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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食戟之靈)彼氏彼女》作者:馬丁馬丁【完結】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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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戟之靈)彼氏彼女》作者:馬丁馬丁【完結】短篇。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19544個瀏覽者
文案:

食戟中的BG故事,日常向,內含創繪、四乾。

內容標籤:
搜索關鍵字:主角:薙切繪裡奈,幸平創真,四宮小次郎,乾日向子 ┃ 配角: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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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們之間的距離(創繪)

  所有的選修課都結束了,冷風盤踞在沒有燈光的昏暗樓道裡休憩,發出了令人發怵的喘息聲。冬天在教學樓外徘徊,不斷地往緊閉的窗戶上哈氣,將全身的涼意徐緩地傳遞給室內的人。

  栗色卷髮的女生站在樓梯口,正好堵在了繪裡奈下樓的路上,空曠的建築物裡沒有多餘的障礙物,這使得女生並不響亮的告白聲順利傳入她的耳中,順利得就像是刻意安排好的一樣,要知道她如果早五分鐘或者晚五分鐘下樓,都會錯過這一幕。

  原來有兩個人啊。繪裡奈暗忖。從她的角度俯視下去只能看到女生。

  繪裡奈打算悄悄上樓,然後從另一邊的樓梯下去,不打擾這對學生。然而她剛剛轉完身,就聽見女生用夾帶著哭腔的柔柔的嗓音喊了一句「幸平同學」,聲線就像是暴風雨中的蛛絲一樣顫抖不已。

  繪裡奈繼續上樓,可上了四級臺階就停下了。

  四步,四個拍子,正好將「幸平」這個稱呼在口中默默地咀嚼了一遍,五味雜陳的口感先是刺激了她的味蕾,隨後又奔行在她所有的血管裡。

  幸平、幸平,又是他。光是念著這個名字,就令她心煩意亂。

  怎麼總是遇到他,真夠陰魂不散的。繪裡奈雖然這麼想著,注意力卻不受控制地飄向了樓梯口,像是鬼迷心竅一樣聽完了兩人的對話。

  創真感謝了女生對他的賞識,緊接著就用相當直白的語言拒絕了她的心意。繪裡奈的手原本用力地按在樓梯的扶手上,大概把全身的力氣都放在那只胳膊上了,就仿佛她一鬆手,自己就會因為沒有力氣而墜落。直到創真拒絕對方,她才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但很快,繪裡奈就意識到了她這一不正常的反應,隨即皺起雙眉,在心底譴責自己——簡直糟糕透頂。

  她喜歡創真,這已經夠糟糕的了,但更糟糕的是,她很清楚自己喜歡對方這件事。

  若是沒有發現的話,還可以自欺欺人地用冠冕堂皇的理由來粉飾她面對創真時的種種失態,時間久了,或許喜歡的感情就會淡化,但一旦發現了真實的心意,就很難辦到這一點。她清楚,她的心跳加速、臉部升溫、語無倫次,跟天氣跟比賽跟別人都毫無關係,「罪魁禍首」就是幸平創真。如果在心知肚明的前提下再去胡謅別的理由,反倒會顯得她很愚蠢,更何況,只有懦夫才不敢直面內心,因此,她索性就認栽了。

  當然,繪裡奈的內心掙扎除她以外沒有任何人知道,即使已經有敏銳的人,比如緋沙子、一色慧,他們捕捉到了某些苗頭,但出於各種原因,也並沒有來向她求證。



  告白被拒的女生嗚咽著下樓,單薄的腳步聲與她的少女心灑在冰涼的磚面上,迅速地失去了溫度。繪裡奈有些失神,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她完全沒有料到,下一秒,創真竟然上了樓,冷不防與她打了個照面。

  創真站在離繪裡奈兩三米遠的樓下抬頭仰視她,雙眼由於驚訝而微微瞪大,面部表情並沒有很大的波動,但大腦內的內容卻被全部選中接著按下了Delete鍵,隨後一片空白,過了一會兒,自身的防禦機制才遲鈍地啟動,將被清空的大腦記憶體從回收站裡恢復過來,這幅模樣,與很久以前的那天,他將她撞倒在地後的樣子如出一轍。

  不知是不是由於地理位置居上的原因,繪裡奈在心理層面上也暫居上風,她率先平靜了下來,移開視線:「抱歉,偷聽了你們講話。」

  過了幾秒才回過神的創真臉上浮現起了微妙的苦笑:「這已經是第三次了啊。」

   「我也覺得很不可思議,為什麼每次你拒絕別人的告白時都會被我撞見,幸平,我甚至懷疑這一切是你刻意雇人演給我看的。」繪裡奈沒好氣地開口,邊說邊下樓,「可你並沒有這麼做的動機與閒情,所以這也只能怪你運氣不好吧。」

  創真跟在她後面走下樓,三步並兩步,走到了她身邊:「為什麼要說運氣不好呢?」

  「難道你希望被我看見嗎?」繪裡奈瞥了他一眼。

  「不。當然不。」說完之後,創真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愉快地笑了。

  他的這種反應一瞬間點燃了繪裡奈的怒火,火焰蒸幹了心裡從未為他流過的眼淚、揮發出了心酸的氣味。「真虧你還笑得出來,明明才傷害了一個女生的心不是嗎?」繪裡奈停下腳步,扭頭認真地看著他,面色不善。她沒有再說下去,並不是為自己的話後悔,更不是因為不知道說什麼好,她只是單純地好奇,幸平創真會如何應對這種受人指責的場合。

  她對創真的一切都很感興趣,她想看看不同的創真。

  創真能夠察覺到繪裡奈的語氣有些奇怪,並不是一直以來的那樣冷嘲熱諷,也不是成心在刁難他:「沒想到你會這麼說啊……不過,對你來說,坦誠的傷害與虛偽的關懷,難道你會更喜歡後者嗎?」

  繪裡奈本以為創真會蠢笑著打哈哈,又或者是輕飄飄地為自己辯解,說些不痛不癢的話來搪塞,圓滑地混過這個話題,誰知道他直接把問題反拋給她,毫不畏懼地對她進行了「反擊」。

  「那好,不說這個。」繪裡奈沒有直接回答他,「雖然你離我所站的地方還有相當長的一段距離,但不得不承認,你的追隨者與討厭你的人都在同比增漲,而你的粉絲中的個別人,對你的感情越了界……」

  「誒——」創真猛地打斷了她,「你怎麼知道她們是我的追隨者?」

  因為是情敵,所以忍不住去瞭解了一下。這樣的話自然是說不出口的。「你還真是煩得不行!這種事情隨便一猜就能猜出來!」繪裡奈慶倖樓道裡光線暗淡,可以掩飾她微窘的神色,「你明明知道,這個年齡段的女性容易對異性產生不成熟的遐想,可你還是毫無顧忌地與她們有了更近一步的接觸,溫柔、真誠、友善、親近地對待她們,就像是釣魚的人準備了精美可口的釣餌一樣,等著她們上鉤。」

  褒貶參半的話令創真有些困惑:「我無法理解你是在讚揚我,還是在批評我。」

  「真抱歉啊。」繪裡奈忍不住起了捉弄他的壞心眼,「讓你產生了我在表揚你的錯覺。」

  創真如她所料,露出了仿佛舔了苦到極點的藥物、又好像是嗅到了不妙的氣味一樣的表情。繪裡奈以這種幼稚的方式出了氣,心情略微好轉。

  其實她知道創真是無辜的,他無差別地對所有人好不是偽裝的,更沒有什麼下流的目的,只是這種公平的溫柔,讓她難過罷了。

  「你要是稍微把控一下自己與別人的距離的話,也不至於會走到這種地步——一個月三次告白,如果不是我親眼所見,我大概會以為是哪部喜劇電影裡的荒謬情節。」繪裡奈皺眉,重新邁開腳步。

  因為與那些告白的人一樣喜歡著創真,繪裡奈便不知不覺地將自己代入到她們的心境中,隨後就覺得,喜歡上幸平創真這種「沒心沒肺」的人,簡直是世界上最糟糕的事情,沒有之一。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也很頭疼啊。」創真抓抓頭髮跟她一起下樓,視線一轉,停留在她姣好的側臉上,「對了,你怎麼這麼關心這事?」

  繪裡奈臉一熱:「你還好意思說!你以後拒絕別人的時候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被我碰到?」

  「哈哈,你說得對,是我不好。」創真笑出了聲。

  繪裡奈迅速回想了一下自己之前的話,覺得確實很異常,她怕他起疑,情急之下脫口而出:「我不知道是不是該說你『無情』,不過,我猜我大概就算脫光了站在你面前,你也一點反應都不會有吧。」

  創真沉默了。

  繪裡奈內心大叫後悔,特別想把自己的腦袋擰下來踢到外太空去。

  「這個我倒不太清楚。」創真的臉上蒙上了相當微弱的笑意,微弱得猶如幻覺,明亮的雙眼在半垂的睫毛下閃爍著和藹的光,他看著她的目光不帶有絲毫侵犯或攻擊性的意味,「或許你可以試試,看我有什麼反應。」

  繪裡奈愣了半晌,隨即反應了過來,加快腳步,把他甩在身後:「你不要再跟過來了!」

  「喂喂,怎麼突然這樣?我只是開個玩笑。」創真無力地歎氣。

  繪裡奈回頭瞪了他一眼:「你不適合說這種調情的話,我也不愛聽。」

  「調、調情?」創真目瞪口呆,「我嗎?」

  繪裡奈沒有接下他的話茬,她一邊加快腳步走出他的視線一邊開口:「看在你未來可能成為我的對手的份上,我勸你不要太小看女生,你也應該慶倖,在你拒絕的那些愛慕者裡沒有我這樣的人,否則你就會知道,招惹不好惹的人是件多麼可怕的事。」

  而創真久久地盯著她離去的背影,苦笑著自言自語:「我的追隨者裡沒有你……這種事情到底有什麼可慶倖的。」

  完


第2章 我的戀愛與眾不同(創繪)

  薙切繪裡奈和幸平創真被關在電梯裡了,就他們兩個人。

  有一段時間誰也沒有說話,就像那次他們一起坐在汽車後座時一樣,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中,這種安靜給人的感覺有點像鬧哄哄的一教室人原本在各自聊天,但聊到某一個時刻沉默卻突然降臨。世界上很多人都有過這樣的經歷,因為它是有科學依據的,但浪漫的人更喜歡將這種場合解釋為「有天使路過」。

  繪裡奈想,如果現在天使在電梯裡的話,她一定要用包狠狠地砸他的臉。和誰關在一起不好,偏偏和創真關在一起,難道天使不知道她對創真又愛又恨嗎?連這種事情都搞不清楚的天使,乾脆趁早辭職回老家算了,最好連丘比特也一塊兒滾蛋,讓他以後不要亂射愛之箭。

  當繪裡奈在心裡埋怨子虛烏有的天使時,創真則在心裡問候負責電梯燈光的人。

  「電梯殺」是很多恐怖片必不可少的元素,令人心跳驟停的驚悚事物可能出現在電梯廂的天花板上、電梯門打開的一瞬間、或是電梯廂與樓層的夾縫中,為了營造陰森的氛圍,電梯裡的光可能會是冷色調的,比如藍色。而在一般的電影裡,比較常見的電梯光是乳白色、米黃色的。

  但創真就是沒見過有哪部電梯裡的燈光是玫紅色的。

  如果負責電梯燈光的工作人員在電梯裡的話,創真一定會友好地握住他的手,然後和和氣氣地問他到底是怎麼想的。把電梯廂搞得像Love Hotel小包間一樣,是覺得可以促成佳緣嗎?這樣發生電梯故障以後,他們就可以對電梯裡的人說「我就幫你們到這裡了」,又或者是他們在電梯廂的哪個角落設置了攝像頭,打算拍下「電梯之狼」的作案過程嗎?

  「幸平,恭喜你成為十傑。」繪裡奈突然打破了沉默,但說話的時候她用右手掌擋住了下半張臉,遮住了自己的表情。

  繪裡奈對創真一開始確實是排斥的,但當初有多抗拒,現在就有多喜歡,這導致她現在根本不想去回憶一年級時發生的事情,因為每想起自己對創真說的一句話,她就覺得臉被打了一下,她的臉已經快腫了。

  創真側目去看她的時候,首先看到的是她由於燈光照射而顯現出玫紅色的長髮,他覺得它像一片巨大的花瓣,柔軟光滑,而她的每一根髮絲就是花瓣上精緻的紋路,這種聯想讓他稍微心猿意馬了一會兒。隨後他反應過來,繪裡奈在恭喜他。恭喜的話他已經聽了不少,但能從繪裡奈口中說出來那還真是能夠被列為校園七大不可思議事件之首的事件,他忍不住嘴角上揚,低下頭說:「哦,謝了。」

  繪裡奈在心裡冷哼一聲,她覺得照創真這種態度,將來肯定要孤獨一生的。進電梯只不過短短幾分鐘,他就已經觸犯了少女漫一百條禁忌中的好幾條:一,把女生冷落在一邊,像沒看見一樣;二,居然在冷場的時候讓女生先開口;三,回答女生的問題時居然低下頭而不看對方;四,回答對方的字數也太少了吧,明明就不是冰山屬性為什麼就不能多說一些話呢。

  當然,繪裡奈並不知道其餘的九十六條禁忌是什麼,上面的四條是她剛剛臨時編出來的。她就是對創真的冷淡覺得不爽。

  「薙切,你現在是不是已經不討厭我了。」這個時候,創真就像聽到了她的心聲一樣,冷不防地轉過頭看她,「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你好像有點喜歡我,一色學長說他也這麼覺得。」

  喂喂你以後說這麼勁爆的話前能不能先打聲招呼讓我做好心理準備!繪裡奈差點就要怒吼出聲了。她深呼一口氣,努力地讓自己看起來很平靜。

  繪裡奈覺得她喜歡上創真以後的進展有什麼地方不對勁。明明別的小姑娘一看到心上人就心裡小鹿亂撞,會被對方的一個眼神輕而易舉地勾掉七魂六魄,揣著一顆暗戀的心像是養著一朵反季的花一樣小心翼翼。可為什麼她跟創真說個話就像在打仗一樣,老是要提防對方出其不意地丟個雷給她。

  「幸平。」繪裡奈的微笑顯得有些可怕,「轉告一色慧,讓他下次開會前,做好心理準備。」

  創真聳了聳肩,看著電梯廂的頂部低聲說了一句「god bless you」,就好像一色慧已經升天了一樣。

  這個時候,電梯門開了,外面是白色的自然光。一旦習慣了玫紅色的燈光,平常的光反而顯得異常了。繪裡奈急不可耐地走了出去,創真則下意識地跟上她,走到與她並排的位置。然後他突然發現,繪裡奈的臉有點紅。

  搞什麼啊,原來不是燈光的緣故,是真的臉紅了啊。

  創真忍不住微笑了起來,但同時,自己的耳根也仿佛升高了一些溫度。

  完


第3章 一個青年愛上一個姑娘(創繪)

  「幸、幸平?你怎麼又坐到我的旁邊來了?!」

  「哦?原來是薙切啊……哈唔,早、早上好……哈唔。」

  「哼,第一節課就這麼呵欠打不停,怎麼,晚上熬夜打遊戲了嗎?」

  「怎麼會呢,我是因為淩晨四點多鐘的時候被噩夢嚇醒了,之後一直沒睡著,所以現在才犯困的。」

  「真看不出來,像你這樣的傢伙也會因為噩夢而哭泣。」

  「等等,什麼叫『像我這樣的傢伙』?話說回來,哭泣又是怎麼回事?薙切,你好像腦補了一些很了不得的畫面。」

  「囉嗦!我才不想聽一個被噩夢嚇哭的男人對我說這種話!」

  「所以說我到底什麼時候被嚇哭了?明明一個字都沒提到哭的,你是多希望我哭啊?」

  「哼。」

  「漫畫不能多看的,尤其是奇怪的漫畫。」

  「閉嘴,看你的課本。」

  「是是,看課本看課本看……課……本。」

  「你,為什麼用這種表情看著我?」

  「薙切。」

  「沒帶書就快點回去拿,我不借你看,我上課要做筆記的。」

  「快打鈴了誒……薙切,上課的時候書就放你面前,萬一有必須要看書的地方,我再瞄一眼,行嗎?」

  「不行。」

  「那我把做的噩夢的內容告訴你好嗎?」

  「說得好像我會感興趣一樣。」

  「唉,好吧,那算了,我坐到肉魅旁邊吧。」

  「呃……其實,借你看,也不是不行,你就坐在這邊吧。」

  「啊?怎麼又突然答應了?嗯,不管怎麼說,謝謝你,薙切!」

  「不用客氣。現在跟我說說你做了什麼夢吧。」

  「我夢到我身邊的女性都出櫃了。」

  「啊——?!」

  「小聲點,薙切,大家都在看你呢。」

  「還不是因為你!真是的……出櫃是什麼情況?」

  「涼子和悠姬在一起了。」

  「誒?」

  「新戶同學和貞塚同學、北條同學和小惠、肉魅和愛麗絲、汐見老師和乾前輩、小林學姐和紀之國學姐、茜久保學姐和川島麗、真由美和亞紀……總之,所有我認識的女性,都兩兩一對,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雖然並不知道最後一對女生是誰,但聽你這麼說,好像是挺可怕的。」

  「是吧?你也覺得恐怖吧?夢裡有一種令人窒息的恐怖感。」

  「不過,對於緋沙子配貞塚這種組合,我實在不能接受,然後,北條美代子和田所惠的配對也有待考慮。」

  「你有什麼意見嗎?」

  「比起北條和田所,我倒是覺得乾前輩和田所更配。」

  「誒……看不出來啊,薙切,原來你喜歡這種師生的類型,哈哈。」

  「瞎說什麼呢!」

  「不說這個,那新戶配貞塚又怎麼了?」

  「哼,緋沙子這麼優秀的女性,至少也應該配一個像我一樣優秀的人吧……咦,等等,幸平,你剛才提到的那一大堆組合裡,好像沒有我?」

  「對啊,沒有。」

  「難道我不是女的嗎?」

  「你當然是女的,難道你不是女的嗎?」

  「那你的夢裡沒出現我?」

  「其實出現了。」

  「幸平,告訴我,在你的夢裡,跟我配對的女生是誰?」

  「這個還真不好說。」

  「你告訴我,我這節課就跟你合看一本書。」

  「嗯……在我的夢裡……」

  「嗯。」

  「你……」

  「嗯。」

  「跟你在一起的……」

  「你倒是快點說重點啊。」

  「跟你在一起的,是我。」

  「……」

  「我喜歡你啊。」

  「哼,在你的夢裡,你喜歡我,是嗎?」

  「不是啊。」

  「真是無法理解你。」

  「喜歡你的,不是夢裡的我,而是現在坐在你旁邊的我;我喜歡的,不是夢裡的你,而是現在坐在我旁邊的你。」

  「……幸平,實話告訴你,如果你這是在開玩笑的話,那真是非常過分的玩笑。」

  「不是開玩笑的,薙切,會做這個夢,不是無緣無故的。全世界有那麼多好女人,她們都在一起了,可只有你跟我在一起了。」

  「想得倒美。」

  「所以說是夢啊,是夢啊——醒來以後,發現是夢,失望了好久,睜著眼看著天花板,一直失望到天亮。」

  「然後你就決定來向我告白了?」

  「並沒有,告白是剛才順便說出口的。」

  「順、便——幸平!你在耍我玩嗎?!」

  「別激動啦,薙切,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的。」

  「……哼。」

  「其實,現在想想,它不像是噩夢,而是個美夢才對啊。」

  「哦?」

  「全世界有那麼多好女人。」

  「是啊。」

  「可我偏偏認識了你。」

  「幸平。」

  「嗯?」

  「我現在就當你的告白是真的……」

  「喂喂,怎麼還在質疑真實性啊,我才不會開這種玩笑。」

  「好吧,幸平,那你覺得,我應該如何回應你呢?」

  「如果是個美夢的話,你會與我交往。」

  「如果是噩夢呢?」

  「那你會告訴我,你是個女同性戀。」

  「幸平。」

  「嗯?」

  「Have a nice dream.」

  「……薙切?」

  「又怎麼了?你好煩啊。」

  「我只是想說,如果我沒有理解錯的話……」

  「嗯,我的意思,就是你所理解的那個意思,幸……不,創真。」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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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怦然心動(創繪)

  薙切被人甩了,她與男友分手前的對話一句不差地全部落入我的耳中。

  他們大概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裡,因此誰都沒有注意到我。但我並不是故意聽完的,因為在他們談話的一開始我並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等到他們切入正題時我已經來不及走了,一切來得太快就像龍捲風,在那種場合下我不可能再走出去。

  不然我,幸平創真,恐怕就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了。

  當我聽到男方用異樣的腔調嘲諷說「分手後你別每天哭哭啼啼的來挽留我」這種話後,我特別想偷偷冒出頭去看薙切的表情,即使我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之後男方又變著花樣說了各種嘲諷的話,我忍不住產生了困惑,明明是他提出分手的不是嗎?

  只不過薙切的反應太過平靜了,甚至可以說佔據上風,好像她才是提出分手的那一方一樣,高高在上,或者這挫傷了他的自尊吧。我聽說薙切的男友——不,現在已經是她的前男友了——他是個高傲霸道的人,就跟她一樣,兩人在一次食戰中天雷勾地火看對了眼。

  有一段時間我曾暗自感謝過這個男人,多虧他的出現,薙切對我的關注度明顯下降了。我那會兒剛當上一席,破事一大堆,巴不得薙切少給我找點麻煩,別有事沒事的跑到我面前說什麼「幸平同學我對你的這個決策有異議」。真是的,異議什麼異議,事兒多得像管家婆一樣,你是神之舌還是神之煩啊。

  但狂霸酷炫拽的薙切繪裡奈,被她的男朋友甩了。

  還居然被她的老冤家幸平創真偷聽到了。

  「少說廢話了,誰會因為你離開就想死啊。」薙切繪裡奈用中氣十足的聲音打斷了還在囉嗦的前男友,「我承認,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很開心,但我的快樂從來不是你給予我的,也同樣不是任何別人給予的,所以誰也拿不走我的快樂,這點請你牢記在心。」

  我忍不贅咦」了一聲,男方大聲問「是誰在偷聽」,我猶豫了一秒,他又繼續說,「別像個小偷一樣,遠月的學生請敢作敢當」,於是我只能硬著頭皮走進他們的視線,我沒有去看薙切的臉,而只看著那個把她甩了的傢伙,越看越覺得不順眼。

  「哈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的視線移向薙切,「只是如果我剛剛出來的話會很尷尬,我還以為你們會換個隱蔽點的地方再談話的,誰知道你們就堵在路當中,一講就是半天。我保證我不會說出去,對不起。」

  最後一句道歉是對薙切說的,我不想傷害到她的內心。雖然她平時趾高氣昂,而且剛才也還是盛氣淩人的,但她畢竟被甩了。像她這樣的人能與別人交往,那不太可能是隨隨便便鬧著玩的,她確實對眼前這個男性曾經動過心。

  可他現在不要她了,而他們只交往了三個月。

  薙切的前男友對我怒目而視,他沖了過來揪住我的衣領:「幸平創真怎麼又是你——」他在薙切那兒受的氣找不到發洩口,而我恰好出現了,因此他抓住了這個機會。意識到這點後,我決定不再激怒他。

  可薙切也快步走過來,抓住他的手臂把他推開,然後她背對我,站在我的面前,伸出一隻手擋出了我,或者說是護住了我:「你少在這裡發瘋!對一個過路人也能這麼激動,我真是看不懂你了。」說完以後,她回眸瞥了我一眼,似乎是在警告我不要亂說話。

  薙切選擇擋在我面前不讓她情緒失控的前男友傷害我,這令我的情緒有些微妙,我很難形容此刻內心某種類似於悸動的情感,只能用很模糊曖昧的態度說「那可能是心動」。

  可我究竟在對什麼心動呢?

  我覺得我有必要跟薙切好好討論這個問題,我們已經很久沒有爭論過了,我怪想念她身上的火藥味的。

  「不好意思,你們的事情應該算完了吧?」我懶洋洋地開口。

  薙切震驚地看著我,我轉頭對她笑了一下,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回頭的時候我的臉上沒有笑容。我看著她前男友的臉認真地說:「現在,我要跟薙切去咖啡廳商量事情,請你不要打擾十傑的工作。」

  說完,我也不等他反應,握住薙切的手腕就拖走了她。

  「你難過嗎?」我問,「需要我幫你做些什麼嗎?」

  「我難過,但你幫不上忙的,幸平。」薙切平靜地回答,「我的快樂別人拿不走,那我的悲傷別人同樣拿不走。選擇權在我,而不在世界。」

  於是我不說話了。

  薙切沒有甩開我的手,她任由我拽著她走遠。

  一路上她回頭看了他三次,最後一次回頭的時候她眼圈紅了,我因為時不時地偷瞄她一眼才發現的。

  「走,我們去喝一杯。」我移開目光,假裝沒看到。

  薙切清了清嗓子,故作鎮定地問:「對了,你剛剛說要談工作?怎麼,你又創了什麼禍要我去善後?」

  「哎呀,別說的我好像天天在闖禍一樣……」我無奈地笑了,「我只是想跟你聊聊情感問題。」

  「沒什麼好談的,都結束了。」薙切的聲音很冷淡。

  「那就聊聊我的情感問題吧。」我脫口而出,「我想告訴你,我剛剛對一個女生心動了。」

  完


第5章 穿過你的黑髮的我的手(四乾)

  下飛機二十分鐘前,四宮在夢中回到了小學時代,看到班主任表情嚴肅地站在講臺前。她語氣懇切地說,希望大家在放假的時候最好不要老是往那些人數過飽和的熱鬧地區跑,很容易出意外,天災是任何人都沒有辦法預料到的。

  天災是任何人都沒有辦法預料到的,包括乾日向子。

  四宮回國前幾天並沒有與乾日向子交流過,機票是他早就買好的,畢竟他是個有計劃的人,不會想一出是一出說回國就回國,只是他沒想到自己早早定下的歸期恰好趕上乾日向子出事的時間,他登機的那一秒距離她被人從火海中營救出來還不超過二十四小時。

  幾個小時後,拖著拉杆箱的四宮來到了霧屋。據堂島銀說,乾出院後就回到了店裡。四宮在電話裡問,那她沒出別的事吧?結果堂島居然用一種欲言又止的語氣說:她的身上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四宮心裡一沉。難道是少了一隻眼睛、少了一條胳膊之類的「巨大變化」嗎?可他繼續追問後,堂島卻搪塞了過去,只是反復地說著「你自己去見她一面吧,她會很高興的」,那語氣活像是把她當成了臨終病人一樣,搞得四宮不得不從。

  很快,四宮就見識到了堂島所謂的「巨大變化」。

  「你剪短髮了?」四宮臉頰抽動,看著短髮齊耳的乾日向子,「沒想到會剪得這麼短。」

  「我也沒想到會剪得這麼短……」乾移開視線,顯得有些尷尬,「明明在理髮店裡看著鏡子覺得長度還行的,但洗了個頭吹幹以後就變得這麼短了,我差點就懷疑它縮水了。不過短點就短點吧,反正還會再長長的。」

  四宮笑了:「你天天抱怨自己工作累,天天吵著要田所惠給你幫忙,你就不怕自己頭髮掉光變成禿頭嗎?」

  「哎呀四宮前輩的想像力真豐富呢。不過我的頭髮一定會茁壯成長的,就像我的霧屋一樣,你不用擔心!再說了現在頭髮短方便我打理,省下來的時間正好用在思考工作上。」乾日向子紅潤的臉上流露出了奮勇拼搏的激情,她的內心充滿鬥志這點是毋庸置疑的。大火使她的公寓付之一炬,但她的精氣神卻反而被冶煉得愈發堅韌頑強了。同時她的臉上還帶著一點喜悅,這信心與欣喜的情感疊加在一起化為了她上揚的嘴角與彎起的雙眼,使她看上去十分動人,任何人看到她都會被她的熱情所感染的。

  四宮略微失神了幾秒,回過神後忍不住嘲諷:「我可沒有在擔心,我只是覺得你頭髮剪得比我還短,視覺效果比較糟糕,下到店裡的時候可能會妨礙到顧客的用餐心情。」四宮說完後等待乾日向子繼續反駁她,就像從前的無數次那樣,她會如同小鳥一樣圍在他身邊嘰嘰喳喳,仿佛身上有耗不完的能量。可出乎意料,乾日向子臉上的笑容變淡了一些。

  乾日向子眨眨眼,用手指撩起額前的一撮頭髮。「誒……真的有那麼糟糕嗎?」她歪歪腦袋,「不過也沒辦法啊……我的頭髮被火燒焦了,只能剪短,哈哈。」

  四宮的心裡突然一揪,一股陌生而神秘的衝動驅使他抬起手臂,將手掌按在乾日向子的頭頂。乾比他矮很多,這個動作他做得無比順手。

  看到乾用一種驚愕的目光看著自己,四宮猛地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不過他的內心並沒有任何慌張。他淡定地揉亂了她的一頭短髮,緩緩地勾起嘴角:「短得過分了,肯定會有一部分人覺得醜。不過我覺得還行,不管別人怎麼想,至少你的新髮型不會影響到我的心情。」

  乾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了抓狂的表情:「你說話就說話,把我頭髮弄亂做什麼!」

  乾的反應令四宮很愉快,他忍不住把乾的短髮弄得更亂了,五指穿進了她的黑髮。

  完


第6章 穀底之女(創繪)

  一個十六歲的女生因其本人幼稚的自尊與愚蠢的傲慢,粉碎了一個十六歲男生的希望,使得他沒能實現過世的母親生前的夙願,離開了夢想中的學府。十年後,二十六歲的男青年回到了那位女性的身邊,打算對她進行報復。

  那個女生是我,那個男生叫幸平創真。

  我猜他不知道我早在高中畢業前就充分認識到了自己的罪惡,並曾在心中多次自我檢討與深刻懺悔。若非如此,我也不可能做到心平氣和地評價我與幸平創真的重逢,而且對他在我生命中的再次出現毫不驚訝。

  父親入獄,母親再嫁,移居丹麥,不知不覺間,電視臺的美食節目不再邀請我。再之後,由於我的決策失誤,再加上對手的打擊,我的公司倒閉,事業與家庭狀況頓時雙雙跌入穀底,幸好我還單身,不會出現戀人出軌的悲劇來雪上加霜。

  某女生在聚餐時告訴我,一些人正用幸災樂禍的態度觀望我的遭遇,說我是遭報應了。遠月學園總帥之女也有今天,估計他們就是這麼想的。不過我不認為自己是在接受命運的懲罰,從來都不,哪怕一秒也不。我對幸平創真的愧疚顯然也不源於此。

  幸平創真意圖復仇,我是如何洞察到這一點的呢?說不清,大概是女人的敏感與直覺,使得他掩埋頗深的敵意與怨恨彌漫在空氣中,看不見摸不著,但無法忽略,就像剝橘子一樣,即使再小心,也還是會有清香的氣味伴隨著果皮與果肉的剝離而冒出來。

  可我不會對他道歉的,在心裡對他說「對不起」是一碼事,說出口是另一碼事。「對不起」要有用,世界上還要員警幹什麼,這話說得一點不假,甚合我意。此外,我也很好奇幸平創真打算怎麼報復我,不是逞強,而是真的好奇。

  復仇的快感在於什麼呢?是讓徒有其表的偽君子跪在地上狼狽地痛哭流涕?是親手把高高在上氣焰囂張的國王拽下王座?還是讓一張美麗光鮮的臉由於恐懼而變得花容失色神情扭曲?我相信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答案。可對於一個已經身處谷底的女人,究竟要如何施展報復呢?他無法讓我破產,因為我已經破產;他無法讓我流產,因為別說戀人了,我連性伴侶都沒有。在漫長的一年裡,我無時無刻不咀嚼著苦澀的絕望,我時常會懷念「甜」的滋味,我會喝蜂蜜、嗅花香、吃水果糖,但就是不能重新編織出「甜」的概念。

  我與幸平創真是在遠月學園裡碰到的,距離第一次見面相隔十年。我蹲在地下車庫的一根柱子旁邊抹眼淚,背後有人拍我的肩,用溫雅沉靜的語氣問我是否需要幫助,他以為我身體不適,我抬起頭透過淚眼盯著他,他一愣,隨即露出為難的表情:「真頭疼啊,我不擅長應對女性的眼淚。」

  幸平創真給了我一張名片,上面印著「幸平定食屋負責人幸平創真」。我將名片小心翼翼地放入挎包的夾層中,出了一身冷汗,我看著他堅毅的臉頰與發亮的目光,將眼前的他與乳臭未乾的十六歲臭小子重疊,心裡暗想,他該不會在我轉身離開時從背後勒住我的脖子、把我的屍體運回家、砍下我的頭放進冰箱、再把身體切塊做成人肉料理吧?如果他真的襲擊我,那我一定會拼勁全力反擊,用膝蓋頂他□□,用手肘撞他下巴,用牙咬他手臂,無論如何都不能被他殺死。

  我的意識在平靜與不安這兩種介質之間浮動,緊張積攢到了一定程度,便下沉到鎮定的底層,待徹底冷靜了,卻又冒著氣泡驚慌地上浮。

  往後的一個月裡,幸平創真時常開車找我,送我下班回家,新單位的所有同事都覺得他要泡我,我一次也沒有拒絕他的邀請,耐心地等待著雷霆一擊。他在車上對我訴說自己的經歷,說畢業後努力打工攢錢,去十多個國家轉了轉,玩累了就回國管店,管累了就把工作推給副店長——他相當信任的一個學徒,簡稱「幸平創真第一大弟子」——之後再出去浪。但他對高中時代的經歷閉口不談,對我或直白或間接的所有提問,都敷衍了事。

  最後還是我沉不住氣了:「你覺得年少無知釀成的悲劇,需要用什麼代價來償還?」

  「無法償還。」幸平創真面不改色,仿佛對我的反應早有預料,「所有悲劇,都是加害者無法償還的。」

  我還想繼續追問,卻被他強行轉移話題,談起關於料理的話題。

  幸平創真的身上還保有某種近乎孩子氣的天真與熱忱,他研發出了各種令我匪夷所思的菜品,比如草莓拌炸蝦、麻辣香蕉泥,我確信他不是在惡作劇,而是真心熱愛著暗黑料理,他請我嘗過的菜,編號已經從五百八十三變成七百了,我每次都被氣得破口大駡,恨不得把整盤東西往他臉上扣,他會笑著給我倒涼白開,看著面紅耳赤的我拼命喝水,不知在想什麼。

  與他在一起的時間裡,我時常會忘記自己曾經犯下的錯,如果他的目的是讓我放下對他的警惕,那他已經成功了。

  我的內心早就為幸平創真辟出一塊地,埋下悔恨的種子,卻眼睜睜看著它們長成了依戀的形狀。

  幸平創真與我之間這種堪稱詭異的關係,延續了將近一年。我通過自己的努力還清了先前公司破產所帶來的債務,總算是有臉去跟友人和母親聯絡了。幸平創真像一個旁觀者一樣,看著我慢慢地走出穀底。我習慣了他的陪伴,卻在某一天冒出了一個念頭:難道幸平創真是要等我重新爬到山頂的時候,再親手把我推下山,讓我重新感受絕望?

  不,不會,他不會這麼做的,不知為何,我非常肯定。我的眼前時常會浮現出他對我說「所有悲劇都是加害者無法償還」這句話時的神情:悲哀而冷靜的微笑。

  最終,某一天的清晨,我去幸平定食屋找他,打算攤牌。可他不在,看門的是他的小學徒。我說我要找他師傅,他笑嘻嘻地說師傅又外出遊歷去了。去多久?不知道,可能一個月,可能一年,可能一輩子。

  幸平創真在我十六歲的生命裡出現,後來消失,十年後再次出現,又再次消失,不回郵件,沒有音訊,他的友人對此倒是見怪不怪。

  我從幸平城一郎的口中打聽到了幸平創真母親所在的墓園,每個月都會帶上一束花去看她一回。

  我的年齡變成了二十八。某天我去掃墓,跟往常一樣,沉默地注視著墓碑胡思亂想,站了很久,直到肩膀和頭髮都被雨水打濕才回過神。我低頭從包裡拿折疊傘,一把雙人傘突然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我的頭頂。我轉過頭,看到了幸平創真,他曬黑了不少,體格顯得更結實了。

  「幸平,你知道要如何報復一個落魄的女人嗎?」我呼吸急促,肩膀發顫,直直地盯著他的雙眼,「那就是讓她迷戀你,然後再拋棄她。」一說完,我的眼淚立刻流下。

  「繪裡奈,不要哭。」幸平創真苦笑,第一次叫出我的名字,他一手撐傘,一手抱住我,親吻了我的額頭,「我為了報復你而回國,為了逃離你而出國,又因為想念你重新回國,你不知道我有多少計畫都泡湯了,該哭的難道不是我嗎?」

  「逃離我?」

  「是的,繪裡奈,如果你發現自己愛上曾經憎恨的人,你難道不會想要逃走嗎?」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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