聲的開口:“退下。”他的話裡面倒是認真佔據了大多數的。這一次他的姿態也很好的說明了,他不希望誰擋在他的前面,而是希望保護他們……土蜘蛛卻是沒有管這些事情,他一邊倒著酒,一邊含糊不清的開口:“你是誰來著?奴良……是奴良陸生對吧,哈哈……從鬼童丸那裡聽說了。聽說你是用‘否定常理認知’避開了我的拳頭吧。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傢伙,而且,還聽說之前幹掉羽衣狐的就是你爺爺。”土蜘蛛似乎想要講個沒完沒了。阿狸他們卻是在外面看的沒勁,畢竟……這裡的妖怪,強大的只有土蜘蛛一個而已。
  “速戰速決吧。”陸生拔出了禰禰切丸,唇角微微上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要打架了而有些興奮。但是,土蜘蛛卻是絲毫不在意陸生現在的狀態,他開口:“急什麼!要喝麼?很爽的喲∼我也很喜歡擊碎它呢!”說著,土蜘蛛講一個有水缸這麼大的酒罈子直接的丟向了陸生的方向。
  “真是暴力。”阿狸被一群小妖怪們圍在中間,沒有接觸到半分剛剛想要吃掉雪女的那些卑鄙妖怪的攻擊,此刻也只有稍微的吐槽一下了。但是她雖然在吐槽,眼睛的注意力可是沒有半點的分散。
  酒罈子要飛到陸生頭頂的瞬間,她見到陸生勾著唇角笑著,然後土蜘蛛一圈砸破了酒罈……完全沒有收去自己拳頭的力道,直直的向陸生砸去……

  第16章:利刃

  土蜘蛛一拳下去,然後向著他們看不見的地方飛快的揮動自己的幾隻爪子。奴良組的一眾妖怪不看也知道那是陸生的移動位置,但是實際看起來卻根本是雲裡霧裡,摸不清頭腦,因為陸生的行跡他們是無法看清的。於是納豆作為代表出列,他拽住了阿狸和服的下擺,然後開口:“阿狸大人,你看見了陸生少主的動作了麼?”納豆說著,幾乎所有的妖怪們都向著阿狸的方向看過去。阿狸本來是沒有打開神識的,因為她相信陸生的修煉成果,而且,對於她自身來說,這也是一種負擔。但是……一看他們那些可憐巴巴的眼神,她也沒說話,就直接打開了神識,然後點了點頭:“嗯,能感覺的到,也能看的見。”阿狸微微一笑,雖然識海裡似乎有些不適了,但是卻依舊沒有露出半分異樣的情緒來。納豆他們一聽,眼睛都亮了起來。隨後,他們就問出口了:“那……陸生少主是怎麼樣?”他們的話裡面飽含的不是擔憂,而是期望……一方面是相信,一方面又想確定一點。阿狸也知道他們這些個複雜的心裡,於是也索性就直接的講給他們聽:“放心吧,大部分的招數都是避開的,不用擔心。”果然,阿狸剛說完這句話,陸生就忽然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他的羽織已經破了,身上也沒有剛來的時候那樣乾淨。但是他卻是絲毫都不在意:“看來沒辦法完全避開啊……”他說完之後,土蜘蛛就哼了哼,然後語氣上還帶著一點不屑的開口說著:“一味的避開的話,是贏不了的喲∼”他似乎更像是在享受這一場戰鬥,而是不僅僅為了打敗陸生、打垮陸生而已……然後就是,陸生和雪女使用了曾經他父親使用過的鬼纏,切下了土蜘蛛的一條手臂。結果……
  陸生忽略了土蜘蛛想要再來一次的願望……土蜘蛛發飆了。他在一瞬間就拆開了整間寺院。一根木梁直接丟向阿狸他們所在的位置。因為剛才鴆和雪女都移動過位置,所以,首當其衝的便是阿狸。她看了看後面的納豆他們,最終還是歎氣……她沒有辦法讓他們去死,所以……
  以指化刃,附上雷電,直接接觸了木梁……木梁粉身碎骨。但是,她救得了一個地方不可能分|身去救另外的地方……所以,小妖怪們四處的逃散開去,最終也只是留下了陸生近距離的站在土蜘蛛的跟前。
  土蜘蛛凝出蛛絲,將周圍圍起來……也將鴆他們都隔絕在外面。阿狸看了一眼周圍的情況,然後又有些無奈的看著雪女和鴆的憂慮的表情。她只有默默的走到鴆的身邊,只手搭上他的肩頭:“不是擔心麼?還不進去?”她似乎唇角勾著笑意,但是眼中又似乎沒有笑意。鴆轉過頭來,剛好看見阿狸這樣的表情,他微微一愣,然後點了點頭:“他們就交給你了。”他自然是有些清楚阿狸現在的身體情況的,而且……外面的小傢伙們似乎也需要照顧。阿狸聽著他的話,點了點頭,然後就看著他和雪女進入了那蛛絲包圍的地方……那裡,有陸生在。而他們進去不過十息之間,阿狸就看見了遠野的妖怪們也到了。鑄鐸站在木樁上,開口:“不對,是六個人(妖怪)。陸生,如果你希望的話,遠野將會成為你的力量。”他說話的語氣倒是很是自信,也算是給陸生他們增加了一些氣勢。阿狸看著他們卻只能搖搖腦袋,很是無奈的想到:這果然是一群只知道打架的笨蛋啊。
  “鑄鐸。哼∼你死到哪兒去了?我還以為你逃回遠野去了呢!”陸生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總感覺,有松了一口氣的成分。不過阿狸卻沒有想那麼多,只是將所有的小妖怪們聚集起來,給他們清理一下傷口。
  “陸生你個笨蛋!這種時候你就應該像離開遠野時的那樣,坦率地請我們助你一臂之力!”淡島剛剛說完,阿狸就忍不住笑出來……不管怎麼樣,大家似乎都不是什麼很坦率的妖怪啊,所以,有了淡島在,氣氛似乎莫名其妙的就變好了。因為她是唯一一個,坦率的有些過分的妖怪。果然,就在阿狸想著這個的時候,陸生的聲音再一次的傳過來:“啊,拜託你們了!”說完這句話之後,戰鬥似乎就已經開始了。阿狸這個時候也沒有時間再想著裡面的情形,反正剛剛開始,現在的陸生是沒有那麼容易就被結束的。所以她很有時間的在所有的小妖怪之間都穿梭了一遍,幫他們先處理的傷口。有些是小事,但是有些可憐的……就有些問題了。
  “阿狸大人,不關注裡面,沒有關係麼?”被治療的小妖怪有些心驚膽戰的開口,他們也知道裡面的戰鬥絕對不是他們可以染指的。當初阿狸大人去救少主的時候,也無法避開土蜘蛛幾隻爪子一起快速出拳。阿狸聽見了卻是微微一笑:“我相信陸生,也相信鴆……他們不會這麼容易□掉的。”於是阿狸只說了兩個傢伙,別的妖怪對她來說都是浮雲麼?小妖怪們聽見阿狸的話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阿狸大人不管在什麼時候,這種偏心都是非常明顯的。然後這個時候,努力聽著裡面的情況的小妖怪就喊出來了:“裡面似乎有些情況啊!”一喊完,就有了寂靜無聲的情況,因為大家都希望要聽聽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說不擔心都是假話。於是,裡面的話被聽的一清二楚,饒是阿狸本來不想過多關注的,也聽見了:“我說,該怎麼做?”以聲音分辨,估計是鑄鐸的聲音。阿狸暗自想了想,果然最後鴆還是沒有辦法有氣力再讓陸生使用一次“鬼纏”了麼?然後他們就聽見陸生的聲音隨後傳來:“鑄鐸果然很強啊!我想要你……”阿狸聽的很仔細也很清楚,於是她差一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陸生說這話也太有歧義了吧。但是她沒有想到,要是當初剛剛來到日本的自己,恐怕還不會覺得這句話有什麼歧義。還好後面陸生加了一句,“能讓你的‘畏’纏繞我身麼?”總算是消除了一點歧義啊。阿狸雖然這麼想著,但是卻依舊對“我想要你”這四個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陸生,我不知道你那是什麼招式,但是我是不會屈居人下的。再說……把‘畏’託付給你什麼的,這麼鋌而走險的事我怎麼做的出來啊!”鑄鐸似乎是拒絕了陸生啊……阿狸壞心眼的想歪了,她才不會告訴別人自己心裡現在似乎想的偏的不能再偏了。然而身邊的下妖怪看著阿狸走神的樣子,還以為她還是擔心裡面的情況,就拉了拉她的衣袖,開口:“阿狸大人,在擔心吧。去看看吧,我們都已經差不多了。”他說的雖然沒有切中阿狸的要害,但是卻也讓阿狸順著他的眼神看了一圈,果然差不多都治療好了。想到這裡,阿狸也覺得自己沒有什麼必要站在外面了。她剛剛已經用神識觀察了一遍,除了土蜘蛛,已經沒有別的妖怪了。然後,阿狸點點頭:“那你們自己小心。”說完,她就消失在他們的面前,也沒有給自己眼前的小妖怪一個反映的時間,當然也不管那些小妖怪們在她消失了之後,在背後議論了她些什麼事情。但是,議論是切實存在的啊:“阿狸大人似乎在上一次四國戰鬥的時候就受了傷還沒有好吧。”剛剛阿狸面前的小妖怪挑起了話題。於是,引出了一大堆小妖怪憋在心裡的話:“是啊,這一次居然又帶傷出戰,又受了傷。”
  “阿狸大人果然很強悍啊。你們說阿狸大人要是全部恢復的話,是她強一點還是鴆大人強一點?”
  “我看阿狸大人估計是要和陸生差不多強悍的。”
  “啊……要是能見到阿狸大人真正的實力就好了……”不知道是哪個小妖怪這麼感歎了一句話,引起了別的妖怪的共鳴:“是啊,是啊!”
  只是他們不知道,他們之後還真的有幸見到阿狸展示自己的真實實力,但是……這個時候的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那會是一種怎樣危險的情形。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阿狸將他們的話都甩在了身後,進去了之後就到了鴆的身邊,然後,正好看見陸生從後面貼上鑄鐸的身體的情形……她默默的萌了。
  “你這是鬧哪樣?”鑄鐸開口說話,卻不想陸生冷哼了一下,然後微微放下了自己的禰禰切丸:“我也有稍微變強了點吧。”他說著,鑄鐸回頭看了他,“成為我的利刃吧!鑄鐸!我是如此期望著!”他離開了鑄鐸的背後,與他並肩。鬼纏再一次的使出來。鑄鐸的畏連著他的話一起散開來:“要是失敗了的話,就殺了你!”鑄鐸的心思百轉千回,但是到了陸生這裡不過剩下了一句話而已:“上了。土蜘蛛!”土蜘蛛似乎進入了戰鬥姿態,兩邊都使出了自己的全力。阿狸很是無奈的看了看場內的情形,有看了看身邊這些傢伙的表情,微微的退後,根本就沒有什麼好看的……總會結束的,不管是哪一邊先結束或者先被結束。
  “鬼纏•襲色紫苑之鐮!”瞬間,陸生和鑄鐸分開來,同時倒飛出去。阿狸看了看他們兩個,又看了看土蜘蛛,很是無奈的再一次打開了自己的神識,她才不承認自己擔心了呢!然後,神識掃到了土蜘蛛身上之後,她勾起了嘴角:“不管勝負有沒有分出,陸生……還是很強的啊。”阿狸笑著自語,然後搖了搖頭,她能清晰的感覺到,其實土蜘蛛更強。她也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似乎有些……渴望和土蜘蛛的戰鬥,不過……不是現在啊。
  果然,土蜘蛛開口了,他的一隻爪子抓住了自己圍繞起來的蜘蛛絲,然後語氣似乎帶著滿足:“是啊,就是這個!如果就那麼避開的話,真是太浪費了!因為這可是罕見的味道啊!如此美味至極啊!”說著,土蜘蛛的面具裂開了,而且……一直開裂到他的胸膛的地方,他的畏飛散開去……土蜘蛛雙腳跪地,也沒有阻止,也沒有害怕,但是……任憑自己的畏散發出去。
  “行了吧,你們都給我過來好好治病!真是討厭了死了!老是受傷!在下次你們就給我自己治療吧!混蛋!”阿狸雖然這麼說著,但是腳上卻是一點也沒有停下,走到了陸生和鑄鐸的面前。
  “啊啦!抱歉啊∼阿狸。”陸生嬉皮笑臉的開口,結果就在鑄鐸很是驚訝的神情之中,阿狸毫不留情的直接在陸生頭上重重的敲了一下:“別給我嬉皮笑臉的。你是鴆的少主可不是我的!”她好沒好氣的看著陸生不變的表情,然後歎氣,“算是我怕了你了!過來治療了!”阿狸拿出了身上放著的要繃帶,“你也治一下吧……鑄鐸。”阿狸看向一邊的鑄鐸,然後開口。不像是在在徵求意見,只是陳述一個事實而已……
  正好就是這個時候,首無他們全部都趕到了了。正好看見變成兩半的土蜘蛛。

  第17章:入城

  任何戰鬥都不是偶然的。所以當他們聽到了土蜘蛛說的鵺的事情之後他們就像著目標進發了。目的很簡單,為了……阻止他的出生,為了斬斷四百年來的恩怨……所以,為了這個,他們義無反顧的前進了,不管知道敵人究竟有多強。
  百鬼夜行站滿了整個通往二條城的街道,不留下一點空隙,這是奴良組的感染力和感召力。街上沒有行人,有的只是一片冷寂,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兩個大集團要開始碰撞的關係。總算走到了二條城的大門口的時候,守門的妖怪很及時的就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來者何人?二條城東門正門看門人鎧太郎!”又是直接報自家名字的直腸子笨蛋麼?阿狸默,似乎京都有很多這樣的妖怪。這算什麼?存著什麼武士之魂什麼的麼?然後,阿狸就聽見了另一個妖怪開口:
  “同為看門人,鎧次郎!”不過就是金髮和藍發的區別,或者是同胞的兄弟?不過,長的還真是有夠難看的。阿狸心裡默默的吐槽,但是也知道這一關是必須要過去的,所以她一聲不吭的站在鴆的身邊,等待陸生的開口。這裡就是他們戰鬥的新的起點,不同於之前,這裡的每一次戰鬥,都是為了……更好、更快的解決他們之間積了這麼多年的恩怨。
  “喂!你們當這是什麼地方啊!這裡可是二條城啊!想死嗎?”他們兩隻妖怪同時開口,似乎很是囂張的樣子,一點也看不清事情的狀況。然後鎧次郎一點也沒有留情,手中類似於狼牙棒的武器直接攻擊了陸生,卻穿過了陸生的身體……陸生消失不見了,在他們的面前。
  “哈哈哈∼搞毛啊!像畫皮一樣飄飄忽忽的消失了!”他們兩人很是囂張笑著,但是奴良組的眾妖怪卻跟圍觀傻子一樣的圍觀兩妖怪,兩個妖怪真的是笨蛋麼?居然相信首領會這麼容易被打敗?這是腦殘吧。然後,果然一息之後,陸生出現在了鎧次郎的頭頂的後方:
  “我在這裡。”陸生可沒有心情跟他們玩,一腳飛踢了鎧次郎,直接將他的腦袋踢歪了,還倒進了鎧太郎的懷裡。然後陸生看著他們的樣子,很是爽快的又補了一腳,直接將兩妖怪同時踢進了河裡,省的之後麻煩。阿狸默,覺得陸生再一次變暴力了,然後拉住了鴆的衣袖:
  “我說,找這樣的妖怪看門……他們的腦子沒有問題麼?”她似乎很是不忍心說出“腦殘”什麼的,於是就改口說成這樣,但是話裡面的意思卻是沒有絲毫的變化。事實上,她的神色已經很好的說明了她之前想要講的話是什麼,鴆很是無奈的揉了揉阿狸的發頂:
  “不會就這麼簡單的……至少裡面還有別的妖怪啊。但是這裡畢竟不是主要的城門,防禦力差一點也絲毫沒有影響。”他說完,像是為了驗證他的話,陸生徑直的將門打開,然後他們都絲毫不落下直接跟著陸生進去。陸生倒是有大將之風,打開門就直接先開口說:
  “聽好了,京都的魑魅魍魎們!我們貌似與你們的首領,滿滿當當積攢了四百年份的孽緣,這次便是為完完全全劃清界限而來的。擋我者,殺無赦!一概讓他去見三途川!沒有覺悟的傢伙們,都給我退下!”陸生這番話說的極其霸氣。但是阿狸完全不知道三途川是個什麼東西,只是看他們一個個似乎都氣氛很不錯的樣子,也不就不去打擾他們了,她自己一個妖怪慢慢的猜……最後估摸著,也跟中國的忘川差不多才是。猜完了之後,她才有些心思去面對這麼多密密麻麻的妖怪們……
  “好帥∼”阿狸聽見某個無良的陰陽師不負責任的吹哨,但是卻愣是沒有想到要轉頭,果然習慣什麼的最傷腦經了。她顯然是在這麼久的戰鬥之中已經習慣了名叫秀元的陰陽師那樣的倒楣性子。
  “你……這種時候還這麼悠哉!”然後說話的是柚羅。阿狸心中鼓掌,說的好啊!這種人(鬼)就是欠調|教啊有木有!小柚羅還是很厲害的嘛∼阿狸心裡說完之後,就立刻進入了戰鬥的狀態,然後戰鬥算是打響了。就在他們分開戰鬥的時候,那個秀元再一次開口:
  “小奴良的孫子,這座城裡某個角落有座鵺池,那裡就是羽衣狐的分娩之地。”他總算是說了一句人話,畢竟情報什麼的,他們初來乍到還是十分需要的,不然的話,就沒有什麼地理影響成敗的名言了啊。阿狸看著他們兩個的交流,手上卻是絲毫沒有放鬆,手指上的指甲變長,一爪子一個都撓死他們了。
  “鵺池?”似乎連陸生都不知道那是個什麼東西,要不是秀元說出來的話,他估計有的找了。陸生微微皺眉,轉過頭去看向秀元。秀元沒有藏私,只是微微一笑,然後就開口:
  “是你的話一定能夠找到的。如果是小奴良的孫子的話……”說著奴良應了他一句,居然直接跑掉了。廢話,說了半天也沒有說出那個角落在哪裡啊!阿狸站在鴆的身邊,幫鴆一起擋住這些有的沒的的小妖怪。她反正現在是格外輕鬆,這些小妖怪她不需要動用妖力就能幹掉。不過,就是動動爪子的情況而已。
  “鴆,陸生那裡不去看看麼?”阿狸好奇的看著一邊的鴆,他居然氣定神閑的站她的身邊,繼續撒著她的毒藥,讓阿狸一陣懷疑他心裡的想法,見到陸生上前沒有追上去的這真是鴆麼?是麼?是麼?倒是鴆聽見了阿狸的話之後,有些好笑的看著阿狸,然後開口:
  “你剛剛背對著我的時候,我看見花開院家的兩個追上去了。”他說完,繼續手上的工作,言下之意是反正有陰陽師上去,應該要相信他們。論殺傷力,他們雖然都沒有用上畏,也幾乎沒有挪動分毫卻是依舊殺傷力十分強大。畢竟,兩個人的戰鬥力和戰鬥範圍都是挺廣的。
  “是這樣啊。真是有……咳咳,沒什麼。”阿狸剛剛想說有JQ,就被鴆拿著疑惑的眼神望著,忽然就說不出來了。阿狸默……鴆果然就是天生克她的麼?她似乎忘記了,之前鴆因為她數次臉紅的情況了。
  “走吧,這裡都差不多了。”是首無說的這話,他們才慢悠悠的跟過去,反正距離也不遠,他們又收拾了這麼多的小妖怪……其實就是想趁著陸生打完了在過去!等到他們跟上陸生步伐,陸生果然已經解決了看門的傢伙,也算是實戰之前的熱身吧。
  他們士氣正好高漲,便直接進入了裡面。阿狸和鴆被安置在了後面,遇見危險前面也有肉盾撐著,雖然不滿意,但是實情容不得他們太過於糾結自己的位置。於是,沖上去第一次碰撞,阿狸他們根本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又見面了,小鬼。”是鬼童丸。阿狸打開了自己的神識,雖然她不認識那個男妖,但是也知道他估計很牛……這麼小的過道,要是能從青田坊他們的頭頂看過去看見誰說話,除非阿狸變回原型。所以,她直接使用了神識,反正距離很近,到沒有什麼精神力不濟的問題了。
  “你是……在遠野見過的……”陸生的記性似乎還不錯,但是阿狸顯然是根本就是狀況外。這個妖怪是誰,她是完完全全不認識的。倒是首無他們還認識一點,畢竟之前有交過手。不過,就在阿狸糾結的時候,這個男妖再一次開口了:
  “不過,居然能來到這裡,但是,到此為止……我絕對不會放你過去的!”他爆發出了強大的畏,只為了阻止他們的步伐,“完全看不出你又阻止我們完成宿願的大義!實現我等千年的宿願……”阿狸眼睛微微一眯,然後開口:
  “這個大叔也說了太多的話了吧……情況怎麼有點奇怪?”阿狸壓低了自己的聲音,小聲的跟鴆說了一句。她似乎覺得這個場景有些眼熟,以前似乎也在哪裡看見過。然後就在阿狸剛剛說完的時候,整個屋子都震動了起來。
  “糟了!已經開始分娩了麼?”秀元的一句話,點醒了他們。這個大叔分明就是在拖延時間,才會有這麼好的心情跟他們說這麼多的廢話。不過也是……拖延時間的辦法不止一種,但是在戰鬥的時候,卻要選擇最有用的一種。顯然那個傢伙是看出他們似乎有些忌憚他,所以才這樣選擇。
  “走開大叔!”陸生將禰禰切丸橫在自己的胸前,再一次進入了戰鬥的狀態……再廢話,就要出生了啊,鵺。誰知道對面的鬼童丸卻是絲毫沒有受到威脅,反而豎起了自己的刀刃:
  “我拒絕!那位大人曾說過,適合這世間不應是人類與妖怪,光與暗的共生,黑暗淩駕于光明之上才是有秩序的世界!”鬼童丸開口,說的話卻是鵺以前說過的話。阿狸反復琢磨了這個男妖的話,她一點也無法認同,就算是當初他們再怎麼強大,也沒有想過將雪原作為妖怪們的樂園……雪原上依舊有人類,妖怪依舊生活在人類看不見的地方……
  這個時候她才發現,原來她以前做的事情,就是陸生現在要做的事情。她默了,果然,妖怪之間的強大決定了妖怪們的心思……當初她想到這件事,是在黑暗歲月之後,與幼白一起……維持了雪原的秩序,也讓人類進入了他們的領地……妖怪們的世界,沒有人類是不完整的,不管人類能否感知到他們的存在都好,這就是事實。
  “再問你一次,你率領百鬼後,又想如何?你有你的大義麼?若你也是妖……理應共同祝賀真正的黑暗之主鵺的復活才對!然後歸於我等京都妖怪之下,為建設理想世界奉獻汝生!若不順從……就葬身於此吧!”鬼童丸的廢話真多。阿狸聽著他的話,翻了一個白眼,要是奴良組真的願意讓別的妖怪領導的話,那就不是她所知道的那個奴良組了。陸生聽完之後,冷哼一聲開口:
  “原來如此,黑暗淩駕于光明之上。聽上去的確很有意思,我也是妖怪,血液在沸騰……”陸生開口,驚訝了一群妖怪,只有在很後面的阿狸翻了翻白眼,似乎瞭解到了陸生的惡趣味。
  “那麼你為什麼不順從?”鬼童丸果然被陸生的話弄得有寫混亂了。陸生卻是一笑,然後開口:
  “很簡單啊,妖怪為惡。確實是那樣,對人類窮兇惡極,是為人類所畏懼的存在……不過,即便如此,我也和你們不同。像你們這種以復仇者之名,立於人類之上的啊,和我的理想相距甚遠啊。若為妖怪之主,當對手見識到自己的‘畏’。”
  兩個傢伙總算是一言不合,開始了打鬥……整個過程很簡單,因為,不到一息的時間內,他們的世界就已經變成白色的一片了。阿狸囧:
  “果然是直接被放在這裡拖延時間了麼?”她歎息……這樣被人(妖怪)欺負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然後他們的面前就出現了鬼童丸和某個門……鬼童丸站在他們面前開口:
  “此乃我等曾經之住所,羅城門。我鬼童丸作為鬼之統領,將在此替你們送葬!”說著,他拔出了自己的刀刃。

  第18章:出生

  陸生和鬼童丸還是開始了打鬥,不過……那在阿狸的眼裡不過也就是十幾分鐘的事情。但是她卻依稀的感覺出了一些很奇怪的地方……因為她發現自己的精神力居然恢復的有些異常,比一開始要快那麼一點點……
  “鴆,這個地方有古怪。”阿狸轉過頭去,對上正好看的很認真的鴆就開口,“總覺得時間有些問題……而且……”她咬了咬自己的唇瓣,然後蹲下|身去,摸了摸底下的純白色,似乎在研究什麼一般。
  “怎麼了?”鴆看著阿狸的動作,也知道她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注意力被她拉了過去。阿狸聽見鴆的話,才直起身子來,攤開自己的手掌,把自己剛剛碰過地面的手指給他看:
  “我們並不是在結界裡面,一開始我也以為是結界什麼的……但是似乎不是。看,手指上有些灰塵,證明其實我們還是在原來的位置,但是我們卻看到一片雪白,這證明我們不是被他的畏影響了,就是被他的精神力給影響了……”阿狸說著,然後聳了聳肩,很是無奈,“反正不管怎麼樣,都要打敗他才可以。只是……我覺得裡面時間過的有些快……所以,要速戰速決才好。”
  “阿狸大人,你說的太晚了啊!”某個小妖怪指向某處,阿狸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鬼童丸已經被陸生打到在地……但是,阿狸心裡的不安卻越發的明顯了,不知道為什麼,明明都已經打到了,但是卻更加的不安。然後像是為了證實她的不安一般,她聽見鬼童丸開口:
  “太漫長了……太多的歲月流逝,現在這個時刻與千年的漫長時光比起來,不過彈指瞬間……守住這個時刻,乃我夙願!”阿狸在他說了一半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自己為什麼覺得不安……因為這個“空間”,似乎開始崩塌了,也就是說……它不被需要了。那麼……最直接的原因就是,鵺出生了。所以這個“空間”已經會失去了它存在的價值了。
  果然,沒有到十息的時間,他們就都被放出來,但是他們腳下的整個地方全部碎裂開來。好不容易都安全著陸了,阿狸才有時間轉頭,然後果然是看見了羽衣狐在上面。她帶著聖母一般的光輝,阿狸囧。她一直都不知道原來都是狐狸精,還有聖母和黑暗的區別啊!但是,這並不妨礙羽衣狐開口:
  “妾身,待此刻,已千年!淩駕於妖怪和人類之上,名叫鵺的,魑魅魍魎的新主人。感謝各位,於此良辰之際聚集在妾身身邊。從京都,還有從江戶和遠野遠道而來,來祝福我們的……所有妖怪們啊!皆屬大義!”阿狸默,沒有想到這個羽衣狐連說話也像個聖母一樣,真是瘋了!雖然如此,但是阿狸也不否認,這是一種鼓舞的辦法,因為……京都的妖怪們,在歡呼著。
  “是麼是麼?在為我歡慶麼?不會讓你們受苦的,真是可愛的傢伙們!”聽著羽衣狐的話,阿狸撇了撇嘴,聖母啊有木有!簡直就是聖母啊!還赤|裸裸的站在那裡啊有木有!各種瘋狂啊!但是,她是不會當著這麼多京妖怪不要命的講出來的,會被群起而攻之的,她才沒有這麼傻呢!然而,就在阿狸默默的吐槽的時候,頭頂上再一次有聲音響起了:
  “母親大人!母親、母親大人!”阿狸抬頭一看,這一看差點沒有把她嘔死。她的臉色有些發青,然後不自然的拉了拉自己的衣襟,搓了搓自己手臂上不由自主起立敬禮的雞皮疙瘩。她絕對不承認是一沖眼看過去被嚇成這樣的!
  【我的老天啊!這分明就是一個泥人啊!這真的是傳說中日本最強的陰陽師麼?】阿狸第一次覺得,傳言不可信了。傳說中安倍 晴明長的應該是俊美的那一型的啊,但是偏偏這裡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泥人啊,然後還說這是快長熟的安倍 晴明……阿狸頓時覺得這是一個負心的世界。
  聽見這個聲音之後,羽衣狐在上面似乎變身了,就像某一本已經被忘卻了很久的日本動漫——美少女戰士裡面那些個美少女一樣……羽衣狐穿上了黑色的學生裝。然後所有的京都妖怪都似乎暴躁了起來……哦,不對,那是歡快的,他們歡呼著。然後阿狸聽見了陸生的話:
  “那個傢伙說要保護它,什麼意思?鵺不能戰鬥麼?”陸生一說,他們才反映過來原來還有這麼一回事,按理說鵺是無敵的存在,但是顯然還不是現在。然後秀元想了想開口:
  “是啊,保護它就是說它還不行……那應該還不是完全體,鵺本來是人類……”還能阻止的,只要有陸生和柚羅就能夠破壞它。剛剛想到這裡,羽衣狐那裡的大妖怪們都開始了戰鬥,為的就是阻止他們的行為。他們等待了千年的首領的出生,是不能被破壞的。只是……
  “保護陸生大人!”首無他們也都在這個時候開始行動,為的就是幫助陸生他們儘快的登上頂點。他們唯一需要的只是……陸生和柚羅,阻止鵺的出生。因為他的出生,帶來的就是一場世紀性的大災難。阿狸被他們的舉動弄的微微一愣,然後立刻反映過來了,拉著邊上的鴆就開口:
  “要戰鬥麼?他們似乎都挑了一個妖怪戰鬥了喲∼”阿狸看著身邊的鴆笑笑。首無對戰酒吞童子,猩影對戰荒骷髏,雪女對戰擺弄蛇的女孩子……他們還真是一個都不落下呢。阿狸看著眼前的場景,倒是分外的懷念起來。那個時候,雪原上,他們也都是這樣拼命的戰鬥,無論……是否會因此犧牲。如同他們為了保存現有的世界一般,阿狸他們也是為了守護自己的家園。
  “啊,自然的,反正陸生已經上去了。”鴆指了指上面,阿狸果然見到了陸生正在上面跟羽衣狐打起來了。阿狸又看了看周圍,混戰中似乎已經產生了不少的傷患。阿狸想了想,然後才開的口:
  “那麼,由我去戰鬥,傷患……不能沒有你的。所以你就將就一下,照顧一下他們吧!”阿狸笑著就將鴆推出了戰鬥圈子。而且,直接無視了全部的敵人,直接讓鴆離開了這個建築物,“你在外面給他們治療吧!然後,我進去替你戰鬥……你還是會放心不下的吧。”阿狸巧笑著,似乎是一點事都沒有。當然,那也只是似乎而已。阿狸自己的身子,她最清楚了。
  “自己小心。”鴆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麼,但是也沒有組織阿狸說要去幫忙,反正……阻止了也是沒有用的,“不要逞強……”雖然,這麼說,他還是不放心的。阿狸聽著鴆的話,勾著笑容,在鴆的耳邊壓低了自己的聲音,然後開口:
  “放心吧,我只是去打打醬油,消滅幾個小妖怪就回來的!”阿狸說著,就消失在原地……她的速度依舊沒有減慢,雖然,妖力已經所剩不多了。她還是有些無奈的,但是她也不能看著鴆就給他們治療什麼事都不做,所以,她才選擇了……本就已經是在逞強了啊。
  她迅速的進入的打鬥的圈子,第一個到的地方就是有荒骷髏的地方。所以。第一個被她不小心給幫了忙的就是淡島。阿狸的指甲直接切斷了圍繞在淡島身上的幾條蛇,然後默默的消失在半空之中……讓淡島他們都是一愣。只有阿狸自己知道,她現在的身體,這樣幫幫小忙還成,真的對上了這些個大妖怪,只能給自己的精神增加更重的負擔。她輕輕的將手放在自己的左胸膛處……那裡,心臟還在結實有力的跳動著,雖然……它沒有起到什麼大作用。她勾著唇角:
  “看來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進行閉關了呢∼不然再多的性命都不夠我花的啊……要是被幼白知道了,來日本不過一年不到的時間居然已經損去了我千年的道行……她又該折騰我了。”她輕輕的笑著,但是語氣裡卻是有說不清楚的無奈。雖然她是在感歎自己的情況,但是手底下卻是一點也不含糊,每一個小戰場都會插上一腳。
  而且,這娃還時不時的望望天上,看看有沒有什麼新的進展。對於阿狸來說,戰場什麼的都不是什麼主要的問題,她的注意力在羽衣狐和陸生的身上,沒有移開過半分,因為那才是主戰場,上面勝利了下面就都是浮雲了。阿狸想著,然後依舊默默的在戰場上移動,就像是打遊擊戰,絕不戀戰。
  “阿狸大人!”聽見有個小妖怪叫她,她才緩緩的停下了腳步,然後默默的看過去……一個被幾個圍攻,京都妖怪的數量有這麼大麼?阿狸輕輕的皺了皺眉頭,但是腳下的速度卻一點也沒有降下來,而是飛快的進去了小妖怪被包圍的地方……
  “怎麼會這樣?京都妖怪的數量都可以湊成好幾個戰隊自己打自己了。”阿狸皺著眉頭說著,讓身邊剛剛想回答她的問題的小妖怪面上一囧,但是她手上卻沒有絲毫的放鬆,“既然這樣……就滅團吧∼也不錯呢∼”阿狸的和服下面伸出兩條長長的白色尾巴,然後橫掃千軍……
  “怎麼回事?和羽衣狐大人一樣的妖怪麼?”被掃到的妖怪們似乎都被嚇到了。但是阿狸卻是很不屑的輕輕勾起了嘴角,她白皙的食指掃過自己的唇角,然後才冷淡的開口:
  “跟羽衣狐一樣?別開玩笑了∼就她那樣的妖怪,還不配成為狐狸精!”阿狸的面色一凜,然後兩條尾巴就已經分別穿過了各種妖怪的身體……絲毫沒有帶血,有的只是尾巴上面帶著的雷電的攻擊。阿狸當然是不會承認自己和羽衣狐是同一種類的,況且……羽衣狐是妖怪,而她自己,其實只是妖修而已。她要是在日本,正常來說,根本就不是妖怪了。
  “什麼?”但是……她的話雖然是大實話,卻惹惱了一批京都的妖怪,他們都是以羽衣狐馬首是瞻的,怎麼能讓阿狸如此嘲笑他們的首領?阿狸此時也不過是用了一點本命妖力,還不至於給自己有太大的負擔,所以也就任由他們去炸毛了。反正這樣的小妖怪,即使來個一百隻,她也不怕……只是她沒有注意到,這場戰鬥,給她的精神帶來的影響已經慢慢的加深了……
  “阿狸大人,小心!”奴良組的妖怪們是真心已經承認了阿狸在奴良組的地位,所以,對待阿狸反倒是像對待鴆他們這些幹部那樣尊敬。阿狸也不揭穿,只是微微笑笑,然後開口:
  “沒什麼,你們自己小心一點就是了。我可不想讓鴆再多收拾幾個∼”阿狸眯著眼睛微微一笑,本來還以為那些小妖怪會有什麼很特殊的反映。誰知道其中一個小妖怪居然揶揄的看著她,捂著嘴偷笑:
  “我們知道了∼不會給鴆大人增加工作量的∼不然阿狸大人該心疼了∼”然後一群傢伙都在偷笑……阿狸默,這群孩子什麼時候這麼皮了?她還以為,奴良組的孩子們還有幾個老實的……原來都被狗叼走了啊!
  正在這氣氛還不錯的時候,忽然,天空中撒下了一推碎片。然後她清晰的聽見了,羽衣狐的聲音:
  “我的孩子啊!是你嗎?”鵺……正在出生。或者說,安倍 晴明、即將出世。

  第19章:入魔

  他們最後還是沒有趕上麼?阿狸抬頭看著天上……鵺還是出生了,然後會發生什麼事情呢?阿狸默默的看著天上,心裡忽然沒有了任何的負擔……她甚至覺得自己似乎有些期待,鵺究竟會有多強?她現在的注意力被上面吸引,一點都沒有反映過來自己精神的異常……
  上面是陸生他們的戰鬥……碎片裡面是羽衣狐轉世前的記憶……忽然就變成了羽衣狐的宿主和陸生的父親,他們之間的回憶……這些記憶就好像是一把利刃,□了羽衣狐的心臟。然後殼、慢慢的破碎,終於,裡面露出了一個人。
  “晴明!是你!是你在幕後操縱著麼?回答我啊!晴明!”羽衣狐似乎是因為剛剛的記憶的關係,然後忽然之間陷入了崩潰之中。看來是自己守護了這麼久的人就是讓自己崩潰的人……才使得她徹底的崩潰了吧。阿狸默默的看著上面,面上也看不出喜怒來,“要消失,頭好痛!如同灼燒般疼!回答我啊∼晴明!回答我啊!”
  晴明站起了身子,就像一開始羽衣狐赤|裸著身子要生出他一般,剛剛出生的他,雖然是成年男人的模樣,卻也是赤|裸著身子。金髮,赤|裸,看上去一點也不像是日本人,更不像是一個陰陽師。這就是阿狸對那個男人的感覺,但是她知道,那個男人就是安倍 晴明,日本最強的陰陽師。
  她在這一刻忽然自己在心裡計較起來……那傳說中的男人和中國的那些個天師、道士比起來,是哪個強一點?他金色的眸子裡面,沒有絲毫的情感,面上也沒有任何的愧疚,只是很平靜的開口:
  “抱歉,母親大人!”羽衣狐得到了這個消息之後,也不知道是個怎麼樣的情緒,然後在空中慢慢的靠近他……那是千年的等待,所得到的希望吧,可是也是能讓人絕望的吧。羽衣狐,顫抖著,卻還是開口:
  “晴明……這是你所希望的麼?”羽衣狐的語氣帶著一點脆弱,看向眼前的那個男人。阿狸默了……都在陽光底下,以陽光作為背景這叫什麼事啊!能不能不要這麼扯淡啊!你以為你飛升了麼?居然……像是聖母和生子相見,光芒普照大地啊有木有!正在阿狸心裡吐槽的時候,男人再一次開口:
  “抱歉,讓母親依附在那女孩身上,是我從地獄下令的。我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他雖然說著抱歉的話,但是在他臉上卻絲毫看不見一點抱歉的表情。而且,他的眼底,冰冷沒有絲毫的情感。
  阿狸看著這一幕,臉上慢慢的嚴肅了。這個男人……已經成魔了,根本算不上是人類,也無法被稱為妖怪。那是魔才有的性子……他們已經目空一切了。也就是,安倍 晴明現在的世界裡,只有自己……他只關心自己……只是,阿狸知道,羽衣狐是沒有辦法看出來的,因為她是一個母親。所以,她果然看見了羽衣狐的態度,她一邊擺著手,一邊開口:
  “沒關係……沒關係的!近一點,再靠近一點!”她忍不住去到晴明的身邊,然後伸手抱住他,“晴明,妾身終於可以用這雙手……”羽衣狐似乎很是滿足的閉上了雙眼。而這個時候,晴明卻是睜開了雙眼,將羽衣狐的身後,空地瞬間變成了地獄。晴明面無表情的開口:
  “那就是……地獄。”羽衣狐被一驚,也不知道是因為“地獄”還是因為晴明的語氣。她瞬間扭頭去看:
  “地獄?”她似乎還沒有從眼前的場景反映過來,火色的熔岩,像是能把一切都焚化掉。但是,雖然她沒有反映過來,晴明卻已經接過了她的疑問,回答了她,用他那冰冷的語氣:
  “我千年所處之地……妖怪與人類終將回歸之處。”說著,他放開了他的手,羽衣狐一下子沒有了依靠,直直的從天空中掉了下去,而她的身後,就是那無窮無盡,恐怖可怕的地獄:
  “晴……”她看向晴明,看到的卻不過只是晴明冷酷的面孔,他沒有笑,也沒有哭,就像是掉下去的不是羽衣狐,推她的也不是自己,只是簡簡單單、平靜的敘述了一件事:
  “這千年以來……謝謝你,偉大的母親啊!托您的福,我再次踏上了征途!您曾是我的太陽,是希望之光,是溫暖!”安倍 晴明說的冠冕堂皇,但是面上卻沒有一絲的情緒。聽見了羽衣狐的叫喚,他只是平靜的背過身子去,然後開口,“只有背對著您,我才能踏上這條路!影之魔道!只有身後存在著光明,我才能稱為真正百鬼夜行之主,向前!上吧!妖怪們!跟我來吧!”羽衣狐消失在了地獄的深淵,連同著她的那句“晴明,我愛你”,一起……
  天空中的晴明已經恢復了自己的最佳姿態,雖然很吐槽……但是身材還是不錯的,只是光著身子太有礙觀瞻了。下面一群京都的妖怪們都默默的看著眼前這一切,然後他們才終於反映過來了:
  “回……回來了!鵺他、安倍 晴明他……”總算是復活了。鵺在眾妖怪的注目下,總算是最終的復活了,幾近千年的等待忽然有了回報,他們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了起來。然後……土蜘蛛第一個沖上去:
  “晴明!千年不見了!”土蜘蛛不過是為了享受戰鬥而戰鬥,但是現在的晴明卻是完全不一樣的一個人。他已經入魔了……晴明只用了小小的能力就直接停住了土蜘蛛的拳頭。然後,他輕輕一推,就直接讓土蜘蛛從天空掉進了地獄……阿狸看著眼前的場景,覺得從靈魂處顫抖了起來。不是害怕,而是興奮。
  晴明從山本五郎左衛門那裡拿回了魔王的小錘,幾乎是一揮……白晝變成了黑夜,京都變成了廢墟。這樣的世界,重建起來,有什麼意思麼?阿狸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此時,眼睛裡面已經透出一絲血紅來。那血紅從她瞳孔的最深處蔓延開來,染上她的雙眼。
  果然,陸生他們還是需要戰鬥的。阿狸此刻卻已經不想去看這場戰鬥了,她只是覺得靈魂似乎開始了焚燒……她想要戰鬥,她渴望戰鬥。她覺得自己現在的變化有寫不妙,所以立刻就想到要先離開這種近距離圍觀的地方。她離開之前,看到的是,陸生手中的禰禰切丸被晴明的手指給粉碎了。
  然後她就在所有妖怪都注視著上方的時候消失了。獨自站到一個能看見他們,他們卻無法看見她的角落。她只是默默的盯住自己眼前的情況。他們似乎在解釋著什麼,阿狸卻沒有移動分毫……因為就算她再神經大條也發現了自己現在的情況不正常了。從靈魂產生的顫抖……她感覺到自己的意志力在慢慢的減弱了。
  “咳咳……幼白,你要是在我身邊,一定會說我的吧……要是你在我身邊該多好啊!”阿狸默默的靠在牆邊,獨自低語著,似乎在忍受著什麼痛楚一般……只是,這裡沒有妖怪看的見阿狸的現狀……阿狸只是自己一個,環住自己的手臂,不知道是為了什麼而拼命的忍耐著……不過,也還好沒有誰看見了,否則的話,她就該嚇到他們了,她現在的情況一點也不好。
  在阿狸忍耐的時候,場上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陸生和幾乎所有的妖怪們都沖了上去,沖上去打算給安倍 晴明最後的一擊。阿狸抬頭,已經血紅的眸子,死死的盯住了眼前的場景,她忍耐著……只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能夠支撐多久,會在什麼時候崩潰。只是……她看見了,他們沖上去的結果卻是集體直接的被轟下來了,地面裂開了長長的一道傷痕……
  “陸生少爺……”他們似乎都在擔心陸生的安危,雖然自己也已經處於重傷之中,阿狸只覺得自己的理智在慢慢的崩潰了。她雖然竭力的制止,不過似乎已經起不了半分作用,只得明明知道它要崩潰了卻眼睜睜的看著,沒有絲毫的辦法。現在只要一個衝擊,就能讓阿狸的理智全面瓦解。
  “不過是螳臂當車……”晴明看著眼前的狀況剛剛要揮下手中的利刃……阿狸瞬間覺得自己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徹徹底底的繃斷了。只是還沒有到他沖出去的時候……陸生背負著鴆他們幾個的畏沖上去與之纏鬥。阿狸此時已經借著自身的力量升上了半空中。不過數個回合,陸生他們就統統的掉了下來……但是,那個人卻一直還在半空中沒有被移動半分。
  阿狸的身影在天空中劃出一道驚豔的弧度。鴆他們恍然見都看見了她的身影。她立在半空之中,面對著晴明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這是……”連滑瓢都似乎有些驚訝了。他對她是有印象的,當初在鴆的身上一起聽組織會議的那只小狐狸,但是……沒有想到當初那個周身氣息乾淨的小丫頭,居然此時身上有一股黑暗的、危險的氣息。
  “阿狸!”陸生他們似乎都有些擔心。只有鴆的眼神似乎有些複雜,他看著身邊的雪女、毛娼|妓、首無、黑田坊他們,然後搖了搖頭:
  “雖然是阿狸,但是氣息不對……”他似乎已經有些擔憂了。但是雪女他們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卻真的發現了阿狸的不一樣。那不是一直在鴆身邊,會溫柔,會傲嬌,偶爾也會腹黑的小阿狸,事實上……那個女人,有著和晴明一樣的氣息。
  阿狸此時一身黑色的儒裙,一頭銀白色的長髮,蒼白的臉上嵌著一對血色的眸子,裙擺的下麵還露出兩條雪白的尾巴……要是誰都會覺得是羽衣狐的感覺,但是偏偏,阿狸的面上無喜無悲,一點也不像是那個身為晴明的母親應該有的表情。
  “哦?和母親大人是同一種妖怪麼?是狐妖啊……你是,奴良組的?”晴明高高在上的開口問了一句,卻沒有想到面前的女人卻沒有絲毫的反駁,只是微微的勾起唇角,露出了一個不屑的笑容:
  “狐妖?別開玩笑了。你母親她的品種似乎是低了一點吧!還是你覺得有尾巴的都是狐妖?”阿狸的話一出,京都妖怪那裡炸開了鍋,而陸生他們卻咋舌……沒有想到阿狸也會有這麼黑暗、毒舌的一面……雖然她整個樣子有些讓人擔心,但是還是忍不住的想要看下去……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哦?你是什麼意思?”晴明並沒有反駁阿狸的話,反而很有興趣的問了阿狸一句。誰知道阿狸卻是瞥了他一眼,然後慵懶的開口:
  “啊啦!我有說錯麼?你們是妖怪,而我是妖修,可不是普通的狐狸精這麼簡單的喲!”阿狸笑著,伸長了自己的爪子,“安倍 晴明是麼?我是本來是三尾雪狐,不過你現在可以叫我二尾……準備好了麼?用你的能力,來取悅我看看吧!”阿狸的唇角帶著笑意,但是說出來的話卻讓人仿佛置身冰窖。
  此時陸生他們沒有一個看出阿狸現在的情況。阿狸現在已經恢復到了她的黑暗歲月。那是她第一次差點墮入魔道,沒有絲毫的憐憫之心,靈魂都是嗜殺的,那一次是幼白阻止了她。而現在,就是她的第二次了……但是這一次,誰能阻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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