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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死神)緋真要改嫁?!》作者:淩墨夜【完結+番外】

《(死神)緋真要改嫁?!》作者:淩墨夜【完結+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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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BG-緋真要改嫁?! 作者:淩墨夜

【簡介】

人家穿越,是主角;而她穿越,是醬油
人家穿越,有外掛;而她穿越,有屍體
人家穿越,是少女;而她穿越,變主婦
老天爺!這個穿越可不可以退票啊!
就算要穿——
她想當的不是冰山面癱的柔弱嬌妻,而是笑臉狐狸的性感女神!
所以,天要下雨,她要改嫁!

內容標籤:死神靈魂轉換穿越時空歡喜冤家

搜索關鍵字:主角:千葉緋真(緋真),朽木白哉┃ 配角:源千秋,阿散井戀次,市丸銀┃ 其它:死神,BLEACH,眾死神一干人等

[ 本帖最後由 Piyoko_9796 於 2012-9-26 18:58 編輯 ]
不定時休工狀態中,若大家都只想看文,不發文,也不想回覆,那......
淡の空: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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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hapter 1 緋真的死亡與復活 ...

  【她死咧……T_T】
  
  「緋真,快點啦,綠燈已經亮了。」
  傍晚的街頭上行人很多,十字路口的綠燈早已亮起,一個穿著校服的女生朝路口的書店裡喊著,沒得到半點回應。
  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女生看著慢悠悠變成紅色的燈泡,走近在店門口翻著一本漫畫的少女,氣憤的拍了她一記。
  「又錯過了!都怪你,緋真!」
  拿著一杯奶茶,被叫做緋真的少女抱歉的對朋友笑道,「對不起啦,看入迷了,還差兩頁就好了。」
  「真是的……你被班上的同學調侃不夠嗎,居然還在這裡看什麼BLEACH的……」女生無奈的看著入迷的緋真,喃喃的埋怨了幾聲。
  咬著吸管,她合上看完的漫畫心滿意足的在店主的瞪視下將書放回原處,拐著朋友的胳膊走向十字路口,滿不在乎的開口,「沒辦法,誰讓我也叫緋真嘛。」
  BLEACH,是時下正流行的一部熱血漫畫,講述的是死亡後的世界,引渡靈魂的職業——死神的故事。
  看著仍舊撅著嘴巴等綠燈的同伴,千葉緋真臉皮厚厚的討饒,「對不起嘛,我一下子就看入迷了,原諒我這一次吧。」
  「真是的,真的只是最後一次啦。」女生抵不過她的求饒,勉強露出個笑容,算是原諒她了。
  「嗯嗯,真的~」千葉緋真拍胸脯保證。
  作為高中生,千葉緋真當然也知道漫畫死神的暢銷,何況她最喜歡的就是繪畫,立志要成為一個優秀的漫畫家,又怎麼會錯過這部經典的作品。
  再說,熱血打鬥雖然是死神的主打,也不乏外表帥氣英俊的各式男主角,讓包括千葉在內的不少女生也對這部漫畫迷戀不已。
  而朋友口中的『緋真』,也是千葉屢次被同班同學調侃的一個原因。
  誰讓漫畫中有個叫做『緋真』的醬油角色呢。
  千葉無奈的歎氣,看著紅燈逐漸閃爍起來,拉著同伴準備過馬路。
  雖然說漫畫中時常也會有與現實的人重名的烏龍事情,但是緋真這個名字實在是巧合的讓人抓狂。
  說起來,緋真在漫畫中也算一個美女,只是紅顏薄命,年紀輕輕就死掉了。
  本來這也沒什麼,千葉不忌諱這些虛構的故事,只是這個『緋真』的身份有些特殊,在漫畫中早就身為主婦了,而嫁的那個老公,才是讓她被屢次調侃的元兇。
  朽木白哉,死神中一個很有人氣的角色,不但長相英俊帥氣,而且還是貴族出身,不計較身份地位的娶了平民妻子,最後癡情的為『緋真』守寡,再未續絃。
  這麼優秀又從一而終的男子,當然滿足了不少少女的玲瓏心,成了傾心愛慕的對象。
  不過千葉對漫畫中的朽木白哉倒是不太感冒,反而喜歡另一個怪怪的角色,市丸銀。
  漫畫畢竟是漫畫,千葉只當做茶餘飯後的消遣,看過就忘掉。
  兩個女生手拉著手過馬路,在綠燈閃爍的最後一秒準備踏上人行街道的時候,一輛沒品的汽車突然從側面滑進了視線——
  「小心啊!」
  下意識的,千葉一把將身邊的同伴推上了街道,下一秒整個人被那輛汽車撞飛了出去!
  千葉感到身體的骨骼發出了斷裂的聲音,雙目中一片血紅,除了血紅中那點點光芒,她再也看不到任何畫面了。
  不知道死了之後,會不會有死神來引渡她呢?
  這是她尚有意識前最後一個念頭。
  
  偌大的朽木宅中,氣氛壓抑的幾乎讓人窒息。
  白色的床鋪上,朽木家的現任當家主母朽木緋真蒼白的臉上毫無生氣,而朽木家的當家家主朽木白哉仍舊固執的守在她的身邊,不肯鬆開一直緊握的手指。
  身為主治醫生的四番隊隊長卯之花烈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畢竟鮮活的生命是從眼前流逝的,即使見過無數次生離死別,卯之花烈還是不能無動於衷。
  「朽木副隊長,還是盡快讓緋真夫人……入棺下葬吧。」
  這個世界是靈魂的世界,與現世的人類不同,死後的靈魂會在一定時間內化為靈子消失在空氣中,卯之花烈不忍心讓白哉親眼看著所愛之人變成肉眼都無法辨認的靈子,忍不住勸說道。
  「……非常感謝您的幫忙……請讓我跟她單獨相處一會吧……」白哉輕聲說道。
  再度歎了一口氣,卯之花烈只好妥協,轉身前往偏廳幫忙處理後事去了。
  她離開之後,白哉定定的看著面容安詳的緋真,淚水終於滑落。
  雖然明知道最後會演變成這種結局,但是當真正面對時,他還是有種無力感。
  五年前他不顧一切的娶了流魂街出身的緋真,遭到了家族的反對。
  他是貴族,是屍魂界四大貴族之首朽木家族的當家家主,高貴的身份不允許他娶一名流魂街上的平民百姓,但是最後朽木白哉還是做到了。
  他娶了這名溫婉的女子,並與她攜手五年,度過了美好的時光。
  但是最後,還是留不住她的生命。
  朽木白哉痛恨自己的無能,也後悔自己的衝動魯莽。
  早在五年前,他執意要迎娶緋真的時候,就接到過家族長輩的警告。
  緋真是沒有靈力的整,在靈子密度極高的靜靈庭內生活,她的生命不會長久。
  白哉一開始就明白緋真與自己不同。
  不僅僅是身份上的不同,她是一個沒有半點靈力的魂魄,與靈力強大的自己不同,無力抵抗靜靈庭濃密的靈子侵襲。
  他當然也想過放棄,但是緋真的堅持打動了他。
  她說,哪怕只是一天,我也想跟你在一起。
  於是,他明媒正娶,讓緋真成為了朽木家的當家主母。
  可是只過了五年,她便離開了。
  痛徹心扉。
  白哉看著妻子的身體逐漸變得透明起來,他知道時間已經不多了。
  緋真最後的話語還迴盪在他的耳邊——
  「請一定要找到我的妹妹,但找到她後,決不能讓她知道我就是他的姐姐。請瞞著她,然後用您的力量代替我守護她。我拋棄了她,所以我失去了讓她喚我為姐姐的資格……但是,我非常希望……那個孩子能稱呼您為哥哥。」
  「直到最後,還跟你撒嬌,對不起。沒法報答白哉大人對我的愛,對不起……與白哉大人一起度過的這五年時光,緋真就如同生活在夢中一般……白哉大人……」
  失去了這抹溫柔,白哉幾乎泣不成聲。
  「緋真……」
  就在白哉眼睜睜看著妻子化為靈子消失在面前的時候,一個異象突然讓他瞪大了眼睛。
  緋真逐漸消失的身體突然重聚了起來,散發出微弱的光芒,而他一直握著的手指也開始漸漸溫熱起來。
  這突如其來的異常讓白哉喜憂參半,情急之下讓管家喊來了未曾離開的卯之花烈。
  當卯之花烈來到臥室的時候,看的是白哉驚喜的抱著面色逐漸紅潤起來的緋真,難得急切的催促她為緋真仔細檢查。
  疑惑的卯之花烈顧不得吃驚,上前仔細的為死而復生的緋真細心查看。
  脈搏沒有異常,呼吸稍顯微弱,心臟緩緩跳動,這一切都證明了一件事。
  緋真活過來了。
  這怎麼可能?!
  卯之花烈的掌心凝聚起微弱的藍光,仔細檢查著她身體的靈子感應。
  白哉在一旁靜靜的等待著。
  半晌之後,卯之花烈皺眉看向朽木白哉。
  白哉的心一沉,忙開口問道,「緋真她是不是……」
  不等他說完話,卯之花烈便無言的搖了搖頭,「我想,應該把緋真夫人帶到四番隊仔細觀察一下。」
  她的眉眼間有著不容拒絕,白哉一愣,然後點了點頭,「好。」
  只要能救緋真,他什麼都願意去嘗試。
  
  經過三天的觀察,卯之花烈帶來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緋真確實復活了,但是緋真也同樣消失了。
  這種矛盾的說法讓朽木副隊長的眉頭狠狠地皺了起來,默默的看著卯之花烈,疑惑不已。
  「緋真夫人的確應該消失了,但是我發現原本化為靈子的部分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取代了,替換成為了新生的靈子,而且與緋真的靈子密度非常吻合,這種情況是我從來沒有遇到的……」
  「那就是說,她不會死,也不會再消失了?」朽木白哉聞言稍微安心了一些。
  但是卯之花烈的話再度讓他心中一沉,「不,不管帶入的靈子到底來自何方,我都不敢說緋真她已經復活了,緋真的靈魂應該已經消失,而新生的靈子是否是緋真的魂魄我不敢確定,即使她真的是緋真,但仍舊是沒有任何靈力的整,以現在的情況即使她醒了過來,三個月內再度惡化的可能性非常大……」
  話說到這裡,卯之花烈頓了一下,看著白哉難看的臉色,遲疑的繼續道,「……我建議你將她送往流魂街靜養……遠離靜靈庭。」
  這個結論讓原本欣喜的白哉心裡涼了半截,良久之後才緩緩開口,「你的意思是……她可能不是緋真,而是其他的魂魄……?」
  「是,」卯之花烈點了點頭,解釋道,「雖然不多見,但是曾經也有這樣的先例,被魂葬來的魂魄以靈子的形式進入屍魂界附身到即將消失的魂魄上……簡而言之就是填補了靈魂的空缺。」
  說白了就是其他陌生魂魄佔據了緋真的身體,重補了缺失的靈子。
  白哉不說話了,皺眉靜靜的思索著。
  「她同樣沒有靈力?」
  「是,所以我才建議你還是將她帶離靜靈庭。」
  「……她最多能撐多久……」
  「最多,三個月,但也許三個月都不到就會再度復發,你要想清楚,」卯之花烈特別強調道,「如果再度病發,是絕不可能再次出現這種巧合的。」
  「那時候……緋真就真的消失了。」無論是靈魂還是外貌。
  「我明白了。」朽木白哉起身微微行禮,離開了四番隊的辦公室。
  看著他失落的背影,卯之花烈歎了一口氣。
  身為死神,卻無法挽回死者。
  這真是諷刺的身份。
  

作者有話要說:首先,更正一個BUG……
墨夜寫之前忘記了是50年前,大白應該還不是六番隊的隊長……
看TV發現露琪亞說大白當上六番隊隊長是在收養她,尚未進入十三番隊時發生的事情
墨夜本著尊重事實的原則【……】進行了更改但是……
囧!誰告訴我大白沒當隊長之前是做神馬的啊啊!!是副隊長嘛!!他是副隊長那隊長是誰啊!!
TAT找不到啊找不到……於是……
為了故事的完整,暫時還是讓朽木白哉擔任六番隊副隊長吧,不要問我那時候的隊長是哪位尊駕……
另外,穿過去的千葉跟咱一樣,腦海裡只有朽木隊長這個概念,所以有些地方是千葉主觀認為他現在是隊長~不需要更改

= =這個……是跟朋友一時談話中想到的惡搞文……
白哉雖然不是咱本命,可是很有愛,於是……就寫了……
寫了……就發了……哈哈……
當做茶餘飯後的小萌文,小囧文看看吧……
第一次寫穿越,沒啥太大信心= =
所以……童鞋們看看睡吧~~XDDD



2、Chapter 2 此緋真非彼緋真 ...

  【她活了……她穿了……o(╯□╰)o】
  
  昏睡中,感到一隻溫暖的手覆蓋在額頭上。
  她覺得很舒服,暖暖的被子,溫柔的手掌,雖然胸口有些憋悶,頭也隱隱作痛,但是那掌心的溫度讓自己不自覺的揚起了微笑,習慣性的蹭了蹭枕頭。
  「緋真……?」低沉的嗓音似乎有些驚訝,繼而悶笑了一下。
  啊……真好聽的聲音啊……
  千葉緋真被陌生的聲音喚醒,茫然的睜開了眼睛。
  木製的天花板,古式的拉門,還有透著草香味道的榻榻米,這一切表明一個事實。
  她在一個古老的舊式和式建築裡。
  千葉眨了眨眼睛,有些納悶的看著眼前的景象,腦中開始琢磨一個問題。
  這裡是哪裡?
  她記得失去意識之前被一輛闖紅燈的汽車給撞了,然後睜開眼就來到了這裡,問題是這樣的景色也不像是醫院或者病房,反而像老家的祖屋。
  難道說她被車撞了之後昏迷了很久,然後被送去了老家祖屋靜養?
  千葉移動視線,繼而對上一雙溫柔如水的眼睛。
  千葉驚愕了。
  什麼叫做溫柔,什麼叫做深情,什麼叫做盈盈秋水,她深刻的體會到了。
  尤其這雙漂亮眼睛的主人還是一個難得一見的大帥哥,千葉感到自己塵封已久的心也不淡定的蕩漾了起來。
  帥哥還穿著黑色的和服,果然是老家宗親的打扮啊……
  咦?等一下!
  黑色的死霸裝……
  千葉的目光猛然停在對方頭上三個閃閃發光的古怪飾物上。
  ……牽星箝……?
  讓我們來做一道邏輯答題。
  問:會有人COS成朽木白哉來探病麼?
  答:不會。
  那麼眼前這個長相酷似朽木白哉又穿著死霸裝帶著牽星箝的奇怪男子到底是老家的哪個親戚呢?
  千葉狠命瞪著一直溫柔注視自己的男人,對比了無數記憶中的面孔,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
  「緋真……?」對方沉穩的聲音裡透出一抹疑惑。
  「……朽木……白哉……?」千葉頭腦不清楚的脫口而出。
  嘴角微微揚起了一個弧度,點了點頭。
  …………天崩地裂了啊………………
  朽木白哉——
  笑了!!
  而她——
  穿越了?!!
  天吶——!!!
  
  千葉緋真,現年16歲,高中學生。
  平常愛好是動漫,繪畫和劍道,茶道多少也會那麼一點點。
  這些都得益於她出生在一個劍道世家,老家的祖屋還保留著傳統的庭院和陳舊的家規。
  不過好在父母都是新時代的理念,對她熱愛漫畫的熱氣沒有打擊教育,反而採取了自由發展的態度。
  千葉緋真承認自己非常非常喜歡看漫畫,看小說,也一直追著死神不撒手,但是現在的問題是,她穿越了。
  還是穿越到漫畫裡了。
  而且穿成了朽木緋真。
  這就有點扯了。
  千葉表示無法接受這樣的命運安排,尤其當朽木白哉近在咫尺,一臉關心的深情畫面讓她——
  心臟處於無規則跳動中。
  老天爺,你讓我穿也就罷了,但是為什麼要穿成有夫之婦啊!
  向來淚點較低的千葉瞬間濕潤了雙目,眼淚汪汪的看著一頭霧水的朽木白哉,僵硬的道,「……我……要……回……家……」
  朽木白哉明顯一愣,然後皺起了眉頭,「這裡就是你的家。」
  家你妹啊!
  千葉緋真在心中罵道,然後頓悟似的垂首道歉——
  露琪亞,原諒我把你牽扯其中。
  這種時候的確不是吐槽的好時機,可是千葉緋真被這突如其來的打擊給雷的外焦裡嫩,思維混亂不堪。
  說什麼穿越的人會大驚小怪,然後表明自己失憶之後就坐享榮華。
  或者說內心堅強,處變不驚的打消旁人的懷疑之後心安理得的成功扮演原始角色……
  屁咧,全部扯淡啊。
  為什麼這些都沒發生在她身上,她只能傻呆呆的看著朽木白哉的面癱冰山臉發呆。
  腦子處於當機狀態的千葉緋真,在震驚中迎來了自己的穿越生涯兼主婦角色。
  朽木緋真……回來接班啊……
  千葉欲哭無淚。
  「怎麼了?緋真?」朽木白哉對一直呈現呆愣狀的妻子很是擔心,試探性的又問了一遍。
  「……我求你別這麼溫柔……我害怕……」一個不留神,千葉把心中的想法吐了出來。
  「……」朽木白哉銳利的目光緊盯著她的臉。
  太……太可怕了……好冷好冷……
  緋真,或者說千葉緋真,還是朽木緋真——總之她就是緋真了——在朽木白哉詫異而稍顯冷淡的注視下,把頭埋進被子裡了。
  好吧……她的確是鴕鳥了點,這點千葉絕對承認。
  可是除了逃避,千葉想不出別的辦法來應付現在的朽木白哉,她最處不來的就是這種冷漠的面癱型帥哥了。
  被子外面的人好久沒有聲音,千葉也不想挑戰冰山隊長,兩個人就這麼僵持著。
  「……你到底是誰……?」
  良久過後,低沉的嗓音帶著半分淒涼,滲入棉被內部。
  千葉的心微微一顫,掀開一角,瞄向冷若冰霜的朽木白哉。
  那表情裡,有著幾分期待,幾分哀傷,還有從沒見過的脆弱,和絕望。
  千葉的心狠狠的揪了起來,下意識的鑽出了被子,端坐在朽木白哉的面前。
  「……我是……」猶豫了一下,千葉雖然不忍心告訴他事實還是決定坦白,「我是千葉緋真。」
  朽木白哉點了點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千葉簡單的敘述了一下自己被車子撞到醒來就置身這裡的事情,將漫畫和現實隱瞞了下來。
  總覺得如果讓他們知道自己只是畫出來的人物會很麻煩,況且千葉也無法解釋為什麼自己也進入漫畫這種離奇的事情,乾脆避而不談。
  說完之後,朽木白哉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千葉百無聊賴的看著他,四下裡張望一番,突然發現房間裡的案桌上有一面鏡子,急忙爬過去照了起來。
  大眼睛,黑頭髮,長劉海,標準的緋真面孔。
  千葉捧著鏡子流眼淚。
  原來的她雖然不能說是國色天香,但起碼看了十六年比較順眼,現在突然穿成了其他人,照鏡子都覺得很神奇。
  本來千葉還想捏一下自己的臉蛋看看是不是真的,但是眼角瞥到入定的白哉,她打消了這個念頭。
  身體是人家老婆的,還是別虐待別人媳婦了。
  萬一惹怒了朽木白哉給她來個千本櫻,那千葉可就連穿越的身體都找不到渣了。
  千葉終於發現,原來穿越過後不是想著怎麼榮華富貴,也不是想著如何回到現實,而是考慮怎麼保住性命。
  她在這邊糾結萬分,而一旁的朽木白哉則是萬分失落。
  他原本以為緋真活了過來,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也會想辦法留住她的性命,即使讓他背棄朽木家族也在所不惜。
  可是一切都錯了。
  醒來的不是緋真。
  即使還是那張柔美的面孔,還是那副溫柔的嗓音,但是神態舉止卻已經不是他所熟悉的緋真了。
  只是一個空有緋真相貌的陌生人罷了。
  白哉歎了口氣,看向一直照鏡子的千葉緋真。
  「……你先住在這裡,其他事情明天再說……」白哉準備離開,叮囑一聲卻沒得到回應。
  看著一直瞧著鏡子的緋真,白哉最終心軟了,靈魂在怎麼改變,但是那熟悉的背影卻絲毫未變。
  白哉走了過去,看到一臉淚痕的緋真。
  他心裡一痛,習慣性的想要抱住妻子安慰一番,卻在碰到她身體的剎那退了一步。
  她已經不是緋真了,白哉在心中暗暗告誡自己。
  「你……沒事吧……?」白哉看著她泣不成聲,遲疑的問道。
  她可能沒事嗎?她原本過的好好的,突然被車撞死也就罷了,還莫名其妙穿越到死神這種亂世,她既不是美少女戰士也不是奧特曼到底要怎麼活下去?!
  想到這裡,千葉更火大了。
  故事一般如此發展,穿越的女主好歹要麼妖艷美貌權利財富無一不有,要麼變成宇宙無敵美少女,彈指間將敵人灰飛煙滅,為什麼到了她這裡,連個斬魄刀和靈力都沒分到半點,還必須坐在靜靈庭裡等死啊?!
  「我會不會死掉……?」千葉淚眼朦朧的看著朽木白哉,抽泣的問道。
  沒料到她會問出這麼直接的問題,白哉哽了一下,說不出話來。
  她好像知道自己會死掉一樣。
  朽木白哉抿緊了唇,最終吐出兩個字,「不會。」
  屁咧!如果不會你老婆緋真就不會死我也不會穿越更不會變成這種莫名其妙的局面了!
  千葉真想對著這張冰山臉吐槽,但考慮到人家剛剛喪妻,心裡正在脆弱,便將這些話都存在肚子裡了。
  畢竟用人家媳婦的臉去對喪妻的人家吐槽,想想就是一件天崩地裂的事情。
  所以千葉決定在穿越到死神的這段時間她會以可憐兮兮毫無靈力委曲求全的整,這個身份苟且偷生。
  「我暫時相信你,那個……」千葉想找到一個適合的稱呼叫他,但是想來想去也說不出口。
  叫朽木隊長有些扯,她又不是六番隊隊員。
  叫白哉又太親密,她只是假扮的朽木緋真而已。
  叫朽木大人……呸……老娘又不是你家傭人憑什麼?
  叫朽木君……真難聽啊……
  叫朽木不可雕也……真他喵的適合啊。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為難,朽木白哉的嘴唇動了兩下,略顯冷淡的聲音溢了出來,「白哉,朽木白哉。」
  千葉瞟了他一眼,他這個意思是不介意自己叫他的名字麼?
  既然主人都不在乎,她一個天外來的外人害怕什麼,清清嗓子很坦然的開口,「白……白菜……??」
  朽木白哉的眉頭皺了起來。
  千葉慌了,一個緊張居然把人家的外號都叫了出來,急忙擺手解釋,「這這是個誤會……白……白白白……白……」白哉!倒是說啊!又不是自己男人有什麼好害羞的!
  淡淡的看著她驚慌失措的樣子,朽木白哉心裡真是五味雜陳,說不出酸甜苦辣,只得退了一步,「你慢慢適應,我先告辭,有事可以請家僕幫忙。」語畢,走出了臥房。
  千葉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也只能呆呆的坐著,一時間思緒亂七八糟,想不出以後未來到底該怎麼辦,最後倒頭一躺,拒絕多想會周公。
  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3、Chapter 3 緋真的鬱悶與討好 ...
  
  【她口誤……她反省呢……╭(╯^╰)╮】
  
  千葉緋真多希望一切只是自己的一場黃粱夢,醒來之後自己還躺在精心佈置的可愛小窩裡,等待著老媽把荷包蛋端上飯桌嘮叨的叫醒自己,然後奔向被調侃的班級生活。
  然而睜開眼之後,現實還是現實,穿越還是穿越,什麼都沒有改變。
  千葉忍不住呻吟了起來,覺得頭格外疼,快要炸開了似的。
  本來就覺得身體不舒服,還遇到穿越這檔子事,不頭疼她都是小強級人物了。
  守在門外的女傭很快進門幫助千葉洗漱穿衣,本來就不太會穿和服的千葉樂得自在,任由她們把自己打扮的像個大家閨秀,只是為人婦的扮相讓她有點糾結。
  算了,有的吃有的住就已經不錯了,至於主婦這個角色就等以後慢慢擺脫好了。
  主意一定,千葉覺得肚子有點餓,於是回頭看向守在門口的女傭問道,「不吃早飯嗎?」
  女傭愣了半晌,好不容易回過神,盯著千葉看了半天才喃喃道,「夫人……想吃東西……?」
  廢話咧!餓了不吃東西難道被餓死嘛!
  千葉撫額,壓下心中的怒氣努力不破壞緋真的形象,「當然,我覺得很餓。」
  女傭又呆了一下,然後很貼心的詢問道,「夫人要不要陪家主一起吃早餐?」
  這樣啊……
  千葉躊躇了一下,決定履行一下為人妻子的角色職責,與朽木冰山一起吃飯。
  但是當她隨著帶路女傭走在外廊下的時候,嘴角忍不住抽搐了起來。
  這個朽木緋真到底是有多虛弱啊。
  身為活力十足的陽光劍道少女,千葉實在不能忍受一個人扶著牆走了不到五步就停下來微喘著歇息一會,用這種方法就算她挪到朽木白哉面前他也該去六番隊報道了。
  於是千葉很理智的又挪了回去,吩咐他們把飯菜端到房間裡慢慢享用。
  朽木家的早飯很豐盛,千葉很給面子的吃了個精光,讓一旁侍候的女傭很是震驚。
  原本的朽木緋真應該不太能吃飯吧……
  事到如今,千葉也不在乎能不能扮演好原始角色了,反正她都計劃要逃走了。
  沒錯,千葉打算逃亡。
  離開靜靈庭,離開朽木宅,起碼在自己還能動彈的情況下,遠離死亡。
  作為將漫畫研究的很徹底的未來漫畫家,千葉還沒被穿越的驚訝打擊的忘了朽木緋真的下場,她很清楚的知道朽木緋真是一個整,沒有靈力的整在靜靈庭這種高密度靈子的地帶活不太久,而她,還沒打算再死一次。
  雖然朽木白哉說她不會死,但是千葉不打算相信那個冰山的話,如果他能保證緋真不死,那也就不會出現自己被穿越這種局面了。
  所以她要趁這段時間養精蓄銳,首先把朽木緋真這種走五步休一步的習慣改過來,照這種方法還沒走到大門口就天黑了怎麼逃亡?
  千葉打算先從熟悉朽木大宅開始。
  很容易的抓來一個女傭,千葉讓她扶著自己,開始逛大宅。
  整整逛了一天,連一半都沒走完。
  當千葉好不容易走到門口時,朽木白哉已經從靜靈庭回來了。
  千葉看著愣神的朽木白哉,何止嘴角,連眉梢都抽搐了起來。
  白哉大人……您用千本櫻……把我散落了吧……
  她悲慼的樣子引起了朽木白哉的關注,淡然的走到她身邊,「你在做什麼?」
  「……鍛煉身體……」千葉微喘著回答,這種柔弱女子的感覺讓她很不爽。
  「……還是好好休息吧。」白哉皺眉看著左右搖晃的千葉,忍不住扶了她一把。
  「你……把我帶回去吧……我要累死了……」可恨她劍道少女的名聲全毀在這幅柔弱的身軀上了。
  輕歎一聲,白哉依言將她抱了起來,往臥房走去。
  千葉總算鬆了口氣,不用自己一步一挪的走回房間就是舒服,尤其還是被一個帥哥抱回去就更是美好了,她忍不住喜滋滋的左看右看。
  「……腿不要亂踢……」一直抱著老婆走路的白哉終於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明知道她已經不是緋真了,但是抱著她的感覺好像緋真又回到了自己身邊。
  原本漸漸露出笑意的白哉在瞥到她晃來晃去的小腿的時候,心陡然下沉了。
  真正的緋真是不會這麼隨意又淘氣的。
  她總是乖乖的被抱著,然後垂首憂傷的道歉。
  果然是不一樣的靈魂,即使擁有同樣的外貌。
  白哉的臉色憂鬱了起來。
  不過面對千葉緋真,憂鬱神馬的就是過眼煙雲,她很慷慨的對白哉的仗義行為做出了回應,「你放心,在你沒搞定你家之前,我不會跟你離婚的。」
  朽木白哉腳下一頓,冰山面孔冷了幾分,胳膊猛力一震,千葉掉進了棉被堆裡。
  這絕對是打擊報復啊!
  千葉從女傭鋪好的被褥中抬起頭來,剛想對他的行為表示牆裂的不滿,赫然發現——
  床鋪上居然擺了兩個枕頭?!
  呵——!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朽木白哉慾求不滿準備霸王硬上弓?!
  千葉頓時頭皮發麻的看著居高臨下淡漠注視自己的朽木白哉,第一次有了危機感。
  「你……你想幹什麼?」她戰戰兢兢的指著坐在榻榻米上的朽木白哉質問道。
  「沒什麼,想跟你談談。」朽木白哉好像沒看到那詭異的枕頭,淡淡的開口。
  「我話先說在前頭,我雖然……上了你老婆的身體,但是不代表我就是你老婆,你不能強迫我那個什麼。」千葉護著自己的衣服,警惕的看著一臉茫然的朽木白哉警告道。
  如果可能,她還想把他腰間的斬魄刀借來用用。
  朽木白哉愣了一下,目光落到枕頭和被褥上,然後看著她頗有含義的動作,微微皺了下眉,「……我知道你不是緋真。」
  那意思就是不會做什麼了唄,千葉總算鬆了口氣。
  「那你想談什麼?」只要不是談戀愛,談什麼都無所謂。
  「……你暫時先作為當家主母,留在朽木宅裡。」思索了一天,白哉仍舊找不出妥善安排的方法,最終只好讓她仍舊作為緋真留在家裡。
  一聽這話,千葉可不幹了,她拍案而起,「開什麼玩笑啊?!」想起緋真就是因為一直留在靜靈庭裡才悲慘的逝去,她有點不淡定,「難道你想讓我跟你老婆一樣死在這裡不成?!緋真是因為愛你才心甘情願的為你赴死,我可不是!」
  朽木白哉的臉色猛然一變!
  千葉瞬間摀住了嘴,後悔的看著臉色突然蒼白的朽木白哉,心裡愧疚不已。
  見鬼了,她怎麼忘了,緋真才剛消失!
  即使她代替了緋真的存在,但是也不能改變真正的緋真死亡的事實,可她還好死不死的在朽木白哉的傷口上撒鹽,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千葉面對他憤怒的目光,嚥了嚥口水,「……對……對不起……」
  不管怎麼說,她也是有錯在先。
  朽木白哉臉色難看的瞪著她,半晌之後,才強忍怒氣的起身離開。
  他一離開,千葉再度把頭埋進被子裡了。
  她真是蠢啊!真是笨!怎麼會不分時間場合的亂說一氣,現在好了,把朽木冰山徹底惹毛了,她還想活著離開靜靈庭?
  不過這些都是次要的,對朽木白哉,千葉到現在還抱著愧疚的心理面對他。
  總覺得她享受了不該屬於自己的溫柔,再怎麼說傭人不是為了自己配的,房間也不是為了自己準備的,現在她霸佔了人家的溫柔人家的傭人還有人家的房間和床,最後把主人氣跑了。
  多少有些心虛啊。
  千葉開始揉臉,為毛她要覺得對不起朽木白哉,為毛她要介意一個漫畫人物的想法,為毛她還要在這裡為自己的口誤反省,這到底是為毛啊為毛!
  鬱悶歸鬱悶,千葉還是很有良心的決定為自己的失誤向朽木白哉道歉。
  
  第二天,朽木白哉在早餐桌上很驚訝的發現了一道沒見過的菜。
  「……這是?」朽木白哉盯著那盤不起眼的涼菜,看向一旁的管家。
  管家笑了笑,很欣慰的道,「一大早夫人就不顧身體虛弱特意起來為您做了這道小菜,」頓了頓,他又補充了一句,「夫人說,不知道您有沒有吃過,雖然比不上大廚的精緻考究,但是當做開胃小菜應該沒什麼問題。」
  管家自然很開心見到家主與夫人相處美滿,畢竟前幾天差點就經歷了生離死別,他也不想再看到家主的臉上露出那種憂傷和哀愁。
  朽木白哉當然明白管家的心思,他現在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緋真的事情當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免得再度引起家族爭議。
  白哉用筷子夾了一小點深綠色的裙帶菜,猶豫了一下,才放入嘴中。
  酸酸辣辣的味道伴隨著裙帶菜的淡淡海鹹,從舌尖蔓延至口腔深處,讓人食指大動。
  朽木白哉挑了挑眉,覺得很滿意,很快將這道新鮮的小菜一掃而光,心滿意足的前往六番隊工作了。
  聽聞這一好消息的千葉滿足的點點頭,倒在床鋪上開始補眠。
  俗語說,想要管住一個男人的心就先要管住他的胃,朽木冰山的喜好太特殊了,裙帶菜大使的美好形象她一直牢記在心,用這個拍馬屁一定管用。
  浪費了一早上的體力和精力總算沒白搭,千葉很有成就感。
  剩下的問題就是,怎麼慫恿朽木白哉把自己弄出靜靈庭去。
  這個,可不是一兩盤裙帶菜可以搞定的問題了。
  


4、Chapter 4 緋真的恐懼與逃亡 ...

  【她不甘心……她不想死……/(ㄒoㄒ)/~~】
  
  朽木白哉去了六番隊之後,千葉又睡了一輪迴籠覺。
  醒來發現已經晌午過半,也不覺得有多餓,只是感到全身使不出力氣,軟綿綿的像一根麵條。
  千葉鬱悶的撫額,心裡非常不平衡。
  口胡啊,這種樣子到底該怎麼離開要人命的朽木宅,也不曉得這種身體還能堅持多久,也不知道朽木緋真跟白哉至今是一年還是五年,所有的事情都超出了她的控制,一切都無法預料。
  她又不能抓來一個家僕仔細詢問緋真和白哉的相識經過,更不能裝作失去記憶套取情報,想來想去,還是找朽木冰山商量一下最好。
  昨天他不是說有事情要跟自己談麼?結果剛開了個話頭就被她打斷了。
  千葉為自己的魯莽感到鬱結,更為朽木白哉接下來的話題感到好奇。
  既然朽木冰山要她暫時留在朽木家,那麼他又打算用什麼方法來保證她的生命安全呢?
  她固然想離開朽木家,但那只是因為想要活下去的本能指使,如果能在保證生命的前提下跟著朽木白哉……
  起碼吃飯喝水過日子不用發愁了吧。
  想到這裡,千葉突然又發現一個很囧很神奇的問題。
  她昨天……吃飯了……
  不對吧,她記得漫畫中沒有靈力的魂魄是不需要吃飯的,那她昨天早上為什麼會感覺到飢餓?
  她有了靈力?
  千葉很快否定了這種想法,如果有了靈力的話怎麼會仍舊無法適應靜靈庭的高密度靈子……況且,她今天又不覺得餓了……
  天啊……這到底是什麼亂七八糟的設定啊……
  千葉想的腦筋打結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於是決定先挪去朽木大少的書房等他,無論如何今天不能再出任何差錯,一定要把所有的事情談個完完整整。
  挪到目的地之後,她就這麼在朽木白哉的書房裡坐著等,不知不覺間,什麼時候睡著的都未曾發覺,當她再度醒來的時候,赫然發現朽木白哉正悠閒的坐在長案後面看書,而她的身上則披了一件外衣。
  似乎注意到她細微的動作,朽木白哉淡淡的聲音傳入耳中。
  「醒了?」
  「啊……」千葉揉了揉眼睛,看向窗外。
  夜幕已經降臨,初春的夜風有些寒冷,門窗幾乎都關的嚴嚴實實,唯有一扇小小的窗子開了一道縫隙,方便換氣。
  果然是很細心的人啊,應該是考慮到她的身體才這樣做的吧。
  千葉拉了拉身上過大的衣服,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的,看向他。
  「為什麼在這裡等?」朽木白哉放下手中的書,走到她面前的墊子上坐下問道。
  「談話比較方便,所以我就來了。」千葉有點心虛,畢竟昨天才那麼口無遮攔的戳人痛處,「……那個,你昨天的話……沒有說完……」
  朽木白哉靜靜的看了她一會,似乎已經忘記了昨天的爭吵,「請你暫時留在這裡,在沒有得到家族的允許前,就先忍耐吧。」
  千葉眨了眨眼睛,看著他認真的態度,不免於心有愧,「我知道了……不過……」
  朽木白哉挑了挑眉,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你真的不會有麻煩嗎?」
  千葉不是不懂他的為難,作為朽木家的現任當家,他要顧慮的事情應該很多。
  當初為了迎娶緋真應該也是困難重重,她自小生活在中規中矩的宗親家族裡,多少也明白家族榮譽的重要和無力更改的規矩。
  她想,朽木白哉能夠不顧違反家規而迎娶了緋真,應該不會不考慮緋真的身體,在明知道緋真活不長久的情況下,硬要她留在靜靈庭裡等死。
  他一定是由不得已的苦衷,才不得不接受這樣的結局。
  面對她的擔憂,朽木白哉怔了一下,才緩緩的開口,「不會。」
  家族的長輩會用什麼樣的態度來看待這件事情,對他來說已經不再那麼重要了。
  他沒有保護好緋真,讓她在對妹妹的歉意和悔恨中逝去,足以讓他後悔終生,所以這一次,他絕對會保護好緋真,哪怕他很清楚的知道眼前的女子已經不再是他溫柔的妻子,哪怕他這樣做會讓自己身敗名裂,但是只要能看到緋真,即使只是一個影子,一個相貌,足夠慰藉他的心靈了。
  千葉當然不知道白哉心中所想,她也不在乎被白哉當做妻子的影子看待,現在這種情況,只要她能好好的活下去,其他一切都不值得斤斤計較了。
  不過有件事情,千葉還是要問清楚。
  「那個……朽木……大少……」想來想去,暫時先這麼叫他比較心安理得也不會太過逾越。
  白哉皺了皺眉,對這個稱呼沒什麼好感,卻又無從反駁,只好由她去了。
  「我想問……您的夫人沒有靈力吧……為什麼……我昨天會餓呢……」
  這件事白哉已經從管家那裡略有所聞,今天也去四番隊詢問了卯之花烈,但是暫時還沒有答案,「……今天呢?」
  按理說,緋真只是一個毫無靈力的整,而整根本不會飢餓,更不必進食。
  千葉也覺得很神奇,但還是照實說了,「沒有,我不覺得餓……」
  朽木白哉聞言點了點頭,安慰道,「我已經請卯之花烈隊長明天來為你檢查。」
  這話讓千葉閃爍出了希望的光芒,她兩眼發亮的看著朽木白哉,信心十足的開口,「我是不是有靈力了??」
  否則怎麼解釋她突然吃飯的事情?一定是這樣,老天爺果然待她不薄,起碼有了靈力就可以在靜靈庭裡悠閒的過活了!
  可惜朽木白哉搖了搖頭,將她的希望瞬間粉碎,「我無法感應到你的靈力……」
  多委婉的說法,無法感應到……根本就是沒有吧!
  面對這樣的結果,千葉已經能淡定的面對了,只是擺在面前的還有一件麻煩事——
  「朽木大少……不介意的話……麻煩您把我送回房間吧……」用挪的,會死人的……
  朽木白哉無言的看著得寸進尺的緋真,表情很無奈。
  要適應這種生活的,何止她一個。
  
  經過卯之花烈再度詳細的檢查後,千葉的下場仍舊很悲慘。
  不能說她一點靈力也沒有,而是因為填入的靈子多少有了一丁點的靈力。
  所謂的一丁點的靈力就是——
  幾天只吃一頓飯也是可以的,想要爆出靈壓是做夢的,生活在靜靈庭是不能的,似整非整變成絕對的。
  還不如沒有呢。
  如果她有體力,絕對會踹飛眼前的桌子。
  對這種特殊體質,卯之花烈持保留意見,有待觀察。
  於是,逃跑還是有必要進行的。
  千葉順從了朽木白哉的說法,在人前努力扮演著緋真的角色。
  扮演緋真也算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為白哉告訴她,緋真以前不是經常跑去流魂街就是在家中臥床不起,日常生活也就是散散步,看看書,沒什麼特別需要注意的事情。
  所以千葉也樂得自在,經常屏退家僕,自己在院子裡溜躂,以散步為名,實則研究如何逃跑。
  一邊繼續鍛煉虛弱的身體,一邊在院牆的角落下四處遊走,朽木白哉回到家經常會看到月色下一身白衣的千葉緩緩扶牆而行,很是頭痛。
  靜靈庭幾乎已經傳出朽木宅鬧鬼的傳聞了。
  休息日的時候,朽木白哉終於認為有必要再跟千葉好好談一次,家裡的下人已經對她詭異的行為產生了質疑,懷疑緋真夫人要爬牆。
  當他走到院子一個幽靜的角落時,不禁瞪大了眼睛。
  千葉居然爬上了樹。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朽木白哉多少對千葉的個性有所瞭解。
  她雖然偶爾會任性賭氣,口無遮攔,但並非毫無教養的女子,相反她非常懂得禮節,也很守規矩,比一般的貴族閨秀更加知書達理。
  這也是為什麼朽木白哉會放心讓她單獨留在大宅裡,安心去六番隊處理隊務的原因。
  不過看到她這樣理所當然的爬在樹上,準備挪到院牆上,白哉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你在做什麼……」
  千葉驚了一下,回頭看向樹下的朽木白哉,尷尬的笑了笑,「……看風景而已。」
  朽木白哉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相信這種一戳就破的謊言,他也不說破,只是淡淡的看著樹上的她,沉默不語。
  千葉最害怕他這種瞭然的眼神,很冰冷也很清澈,好像任何事情都逃不過他的目光,只等你自投羅網,坦白一切。
  好吧好吧……她勇敢承認就是了。
  「其實……我在研究怎麼爬牆來著……」聲音有些虛虛的。
  「……哦?」
  「……」一個哦?只有一個哦??這讓她怎麼把話接下去啊!
  「爬牆之後呢?」朽木白哉瞥了她一眼,等著她解釋。
  爬牆之後還能怎麼樣,這麼簡單的問題還不明白嗎?
  「離婚唄。」千葉輕描淡寫的說道。
  朽木白哉的眉頭深鎖,責問的目光落在千葉身上,一字一頓的重複道,「離、婚?」
  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千葉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咱倆一無感情,二無事實,綁在一起妨礙男婚女嫁,不離婚要怎麼辦?」
  朽木白哉閉了閉眼,穩定情緒,然後看向坦然的讓人想揍她的千葉,斷然拒絕,「不可能。」
  「為什麼啊!」這可是她一直要堅持的目標來著。
  「朽木家不允許做出這種詆毀家族榮譽的事情。」朽木白哉理直氣壯的反駁。
  屁咧!不允許你不是還娶了緋真嘛!做了就要做到底啊。
  千葉可以明白他對家族定則的服從與尊敬,但是法律不外乎人情,有些時候變通也是有必要的嘛,這種死板的腦筋難怪活到現在變成一座冰雕了。
  還是讓新時代的她來讓朽木大少明白什麼叫做變通吧!
  「我說……」千葉剛想對他進行再教育,突然感到頭暈腦脹,胸口一陣痛楚延伸至全身,一口氣沒喘上來,直直從樹上摔了下去!
  白哉心裡一驚,不假思索的躍起接住了掉落的千葉,責罵道,「你應該小心……」話未說完,他突然頓住了。
  她臉色蒼白如紙,手腳冰冷,眉頭緊皺的努力喘息著,似乎無法呼吸到一丁點的空氣,痛苦不堪的微微睜眼求助的看著他。
  白哉頓感不妙,急忙抱著她往臥室走去,高聲喊來了管家——
  「快去把卯之花隊長請來!」
  管家急忙應道,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朽木宅,前往四番隊。
  而白哉則看著痛苦的千葉,眉頭深鎖,握著她的手盡量安慰,「別擔心,卯之花隊長很快就來了,你會沒事的……」
  千葉完全聽不到白哉的話,她只感到渾身上下似乎有無數鋒利的刀刃在切著她的肉,明明沒有傷口,卻像是流盡了全身的鮮血,冰冷透骨。
  無法喘息,無法呼喊,她連一絲聲音都叫不出來,眼前一片模糊,甚至分不清是淚水還是汗水流淌在臉頰上。
  「……緋真……」看著這樣的千葉,白哉的心中再度揪了起來,緋真消失的傷口被硬生生撕裂,鮮血如注。
  難道他要再一次眼睜睜的看著她離開?難道最後,他連一個影子都無法留下?
  她的唇瓣一張一合,似乎有話要說,卻無法發出聲音。
  白哉附耳到她唇瓣,半晌過後,他看著溢出淚水的千葉,心如刀割。
  她說——
  「……求求……你……救救……我……」
  「我……不想……死……」
  

作者有話要說:= =寫到現在突然發現這個題材選的不太好……
朽木白哉是個很難寫的角色,不光是他個性冷,作風硬,還有一點就是,他有媳婦,懷舊,會睹物思人
所以寫到這裡,也許會有童鞋覺得,這傢伙簡直是把千葉當成緋真的替身之類的
這麼想也是人之常情,但文中的白哉已經知道緋真死掉,也知道千葉附身,所以替身神馬的應該不成立滴
再來說說白哉的感情,我認為,當你所愛的人突然死亡,然後又復活,即使明知道靈魂已經轉變,但還是會對他很好,看在眼中還是像自己的愛人,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她再次面臨死亡
白哉這個人太悶騷,感情也很少顯露出來,所以墨夜只好用自己的主觀意識去寫,希望沒有崩掉,如果崩掉……= =那就崩掉吧【握拳,英勇就義狀】
不定時休工狀態中,若大家都只想看文,不發文,也不想回覆,那......
淡の空: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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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hapter 5 緋真的離開與休養生息 ...

  【她走咧……她不用死咧……O(∩_∩)O~】
  
  當卯之花烈趕到時,千葉已經陷入了昏迷狀態,而白哉一直緊緊握著她的手,陪伴左右。
  卯之花烈急忙為千葉檢查,但是結果卻不容樂觀,「朽木副隊長,我建議立刻將緋真夫人送出靜靈庭,她的情況已經不能再耽擱了,這已經是極限了。」
  朽木白哉也有所察覺,皺起眉頭看向卯之花烈詢問道,「不是說最遲三個月……?」這才僅僅過了不到半個月情況就突然惡化到無法挽回。
  卯之花烈無奈的皺了下眉,淡淡的開口,「朽木副隊長,我想您應該很清楚緋真夫人的身體情況……如果不是填入的靈子發揮了一定作用,恐怕這十幾天都很難熬過去,」頓了一下,她探手用靈力凝聚的光芒為千葉緩解痛楚,「身體虛弱是病症惡化的直接原因,三個月是我的保守值,但是現在顯然有了意外。」
  朽木白哉沉默的低頭看向冷汗直流的千葉,沉聲詢問,「是不是離開了靜靈庭,她就能恢復健康?」
  「還要得到必要的治療和靜養。」卯之花烈補充了一句,「你也知道,傳統的鬼道治療是要通過自身的靈壓與施術者的外界靈壓相互作用,但是對毫無靈力的魂魄來說,這種治療是杯水車薪。」
  「……我明白了,」既然如此,朽木白哉也不想再浪費時間,立刻吩咐管家備車準備帶千葉離開朽木宅。
  「你……早就預備好了……?」卯之花烈有些驚奇。
  她一直以為對自己的話充耳不聞的朽木白哉根本就沒打算把緋真送出靜靈庭。
  畢竟對朽木家族來說,雖然不贊成讓一個平民成為當家主母,也不會允許她擅自離開靜靈庭,以主母的身份回到流魂街上生活。
  「我怕到時候會應接不暇,所以提前安排了宅院,可以隨時過去。」簡單的解釋了下,朽木白哉刻不容緩的為千葉套了層厚厚的外套,將她連人帶被一起抱走。
  「位置在……?」卯之花烈緊隨他走在後面。
  「……流魂街一區,潤林安。」白哉的腳步絲毫沒有放慢。
  「原來如此。」卯之花烈抿了抿唇,露出一個笑容。
  也是,潤林安是離靜靈庭最近的街區了,也方便進出靜靈庭。
  「那我先回去安排儀器,稍後在流魂街匯合。」卯之花烈不等朽木白哉回答,便以瞬步離去前往四番隊。
  朽木白哉沒有言語,只是在卯之花烈離開後更緊的抱住了懷中微微戰慄的女子。
  這一次,絕對不能失去。
  
  經過卯之花烈連續不斷的搶救和治療,千葉的情況逐漸穩定了下來。
  等她真正清醒恢復意識,已經是一周後的事情了。
  「醒過來了?」
  正在千葉迷迷糊糊的看著天花板考慮這裡是哪裡的時候,一個溫柔的聲音讓她回過了神。
  她下意識的把目光移到身旁的人影上,頓時驚愕的張大了嘴巴,「……卯……卯之花……隊長……?」
  雖然在漫畫中她看過無數次的卯之花烈,但是真正親眼看到這個溫柔又腹黑的恐怖隊長,還是有些驚訝。
  微微一笑,卯之花烈絲毫不在意她的吃驚,含笑道,「想吃點什麼東西嗎?」
  搖了搖頭,千葉絲毫感覺不到飢餓,只是對這裡的陌生表示驚奇,「這裡是……?」她記得房間沒有這麼小來的。
  「這裡是流魂街一區,潤林安。」卯之花烈細心的倒了一杯熱水,吹了吹送到她嘴邊,「是朽木副隊長連夜把你送往這裡調養身體,所以安心靜養就好。」
  在她的示意下,千葉絲毫不敢反抗的喝了幾口熱水潤喉,納悶的眨了眨眼睛,「朽木……副隊長……?潤林安……?」
  鬧了半天現在的朽木白哉只是一個副隊長?還沒升任隊長啊!
  這個信息很有用,千葉當下把它記的牢牢的。
  還有……如果記得沒錯的話……潤林安應該是日番谷冬獅郎和雛森桃的住處吧。
  卯之花烈以為她不熟悉這裡,開口解釋道,「潤林安是西流魂街的一區,治安很好,生活也很富足,而且這裡的位置離靜靈庭的西門很近,我想朽木副隊長一定早就計劃將你安置在這裡了。」
  那個大冰山早就打算讓她離開靜靈庭?
  在得到這個信息的時候,千葉真的震驚了,腦中一片空白的呆了幾分鐘才不致失禮的擠出一句,「……是嗎……?」
  「我想,朽木副隊長一定是不希望連緋真夫人的身體都留不住吧。」卯之花烈微笑著看向千葉。
  身體……
  這個說法讓千葉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繼而想到一個更嚴重的問題,「難道說你知道我不是……」否則不會單獨強調身體什麼的吧。
  卯之花烈不置可否的一笑,緘默不語。
  千葉看到這種驚心動魄的腹黑笑容,繼而想到她四番隊隊長的身份,頓時也不說話了。
  這麼看來,一直也是卯之花烈再為緋真治療,那顯然她一定知道自己並非緋真的事實。
  「雖然你並非真正的緋真夫人,但是對現在的朽木副隊長來說,卻是不可或缺的。」卯之花烈歎了一口氣。
  「……睹物思人?」還是睹人思人?
  「你覺得是這樣麼?」卯之花烈並沒有正面回答。
  千葉無奈了,她向來知道屍魂界的人喜歡拐彎抹角的說話,但是真正面對還是很無力,索性也學著她的腔調微笑,「難道卯之花隊長不這麼認為?」
  卯之花烈剛要開口,外面突然傳來了拉門開啟的聲音,她微微一笑,轉了話題,「我想朽木副隊長應該回來了,那麼我就先告辭了。」
  起身後,她又回頭叮囑道,「你的身體暫時沒有大礙,不過還需要靜養,我想留在這裡,就不必再擔心生命安全了。」
  正巧她話說完,朽木白哉也進屋了。
  可見這話有一半是說給他聽的。
  「那麼,我就先告辭了,朽木副隊長,緋真夫人。」微微點頭,卯之花烈從容的離開了。
  「多謝,卯之花隊長。」朽木白哉衝著她的背影道謝。
  送走了卯之花烈,他轉身拉嚴拉門,看向已經坐起身的千葉問道,「感覺如何?」
  千葉看著面無表情的白哉,在心底歎了口氣,朽木冰山啊,關心就關心,為什麼還要這麼傲嬌這麼彆扭呢。
  不過想歸想,她還是沒膽子把這些話說出口的,「我好多了,」她活動了下手腳,表示自己很健康,卻不小心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猛的咳了起來,「咳咳!咳咳——!」
  白哉以為她是逞強,皺眉為她拍背順氣,語帶責怪的道,「你不需要逞強。」
  他的動作和話語差點讓好不容易順過氣的千葉再度背過氣去。
  天啊……朽木冰山……居然為她拍背順氣……神啊……
  轉頭對上他關心的眼神,千葉微怔了一下,心底不由得小鹿亂撞一氣。
  說真的,朽木冰山長的的確不是一般的帥啊,但是面對如此深情款款關心她的朽木白哉,千葉尚不能適應,頓時縮了縮身子,退開他的手淡淡的道,「我沒有逞強。」
  見她有意拉開距離,朽木白哉也無意挽留,只是為自己的唐突有些抱歉,坐回了墊子上,「抱歉……我無意冒犯你……」他侷促的解釋道。
  「我明白,我不介意的。」千葉擺了擺手,示意他不需要緊張,「只是……我沒想到你真的會讓我來到流魂街……」
  她咬住唇,偷偷瞄向一臉嚴肅的朽木白哉,越說越小聲。
  白哉一點也不介意,看著她垂下的面孔開口,「我並不想犧牲你,只是需要時間去準備。」
  千葉聞言驚訝的抬頭,張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他的意思是從開始就打算把自己送出靜靈庭了嗎?可是為什麼又不提前告訴自己呢?害她以為他準備不顧自己的生死,甚至差點為了活命而爬牆逃跑。
  難道……一開始她就想錯了?
  朽木白哉並非是個冷血無情的男人,而是細心體貼的好丈夫?
  千葉對朽木白哉毫無瞭解,漫畫中的朽木白哉就是一個以尊嚴法則為第一位的男人,妻子緋真死後,便一直活在對她的回憶中,癡情的很。
  這樣的男人萌住了很多少女,但是惟獨千葉比較特別,對這樣的朽木白哉萌不起來。
  她一直不明白,為什麼朽木白哉要娶緋真。
  無疑,朽木白哉是愛著緋真的,但是千葉無法理解,愛一個人就要將她推上死路嗎?
  這麼說雖然有些殘忍,可是對千葉來說,她沒辦法接受白哉的所作所為,在明知道妻子是毫無靈力的魂魄,是無法在靜靈庭生活的整,卻還要迎娶她,將她接入靜靈庭,過了五年的所謂幸福生活之後,眼睜睜看著所愛之人步入死亡。
  這種愛,太沉重,也太可怕了。
  愛一個人愛到心甘情願的為他去死,千葉自認做不到。
  與其要這種沉重的癡愛,她寧願選擇早早放棄,對彼此都好。
  從小生長在劍道世家,千葉也懂得大家族的身不由己。
  有些時候,身份地位什麼的,真的是婚姻不得不考慮的事實。
  

作者有話要說:
文中說到大白和緋真,白緋這對CP,墨夜不是很萌也不討厭,說起來死神裡墨夜最萌的CP應該是一露,然後就沒有了
白緋也好,銀菊也好,白桃也好,這些所謂官方CP【畢竟人家98沒親口承認官方嘛】或多或少都有些莫名和遺憾,所以墨夜萌不起來
白桃不用說了,小白童鞋累心;銀菊也不用看了,墨夜看著累心;白緋更慘,直接便當,囧
如果說白桃,銀菊屬於青梅竹馬,那麼白緋應該就算一見鍾情?98的設定中沒有提到大白的愛情故事,咱只好YY自創
但是不論怎麼Y怎麼創,總覺的……好突然啊……
也許墨夜對愛情是比較執著的,也不明白大家族的一些規矩和法則,但是既然大白能夠違背定則娶了緋真,就說明這些定則還是有空可鑽的
墨夜最不理解的是,大白為什麼會明知緋真活不長,還要將她娶進家門
一想到這點,總覺得緋真真的很悲哀,愛一個人愛到心甘情願為他赴死
也許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也許有太多不可抗因素,但是既然相愛了,就不應該只局限在一段時間,而是要想辦法為彼此活下去
就如同墨夜始終很佩服為了亂菊捨身忘死的市丸銀,也很理解為了保護雛森桃默默付出的日番谷,同樣也會心疼為了緋真再未續絃的白哉
但是佩服,理解,心疼,不代表贊同,支持和鼓勵
畢竟愛情是兩個人的事情,只是單方面付出,太累,太苦,也會在不經意間傷害了最想保護的人



6、Chapter 6 緋真的願望和小發現 ...

  【她奮鬥……她計劃中……(╯﹏╰)b】
  
  朽木白哉表示在千葉未恢復健康前會一直來流魂街探望她,千葉倒是無所謂,反正有一個送錢送水的,總比沒有強。
  因為離開了靜靈庭,千葉的身體恢復的很快,再怎麼說朽木宅中的上上下下還是讓千葉很緊張,生怕哪裡出了錯誤讓旁人看出端倪帶來不必要的麻煩,而在這裡就不同了,雖然也算是朽木家的產業,但畢竟在流魂街上,傭人護衛沒有那麼隆重,樂得清閒。
  朽木白哉仍舊要回靜靈庭工作,所以在千葉身體好一點之後便探視的不再那麼頻繁,幾天能來看一次就已經不錯了。
  千葉絲毫不覺得孤獨,甚至巴不得朽木白哉乾脆忘了自己的存在,永遠待在靜靈庭裡不要出來了。
  流魂街上的生活很熱鬧,比起冷清的靜靈庭,更容易讓人精神振奮。
  能夠出門後,千葉就開始在潤林安的街道上溜躂,巴望著能看到小時候的日番谷和雛森,不要求認識,起碼看一眼也歡樂很多。
  另外一個就是,她在尋找柿餅店之類的店舖。
  千葉既然穿到了死神裡,看到了靜靈庭也看到了朽木白哉,沒理由不去見見自己的本命市丸銀,不虛此行向來是她的目標。
  找遍了整個流魂街,最著名的柿餅店終於不負所忘的被她找到了。
  源氏食品屋,據說是潤林安點心賣的最好的一家,經常有死神前來光顧。
  看著招牌上的大字,千葉決定進去瞧瞧,腳剛一踏進去,一個悅耳的聲音傳入耳中。
  「歡迎光臨,請問需要點什麼?」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長相很標誌的女生,身材很高挑,褐色的長髮被束成一個馬尾,顯得很精神,她的五官精緻,鼻子上架了一個精巧的無框眼鏡,將橙色的眼瞳半遮起來,看起來相當幹練。
  千葉對這個眼鏡娘印象不錯,於是頗有興趣的看著櫃檯裡的各式點心,目光落在櫃檯左上角一團團的食物上,笑了笑,「我想買柿餅。」
  點了點頭,女孩立刻開始裝袋,很好奇的看著千葉問道,「這位小姐,以前沒見過您……是剛搬入的嗎?」
  「嗯……算是吧,」千葉漫不經心的回答,其實她也不算新搬來的,「我就住在這條街的後面,說起來,離這家店還挺近,斜穿過去就到了。」
  聞言小姑娘瞪大了眼睛,裝袋的手停了停,驚奇的問道,「您就是……從靜靈庭裡出來的那位夫人……?」
  千葉也沒有多想,只是隨意的點頭微笑,保持自己『緋真夫人』的美好形象,沉穩的道,「沒錯。」
  小姑娘更吃驚了,眼中有著紅果果的羨慕,「您……是朽木宅的……夫人?!」
  眼光很犀利嘛,千葉也沒想遮掩自己的身份,只是看著快被塞爆的紙袋淡淡的提醒,「柿餅要掉出來了。」
  聞言,小姑娘立刻放下柿餅,以立正姿勢站在千葉面前行禮,「失禮了,您好,我是真央學院六回生源千秋。」
  哈?千葉有點傻眼,看著這個自稱源千秋的女生中規中矩的介紹,無奈的示好,「你好,希望你能繼續努力,將來為護庭十三隊做出一番貢獻……」
  等等!她為什麼也陷入了這種死神的大義中,還說出這麼寒冷的言論,簡直是大義凜然到讓人無法直視。
  難道她也要成為狗血穿越的狗血戲碼的犧牲品,趨向聖母化?
  不不不,怎麼可能!
  千葉努力擺脫『朽木夫人』這樣沉重華麗的頭銜,以和藹可親的形象跟她套近乎——開玩笑,將來看到露琪亞都指望她了啊!
  「是!多謝朽木夫人的指導!!」源千秋很激動的看著一直憧憬的朽木夫人,雙眼閃亮亮的。
  源千秋本來就是真央學院的學生,將來也是立志要成為死神的上進青年,但是她知道朽木白哉這個名字,絕對不是巧合。
  「說起來……我父親以前也是六番隊的隊員呢。」源千秋準備了一杯上好的茶水,貼心的送到千葉手邊。
  「哦……是麼?其實我對……白哉大人的公事知道的並不多……」千葉抽了抽嘴角,對這種公式化的稱呼感到肉麻又驚悚。
  她又不是朽木白哉的老婆,為什麼要用這種稱呼去叫他?
  「我知道,家父也說過夫人的身體不是很好,現在回到流魂街是為了靜養吧?」看到千葉的目光落在櫃檯上的各色點心上,源千秋幾近可能的討好著千葉,趕忙拿了幾樣小點心,「夫人請嘗嘗吧,雖然只是普通的甜品,無法與朽木家的精緻甜點相比,但是還是希望夫人能喜歡……」
  千葉不好拒絕她的好意,只好接受,只是淡淡的糾正她的言辭,「沒有什麼精緻不精緻,不要忘了我也是從流魂街上走出去的,永遠不要自認低人一等。」
  貴族什麼的,千葉從來不接受這樣的身份就要高人一等,世襲的貴族身份又有幾個真的成為了靜靈庭的頂樑柱,無非是頂著貴族的頭銜作威作福罷了。
  「是。」源千秋有些意外,但是想到她的身份,也就不覺得驚訝。
  況且,她也很欣賞這樣的言論,只是詫異於緋真夫人與傳說中的差異。
  原本源千秋以為,溫柔的緋真夫人是一個柔弱的女子,只能躲在朽木家的身後尋求保護,但現在看來,眼前的女子雖然弱不禁風,眉眼間卻有一股堅毅和韌性,並非流言蜚語中那般無用。
  以訛傳訛,果然會扭曲事實。
  源千秋目光依舊很銳利,分析也非常精準,只是猜錯了對象用錯了人,認識的只是變身後的『緋真夫人』。
  看她的表情千葉也能猜出個大概,也不想去糾正她的想法,順著話題就那麼混過去了。
  「那麼,令尊現在還在六番隊任職咯?」並不是她想咬文嚼字,但是身為朽木夫人,該有的禮節還是要表現出來,千葉想起以前在祖宅中的日子,對這種說話方式可謂得心應手。
  千葉出生在劍道世家,祖輩們在幾百年前曾經是什麼將軍什麼大臣,總之是很有名望的望族,但是隨著時代變遷,榮耀也只能停留在歷史之上了。
  老家的祖宅裡,這樣的規矩還是保留了下來,祖父始終認為無規矩不成方圓,要堂堂正正的頂天立地,就要先學會如何做人,如何尊重長輩,類似陳舊的家規寫了厚厚的一摞,盛放在宗室祭堂裡。
  所以從小,千葉的日子就是這樣中規中矩的過下來的,直到十歲才歲父母回到都市中,開始了放任自如的瀟灑生活。
  只是沒想到,這些原本討厭的習慣規矩,死了之後反而用上了。
  千葉不禁感歎人生無常。
  源千秋自然不知道一臉感慨的千葉在想什麼,規規矩矩的回答道,「不,家父因為舊傷離開了靜靈庭,已經不在六番隊任職了。」
  看她言語間有著淡淡的遺憾,千葉便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談起了生意,「這家店舖生意很好?」她想起街坊鄰居的讚揚,不禁打量了起來。
  「拖父親舊同事的福,還有靜靈庭中各位死神大人的關照,生意還算興隆。」源千秋不知她為何提到這個,疑惑之餘還是回答了。
  「哦……靜靈庭裡的人也會常來關照這裡?」千葉假裝不經意的隨口問道。
  點了點頭,源千秋回想了一下,逐個點名,「我見到過的……比如二番隊的大前田大人,還有五番隊的市丸副隊長……十番隊的松本大人也有來過……偶爾朽木大人也會派人來買些甜品回去。」
  前幾個人在千葉的意料之中,但是最後一個就讓她有點吃驚了,「朽木……我是說,白哉……大人?」口胡,這種說法要怎麼練的順口。
  「嗯,朽木大人說……夫人很喜歡吃店舖裡紅豆口味的點心,我給您也拿了一點。」源千秋指著盤子裡一個漂亮的梅花點心說道。
  「啊……對對……的確是這樣……」看來整雖然不會飢餓,但還是會嘴饞啊。
  千葉汗顏的接過話頭,一筆帶過,這種話題不適合停留太久,容易穿幫,「嗯……我可以經常過來幫你的忙嗎?我想真央的學習也是很緊張的吧,這裡需不需要幫手……」
  源千秋差點嚇死,急忙擺手拒絕,「不不不,我怎麼能讓夫人做這種卑賤的事情……」
  「我是說……」千葉阻止了她的語無倫次,定定的解釋道,「我只是想學點做點心的手藝為我家白哉……大人……獻醜而已……」
  說完這句話,千葉就囧了。
  口胡了,為什麼要說我家白哉大人!角色代入太深了吧!
  不知情的源千秋頓時恍然大悟,很感動的說道,「原來如此,緋真夫人和朽木大人真是恩愛啊……」
  那閃亮亮的眼神讓千葉險些扶額歎氣,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要保持緋真夫人的風度啊風度!
  話說這種演技也太考驗人了吧!屍魂界難道就沒有什麼表演學院嘛,她可以考慮去當個演員了。
  「那麼夫人什麼時候想過來都可以,只不過千秋不能隨時陪著夫人了。」源千秋顯得有些遺憾。
  「沒關係的,我想白哉大人也會很高興吃到這裡的點心吧……」千葉笑的很奸詐。
  「那就請夫人一定要過來~」源千秋立刻興致勃勃,裝了幾樣點心進袋子裡,「就讓我送夫人回宅吧~~」說不定能瞄到朽木大人啊。
  「那就拜託了。」千葉巧笑倩兮,輕移腳步。
  計劃達成,下一步就是,守株待兔!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咱家千葉素演技派的【捂嘴笑】
於是現在的小千葉已經角色代入了,卡卡~就讓我們開始朽木夫人的……奇幻之旅吧【揍死】
眼鏡娘源千秋,咱其實還蠻喜歡的,順便帶一句,這孩子超萌白哉SAMA,哇哈哈~
她CP素小戀來著~戀次也是墨夜很萌的孩子~【捏之】
話說這文儼然成了愛情種田文……寫的基本都是瑣事,也許會有小打鬥吧,咱已經轉行寫甜文了,噗



7、Chapter 7 緋真與大家的和諧相處 ...

  【她心暖……她也心驚……╮(╯﹏╰)╭】
  
  回到朽木別院之後,千葉跟源千秋道了別,進入院中便看到房間的門微敞,顯然朽木白哉又來了。
  拉開門,果然看到朽木白哉正在書案後面書寫長卷,可見是把工作帶回這裡繼續了。
  聽到她進來,朽木白哉並沒有抬頭,仍舊認真的寫著方方正正的毛筆字,筆畫沉穩濃重,與他本人很像。
  千葉將點心帶子放在案桌上,轉身去廚房泡了一壺熱茶,準備邊吃點心邊喝茶,順便看看朽木白哉的藏書。
  她轉身走了,朽木白哉反而頓了下筆,偏頭看了看那點心特有的橙色紙袋,反手用毛筆筆桿戳了一下,搖了搖頭。
  千葉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他對著點心袋子發呆。
  「要吃嗎?」將手裡的茶壺放到一旁的矮桌上,倒了兩杯熱氣騰騰的茶水,她把其中一杯放在他面前的長案上,順便取回點心,準備擺盤。
  白哉看了她半晌,才吐出一個字,「不。」
  千葉瞥他,嘟了嘟嘴,「真抱歉點心沒有裙帶菜味道的。」她想到白哉似乎不吃甜食。
  下次建議源千秋嘗試一下裙帶菜口味的點心吧,相信會帶來一筆不小的收入的。
  看著她想的笑瞇瞇的,白哉微微歎了口氣,「不需要,我並不喜歡吃點心。」
  既然這樣,千葉就不好勉強他硬塞進去,自己吃的歡樂,「說起來,我今天去的源氏食品屋,好像還是你曾經的隊員開的呢。」
  「我知道,」白哉低頭繼續寫公文。
  「她父親很厲害?」千葉想了想那個女孩的樣子,眉清目秀的,可見她的父母也是俊男靚女才生的出這麼標緻的女兒。
  「不太清楚,我入隊的時候,源三席已經不常來番隊了,偶爾會見幾次,」白哉平鋪開另一張白紙,開始研磨,「據說,她父親從真央畢業只用了兩年半,成績也非常優秀,只是後來因為嚴重傷勢修養了很久,再後來就離開了靜靈庭。」
  「啊,原來如此。」千葉咬了一口據說是『緋真夫人』很喜歡吃的紅豆口味的點心,黏膩的甜味讓她皺了下眉,勉強嚥了下去,「不過這些對我說沒關係嗎?」
  「沒關係,已經不重要了,」白哉回答的很乾脆。
  「說起來……」千葉往白哉那裡湊了湊,「那個源千秋好像很迷戀你啊……」
  這話讓白哉手中的毛筆尖微微顫抖了一下,抬頭看向她的臉,「是麼?」
  就知道這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人不會在意這些,千葉無奈的瞅著他,「難道你沒見過她嗎?」
  白哉顯然有些為難,怔怔的想了半分鐘才回答,「見過一兩次,不過不記得什麼樣子了。」
  這回千葉是真的被打敗了,看來未來的朽木隊長對可能成為屬下的小女生的憧憬完全不放在心上,暗地裡摧毀了多少追趕的腳步,難怪緋真去世後就一直寡居。
  她那種表情讓白哉覺得似乎做錯了什麼,於是放下毛筆仔細的詢問,「我應該記得她?」
  如此正式的問話倒讓千葉覺得自己唐突了,連忙搖了搖頭,「不是,我只是好奇而已。」
  「嗯,」白哉應了一聲,也沒多想,便低頭繼續書寫了起來。
  千葉本來想說要去食品屋幫忙,但是想到他陳舊的思想,乾脆老老實實的閉上嘴巴,免得招來一頓教育。
  於是她隨手從白哉的長案上抽了一本書,無聊的翻閱了起來。
  倒是白哉突然想起了什麼,停筆看向她,「如果你覺得寂寞,可以去她那裡聊天,應該很安全。」
  「哈?」千葉愣了一下,抬頭詫異的看著他點了點頭,恍然大悟,「你……該不是故意把房子買在這裡吧……」
  否則哪有那麼巧,既能遇到曾經的六番隊員,還能讓她自由出入普通店舖,想必他早就觀察過了,才會安心在這裡買下宅邸,甚至讓她隨意溜躂,不帶護衛和傭人。
  「我以為你帶著護衛會覺得不適應,」白哉考慮到她的身份和個性,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個辦法最為穩妥。
  雖然和源氏並沒有深交,但是他花錢在這裡買下宅邸的事情想必已經傳遍了靜靈庭和潤林安,考慮到源家和祖父曾經的上下級交情,這點忙還是會幫的。
  千葉沒有想到他會考慮的這麼仔細,不禁有點感動,「我當然會不適應……」
  難道緋真夫人就會帶著護衛出門嗎?
  差一點,這樣的問題就要問出口了,不過千葉及時把話嚥回了肚子,避開了這個話題。
  「那就這樣吧,」白哉下了定論,專心工作了。
  這段時間她都盡可能的避開敏感話題,不想讓白哉回想起真正的妻子消失的事情,總覺得讓悲傷停留在他的臉上,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情。
  而白哉似乎也有意配合,很少在她面前提起緋真的過往,冷靜的好像幾乎忘記千葉並非緋真這個事實。
  但是偶爾,千葉還是會看到白哉一個人靜靜的坐在外廊下,呆呆的看著院子裡的寒梅凋落。
  在他的內心深處,仍舊懷念著那個溫婉可人的妻子。
  千葉現在唯一能做到的,就是盡可能的不讓假裝緋真這件事情穿幫,然後盡自己的努力與白哉和平相處。
  總覺得,自己有責任對這樣的白哉負責。
  誰讓自己佔據了他妻子的身體呢。
  千葉無奈的看著白哉,歎了口氣。
  
  即使朽木白哉會定時來流魂街探望千葉,但是卻不能在這裡過夜,千葉總覺得讓他留下雖不會招人話柄,但自己心理上不自在。
  幸好白哉也無意留在這裡,每天還要回到靜靈庭處理事務,經常很晚離開流魂街,來回往返的有些辛苦。
  千葉的意思是,如果沒什麼特別的事情,他不來也無所謂。
  但是白哉卻不這麼認為,用他的話就是,身為朽木家的當家怎麼可以將妻子棄之不顧。
  聽到這話,千葉的表情只能用……面無表情來形容。
  因為真的沒有什麼表情可以形容此時的囧,久而久之,千葉也懶得理他,隨便他來回溜躂好了。
  從源氏食品屋回來的第二天,千葉又百無聊賴的去了食品屋。
  掀開簾子之後,隨即聽到一個陌生的男聲含著笑意打了招呼,「歡迎光臨。」
  櫃檯後面站著的是一個中年男子,一身藏藍色的和服很沉穩,他眉眼含笑,英俊的臉上泛起一絲溫柔,「請問需要點什麼?」
  千葉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四下張望尋找源千秋的身影,但小小的店舖裡一眼望到底,哪有那孩子的身影。
  男人見她如此緊張,不由得笑出了聲,溫和的開口,「這位夫人是來找我家小千秋的吧?真不巧,她今天去真央學習了,可能要到週末才會回來呢。」
  「呃……是麼……」小千秋?
  千葉端詳了一下男人的相貌,赫然發現與千秋有幾分相像,看他的年齡應該是源千秋的父親吧,遂微微行禮,「您好,我是……緋真。」
  她刻意跳過朽木的姓氏,不想讓別人知道她是來自朽木家。
  哪知男人卻很隨意的擺了擺手,將雙肘支在櫃檯上,交叉食指墊在下巴處,挺有趣的看著她笑道,「緋真夫人是吧?我已經聽小千秋說過了。」
  他不卑不亢,並沒有把千葉當成貴族夫人看待,反而像在注視自己的後輩,一臉慈愛。
  「您是……」千葉挺喜歡他這種態度的,如果他把自己當做貴族一樣供起來,反而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了。
  「在下前六番隊三席,源青空,小千秋的不成材父親就是我。」他頗為自豪的點頭,說的極為自然。
  「啊……您好……」千葉有點不知所措了,沒想到源千秋的父親還抬出在六番隊的頭銜,讓她有些驚訝。
  看樣子,這個男人似乎並沒有把自己摒棄在死神的行列之外,千葉注意到他的衣服也是仿照死霸裝做成的,只是更為輕便。
  「你的事情我聽說了一些,沒想到朽木家竟然會有人違抗那種早該改革的陳舊規矩,娶一名流魂街上的女子,這代的家主很瘋狂啊。」源青空感慨的說道。
  瘋……瘋狂……?!
  千葉嘴角抽了一下,對這種詭異的形容詞很無語,又找不到話頭反駁,只好以笑帶過,「您對朽木家的事情很瞭解啊。」
  源青空咧嘴一笑,從櫃檯內拿出一個點心丟給千葉,看她手忙腳亂的接了過去,笑容更深,「小千秋說你來了要好好招呼,看來那孩子非常喜歡你啊。」
  千葉靦腆的笑了笑,對他自來熟的個性應付不來,「哪裡,我也覺得千秋不錯啊。」她的確從心底喜歡那個孩子,雖然按現世的年齡來說,千秋應該比她大很多,但是從相貌上看去,現在的千秋也就12、3歲,像個妹妹。
  她的誇獎沒讓源青空露出笑意,反而皺起眉頭瞅著千葉提醒,「緋真夫人啊,別管我沒提醒你,我家小千秋可是很崇拜朽木白哉副隊長的,你要小心抓緊夫君才行啊……」
  「咳咳——!」千葉差點被點心噎死,詫異的瞪向他,「哈?」
  先不說這話中含義讓人想歪,就是他那漫不經心的口氣也讓人怎麼聽怎麼不覺得是善意的提醒,倒有些幸災樂禍的感覺。
  「我家小千秋也許是因為我的關係吧,對朽木白哉副隊長非常憧憬,一直嚮往著去六番隊呢,」話雖這麼說,源青空對自家閨女還是相當滿意的。
  「以千秋的能力,應該可以達成這個目標吧。」千葉其實也不知道源千秋有多強大,只是順著他的話說下去。
  「唔,差不多吧。」源青空的眼神在她身上晃了兩下,露出個深刻的笑容來,「如果以後覺得無聊,可以經常過來玩,反正我這裡也沒什麼人。」
  千葉被他看的有點冷,縮了縮身子尷尬的笑了下,「好的,我一定經常來幫您,今天我就先告辭了。」
  她總覺得,源青空的笑容似乎隱藏了什麼含義,以他老謀深算的經驗恐怕會看出端倪,還是早點離開比較安全。
  「那慢走了~緋真夫人~~」源青空招了招手,露出一口白牙。
  待那柔弱的身影消失之後,源青空拉過手旁的圍棋盤,落下一顆黑子。
  朽木緋真麼,挺有意思的呢。



8、Chapter 8 緋真的本命與差異 ...

  【她遇到了……她崩了……( ˇ?ˇ)】
  
  由於朽木白哉好幾天沒來流魂街,千葉樂得清閒,不必假裝賢妻良母,沒事就跑去源氏混個臉熟,竟然也跟源青空混出了不少話題。
  她很歡樂的打探出了白哉大少的幼年趣事,雖然朽木冰山不太熟悉源青空,但是源青空卻對朽木冰山的事跡很明瞭,一切歸功於他的祖父朽木銀鈴的嚴肅吐槽。
  雖然源青空在六番隊的時候只是三席,但是因為那時的副隊長,同時也是朽木白哉的父親朽木蒼純身體比較虛弱,所以很多時候都是他代替副隊長與朽木銀鈴一起戰鬥,接觸的時間久了,朽木銀鈴便經常說孫子的事情,弄得源青空耳濡目染的,幾乎等於看著白哉長大一樣。
  不過這些白哉自然不知道,甚至對源青空覺得有些陌生。
  源青空當然也無意與現在的朽木家主套近乎,只不過聽聞他會在流魂街買房子,而且離自己還這麼近,有些驚訝罷了。
  千葉興致勃勃的聽著源青空說起過往的一切,覺得很有趣,偶爾還被他逗得把嘴裡正在吃的點心渣滓噴出來,實在有違緋真夫人的形象。
  說的正開心,外面突然傳來了聲音,「喂——源桑,今天的貨送完了嗎?送完了我們來殺一局。」
  兩個人同時向外面望去,千葉知道源青空很喜歡下圍棋,經常會有鄰居來找他玩兩盤,也就見怪不怪了。
  只是今天顯然有些意外,源青空吊著眼睛想了一下,很抱歉的朝外面喊了起來,「抱歉啦,我想起來還有一份貨沒送呢,等傍晚吧。」
  「真是的,生意要好好做啊,源桑,太鬆懈小心吃不飽了。」鄰居埋怨了一句,沒了聲音。
  千葉很贊同,抬眼看向微微呆愣的源青空。
  「啊哈哈……」源青空難得尷尬的摸著後腦勺笑道,表情和動作都不像中年大叔,反而顯得極有魅力,「讓你看笑話了,哈哈……」
  千葉聳了聳肩,表示不在意,只是鬱悶這裡的死神都長得帥到掉渣,難道有靈力人也會變得格外美艷不成,「您還是快點送貨吧……」
  看看時鐘,源青空也覺得是時候出門了,畢竟要到客戶那裡還有一段路程,只好抱歉的笑道,「那就失陪了,你……」
  「我就留在這裡幫你顧店吧,反正回去也沒什麼事情。」千葉急忙搶先說道,生怕他把自己趕回去又要無聊了。
  「那好吧,就拜託你了,緋真夫人。」源青空倒無所謂,這個時候很少有人來店裡,讓她待著也沒什麼不妥。
  「叫我緋真就好了,源大叔。」千葉對他的稱呼很皺眉。
  「源……大叔……」源青空被這個稱呼擊敗了,大受打擊的站在那一動不動,傷心欲絕的說,「其實我沒那麼老的……」
  他的意思難不成讓自己叫他源哥哥……
  千葉抽搐了嘴角瞪著他。
  「嘛……源大叔就源大叔吧……」源青空很快振作精神,準備出門,「那就拜託你了,緋真。」語畢,拿起一把竹傘背在身後,抬了貨物就出門了。
  店舖裡只留下千葉一個人了,她百無聊賴的坐在櫃檯後面拿起一本小說開始看,不管是靜靈庭還是流魂街,這裡的娛樂活動真是少的可憐。
  不知看了多久,久到她開始看不清書頁上的墨字準備打盹的時候,門口的簾子突然抖了抖,清脆的鈴鐺聲跳躍在空氣中,讓千葉頓時驚醒。
  「呀勒~~今天看店的居然是一位美人呢~~~」輕佻而略顯纖細的聲音溢滿了房間,還帶著奇怪的地方音,悅耳又難忘。
  在聽到這個聲音的剎那,千葉的精神原地滿血復活,什麼睏倦什麼睡意全部拋到九霄雲外,眼中充斥的只有那從門口蕩漾起的銀色光芒,還有那一雙瞇瞇成月牙一般的眼睛。
  市、丸、銀!!
  千葉張大嘴巴看著突然進入的,夢寐以求的,百年難見的,一心要爬的……牆!
  你終於出現了!!
  千葉幾乎內牛滿面。
  她這麼死心塌地的當著朽木家的夫人,還不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看到真正的市丸銀,然後想盡一切辦法與他相識,相知,相愛……到雙宿雙棲。
  現在,男主角就在眼前了,她身為女主的使命來了!
  「您好……」千葉微微顫抖的擠出個笑容,打了聲招呼。
  深呼吸啊深呼吸!不要緊張不要緊張,只是市丸銀而已!有什麼了不起的,她連朽木白哉都見過了還怕什麼!!
  但是——
  這可是市丸銀在漫畫中消失後她第一次親眼見到這個傳奇的人物啊!不緊張才怪呢!!
  千葉在內心抓狂,臉上卻還盡量保持冷靜的態度,繃緊了神經對抗此時的欣喜若狂,決不能在第一步就嚇跑爬牆的對象。
  市丸銀當然不知道面前的女子內心經過了多麼波瀾壯闊的人神交戰,只是在看到她面容的剎那有點訝異,然後瞭然的一笑,低頭看著櫃檯裡各式各樣的點心,盤算著今天買什麼口糧。
  千葉沒有出聲打擾他,只是靜靜的看著他的舉動,用目光描繪他帥氣的面孔,心裡仍舊奔騰不已。
  啊啊啊,好帥啊好帥~皮膚真好啊~白白嫩嫩的……頭髮的顏色也好漂亮,帶著光澤的銀色,不知道他平時用什麼洗髮水……笑瞇瞇的眼睛也好可愛……還有那雙手,真修長啊真細嫩,好想摸一下啊……><
  雖然朽木白哉也確實很帥,不過看到了自己的本命,千葉心中的天枰自然而然的倒向了市丸銀,那還顧得了緋真夫人的頭銜,傻愣愣的盯著他猛看,直到對上一對有些莫名的瞇瞇眼。
  「……你沒事吧?緋真夫人~~~」叫了好幾聲,市丸銀見她還是那副癡癡呆呆的樣子,不禁有些好笑起來,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兩下,語氣中略有嘲諷。
  他還是頭一次知道,朽木白哉的老婆居然是個花癡呢。
  「啊?咳咳……您剛剛說什麼……?」千葉對比著漫畫和真人的區別,想的有些入神,再回神就看到他的手晃來晃去,趕忙問道。
  「嘛……沒事就好了~不然六番隊副隊長會擔心的吧~緋真夫人~~」市丸銀笑意更深。
  「你……」原來市丸銀認識緋真?千葉不禁有些詫異,轉念一想,想必當初朽木白哉迎娶緋真的事情鬧得很大,整個靜靈庭都有所聞吧。
  「什麼呀~真是讓人傷心呀,緋真夫人~」市丸銀皺了皺眉,有些不滿的委屈道,「當年你和朽木副隊長大婚,我還去祝賀過呢哦~這麼快就忘記了呀~~」
  什麼忘記啊,她根本就不知道!千葉腹誹,但還是擠出個笑容,「哪裡……怎麼會呢……」
  市丸銀也無心去計較這些,只是對她會出現在這裡感到有趣,「沒想到朽木宅的緋真夫人竟然會在這種地方賣點心……」
  千葉心裡一驚,不想因為自己抹黑了朽木家的名譽,急忙解釋道,「我只是在幫朋友忙而已,別誤會。」再說這也是事實來的。
  瞇了瞇眼睛,市丸銀微微一笑,目光瞥過她急得有些嫣紅的頰,不禁有些好笑,「緋真夫人真是跟朽木副隊長很像呀,我只是隨口說說而已,不用這麼緊張吧。」
  千葉尷尬的輕咳了一聲,「事關朽木家的名譽……」口胡了,她被朽木白哉洗腦了居然下意識說出這種雷死人的大道理。
  她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趕忙打開櫃檯上的柿餅櫃子,拿出一個柿餅岔開話題,「要買柿餅嗎?」
  「嗯~沒錯,緋真夫人真是善解人意。」市丸銀接過了她遞來的柿餅,咬了一口,「果然還是源氏的柿餅好吃呀~~」
  看他吃的美滋滋的,千葉就覺得很神奇,一邊裝袋一邊好奇的詢問道,「為什麼你這麼愛吃柿餅啊……」這是她心中一直想知道的一個問題。
  市丸銀挑了挑眉,頗有興趣的看著她,反問道,「為什麼緋真夫人認為我這麼愛吃柿餅呢?」
  「這個……因為我聽白哉大人說……你經常去六番隊偷柿子……」其實白哉應該不會這麼多嘴吧,暫且借用你當下擋箭牌了,千葉在心中抱歉的想。
  「切,沒想到朽木副隊長這麼記仇呀。」市丸銀不滿的嘀咕了一句,將錢擺在櫃檯的一邊,「喜歡吃柿餅是因為……」他頓了頓,舒展成弧的嘴角有所收斂,淡淡的開口,「它的味道讓人很難忘吧。」
  「哈?」千葉不明所以的看向他,完全不能理解他的話中含義。
  「謝了哦,緋真夫人,有機會再見吧。」順手拿過她已經包好的袋子,市丸銀瀟灑的揚了揚紙袋,掀簾離開了。
  千葉愣愣的想了半天,還是不明白柿餅的味道到底為什麼讓人難忘。
  難道說……其實……市丸銀是肺不好所以吃柿餅止咳麼……
  千葉的臉瞬間囧掉了。
  
不定時休工狀態中,若大家都只想看文,不發文,也不想回覆,那......
淡の空: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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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Chapter 9 緋真的惱火與抓狂 ...

  【她怒了……她要暴走……(╰_╯)#】
  
  市丸銀抱著源氏特有的橘色袋子在靜靈庭裡溜躂。
  對朽木家的當家主母移去流魂街居住這件事,他略有耳聞,前段時間朽木家當家主母幾乎逝去的傳聞鬧得沸沸揚揚,四番隊就在五番隊附近,那些八卦想裝作聽不到都不太可能。
  不過這都是別人家的家長裡短,市丸銀也無心探聽,只是今天再次見到緋真,他覺得有些……不一樣。
  當年朽木白哉與緋真成婚,他礙於藍染隊長的邀請,便隨著藍染一同前往朽木宅祝賀,有幸見到了緋真一面,印象說不上好也扯不到壞,只是覺得有人會嫁給冰山一樣的朽木白哉絕對是個奇跡。
  婚禮上,他看到了那個叫做緋真的女子,眉眼含笑,溫婉可人,是個高貴而又美好的女子。
  只是,他無法感應到緋真身上有一絲一毫的靈力,讓他有些詫異。
  四大貴族之一的朽木白哉,不但娶了一個流魂街上的平民,還是一個毫無靈力的整,讓市丸銀啼笑皆非。
  說這是愛,他不予苟同;說這是憐,他不置可否。
  不管是愛還是憐,市丸銀都不能否認,緋真的確是一個足以讓很多男人想要去保護的嬌弱美人。
  只是這些,都與他無關。
  不可否認的是,朽木當家的婚禮在靜靈庭還是激起了一陣波瀾的,尤其是朽木白哉如何對抗朽木家長老的反對和阻撓,著實被傳得有模有樣,不知真假。
  那之後五年,朽木緋真麻雀變鳳凰的傳奇故事銷聲匿跡,直到五年後的如今,又一次掀起了波瀾。
  想起剛遇到的緋真夫人,市丸銀唇邊的笑意漸深,伸手從袋子裡拿出個柿餅咬在嘴中,慢慢咀嚼著。
  居然會有人問他為什麼喜歡吃柿餅,還真是個好奇的孩子啊。
  有趣之餘也覺得怪異,畢竟在他的腦海中,那個朽木緋真是溫柔柔弱到別人大聲說話都會跟著身體微顫的女子,而今天遇到的緋真顯然沒柔弱到那種地步,甚至可以說是……
  活力十足?
  這個詞讓市丸銀愣了下,為自己的想法感到憋悶。
  柔弱的緋真夫人如果可以活力十足,那冰冷的朽木白哉豈不是要冰川融化……
  眼前突然閃了兩下,刺眼的銀白晃得他把眼睛瞇的更嚴實,躲過那道差點刺瞎雙眼的猛烈光芒。
  看到不遠處那明晃晃的三道白色飾物,市丸銀的笑容頓時深刻,腳步慢悠悠的繼續向前晃去,順手又拿出一個柿餅在手裡把玩著。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啊。
  「下午好啊,六番隊副隊長~」市丸銀率先衝著迎面走來的朽木白哉晃了晃手中的食品袋子,打招呼道。
  「你好,市丸副隊長。」朽木白哉微微點頭,算是給了回應,目光滑過他的動作,眉頭一皺,卻瞬間舒展緩和。
  市丸銀一咧嘴,笑意濃重了幾分,把手中的袋子向他的方向推了推,「朽木副隊長還真是忙碌啊,午飯吃過了嗎?要不要來一個柿餅先墊墊?」
  朽木白哉瞥了一眼他手裡的橙色袋子,不溫不火的開口,「不必了,多謝你的好意,市丸副隊長。」
  「不要客氣嘛,朽木副隊長,潤林安的源氏食品屋可是很有名的哦。」市丸銀好心的解釋道。
  「……我略有所聞。」出於禮貌,白哉始終沒有撇下市丸銀單獨離開。
  「說起來,今天在源氏裡見到你的夫人呢,這柿餅還是拜託她才能買到的。」市丸銀對朽木緋真的轉變頗有點興趣,因此多嘴道。
  「哦?是麼。」朽木白哉只是淡淡的回應了一句,沒有太多波瀾。
  他越是這樣平穩,市丸銀就越覺得好玩,畢竟夫妻兩人共處一室,若說朽木白哉沒有發現妻子的轉變,那他是打死都不信的。
  說到底,他也只是閒來無事,偶爾聊聊家長裡短,也挺有趣的。
  女協那群人應該盯這件事盯了很久吧,尤其是某個好奇心極強的金髮美女。
  想到這裡,市丸銀的笑意不覺放鬆不少,倒是讓朽木白哉有點愣。
  瞥過他稍微緩和的笑容,朽木白哉無心與他過多交談,番隊裡還有很多事務要處理,他沒時間與這個吊兒郎當的副隊長交談,淡淡的點了下頭,就要離開,「失禮了,我先行一步。」
  市丸銀也沒阻攔他,只是撇了撇嘴角,看著他從身邊擦身而過,將手裡的柿餅塞回了袋子。
  聳了聳肩膀,他溜溜躂達的往五番隊辦公室走去。
  
  從源氏食品屋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有些晚了,千葉加快腳步往別院走去。
  雖然朽木白哉沒有定門禁,但是她始終覺得回去太晚對朽木家的聲譽不太好,因此總是規矩的早早回去。
  要不是源大叔拖的太晚,她也不會這麼晚離開。
  千葉在心裡埋怨著推開了院門,卻訝異的瞥見院中一抹黑色的身影,點綴著白色的光芒。
  朽木……白哉……?
  眨了眨眼睛,她心虛的走向立在一株櫻樹下的朽木白哉,輕聲問道,「……你來了?」
  朽木白哉早已聽到她回來,波瀾不驚的仍舊看著櫻花抽出嫩葉的枝條,淡淡的道,「啊。」
  千葉無語了,這種回答到底怎麼接,她真懷疑原來的緋真真的可以和一樁木頭過日子嗎?每天不是啊,就是嗯,再不就是好,面無表情言行簡練,到底是怎麼談得戀愛啊。
  想歸想,她沒那個膽量去問,生怕被朽木冰山一個不爽散落掉,得不償失。
  「……那個……你要不要進去坐會……」千葉微微跺腳,朝雙手哈了口熱氣,抬頭看向他。
  雖說現在是春季,但還算早春,傍晚的空氣裡仍舊凝了一層寒冬的涼氣,在外面站久了,手腳還是會冰冷入骨。
  「走吧。」朽木白哉注意到她微微顫抖,擰了眉率先走入房間。
  千葉鬱悶,有靈力就是不一樣,身體的抵抗力都強大無比,哪像她。
  「你今天來,有什麼事?」進了暖洋洋的房間,千葉很滿足的伸了個懶腰,轉頭看向皺眉坐下的朽木白哉,開口問道。
  「……」盯著她放肆的動作,朽木白哉的眉頭更深,「你今天去源氏了?」
  「對啊。」千葉不以為意的回答。
  「見到了市丸副隊長?」朽木白哉也料到那個精明的像隻狐狸的傢伙不會無緣無故請自己吃柿餅。
  「嗯,是啊,因為源大叔出去送貨了,我就幫他看了下店舖,」千葉就知道他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果然料中了。
  不過這點事情至於親自登門詢問嗎,幫忙看店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千葉顰眉瞅他,「你就是來問我這個的?」這算審訊嗎?還是說她事事都要向他匯報?
  朽木白哉無視她的不滿,點了點頭,「有些事情我想跟你說清楚。」
  千葉聳肩,撇下嘴角,正襟危坐,「洗耳恭聽。」
  「雖然我明白你並非緋真本人,但你現在畢竟也算是朽木家的當家主母,身為四大貴族之首的家眷,要遵從家族的定則,只是暫時讓你停留在流魂街上並不代表你會永遠留在這裡,有朝一日我們還是要回到靜靈庭生活的,」朽木白哉緩緩說道,聲音沉穩卻不容反抗。
  千葉眉梢開始抽搐,這段子大道理下來她沒有吐血就已經很給面子了。
  話說又不是她樂意成為當家主母的,白給她還不要呢!嫁給這種木頭+冰塊,一輩子都凍死了,真不知道到底哪裡值得愛的,沒事用來練根雕?
  她真是琢磨不透緋真的想法,居然能對一個木頭死心塌地到死,不能想像。
  朽木白哉看著她的面孔,見她似乎真的聽進去了,才繼續說道,「我希望你能遵照家族的規則,不要作違背身份的事情,尤其是在源氏販賣食物這種粗重的工作,並不是一個當家主母應有的行為。」
  噗——賣東西就不是貴族幹的事情了?千葉真想挖開他的腦袋看看裡面塞的是不是刨花之類的木屑,思想比她爺爺還要陳腐。
  朽木白哉掃過她百感交集的臉,仍舊不緊不慢的最後叮囑,「我可以理解你為了幫忙而做出的善舉,但是希望不要再有下一次,去源氏是為了做客而不是工作,在主人不在的時候,也請你懂得應有的禮節退避離開,這樣才符合你的身份。」
  千葉的臉幾乎開始扭曲了,她從來沒想到一個人的大道理可人嚴苛到讓人抓狂的地步。
  微微垂了眼簾,朽木白哉看著她握在膝上的小拳頭正悠悠顫抖著,抬頭直視她的雙眼,「有什麼話想說?」
  想說的多了去了!
  千葉蹭的站起來,俯視著坐在榻榻米上的朽木白哉,先從身高和氣勢上取得優勢!
  「你說的的確有道理,但是源大叔有事我總不能不幫忙吧?賣東西又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情,而且我又不是在街上擺攤子窮吆喝,規規矩矩的蹲在鋪子裡賣點心,有什麼不符合身份的?!」
  朽木白哉淡淡的仰頭看著唾沫橫飛的緋真,皺了下眉頭。
  見他不說話,千葉當做他被自己的氣勢震住了,繼續抓狂,「我是幫忙,不是打工,遇到那個市丸銀也是巧合,怎麼會給朽木家丟臉,難道朽木家是為了自己的尊嚴捨棄朋友道義,假仁假義的貴族之首嗎?」
  這話讓朽木白哉的目光放冷了不少,冰柱一般攝入她雙目,幾乎凍結她的話。
  被他冰冷的目光凍的有些退縮,千葉畏懼了下,鼓起勇氣不吐不快,「再說,貴族了不起啊,你家不做生意啊,你家隨便可以印錢啊!」憑什麼鄙視勞動人民,你個無恥的富二代!
  「說完了?」朽木白哉看她一口氣說了那麼多話累的氣喘吁吁的樣子,淡漠的問道。
  「……說完了……」面對他這種從容冷靜的態度,千葉突然覺得很洩氣。
  她說了這麼多,他雖然聽著,卻都是對牛彈琴,浪費感情。
  朽木白哉無言的站了起來,低首看向身高只到肩膀的緋真,語氣淡漠又堅定,「記住我的話,不要做出違背身份的事情。」語畢,他轉身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隨後外面便傳來了院門開閉的聲音,朽木白哉回靜靈庭了。
  ……這個人真是——!!
  千葉氣得說不出話來,一怒之下掀翻了他常用的案桌,毛筆和紙張散落一地,墨漬染黑了眼前的白紙。
  黑白分明。
  


10、Chapter 10 緋真的糾結和英雄夢 ...

  【她散心……她爬樹了……X﹏X】
  
  千葉在床鋪上翻來覆去,折騰了一夜。
  偶爾睡去,也很快被噩夢驚醒,如此一來二去,再無睡意。
  無奈之下,她只好坐了起來,看著窗外透入的微薄光亮,歎了口氣。
  她原本以為自己可以適應這樣的生活,看了太多的穿越小說,千葉也不是沒幻想過這樣有趣的故事,如果自己穿越了,定然不會像故事中那些柔弱的女子一樣哭哭啼啼,或是瘋瘋癲癲,而是想方設法保持快樂的在另一個世界生存下去。
  但是想法畢竟只是想法而已。
  千葉承認,她是想家了。
  尤其再被朽木白哉莫名其妙的數落了一頓之後,她更是迫切想回到自己的世界,自己的家庭,過正常的生活。
  而不是像現在一樣,頂著一個朽木緋真的頭銜充當什麼家族的當家主母。
  太累了。
  千葉覺得鼻子酸酸的,委屈的想掉眼淚。
  為什麼她這麼倒霉,莫名其妙死了不說,還要被穿越到這裡,要被朽木冰山說的那麼慘。
  心裡悶的要死,壓抑的感覺讓她透不過氣,隨便拉了件衣服穿好,便踩著初升的陽光走出了宅子。
  雖然時間尚早,但是街道上的行人卻不少,運貨的,開店的,人們為了一天的生計開始忙碌。
  千葉漫無目的的在街道上溜躂,昨天跟朽木白哉那麼一頓鬧,現在就算她想去源氏也不太可能了,她倒是不怕再被數落一次,只怕會連累源氏也被朽木冰山埋怨,所以還是算了。
  何況源千秋也不在,去了面對的也是源大叔,沒什麼意思。
  從街道的這頭逛到另一頭,千葉也沒看到傳說中住在潤臨安的日番谷冬獅郎和雛森桃,於是很失望的準備原路返回。
  「把我的小貓咪還給我,嗚嗚……」
  「真是的它爬的那麼高,我才不要去救它呢。」
  「哇,我的小貓咪!」
  兩個孩子吵架的聲音吸引了千葉的注意力,好奇的走向傳出聲音的房子後面。
  一高一矮兩個半大不小的孩子,正在一棵大樹下指指點點,小女孩拉著高出一頭的男生不撒手,抽泣著抹眼淚。
  「發生什麼事了?」千葉走近兩個孩子,看著那個撇著嘴拽拽的男生,皺了皺眉,「當哥哥的欺負妹妹不太好吧?」
  「……我才不是她哥哥。」男生瞪了一眼小女生,撇過頭不理人,對她的出現很不滿。
  「我不管,我的貓咪被你嚇跑了,你要給我抓回來。」小女生哭鬧著握起小拳頭就去打人,而男生一動不動的任她打,只是皺緊眉頭顯得很為難。
  千葉抬頭一看,果然在高樹的枝杈上,一隻小小的白色小貓正窩在角落裡,戰戰兢兢的喵喵叫著,不敢挪爪。
  也不用……這麼高吧……
  千葉抽了抽嘴角,看著那明顯高出房頂的樹杈,也很無語。
  其實如果她是個死神什麼的,一個跺腳就飛上樹杈然後抱住小貓嗖的跳下來該多麼有型啊……
  但事實是,她根本連靈力都沒有。
  唉……天殺的狗屁穿越啊……
  「要不然,姐姐試試幫你把小貓救下來吧……」看著不停哭泣的小女生,千葉雖然也覺得有點危險,但是以自己的能力,估計還是可以爬上去的。
  「真的嗎?姐姐?」女生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可憐兮兮的看著千葉。
  而男生則瞄了她一眼,似乎有點不信她的話。
  這回千葉騎虎難下了,咬咬牙道,「我盡力吧。」大不了爬到一半再丟臉的爬下來就是了。
  說著,她挽起了和服下擺,抱著樹幹開始爬樹。
  幸好,那樹幹的分叉很多,看起來似乎很光滑的樹枝只要找準落腳點,踩著枝杈便很容易爬了上去,只對兩個孩子的身高來說,有些困難。
  千葉在老家的時候也跟個野小子似的滿山亂跑,爬樹這種事情對她來說還算輕鬆,只是小貓所在的位置有些偏高,看上去挺嚇人的。
  值得慶幸的是,小貓一直躲在樹枝與樹幹的連接處,千葉很輕易就抱住了欲逃走的貓仔,樹幹微晃幾下,掉落幾個碩大的果實。
  這時候,千葉才發現這棵樹上竟然結了橘色的大柿子,紅燦燦的很是耀眼,只不過太過接近樹枝邊緣,無法摘到。
  天色已然大亮,金色的陽光灑落,照耀在橘色的柿子上,顯得更加紅艷誘人,惹得千葉不禁有些眼饞。
  「姐姐,姐姐,快下來吧。」地面上的小女生眼見她抱著小貓發呆,不禁著急的催促了起來。
  「哦哦,我馬上就下來了……」千葉應了一聲,轉身準備抱著樹幹滑下去,但是一低頭——
  ……這也太高了吧!
  千葉驚出一身冷汗,有些緊張的看著下面密密麻麻的樹杈,企圖找出剛剛是踏著哪根樹枝上來的。
  但是爬樹容易,下樹難,那些枝杈看起來都幾乎差不多粗細,她懷裡還抱著小貓沒辦法雙手抱著樹幹以腳試探,最後變成眼睜睜瞅著樹枝不敢下腳。
  不……不會這麼背吧……
  千葉在心裡哀號,為什麼她上來的時候那麼容易下去變得這麼難,早知道就不要逞強爬什麼鬼樹了,英雄救貓這種事又不討好,幹嘛閒的沒事蹚渾水啊。
  就在她急得不知所措的時候,突然瞥到路邊走一個黑色的身影,最明顯的是那一頭銀色的髮絲和帶著詭異笑容的側臉。
  「市丸銀,救命啊——!」這會什麼假扮的緋真夫人,朽木家的尊嚴法則,都統統與她無關。
  樹下的兩個孩子差點暈倒,眼見著這個英勇的大姐姐自告奮勇的上樹救貓咪換來的結果是比貓好不了多少的呼救,讓他們的幼小的心靈大受打擊。
  果然這個世界是不存在英雄的……
  而不遠處被呼喚的市丸銀也訝異的左顧右盼了一番,抬頭一看,瞇瞇眼的弧度更彎了——
  朽木家的當家主母竟然在……爬樹?!
  市丸銀下意識的揉了揉眼睛,看著樹上戰戰兢兢縮在樹幹邊緣的緋真,最後露出一個笑容,「早上好呀~緋真夫人~~」
  早上好個頭!
  千葉腹誹,又不敢貿然出口惹惱了他,只好尷尬的笑了笑,擠出一個難看的表情,「早上好……」
  「哦呀,緋真夫人是在鍛煉身體嗎?」市丸銀一臉好奇的走到樹下,看著兩個焦急的孩子,再看向她懷裡抱著的小貓咪,猜了個八九分,故意打趣道。
  鍛煉個P啊,又不是猴子沒事去樹上鍛煉什麼!
  千葉扭曲著臉瞪著市丸銀,真想把懷裡的貓仔丟向他邪惡的笑容,但一轉念想起朽木冰山那張臉,怒火頓時凍結,「快把我救下去……我快撐不住了……」
  要保持風度,風度啊……雖然她現在也沒什麼風度了。
  「真是的……」市丸銀無奈的撓了撓頭髮,低頭看向身旁哭的慘兮兮的小女生,眉頭微皺,輕盈的躍到了樹枝上。
  千葉下意識的抱緊樹幹,沒想到樹枝只是微微顫抖,耳畔便響起他古怪的腔調,「來,把手給我。」
  猛然睜眼,她看到細白的笑臉定格在眼前,剛想伸手遞給他,卻見他一手接過那隻小白貓伸出的爪子,一跳就下去了。
  千葉愣了,呆呆的看著他在樹下安撫了兩個孩子,把小貓還給了女生,然後打發他們離開。
  問題是……她還在樹上啊!
  市丸銀這傢伙搞什麼啊!
  千葉惱火的瞪了他一眼,轉身抱著樹幹慢慢下滑,沒有礙事的小貓爬下去顯然要容易的多。
  可惡的市丸銀,可惡的朽木白哉,可惡的屍魂界……可惡的……死神!
  她在心裡罵了個遍,卻不想太過入神,下落的腳踩了個空,身體猛然一沉,就要掉落下去!
  死定了!
  千葉猛的閉上眼睛,等著再次摔死在屍魂界,沒想到腕上一緊,瞬間被人拉了上去。
  「呀勒呀勒,朽木家的人真是有骨氣呀,」市丸銀坐在樹杈間,看著驚魂未定的緋真笑了笑,促狹的開口打趣她沒有呼救。
  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千葉突然很懷念放在老家房間裡的那把武士刀。
  見她沒反應,市丸銀覺得挺無趣的,順手從頭頂摘了一個紅彤彤的柿子自顧自的吃了起來,「緋真夫人怎麼會……爬樹呢?」
  胳膊長就是好啊。
  千葉皮笑肉不笑的盯著他手裡的柿子說道,「……饞柿子了,不行麼?」
  「那我們還真是有緣呢~~」市丸銀笑的非常愜意,砸吧砸吧嘴,曖昧的舔掉唇邊沾染上的橘色汁液。
  ……市丸兄,您是否想過往牛郎業發展……
  千葉差點被他這種誘惑式的舉動閃瞎雙眼,立刻移開目光看向遠方轉移注意力。
  不帶這麼誘人的吧……她現在是緋真,是朽木白哉的媳婦……她需要冰山般的定力……
  「我說,麻煩市丸副隊長把我帶下去可以麼……」坐在樹上聊天實在不是個明智的舉動,初春的太陽是很溫暖,但帶著微涼的冷風就有點折磨人了。
  「啊,抱歉了,我忘記了緋真夫人身體很虛弱~~」市丸銀邪邪一笑,故意在『虛弱』二字上稍下重音。
  「啊哈哈……還好了……我沒那麼脆弱……」這傢伙一定是故意的。
  千葉頗為緊張的盯著他,生怕被他看出什麼端倪來,市丸銀向來是個精明的傢伙,難保不會被看穿她是假扮的緋真。
  市丸銀挑挑眉,扔掉吃的乾乾淨淨的柿蒂,單手環住緋真的腰身,直接跳了下去。
  千葉險些沒將胃吐出來。
  如此直上直下的感覺,就是讓她發誓自殺絕不選擇跳樓。
  「好了~那麼我就告辭了哦~緋真夫人~~」看著臉色發青的緋真,市丸銀沒什麼憐香惜玉的自覺性,揮揮袖子準備告別。
  「等一下!」在他即將跑掉的那一秒鐘,千葉準確的揪住了他的袖子,獻媚的露出個笑容,「那個……市丸副隊長……如果你沒什麼事的話……」
  在他疑惑的目光中,千葉吞了吞口水,鼓足勇氣開口——
  「能告訴我……我家在哪麼……」
  ……哈——?
  市丸銀的下巴掉到地上了。
  
  

11、Chapter 11 緋真與市丸銀 ...
  
  【她算是在約會嗎……還是爬牆中……(☉_☉?)】
  
  由於無意中撿到了迷路的緋真夫人,市丸銀只得暫時充當紳士,護送朽木家的主母回家。
  千葉本來想頂多讓他幫著指指路,自己溜躂著就回去了,沒想到市丸銀比想像的還要熱心,居然帶著她一起往街道上走去。
  潤臨安一直很熱鬧,流魂街一區的安定讓這裡顯得很富足,但即使如此居民們也都是穿著普通的布衣,像千葉這樣穿著昂貴的繡花和服,足以引來無數的側目。
  尤其她身邊還跟了一個笑的很怪異的死神。
  千葉不禁汗顏,微微側目看向身旁的市丸銀,歎了口氣。
  這傢伙還真是從容,絲毫不在乎四周的矚目啊。
  兩人一直默默走著,並無談話,氣氛顯得有點壓抑。
  千葉向來就是喜歡說話的人,憋了一陣就忍不住了,扭頭看著市丸銀問道,「你不用工作嗎?」
  哪有副隊長大搖大擺的跑出來逛街的。
  市丸銀倒是挺坦然,朝她一笑回道,「無所謂啦,現在護送緋真夫人回家比較重要,再說五番隊沒什麼事情,從來不需要我出手搞定。」
  千葉乾笑兩聲,對他這種說法保持疑惑。
  其實是把工作都推給了藍染才對吧……
  攤上這種吊兒郎當又別有用心的副隊長,藍染也真是可憐。千葉忍不住為藍染抹一把同情淚。
  「說起我,緋真夫人不是也自己溜出來玩嗎?難道就不怕朽木副隊長擔心?」市丸銀注意到她有些微喘,於是放慢腳步配合她的速度,好奇的問道。
  千葉實在不想跟朽木白哉又扯到一起,偏頭哼了一聲,盡量放平心情回道,「他已經習慣了。」
  想到以前的緋真也會經常離開朽木宅去流魂街尋找妹妹,這樣的答案也應該差不到哪去。
  即使她故意迴避了表情,市丸銀還是沒錯過那細微的冷哼,暗暗一笑,「緋真夫人真是跟以前大相逕庭,果然離開了靜靈庭會比較自由從容嗎?」
  他這是紅果果的試探啊。
  千葉心中有數的回頭微笑,表現出緋真夫人應有的溫柔與禮貌,「哪裡的話,不論是靜靈庭還是流魂街對我來說都很好,可能因為以前身體比較虛弱,所以現在恢復了健康讓市丸副隊長覺得有點不一樣罷了。」
  市丸銀瞭解的挑眉點頭,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也許吧。」
  千葉不想與他扯太多類似的話題,岔開話題問道,「市丸副隊長是在流魂街出生的嗎?」
  「不是哦,我是在現世被魂葬到這裡的,」市丸銀悠閒的看著街道兩旁的攤位,隨口說道。
  「啊,是嗎……」意料中的答案,讓千葉不禁想到自己。
  「怎麼了?難到緋真夫人對我有興趣嗎?」感覺到她情緒有點低落,市丸銀扭頭壞笑。
  「……才不是……只是想問問而已。」這也太自負了吧,千葉差點翻了個白眼。
  「那麼緋真夫人呢?也應該是從現世來到這裡的吧?」市丸銀隨手拿起路邊攤位上的小面具擺弄起來。
  千葉只好隨著他停下,看著那些各式各樣的小面具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你還記得在現世的事情嗎?」
  市丸銀從面具空洞的眼眶處看向她,「嘛,多多少少還記得一些,大部分都忘記了,沒辦法,在這裡生活的太久了嘛。」
  千葉抬頭看到他拿著一個狐狸面具罩在臉上,不由得笑了出來,「這個很適合你呀,」反正長的也像一隻狐狸。
  「適合嗎?」移開面具,市丸銀把面具挪到自己臉側,見千葉猛點頭,為難的看向一臉期待的老闆,「那這個我要了。」
  老闆自然高興,接過錢開心不已,「夫人的眼光真不錯呀,這個面具很適合你的丈夫。」
  「咳咳——!」千葉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一臉驚嚇的看著老闆說不出話來。
  大叔,你別害人。
  市丸銀拿著面具毫不辯解的轉身就走,也不管她有沒有跟上來。
  千葉則後怕的四下裡瞄了瞄,生怕哪個角落閃現朽木白哉的冷漠身影,然後粉光乍現就被散落了。
  幸好除了熙熙攘攘的人群,滿大街只有那個銀毛的死神穿的像只烏鴉。
  千葉急忙跟了上去,「你幹嘛不跟老闆解釋,讓他誤會了怎麼得了?」起碼她還想活命呢!
  市丸銀聳了聳肩,把玩著狐狸面具一臉無辜,「我為什麼要解釋,我的夫君又不是朽木副隊長。」
  這話太狠了,直接KO了還想反駁的千葉,弄得她差點內牛滿面。
  市丸君,您確定您這不是羨慕嫉妒恨嗎……?
  那傲嬌的口吻是怎樣啊……千葉簡直想揉臉了。
  「緋真夫人不是想起了現世以前的事情了吧?」市丸銀好笑的看著她鬱悶的臉,心情大好的沿著剛才的話題繼續。
  「唔,有點……」千葉差點不能應付他突變的思路,隨口接道,目光落在眼前的河面上。
  不知不覺間,他們都走到了河邊了。
  陽光灑在水間,微風輕盈,波光粼粼的河面像閃著金子,顯得非常耀眼。
  「就算在這裡待得再久,還是沒辦法忘記家人的感覺。」千葉小心的措辭,想辦法既能表達自己的想法,又不會讓他生疑。
  「家人呀……」市丸銀往河堤的草坪上一坐,對她的話感到有些好奇,「也是呢,畢竟家人是沒辦法取代的。」
  這話讓千葉感到意外,回頭看向坐的很帥很隨意的男人,「你有家人嗎?」
  按照道理來說,他的家人應該是亂菊吧。
  可是市丸銀卻搖了搖頭,瞇著眼睛晃了晃手裡的面具,「沒有哦,我一直都是一個人的。」
  「不會是因為笑的太奇怪沒有人想理你吧……」千葉也不想拆穿他,故意打趣的走到他身邊笑道。
  「大概吧~」壓根沒生氣,市丸銀單手摸了摸臉皮,笑的很欣慰。
  「那你不寂寞麼?」千葉突然覺得這樣的市丸銀很孤獨,帶著詭異的面具,裝作堅強,其實也許比任何人都要脆弱。
  市丸銀吃了一驚,臉上卻還是笑彎了眼睛,定定的看了她幾秒鐘,揚起了唇角,「現在可不寂寞呀。」
  ……好吧,千葉被打敗了。
  市丸童鞋,其實你真的很適合牛郎業啊……
  「緋真夫人著急回去嗎?」迎著她挫敗的眼神,市丸銀突然冒出一句。
  「我不著急……」反正也沒地方可去。
  「那就陪我去買點東西吧。」市丸銀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乾草屑,挺神秘的道。
  千葉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但是一想到他的嗜好,心裡又一沉,緩緩的問道,「……你不是想買柿餅吧……」
  「才不是,反正你跟我來就是了。」市丸銀皺著眉頭撇嘴,對她的詢問很是不滿。
  「總之不是柿餅就好……」如果凹凸曼像鹹蛋超人,那市丸銀就可以化身柿餅超人了吧。
  千葉為自己的想像力感到好笑。
  
  市丸銀帶著她七拐八拐,來到個居酒屋。
  本來他今天出來的目的就是想買瓶酒回去嘗嘗,沒想到那麼湊巧就撿到了朽木白哉的老婆
  瞧她一臉落寞的樣子,市丸銀正好有些無聊,便難得動了惻隱之心,帶她散散心。
  沒有靈力的人在靜靈庭裡,也的確沒什麼意思。
  所以來到流魂街上的朽木緋真顯得有些活潑也算……情理之中吧。
  不管是什麼理由讓現在的朽木夫人與以前的緋真大相逕庭,市丸銀認為,還是這樣的女子有趣一點。
  柔弱固然能引起男人的保護慾望,但是時間久了,也會讓人厭倦。
  偏偏市丸銀就是不太喜歡過於嬌弱的女子。
  總是喜歡哭泣的女孩,真是讓人很為難呀。
  他歎了口氣,看向身旁興致勃勃的盯著大大小小酒瓶的緋真。
  「很好奇?你沒來過居酒屋嗎?」市丸銀疑惑的開口,以她的身份,也曾在流魂街上流浪過,應該不會沒見過吧。
  千葉搖了搖頭,「雖然見過,但是從來沒進來過……畢竟酒是很貴的。」瞧他拿出那一串錢就知道這是多麼天價的液體了。
  這話也是,市丸銀認同的點頭,對於在78區的緋真來說,何止是酒恐怕連水都是金貴的奢侈品,他也曾經體會過這種寒酸辛苦。
  「你居然喜歡喝酒,不過工作的時候可以喝酒嗎?」千葉瞥了他一眼,狐疑的問道。
  「只是想偶爾品嚐一下,我又不是……」嘀咕了一句,市丸銀突然隱去了話尾,笑了笑。
  是啊,你又不是松本亂菊。千葉在心中幫他接了下去,不再追問。
  從居酒屋出來,兩個人又在街上逛了兩圈,才慢悠悠的往朽木別院走去。
  沒想到他們走走停停,時間就轉眼溜走,來到別院附近的時候,夕陽已經灑落了。
  「這裡你就可以自己回去了吧,緋真夫人,」市丸銀拎著酒瓶子,站定看向她,笑瞇瞇的問道。
  「是,非常感謝你,市丸副隊長,」千葉真心的向他行了個禮,「謝謝你陪我聊天。」
  擺了擺手,市丸銀被她的嚴肅搞得很無奈,「也不是啦,是我自己無聊才想陪你玩的~」
  不管他再怎麼解釋,千葉還是對他肯花時間陪她溜躂這件事表示感激。
  「那我就告辭咯~緋真夫人~」市丸銀笑了笑,轉身就要離開,剛走兩步卻突然折了回來。
  千葉納悶的看著他的動作,「怎麼了?」
  他唇角一揚,湊近千葉的臉頰,將手裡的狐狸面具套在她頭上,瞧她歪歪頂著一張狐狸假面笑的別有用心,「我覺得這個面具還是更適合你呢~緋真夫人……」他目光微晃,透過她的髮梢瞄向不遠處的櫻樹後,舒展開笑意,轉身離開。
  千葉愣愣的看著他走遠的背影,心中一沉。
  為什麼他要說狐狸面具更適合她?
  難道是市丸銀已經發現了什麼?今天他是故意陪自己逛街的?
  還是說,他剛剛的話也僅僅只是試探?
  千葉迷惑了,她原本就知道市丸銀是一個精明的人,但是沒想到他的心思細膩到如此地步。
  落寞的歎了口氣,千葉拿著狐狸面具轉身往別院走去。
  她倒是不想回來,但是現在這種情況,離開了朽木家她恐怕連為自己收屍都做不到了。
  撇開朽木白哉的臭脾氣,朽木家還是挺好的。
  事到如今,千葉也只能這麼安慰自己了。
  垂頭喪氣的走到門口,她剛準備伸手推門,卻意外的觸摸到布狀質感。
  千葉驚訝的抬頭,只見門口的櫻樹下,朽木白哉高大的身影將她籠罩其中。
  「你……」千葉張大嘴巴看著他站在門口,微風拂過,細微的草屑飄揚起來,落到他的肩膀上,而他黑色的死霸裝上已經沾染了不少枯黃的草屑。
  他在這裡站了多久了??
  「……進去吧。」朽木白哉的目光在她手中的狐狸面具上停頓了一秒,淡淡的開口,轉身推門進了院子。
  千葉就那麼呆呆的站在門口,看著他在院中拍了拍一身枯草,然後進了書房。
  他……是在等她……?
  千葉在心中低歎,握緊了手裡的狐狸面具,浮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真是難懂的男人啊……
  


12、Chapter 12 緋真與朽木白哉 ...

  【她沒事開啟的什麼賢妻良母模式!T_T】
  
  回到別院的千葉隨著白哉進入了書房,看著他淡漠的臉歎了口氣。
  恐怕又是要被說教一番了。
  千葉心裡很清楚,今天一整天跑出去瘋玩不說,還自毀形象的爬樹,最後又跟市丸銀逛街到傍晚才回來,在死神經常進出的潤林安,不被注意的可能性很小。
  因為昨天太憋屈了,所以一下子忘記了自己的身份,萬一真的鬧大,不僅是朽木白哉會為難,恐怕朽木家族也會來找麻煩。
  但事到如今,千葉除了鬱悶自己變成了朽木緋真,實在沒有別的可以抱怨了。
  這都是命啊!
  垂頭喪氣的坐在朽木白哉的對面,她耷拉著腦袋等著接受再教育,狐狸面具被丟在一邊,燈火一照,像詭異的笑臉。
  「……千葉。」朽木白哉盯著她緩緩開口。
  「是……」千葉盯著榻榻米的紋路喪氣的哼了聲。
  「……阻止你去源氏幫忙,讓你非常不滿意嗎?」
  「哈……?」千葉有些驚訝的抬頭看著白哉,觀察著他的表情,不明白這話的意思。
  朽木白哉就那麼直視著她的注視,臉上無喜無怒,幽深的瞳仁裡毫無波瀾,分辨不出他的意圖。
  千葉本來就不太會猜測人心,對這種面癱更是難以理解,只是對他的說法表示反對,「我又不是喜歡去源氏幫忙,我只是偶爾看到源大叔忙碌才插手的……再說……」她瞄了一眼朽木白哉,見他似乎沒有動怒,才小聲的嘀咕了一句,「總是免費吃點心太對不起人家了……」
  朽木白哉沒有錯過她膽怯的嘟囔,目光垂了一下,才又看向她,「那今天……」
  沒等他問完,千葉先打斷了他的問話,「你一直站在門口?」
  白哉愣了一下,然後皺了皺眉,對她突然插話有些不滿,卻還是回答了,「回來看到你不在,就出去看看。」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千葉很意外,雖然他這段時間經常回來,一般都是入夜才會來到別院,今天顯然提早了不少。
  「……大概三個小時前。」朽木白哉移開目光,瞅著狐狸面具歎道。
  話到這裡,千葉就有點小小的愧疚了,朽木白哉脾氣是臭,但能做到這種地步也算是妥協了不少,她不禁有些心軟了,「……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會這麼早回來……」
  聞言,朽木白哉反而皺起眉頭看向她,「工作提前做完了,就回來了。」
  是是是,隨便你怎麼說好了。千葉朝他癟著嘴點頭表示理解,權當他在傲嬌中。
  「等一下,你直接就回來了,沒有吃晚飯?」她想到這個大問題,因為自己不用吃飯,連帶一天也只跟著市丸銀在街上的小吃攤吃了兩口,但是朽木白哉就不同了,別院裡壓根就沒有廚師,他一晚上呆站著餓肚子?
  「我有讓廚師準備了食盒帶來……」他指了指書桌旁的一個很多層的木製便當食盒。
  千葉抽了,完全不知道作何反應比較好,即使他帶了便當,現在也早已涼透了,「你等一下,我去幫你溫一下好了,」語畢,她起身提起便當盒就跑去廚房了,絲毫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朽木白哉也沒有阻止,只是看著她的背影,無奈的又一次歎氣,從書桌上抽了一本書開始看起來。
  過了不久,千葉就讓別院裡僅有的幾名家僕把熱氣騰騰的飯菜端到了書房。
  朽木白哉見他們擺好了飯桌,便放下了書準備進餐,「你也坐下來吧。」他看著始終站在一旁的千葉說道。
  千葉本來想離開,總覺他吃飯自己盯著有些詭異,他這樣說了,又不好違背他的意思,只好坐下來看著他吃。
  剛坐下來,眼前就被推過來一個碟子,裝滿了各式的菜色,每樣不多卻組合的十分精美,引得千葉不僅詫異的看向他。
  「可以嘗嘗味道。」朽木白哉將另一雙筷子放到千葉手邊,開始吃屬於自己的那份飯菜。
  千葉心中一暖,想必是他會怕自己乾坐著眼饞,才吩咐廚師特別準備的吧。
  其實朽木白哉也挺不錯的,細心,有錢,還很帥,但是……
  千葉看到他那一臉的冰霜,不僅又開始低歎。
  難道就沒有除霜劑之類的可以讓他用一下嗎。
  「那個……其實我……」千葉突然想解釋今天發生的事情,想必他也是因為擔心才會一直站在門口等吧。
  「吃飯的時候不要說話,對消化不好。」朽木白哉淡淡的說道,筷子絲毫沒有停下。
  這人真是……咬牙切齒的看著他,很想抽打他,但是考慮到自己的身份和能力,千葉內牛滿面的屈服了。
  非常時刻,還是不要惹怒朽木大少比較好。
  吃過晚飯後,書房裡的千葉還是要應付明顯不滿的朽木白哉。
  「為你今天的所作所為解釋一下吧。」朽木白哉決定與她靜心談談,總是這樣胡鬧下去,朽木家族的長輩遲早會發現問題。
  恰好千葉也有同樣的想法,她不想總是這樣變相的離家出走,逃避什麼的不是好辦法,解決才是正道,「我承認我今天的做法的確是欠考慮,但是我可不是故意讓你為難,我只是想出去走走散心而已。」
  對她突然坦白認錯,白哉有些驚訝,卻還是毫不動容的看著她,默不作聲。
  千葉也沒指望他那張萬年冰山臉能有什麼變化,自顧自的繼續說道,「總之我會努力聽你的話,不做讓朽木家丟臉的事情,但是你也不能阻止我外出活動,整天一個人呆在這座宅子裡,真的會死人的。」而且是被悶死。
  朽木白哉靜靜的看著她唾沫橫飛,對她的保證將信將疑,還是提醒了一句,「我知道這樣要求你會不適應,但是希望你還是不要太過任性……」他瞄了一眼榻榻米上的狐狸面具,淡淡的低語,「尤其是和市丸副隊長一起逛街這樣的事……」
  「不符合當家主母的身份嘛,」千葉氣鼓鼓的瞪著他,「我也只是偶然遇到他,再說——」她突然想捉弄他一下,理直氣壯的反問道,「不然你要陪我逛街嗎?朽木當家大人。」
  她瞥了一眼朽木白哉頓時僵住的面孔,在心中哼了一下,將軍的感覺真爽,看他朽木白哉怎麼說。
  室內的氣氛頓時有些詭異,兩人相對無語的安靜了好一陣,朽木白哉才緩緩的開口吐出一個字——
  「好。」
  噗——!
  正在喝水潤喉的千葉差點把茶水噴到對面那張一本正經的面孔上。
  朽木白哉陪她逛街?!
  光是用想的就覺得很可怕!
  「咳咳……我只是打個比方……」千葉趕忙放下茶杯解釋道。
  開玩笑,在家裡都被盯成這樣,如果跟他一起出去還不定被罵的怎麼狗血淋頭呢,她才不要自找麻煩。
  「身為朽木家的當家,自然有責任讓孤獨的妻子擺脫寂寞,」說到這裡,朽木白哉站了起來,拉開房門準備朝院子裡走去。
  「啊?」千葉懵了,聽他這樣一說,好像自己真的是他朽木白哉的妻子一樣,千葉不知道他又要搞什麼,有些慌張。「你要做什麼?」
  招來一個家僕低語兩聲,朽木白哉回頭看了一眼千葉,解釋道,「通知朽木府邸,今夜我會在此留宿。」
  「什麼??」千葉下巴差點砸到腳背。
  「身為丈夫,自然不能讓妻子獨守空房。」朽木白哉瞥了她一眼,理所當然的答道。
  千葉發誓在他的眼眸深處看到了一抹笑意!
  他絕對是故意的!!
  開什麼玩笑啊!朽木白哉不但要陪她逛街,還要留在這裡不走了?!這算什麼?!
  「話雖如此,你有這份心就夠了……你還是回去好了……」千葉有種賠了夫人又折兵的感覺,虧大了!
  「你放心,我會睡在書房,不會打擾你,」朽木白哉囑咐家僕拿來被褥,看著她驚慌失措的身影安撫道,「你既然承諾不會做出違背家族定則,我自然也會盡量配合你的要求。」
  千葉傻眼了,她要求什麼了?她怎麼不知道!
  「我會盡力抽出時間來陪你,」朽木白哉很平板的說道,一點也沒有為人夫應有的濃情蜜意。
  不過他就算有濃情蜜意也會顯得很可怕!千葉腹誹。
  「你不滿意?」朽木白哉微微挑眉,看向呆坐著的千葉問道。
  「不不,我很滿意,真的。」千葉哪還敢反駁,萬一等一下他要履行所謂丈夫的責任與她同住豈不是更慘。
  「源氏那裡,你可以去,如果想外出,就帶上一個家僕陪同,不算過分吧?」朽木白哉將手裡的被褥放在一旁,回到桌案後面準備工作了。
  看樣子他是不會改變主意了,千葉當然知道朽木白哉是多麼說一不二的人,到現在為止,他已經對自己寬容很多,再繼續揪著不放就太不通人情了,於是乖乖點頭同意,「我明白了。」
  朽木白哉顯然很滿意,鋪開白紙開始書寫卷宗。
  既然要談的都談完了,千葉也沒什麼理由繼續逗留在這裡,於是拿起狐狸面具準備離開,卻被白哉的聲音阻止了。
  「那個,就留在這裡吧。」白哉看著她手裡的面具,指了指書櫃示意她掛上去。
  千葉疑惑的看著他,又沒道理反對,只好依言掛在櫃子邊緣,「漂亮嗎?」
  狐狸面具笑瞇瞇的,雖然有點詭異,卻很可愛。
  朽木白哉低頭寫字,看也不看的蹦出兩個字,「一般。」
  那你幹嘛要掛在這裡啊……千葉無力了。
  該不是嫉妒她跟市丸銀出去逛街?
  這個念頭一蹦出,千葉就覺得渾身發冷直起雞皮疙瘩。
  不不不,這個羨慕嫉妒恨的模式實在不適合朽木白哉,恐怕他會不屑的瞟一眼,連反駁的話都不稀罕說。
  見她磨蹭了半天還不走,朽木白哉抬頭問道,「還有事?」
  千葉一驚,當然不可能把腦中的想法說出來,緊張之餘突然說出了一句很囧的話,「那個,要不要我幫你鋪床……」
  然後她看到朽木白哉的眼中透著不可思議。
  「……我去休息了……」千葉真想抽自己嘴巴,沒事說出這麼賢妻良母的話,真把自己當成朽木緋真了怎麼的!
  「……晚安。」白哉看了她半晌,才輕輕的說道。
  「……晚安……」朽木白哉一定當她發神經了,千葉淚奔回了房間。
  書房的燈火搖曳著,朽木白哉凝神看著那纖弱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才低頭繼續工作。
  
不定時休工狀態中,若大家都只想看文,不發文,也不想回覆,那......
淡の空: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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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Chapter 13 緋真與源大叔 ...

  【源青空大叔,她服了!(+﹏+)~】
  
  自從朽木白哉表示會留在別院陪伴千葉之後,真的遵守諾言每天往返於靜靈庭和流魂街上了。
  即使工作到再晚,千葉在第二天清晨總能看到白哉匆忙離去的背影。
  也因此,別院裡調來了兩個朽木府邸的廚師,專門為朽木白哉準備三餐,千葉偶爾也會跟著品嚐點貴族精美的食點,算是沾光享福了。
  雖然朽木白哉確實在陪伴她這方面很努力,但畢竟他還是六番隊的副隊長,工作忙碌的程度讓人咋舌,千葉多半只能在入夜才看到他疲憊的身影,往往說不上兩句話,她就昏昏欲睡了。
  正因為如此,千葉才百思不得其解,他幹嘛沒事找事當什麼模範丈夫,對一個佔據真正妻子身體的陌生靈魂百般容忍。
  糾結的皺眉托著下巴,她想破了頭也猜不透朽木白哉大神的心思。
  一旁的源青空一邊打著算盤,一邊含笑看著發呆的緋真夫人,輕咳了一聲,「咳……小緋真老是在這裡逗留沒關係嗎?」
  千葉聞言頓時回神看向他,歉意的開口,「我打擾您了嗎,源大叔?」
  「……也不是了,」源青空對她的稱呼始終不能釋懷,又不好糾正,鬱悶了一下才繼續說道,「只是身為朽木家的當家主母,朽木大少放心你總是停留在我這間破爛的店舖裡嗎?」
  以他對朽木家的瞭解,恐怕現任當家也是糾結了很久才做出這樣違背家族規矩的決定吧。
  「白哉……大人還是很信任源大叔的,」千葉猛灌迷湯,拚命說好話,「畢竟您可是六番隊的老功臣了,他不會不放心的,」況且就在家門口,他有什麼好擔心的。
  源青空瞥了她一眼,一臉的不信,淡然的丟出一句,「……那個拽的要命的小子恐怕連我的名字都忘光了吧……」
  千葉無言以對,僵笑著瞅著他、
  源大叔正解,朽木白哉從頭至尾說的也只是源氏和源三席這種稱呼,源青空這三個字提都沒提過一次。
  「我就知道會是這樣。」源青空撇了撇嘴,把算盤往檯面上一拍,委屈極了。
  看著源青空不甘心的臉,千葉拚命忍著笑,生怕太過放肆讓他起了疑心。
  「說起來,朽木白哉那小子居然搬來流魂街住了,真讓人吃驚。」源青空扒拉著算盤珠子,隨口說道,「過了這麼多年,我還是頭一次發現那個小子有了人情味了……」
  「啊……是、是嗎?」千葉不敢多說什麼,只好順著他的話接下去。
  「朽木白哉娶緋真的時候,整個靜靈庭鬧得沸沸揚揚,我多少也聽說了一些,沒想到他會娶一個毫無靈力的姑娘當妻子,尤其還是個那麼溫柔可愛的女子,該不是瞎了眼被騙了吧,」源青空瞟了一眼臉色微變的千葉,頗有深意的笑道。
  正準備喝茶的千葉笑臉一僵,她這個『瞎了眼』的『緋真』手抖了兩下,趕忙放下茶杯來掩飾自己的心慌。
  「靜靈庭裡那麼高密度的靈子會讓毫無靈力的人縮短壽命,朽木白哉還真是夠無情的了,」源青空哼了聲,合上賬本看向千葉,「不過他能為了你留在流魂街上,我突然對他有點改觀了,這小子也沒有想像中那麼不近人情嘛,一百年過去了,爆竹雖然變成了冰塊,也多少趨向人類範圍了,可喜可賀。」
  「啊哈哈……」千葉乾笑一聲,算是應付他的話。
  真沒想到源大叔的本色竟然是毒舌+腹黑,一臉笑意的說著這種類似笑話的吐槽字眼簡直讓人不寒而慄,可見他對朽木白哉的怨氣有多大了。
  「不過小緋真呀,你也別高興的太早,朽木白哉雖然貼近人類溫度了,可是那群比冰塊還冷硬的家族長老可不會這麼容易打發,歷代朽木家的當家夫妻都是居住在靜靈庭的,現在白哉小子為了你跑了出來,恐怕下一次那群食古不化的老傢伙也會跟著出來興風作浪了,你可得做好心理準備。」源青空一想到那些老氣橫秋的臉,咂咂嘴,以危險的表情提醒道。
  「……有那麼可怕麼……」千葉被他嚇到了。
  「你想想,原本他娶了一個流魂街上的女子就已經違背了家族定則,現在不但將你送出了靜靈庭,自己也跟著跑出來,那群長老會妥協才是天方夜譚,」源青空話有深意的點道。
  聽出他是故意說出來讓自己防範的,千葉趕緊立起耳朵聚精會神,「難道就沒有辦法對付他們嗎?」
  源青空若有所思的看著千葉半晌,才咧開嘴露出了一口白牙,「當然有。」
  「真的?源大叔教教我吧。」千葉捧著茶杯迫不及待的看著他。
  源青空走出櫃檯,前後左右上上下下瞄了千葉半晌,又抬手摸了摸她的頭,裝模作樣的把把她的脈象,最後露出非常曖昧的笑容,「條件不錯呀。」
  千葉眨了眨眼睛,不明白他的意思,「什麼條件不錯?」
  源青空當她是自己閨女一般的拍了拍肩膀,笑呵呵的輕聲說道,「其實對付朽木家的長老們辦法很簡單,你知道的人老了都比較注重禮儀啊,規則啊,但是法理不外乎人情,他們還是很護犢子的……」
  千葉嘴角一抽,斜眼瞥向他,一副死魚般的表情。
  護犢子這種詞跟朽木家完全不搭吧?!
  源青空倒不覺得有什麼不妥,仍舊繼續說下去,「老人嘛,都想抱個孫子啊,看到個後代什麼的,朽木家就白哉那拽了吧唧的小鬼一根苗,所以你早點給他生個兒子不就好了嘛!」
  「咳咳——!」千葉頓時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了。
  源青空一臉的曖昧,拍拍她後背好心的幫她順氣,「你不用太激動,這種事雖然可遇不可求,但是總要經過努力才能成功……」
  源大叔,你的表情很像江湖郎中。
  千葉比了個『暫停』的手勢,拒絕聽到他的恐怖言論,「源大叔,謝謝你的好意,我……暫時還不想……生孩子……」
  她也只能這麼委婉的解釋,現在她和朽木白哉能不能好好相處還是一個大問題,何來的生孩子這種三級跳般的發展速度。
  就是一見鍾情也不帶這麼快的。
  源青空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敲了她額頭一記,「笨丫頭,我又沒讓你立刻生一個出來,你以為是母雞下蛋?說有就有?」
  這下把千葉敲蒙了,傻傻的看著他納悶,「啊?」
  「如果那群老東西來了,就這樣把他們哄回去,隨便你撒謊也好,假裝也罷,能讓他們消停一年是一年,懂不?」
  千葉正色了,「……懂了,」說白了就是連騙帶哄糊弄人。
  「這才對,還有最近還是少出去亂跑比較好,小緋真,」源青空重新回到櫃檯後,開始理貨準備關店舖。
  「為什麼?」千葉很少見他這麼早,不禁有些意外。
  「最近潤林安不太安全,總之你聽我的話,早點回去,尤其你朽木家當家主母的身份,盡可能少在街上出入行走,免得被人盯上,」準備妥當,源青空拿起一直放在櫃檯上的竹傘看向千葉,「走吧,我送你回朽木家。」
  千葉愣住了,在源氏這麼久,源青空還是頭一次主動要求送她回家。
  「你怕我把你拐跑了啊?」見她呆住不動,源青空不由得打趣了一聲,「放心,大叔對你這種為人婦發育又不是特別豐滿的小丫頭沒興趣,更不想被朽木小鬼用斬魄刀追殺~」
  「源大叔!」千葉哭笑不得的看著用竹傘掀開簾子準備鎖門的源青空,無奈的跟著他走了出去。
  剛一出去,千葉赫然發現門口立著一個一身黑色的男子,竟然是朽木白哉。
  「……你怎麼會在這裡?」千葉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人,不過頭上那閃閃發光的牽星箝顯然不是任何人都能喬裝出來的。
  朽木白哉淡淡的瞥了一眼千葉,朝立在一旁的源青空微微行禮,「源三席。」
  源青空抱著竹傘瞟了他一眼,一臉不高興的道,「我已經不是六番隊的席官了,說起來從小到大你都不肯叫我一聲源叔叔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朽木當家大人?」
  「……」朽木白哉定定的看著他半晌,最終板著臉叫了一聲,「……源……叔叔……」
  縱然是看出來他一百個不願意,源青空還是覺得很有成就感,「這才對嘛,要知道我跟你父親可是差不多年紀,又是朋友,當年也是一起入隊的,小時候你的鬼道還是我教的,做人不能忘本……」
  千葉看著他倆你來我往,想笑又不敢笑,只好低著頭使勁憋著,生怕朽木白哉發覺。
  朽木白哉聽著源青空的埋怨,眼神掃過千葉顫抖的肩膀,微微頷首打斷了他的話,「抱歉打擾了,我們先告辭,」語畢,也不給源青空道別的機會,拉著千葉的胳膊就轉身離開。
  「喂——你這個囂張的小子,長輩還沒說完話呢你怎麼敢先離開——你這孩子毛病還是沒改……」源青空在遠處跳腳喊著。
  看他們兩人的背影漸行漸遠,再怎麼喊恐怕也聽不到了,源青空才不屑的哼了一聲,「切,臭小子,也不想想你現在鬼道這麼強是誰的功勞,要不是蒼純拜託……」
  話到一半,源青空微微一笑,掩住了話尾。
  明明是一樣的面孔,可是朽木白哉與他父親朽木蒼純卻是相差甚大,性格上幾乎有著天壤之別的差距。
  但不可否認,他們都是很有責任感的合格當家主人。
  想起逝去的老友,源青空不禁微微歎氣,感歎人生無常。
  失去了太多,總會讓人變得冰冷。
  他尚且有千秋陪伴左右,而白哉呢……
  那兩個看似和諧卻有點陌生的聲音逐漸消失在視野中,源青空不由得抿起了嘴角。
  希望那抹柔弱的背影,能夠一直陪伴他吧。
  


14、Chapter 14 緋真的好奇與小欣喜 ...

  【她有點好奇……她有些心動……(*^__^*) 】
  
  千葉小心翼翼的跟在白哉身旁,不時瞄他兩眼,忍著笑意朝別院走去。
  源青空的話還迴盪在耳邊,想到朽木白哉竟然也有吃癟的一天,她就忍不住讓笑容爬上唇角。
  覺察到身旁女子眉眼含笑的好奇表情,朽木白哉微微側頭看向她,「怎麼了?」
  千葉急忙端正態度,卻還是忍不住失笑,「只是想到剛剛源大叔的話,覺得很有趣。」
  朽木白哉沉默了一下,語氣有些遲緩,「……是麼。」
  「嗯,因為源大叔好像很介意你對他的態度呢,」千葉說完才擔心的看向他,「你不會生氣吧?」
  「……不會,」朽木白哉淡淡的應道,推開院門讓千葉先進。
  「其實你真的不需要每天往返,這樣很辛苦的,」千葉很認真的看著他說道。
  朽木白哉對她關心的話語有點錯愕,但表情仍舊很淡然,黑眸中注入些許溫暖,緩緩開口,「沒關係,我不覺得辛苦。」
  「可是……」跟著他進了書房,千葉有點為難的咬住下唇,想起源青空的提醒,猶豫著該不該詢問。
  「嗯?」朽木白哉抬頭看向她,催促的揚起語調。
  「你家不會反對嗎?」雖然有些遲疑,千葉還是問出口了。
  定定的看著千葉半晌,朽木白哉慢悠悠的回答,「……不會。」
  千葉垂下了眼簾,悶不吭聲的坐了下來,歎了口氣。
  她這種異常的反應,讓朽木白哉有點在意,原本拿起卷宗的手停了一下,抬眼看著她詢問,「怎麼了?」
  「你可以不用遷就我的,畢竟靜靈庭裡才是你的家……」也許是因為源青空的話讓她看到了許多未知的危險,千葉反而對這樣的白哉有些抱歉,「我只是一個陌生人……而且還佔據了緋真的身體……」
  朽木白哉將卷宗放在桌面上,紙張與木製桌面拍出了輕微的聲響,打斷了千葉的話,「我很清楚你是誰,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無須為這些事情心煩,更不必擔心我的問題。」
  「可是,畢竟是我把你害成這樣的……我總得做點什麼才能彌補……」千葉並不想這樣白吃白喝的由他養著,也許一天兩天可以,一年兩年可以,但是朽木白哉不可能永遠留在流魂街上,更不可能守著她這個不是緋真的假妻子過一輩子。
  正如源青空所說,朽木白哉是朽木家的獨子,身為家族的當家主人,他更有義務為朽木家傳宗接代。
  如果說朽木緋真死掉了,那他再娶根本是天經地義,但問題是,千葉佔據了緋真的身體,表面上他們是夫妻,可是私底下根本連朋友都談不上,何況白哉自己也承認,在流魂街上只是暫時,總有一天他還是要回到靜靈庭,那時,她這個假冒的緋真又該怎麼辦。
  事態照這樣發展,朽木白哉豈不是要當一個有名無實的丈夫?這簡直比死了老婆更悲慘。
  「源三席的話你不必當真,他從以前就很喜歡胡言亂語,」朽木白哉翻開卷宗,開始閱讀起來。
  這簡直是報復,千葉明瞭的看著白哉,開始明白為何源青空對他怨氣很大了,某些時候,他還真是直白的讓人咬牙切齒,「你聽到了?」
  「沒有,大概可以猜到,」白哉一直看著卷宗的內容,對她的話題沒什麼太大興趣。
  見他如此聚精會神的閱讀,千葉也不好總是插話讓他分神,於是乾脆閉嘴瞅著他發呆。
  反而是白哉好久沒有聽到她說話,覺得有些不習慣了,抬眼看到她愣神的盯著自己,莫名的問道,「……你在做什麼?」
  千葉也並沒有失神到呆住的地步,勉強笑道,「想一些事情而已。」
  「嗯,」白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不再追問,重新看向卷宗。
  因為沒事做,千葉也隨手從書櫃上抽出一本書冊,靜心看了起來。
  等到朽木白哉閱讀完厚厚的卷宗再抬頭時,發現千葉已經抱著書本在榻榻米上睡著了。
  他無奈的輕歎一聲,揉了揉眉心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天空,不知不覺間,夜幕早已降臨了。
  原本想叫醒她的打算頓時被捨棄,朽木白哉走到千葉的身邊,俯身抱起了她,朝臥房走去。
  房間裡,女傭早已將床鋪鋪好,朽木白哉抱著千葉進了房間,輕柔的將她放在被褥上,然後細心的為她蓋好棉被。
  女子恬靜的睡顏映入眼簾,即使還是那張楚楚動人的面孔,卻已經不再能引起他內心的波瀾了。
  因為他知道,那個他曾經愛過的女子,能帶給他寧靜與溫柔的女子,早已消失了。
  守著這樣的緋真,到底目的為何,朽木白哉似乎已經找不到答案了。
  
  第二天,千葉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打著哈欠伸了個懶腰,環顧了一下房間,她頓時有些訝異。
  記得昨天晚上一直在書房看書,不知不覺間就睡著了,難道是朽木白哉把她抱回來的?
  想到這裡,千葉頓時覺得有點尷尬,畢竟她和朽木白哉並非真正的夫妻,雖然家僕看到不會覺得奇怪,但她心理上總有些彆扭。
  洗漱妥當,千葉換了一件衣服,走出了房間。
  春天已經到來,天氣逐漸溫暖了起來,院中櫻樹上的花朵含苞待放,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嬌嫩。
  這樣的天氣真是適合外出踏青呀。
  千葉感慨了一下,想到是週末,源千秋也該從真央回來了,不如就約上千秋和源大叔,外出踏青賞櫻好了。
  她心情大好的轉身就要朝大門走去,卻在瞬間看到同樣來到院中的朽木白哉。
  千葉不禁愣住了。
  今天的朽木白哉並沒有穿著黑色的死霸裝,而是很平常的青灰色和服,套著一件白色的外套,不聲不響的朝她注視過來。
  他的頭上沒有別上象徵身份的牽星箝,黑色的碎發披散下來,在陽光下閃耀出淡淡的光暈,表情也不像平日那樣冷漠,反而多了一份溫和。
  「嗯?」朽木白哉注意到千葉愣愣的目光,微微挑眉疑惑的出聲。
  千葉猛然回神,臉色微紅的低頭掩飾自己的失態,尷尬的道,「你今天沒去靜靈庭?」
  白哉看著她粉紅的面頰,垂了下眼簾,才再次看向她回答,「今天休息。」
  「啊……這樣啊,」千葉僵硬的笑了笑,覺得自己真是笨蛋,這不是顯而易見的答案麼,「你要出門?」
  點了下頭,朽木白哉朝院門走去,「出去走走。」
  千葉的目光一直追逐著他的身影,很少見到普通裝束的白哉,雖然在朽木府邸的時候也偶爾看過幾次,但那時她因為病痛折磨壓根沒注意,如今看到他這副裝束,千葉陡然發覺為何會有那麼多人迷戀朽木白哉了。
  不管是相貌還是氣質,即使是最普通的布料穿在他的身上,都能感覺到那與眾不同的高貴和英挺。
  千葉不得不承認,這樣的朽木白哉的確讓人心動。
  只是那抹高貴後,總是能感覺到若有似無的寂寞和失落。
  她沒敢打擾朽木大少的動作,準備在他離開之後前往源氏找千秋出去玩。
  走了兩步,朽木白哉突然回頭看向千葉,「你不去麼?」
  「啊?」千葉瞪大眼睛,沒想到他竟然會開口邀約,不知如何回答了。
  院子裡寂靜了幾秒鐘,朽木白哉淡然的聲音傳入耳中——
  「答應了陪你的,也難得我休息。」
  他的聲音就像是柔軟的櫻花瓣落入平靜的水面,在千葉的心扉上蕩起一圈漣漪,「嗯,那我們走吧……」
  千葉努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抬頭看向白哉。
  他卻一動不動,看著她單薄的衣衫,提醒道,「套件外套吧。」
  「哦,」千葉吐了下舌頭,回房間拿了一件印有粉色櫻花的外衣,匆匆來到他身邊,一起朝流魂街走去。
  因為是週末,流魂街上的人流格外洶湧,熙熙攘攘的人群跟朽木白哉靜默的態度截然相反。
  看著身旁的朽木白哉,千葉偷笑了一下,就算他打扮的再普通,經常入出流魂街的死神還是會引起居民的注意,即使穿成這樣,也無法阻擋四周打量的目光,以及許多女子傾慕的視線。
  但是他好像沒有感覺一樣,對那些好奇愛慕的注視,全然無視。
  「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嗎?」白哉躲避著往來的人流,始終停留在距她一步之遙的身側,不會太遠又不會太近。
  這個問題倒讓千葉有些為難了,流魂街倒是經常逛,感興趣的地方差不多都去過了,現在還真的很難找出一個想去的目的地。
  「慢慢想,不急,」白哉放緩步伐,配合她的速度,安撫道。
  「嗯……」千葉抬頭看向前方,突然看到一家刀具店舖,不禁有些好奇,「怎麼還有賣武器的嗎?」她以為只有死神才會佩戴刀具。
  「嗯,偶爾也會有這樣的店舖,流魂街上並不十分安全,」白哉解釋道,看她閃閃發光的眼睛,有些驚訝,「想去看看?」
  「當然了,」千葉期待的看向他,在他的示意下,一同進入了刀具店。
  「兩位需要刀具?」迎面而來的店主熱心的走上前詢問。
  「只是看看,」朽木白哉冷淡的打發了店主,注意力轉向千葉。
  走在各式刀架前,千葉小心翼翼的觀察著那些精緻的長刀,不時發出低歎,目光最終落在單獨擺放在角落桌面上的一柄小太刀。
  與其他黑色或褐色的刀鞘不同,這柄小太刀的刀鞘是深綠色的,細細雕琢著片片柳葉,刀柄處的墨綠色柄捲纏繞的非常緊密均勻,整柄刀身看起來不像透著殺意的武器,反而更像柔美秀麗的精緻擺飾。
  「夫人真是好眼光,這柄小太刀是專門打造的,對女性來說不會太過沉重,又並非一般的擺設,不論是防身還是收藏,都有很好的價值呢,」店主見她目光中流露出毫不遮掩的欣賞,不禁趕忙介紹。
  朽木白哉同樣也沒錯過千葉難得一見的欣喜,走到她身邊看向那柄太刀,「你喜歡?」
  聽他這個意思,好像只要她說一句喜歡,就會立刻買下來一樣,千葉有點受寵若驚,搖了搖頭,「不是,只是覺得很漂亮,我又不需要用刀,還是走吧。」
  話雖如此,她的腳步也在慢慢朝外挪去,目光卻還戀戀不捨的停留在刀柄上,三步一回頭的移動著。
  「你若是喜歡,我買給你。」白哉對那刀架前擺放的價格牌毫不在意,平淡的開口。
  千葉嚇得踉蹌了一步,有些岔氣的訕笑著回頭,「白哉大人您……真是不差錢啊……」
  牌子上昂貴的價格與店主笑的快抽筋的臉絕對形成正比。
  白哉無所謂的看了一眼那價格,似乎不理解為什麼千葉這麼驚恐。
  讓一個過著貴族日子,頭上戴著價值五十座房子飾品的大少爺瞭解金錢貴賤的定義,簡直是白搭。
  千葉認為自己還不值那個價錢,作為一隻朽木家的米蟲,還是安分一點比較好,「真的不用了,我們還是走吧。」
  見她如此堅持,白哉也沒有再勉強,看了一眼那柄小太刀,跟著她走出了刀具店。
  可憐的店主幾乎淚流成河。
  
  

15、Chapter 15 緋真期待的小驚喜——失敗 ...

  【她為毛要期待,她為毛要少女了……=。=|||||】
  
  千葉和白哉離開刀具店之後,繼續在潤林安中閒逛。
  兩個人間的氣氛稍顯淡漠,千葉實在不太習慣沉默不語,轉頭朝他沒話找話,「沒想到你真的會陪我逛街。」
  雖然她知道朽木白哉確實是一個說到做到的人,但是從沒想過他真的會為了自己捨棄休息的時間外出,畢竟他向來喜歡安靜,吵雜的街道並不適合他。
  「我也想出來走走而已,不必在意,」朽木白哉始終注意著四周的情況,十分謹慎,似乎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剛才的那把小太刀,確實是上品,為什麼不要?」
  原來他還在意這件事情啊,千葉瞥了他一眼,不滿的開口,「你知道那把刀的價值是多少嗎?又不是什麼玩具,說買就買,我可受不起這麼貴重的禮物。」
  「……我並不覺得很貴重……,」見她鼓著腮幫子一副市儈的樣子,白哉頓了一下,改口道,「你似乎對刀劍十分瞭解」。
  「當然了,不是我自誇,起碼對上等的刀具,我還是比較明白的,」千葉因為他發現了自己的優點,稍微有些沾沾自喜,「不管怎麼說,我可是劍道世家出身的,如果連這點都不懂,太丟人了吧。」
  聽聞這話,朽木白哉有些驚訝,眉頭一挑,瞪大了眼睛,「劍道……世家……?」
  很難相信那副柔弱的身軀中竟然是如此驚人身份的魂魄,白哉有些不能想像她揮刀的樣子,半信半疑。
  「很奇怪嗎?我小時候可是在老家的祖屋裡長大的,我的爺爺是很有名氣的劍道高手,還擁有一家道場,」千葉眉開眼笑的朝他解釋,回想起往事逐漸浮出懷念的神色,「練習劍道的時候爺爺對我很嚴厲,如果揮刀的練習沒有做完就會板著臉用竹條來抽我呢,我哭得在厲害都絕不會動容,不過在我練習完之後又會拿著我喜歡吃的點心來哄我,那時候真的很開心……」
  朽木白哉一直沉默不語的走在她身側,嘴角輕輕舒展,靜靜傾聽。
  談起過去的事情,千葉的腦中突然映出那把太刀,原本喜悅的臉龐失去了光彩,微微歎了口氣,「不過這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至少那時候我還活在那個世界中……」
  朽木白哉心中一沉,有些歉意的看著她,「把你捲入朽木家,我覺得很抱歉……」
  聽到他這樣說,千葉反而有些哭笑不得了,皺起眉頭好笑的看著他,「拜託,這跟朽木家沒什麼關係吧,只是因為我死了,無意中又來到這裡才會發生這些本該不用發生的事情……」說到這裡她有些過意不去了,「應該是我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呢……」
  「不……我倒覺得……」朽木白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另有所指,「你來到這裡我覺得很幸運……」
  至少,還能看著這張柔美的面孔,更久一點。
  千葉輕易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倒也沒什麼不高興,只是對他的一往情深有些感慨,「你果然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人啊。」
  不像某些人的吊兒郎當讓人無法抓住。
  朽木白哉抿了唇,目深沉的目光落到她笑意盎然的臉上,不知如何回答。
  千葉看到他有些僵硬的表情,自覺戳到他的傷心事,抱歉的開口,「我沒別的意思,你別誤會,我不是故意要……」
  「不必在意,」白哉示意她不用緊張,語氣有些淡然,「已經過去了。」
  只是這淡淡的五個字,卻讓千葉原本平靜的心擰了起來。
  他越是平淡從容,越讓人覺得那潛藏在淡然中的悲傷,是多麼深沉厚重。
  千葉不由得停下了腳步,默默的看著他的背影,在洶湧的人群中,那抹白色顯得格外高傲和孤獨,彷彿被平和的光芒罩住,將他劃分在人潮之外。
  注意到她沒有跟上來,白哉莫名的回頭看向猶自發愣的千葉,「怎麼了?」
  「啊……」霎時回神,千葉對上他疑惑的目光,微微一笑,「沒什麼,我們走吧。」
  白哉微點頭,停下腳步等千葉走到身邊,兩人才一同朝別院的方向走去。
  
  雖然千葉拒絕了朽木白哉的好意,但是第二天還是很不甘心的拖著源千秋又跑去那家刀具店了。
  「緋真夫人,您怎麼會喜歡這種地方……」看著那家刀具店的招牌,源千秋一萬個不相信如此溫柔的緋真夫人竟然會舞刀弄劍,震驚的看著她。
  「當然不是了,只是昨天意外看到一把很漂亮的小太刀而已,」買不起不等於不能看,千葉還是很樂意解解眼饞的。
  「是那把深綠色的太刀?」源千秋前段時間也來過刀具店,憑著印象思索著能讓女性喜歡的刀具,也就那一把精緻的小太刀了。
  千葉聞言大為驚喜,笑瞇瞇的說道,「你也知道呀,那把刀真的很漂亮吧,」轉念一想,又有些鬱悶了,「說起來,死神應該不需要買刀吧,」她瞟了眼千秋的身上,並沒有斬魄刀的蹤影。
  源千秋老老實實的點頭,「是啊,斬魄刀並不是在這裡打造出來的。」
  「那麼,你已經找到屬於自己的刀了?」千葉一邊掀開店舖的門簾,一邊好奇的看向源千秋。
  源千秋癟嘴搖了搖頭,有些失落的回答,「還沒有呢,我們還沒涉及這門課題。」
  千葉拍了拍她肩膀,頗有信心的安慰道,「放心,我相信你一定會找到的。」
  源千秋皺眉苦笑了一下,只得順著她的好意點頭,但心裡很明白,斬魄刀又不是普通的刀劍,可以擺在櫃檯裡出售,哪有那麼容易尋找。
  千葉見她有點喪氣,又不好說什麼,畢竟死神的問題,也只有他們自己可以解決,目光瞄向昨天看到的角落桌子,想為她介紹自己挖掘出的寶貝——
  「……刀呢?!」看著空空如也的桌面,千葉詫異的叫了出來。
  「夫人想要什麼刀?」一個小夥計匆忙走了過來。
  千葉指著昨天還看到的深綠太刀擺設的桌子,氣憤的質問道,「昨天擺在這裡的那把刀呢?」
  小夥計眨了眨眼睛,有些意外的回答,「一早就有人來取走了呢。」
  不會這麼巧吧!千葉鬱悶了,買不起連看都不讓,簡直沒天理,「誰買走的啊!」她忍住拍桌子的衝動,朝小夥計瞪眼。
  小夥計嚇的縮了□子,唯唯諾諾的道,「這個……我不知道……聽說是昨天晚上就有人來訂好的……」
  千葉真想淚奔,早知如此,昨天就不要裝什麼賢妻良母,讓朽木白哉買下不就好了。
  沒想到一失足成千古恨,現在連個念相都沒有了。
  源千秋看不過她失落的垂著肩膀的沮喪樣,趕緊提醒道,「緋真夫人,您不是說昨天和朽木副隊長一起來的麼?」
  「……是啊……」千葉戀戀不捨得看了下那張桌子,只好往外走去。
  源千秋托了托平光眼鏡,嘟著嘴轉了下眼珠子,頗為神秘的猜測道,「您說,會不會是朽木副隊長派人把刀買走了呢?」
  千葉一愣,驚訝的看著她否認,「不會吧……要買他昨天就買了,怎麼會等到今天。」
  「我想,朽木副隊長一定是想給你個驚喜,才會偷偷把刀買回去的~~」源千秋羨慕的看著她,陷入了幻想模式。
  ……姑娘,你想太多了……
  千葉嘴角抽搐,驚悚的看著源千秋,絕對不會相信她的猜測。
  朽木白哉又不是那種懂得浪漫的人,會偷偷送她禮物才怪呢,光是用想的就覺得渾身發冷,如果是真的……
  千葉開始顰眉癟嘴,如果是真的,那她可怎麼辦啊……
  若是再發展成朽木大少突然愛上了她,那千葉可只有囧囧有神才能形容自己的心態了。
  不過不可否認的是,朽木白哉的確是一個結婚的好對像……
  啊呸!她到底在想什麼驚悚的事情!
  千葉猛然抓住自己的頭髮,恐懼的揉了揉髮絲,抖落一身雞皮疙瘩——她一定是神經錯亂了!
  「緋、緋真夫人……您沒事吧……」看著千葉變化多端的表情,源千秋感到鴨梨很大。
  「我沒事……我先回去看看……」千葉覺得渾身無力,被源千秋的猜測拽的心神不寧,一心想奔回家確定她話語的可能性。
  「那我送您回去吧,您的臉色很不好……」源千秋擔憂的看著千葉煞白的臉,不知道她到底被什麼突然打擊到了。
  千葉就算想拒絕恐怕也行不通,以六番隊為目標的源千秋早已將朽木白哉當做了自己的隊長和上司,堅持守護未來的隊長夫人,雷打不動。
  好不容易平靜了心情回到朽木別院,千葉與源千秋道別之後,匆忙奔回房間。
  站在大門緊閉的臥房門口,千葉雙手合十,深吸氣息,祈禱了一番——拜託,千萬別出現啊!
  她用力拉開拉門,小心翼翼的環顧了一下——
  ……沒有?……什麼都沒有?!
  不會吧?!
  千葉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睛,仔細的在角落裡查找著——
  不可能啊,按照理論發展,應該是會發生偷塞禮物的現象啊,怎麼會這樣?
  在翻遍了整間屋子也沒找到那把太刀的情況下,千葉托著下巴糾結的坐在房間裡冥思苦想。
  難道自己猜錯了?這件事情是不會按照狗血式模式繼續下去?她與白哉只是這萬千穿越中的兩個醬油角色?
  真是太打擊人了。
  千葉險些垂下兩滴淚,對這種欺負人的模式感到悲催。
  「……你在做什麼……?」
  沉悶的聲音突然傳進房間,千葉一驚,猛的從榻榻米上跳了起來,目光落到站在門口顰眉納悶的朽木白哉身上。
  「……你什麼時候站在那裡的……」千葉努力保持平靜的表情。
  朽木白哉沒有說話,只是站在那裡,用莫名的眼神上下瞄了她三次,然後才慢悠悠的吐出幾個字,「一直在。」
  「……一直在?」
  「嗯……」
  「……從我回來??」
  「……對。」
  「…………你都看到了……?」
  「…………」已經不想回答同樣的問題了。
  「……朽木白哉,你耍流氓!!」
  隨著這句話飛出來的是一直擺放在榻榻米上的坐墊,朽木白哉很輕易的閃身,可憐的坐墊就那麼飛出了門。
  雖然不知道她這話到底是因為什麼而罵出來的,但是朽木白哉還是很有容忍度的深吸一口氣,「我有敲門。」
  「我又沒聽見!」千葉覺得自己丟臉丟大了,不但被源千秋的思想影響一路回來翻什麼『意外驚喜』,現在還被他逮個正著,千葉真想挖坑把自己的腦袋埋起來,「萬一我在換衣服怎麼辦?!」她強詞奪理。
  「……」朽木白哉偏頭看了看敞開的拉門,然後看向她,「……不冷?」
  「…………」千葉被秒殺了,險些一口血噴出來,朽木大少偶爾噎人的方式還真是無法接受。
  朽木白哉挑眉,轉身拉上拉門,然後很淡定的坐下,對剛剛的一幕選擇性遺忘,「……你沒事吧……?」他看著千葉憋得通紅的臉,含著一絲笑意開口。
  「……沒事……」千葉咬牙切齒的看著他,半死不活的回道。
  白哉很滿意的點頭,將一直拿在手裡的東西放在她面前的榻榻米上,「這個,給你。」
  一把深綠色的小太刀映入眼簾,赫然就是昨天那把讓她愛不釋手的柳紋刀具。
  千葉張了張嘴,卻找不到合適的話語來表達自己的心情,只能愣愣的看著那把刀,然後看向朽木白哉。
  ……朽木冰山你贏了,沒想到你居然可以這麼直白……
  千葉也不是沒想過朽木白哉會偷偷將她喜歡的太刀買回來送給她,只是這麼直接又強勢的送禮方法讓她覺得很無語。
  「為什麼……送給我……」千葉純粹好奇,打死不信自己這種頑劣的態度會讓朽木冰山迷戀。
  「這是作為你一直配合留在朽木家的謝禮。」朽木白哉盯著那把深綠色的刀鞘很平板的回答道。
  ……好吧,朽木冰山你贏了。
  千葉放棄與他討論送禮的原因,不想因為一把刀聽他一頓關於貴族的大道理,選擇接受他這種說法。
  「那,謝謝了。」拿起那把太刀,千葉很珍惜的撫了撫刀鞘上的柳葉紋路,露出一抹笑容。
  朽木白哉的目光中透出一股暖意,目不轉睛的注視著她的笑容。
  「我們去比劍吧!」千葉突然很興奮的拿著小太刀,眼睛閃亮的看向朽木白哉。
  「……」白哉徹底無語了,對她這種突如其來的想法很頭痛,卻敵不過她懇求的目光,只好微微點頭,「……只能用木刀。」
  千葉有點挫敗,不過很快振奮精神,對她來說朽木白哉能同意就已經很值得期待了,「好!」
  向來是心動不如行動的她立馬拽著朽木白哉的袖子就往練習道場裡跑,完全沒看到身後的黑髮男子此刻的表情。
  雖然眉頭微皺,嘴角卻掛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16、Chapter 16 緋真的劍術對戰——吃癟了 ...

  【她自討苦吃……她活該被挖苦……T^T】
  
  朽木別院的小型劍道練習場地裡,千葉和朽木白哉正手持木刀各執一方。
  看著對面嚴謹的舉著木刀的朽木白哉,千葉不禁有些緊張的嚥了嚥口水,握緊了手中的刀柄。
  從小學開始,千葉一直是學校劍道社的佼佼者,從來沒有中斷過訓練,此時此刻,倘若面對的是一般的社團對手,她還是蠻有信心的。
  儘管是突發奇想比試一番,但看到對面的朽木白哉時,她還是有些怯場。
  畢竟自己的劍術比起一直拿刀的死神來說,根本是小兒科。
  注意到對面的女子手中的木刀微微發顫,朽木白哉無奈的歎了口氣,卻也無意放水,語氣稍顯緩和的沉聲說道,「儘管攻過來吧。」
  千葉沒有因為他傲然淡漠的話而惱火,反而深吸一口氣,站穩腳步,右手靠近刀譚,左手握緊刀柄,猛然起步衝向朽木白哉,木刀在瞬間砍向他的正面。
  朽木白哉輕輕一側身,木刀在眼前劃過,卻在下一秒以雙手持刀擋住她再次橫砍而來的刀刃。
  木刀相撞發出特有的木擊聲,兩人的身影在訓練場中交錯,千葉緊緊追逐著朽木白哉倒退的步伐,奮力斬擊。
  相對於千葉急促的攻擊,作為陪練的朽木白哉只是沉穩的輕移腳步,手腕稍轉就抵擋住她一波又一波的攻擊,一直沒有反擊。
  在接了千葉十幾招的斬擊之後,朽木白哉終於有所動作,稍一用力,千葉擊過來的木刀在撞擊中猛然脫手飛了出去。
  「呼……呼……」千葉已然大汗淋漓,反觀朽木白哉連一滴汗都沒有,輕鬆勝出,「可惡……」她抓過一旁掉落的的木刀,再度劈了過去。
  朽木白哉還是悠然的左躲右閃,手腕使力,千葉的木刀又一次飛了出去。
  千葉氣呼呼的瞪著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手,納悶他到底是如何讓自己的刀兩度脫手的。
  如果是用蠻力,她倒也輸的很坦然,畢竟男女對決,力量上的懸殊就很難取勝了,但問題是,從頭至尾她的力氣用的反而更多,累得氣喘如牛,而朽木白哉則只是稍微轉動手腕,她的力量就被輕易洩開,繼而刀飛人傻眼。
  就算她劍道再不濟,兩次被這樣丟臉的打飛木刀面子也掛不住了,頭腦一熱,她猛然抓過掉落的木刀,三度衝向了朽木白哉。
  見她又一次衝了過來,白哉有些意外她鍥而不捨的精神,沉住心神應付她的擊打。
  木刀相擊,朽木白哉仍舊沉穩的移動腳步,千葉的攻擊速度快了不少,他頗為認真的打算再度打飛她的木刀,卻在下一秒驚訝的瞪大了雙眼微微怔住——
  只是這一秒鐘的閃神,千葉的木刀突然反向從另一個角度刺了過來,白哉的反應慢了半步,被她的木刀制住了咽喉。
  「呼……呼……嘿嘿……終於贏你一次了……」千葉賊笑的看向驚愕的朽木白哉,得意的喘息著。
  白哉直起身體,將她手裡拿的木刀接了下來,對她的洋洋得意沒有生氣,而是很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你居然用左手握刀……」
  所以他才一時驚訝,失神間被她制住了動作。
  千葉愣了一下,然後看了看自己的手,回憶了一下最後一次的攻擊,頓時吐了吐舌頭,「沒注意到……氣急了就拿刀砍過去了……」
  其實劍道一般是以右手為主的雙手刀法,而遇到左撇子類型的練習者,往往也會糾正左手的習慣,改以右手為主,也難怪朽木白哉一時大意,讓千葉佔了上風。
  「……沒想到你竟然是左撇子。」將木刀放回原處,朽木白哉也坐下休息,只是詫異她平時吃飯寫字用的都是右手,實際卻是左撇子這樣的事實。
  千葉倒也不是故意隱瞞,只是歉意的看著他解釋,「我本來就是左撇子啦,不過小時候被爺爺糾正劍道姿勢逼著所有事要用右手完成,剛剛是一時情急才會用左手握刀的……」嘟著嘴看向一臉冷淡的白哉,她帶著半分討好的笑容問道,「……你不會因為輸了就不高興吧……」
  朽木白哉的氣度還沒小到與一個普通女子計較輸贏,只是對她這種說法顯得很鬱結,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才說,「不會。」
  看他那個臉千葉就不想相信,撇了撇嘴道,「朽木家的家主可不能這麼小氣,不然沒女孩子喜歡的哦。」
  白哉的眉梢抽了抽,目光瞄向她,淡淡的說,「是麼?」
  「當然了,」千葉沒想到他居然會接茬回話,顯然寡居太久的朽木冰山也忍不住想偷腥了,頓時感覺自己很偉大,迫不及待的說道,「不管怎麼說,我佔據了這個身體,也算有點對不起你……」至於哪方面對不起,你是男人,你懂得。
  帶著點猥瑣的目光心虛的瞟了眼白哉,千葉掩飾的咳了兩聲,「總之也算我間接害你有肉吃不到,不如我幫你留意幾個女朋友人選怎麼樣??」
  「……」對她那句『有肉吃不到』,朽木白哉的臉愣了半秒後,一言不發的看著她,眼神開始降溫。
  千葉沒看出他的冷氣效應,只當他太過害羞不好意思承認,手腳並用的爬到他面前興奮地繼續,「怎麼樣怎麼樣,你喜歡什麼樣子的女生,可愛的,還是溫柔的,或者活潑點的?你這麼冷,還是找個溫暖的比較好,不然一起製冷家裡會很可怕的,會有企鵝走來走去的……」
  千葉開始想像朽木宅裡爬過企鵝的場景,頓感寒冷,打了個哆嗦。
  「……千葉,」看著近在咫尺閃閃發光的眼神,朽木白哉無法再繼續沉默了,淡定的開口,「不需要。」
  「怕什麼嘛,又不是什麼壞事,」千葉像好兄弟一樣拍拍他的肩膀,一副理解萬歲的表情,「不要羞澀嘛~~怎麼講你也算……咳咳,單身,所以嘛……續絃什麼的是理所當然的~」
  一想到能給朽木白哉當紅娘,千葉就開始雞血,多少年雷打不動的癡情男子就要毀在她這張舌燦蓮花的嘴下了,怎能讓她不興奮?
  千葉琢磨著自己做了這件好事就該功成身退離開朽木主母這個位置了,所以格外積極。
  總之這個想法,是她帶著三分可能,七分八卦提出來的。
  「……我說了,不需要……」輕易讀出了那張單純面孔下的含義,白哉用凍死人的目光瞪向千葉,猛然站起身,頭也不回的走出了訓練場。
  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呆了,千葉沒料到他會不耐煩的走人,頓時有些氣悶,「不要就不要唄,生什麼氣啊……我還不是為了你好……切……」
  千葉想到那把小太刀,雖然對朽木白哉的態度很是不滿,還是發揮了身為『緋真夫人』應有的大度和修養,不與他計較。
  伸了個懶腰,好久沒有活動筋骨,這樣突然與朽木白哉一比劍,體力還真有些吃不消。
  千葉不再去想那座冰山,準備回房舒舒服服的泡個澡。
  
  朽木白哉冷著臉獨自回到書房,關嚴拉門,坐在長案前生悶氣。
  不知為何,看到千葉那麼一臉興奮的要為自己介紹女子,他竟有些氣結。
  那張原本柔弱的面孔透出的激動和掩藏的深意,他向來可以輕易讀出,而這一次也不例外的明白她想逃離朽木家的目的,但是怪異的是,他居然因此而動怒了。
  他始終想不通,朽木宅對千葉來說就這麼可怕?他對千葉來說……也是這麼不想共處麼……?
  想到這裡,朽木白哉不覺心裡一沉,對這種想法沒來由的產生了抗拒。
  她的靈魂是千葉也好,她的身軀是緋真也罷,只要她還能留在這裡,成為朽木家的當家主母,對朽木白哉來說,已經是莫大的安慰了。
  她不理解也就罷了,現在竟然還毫無分寸的要幫他介紹其他女子,甚至一臉高興的希望他續絃?
  到底把他朽木白哉的尊嚴至置於何處了!
  朽木白哉擱置在案桌上的手指蜷起,緊握成拳,深吸一口氣,才緩緩放鬆。
  看著燈火,他漸漸平息了怒氣,開始思索為何大動肝火。
  千葉雖然偶爾任性,放肆的玩笑,卻都沒讓他這麼鬱結不堪,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居然會因她的話而真的動怒了……
  垂下眼簾,白哉看著眼前案桌上的公文,卻早已沒了心思批閱,只是茫然的盯著那密密麻麻的墨字,心不在焉。
  難道說……
  他心底一驚,眉頭皺緊,幡然醒悟。
  這不可能吧……
  手指壓向桌上的卷宗,他翻開一角揉捏著薄薄的紙張,然後緩緩翻開一頁,目光卻還是游移不定的徘徊在字裡行間。
  叩叩。
  敲門聲響了兩下。
  白哉靜下心來,瞥了眼拉門上映出的人影,心中有數的開口,「進來,」
  拉門拉開了一個縫,大眼睛順著門縫轉了兩圈,然後露出一張臉,「要吃晚飯了哦。」
  早就想到會是她,白哉也沒什麼意外,只是簡單的答道,「啊。」
  雖然平常的對話也基本都是這樣,可是今晚的氣氛顯然有些怪異,千葉探頭躊躇了一會,才推開拉門走進書房。
  「……嗯?」白哉的目光落在黑色的字跡上,話卻是朝著千葉去的。
  千葉很小心的觀察著他的臉色,感覺似乎沒那麼冰冷了,才囁嚅的開口,「那個……剛剛我說得有點過火了,你別在意……」
  回到房間後,千葉也反思了一下,對於現在的朽木白哉來說,續絃果然是不可能的事情,畢竟外界人還都當她是緋真夫人,要娶也只能小老婆。
  再說那時候的話也只當做玩笑,沒想到朽木白哉還真的生氣走人,前思後想,千葉也瞭解他嚴謹的個性,還是早點道歉比較好。
  在一把小太刀的柔情攻勢下,千葉的防線崩裂不少,起碼對一板一眼的朽木冰山另眼相看了。
  「嗯。」白哉還是吐了一個字,目光堅定不移的釘死在文件和厚厚的卷宗上。
  看他這個樣子,像是對剛剛事情不再介懷了,千葉輕鬆不少,立馬恢復了活力,湊向他,「你揮刀的架勢很帥,有時間教教我吧。」
  朽木白哉這才有了反應,抬頭看了她一眼,似乎對她的提議有點不滿。
  「這裡可是流魂街啊,我的有能力保護自己,不能為朽木家丟臉,對吧?」千葉抬出金字招牌,朽木家三個大字金光閃爍在頭頂,一臉正氣。
  白哉閉了閉眼,若有似無的吐出口氣,蹦出一個字,「好。」
  朽木冰山變成了崩豆了,說話都一個字一個字的跳啊。
  這樣的製冷機男人果然需要暖氣女來溫烤,千葉自認自己的熱度有限,長此以往會被他凍死,「其實你真的應該考慮考慮……」
  續絃兩個字被他射過來的冷凍視線冰住,千葉趕忙換了種說法,「那你倒是說說為什麼嘛?」
  合著他一個男人都不會想……什麼的嗎?他還是個男人不是了?
  千葉表示嚴重懷疑朽木冰山的性別,目光炯炯的瞄上瞄下,不瞄出個女扮男裝決不罷休。
  她這邊盯著白哉滿腹疑惑,白哉也很坦然的看著她的臉沉默不語,視線交錯中,火花沒迸射多少,溫度倒是陡然下降了。
  最後還是千葉先扛不住他深情的注視,敗下陣來。
  「咳咳,我可不是你的妻子……你這樣看著我我鴨梨很大……」首先她會想到不純潔的地方去,捂臉。
  白哉無奈的看著她假裝的羞澀,目光落在文件上,「我說過很多次,我很清楚你是誰。」
  那你還不娶小妾,等著天上掉兒子啊!
  千葉瞪著他不解,明明朽木家家訓很嚴,怎麼會放著唯一的當家守著下不出蛋的母雞……呸!她才不是母雞呢!
  她揉臉,實在捉摸不透朽木大神的想法,愁眉苦臉的歎氣,「我才不信呢。」
  這傢伙一定是把她當成了緋真的替身,幻想著有一天可以重新來過雙宿雙棲神馬的。
  白哉瞅了她一眼,那眼神裡透著『信不信由你』的意思,緩緩解釋了一句,「畢竟真正的緋真既不會爬樹也不會跟市丸副隊長逛街,更不可能拿著木刀砍向自己的夫君。」
  千葉半張著嘴巴看向一臉淡然吐出這一大串字的朽木白哉,不知是喜是悲。
  難得白哉竟然一句話說了這麼多字,雖然偶爾他也很話癆,但面對自己向來是言簡意賅。
  問題是那串字的含義讓她非常想抓狂或者掀桌,如果對面坐的並非六番隊的朽木白哉的話……
  這傢伙絕對是在挖苦自己!
  千葉鼓著腮幫子瞪著很淡定的繼續批閱文件的朽木白哉,言語不能。
  白哉愉悅的翻著公文,流利的用毛筆簽上自己的名字,行雲流水的字跡非常從容優雅。
  原來讓人吃癟是這麼有趣的事情……
  
  
不定時休工狀態中,若大家都只想看文,不發文,也不想回覆,那......
淡の空: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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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Chapter 17 緋真與朽木長老的小戰術——成功 ...

  【她感謝源大叔……她絕對奧斯卡……\(^o^)/】
  
  自從朽木白哉將小太刀送給千葉之後,她就找到了打發時間的新項目——練劍。
  千葉的生活似乎變得豐富多彩了起來,每天不是跑去源氏聊天幫忙,就是在刀具店買一些保養刀具的用品,等到傍晚朽木白哉回來後,又拖著他陪自己練習劍道,忙的有滋有味的。
  而朽木白哉也對她的行為不再約束,更加不介意她每天要求自己當劍道老師,對這個頗有天賦的學生表現的相當配合,工作到再晚也會陪她聊聊天,練練劍。
  流魂街的日子讓白哉和千葉都很愜意,櫻花樹粉紅的花瓣也逐漸掉落,留下一地嫣紅和滿樹青嫩的葉子,別有一番風景。
  這日午後,千葉照例在源氏蹭了一頓午飯,心情愉悅的回到別院準備進行空揮練習,劍道的基礎對揮刀者是極為關鍵的。
  當她踏入別院灑滿一地嫣紅的石子路上時,頓時覺得氣氛有些不對。
  平日的朽木別院雖然也是寂靜無聲,但今天的感覺格外沉重,連平日稍顯懶散的家僕都嚴陣以待,精神抖擻的守在書房的門口,一臉凝重。
  千葉眨了眨眼睛,疑惑的看著那幾個家僕,又望向匆匆走來一直服侍自己的的女僕。
  「怎麼了……?」
  千葉的話還沒說完,女僕就趕忙低聲細語的打斷了她的疑問,「家主大人說了,您回來的話請一定前往臥室,不管發生任何事情都不要露面。」
  說話間,女僕已經帶著千葉進了房間,緊張的守著她不敢離開半步。
  這是怎麼回事?千葉納悶的看著她猜測道,「家裡來了什麼人?白哉大人回來了?」在家僕的面前,她演戲的功力日漸深厚。
  女僕點了點頭,放輕聲音解釋道,「朽木家的長老來了,希望家主和夫人能回靜靈庭居住,現在家主大人正在為這件事情與長老交涉。」
  千葉的嘴張成了O型,恍然大悟的點頭,頓時想起源青空曾經的提醒——食古不化的老傢伙們果然跑出來興風作浪了。
  她隔著牆貼上耳朵,希望能從隔壁的房間聽到一點蛛絲馬跡,也好想辦法幫朽木白哉躲過這次劫難——畢竟跟她的生死緊密相連的。
  回到靜靈庭對她來說就是面對再一次的死亡,千葉打死也要死守在流魂街。
  相對於千葉這時候為了生存豁出尊嚴的進行竊聽行動,另一個房間的朽木白哉正面對長老的苦口婆心,眉頭皺的緊緊的。
  「家主,雖然老夫可以體諒您為了夫人的身體著想搬入流魂街,但是規則畢竟是規則,歷代朽木家的家主和主母都是守護著靜靈庭內的朽木府邸,家主怎麼可以任意離開府邸,而住在流魂街這種地方。」長老撫了撫雪白的鬍子,不滿的看向面無表情的朽木白哉。
  當年,因為朽木白哉的一再堅持,他們萬不得已做出了妥協,允許一個流魂街上的平民女子進入朽木家門,甚至讓她成了貴族夫人,平步青雲。
  但是沒成想,五年之後,緋真夫人因為靜靈庭內高密度的靈子身染重病,危急之下,朽木白哉竟然私自將她送出了靜靈庭,安置在流魂街上以確保她生命無恙。
  對此,長老們雖然頗有怨言,但是考慮到這幾年朽木白哉為了彌補當年將平民混入貴族的過失,努力工作恢復朽木家的榮譽,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他去了。
  誰想到,這只是一個開始。
  在緋真夫人離開靜靈庭不久之後,朽木白哉便也前往流魂街,久而久之,居然住在這裡不走了,這就讓長老們感到頭痛了。
  在商談過後,朽木家族派出一名長老來到流魂街勸說朽木白哉,希望能讓他回心轉意。
  朽木白哉又何嘗不瞭解長老的意思,但他也並不想妥協,將千葉的生死置之度外,「關於這點,我已經跟各位長老解釋過了,內子身體不適,無法繼續在靜靈庭生活,所以希望得到各位長老的諒解。至於我,雖然暫時留在流魂街上陪伴內子,但是等她身體康復之後,便會攜同內子回到府邸居住。」
  這段話長老又不是沒聽過,現在對他的言辭已經頗為懷疑,畢竟朽木白哉當年為了迎娶緋真大費周章,難保他今天不會為了緋真放棄朽木家家主的身份,永遠留在流魂街。
  想到這裡,長老不由得皺起眉頭,慢條斯理的提點道,「家主,老夫僅代表朽木家族,希望您能在短時間內帶著夫人回到朽木府邸,朽木家族不但需要家主和夫人一同守護,也需要下一代延續朽木家的榮耀和職責。」
  朽木白哉緩緩看向長老,原本已經舒展的眉頭又皺了起來,對他的言語感到一絲不滿。
  原本他以為長老只是為了他住在流魂街這樣有失身份的事情前來指責,沒想到還摻和進了後代的問題,這就讓朽木白哉很是頭疼了。
  「至於這點,在內子的身體尚未康復前,還不予考慮。」白哉冷淡的回應道。
  長老對他的反應並不滿意,畢竟對朽木家來說,沒什麼事情比延續血脈更值得重視,「家主,這可是朽木家族的大事,老夫聽說夫人自從來到流魂街之後身體大為好轉,原本因為夫人身體抱恙,家族長老們擔心夫人身體,一直沒有提起,但現在夫人已經離開靜靈庭並逐漸痊癒,那後代的事情就需要家主與夫人重視起來了。」
  對於他鍥而不捨的勸說,朽木白哉一直保持淡漠的神情毫不言語,任由他遊說。
  就在長老與朽木白哉僵持不下的時候,書房的拉門外突然響起了一道聲音——
  「非常抱歉打擾了兩位的談話,雖然感到不合身份,但是妾身有話要對長老及家主大人稟明。」
  柔弱的聲音讓房內的朽木白哉頓時一驚,目光落在拉門映出的纖細身影上,稍顯緊張的握拳看向長老。
  長老也沒想到一直提及的朽木家主母緋真夫人竟然大膽的打斷了他們的談話,顧及到她始終是朽木家現任當家妻子這個身份,還是禮貌性的回應了,「主母有何事,請房內一談。」
  按理說,長老與當家的談話,身為妻子的緋真是不宜插嘴的,但她已經出現在門口,又不好讓她離開,只有應允。
  哪料道,門外的人影微微搖頭,略微垂下臉龐緩緩開口,「多謝長老的好意,緋真妨礙了大人的談話,怎能失禮進入房內,請讓緋真留在門外,長老及家主大人在房內傾聽便好。」
  再怎麼說,她終歸是女子,雖然是家族的長老,也要避嫌守禮,不能逾越。
  朽木白哉瞥了一眼女子的身影,在心中歎息,並未制止。
  反而長老似乎對她這種做法很是滿意,捋了捋鬍子點頭示意,「請主母授意。」
  開口前,千葉突然先對著長老所在的方向行了一記大禮,嚴謹的跪坐在外廊,久久不敢抬頭,「非常抱歉,因為緋真的緣故,使得家主大人一直停留在流魂街上,有損於朽木家族的榮耀,內心十分惶恐不安。但也因為長老及家族長輩的愛護,允許緋真在流魂街上靜養,對朽木家的寬容與仁愛,緋真心中非常感激,希望能盡快康復,與家主大人一同回到府邸,履行守衛家族榮耀的職責。」
  長老先是一愣,看了看一旁表情僵硬的朽木白哉,又望向拉門上那道纖弱的人影,「夫人言重了,身為朽木家的主母,夫人的身體當然是最為重要的,老夫等人只是聽聞夫人身體稍微康復,希望能盡快接家主及夫人回到朽木家執掌大局。」
  現任當家主母給了台階,長老適時踩著落步,無意與當家產生歧義,一切皆以朽木家的興衰發展為前提。
  「長老所言極是,只是緋真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拖累了家主,也讓家族各位長輩擔心,真的非常抱歉。」千葉跪的很累,想詞想的也異常辛苦,好在看慣了電視和宗家那群老人的演示,倒也能應付兩下。
  只是這樣長久下來,她要說什麼才能把這老爺爺哄走呢。
  正當她糾結的時候,源青空的話再度映入腦海之中——
  『老人嘛,都想抱個孫子啊,看到個後代什麼的,朽木家就白哉那拽了吧唧的小鬼一根苗,所以你早點給他生個兒子不就好了嘛!』
  千葉嘴角抽搐了一下,沒想到源青空未卜先知,到了這種時候,竟然還真派上了用場。
  「緋真有感於長輩的關愛,一定會為了朽木家族血脈與榮耀的延續盡快恢復健康。」
  「咳……」正在喝茶的朽木白哉聞言頓時嗆了一下,勉為其難的嚥下口中的茶水,目光在人影上晃動兩下,力持鎮靜。
  ……她是怎麼知道這個長老最喜歡小孩子的……
  白哉顯得很訝異。
  既然主母都有這個意思了,那家主自然也會妥協,長老滿意的點頭,轉頭看向朽木白哉,「家主既然有這個意思,老夫也好有理由回去向家族交代,畢竟家主是朽木家的希望,家族的榮耀還要靠家主與夫人繼續延續。」
  話已至此,也就沒什麼繼續的必要了,千葉畢恭畢敬的行禮之後,在女僕的攙扶下回到了房間裡,把最後的攤子交給朽木白哉處理,她算是功成身退的哄走了長老爺爺。
  只不過,這個長老一聽到關於後代的話題,竟然這麼容易就妥協了,讓千葉稍微有些吃驚。
  但她又哪裡知道,從朽木白哉第一天迎娶緋真開始,關於朽木家後代的問題就成了家族長輩的必要討論內容,畢竟家族只有白哉一根獨苗,娶回的緋真又是一個毫無靈力的人,讓長老們傷透了腦筋。
  只是朽木白哉一直以緋真身體不好為由拒絕培養下一代,在長老們百般無奈之下,才對緋真的離開持觀望態度,見到她身體似乎一天好過一天,又派了代表前來提醒,要的也不過是一句保證罷了。
  聰明如白哉,應付了長老們這麼多年,他並不是不知道長老的意思,但是當年的緋真專注於尋找親妹,身體又日漸衰弱,他自然不敢多想。
  現如今,緋真的身體是好了,可內裡的靈魂……
  也一樣不能多想。
  送走了長老後,朽木白哉直接來到了臥室,在門口敲了敲門。
  千葉料到他肯定會來興師問罪,也沒什麼好怕的,坦然的開門讓他進屋了。
  坐下之後,朽木白哉看向挺自在的千葉皺眉問道,「你剛剛那是做什麼?」
  千葉有趣的看著他,對他的明知故問感到莫名,「幫你啊,這還看不出來。」
  「你沒必要做的那麼卑躬屈膝,這不是你的職責。」白哉慍怒的看著她,對她的自作主張頗有微詞。
  千葉擺了擺手,無所謂的開口,「我又不是為了你才去跟他扯那些好聽的,」她抓抓頭髮,有些後怕的笑道,「幸好他沒起疑,現在想想我還真勇敢。」也許她能得個奧斯卡獎狀什麼的,演技這麼高超。
  朽木白哉沒好氣的瞅了她一眼,「後知後覺。」
  萬一長老因為緋真的『與眾不同』而起了興趣,任千葉本領再大再會裝腔作勢,一旦提及往事,那她這個冒牌緋真可就立刻露餡,麻煩可就大了。
  千葉不好意思的癟了癟嘴,朝他猛笑灌迷湯,「反正有你嘛,我不擔心。」
  早就知道她會來這一套,朽木白哉裝作看不到,「下次不需要你多事。」
  「知道啦,知道啦,」千葉當做耳旁風,聽過就忘,權當朽木大少傲嬌中,「不過話說回來,你家裡還真是為你擔心啊。」
  本來想去書房看書的朽木白哉頓了一下,不解的看向她,目光裡滿是疑問。
  「關於你的後代啊,」想到這裡,千葉不禁笑了起來,「沒想到你也會被逼著生孩子……」她還以為嚴肅的朽木白哉向來獨斷專行,這種逼婚生子的問題不會出現在他身上。
  朽木白哉顯然不想與她談論這種事情,立馬準備起身走人。
  但是千葉倒來了興趣,好奇的拉住他的死霸裝仰頭逼問,「既然如此,早點生一個不就好了,何苦被長老們囉嗦呢。」
  白哉看著她拉住衣服的爪子,淡淡的回答,「原因我說過了。」
  緋真身體不好嗎……這樣的原因千葉才不接受,她對朽木白哉的八卦非常感興趣,不由得想往邪惡的方面想過去了,「你該不會是……」
  「?」朽木白哉仍舊不解。
  千葉突然很想捉弄他,笑容裡寫滿了曖昧,「GAY……?」
  朽木白哉楞了一下,對她突如其來的陌生語言感到納悶,沉思了半晌才問道,「……給……?」
  ……好吧……
  千葉失意體前屈,忘記了死神是不學英文的,她攀著朽木白哉的死霸裝爬起來,笑的非常賊,「……就是~~~」她悄悄在白哉耳邊低聲細語,生怕被外人聽去傳遍屍魂界,那可就糟了。
  不知不覺間,千葉也把自己當朽木家的一員了,非常為家主大人著想。
  「……」聽完解釋的白哉冷冷的瞪著她曖昧的臉,毫不言語的伸手拍開她的爪子,「……你想多了。」轉身走人。
  嘿嘿……嘿嘿嘿……
  千葉捂著嘴賊笑,感覺扳回一局非常開心。
  讓你挖苦我,讓你嘲笑我……這是報了道場的一箭之仇。



18、Chapter 18 緋真與源大叔的再相遇——危機! ...
  
  【她驚恐了……她命在旦夕!o(>﹏<)o】
  
  自從朽木長老離開後,朽木白哉的工作變得忙碌了起來,每天早出晚歸,夜不歸宿也是經常的事情,他已經沒有多餘的時間陪千葉練習劍道了,只是抱歉的解釋最近工作繁重,然後匆匆離開。
  看樣子,最近的流魂街不太平啊。
  千葉咂咂嘴,除了對朽木副隊長負責的態度敬仰之餘,也產生了一絲不安。
  她已經在流魂街上不止一次的聽說,很多居民遇襲的事情了。
  想必襲擊居民的必然是死神最大的敵人,虛。
  為了不讓朽木白哉產生後顧之憂,千葉難得順從的乖乖待在家裡,大家閨秀般的深居簡出,以免也遭到攻擊。
  從她來到這裡後,保命這項工作就成了家常便飯啊。
  看著長出蔥鬱葉子的櫻樹,千葉很感慨的歎息了一下,準備回到房間裡看看書打發時間。
  然而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斷了她的動作。
  「緋真夫人!」
  伴隨著急迫敲門聲的是千秋的呼喊,家僕急忙開了門,警惕的目光在觸及她白紅兩色的真央校服後,稍微放鬆了繃緊的神經。
  「千秋?」千葉訝異的看著焦急的源千秋,對她這樣慌張的神情有些詫異。
  畢竟源千秋向來都是穩重安靜的,為了效仿她心目中的大神,朽木白哉。
  可見她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才會慌成這樣。
  想到這裡,千葉急忙拉住千秋顫抖不停的手,安撫道,「怎麼了,慢慢說。」她示意家僕倒來一杯溫水,想讓她壓壓驚。
  但是源千秋推開了家僕遞過來的水杯,期待的看向千葉,大眼睛裡蓄滿了淚水,咬著嘴唇問道,「緋真夫人,您最近有見到我父親麼?」
  源大叔?千葉愣了一下,搖頭道,「沒有,我最近沒怎麼去源氏,應該有五六天沒有見到他了,源大叔怎麼了?」
  源千秋心中一沉,努力穩定情緒的陳述道,「昨天我從真央回來,發現甜品屋沒有開門,我以為父親出去送貨了,可是等到晚飯他也沒有回來,甚至徹夜未歸。早上我去鄰居那裡詢問才得知,父親五天前外出送貨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了!」
  千葉頓感不妙,源大叔疼愛千秋是遠近聞名的,雖然經常一副笑嘻嘻吊兒郎當的,卻不會做出這種毫無分寸的事情,更別提把千秋一個人丟在家裡不聞不問,「別著急,源大叔會不會是送貨的地點比較遠……」
  這話她自己聽著都底氣不足,流魂街東南西北就80個區,就算用龜速走到天邊去,兩天兩夜也該走回來了,怎麼可能送貨五天都一去不返呢。
  源千秋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但是這裡是最後的希望,如果連經常見面的緋真夫人都不知道父親的去向,那他到底會去哪裡呢?
  千葉也一樣心急如焚,如果是平日,源大叔丟了也就丟了,他一個前死神,普通的人對他構不成任何危險,可是時至今日,流魂街上出現了越來越多的怪物,襲擊居民的事情也一例多過一例,又怎能讓人不擔心。
  「我聽說最近流魂街很多居民都遭到了虛的襲擊,萬一我父親……」絞著手指,源千秋不敢再往下想了。
  對這點,千葉雖然也擔心卻比她想的樂觀多了,「你放心,源大叔怎麼說都是原六番隊的三席,實力應該不會差到哪裡去,對付一般的虛不成問題的。」
  話是這個道理,但是自己的父親自己明白,源千秋擔心的恰恰是父親六番隊三席這個曾經的身份,「不瞞您說,我父親雖然曾經是三席,可是這麼多年來他都過著隱居的生活,再加上他當初是因為重傷逼不得已離開了靜靈庭,身手恐怕早就不如當初那般靈活了……」
  聽到這裡,千葉再也不能置之不理了,拉著源千秋的手凝眉說道,「我們一起去找找源大叔。」
  源千秋張大了嘴,還未等反駁,另一道冷漠的聲音斜穿了進來——
  「你留在這裡。」
  眾人一驚,轉頭看到不知何時朽木白哉竟出現在門口,而他身後跟的則是八九個六番隊的隊員。
  「白哉?!」
  「朽木副隊長?!」
  千葉和源千秋詫異的驚叫出聲,目光緊緊盯著走到面前的朽木白哉,不知作何反應。
  白哉看了一眼千葉,然後將視線移向表情複雜的源千秋,停頓半晌才緩緩開口,「靜靈庭接到消息,原六番隊三席源青空……在北流魂街四十三區,被人目擊到殺人。」
  他用最平穩的語氣,說出了最殘酷的事實。
  源千秋當即被這個消息打擊到失聲,愣愣的看著眼前的朽木白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反而是一旁的千葉先炸毛了,「源大叔殺人?!怎麼可能!」
  這中間一定有什麼誤會,那麼溫和的源大叔怎麼可能會殺害無辜的居民!
  朽木白哉抬手按住了千葉激動的肩膀,「冷靜一下,這件事情還在調查中。」
  「可是……」
  千葉還想反駁,卻被源千秋阻止了她的話語,「緋真夫人,既然朽木副隊長說在調查,那我們就先稍安勿躁吧。」
  「千秋……」看著力持冷靜的源千秋,千葉沒道理再反對,只好皺眉看著她,沉默不語。
  「請問朽木副隊長,會如何處置家父?」源千秋抬起頭,看著冷漠的朽木白哉,一字一句的問道。
  朽木白哉沒有回答,對她的冷靜頗有懷疑,但當目光觸及她兩側蜷起手指的雙拳時,似乎有些詫異又有些讚賞,「倘若沒有誤判,就地格殺。」
  千葉身體一震,差點站立不穩,若不是朽木白哉的手一直沒有離開她的肩膀,也許此刻她早就腳軟的坐倒在地了。
  源千秋顫抖了一下,咬緊嘴唇,幾乎要將下唇咬出鮮血來,握緊小拳頭,目光堅定的看著朽木白哉,說道,「請讓我也參與行動。」
  「千秋……」小聲喚著她的名字,千葉心中了然她的目的,擔心的看著她,又哀求的看向朽木白哉。
  沉默的盯著眼前小小的女生,朽木白哉無奈的閉上了眼睛,思索了半晌,才睜眼看向身旁的千葉,「……如果你保證不違抗命令的話……」
  「是,我一定不會妨礙您的行動!」源千秋深深的鞠了一躬,保證道。
  「你留下,不許踏出這裡一步。」朽木白哉朝千葉淡淡的說道,然後轉身帶著源千秋與隊員朝外走去,身影瞬間消失。
  千葉還沒反應過來,眼前早就失去了他們的蹤影,驚詫的感歎了一句,「……瞬步真是好東西啊……」逃命什麼的最有用了。
  不過朽木白哉讓她待在家裡,那簡直就是折磨人啊。
  千葉自認沒那個本事與怪物什麼的對抗,但是還是忍不住擔心想去看看情況,「我去房間午睡,不管什麼事都不要打擾我。」她朝嚴陣以待守著她的家僕吩咐一聲,轉身回了房間。
  鋪好床鋪,她鑽進被窩裡開始等待,順便觀察外面的情況,感覺家僕的看守似乎鬆懈了一些,悄悄的起身拿出剛剛從櫃子裡拖出的死霸裝換上。
  朽木白哉換洗的死霸裝放在臥室裡就是好啊,想變裝都這麼方便。
  衣服是大了點,但是有剪刀這種實用工具,千葉麻利的把白哉可憐的衣服剪的七零八落,直到能方便套上自己的身體,才將披散的頭髮紮好,把小太刀別入腰間,偷偷摸摸的拉開窗子爬上樹,溜出了朽木別院。
  流魂街的牆比靜靈庭的好爬多了。
  千葉感激朽木白哉這個優秀的劍道老師將她的身手訓練的如此靈活自如。
  
  出了朽木別院之後,千葉稍微打聽了一下北流魂街的位置,便白哉所說的四十三區走去。
  千葉當然很有自知之明,明白自己沒那個本事幫忙,但是偷看一下朽木白哉的千本櫻散落總是還有機會的,難得知道他在流魂街出任務,又是消滅虛,不看太對不起自己了。
  更何況這件事涉及到源青空大叔,千葉無法坐視不理。
  她有自己的小打算,不怕被虛半路偷襲,畢竟對要吃靈力的虛來說,千葉這樣毫無靈力的人等同於垃圾食品,當個路人甲墊背都不夠。
  而身上這套白哉的死霸裝,雖然是被剪得殘破了點,不過唬一唬流魂街上的居民,還是很有用的。
  千葉心裡盤算的准,急匆匆的往四十三區跑去。
  穿過了幾條街區,千葉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在第幾區了,只覺得這附近荒涼的可以,沒有半個人影。
  原本是樹木蔥鬱的時節,附近的大樹卻毫無綠意,街區破碎的房屋零零落落,只有冰涼的春風捲起地上的黃土,揚起一片沙塵。
  千葉倒退了兩步,心裡不由得有些害怕起來。
  這裡看起來並不像四十三區,倒像是更為荒涼的偏僻街區,不宜久留。
  雖然想探查源大叔的情況,但不代表她要付出生命的代價,千葉轉身準備往回走,連千本櫻也不想看了。
  就在她剛轉身的剎那,身側突然閃過一道人影!
  「誰?!」呼嘯而過的疾風讓千葉覺得渾身發冷,微顫的手指搭上腰間的太刀,凝神靜氣的觀察著四周的動靜,強迫自己沉著下來。
  荒涼的街區一片寂靜,只能聽到微風捲起沙塵的聲音,以及自己緊張的呼吸聲。
  慢慢挪動步伐,千葉往一處斷壁暗處移動,借此保護自己不會腹背受敵,也更容易逃走。
  就在她的腳步剛剛退後的瞬間,天空不知從何處飄來了幾縷嫩葉,狹長纖細,兩頭漸窄,像是大號的柳葉一般,打著旋的飄落地面。
  這是什麼……?
  千葉仔細的觀察著四周的聲音,目光落在腳邊的綠葉上。
  看起來,更像是竹葉。
  但是這附近會有竹林嗎?千葉訝異的四周看看,唯有幾棵枯木在風中搖擺,連一點綠色都看不到。
  那這些竹葉到底從哪裡飄來的……
  她仰頭張望,驚訝的發現天空中洋洋灑灑的不斷開始落下無數的竹葉,旋轉著擦過身側髮梢,像是千本櫻般讓人心醉。
  千葉不由得伸出手去接住掉落的綠葉,卻在瞬間被割傷了手指,「呃……」她急忙縮回指尖,這才發現那些旋轉的竹葉竟似刀鋒般銳利!
  匆忙跳躍跑出了綠葉的包圍,儘管如此,千葉的身上還是被落下的綠葉割傷了幾處,傷口不深卻緩緩滲出血絲。
  驚訝的看著那些落地的竹葉竟然在瞬間消失,千葉心中一陣驚慌,不知道自己是遇到了虛還是死神,這萬般飄零的綠葉就像是朽木白哉的千本櫻,片片似刃,殺人於優雅從容之間。
  「血……」一個貪婪的聲音突然從千葉對面的破屋中響起。
  千葉立刻拔出腰間的太刀,一言不發的觀察那道聲音的來源處,不敢有半點鬆懈。
  不知何時,原本晴空萬里的天氣,突然陰沉了下來。
  破損的門內,一個穩健的身影緩緩走出了幽暗,藏藍色的和服在濃重的雲層下飄揚,他手中的長刀折射出陰冷的光芒,懾人心魄。
  千葉緩緩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源青空,源大叔,千秋的父親。
  就那樣沉穩的站在破屋前,手中的斬魄刀指向她。
  「源……大叔……?」千葉一度以為自己看錯,卻不敢眨眼,死死盯住他的動作,生怕在垂眸的瞬間被那把寒意逼人的斬魄刀斬殺無痕。
  難道說,源大叔真的……殺了人?!
  千葉不由的看向他手中的刀刃,銀白的刀鋒沒有一絲暗紅,光亮如新。
  「源大叔……你沒事吧……?」千葉握緊了手中的太刀,一刻也不敢放鬆的瞪著他,試探性的問道。
  「……小姑娘……你有血嗎……?」
  不同於源青空清亮沉穩的嗓音,一個不屬於男性的聲音突然從源青空的身後響了起來,緊接著更加驚人的畫面讓千葉僵住了身體。
  在源青空的脖頸後面,居然繞出一條蛇般的詭異生物,它的臉頰狹長如同蛇頭,吐著芯子瞇起血色長眸,含著笑意看向千葉。
  這是什麼怪物?!
  千葉直覺想要拔腿而逃,但是面對這樣恐怖的畫面,她卻連挪動腳步的力量都沒有,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源青空和那奇怪的物體朝自己走來。
  「……可愛的小姑娘……你……有血嗎……?」蛇狀生物繞著源青空的脖頸盤繞一圈,再度用清晰卻又尖銳的聲音問道,細長的眸子裡透出森冷的殺意。
  源青空的身影籠罩下來,平素裡明亮的眸子中毫無焦距,失魂的站在她面前。
  「……源……源大叔……你清醒一點……」千葉握著刀的雙手開始不住的顫抖,面對失去意識的源青空,她不知道到底該如何是好,更不敢奪路而逃。
  以源青空的能力,想要斬殺毫無靈力的她,輕而易舉。
  「啊啦……真是美麗的臉龐啊……我呀……最喜歡漂亮的孩子了……可愛的小姑娘……成為我的傀儡吧……」滲人的話音剛落,面前的源青空將手中的斬魄刀高舉過頭,寒光頓閃——
  「啊——!」
  千葉的尖叫聲響徹曠野!
  「鏘!」金屬碰撞出清脆刺耳的聲音,在荒涼的街區中不斷迴盪。
  痛楚從右肩開始蔓延,千葉勉強睜開眼睛,發現擋在自己身前的,竟然是朽木白哉!
  她只覺得身體一輕,隨著抓住自己臂膀的人快速向後躍出大段距離,躲開了源青空的攻擊範圍。
  「沒事吧,緋真夫人?」話雖然是問句,但是皺緊的眉頭卻盯住她右肩的傷痕,源千秋順勢撕下死霸裝的衣袖為她包紮傷口。
  「……千……千秋……?」千葉在觸及源千秋熟悉的臉龐時,淚水頓時無意識的滑落。
  「沒事了,放心吧,我們在這裡。」源千秋安撫著驚嚇過度的千葉,抬眼看向已經與源青空刀劍相向的朽木白哉。
  千葉的目光同樣落在那黑色的死霸裝上,她心有餘悸的看向源千秋,後怕的問道,「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源千秋始終看著對面的源青空,皺緊眉頭,「我們前往四十三區的時候,已經空無一人了,白哉大人感覺到異樣的靈壓,才會往這邊來的,否則
18、Chapter 18 緋真與源大叔的再相遇——危機! ...


  ……」她看向千葉,語氣頗為嚴肅,竟與白哉有些相似,「緋真夫人,您不應該來這裡……就算你多麼擔心白哉大人……」
  千葉原本帶著愧疚心理的臉龐瞬間扭曲了,那句『就算你多麼擔心白哉大人』讓她雷的外焦裡嫩,直接秒殺她受驚過度的心靈。
  「……我,我只是……」千葉沒有詞彙可以反駁她的想法,只好無視掉她的自我想像,「源大叔他……他沒事吧……」
  儘管源青空的情況看起來並不樂觀,但是千葉還是希望那個溫和樂觀的源青空能夠回到千秋的身邊。
  說到這裡,源千秋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原本觀察著父親和朽木白哉戰鬥的目光也垂落地面,「……白哉大人說……最近靜靈庭探查到很多能力怪異的虛……恐怕我父親……已經中了陷阱……被附身了……」
  附身?!千葉被這個詞彙嚇到了,難怪看源青空毫無意識,目光中沒有一絲焦距,是被那個奇怪的蛇形虛控制了?!
  「……沒,沒關係的,白哉一定會把源大叔救出來的!」千葉趕忙看向兩人的戰鬥,朽木白哉一直佔據上風,粉色的櫻花優雅的環繞在源青空的身邊,與嫩綠色的竹葉形成強烈的對比。
  千葉猛的瞪大眼睛,看著那些曾經割傷自己的綠葉,莫名問道,「那是……」
  源千秋的目光黯淡了下來,卻還是追隨著粉紅花海中那藏藍色的身影,「那是我父親的斬魄刀——」
  「鳳竹。」
  


19、Chapter 19 緋真的變故——出人意料 ...
  
  【她……其實什麼都不知道了……O__O"…】
  
  粉紅色的櫻花與翠綠的竹葉撞擊在一起。
  櫻花的高貴,綠竹的卓然,讓這場瀰漫著血腥的戰鬥透出與眾不同的清雅。
  源千秋說,父親的斬魄刀,名為鳳竹,是那種生長在林下山谷間,片片迎風而立的優雅君子。
  鳳竹,就如同源青空的為人,淡然,從容,優雅中流淌出平和,只是站在那裡,就讓人感覺到翩翩風度,無法移開視線。
  即使是被附身虛所控制,源青空的舉手投足間,卻還是帶著淡淡溫和——縱使他手中揮出的,是無情的刀刃。
  千葉清楚的看到,原本一直佔據上風的朽木白哉,在源青空片片飛舞的竹葉間,漸漸開始喘息,而聚集在他身邊無數的櫻花,也逐漸凌亂。
  「父親的鳳竹與朽木副隊長的千本櫻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同樣是全方位的攻擊,同樣無孔不入的刺殺,同樣擁有副隊長級別的戰鬥力,現在唯一能拼的,就只有心境。」源千秋不敢放鬆神經,雙手合攏,備戰的姿態不曾改變。
  千葉無話可說,對於死神的戰鬥,她只懂理論不知實戰,但就現在而言,除了兩人的心境之外,也確實無法比擬。
  朽木白哉是現任六番隊副隊長,源青空表面上是原六番隊三席,但是後期也一直做著副隊長的工作,斬魄刀也好,戰鬥能力也好,恐怕兩人是分庭抗禮,難以分出勝負。
  理論是這麼回事,可眼前的事實卻是,一直自如應戰的朽木白哉在與源青空幾番對決之下,開始變得弱勢了。
  千葉也輕鬆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源青空的實戰經驗太過豐富了。
  在戰場上,當敵我雙方的武力均等,體力相似,能力也毫無差距時,除了心境的改變會導致失敗,另一個更大的原因便是經驗的高低不同。
  實戰能力越強,取勝的機會就越多。
  在經驗這方面,源青空比朽木白哉更懂得戰鬥的靈活和技巧。
  正是因此,朽木白哉出招的很多時候,他都能夠未卜先知,提前阻斷了攻擊,並適時給予反擊,將先前主動的白哉玩弄於鼓掌之間。
  這淺顯的道理,朽木白哉也同樣明白。
  但現在的情況已經不容他思考,拼盡全力擊敗眼前失去意識的源青空才是最重要的。
  只是讓朽木白哉疑惑的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虛變成了這種能力非凡的怪物。
  這種變化才更讓他焦慮。
  「不行的喲……怎麼可以在戰鬥中胡思亂想呢……死神。」盤繞在源青空脖頸上的蛇狀虛吐出了血色的信子,紅色的細眸游移在他面頰上,似笑非笑的開口,「你看起來,比這個死神更加美味呢……」
  「太過狂妄,只會招致自己的滅亡。」朽木白哉對它的挑釁毫無興趣,只是糾結於如何救出失去自身意識的源青空,「即使你控制了他的意識,我也會毫不留情的斬殺你。」
  「真是有趣呀……那麼,你要如何殺死我呢……死神。」言語間,源青空身旁的綠葉猛然湧向朽木白哉。
  手指一動,無數的櫻花如同潮水般擋在面前,與綠色的竹葉撞擊交錯,迸射出奪目的光芒。
  而就在這剎那的間隙,朽木白哉抬手指向對面的源青空——
  「縛道之六十一,六杖光牢。」
  話音未落間,六道金色的光芒從四周聚集起來,飛速匯聚到源青空身側,眼看就要將他困住——
  「縛道之八十一,斷空。」
  巨大的透明光牆突然出現在源青空的面前,六道飛來的金色光杖被屏蔽在外!
  朽木白哉瞳孔縮緊,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一幕,震驚不已!
  甚至連一旁觀戰的源千秋和千葉都啞然的看著這意外的發展,不知所措。
  他們的耳朵聽到的,絕對不是源青空的聲音,而是由那只附身的蛇形虛所吐出的字眼!
  區區一隻附身的虛,竟然能捨棄詠唱,釋放出威力巨大的八十一號鬼道?!
  再怎麼想,這都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相對於他們的震驚,盤繞的虛卻顯得坦然自若,甚至語帶嘲笑的看著朽木白哉,「怎麼了?很驚訝嗎?因為死神的能力被我學會了?」
  它從源青空的脖頸上繞開,轉為盤踞在肩頭,像一隻可愛的寵物把下巴抵在源青空的肩膀上,「雖然是最低等的虛,可是我卻有著與眾不同的能力哦……」
  「能力……?」朽木白哉皺緊了眉頭。
  顯然很開心對死神造成了困擾,虛再度開口,「我的能力是複製,只要是被我附身的魂魄,他所有用的能力全都會被我一滴不漏的複製下來……而這個死神……」游移到源青空的頭頂,笑的異常猖狂,「真是個不錯的傢伙啊……我只是附身在一個小孩子的身上,就輕易讓他成為了我的獵物……哈哈哈!!!」
  「……可惡……」被他挑釁的話語激怒,源千秋幾乎失去理智的就要用鬼道攻擊附身的虛!
  「縛道之六十一,六杖光牢。」虛血紅色的細眸瞥向衝動的源千秋。
  六道金色光芒突然襲向了抬手的源千秋,頓時將她禁錮,無力的跪倒在地。
  「千秋!」千葉急忙扶住了不能動彈的源千秋,焦急的看向朽木白哉,不知如何是好。
  朽木白哉並沒有放鬆對源青空的警惕,揚手的瞬間,幾道櫻花困住了源青空,將他與千葉兩人隔開,而遭到攻擊的源青空也凝神回眸,綠葉從身旁湧出,抵擋住櫻花的攻勢。
  自始至終,朽木白哉的攻擊都是力保源青空的生命安全,並不想全力斬殺他。
  也是看出了這點,虛似乎更有把握的步步緊逼,想連靈力強大的朽木白哉一同吞噬掉。
  就在兩人的對戰愈演愈烈,向來沉穩的朽木白哉也似乎開始變得急躁起來,無情的綠葉席捲了他的身影,眼看就要在他的週身綻放出血色紅花的時候,源青空的身體突然頓住了!
  困住白哉的綠葉如同潮汐般退卻,最終恢復成斬魄刀的樣子,掉落在地面。
  朽木白哉沒有辦法遲疑,兩手一揚,櫻花瞬間綻放,從兩側匯聚將源青空包圍起來,眨眼間,鮮血噴濺!
  「……啊啊啊!可惡啊啊啊——!!」
  淒厲的哀號聲頓時響起,櫻花飛散的瞬間,源青空的身體頹然倒下,一道蛇形的白色物體扭動著突然脫離了他的身體,掉落在不遠處。
  這是——怎麼回事?!
  千葉及源千秋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莫名看著這一幕,無法理解。
  虛竟然主動脫離了源青空的身體?!這怎麼可能!
  雖然也對這點頗為不解,但是朽木白哉並不打算給它解釋的機會,櫻花再度匯聚至半空,瞬間灑落在蛇形虛的週身。
  「——啊啊啊!」蛇形虛不甘心的尖叫起來,身體被無數的櫻花切成碎肉,噴濺到四周,甚至沾染到不遠處的千葉及源千秋身上。
  也是因為源青空的突然倒下,原本禁錮住源千秋的六杖光牢失去了作用,消失無蹤。
  「你沒事吧,千秋?」千葉擔心的看著她,除了白色的上衣被沾染上虛的鮮血,並無大礙。
  「我沒事,倒是緋真夫人你的傷口……」源千秋擔心的看著她右肩上的傷口,又遲疑的看向倒下的父親,猶豫著要不要上前查看。
  朽木白哉的千本櫻已經恢復成刃,他謹慎的握著斬魄刀走向源青空,仔細的查看了他的情況,轉頭道,「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希望他能恢復自己的意識。」
  源千秋驚喜的跑向了昏迷的源青空,運用從真央習得的治療術幫助父親恢復意識。
  這一轉變,讓千葉不由得安心許多,虛脫的坐在地上看著遠處的白哉和千秋。
  朽木白哉看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亂動,仍舊握著千本櫻站在千秋身旁,以防不測。
  「怎麼樣了?」白哉沉聲問道,擔心源青空無法恢復自己的意識。
  「還不知道……父親的靈力虛弱的幾乎消失掉……我也只能暫時為他止血,畢竟我的治療術並不優秀……」源千秋皺起眉頭,盡全力為源青空治療,言語間不由得憂心忡忡起來。
  「……我會讓四番隊派人治療。」朽木白哉垂首看著源青空的側臉,擠出一句不冷不熱的話。
  源千秋感激的看向他,「非常感謝……」
  話未說完,朽木白哉突然目光一寒,閃身擋在源千秋的面前,手中的千本櫻在空中閃現光芒,與迎面而來的刀刃撞擊在一起!
  沒料到還會有人偷襲,源千秋臉色大變的看向前方,只見朽木白哉的身體微顫一下,刀鋒中透出猶豫,當她瞥見持刀攻擊的對象時,震驚的喊了出來,
  「……緋真夫人——?!」
  迎面而來的黑色身影,竟然是朽木緋真!
  朽木白哉的眼中透出不可思議,頓悟的低吼,「難道……」心中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大,眼前的千葉雙眸中毫無神采,與剛剛的源青空同出一轍。
  千葉並無言語,用力格開了朽木白哉的阻擋,毫不猶豫的繼續朝他猛烈擊打,完全失去了自我意識。
  「緋真夫人——!」源千秋沒料到她竟然也會被附身,不知所措的看著纏鬥在一起的兩人,又放不下昏厥的父親,心急如焚。
  「……你這傢伙,附身在緋真身上了嗎……?」白哉只是用千本櫻抵擋著她的進攻,沉聲詢問。
  就在他話語未落的瞬間,千葉的刀鋒一橫,瞬間斬向朽木白哉的面前,他輕輕後仰,刀鋒便在眼前閃過,切落幾縷黑髮,與此同時,縱身一躍,逃離了千葉的下一次攻擊。
  千葉轉向朽木白哉,無神的雙眸注視著他的身影,再沒有任何動作。
  「你這傢伙,即使附身在緋真身上也是毫無作用,對於沒有任何靈力的緋真來說,你沒有利用的價值。」朽木白哉注視著熟悉的身影,冷聲斥責,試圖找出虛這樣做的意義。
  千葉的頸後,蛇形的頭顱果然再次出現,繞至她臉側,「價值……?呵呵呵,死神,難道你不明白嗎?我是無法附身在毫無靈力的魂魄上的……雖然這個女人的靈力讓人無法察覺,但並非沒有……單純她這張美麗的臉龐就有著足夠的價值了……」
  朽木白哉眉頭一鎖,冷眼看向虛,對它話中的含義頗為不屑,「你以為面對她我就會手下留情?」
  「誰知道呢……為了生存我也不是迫不得已才附身於她呀……」虛環繞在千葉的脖頸上,無奈的細聲細氣。
  「你是如何附身到緋真身上的……」朽木白哉冷聲問道。
  虛滿不在乎的盯著他,露出一個邪惡的笑容,「想讓我從她的身體裡離開嗎?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呢……如果不是剛剛的死神靈力幾乎耗盡,我也不會被迫脫離他的身體……原本想直接吃掉的……你還真是礙事的傢伙呢。」
  朽木白哉露出頓悟的神態,頓時明白剛才它為何會突然脫出源青空的身體,而源青空又為何會靈力微弱至昏迷不醒。
  附身在他人身上,吞噬他人的靈力為己用,在靈力衰竭後便會脫身吞噬對方的魂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種虛低等的無法直接吃掉靈力強大的對象,只好採取這種方式蠶食獵物。
  即使失去靈力,擁有靈力的魂魄處於教高密度的靈子區域時,便可以自身恢復靈力,但是如果被附身,魂魄的重疊就無法吸收外界的靈子,造成自身的靈力匱乏,最終衰竭然後被吞食,這便是被附身後的結局。
  但朽木白哉疑惑的是,它居然會選擇靈力微弱到無法覺察的千葉,而不是一直站在一起的源千秋。
  難道只是意外?
  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虛也毫不隱瞞,事到如今不是他死就是己亡,「雖然附身到這個女人身上並不是我的本意,不過也要感謝你將我切成了碎片,只要我的血液還存在,就可以通過他人的血液進入對方的體內,達到附身的條件哦。」
  朽木白哉垂下眼簾,這才明白千葉會被附身的理由——源千秋並未負傷,而開始的時候千葉右肩的傷口就已經成為了它的下一個目標。
  握著手中的千本櫻,朽木白哉開始思索如何能在不傷害到她的情況下逼出她身體裡的虛,似乎除了靜待它耗盡千葉那微弱的靈力外,別無他法。
  主意一定,朽木白哉握緊千本櫻就要衝向對面的千葉——
  「不要動!」
  尖銳的喝止聲頓住了他的動作,千葉手中的小太刀已然抵上脖頸,只要稍微用力,她的動脈便會血如泉湧。
  「我知道你想做什麼,你想在我耗盡這個女人的靈力前與我周旋,可惜,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你想怎樣。」朽木白哉謹慎的盯著她的動作,手指微扣,想要再度使出縛道。
  「就算你想用死神的鬼道對付我也沒用,你忘記了我可以複製死神的能力,完全抵禦你的縛道。」虛算準了他的心思,提醒道。
  朽木白哉微微收起的食指放開,一動不動的垂落在身體兩側。
  虛很滿意他的配合,貪婪的紅眸盯著朽木白哉的身影,「我知道你的信念和意志都很強大,像你這樣的死神,不管從靈力還是意志力都是我這種低等的虛所無法吞噬的,不過……」它瞇起了細眸,另有打算,「用你的斬魄刀切開你的身體!」
  什麼?!
  一旁的源千秋差點驚叫出聲,這種條件擺明是要朽木副隊長送死!
  然而朽木白哉卻只是淡然的看著它,「這就是你的條件?」
  虛愉悅的看著面無表情的朽木白哉,紅眸裡綻放出光芒,「是。」
  「朽木副隊長——?!」
  連回答都沒有,在源千秋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千本櫻寒光一閃,霎時砍向了主人的左肩臂膀!
  殷紅的鮮血噴濺出來,將朽木白哉身前的地面染得通紅一片!
  他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任由鮮血不停的流淌,目光依舊專注的看著對面的千葉。
  「哈哈哈!愚蠢的死神!你的靈力和鮮血會成為我無限的活力——!」蛇形虛的身體突然從千葉後背露出大半,細長的觸手靈活的扭動向朽木白哉,在接近他身體的

  瞬間觸角的頂端張開如同一張貪婪的嘴巴,猛然咬住他的傷口,吞噬著不停湧出的鮮血。
  「朽木副隊長——!」
  源千秋轉身就要用鬼道襲擊那張恐怖的嘴巴,卻被朽木白哉喝住,「退下!」
  瞪大眼睛看著身體僵硬的朽木白哉,她被那嚴厲而不容抗拒的聲音嚇到,不再挪動半步,眼睜睜看著他臉色越來越蒼白,束手無策。
  隨著鮮血被虛吞噬到體內,連接本體的觸手開始發出奪目的白光,意味著連同朽木白哉的靈力在內,都被它完全吸收了。
  然而就在光芒閃耀的瞬間,朽木白哉突然用左手抓住身前的觸手,沉聲道,「破道之四,白雷。」
  一道白光頓時從觸手中穿透過去,瞬間打透了蛇形虛的整只觸手,本體猛然跌出了千葉的身體!
  而這眨眼之間,源千秋的身影及時出現在倒下的千葉面前,接住她掉落的身體,瞬步帶離虛的活動範圍。
  執起手中的千本櫻,朽木白哉緩步走到身體麻痺暫時無法行動的虛面前,「無論你的能力多麼特殊,也要在此終結了。」
  刀鋒正欲落下,一道突如其來的身影突然從土壤中躍出,將無法動彈的虛吞吃入腹,又瞬間竄入了泥土中,遁去無蹤。
  朽木白哉立刻朝那奇異的靈壓追了過去,千本櫻閃耀出紅光,追隨著陡然隆起的土壤,激起一片塵土。
  源千秋下意識的想要跟去,卻礙於昏迷的緋真和父親,硬生生頓住了身體。
  「……快去……千秋……」
  源青空虛弱的聲音讓她一驚,猛然撲向父親,「父親,您醒過來了?」
  「去……幫助朽木白哉……那傢伙的靈力……耗損了不少……」源青空雖然無法動彈身體,意識卻很清晰,目光也恢復了神采。
  「但是……」源千秋又怎麼放心的下他們兩個。
  「我沒事……而且附近已經出現了死神的靈壓,不要管我……快去。」源青空咬緊牙關,用力朝女兒吼道。
  源千秋果然感覺到幾個已然接近的靈壓,便再無異議,點頭朝朽木白哉的方向追了過去。
  看著女兒的背影,源青空鬆了口氣,大字型躺在地面上喘息,等待六番隊的救援。
  然而就在此時,不遠處卻突然開始綻放出光芒,源青空警惕的轉頭看去,目瞪口呆——
  那是……?!
  


20、Chapter 20 緋真,又見緋真 ...

  【她需要重新整理思緒了……☉﹏☉b汗】
  
  清晨的陽光落在小小的庭院中,藏藍色的身影披著一件同色的外套,緩緩步入廊下,輕輕拉開的房門。
  源青空放輕腳步走入房間,在床鋪前的墊子上坐下,替床上的少女攏了攏微亂的秀髮。
  細緻的劉海,披肩的黑髮,少女的臉色柔和紅潤,除了眉頭微顰,已經再無大礙了。
  源青空看了一眼仍舊昏迷的少女,轉頭望向庭院中傾瀉而下的陽光,打在翠綠的樹葉上讓雨後的嫩葉微微閃爍,歎了口氣。
  自那日之後,已經足足有二十天了。
  源青空身為原六番隊三席,一直自認在幾百年的人生中見過許多詭異的事情,卻惟獨忘不掉那時的情景。
  當時,源千秋追隨著朽木白哉離去之後,他竟看到昏厥的緋真身體內散發出奪目的光芒,無數的光點從她的身體裡脫離出來,像是一道虛幻的人影,模糊不清的翻滾到一旁的土地上。
  源青空憑著本能,將那個陌生的少女抱離了緋真,並委託隨後而來的四番隊隊員加以救治照顧,謊稱她是被虛襲擊的無辜少女。
  直覺告訴他,這件事絕對沒這麼簡單。
  因此,他把這個少女帶了回來,安置在家裡靜待她甦醒。
  誰知,這一等就等了半個多月。
  「父親?」源千秋不知何時從門外探出個頭,手中端著一壺熱茶,走入房間,「她還是沒醒麼?」
  「嗯,是啊。」源青空隨口應道,接過她手中的茶壺,將視線調回少女身上,「救護班的人不是說了嗎,她的靈力幾乎消耗殆盡,如果不是命大,她早就化成靈子投胎去了,醒的慢也是正常。」
  源千秋也明白這個道理,只是糾結於對她的稱呼,「可是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以後要怎麼成為家人啊。」
  源青空準備倒茶的手一抖,一滴水珠濺落到手背上,抬眼問道,「什麼家人?」
  源千秋用明知故問的眼神白了他一眼,毫不客氣的指出,「父親你毫無怨言的收留了一個不知來歷的女孩,難道不是想留下她成為一家人嗎?」
  源青空垂眸繼續倒水,清了清嗓子辯解,「咳咳……你在說什麼?我不明白。」
  還想蒙她?源千秋悠閒的看著他的手動作,提醒道,「水要湧出來了。」
  ……這個臭丫頭……
  源青空真想用茶壺敲死她,狠了狠心,愣是連做個樣子都辦不到,「給你找個伴不是很好嗎?省的你一直嚷著沒有兄弟姐妹一起玩。」他拿起熱茶吹了吹,坦然的喝了一口。
  源千秋托著下巴瞟他,目光裡滿是鄙視,「……所以你是想給我找個後媽生個弟弟?」
  「噗——!」源青空將剛入口的茶水全數噴了出來,索性源千秋早有準備,瞬步逃離他的噴水範圍,「你這個臭丫頭胡說八道什麼?!」敢詆毀他,不想活了啊?
  源千秋難得露出了笑臉,看著恢復了精力低聲吼叫的父親吐了吐舌頭,頗有小女兒的羞怯姿態,「開玩笑的,父親大人。」
  「一點也不好笑。」源青空臭著張臉瞪她,對她的玩笑非常在意。
  「好啦好啦,我知道您對我娘是從一而終的。」這點源千秋一直很清楚,只是擔心在自己進入靜靈庭之後,唯一的父親將會孤獨一人。
  某種程度上說,只要源青空喜歡,她還是不太反對父親給她找個後媽的。
  不過不能是那個被救的小姑娘就是了。
  「哼,」源青空對她的討好完全沒有反應,仍舊氣哄哄的盯著她,像孩子一般鬧脾氣。
  「說起來,父親,你真的打算讓那個女孩留在這裡嗎?」試圖轉移話題,源千秋還是很好奇這點的。
  畢竟當初與朽木白哉副隊長和緋真夫人一起斬殺虛之後,這個孩子就莫名其妙的出現在現場。
  雖然父親說這孩子是被虛所吞噬的未消化體,但是還是讓人感到不可思議,畢竟能夠從虛的嘴下逃生,她已經是一個非凡的孩子了。
  並且,從那天之後,源千秋就再也沒見到過朽木白哉。
  斜後方的別院裡,朽木家的家僕早已撤離很久了。
  庭院中剩下的,只有蔥綠的櫻樹,以及一片寂靜。
  緋真夫人消失了。
  這是她後來通過真央的前輩打聽來的消息。
  朽木家為緋真夫人舉行了簡單的葬禮,而朽木白哉也不再踏足流魂街,更別提來到別院暫住了。
  緋真夫人的死,給他不小的打擊。
  對這種結局,源千秋遺憾的微微歎了口氣,抬眼看到父親滿臉的不爽,納悶的問道,「怎麼了?」
  源青空怨恨的目光盯著女兒半晌,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開口道,「……我的女兒居然更關心別的男人,真是讓人傷心。」
  源千秋無奈的撫額,歎了一口氣,「父親,您為這種事生氣真的很幼稚……」
  「是麼……?」源青空倒不覺的,只是嫉妒那個被閨女惦記的冰山囂張棺材臉,「如果你是真喜歡他,我倒不這麼鬱悶,問題是……」
  崇拜人到這種地步,源青空才真是很糾結。
  不過當日後源青空從女兒口中知道雛森桃這號人物後,他淡然了。
  但這還只是後話,眼前的源青空對女兒如此崇拜朽木冰山的態度還是表示憂鬱。
  源千秋倒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只是對朽木白哉的遭遇很同情,「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妻子消失,也難怪朽木副隊長會承受不住打擊,昏厥過去。」
  當然,也有部分原因是靈力耗損的過於嚴重造成的。
  「……也許吧。」源青空放下茶杯,看著床榻上的少女,遲疑的嘀咕了一聲。
  「父親……」
  源千秋還想再說什麼,卻被他突然制止了動作,目光隨著他變得凝重起來的視線看向床鋪——
  一直昏迷的少女悠然轉醒。
  她緩緩睜開眼睛,原本迷茫的視線中多了一絲光亮,緊接著猛然瞪大眼睛,訝異的看向關切注視著的兩人。
  「……源大叔……?千秋?!」
  源千秋愣住了,與父親莫名的對視了一下,指著自己的臉問道,「……你認識我……?」
  問題是她從來沒見過陌生的少女。
  「你在說什麼啊?千秋,」微微一愣,她急忙坐了起來,焦急的四處張望了一番才問道,「源大叔,白哉呢?他怎麼樣了?傷的嚴重嗎?」
  源青空皺了皺眉,看著一口氣問出許多問題的女孩,露出個怪異的笑容,「小姑娘,你怎麼知道朽木小鬼的名字?」
  「源大叔,別開玩笑了,我怎麼可能不不知道,我是緋真啊!我們不是一起遇到一個奇怪的虛嗎?」她似乎有些納悶,卻還是解釋道,「後來白哉和千秋趕到才救了你,之後……」撓了撓頭髮,緋真顯得有些疑惑,「我就什麼都記不起來了……」
  聽著她絮絮叨叨的解釋,源青空和女兒面面相覷,腦中卻在思考著另一件事情。
  這個女孩子,該不會是……
  見他倆毫無反應,緋真索性準備掀開被子自己找人,「你們怎麼會在這裡,朽木家的家僕哪裡去了?白哉他……」
  「緋真小姐,」源青空一把拉住想要起身走人的『緋真』,強迫她坐回去,皺緊眉頭認真的問道,「……請問你到底是誰?『緋真』小姐。」
  看著他嚴肅的表情,緋真不禁覺得有些不對勁,她詫異的看著四周的陳列,目光觸及到放置在一旁案桌上的鏡子時,瞳孔驟然緊縮——
  這是——
  她自己的臉?!
  她爬到案桌邊,抓起鏡子反覆確認,在意識到著並非假象時手中的鏡子頓時掉落在榻榻米上,千葉幾乎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實,反而回頭看向源青空,「……這……這是我……?」
  難道說,她回到了自己真正的身體中?
  源青空聳了聳肩膀,對她的這種反應很是好笑,「不然你覺得是誰?」
  千葉被他的問題噎住了,腦子裡一片空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她終於恢復了自己的樣子,回到自己該有的位置,遠離了靜靈庭,也從此遠離了朽木白哉,這原本她一直期待的事情發生了,為什麼她卻不覺得高興,反而有些憂傷?
  「是否能請你告訴我事情的來龍去脈呢,緋真小姐?」源青空環胸提醒了一句,看著失神的千葉,他有很多疑問需要解答。
  然後再考慮要不要真的留下她。
  「白哉……我是說,朽木副隊長他沒事吧?」千葉不答反問,心中仍舊牽掛著那個冷漠的身影。
  源青空定定的看了她半天,才緩緩開口,語調有點酸,「那個囂張的小鬼死不了,命長著呢。」
  這群臭丫頭,一個兩個醒過來不是先擔憂自己,反而對那個大冰塊放心不下,如果年輕個200歲,他才不會輸給那個囂張的臭小鬼呢!
  源青空悔恨自己流逝的青春,萬分不理解現在的年輕女子為什麼都喜歡冰山面癱。
  「父親!」源千秋拽了一把他的衣裳,提醒他不要胡說八道,然後抱歉的看向千葉道,「那個……不好意思,我父親對朽木副隊長有點誤會,另外……您真的是緋真……」她頓了一下,遲疑的繼續道,「緋真夫人……?」
  不管怎麼想,這件事情都太過詭異了吧。
  眼前的陌生少女竟然是朽木緋真……?源千秋完全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得知朽木白哉沒有大礙之後,千葉才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朝源青空開始述說至今發生的一切。
  得知真相後的源青空和源千秋震驚不是一點點。
  雖然源青空也曾做過這麼大膽的猜測,但知道事實的真相後,仍舊非常驚訝。
  畢竟這種事情,並非說起來那麼容易和湊巧。
  良久的沉默後,源千秋忍不住打破了尷尬的局面,「那麼……緋真……我是說千葉小姐,你以後打算怎麼辦呢?」
  理論上說,現在的千葉算是真正與朽木家再無半點瓜葛,今後的日子真的要靠自己才能在流魂街上生存下去了。
  千葉咬住了下唇,這點她倒是沒深想過,源千秋的提醒讓她頓時明白眼前的局勢。
  她已經不是緋真,與朽木白哉再無任何牽扯,流魂街上認識的人只有源青空與千秋,離開了源氏,她寸步難行。
  「……反正我沒有靈力,不需要吃飯,應該沒問題的。」千葉勉強露出個苦澀的笑容,在心理上安慰自己。
  不過源青空可沒打算讓她這麼樂觀,「別高興地太早,依我看,你最好早點打算未來的日子要靠什麼餬口比較好。」
  「啊?」千葉納悶的看向他倆,只見源千秋也一臉同意的點了點頭,「什麼意思……?」
  源千秋同情的看著她,非常嚴肅的說道,「你身上,已經有靈力了……」
  千葉這回是真的蒙住了,呆呆的看著他們父女,機械的重複道,「有靈力……?」
  這怎麼可能?!
  當初就是因為卯之花隊長的診斷,她才為了不死在靜靈庭拚命的逃離朽木家的呢。
  「那是因為你的靈力為了支撐表面的假象而潰散的原因,不知道是什麼緣故讓你的靈魂變得支離破碎,以靈子形式進入屍魂界之後無法凝聚成形,最後恰巧憑依在了緋真夫人的屍體上,彌補了她原本要消失的靈魂,降低了你靈魂的靈子密度,現在因為虛的介入,剝離了緋真夫人的靈子,反而將你自身的靈魂脫了出來,這只能說是巧合中的巧合,千年來屍魂界這樣的事情也許僅此一例吧。」源青空摸著下巴分析道。
  千葉被他唬的一愣一愣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她莫名其妙來到這裡不說,還成了史無前例了,真是讓人嘩然。
  但是,有了靈力不就意味著……
  「我能成為死神嗎……?」她看向千秋,冷靜的問道,另有打算。
  源千秋抿著嘴唇,目光開始四處游移,明顯逃避她的問題。
  於是千葉緊緊的盯著源青空。
  「……」源青空實在不忍心打擊她的情緒,最終勉強回應了一句,「……在靜靈庭掃地倒是可以……」
  掃……掃地?!
  千葉虛脫了,她就算有了靈力也逃不過路人甲的事實嗎?
  「總之,你先留在這裡,考慮好再做打算吧。」面對這樣的情況,源青空也沒辦法給予建議,只能這麼安慰她。
  源千秋與父親自然站在同一陣線上。
  千葉深深的歎了口氣,無奈的點頭同意了。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繼續走一步算一步了。
  
不定時休工狀態中,若大家都只想看文,不發文,也不想回覆,那......
淡の空: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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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Chapter 21 緋真的靜靈庭生活——調職 ...

  【混吃等死的最佳職業,掃地妹~】
  
  初春的薄雪在光禿禿的樹枝上落了一層碎雪,微風拂過,蕩起一片晶瑩。
  清晨時分,靜靈庭內還是一片寧靜,由遠而近的腳步聲清晰的響了起來,讓原本拿著掃帚打掃的女子抬起頭來,看向不遠處。
  黑色的身影跳躍了幾下,頓時落在面前,褐色的長馬尾在空中劃了一道弧線,垂落在腦後,橙眸透過平光鏡片,欣喜的看著眼前人,握著她的雙手道,「真的是你,千葉!」
  「你回來了啊,千秋。」千葉露出一個笑意,看著風塵僕僕的源千秋開口,「我還以為過幾天才能見到你呢。」
  「沒辦法,最近隊裡的任務太忙了,我也是抽空才跑來看看你的,」源千秋抱歉的道,上下打量了幾下,滿意的點頭,「沒想到你還挺適合死霸裝的,千葉。」
  從千葉在家裡住下後,已經過了二十年了。
  她真的聽從了父親的建議,決心當一名死神,哪怕只能在靜靈庭裡做做雜工,也毫無怨言。
  源千秋看著眼前微笑的千葉,心裡不禁有了一絲感慨。
  到底是什麼事情,讓這個原本活潑的少女成為今天這樣穩重大方的女子,寧可當一名雜工也要進入靜靈庭。
  難道只是因為被虛襲擊的恐怖經歷,以及死亡所留下的陰影才讓她如此堅持的嗎?
  源千秋無從考證,對這樣的推測持保留意見。
  總之事實就是,千葉在經歷了六次入學考試之後,才勉強進入了真央。
  畢竟對千葉來說,她的靈力還不足以讓考官們認同。
  但是讓源千秋佩服的是,雖然她的靈力是比較差強人意,但學習的成績卻一直處於中上水平。
  所謂勤能補拙,大概就是這個道理吧。
  即使如此,千葉還是花了將近二十年的時間才學完了死神的學業,順利畢業了。
  之後,她被編入了護庭十三隊中,來到靜靈庭也才不過一周的時間。
  想到這裡,源千秋再度歉意的開口,「本來說好了你進入靜靈庭我要帶你四處參觀參觀的,結果突然接到臨時任務,真是抱歉啊。」
  「沒什麼啦,既然有任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總不能因為你要陪我就連工作都不管了吧。」千葉攏了攏髮絲,將吹起的碎發掖到耳後,毫不在意的安慰道。
  源千秋聽她這樣說,也就不好再介懷什麼,只是拉著她的手有點不滿,「怎麼你來三番隊就是做這種工作的嗎?」她看著已經被掃淨大半的細雪,皺起了眉頭。
  「我又不擅長戰鬥,做這樣的事情很好啊,」千葉倒覺得清掃工作雖然有點辛苦,但是戰鬥力不足的她來說剛剛好,甚至很清閒。
  每天也就是打掃打掃庭院,幫忙清洗一些隊服床單,再簡單不過了。
  正適合混吃等死的她。
  話是這個道理,但是源千秋還是看不過三番隊偌大的隊捨只讓幾個新進的隊員清掃,脾氣一倔,眉頭皺的緊緊的,「不行!怎麼能讓你一個女孩子在這冰天雪地裡清掃積雪呢,三番隊也太欺負人了……」
  話說到一半,千葉還來不及安撫她,從隊捨後面突然走出一個高大的身影,淡黃色的發在清晨的陽光下顯得格外矚目。
  「吉良副隊長閣下……」
  被點名的吉良立刻抬頭左右看看,在看到不遠處的兩名女生時,頓時驚慌的把衣服整理好,撫著後腦勺走了過來,尷尬的打了聲招呼,「啊……源六席……」
  「吉良副隊長早。」千葉朝他微微行了個禮。
  「你……千葉……?」吉良驚訝的看著拿著掃帚的女生,稍微有些驚喜的問道,「難道說新進的隊員就是你嗎?」
  「哈……就是我……」千葉尷尬的應了一聲,對他這種舊友重逢的表情有些卻步。
  雖然並非同屆學員,但是托了源千秋的福氣,早在真央的時候,千葉就已經認識了吉良以及現在的十一番隊六席阿散井戀次,甚至與雛森桃也有過幾面之緣,算是舊相識了。
  只不過後來因為千葉的學習進度始終處於緩慢提高的緣故,在吉良他們畢業之後,就很少見面了。
  「真沒想到,你終於畢業了,阿散井知道這件事嗎?你們有沒有見過面……」吉良很高興能在這裡遇到昔日的同伴,準備上前好好敘舊一番,「說起來,在真央的時候,你也算是我的後輩呢……」
  千葉無語的看著過度興奮的吉良,退了兩步,瞄向面色不善的源千秋。
  「說起來,你在真央的時候,也是我的後輩呢,吉良伊鶴。」源千秋抱著胸用目光斜視他,即使身高優勢不夠,也要在眼神上取勝,「吉良,拋開在真央的交情不說,現在你竟然讓一個柔弱的女生在這裡掃庭院,難道不覺得有損你的男子漢形象嗎?」
  「……哈……?」吉良愣了愣,撓著頭髮看向源千秋,又看了看千葉,抱歉的開口,「可是清掃工作並不是我安排的……」
  「你是副隊長,整個三番隊的隊務難道不是先經由你過目在呈報隊長確認的嗎?」源千秋一針見血的指出。
  「這個……」吉良苦笑了一下,對她的得理不饒人顯然很無奈也很習慣,「既然是三番隊的事情,也麻煩六番隊的源六席無須操心過度吧……」
  哦呀~跟她玩這招?
  源千秋不怒反笑,目光裡的犀利讓吉良也微微退縮,「那就先請你們家市丸隊長離開我們六番隊的柿子樹如何?」
  這話一出,吉良的臉頓時垮了下來,惹得一旁的千葉也忍不住捂嘴偷笑了起來。
  整個靜靈庭都知道三番隊隊長市丸銀的怪毛病,總是在自家番隊的柿子被採摘一空之後,跑去六番隊偷柿子,已經成了靜靈庭一道有趣的風景線了。
  「我知道了,明天我就為她安排別的工作可以了吧,源前輩……」吉良哭喪著一張臉求饒,「正好隊長辦公室缺一個整理文件的空缺,千葉就來幫忙好了。」
  隊長辦公室……千葉眼睛一亮,卻還是不安的看著他,「這樣好嗎?會不會有人說你濫用私權……」萬一對他造成麻煩,就不太好了。
  「呵呵,沒關係了,原本今年的新進隊員我就想挑出一個比較信任的來做這項工作,畢竟是與各番隊之間的溝通,女孩子比較吃得開嘛。」吉良不好意思的撓頭,對她的關心有點心虛,「如果早知道你來三番隊了,說什麼我也不會讓你在這裡掃地的……」
  千葉倒不覺得有什麼不好,更不想因為自己認識他而在三番隊成了特立獨行,「總之不會給你添麻煩就好了。」
  「有什麼關係,不然他這個副隊長是吃假的嗎?」源千秋踮起腳拍了拍吉良的肩膀,「這件事就多謝了,有時間通知你們隊長,六番隊的柿子還有沒摘完的呢。」
  「……呵呵……」吉良無話可說了。
  該辦的事情已經辦完了,源千秋看看時間,還很富裕,於是拉過千葉將她手裡的掃帚塞進吉良的手中,很慎重的囑咐,「既然明天千葉要去隊長辦公室接受外務的工作,那今天就由我帶她在靜靈庭裡四處轉轉,免得到時候連幾番隊在哪個方向都不知道,麻煩可就大了。」
  她說的冠冕堂皇,吉良又豈會聽不出其中的意思,清了清嗓子禮節性的道謝,「那就麻煩源六席幫忙了……」
  翹班也可以這麼堂而皇之,千葉表示這樣的靜靈庭很是美好。
  果然當初選擇三番隊的決定沒有錯啊。
  當她如此感慨的時候,人已經被源千秋拉出了三番隊了。
  
  親暱的挽著源千秋的胳膊,千葉感激的衝她笑了笑,「沒想到到了這裡還是要麻煩你。」
  「哪的話,誰讓你是我妹妹嘛。」源千秋難得露出笑容,對她的道謝有些不滿,「還是說,你根本就沒把我和父親當做一家人?」
  「當然不是這樣……」對她一直很執著的稱呼,千葉微微揚起唇角,目光順著靜靈庭寬敞的大道延伸,「只是因為我為你們添了很多麻煩……」
  當初想要成為死神,一方面是有個人原因,但更重要的是,千葉並不想給源青空父女添麻煩。
  經營著一家小小的甜品屋,源青空那時的收入並不豐厚,養活源千秋一個人就已經很吃力了,如果再加上突然多出來的她,生活會變得更加拮据。
  也是因此,千葉才真正決定成為一名死神,最起碼,不會成為源氏父女的生活重擔。
  「瞧你說的,即使你不成為死神,我和父親也不會覺得多了你一個有什麼改變。」源千秋慍怒的瞪著她,不許她胡思亂想,「我想那時候如果不是你及時發現了父親,他可能已經被虛吞噬了,又怎麼可能重新回到我的身邊。」
  往事歷歷在目,源千秋的目光裡有著一絲回味,也平添一絲遺憾,「只是可惜你和隊長的緣分就這麼被斬斷了……」
  「千秋。」千葉急急的打斷了她的話,確定四下無人之後才微怒的道,「不是說了不要再提那件事了嗎?」
  「啊,抱歉,不知不覺就說起來了……」源千秋歉意的看著她,作了個揖,「你就別生氣,是我疏忽了。」
  看著她可憐兮兮的道歉,千葉歎了口氣,「我倒沒有生氣,只是覺得那件事情還是不要提起來比較好。」
  作為朽木緋真生活的一切對現在的她來說都彷彿是一場夢境,夢醒之後,除了無限的留戀之外,再無痕跡。
  可是源千秋卻不太認同,「難道你真沒想過跟隊長……」
  千葉瞥了她一眼,裝作深沉的說道,「對著那張冰山臉,有什麼可懷念到想跟他再續前緣的理由……」
  明知她這是敷衍,源千秋卻還是忍不住反駁,「隊長才不是冰山呢,只不過不擅長表達感情罷了,」末了又補充了一句,「其實我看他最近也挺寂寞的,每天不是忙於工作就是外出任務,都沒什麼休息時間……」
  千葉的心猛然跳了一下,強迫自己轉頭看向一旁的綠化叢,淡然的道,「是麼……?」反正那個人也是工作狂一個,這樣的生活正適合他。
  意識到她並不想過多探尋朽木白哉的私生活,源千秋轉移了話題,「說起來,你幹嘛不去四番隊,你的治療水平不是更出眾嗎?畢業時硬要填了三番隊,到底有什麼好的?」
  源千秋萬般不理解,若是說想要清閒,四番隊的救護班不是更輕鬆,也更遠離戰鬥。
  千葉轉過頭,端詳了她半天,笑著問道,「三番隊有什麼不好,起碼還有吉良這個副隊長替我護航啊。」
  「那你去五番隊或者來六番隊不是更好,」源千秋才不會被她騙到。
  「呃……我還是更喜歡三番隊……」不管是面對過度冰冷的朽木白哉還是面對過度崇拜隊長的雛森桃,千葉都會隱約覺得胃疼。
  衡量利弊,還是待在三番隊更為穩妥。
  「唉,反正你覺得高興就行了,」源千秋始終對她選擇三番隊不予認同,「那個經常偷柿子的三番隊隊長到底哪裡好……」
  「這個嘛……」千葉笑而不語。
  起碼,他活的比朽木白哉更加自由吧……
  
 

22、Chapter 22 緋真的戰鬥——落英繽紛 ...
  
  【發展JQ的最佳方法,英雄救美】
  
  托了吉良伊鶴的福,千葉真的從掃地組調往了辦公室,專門幫忙整理文件資料,端茶倒水,跑腿送信,看門望風……等同於文秘兼看門老大爺的職責。
  工作當然比打掃庭院什麼的顯得更加忙碌,不過一天下來也只是拎著文件袋子在各番隊跑來跑去——畢竟三番隊是專門負責支援的團隊,除了四番隊以外,任何部隊出現了緊急情況都會以三番隊隊員補充上去,所以關於兩隊合作的隊長文件簽收是必要的環節。
  這期間,千葉當然也會偶爾遇到朽木白哉。
  脫離了朽木緋真的身體之後,千葉不是沒想過再看看他。
  也談不上什麼放心不下,或是忘不掉相處的日子,只是自己這樣突然的離去,對朽木白哉總會覺得抱歉。
  那段時間來說,朽木白哉對她容忍照顧到了無微不至的地步。
  當然,恢復了自己身體之後,千葉並不是第一次看到朽木白哉。
  第二年進入真央報考的時候,她在走廊上遇到了他。
  原本想要去找源千秋的千葉,就那樣撞上了突然在走廊拐角出現的朽木白哉。
  她頓時驚喜又有些惶恐,心裡不安的看著他淡漠的臉,就像一年前一樣冷硬嚴肅。
  她怕他看出端倪,卻又希望他能注意到自己的出現。
  然而,朽木白哉只是淡淡的掃了她的臉一下,甚至沒有讓目光停留在她的面容上太久,便側身離開了。
  她的身邊,只留下一陣冰冷的風。
  千葉甚至連回頭看他的背影一眼,都做不到。
  也許就是因為這次偶然的再相遇,終於讓她看清楚了自己的身份和自己的位置。
  不管她變成誰,朽木緋真也好,千葉緋真也罷,都不是能讓他停下腳步,仔細端詳的對象。
  她是緋真,卻永遠不是白哉心中的緋真。
  
  休息日裡,千葉又照常去了源氏甜品屋探望源青空。
  掀開門簾的瞬間,一道溫和的聲音也隨之而來——
  「歡迎光臨……什麼呀,是小千葉呀。」原本熱情的聲音陡然直下,變成了失望的歎息。
  看著皺起眉頭開始擺弄算盤的源青空,千葉也故意裝作不高興的嘟起了嘴,將手裡的禮物重重擱置在櫃檯上,「源大叔,看到是我就這麼失望會不會太過分了一點啊。」
  「哪有哪有,」源青空重新堆起了笑容,挺虛假的故意道,「即使你每週都會回來這裡我還是看不夠呢~真的真的。」
  「切……」千葉瞥了他一眼,已經習慣他每次的善意諷刺,嘲笑她除了工作和源氏,沒地方可去。
  「你呀……」源青空沒轍的拿了只茶杯放在她手旁,注入茶水,「即使是休息日也不用每次都回來看我吧,還是想想你的人生大事,盡早在靜靈庭裡找一個稱心如意的男人更好。」
  千葉扯了扯嘴角,看著坐在旁邊椅子上的源青空問道,「你怎麼不擔心千秋啊,她也沒嫁人呢。」
  只能說源青空身為人父的自覺性實在太強烈了,自從住在源氏之後,他就把自己當成了親生女兒一樣看待。
  想到這裡的千葉帶著感謝又無奈的表情歎了口氣。
  「喂喂,你那是什麼態度啊,」源青空不滿的用手裡的空茶杯底敲向她的腦門,如願的聽到一聲悶響,滿足的收回了手臂,「關心你還不知足,千秋那丫頭不知道多羨慕你。」
  「很痛啊,源大叔!」千葉揉著腦門上被他敲起的包,痛苦的呻吟了一聲,「我很滿足,但是也不想被千秋嫉妒,所以把對我的關心分給她一半吧。」
  像是關心婚姻大事什麼的,最好全部分給源千秋才好。
  「你這丫頭,不知好歹,」
  源青空再度舉起了茶杯,這回千葉立刻跑遠,躲在櫃檯後面呲牙裂嘴,「是是是,我錯了,我不應該不識好歹。」
  她求饒討好的作揖,生怕茶杯會變成暗器突然投過來,論武力想與源青空較勁是天真的想法,認輸才是上策。
  源青空也沒捨得讓自己買回來的茶杯變成犧牲品,只是用眼神從下向上的瞄著她的死霸裝,齒縫裡擠出一句,「……你別告訴我你忘不了那個混蛋小鬼……」
  恨得牙癢癢的聲音,讓千葉流下了一滴冷汗,趕忙拚命否認,「不是,不是,絕對不是!」
  源青空深沉的目光瞄向她,對她的矢口否認一反常態的沒說什麼,只是頗為不高興的拋出了一句,「如果那個囂張的小子也確實想著你倒另當別論了……」
  千葉苦笑了一下,一方面對源青空不滿於朽木白哉的態度無奈,另一方面也是因他的話而感到絕望。
  畢竟朽木白哉如果想到她的話,也只是對妻子緋真的懷念罷了。
  想念是一回事,現實卻是另外一回事。
  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千葉準備趕回靜靈庭去,「源大叔,那我就先走了,回去的時候想買點東西帶回靜靈庭。」
  隨意揮了揮手,源青空表示不在意,「走吧走吧,有空沒空都不要總是回來,有那個時間就去找個男朋友談戀愛去。」
  「……我知道了……」千葉對想女婿想瘋了的源青空無能為力,只好聳聳肩離開了。
  走出源氏之後,千葉在流魂街上逛著,準備買一些日用品帶回去,這也是她今天出來的主要目的。
  走走停停,無意間的一抬頭,千葉愣住了。
  眼前的招牌上赫然寫著『刀具店』三個醒目的大字。
  潤林安上的刀具店只此一家,也正是二十年前她跑了不下數十次的一家。
  更是白哉為她買下小太刀的那一家。
  千葉愣愣的看著那家刀具店,腿像灌了鉛,想要挪動腳步走過去的動作頓時變得沉重起來。
  這段時間來,她不是沒路過這裡,只是每次走過,卻總是將頭扭向另一邊,加快腳步匆匆跑過去了。
  連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了。
  她怕,怕進去之後,會忍不住跑去朽木宅,踹開他的大門對他說出一切實情。
  比如,自己還沒有死;比如,自己其實比以前還要想念他;比如,自己其實對他……
  搖了搖頭,千葉甩去這些突然湧入腦中的怪異想法以及心裡不停翻湧的激動情緒。
  其實她早應該知道,她和朽木白哉,只不過是一場夢,一場玩笑,僅此而已。
  千葉邁步,準備越過刀具店。
  然而就在這瞬間,一個急匆匆的身影突然跑入了刀具店,讓千葉不禁心頭一驚。
  她記得那個身影是刀具店的小夥計,從來都是慢吞吞的,跑的這麼驚慌失措還是頭一次。
  腦子裡奇怪著,不知不覺間,等她回過神來,人竟然已經進了店舖。
  千葉暗暗罵著自己意志的不堅定,裝做隨意參觀,晃了一圈就準備出去。
  可是店主和夥計的對話讓她停住了腳步。
  「老闆,最近流魂街好像又不太平了啊。」小夥計擦著汗,微喘道。
  店主瞥了他一眼,看著手裡的賬本皺眉頭,「不太平也沒看刀具賣出去多少,你沒事別亂跑,好好待在店裡做生意才是正經的。」
  「不是的,老闆,」小夥計扯了扯老闆的袖子,讓他把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我剛剛看到一隊人馬又急匆匆的出了靜靈庭了呢,身影一下子就消失了。」
  聽到這話,不僅是老闆,連千葉都豎起了耳朵。
  又出現虛了嗎?不過最近的虛也的確太猖狂了點……千葉咬住下唇靜靜傾聽著。
  「又一隊,不是先前已經去了很多人嗎?」老闆訝異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問道。
  「是啊,這次帶頭的是一個銀髮的隊長呢,雖然笑瞇瞇的,但是好可怕……」小夥計回想起那種讓人毛骨悚然的笑容,抱著臂膀抖了抖身子,像是很害怕。
  千葉忍不住捂嘴笑了起來,銀髮笑瞇瞇的也就是自家隊長市丸銀吧,不瞭解的人看起來也確實挺可怕的。
  「開始去的是貴族吧……冷冰冰的真是嚇人,靜靈庭的死神大人都這麼奇怪……」刀具店老闆表示理解不能,又疑惑的皺起了眉頭,「我記得很久之前那位大人還來店舖裡買過刀具護理的工具呢……」
  貴族,冷冰冰的?
  這幾個字重重的戳進千葉的心裡,她停下腳步看向小夥計,突然問道,「他們往哪裡去了?!」
  似乎是才發現店裡有人,小夥計和老闆兩人嚇了一跳,戰戰兢兢的看著身穿死霸裝的千葉道,「……西、西郊……」
  「多謝,」微點了下頭,千葉掀開簾子跑了出去,瞬步朝西郊追去。
  
  想要在流魂街上找到市丸銀等人還是比較困難的,索性死神有靈壓這種有跡可循的便捷方式,千葉倒也容易的找到了戰場。
  只是沒想到,六番隊和三番隊聯合對抗的,竟然是十幾隻巨型虛。
  面對這種陣容,千葉倒退了一步,心裡不禁有些發楚。
  從真央開始,她的斬術成績雖然不差,但是真正上戰場什麼的,對千葉來說就比較為難了。
  不管怎麼說服自己,千葉都沒辦法向有生命的生物揮下刀刃,即使是吃人靈魂的虛也一樣。
  就在千葉躊躇不前的時候,一道人影突然出現在她面前。
  「千葉?你怎麼回來這裡?」吉良伊鶴不安的看著她,明顯是感覺到他人靈壓前來查看的。
  「我聽到居民說這裡出現了虛,所以想來看看……」話正說著,千葉的臉色突然一變,看向吉良身後出現的巨大陰影。
  鏘!
  巨型虛的利爪被吉良的斬魄刀擋住,他回頭匆忙的叮囑道,「你不需要戰鬥,幫忙把受傷的人帶出戰場吧!」
  千葉求之不得,面對這種巨型虛她的戰鬥力只有被打壓的份,忙不迭的點頭離開,「好的,請小心一點,吉良副隊長。」
  吉良沒有再回話,專心與巨型虛戰鬥了起來,千葉也沒有再打擾他,而是瞬步至受傷的隊員身旁,開始救治。
  雖然吉良也曾是四番隊的隊員,但是現在的情況來說,還是不適合戰鬥的千葉救治傷員更為妥善。
  千葉把不能移動的隊員帶出了戰鬥圈,暫時安置在較為安全的地方,等待四番隊救護班的到來。
  受傷的多半都是六番隊的隊員,千葉不禁開始擔心了起來,再一次回到危機重重的戰場,四處找尋著源千秋的身影。
  希望她不要出什麼事才好……千葉焦躁的目光到處游移,卻看不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小心啊!」
  六番隊隊員的警告聲傳來,而這瞬間內,千葉已經感覺到一股巨大的靈壓從身後壓了過來,她反手拔刀迅速後轉擋住了從上落下的沉重一擊!
  「呃——」由於力量的懸殊,雖然擋住了巨型虛的攻擊,但千葉還是抵擋不住它的力量順勢半跪在地上。
  「可惡……」被力量壓的越來越重,千葉焦急的思索如何躲過虛的攻擊。
  就在僵持不下的時候,眼前突然飄過了幾片櫻花花瓣。
  這是——!
  千葉的目光驟然凝固,看著突然降落的片片櫻花將一直壓向自己的巨型虛的手臂瞬間撕裂,而她的背後一個熟悉的靈壓頓時出現。
  「退下,做好你該做的工作。」
  冰冷而毫無一絲感情的聲音傳入耳中,千葉下意識的慢慢回頭——
  片片紅櫻中,朽木白哉清冷的身影傲然挺立。
  黑色的發隨著微風飄起,淡漠的視線只在她的臉上停留了一秒,便縱身跳起越過了她的身體,信手反轉間,櫻花湧向巨型虛,紛然散落。
  「……千本櫻……」那熟悉的畫面就好像昨日重現,也像那年春天,他與她站在同一棵櫻樹下,仰望著飄落的花瓣,將兩人之間的距離劃的清清楚楚。
  不論時間過了多久,她與他之間,仍舊是那一片櫻花的距離。
  改變不了。
  
 

23、Chapter 23 緋真的身份要露出端倪? ...
  
  【市丸隊長的救助是要付出沉重代價的……】
  
  漫天的櫻花在視線中飛舞起來。
  千葉的眼前似乎只能看到奪目的紅色,無論是千本櫻散落而下的鋒利刀刃,還是虛飛濺出來的暗紅鮮血,全部飄蕩在面前。
  濃重的血腥味在空氣中瀰漫開,甚至吸引了無數的小虛也來湊熱鬧。
  雖然說虛在流魂街上出現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可是面對此刻十幾隻巨型虛和越來越多的小虛,千葉還是覺得有些奇怪。
  她下意識的看向人群中那一抹白色的身影,髮絲閃耀著同樣白色的光芒,手中的斬魄刀也綻放出奪目的寒光,一切都籠罩在泛著銀白的殺氣之下。
  市丸銀,她的隊長。
  當初會選擇三番隊,一方面是她確實沒有任何想去的隊伍,而另一方面,則是希望挽留住市丸銀,最起碼不希望他真的死去。
  她沒想過改變任何人的命運,但至少,可以在最近的距離注視著離別。
  思維戛然而止,一個詭異的靈壓出現在左側,千葉收回心神,以握著斬魄刀的左手向後一擊,與虛尖利的牙齒碰撞在一起。
  她畢竟是死神,而它是虛,不管多麼不願意,斬殺虛是死神的職責。
  格開虛的攻擊,千葉躍起躲過它的利爪,雙手握緊刀柄用力砍下,白刃瞬間切開了虛的身體,隨著翻飛的血花,灰飛煙滅。
  就在她落地的瞬間,身後突然襲來了更多的靈壓,千葉躲避不及,眼看就要被擊中——
  「射殺他,神槍。」
  含著笑意的話語從遠處飄來,只在眨眼之間,長刃泛起銀色的光澤刺穿了紛紛湧來的虛,醜陋的身姿接二連三的消失,留下那彎曲細長的鋒利刀刃。
  千葉下意識的看向市丸銀,心臟劇烈的跳動,被眼前的一幕震驚的動彈不得。
  市丸銀的實力有多強,沒有比親眼看到更為震撼了。
  「戰場不適合你這樣的孩子哦,快去救助傷員吧,小千葉。」瞇著眼睛,市丸銀優雅的吐出話語,手腕微微用力,神槍的長刃竟然貼著千葉的頭頂擦了過去,阻斷了另外一批虛的去路。
  談笑風生間,對敵千人卻面不改色。
  千葉被他萌煞了,只能應他的要求點頭,迅速離開了戰場,與四番隊的救護班匯合,幫助治療傷者。
  戰鬥仍在繼續,但是因為三番隊的加入,整個戰局扭轉,很快便將所有的虛消滅一空。
  六番隊和三番隊的隊員都受傷不輕,卻沒有危機生命,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呼——這可真是個大數量呢~六番隊隊長,」市丸銀一副疲憊的樣子用手在臉邊扇著風,言語間卻是輕鬆無比,「沒想到我們三番隊竟然也會接到支援六番隊的任務呢,大意外啊。」
  他這麼說,也不是沒有根據,整個護庭十三隊裡,除了無須增援的四番隊以外,朽木白哉帶領的六番隊是最少請求支援的隊伍,可見這次戰鬥的數量龐大到何種地步。
  「是嗎。」朽木白哉對他的調侃沒有太多反應,只是淡淡的看著遍佈血污的泥土,確認沒有任何可疑的敵人遺漏之後,便準備離開。
  「哦呀,任務完畢就要回去報告了嗎?真是敬業的六番隊隊長啊。」市丸銀倒是挺喜歡與朽木白哉聊天的,即使得不到任何回應也樂此不疲。
  「哪裡,多虧市丸隊長的協助。」朽木白哉只是用單純的官方口氣與他閒聊,走近救護班探查下屬的情況。
  「啊勒?」市丸銀的瞇瞇眼瞥到地上嬌小的身影,幾步越過朽木白哉,「你還在這裡呀?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今天是你的假期吧?」
  原本感覺到他兩人走來,千葉蹲在地上拚命的縮起了身體,想躲過探視的朽木白哉,結果全然失策,被自家隊長逮個正著。
  糾結了半天,千葉只好起身露出一個訕笑,「隊長,我今天是休息……」
  「真是的呀,既然休息就不要隨便闖入不敢參與的戰場,」市丸銀為難的搔了搔頭髮,對千葉的突然出現很無奈,「死掉的話,我還要適應一個新的跑腿,很麻煩呢。」
  所以你只是怕我死了嫌麻煩吧!千葉腹誹,恨不得將他的肉咬下來嚼碎,怒目相向市丸銀。
  像是習慣了她的橫眉冷對,市丸銀毫不在乎的拍了拍她的後腦勺,直接把千葉拍到朽木白哉面前,「見到隊長還不行禮,小心嚴謹的六番隊隊長治罪哦。」
  千葉無奈了,六番隊管理的是貴族又不是所有死神,就算她犯錯也應該是二番隊的邢軍處理,幾輩子都輪不到朽木白哉親自出馬吧。
  想是這樣想,千葉還是很規矩的給朽木白哉行了個禮,「您好……」
  朽木白哉顯然對自家隊員的關心超過他們兩個,聽到千葉的聲音回頭應了一句,「啊。」
  ……好吧,自大的朽木隊長是不可能注意到渺小的她,千葉感覺自己曾經所有的擔心和惶恐都是白費。
  還以為他也許會認出自己呢。
  扭曲了臉,千葉也不想自討沒趣,原本就應是陌路人,只是她還抓著過去不放,自找沒趣。
  「要走了?小千葉?」
  原本以為可以順利離開的千葉前腳剛踏出,後腳就被市丸銀的話定在地上。
  市丸隊長,到底你是為了什麼突然叫這種讓人神經錯亂的恐怖暱稱,而且還要好死不死的在朽木冰山的旁邊以喊的叫出來?!
  無論多麼想在此刻揉臉吐槽崩亂逃跑,千葉也要忍住內心的恐慌和心虛,用非常完美坦然的微笑回頭——
  「是的,市丸隊長。」努力保持微笑,她用目光殺了市丸銀一千遍啊一萬遍,然後飛速瞥了一眼朽木白哉,「告辭了,朽木隊長。」飛也似地逃了。
  她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淑女形象,在這一秒鐘毀於一旦。
  千葉徹底的淚奔了。
  看著下屬奔走的背影,市丸銀露出了神秘的笑來,看向沉默的朽木白哉,「我的新下屬很有趣吧,六番隊長?」
  「啊……」朽木白哉的黑眸一沉,同樣注視著女子跑遠的背影,隨口應了一句。
  「那麼我也告辭了哦~六番隊長。」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市丸銀也轉身走向在不遠處等候多時的吉良,準備率隊回靜靈庭去。
  朽木白哉回頭看向仍在救治的下屬,垂下眼眸一語不發。
  千葉……
  這個熟悉的姓氏讓他皺起了眉,再度看向早已溜得不見人影的方向。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剛剛那個女生握刀的手似乎是——
  左手。
  
  千葉匆忙的奔回了三番隊的宿舍。
  然後撲倒在榻榻米上,開始詛咒自家隊長。
  死狐狸,臭狐狸,幹嘛哪壺不開提哪壺,平時也沒見他叫過幾次自己的名字,反而面對朽木白哉記憶力瞬間攀升了好幾個檔次。
  千葉抱著頭呻吟,在心中祈求朽木白哉把市丸銀的話當做耳旁風,最好完全沒有聽到。
  萬一讓朽木白哉知道了她就是千葉緋真,會有什麼後果?
  千葉仔細的想了想,考慮出幾個可能——
  比如,讓她繼續假裝朽木緋真?——沒可能。
  比如,興師問罪她為何裝死跑掉?——有點可能。
  比如,發現自己對她存有好感並要求交往……世界末日的可能。
  於是,似乎除了能質問她為什麼裝死之外,也沒什麼可心虛的了。
  想到這裡,千葉又覺得朽木白哉沒什麼可怕的,最多也就是冷冷的瞪她幾眼,進行一番再教育之後就可以老死不相往來了。
  問題是……
  朽木白哉不會找她賠償什麼精神損失費吧。
  比如,因為她沒有妥善的保護好朽木緋真的遺體導致他妻子消失什麼的……
  「啊——不行了,我到底在亂想什麼啊!」千葉煩躁的揉著頭髮,倒在榻榻米上。
  就算她想破了頭,撓破了心,也糾結不出朽木白哉知道她真實身份的瞬間給出的言語表情,這種無力控制的局面太讓人焦心了。
  不過好在朽木白哉到現在為止也只是知道她叫做『千葉』而不是『千葉緋真』。
  「千葉,你在嗎?」
  吉良的聲音突然傳了進來,嚇得千葉猛一激靈,坐起身體,「怎麼了,副隊長大人?」
  聽到她回答,吉良小心翼翼的開了門,「你沒事吧?剛剛的戰鬥有沒有受傷?」
  千葉笑了下,對他的關心覺得很溫暖,起身拉開拉門示意他進來,「我沒事的,隊長救了我好幾次。」
  神槍虛制糖葫蘆歷歷在目。
  「啊……那就好,」吉良鬆了口氣,「如果你真的出事了,我不知道怎麼對源六席交代呢……」
  「哈哈……不會啦,千秋也會理解的,這是任務嘛。」千葉安慰他,突然想到什麼,反問道,「說起來,今天的任務千秋並沒有參加啊。」
  「啊,是的,源六席似乎有別的任務正在工作,所以清剿虛的任務她並沒有到場,」吉良解釋道,「對了,如果沒什麼事情的話,隊長有事情叫你呢。」
  不會吧……
  千葉顰眉可憐兮兮的看著吉良,哀求道,「我今天是休息啊,為什麼隊長還要找我。」她心裡突然有不好的預感。
  吉良雖然也有的納悶,但是隊長的命令大於一切,「隊長說,如果你休息好了就請你把今天的報告送去六番隊交由朽木隊長簽字。」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千葉就知道市丸銀不會白白救人,這是有代價的啊。
  「吉良你去跑一趟不行嗎?」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吉良,千葉已經到了不惜用美色擺平的地步了。
  只可惜,對她的美色吉良無動於衷,為難的歎了口氣,「隊長已經讓我把報告送去總隊長那……不然咱倆換一下……」
  「那我還是去六番隊好了……」與其見總隊長那張嚴肅的面孔,她寧可面對冰山。
  就知道她會這麼選擇,吉良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反正對他來說去哪邊都一樣,「那你就快點去隊長辦公室拿文件吧。」
  「是……」千葉痛苦的以龜速走向門口,往隊長辦公室爬去。
  
 

24、Chapter 24 緋真與眾人的糾結 ...

  【這難道要發展為鬥智鬥勇的隱瞞身份戲碼嘛!】
  
  六番隊的隊捨庭院中,櫻花樹已經露出的新芽,淡淡的粉色近乎透明,小小的花苞才剛剛露出尖尖角。
  與這副如畫般優美景色不同的是,花苞的對面竟然種植著一排筆直的柿子樹,光禿禿的樹枝開始發出嫩青色的幼小葉子,與櫻花樹遙相呼應,倒也頗有一番情調。
  只是,整個畫面最不協調的部分,則是站在道路中央,臉色鐵青抱著文件夾的千葉。
  仰望著造型簡潔的六番隊隊捨,四四方方,臨街而立,毫無任何裝飾及露台,乾淨整潔的幾乎刺目,真是適合六番隊「高潔理性」的隊伍宗旨。
  六番隊她當然不是第一次來,只是這次內心的煎熬格外強烈,強烈的簡直讓她想拔腿而逃。
  千葉鬱結了,她又不是處於戀愛中,患得患失的症狀卻顯得尤為清晰,想到市丸銀在朽木白哉面前那句小千葉,她就頭疼得要命。
  不過再怎麼糾結,該做的任務還是要做,唯一能期待的是朽木白哉那高傲自大的個性,不會過多打聽他人的信息。
  深吸一口氣,千葉拿著文件夾認命的進了隊捨,往隊長辦公室走去。
  「叩叩。」
  有些緊張的敲了敲門,千葉感覺手心裡蒙了一層薄汗。
  「請進。」
  門內淡淡的聲音響起,她打開房門走了進去。
  朽木白哉正在辦公桌後書寫,聽到她進來,頭也未抬,沉穩的寫完最後一筆,方才抬頭看向有些不安的千葉,目光掃過她手中的文件夾,「任務文件拿來。」
  「是,麻煩您了,朽木隊長。」千葉趕忙將手裡的文件遞給他,聲音繃的緊緊的,直盯著他寫完名字,才鬆了口氣。
  朽木白哉深沉的目光在她臉上晃了兩下,微微點頭。
  「那我就告辭了……」千葉向他行了個禮,轉身就要離開,卻在抬腳的瞬間看到對面的置物櫃上放置著一把深綠色的小太刀,心臟不受控制的猛力跳了起來。
  那把刀是……
  她幾乎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端詳了半天,才下意識的回頭看向朽木白哉。
  而朽木白哉則一臉平靜的直視著她的反應,微微挑眉,「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覺得,這把裝飾刀很漂亮。」千葉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把刀放在這裡,穩定心神勉強露出個讚賞的笑容,敷衍道。
  「我也這麼覺得,所以就放在這裡了,」朽木白哉沒什麼表情的解釋了一下,稍稍停頓,又補充了一句,「是一把對我來說……很特別的刀。」
  這回千葉是結結實實的蒙住了,這種意味深長的口氣竟然能從那個冷淡的朽木白哉嘴裡說出,而且還是帶著懷念的目光,莫不是大白天出現了幻覺?
  千葉狠狠眨了眨眼睛,重新看向朽木白哉,確定她沒有頭腦發昏自我想像。
  朽木白哉稍顯不滿的盯著她,皺了皺眉,「怎麼?」
  「沒什麼,咳咳……」千葉幹嘛掩飾的捂嘴咳嗽兩下,才又抬頭,「朽木隊長似乎很愛惜這把刀啊……」她賊兮兮的瞟了眼對方的反應。
  朽木白哉並無不悅,放緩了聲音說道,「啊……是……比較重要的人留下的。」
  比、比較重要……
  什麼叫遊走在天堂與地獄的邊緣,千葉算是體會到了,前一秒對他的懷念感到欣喜,後一秒就被『比較重要』這樣的字眼給徹底丟出天堂。
  說來說去,她都是個『比較重要』的代替品罷了!
  沒來由的一陣火,千葉皺緊眉頭,生硬的道,「朽木隊長果然很念舊,不過在下還有任務在身,就此告辭了。」語畢,行了個禮,轉身就走人。
  朽木白哉在她轉身的一秒鐘低了低頭,克制住上揚的嘴角,淡定的問道,「對了,我一直沒有詢問你的名字。」
  這句話成功的把拉開房門的千葉定在了門口。
  千葉幾乎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變成了機械零件,僵硬的無法靈活行動,困難的回過頭問道,「……什、什麼……?」
  朽木白哉的目光中延伸出笑意,平靜的拿起手旁的文件,催促道,「同樣的話我沒有說兩次的習慣。」
  這意思就是今天不說出個名字就不放人吧,千葉真想把手裡的文件夾丟到他臉上,二十年過去了,自我中心的習慣難道就不能改改!
  想是這麼想,千葉還沒勇敢到付諸行動,在靜靈庭裡襲擊隊長會被中央四十六室大卸八塊的。
  「那,那個嘛……」
  「既然你負責三番隊的文件交流,我也該知道你的稱呼,以後工作起來比較方便。」朽木白哉的大道理在這一刻非常充分。
  千葉毫無反駁的理由,結結巴巴的吐出幾個字,「我……我叫……源……源千葉。」
  帶著視死如歸的氣勢,千葉不知道朽木白哉到底有沒有真的調查她的身家來歷,豁出去了。
  朽木白哉停住翻閱的動作,幽黑的目光停在她的臉上,面無表情的看了半天,才哼了一聲,「哦……?」
  即使與他相處了不少時間,千葉卻無法從這一個字和平穩的語調中猜測出他的心情,甚至連表情都看不出個喜怒。
  加上他發出這個音節之後便再無動作,就那麼淡淡的注視著,既沒讓她離開也沒讓她留下,千葉真是坐立不安,緊張萬分。
  半晌之後,朽木白哉才又開口,「本隊的源千秋,你認識?」
  「是,我們是……家人。」千葉只好這麼回答,並不擔心他從千秋的嘴裡撬出信息。
  雖然源千秋是很崇拜朽木白哉,但是同樣也很尊重她的決定,二十年來從未向任何人透露過她的真實來歷,因此千葉不怕他去問源千秋。
  她比較怕的是,朽木白哉隊長大人沒事跑去翻個入隊分配名單什麼的,那可就立馬穿幫。
  當然,這個可能性還是很小。
  因為市丸銀經常來偷柿子的關係,六番隊的隊員對三番隊還是沒特殊好感的,隊長之間的關係也是淡薄的很,頂多是市丸銀主動厚臉皮的去找朽木白哉聊天,還從沒見過朽木白哉主動朝市丸銀打過招呼。
  千葉算是在賭,賭贏賭輸不重要,只要能拖延事實真相露出水面,拖一天她就賺一天。
  這種鴕鳥心態她當然也知道沒多大作用,反正她現在不想面對回憶往昔的朽木白哉就對了。
  「啊……我知道了,」朽木白哉重新看向手裡的文件,不再吱聲。
  「那我就不打擾了,」千葉踏出房門,朝他行禮,急匆匆的跑出了六番隊。
  
  千葉離開後,朽木白哉歎了口氣,放下了手中的筆,來到窗口。
  嬌小的黑色身影很快出現,帶著慌亂的腳步逃也似地離開了,背影很快消失在街道上。
  朽木白哉注視著那個身影足足有一分鐘的時間,直到那抹黑色確實離開了視線範圍,才微微垂落眼簾,與記憶中的那個身影對比起來。
  奈何不管他如何回憶,那個纖弱的身影總是無法與眼前的女子契合,心裡不由得煩躁了起來。
  朽木白哉離開窗邊,走到書桌對面的置物櫃旁,手指搭上深綠色刀鞘的邊緣,冷硬的觸感頓時溢滿手心。
  當流魂街上再也沒有她的身影,再回到那個冷清的別院中,卻永遠等不到那抹溫暖的燈光時,朽木白哉突然覺得無法適應。
  原本被填滿的內心像是打破了一個缺口,流淌出溫馨,注入的卻是冰冷。
  潛移默化的習慣,有時候傷人最深。
  當他習慣了每天回到那個家,不屬於他和緋真的家。
  當他習慣了靜靈庭外的世界,少了許多約束的世界。
  當他習慣了應付某個人,總是不按規矩辦事的人。
  當這一切的習慣平衡突然被打破,他竟然開始無法適應以前的生活。
  不能否認,千葉的離去讓他非常自責,沒有保護好她,答應會帶她遠離死亡,最後的結果還是將她推向了絕望。
  不知不覺間,失去緋真的痛楚被抹平了,因為她的存在,多少讓他心中有了安慰。
  不可否認,他的確有把千葉當做緋真,喪妻之痛並非一朝一夕就可以忘卻,下意識裡,每每看到千葉,他也直覺反應那是緋真,無法改變。
  但是千葉用自己的辦法讓他直視了緋真的逝去,也讓他記住了眼前人即使再如何與緋真一模一樣,也不再是那個柔弱的妻子了。
  他開始適應與千葉的生活,也保證會保護她的安全,但就像緋真一樣,越是想保護的人,卻失去的越快。
  從以前開始,母親,父親,祖父……
  到現在的緋真……
  以及千葉。
  於是,當他遵從緋真的遺願,收養了露琪亞之後,便不再接近她,用淡漠來與她相處,用無情來阻截她親近的腳步。
  習慣了寂寞,也就不再需要過多的關心。
  至少,再度失去時。
  不會那麼痛苦。
  
  市丸銀打了一個哈欠,往嘴裡塞了一個柿餅,甘甜的味道很快溢滿口腔,他滿足的呼出口氣,繼續吃著第二個柿餅。
  坐在柿子樹上,雖然已經沒有可以讓他遮掩身體的葉子,但是在隱蔽的角落中,還是沒人發現他的存在。
  他刻意沒隱藏過多的靈壓,雖然明知道千葉不會發現,只是連朽木白哉都未曾察覺倒是讓他有些意外。
  畢竟,每次來偷柿子的時候,總是冷冰冰的朽木白哉第一個出現阻止的。
  他刻意讓休息的千葉來送文件,就是想探探她的來龍去脈,千葉緋真這個名字,讓他有點好奇。
  能跟六番隊長的夫人重名,這難道不是注定的緣分和巧合麼。
  他還記得,二十年前遇到的朽木緋真,那有點過於活潑的舉動。
  當時他就覺得緋真的靈壓有些異常,卻沒過多的關注,偶爾心血來潮的帶她在流魂街上亂晃,全是因為她有趣的言行舉止以及不符合溫柔的話語動作。
  印象中的緋真,實在讓他無法認同當時的緋真。
  帶著點好玩的心態,那次之後就沒有遇到她了。
  過了不久,那個有趣的緋真突然逝去了,當時奇妙的靈壓成了一個謎,市丸銀沒有放在心上,遺忘的乾乾淨淨。
  結果二十年後,伊鶴介紹來的新跑腿竟然帶著一種熟悉的味道,不論是靈壓的感覺,還是習慣態度,都與某個死去的人極為相像。
  於是,市丸銀很快查到了她的身份,巧合的是,她的家庭成員竟然是原六番隊的三席,而出現的時間也異常有趣。
  趁著今天的機會,他故意向朽木白哉介紹了千葉,也故意讓她來找朽木白哉。
  只是得到的結論讓他感到哭笑不得。
  源千葉……?真虧這個丫頭可以想到啊。
  市丸銀往嘴裡塞了最後一個柿餅,翻身跳下了樹枝,輕盈的躍出了六番隊的高牆。
  等待的時間太無聊了,偶爾也做點有趣的事情打發時間吧。
  
 
不定時休工狀態中,若大家都只想看文,不發文,也不想回覆,那......
淡の空: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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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Chapter 25 緋真的穿幫保衛戰 ...
  
  【她認為,穿幫與否其實還是浮雲吧……】
  
  在與朽木白哉做了一次姓氏交流之後,千葉誠惶誠恐的等了兩天,也沒有接到朽木隊長叫她去興師問罪的邀請,總算鬆了口氣。
  也算是自己多想了,千葉開始覺得自己杞人憂天,芝麻大的小事被她誇大,只把自己差點驚出心臟病來。
  可見,她果然不是做大事的人,明明沒做虧心事,竟然也怕鬼敲門。
  千葉透過拉門看向市丸銀所在的隊長辦公室方向,感慨市丸銀的偉大,起碼人家的戲演得很足,臥底當得非常成功,幾百年來都是臉不紅心不跳的瞇著眼睛遊走自如,天生的表演家啊。
  起碼在過了這幾十年的時間之後,她已經不奢望能回到原來的世界了,甚至開始樂觀的想像,其實死後的確是存在屍魂界的事實。
  千葉以右手抵著下巴,在青天白日下胡思亂想。
  「小千葉~」
  市丸銀的聲音很有穿透力,即使身處兩個不同的房間,千葉聽得仍舊清清楚楚。
  拉開隊長辦公室的門,千葉很謹慎的走了進去,「隊長,您叫我有什麼事情?」
  說話間她瞥了一眼辦公桌上,原本堆積成山的文件此刻已經整整齊齊的擺放在一邊,茶杯裡的茶水也所剩無幾,可見在自己發呆望天的這段時間內,市丸銀已經把所有的工作都做好了。
  還能說什麼,這才是天才啊。
  廢柴千葉很鬱悶的盯著一臉壞笑的市丸銀,心中歎息著世界的不公平。
  「也沒什麼事情,只是覺得有些無聊,看外面天氣很好,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市丸銀拿起桌上的茶杯,把最後一口茶水喝的乾乾淨淨。
  千葉揚起了眉毛,爽快的點頭,「是,隊長。」這算是變相約會,不答應才是傻子。
  相對於她的開心,市丸銀卻皺起了眉頭,苦著一張臉吐出了茶葉末子,「小千葉,下次泡茶的時候把茶葉濾出去會更好喝哦。」
  千葉有點心虛,但是仍舊一臉正色的點了點頭,「隊長,那我申請一套新的茶具……」過濾茶葉的網子被她不小心弄丟了。
  「真是的……」市丸銀無奈的揉了揉頭髮,起身出了辦公室,「怪不得你今天會這麼痛快答應陪我出去,原來是有代價的。」
  千葉吐了下舌頭,偷偷笑道,「只是覺得隊長的茶杯有點破損了,無奈囊中羞澀沒辦法換新茶具而已。」
  說到這裡,市丸銀腳步頓了一下,思量了半天,才算是認同了這種理由,「嘛,那個茶杯也的確用了很久了……」
  瞇瞇眼延伸出弧度,嘴角微挑,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來。
  千葉沒有再說什麼,她早就知道市丸銀現在的茶杯是松本亂菊在很久前送給他的生日禮物,這點還是吉良千叮嚀萬囑咐,叮囑她千萬不能打碎。
  「如果不捨得,就不要換了,反正還可以用。」千葉的目光停頓在身側白色的牆壁上,似乎是深有體會,突然冒出一句。
  「嘛,還是換一個吧,因為是小千葉申請的新茶具嘛。」不著痕跡的瞥了一眼身側的女子,市丸銀側頭輕笑,目光同樣落在路過的六番隊隊捨上。
  邊聊邊走,兩個人出了靜靈庭,來到了熱鬧的流魂街上。
  因為要給市丸銀選一套新茶具,千葉首先來到了一間茶鋪。
  看著琳琅滿目的各式茶具,市丸銀顯得有些驚訝,轉頭看向認真選擇的千葉說道,「我還以為只有瓷器店才會賣茶杯呢。」
  千葉偏頭瞅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您實在太不懂生活了,隊長,瓷器店的茶杯雖然精美但不太實用,而這裡的茶具不但實用,種類繁多,最重要的一點是……」
  「?」市丸銀看著振振有詞的千葉很虛心的湊近她,「什麼?」
  「買一套茶具贈送兩包茶葉。」千葉樂呵呵的拿起一個淺黃色的茶杯朝他晃了晃,「這個怎麼樣?」
  市丸銀抽了抽嘴角,對她這種市儈的答案接受不能,接過她推薦的茶杯端詳了一下,搖了搖頭,「沒想到你竟然是賢妻良母型的……」
  千葉差點把茶杯扔到他頭上,咬牙切齒的擠出一句,「您有什麼意見嗎,市丸隊長?」
  市丸銀看著幾乎要抓狂的千葉悶笑了一下,摸了摸鼻尖,「在外面就不用稱呼我隊長了吧,聽起來很奇怪。」
  「小的怎敢直呼隊長大人的大名,」千葉塞了好幾個茶杯到他手裡,讓他選。
  市丸銀的視線到沒有過多的停留在茶杯的選擇上,而是有趣的看著她算計價錢的臉,建議道,「雖然我們是上下級的關係,但是至少也可以做朋友吧,稱呼名字也是應該的,你說呢?」末了,他又好心的補了一句,「緋真?」
  「咳咳——!」那句『緋真』徹底讓千葉噴了,直接被口水嗆到,驚慌失措的瞪著他,連手中的茶杯掉落都沒發覺。
  「哦呀呀!危險。」稍微彎腰,市丸銀輕鬆的將差點與地面親暱接觸的茶杯接住,在她眼前晃了一下,「摔破了可是要賠償的哦,小千葉。」
  千葉沒有接話,定定的看著他的笑臉,不明白市丸銀為何會在這時突然提起她的名字,不管是隊友也好,隊長副隊長也好,甚至連源千秋都一直叫她『千葉』,緋真這個稱呼幾乎成了靜靈庭的禁忌,不會有人隨意喊出這兩個字的。
  偏偏對於她的探究,市丸銀卻好像沒看到一樣,把玩著手裡幾個茶杯謹慎的挑來選去,嘴也不閒著,「說起來還真是有趣呢~你的名字竟然跟六番隊長過世的妻子一模一樣,真巧。」
  「只是重名罷了……」千葉稍顯底氣不足,將目光死命的定在那一排各式茶具上,生怕被身旁的精明隊長看出端倪,「緋真這個名字應該很普通吧。」
  「哦?」市丸銀頗為感興趣的挑起眉毛,拿著一隻深綠色的杯子玩賞著,「不過也是啊,這種名字在流魂街上比比皆是,但若說起靜靈庭的話……」
  他的目光瞥向了身旁的千葉,看著她微微顫抖的手指笑的有些詭異,「好像只有兩個人呢。」
  「朽木隊長過世的妻子嗎,我也略有所聞。」千葉下意識的回道。
  「哦呀~消息可真靈通啊,因為是原六番隊三席養女的原因嗎?」市丸銀笑瞇瞇的拿著那套深綠色的茶具往店主方向走去。
  千葉心裡咯登一下,沒想到他的動作這麼快,連她來自源家都查的一清二楚了,難道說市丸銀已經看出了她的身份?
  但問題是,這種無傷大雅的小插曲,對市丸銀來說沒什麼太大的作用,若市丸銀真的對朽木白哉仇視,那還可以成為手中的砝碼,但就千葉的瞭解,他對朽木白哉並沒有任何敵意,甚至偶爾還帶著故意的成分去逗弄對方。
  所以,她完全搞不懂市丸銀為什麼要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試探她的真實身份。
  「拿好了,別打破了,下次我可不會付賬了哦,」市丸銀將手裡的茶具交給千葉拿好,背著手悠閒的開始逛大街。
  雖說偌大的三番隊都是市丸銀的地盤,但是涉及到賬務支出,隊裡還是有著嚴格的規定的,像茶具這種東西,每年都會提供一定的數量報損,額外消費就要自己掏腰包了。
  因此市丸銀這樣一說,千葉就顯得有些過意不去了,好像是她逼著自家隊長掏錢買東西似的,「讓您破費了……下次發薪水我會還給您的,作為弄丟茶具的補償。」
  市丸銀腳步一頓,回頭看著她認真的臉,似笑非笑的應道,「嗯~我記住了哦。」
  千葉無奈的歎了口氣,誰讓她打破了隊裡那麼多茶杯……這是現世報啊。
  兩人一前一後的逛著,市丸銀不說話,千葉也不好提起剛剛的話題,就這麼懸著心陪他亂走。
  夕陽西下,橘色的餘暉灑落在流魂街上,泛起了淡淡的金紅色。
  流魂街上的燈火逐漸明亮了起來,叫賣聲不斷,落日和燈火相映成景,在視線中折射出光的餘暉,如夢似幻。
  千葉的眼前似乎出現了幻覺,好像置身二十年前,當她還是朽木緋真的時候,也曾與市丸銀這樣在流魂街上漫步。
  她還清晰的記得,那天市丸銀買了一個狐狸面具,戴在了她的頭上,轉身之間,卻發現朽木白哉站在門口,靜靜的等著她回家。
  不得不承認,這樣溫馨的畫面,讓千葉有些懷念。
  恍惚之中,她漸漸停下了腳步,視線落在路邊攤位旁,懸掛著的面具上。
  「幹嘛在這裡發呆呀?」覺察她沒有跟上來,市丸銀又折回來,卻發現千葉愣愣的盯著路邊的小攤不放,恍然大悟的笑了起來,「喜歡面具?」
  千葉回過神,對他露出淡淡的笑,「只是看看而已。」
  「是嗎?」市丸銀不以為然的走近那些小面具,目光閃爍了一下,隨手拿起了一個朝她頭上比量,「這個不錯哦~很適合你。」
  千葉在看到他所拿的面具的剎那,臉色大變。
  一個笑瞇瞇的狐狸面具。
  「這個我要了。」市丸銀不顧她呆愣的表情,掏出了錢袋。
  「死神大人的眼光真不錯啊,這個很適合您的……女朋友。」老闆頓了頓,見女孩子同樣也是死神的打扮,似乎沒有成婚,臨時改口道。
  女、女朋友?!
  千葉被這話擊中,震驚的瞪向一臉憨厚的老闆,瞠目結舌。
  市丸銀聳了聳肩,沒承認也沒反駁,只是把手裡的面具套在千葉頭上,轉身走人,「走了哦。」
  「啊,等、等一下,」千葉扯下頭上的面具,慌忙追了上去,「為什麼要送給我這個?還有,剛剛你幹嘛不跟老闆解釋,讓他誤會了怎麼辦?」
  為什麼這些話似曾相識啊混蛋!千葉內心幾乎抓狂。
  「我為什麼要解釋啊,我又不吃虧。」市丸銀很無辜的笑道。
  「你……」這傢伙!不能對隊長無禮啊不能!
  看著她扭曲的臉,市丸銀對這種一腔怒火無處發洩的表情很滿意,好心的給了答案,「只是覺得這個狐狸面具很有趣而已,放心吧,不會因為一個小玩意就逼你當我女朋友的哦。」
  千葉抽搐了,這根本不是重點好吧!
  「啊~還有哦,」市丸銀回頭朝她笑了笑,不再是促狹的邪笑,而是用安撫的態度補充了一句,「我什麼都不知道哦~單純覺得這個很可愛罷了。」
  千葉停住了腳步,看著他的背影,無話可說。
  這根本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吧……
  
  

26、Chapter 26 緋真的小希望 ...
  
  【她只是沒什麼目的的想要陪伴一些人】
  
  日子一天天暖和了起來,靜靈庭內開始飄落粉紅的櫻花瓣,三番隊院內的柿子樹已經長出了綠色的葉子,一派春意盎然的景色。
  千葉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窗外的藍天白雲,才將手裡的一摞文件放在市丸銀的辦公桌上,敲了敲桌面,「隊長,還有很多工作要做呢,不可以在這裡偷懶哦。」
  市丸銀正把臉埋在交疊的雙臂中,趴在辦公桌上睡覺,聽到千葉的聲音後,慢吞吞的抬起手揉了揉頭髮,側臉打了個哈欠,「小千葉,你簡直比伊鶴還要認真負責啊……」
  環胸而立,千葉不為所動,在督促他辦公這方面一向頗有原則,「因為你的工作做不完連帶我也要加班的,雖然加班費很可觀但是我還是比較喜歡回去休息,市丸隊長。」
  「真是的……只為了這個原因啊……」市丸銀沒轍的笑了起來,坐直身體又打了個哈欠,「那麻煩你為我泡一杯濃茶吧……」
  看著沒什麼精神的市丸銀,千葉只好照辦,拿起新買的茶杯往外走去,邊走還邊嘀咕著,「明明是個天才工作還那麼愛偷懶,真不知道怎麼當上隊長的,早知道我去十番隊多好……」
  她嘮嘮叨叨的走了,留下市丸銀無奈的搖頭,看著她的背影,嘴角挑起了一抹微笑。
  從第一天她來番隊報到時,就已經開始留意她了。
  她很特別,不論是見到他時那一抹懷念的態度,還是她身上那股熟悉的靈壓,都很讓人在意。
  市丸銀自認記憶力不錯,觀察力也不錯,面對初來的千葉,除了名字讓人無語的有些似曾相識之外,對她再沒什麼別的印象了。
  但他卻對千葉身上的靈壓有點留意,畢竟二十年前,他曾在一個不應該有靈壓的人身上感應到了類似的感覺,儘管淡的幾乎可以讓人無視。
  於是,他咨詢了一個比較擅長研究這方面課題的人,推測出一個大膽的想法,並試探性的驗證了一下。
  結果自然不言而喻。
  市丸銀這麼小心翼翼,只是不想讓自己的身邊發生無法掌握的狀況,哪怕是一件細微的小事,都會影響他以後的全盤計劃。
  一直行走在如同懸空的鋼絲線上,他的前後沒有任何保障,只能通過自己的謹慎小心,才能安全通過。
  原本懷疑她另有目的,但結果似乎並非如他所想。
  市丸銀自認身邊向來不缺乏關心他的人,崇拜他的人,傾慕他的人,形形色|色的男女帶著不同的目的對他示好,卻很少有人能單純毫無心機的靠近他。
  恐怕除了她,千葉是第二個吧。
  正因為不知道千葉的目的,市丸銀才想要去探究她的底細,每次見到千葉,看到她總是一副通曉一切的目光,他會覺得心中沒底,唯有掌握了她的弱點,才可以放心前進。
  如果可以,他並不希望自己的身邊有太多單純的人,因為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越是單純的人就越容易被他利用。
  輕快地腳步聲響起,市丸銀的思緒被打斷,隨手拿起一份文件攤開,準備在千葉回來之前做好『認真辦公』的畫面任其觀賞。
  果然,千葉端著茶杯進來的時候,原本慍怒的神色在看到他目不斜視的盯著文件的瞬間,多雲轉晴。
  所以說太單純真的不適合留在三番隊啊,市丸銀在心裡感歎,用餘光瞄了她一眼,「不會再有茶葉末子了吧?」
  瞧他用警惕的神色瞅著茶杯,千葉很是堅定的反駁了一句,「絕對不會有茶葉末子了!」
  「哦?」市丸銀懷疑的拿起茶杯一看,陡然失笑。
  當然不會有茶葉末子,因為根本不是用茶葉泡的嘛。
  深綠色的茶杯內,溫熱的水面上漂浮著大朵大朵的金色花瓣,隨著裊裊升起的熱氣溢出淡淡的清香,芳香入肺讓人心神頓時舒暢了起來。
  瞧著茶杯裡像朵小太陽似的花瓣,市丸銀微微皺了皺眉,看向笑的得意的千葉,「這什麼?」
  千葉很驚訝的瞪著他,像在看一個白癡一樣,理所當然的眨了眨眼睛道,「茶水啊。」
  這丫頭絕對是故意的啊,市丸銀瞇起眼睛,支起右手托著下巴問道,「我記得買茶具的時候還贈送了兩包茶葉吧……」昨天他好像看到千葉拿著茶葉跑出了靜靈庭,敢貪污他買東西的贈品,膽子很大。
  「咳咳……這個比較清熱解毒……」千葉立刻心虛的咳了兩聲,掩飾著不自然的態度,「再說連自家的隊花都不知道是不是太過分了……」
  那就是說,這是金盞花泡的茶?
  市丸銀瞭然的挑眉,再次看了一眼茶杯裡綻放的金色花朵,打趣的開口,「小千葉怎麼有情調泡這種漂亮的花茶了,話說在前頭,我可不會為了一杯茶再為你破費了哦……」他理所當然的把千葉做了虧心事與這種奢侈對待劃了等號。
  「我哪有那麼可惡了,再說這個茶葉又不是我拿來的……」千葉自認沒那個時間精力去做這種花茶,更別提花重金去買來給別人喝了,「這是昨天松本小姐特意送過來的,還有這個,」
  她把托盤裡一個小小的碟子擺到他手邊,「羊羹點心,也是她一起送來的。」
  市丸銀有些發愣,看著那碟栗色的點心張了張嘴,似乎有點為難,「……沒有……」柿餅嗎?
  「沒有。」千葉聳了聳肩膀,乾脆的打斷他的話,「松本小姐說隊長天天吃柿餅怕你會膩,所以特別買的羊羹回來,給您換換口味。」
  在市丸銀看來可沒這麼好的事情,恐怕是亂菊又隨便買了多餘的點心把他這裡當成垃圾桶塞過來,抵著額象徵性的歎了口氣,「她還真是愛操心啊……」
  千葉笑了一下,故意多嘴道,「松本小姐很關心隊長啊。」所以說青梅竹馬就是浪漫啊。
  市丸銀瞥了她一眼,笑的格外奸邪,反問了一句,「是嗎?」
  千葉當然知道他在一直保護亂菊,也就沒再搭話,把那盤羊羹往他面前推了推,淡淡的道,「好歹是松本小姐的一片心意,隊長就嘗嘗吧。」
  市丸銀對她的勸說無動於衷,只是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溫熱的茶水,滿意的吐出口氣,嘲諷一般說道,「沒想到隊花泡成茶水竟然也不錯。」
  初入口的微甘化為淡淡的苦澀,花瓣的芳香在口中蔓延,形成一種特殊的味道。
  千葉原本想在茶水裡加一點蜂蜜,但是又怕市丸銀不喜歡,現在聽他這樣說,心裡難免有點不安,「如果覺得太苦了,可以加點蜂蜜的……」
  「不用了哦,這樣剛剛好,」市丸銀瞇著眼睛笑呵呵的看著她,「三番隊的金盞花,正適合這種苦澀的味道,被絕望,黑暗,恐怖包圍的陰沉慘烈的行為。」
  這種說法讓千葉想起了吉良一直遵從的隊訓,如果說靜靈庭裡藍染是最強大的洗腦專家的話,那面前的市丸銀應該排名第二吧。
  「我可不記得金盞花有這樣的花語,」千葉不認同的皺起眉頭,看著他吞嚥著微苦的茶水,說道。
  「不然你認為金盞花的花語是什麼?」市丸銀從容的拿起毛筆開始簽閱文件。
  「……」千葉無話可說,她又不是侍弄花草的,怎麼可能知道這種散發著熱情的金色花朵的花語,但直覺認為能夠綻放出如此鮮艷色澤的花朵,不可能有恐怖絕望這樣陰沉的花語,「金盞花並不是絕望的花朵,而是堅忍耐寒,喜好陽光,盛開出陽光般色澤的美麗花朵,散發出陽光一樣的活力和熱情。」
  市丸銀抬頭看著一臉認真的千葉,笑容僵住了,竟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千葉一直知道市丸銀對她不夠信任,因為這麼多年來,想進三番隊的人有很多,進了三番隊卻願意在市丸銀面前工作的人,卻很少。
  並不是他太難相處,相反,市丸銀出乎意料的容易相處,普通隊員也很喜歡聚集在他的身邊聊天談笑,但這也僅僅是表面現象而已。
  也許因為市丸銀的笑容太過奸佞,總是一副笑容滿面的樣子,那笑中卻帶著寒意和邪氣,彷彿這一秒對你笑著,下一秒卻會把冰冷的刀刃刺入你的身體,讓人不得不防,無法真正相信他。
  即使是真的面對面,與他聊天,千葉也無法將眼前這個笑的很是奸詐的市丸銀與單純這個詞彙聯繫到一起。
  但是,市丸銀卻正是這種人,他留在靜靈庭,留在藍染的身邊,所作所為全都是為了那個讓他牽腸掛肚的女性,松本亂菊。
  也許金盞花的花語代表著別離,也許金盞花的花語代表著救濟,但是正是這樣洋溢出無限熱情,忍耐苦寒的金盞花,才能代表市丸銀三番隊長的身份。
  再怎麼沐浴在陽光下,總有一天也會絕望的凋零。
  千葉並不希望市丸銀最後死在藍染的手中,進入三番隊只是想用有限的能力去幫幫他,她也從來不認為自己是救世主,可以拯救這樣的市丸銀,哪怕只為他泡一杯茶水,讓他感覺到溫暖,起碼在他的心裡感覺不到孤獨,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抱歉,我話太多了,不打擾您了。」可以感覺到市丸銀稍有不悅,千葉驚覺自己太過放肆,垂頭退出了房間。
  市丸銀沒有阻止她的離開,在拉門關上的剎那,他的笑容注入了一絲溫暖。
  金盞花是散發著陽光一樣的熱情的花朵嗎……
  看著杯中飄浮著的花朵,市丸銀若有所思的笑開。
  
  離開隊長辦公室之後,千葉像遊魂一樣在靜靈庭裡遊蕩。
  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在堅持什麼。
  堅決不讓朽木白哉發現她是誰,堅決要留在三番隊,堅決要待在市丸銀的身邊,其實她什麼忙也幫不上。
  以前,她無法幫朽木白哉留下緋真,現在,她也無法幫市丸銀打開心結。
  未來,她更無力阻止一切悲劇的發生。
  當她置身其中,才發現這一切都無法改變,不管是作為旁觀者還是參與者,每個人能做的事情都屈指可數,每個人也都只是屍魂界的一粒微塵,什麼都無法改變。
  她只是不希望市丸銀死去,沒有任何目的,也沒什麼奢望。
  就像她希望朽木白哉可以得到幸福一樣。
  因為欣賞,所以才希望他們可以過得更美好。
  恍惚間抬頭,她竟走到了六番隊的牆外,微風拂過,櫻花瓣從高牆內飄落,順風飛向遠方。
  她感覺到一個熟悉的靈壓在牆內,甚至可以想像那個男子此刻正站在櫻花樹下,仰望著藍天,深邃的目光追隨著飄零的落櫻,春風讓他的黑髮飄揚起來,落櫻便在墨色的發間悠然飄落。
  她的發已經長及腰,紮起的馬尾此刻也隨著微風揚起,就如同牆內的他,一模一樣。
  抬起手,掌心觸摸著冰冷的牆壁,就好像隔空觸摸著記憶中的背影,留下的也只是手中的寒意。
  千葉露出了一個微笑,收回手,深吸一口氣,轉身離開。
  而牆內的靈壓似乎停頓了一下,稍作遲疑後,向著相反的方向,漸漸走遠。
  櫻花紛飛間,牆內外,他們形同陌路,左右離去。
  
  

27、Chapter 27 緋真的感慨,舊地重遊 ...
  
  【人倒霉,看風景都能撞到冰山】
  
  時節進入四月,已經到了觀賞櫻花最佳的季節了。
  零零飄落的櫻花花瓣讓靜靈庭內湧起了春天的味道,各個番隊也趁著閒暇假日外出賞櫻,作為對隊員忙碌工作的犒賞,放鬆心情。
  市丸銀當然也不會錯過這個好日子,靜靈庭每年都會發放部分資金作為番隊休閒娛樂的補助,今年也不例外。
  只是千葉沒想到,市丸銀的花錢算盤打的那叫一個精明。
  因為他選定的賞櫻活動地點竟然是朽木宅。
  接到通報的朽木白哉很快趕來,在門口一臉冰霜的瞪著笑的很無辜的市丸銀,冷冷的問道,「市丸隊長有何貴幹?」
  原本跟在市丸銀身後的三番隊員們猜測的議論聲霎時消失,所有人都膽怯的盯著向來冷硬嚴肅的六番隊長,搞不懂自家隊長在搞什麼名堂。
  「呀勒~我今天聽說六番隊也舉辦了賞櫻大會,不如我們兩個番隊就一起活動吧,這樣比較節省經費,你說呢,六番隊長?」即使面對朽木白哉的冷氣,市丸銀笑的還是挺開心,氣定神閒的提議道。
  但顯然門口的朽木白哉可不這麼想,他淡淡的瞥了一眼三番隊浩浩蕩蕩幾十個人的隊伍,微微皺起了眉頭。
  「嘛~不要這麼小氣嘛,六番隊長,好歹我們三番隊也支援過你們很多次了,既然是賞櫻,熱鬧點不是更好嗎?」市丸銀也不管朽木白哉同意不同意,抬腳就準備走進大門,「再說六番隊長不也給我寄了邀請函嗎?我想各番隊的隊長都有收到來朽木家賞櫻的邀請吧?」
  這句話讓朽木白哉動了動眉毛,微微啟唇,「……我記得只寫了邀請各位隊長及其家屬。」
  市丸銀擺了擺手,毫不在意的回頭,「別那麼拘束於詞彙的定義嘛,既然是聯合活動,我也會出一半經費的哦,六番隊長。」
  朽木白哉才不會在乎那麼一點錢,只是看到一堆三番隊員理所當然的跑到自己家裡賞櫻會覺得胃疼,但又沒什麼好的反駁理由,畢竟這一年來三番隊也確實給予六番隊不少的增援,某種意義上講也算欠了一份人情。
  市丸銀也是抓住了他這份死心眼,才會坦然帶著隊員來蹭吃蹭喝,既然是賞櫻大會,當然還是越多人越熱鬧才有趣,還能節省一大筆活動經費,不來才是傻子。
  於是,千葉也明白了為何三番隊的賞櫻活動會一拖再拖,時間不定,因為原本就是跟著六番隊的時間在變動啊。
  總之在市丸銀振振有詞的辯解下,朽木冰山最終敗下陣來,乾脆無視他們的出現,隨他去了。
  不過也因為三番隊的到來,六番隊的隊員們也有了一些活力,賞櫻之餘不忘互相切磋較勁,拼酒胡鬧,也算真正達到了放鬆的目的,各取所需。
  跟其他隊員不同,千葉不想坐在那裡呆看,隨意的在庭院裡走動著,企圖找出源千秋的身影。
  即使容納了三番隊的部分成員,朽木家的庭院還是顯得過於寬廣,綠蔭庭廊,櫻花綠地,小橋流水,郊外踏青也不過如此,而這種地方竟然是用來住人的。
  就算曾經住在這裡,千葉還是再一次咋舌感歎了一下。
  「千葉?!」
  一個熟悉的聲音由遠而近,千葉回頭看去,正看到源千秋一臉莫名的走到她面前。
  「你怎麼會在這裡啊?」源千秋驚訝的問道,四下裡看看,想找出隊長的身影,「該不會是……」她直覺想到朽木白哉已經發現了千葉的身份。
  千葉看到跟著源千秋而來的兩個身影,趕忙抓住她的胳膊提醒道,「是市丸隊長帶著我們來跟六番隊聯合活動的,我也是剛剛才來。」
  「啊……啊——」源千秋恍然大悟。
  「切,原來剛剛在門口引起騷動的就是你們啊,真是的……」
  跟著源千秋而來的是一頭紅髮的阿散井戀次,十一番隊六席,此刻正不太高興的盯著千葉埋怨道,「市丸隊長怎麼會想到來這裡跟六番隊聯合搞活動啊,難怪朽木隊長冷著臉回來了。」
  這話一出,戀次身邊的矮小女生頓時不安的問道,「兄長真的不高興了?戀次?」
  未來的主角們都到齊了啊,千葉撫額,對這種發展感到無力,不論是面前的戀次還是他身旁稱呼朽木白哉為『兄長』的朽木露琪亞,她都覺得鴨梨甚大。
  事實上,千葉還是不太想要見到露琪亞的,更不想來朽木宅,如果她早知道市丸銀會把賞櫻的地點放在這裡,打死也不會同行的。
  多多少少,看到露琪亞的瞬間她會想到朽木緋真的臉,繼而產生嚴重的心虛和愧疚——再怎麼說也是因為她才會讓朽木緋真消失的。
  「露琪亞,你別聽他胡說,隊長才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大動肝火。」源千秋反手拍了拍千葉抓在她胳膊上的手,朝戀次瞪眼,「一起活動不是更好嗎,再說了,」她上下瞄了一眼戀次,再次開口,「你好像是十一番隊的哎……」
  「那、那又怎麼樣?」戀次慌忙反駁著,指著露琪亞朝源千秋吼道,「是露琪亞邀請我來的啊,再說我也是代替隊長來應酬的!」
  「那個……戀次……」露琪亞拉了拉戀次的衣服,不希望他們兩個起了爭執,「聯絡一下各番隊成員之間的感情也是必要的……」
  「嘖,我又不是為了這個原因,」戀次恨恨的盯著沒把他放在眼裡的源千秋,兩步跨到她面前,「我只是看不慣她這個態度,明明同樣都是六席,幹嘛她總是趾高氣揚的用鼻孔看人啊。」
  千葉瞥了一眼戀次,心裡腹誹道,因為她是你的前輩唄……
  顯然露琪亞也是這麼想的,千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兩人視線交匯,互相露出個苦笑來。
  千葉跟戀次的交情雖然不像露琪亞與他感情那麼深,但是在真央的時候,也經常與戀次等人見面。
  作為入學較晚的千葉,原本是不太可能與當時已經入學三年多的戀次等人有所交流的,不過因為源千秋的關係,她遇到阿散井戀次的機會反而更多。
  源千秋沒發覺她們兩人的視線交流,只是全神貫注的仰視著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戀次,冷冷的笑道,「因為你沒有那個實力讓我正視你,阿散井君。」
  「不要以為你的鬼道厲害就了不起啦!」戀次被她的態度刺激的炸毛,張牙舞爪的朝她吼又不敢對她怎麼樣。
  源千秋挑了挑眉,露出意味深長的笑來,「哦……原來戀次君還記得我曾經教導你鬼道的事情呀~~」
  沒想到她會這麼說,戀次頓時被噎住,「這、這個是……那個……這根本不是一碼事!」
  「噗——」
  一旁的千葉和露琪亞笑噴了,捂著嘴看著戀次黑了臉色狠狠的瞪過來,急忙轉移視線望向天空。
  當初在真央的實習課上,戀次和吉良等人去現世實習,除了現已成為九番隊副隊長的檜佐木修兵之外,源千秋也是負責現世實習課的領隊之一,只不過她負責的是結界部分,又遠離戀次等人的活動範圍,並沒有直接接觸他們。
  後來發生巨型虛襲擊實習隊伍的事情之後,等到源千秋將嚇得四處亂逃的學生安撫好,前往修兵等人所在的方位時,只看到解決完所有巨型虛,帶著笑容安慰幾人的五番隊隊長和副隊長。
  不過因為這次的機緣巧合,反而讓源千秋有了新的任務,被指定督導一班學生的鬼道技能。
  於是才有源千秋指導戀次鬼道的孽緣,戀次的鬼道成績也確實有所提高,順利畢業了。
  看著戀次漲紅的臉,源千秋確信他想起在真央的畫面,得意的瞥了他一眼,「不要忘了,你的鬼道能夠順利結業還多虧我的精心指導呢,阿散井後輩。」
  戀次的臉扭曲了來起來,頭上的青筋爆出,隱忍著揍人的衝動狠瞪她。
  覺得用說的還不夠刺激他,源千秋踮起腳尖,伸手拍了拍他刺蝟一樣的紅髮,像是哄一個鬧彆扭的小弟弟一般道,「乖啊~戀次君~」
  …………好危險……
  看到這一幕的千葉不由得拉著露琪亞後退了幾步,流下冷汗。
  「你這個傢伙……」果然,戀次像是忍耐著極大的怒火,恨恨的從牙縫裡迸出幾個字,一記手刀劈向毫無防備的源千秋。
  像是早有察覺,源千秋叉腰向後一躍,雙腳用力蹬地,縱身跳起,在越過戀次的瞬間一腳踩上他的頭借力一翻,利落的落在他身後,「戀次君應該稱呼我為前輩哦~~」
  「源千秋你這個混蛋——!」戀次暴怒的追了上去。
  「氣勢夠,腳力還不行哦~~」源千秋輕鬆的躲著他的拳頭,像一隻地獄蝴蝶一樣上下翻飛。
  「啊啊……那兩個人真是……」露琪亞無奈的歎了口氣,抱歉的看向千葉,「真抱歉啊,讓你看到這麼暴力的一面,其實平時戀次和源六席關係很好的……」
  千葉點頭表示明白,關於戀次和千秋的事情她也略有耳聞,「沒什麼啊,雖然千秋是比較毒舌了一點,不過在真央的時候,她還是對戀次君的能力非常認同的。」
  只不過進入六番隊之後,源千秋和戀次的關係總是打打鬧鬧,但也難怪他們兩個不對盤,同樣在六席的位置上,戀次卻總是被源千秋踩在腳底下作弄,不生氣都不是阿散井戀次了。
  所以,對於戀次總是挑釁源千秋,千葉也是理解的。
  「啊,千葉桑,站在這裡太久了不如去吃點東西吧,」露琪亞想起自己主人家的身份,招呼道。
  「不必那麼見外啦,我也去過很多次十三番隊了,就叫我千葉就好了。」千葉不習慣這樣的稱呼,「我也叫你露琪亞怎麼樣?」
  「嗯,也好,」露琪亞露出笑容,拉著千葉準備往食品桌走去,卻在半途被一個家僕攔住了去路。
  「露琪亞小姐,請您來一下,有些事情需要請示,但是我們暫時找不到家主大人……」家僕像是有什麼急事,滿頭大汗的請求道。
  「啊?沒有找到兄長大人嗎?」露琪亞愣了一下,回頭看向千葉,為難的道,「這……」
  千葉聳了聳肩膀輕鬆表示不介意,「沒事,你有事就先忙吧,畢竟我們三番隊的突然造訪給你們也添了很多麻煩。」
  露琪亞過意不去的皺眉,「那不好意思了,我先去幫忙處理一下,等會回來再找你吧。」
  「嗯,你去忙吧。」
  「那我先過去了。」露琪亞趕忙跟著家僕匆匆離開了。
  目送露琪亞離開,千葉鬆了口氣,太接近露琪亞總是讓她想到朽木緋真,心裡很彆扭。
  看著在偌大的庭院裡說說笑笑的眾人,千葉覺得有些窒息,更不願一個人發呆,於是循著記憶走向一直想去看看的地方。
  在一個幽靜的角落,千葉再次看到了那棵歪脖樹。
  當然,她不可能跑來朽木宅表演上吊這種狗血劇情的……
  千葉輕輕一跳,很容易站到了歪脖樹的樹杈上,站在這裡,高度與朽木宅院的牆正好平行,只要踏出一腳,就可以輕鬆的踩在朽木家的院牆上。
  這麼想著,千葉的嘴角露出一抹微笑,為昔日的幼稚想法感到有趣。
  當年,她就是在這裡研究怎麼爬牆來著。
  那時候爬上樹當然沒有現在這麼輕鬆,浪費了一個下午的時間,才能端正的坐在樹枝上遙望牆外的風景,心心唸唸的都是如何逃離朽木家。
  然後,她自然被發現了,一個冰冷而略帶薄責的聲音就這樣撞入耳中——
  「……你在做什麼……」
  千葉瞬間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不會吧——?!
  這也,太巧了吧!
  


28、Chapter 28 緋真的坦白 ...
  
  【被逼問,那咱就實話實說吧】
  
  朽木家的庭院角落裡,千葉正渾身僵硬的站在一棵歪脖樹上。
  即使耳畔響起了宅院主人的質疑,她仍舊沒有勇氣回頭微笑著道歉,滿腦子裡都是要不要乾脆從院牆邊跳出去躲的迅速。
  但是理智告訴她,這樣做的後果會比道歉更嚴重。
  於是千葉努力整理了一下震驚的面部表情,盡量放鬆,一副愉快而感激的態度回頭望向樹下的白色羽織。
  「您好……朽木隊長閣下……」
  朽木白哉端詳了她半天,才記起這個有些眼熟的面孔來自三番隊,並且經常敲開他的辦公室大門要求籤字,於是放鬆了警覺不悅的再次詢問,「……你在這裡做什麼?」
  懷舊唄,千葉理所當然的想到,當然這種理由是絕對不會讓他知道的。
  尷尬的從樹上跳了下來,千葉抱歉的行了個禮,穩住心神答道,「很抱歉,我太過放肆了,只是覺得風景很美……」話未說完,她就囧了。
  對這個解釋,朽木白哉只是微微抬頭看了一眼牆外的天空,天邊雖然已經開始聚集起通紅的火燒雲,但是朽木家的院牆外卻是一片整齊的大道直通靜靈庭,既無櫻花也無綠樹,只有兩排矮小的裝飾灌木,哪裡來的風景可看。
  千葉頓感失策,掰了個最爛的理由有辱智商。
  「……是麼?」淡淡的反問了一句,朽木白哉卻沒興趣繼續詢問,只是提醒了一句,「請不要在宅院中肆意閒逛,宅內還有家眷及家僕,希望你不要打擾和妨礙到他們。」
  「是……」見他準備離去,千葉原本的驚慌不知在何時化為了小小的失落,跳躍在心底。
  也許,他早已經忘了曾經在這棵樹下阻止過同樣的行為吧。
  那時候她還口口聲聲要跟朽木白哉離婚,但如今兩人卻是相見卻不再相認,真是讓人覺得有些可笑。
  就在千葉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朽木白哉突然回頭看向她。
  「等一下。」
  千葉踏出的步伐猛然收回,險些栽倒在地,怯怯的回頭看向朽木白哉,接觸到他冰冷的視線又心虛的移開了目光,「朽木隊長還有什麼事情……?」
  這傢伙不是又想起了什麼吧?千葉的心不受控制的劇烈跳動起來。
  朽木白哉淡淡的注視著她,似乎想在她的臉上找出什麼線索一樣,半晌才再度開口,「我記得你上次也參與了三番隊的支援行動吧?」
  千葉一驚,勉強笑著掩飾自己的不安,「是……那時候多虧朽木隊長及時出現……」
  「你是左撇子?」朽木白哉的視線落到她腰間的斬魄刀,凝固在她深綠色的刀柄上,注意到她的斬魄刀仍舊是配掛在左側,遲疑的問道。
  果然不出所料,朽木白哉那天已經注意到她拔刀用的是左手了。
  千葉扯了扯嘴角,擺出早就想好的措辭回應,「怎麼會呢,朽木隊長多慮了,我一向習慣右手。」
  「哦……?」朽木白哉挑眉,有著深深的質疑,「但那天我記得你是用左手拔刀的。」
  「那只是緊急情況的應變之法而已,」千葉坦然的回答,故意反問,「朽木隊長不會因為一時的應急動作就認為我是左撇子吧?」
  朽木白哉對她的反駁並無不悅,只是帶著意味深長的語氣歎道,「……不是最好。」
  這樣的回答反而讓千葉不知所措了起來,訝異的眨眼看著他,不明白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不是最好。
  這淡淡的四個字看似平常,卻好像已經瞭然了什麼,他的『不是最好』只是敘述了這樣一個事實,還是故意用這樣的字眼來試探她的反應,想要探出端倪?
  千葉皺起了眉頭,不語的注視著朽木白哉淡漠的臉,猜不透他的心思。
  這麼多年不見,他顯然比以前還要難以捉摸了。
  但現在的問題不是研究朽木白哉的心思,而是如何順利的離開這裡,再與他對話下去,千葉沒有信心不會在那冰冷的詢問下繳械投降。
  「呀勒呀勒~沒想到六番隊長會與我們的小千葉聊得這麼開心呀~」
  不合時宜的輕佻語氣宣告著市丸銀的到來,也讓心情緊繃的千葉更加嚴陣以待。
  老頭天是故意坑她吧?一個朽木白哉就已經疲於應付了,如果再來一個似乎更加認定她身份的市丸銀,她還要不要活了。
  千葉開始考慮進入靜靈庭是不是個明智之舉,她突然有種送羊入虎口的自殺感。
  市丸銀的突然出現讓朽木白哉的目光離開了正在糾結的千葉,面無表情的問道,「有什麼事情,市丸隊長。」
  市丸銀瞟了一眼苦瓜臉的千葉,才笑瞇瞇的看著朽木白哉開口,「嘛,也沒什麼事情,只是向六番隊長道謝的,不論是朽木家的風景還是食物,都很美好。」
  「不必,天色已經不早,賞櫻大會就進到此為止,兩隊的隊員也需要休息了。」朽木白哉對他的道謝沒什麼興趣,準備趕人了。
  市丸銀當然也不會厚著臉皮繼續賴在朽木家,原本他也是要帶著三番隊離開的,「那麼我們就告辭了,至於活動經費……」說話間,他走向一旁的千葉,拉住了她的胳膊,「小千葉,拿錢了哦~」
  「啊……」千葉回過神,頓時醒悟的準備掏出錢袋,三番隊的活動經費暫時被交給她保管,「朽木隊長,請問我們需要支付多少費用……」
  「沒那個必要。」朽木白哉想也不想就拒絕了市丸銀的提議,對他來說這點錢財根本是九牛一毛,「就算是對三番隊過去的支援給予的感謝。」
  語畢,他看了一眼市丸銀的手,微微皺起眉頭,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了。
  千葉茫然的看著朽木白哉突然走人,有些莫名的抬頭看向市丸銀,「朽木隊長怎麼了?」為什麼她覺得他好像有點生氣。
  市丸銀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轉頭朝千葉聳了聳肩,無辜的道,「誰知道呢。」然後又想起什麼,再次開口,「沒想到你竟然會跑到這種僻靜的角落裡,難不成是想多多接觸六番隊長成為朽木家的主母嗎?」
  「咳——」千葉差點被噎死,怒視著市丸銀低吼,「別開這種沒可能的玩笑,隊長!」
  『朽木家主母』五個字差點讓她心臟崩裂,這種刺激她可經受不起。
  「什麼呀,我可不是在開玩笑哦。」市丸銀皺了皺眉頭,摸著下巴瞧著她,伸手拍了拍她的額頭,「說起來,我倒覺得你跟朽木家過世的主母很像喲~~」
  千葉的嘴角劇烈的抽搐了起來,抓住市丸銀的胳膊就往大門跑,「我們還是快回三番隊吧!隊長大人!!」
  在這樣下去,市丸銀先幫她掀了老底了。
  市丸銀到不介意被她拖著走,對她驚慌失措的態度感到有趣,倒也配合的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說起來,我都沒有在朽木家看到你吃東西,該不是光顧著欣賞風景,忘記了朽木家的美食了吧?」
  「他家的風景有什麼好看的,又不是沒看過。」千葉全神貫注想要逃離朽木宅越遠越好,一個不注意竟然說走了嘴,頓時倒抽一口冷氣,停住了腳步。
  「阿勒~怎麼不走了?」市丸銀氣定神閒的看著她謹慎的回頭,目光裡有著清晰可見的懷疑,挑眉故意反問道。
  「你套我話到底想幹嘛?」千葉恨恨的盯著他看似無辜的臉,咬牙切齒的問道。
  市丸銀沒有說話,只是悠閒的看著千葉惱火的樣子,唇角優雅的扯出一個弧度,「那麼,小千葉來三番隊到底想幹嘛呢?」
  千葉一愣,鬆開拉住他胳膊的手,倒退了一步,無言以對。
  市丸銀果然精明,他早就看出自己接近他是帶有某種目的的。
  千葉咬住下唇,皺眉看著仍舊笑的輕鬆的市丸銀,卻從他的笑容中感覺到一股毫不掩飾的殺氣。
  原本溫暖的春風,在夕陽的餘暉下,竟感到有些寒冷。
  「來吧,說說看,你到底為什麼想來到三番隊呢……?」
  溫軟耳語瞬間貼近,熱氣帶著若有似無的濕度侵襲著她的耳蝸,略微纖細的聲音裡透出冷漠,讓毫無防備的千葉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寒意從脊背攀升,她瞪著不知何時湊近的市丸銀卻做不出應有的反應,想要逃離的腳步被他的臂彎攔阻,直至後背抵上一堵牆壁。
  市丸銀將雙臂撐在她左右兩側的牆上,讓千葉無處可逃,邪魅的笑容裡多了一份冰冷,逼問道,「猜謎遊戲玩夠了哦,所以我想聽聽你的解釋,小千葉~」
  他裝作不知道並不代表他會縱容她的小動作,很多次他都感覺到千葉的靈壓在深更半夜出現在附近,甚至有幾次阻止了他想要去見某個人的行動,就算他想無視她,顯然已經不是那麼容易了。
  面對市丸銀怒極反笑的態度,千葉雖有些害怕卻不反駁,坦然的面對他的質問,只是惱火自己的目的被發現的這麼快。
  她還以為可以逃過市丸銀的耳目,哪怕只是一次,也夠讓她開心自豪一下了。
  「不打算說明白嗎?」市丸銀瞥了一眼朽木宅的方向,不緊不慢的說道,「該不是跟六番隊長有什麼關係吧……」
  「沒什麼關係!」千葉擰起了眉,將他的注意力拉向自己,「別把你的想像加進去,我跟朽木隊長什麼關係都沒有。」
  「哦~?」市丸銀收回目光千葉,意味深長的笑著。
  千葉仰頭直視著市丸銀,挺直了脊背,她並沒有想要一直隱瞞下去,自己的身份也好,接近市丸銀的目的也罷,她都沒奢望可以藏一輩子。
  即使知道自己什麼也做不了,但眼睜睜看著他送死,她還是做不到。
  「我只是……」她猶豫的咬了下嘴唇,輕輕的開口,「不希望你死掉罷了。」
  市丸銀訝異的揚起了眉毛,愣愣的看著她,對這樣的答案大感意外,竟然接不上任何話語。
  微涼的風拂過靜靈庭空曠的大道,落日的餘暉將兩人的身影映在乾淨的地面上,拉得很長很長。
  時間彷彿靜止了,誰都沒有再說一個字,市丸銀靜靜的看著垂下頭的千葉,而千葉則喪氣的看著地面的影子。
  良久之後,市丸銀才無奈的歎了口氣,言語間有著一絲疲憊,「真是的……你這個丫頭真讓人猜不透啊……」,說話間,他收回手臂站在她旁邊,依靠著同一堵牆壁,揉了揉頭髮。
  「本來還想乾脆殺掉你算了,真不明白你到底知道了什麼,竟然能說出這種讓人動搖的話。」
  「我什麼都知道,」千葉輕輕的回答,看著對面的牆壁,似乎更容易說出自己的心意,「可是我並不想阻攔你,也不是想妨礙你,我只是……不想看你離死亡越來越近而已。」
  不想看著你接近那個可怕的男人。
  也不想看著你幾百年的用心良苦毀於一旦。
  更加不想看著你去送死,那悲傷卻帶著欣慰的眼神,看過一次就不再想要回憶起來。
  「我沒有任何目的,也不會想去改變你的想法,只是,我還是無法學會坦然面對死亡。」轉頭,看著他的愕然的瞇瞇眼,千葉緩緩說出了一直藏在心裡的話。
  市丸銀定定的看著她清澈的眼睛,目光裡包含的是單純的關心,沒有任何雜質,也不含任何目的,就與那雙灰藍色的眼睛裡透出的光芒一模一樣。
  只是,那灰藍色的光芒中,包含著更深沉的感情,以及更濃重的愛。
  微微歎了口氣,市丸銀被這雙清澈的眼睛打敗了。
  太過純淨的目光,果然從開始就不適合留在他的身邊啊。
  
  
不定時休工狀態中,若大家都只想看文,不發文,也不想回覆,那......
淡の空: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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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Chapter 29 緋真的迷茫 ...
  
  【太過曖昧的話,不適合家主大人您】
  
  朽木宅內,賞櫻大會凌亂的場地已經被僕人迅速的整理乾淨,朽木白哉向來是一個嚴謹的人,不習慣家裡的庭院一片狼藉。
  因為距離晚飯還有段時間,朽木白哉穿著和服隨意的在庭院裡散步,不知不覺間竟然又走到了那棵樹下,抬頭看著那棵頗有些高度的歪脖樹,目光穿梭在嫩綠的枝葉間,眼前彷彿出現了曾經那抹美好的身影。
  他想起了多年前,那張擁有緋真面孔的少女毫不在意的做出爬樹這種不符身份的舉動,完全不在乎他人的目光,也不在乎那時她特殊的身份,甚至不在乎自己一次次的點撥提醒,我行我素的公然反抗他。
  很氣憤,卻又對她無可奈何。
  某些時候,她總是想要逃離他的身邊,但是某些時候,她卻又意外的願意配合他的身份,幫他渡過難關。
  他曾經信誓旦旦的對她說,絕對會保護她,不會讓她接近死亡,但是最後,他還是食言了。
  這份悔恨無論如何也沒辦法忘卻,不僅僅是沒有遵守諾言的挫敗感,更多的卻是失去她的失落感。
  他以為再也無法彌補對她的虧欠,卻意外的發現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巧合。
  在三番隊的支援中,朽木白哉發現了一個用左手握刀的陌生女子,但那也只是添了幾分注意,並沒有讓他刻意去記住。
  而真正讓他記住她,全是因為市丸銀一句多餘的話。
  ——要走了?小千葉?
  那天,當那名陌生女子的身影即將離開的時候,市丸銀的聲音讓朽木白哉心裡一震,熟悉的名字就那麼自然的滑入他耳中,撞擊著他腦中的記憶。
  那個女子,叫做千葉。
  朽木白哉不得不承認被這兩個字拉去了注意,但目光定格在女子陌生的背影和尷尬的笑容時,心中湧起一陣懷疑。
  也許,只是名字一樣罷了。
  畢竟千葉這個姓氏並非少見,偶有重名也是合情合理。
  朽木白哉強迫自己忘記這個身影,也強迫自己忽略那有些熟悉的靈壓,將全部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中。
  而再次遇到她,是隔天的下午,她來六番隊簽收文件,卻意外看到了擱置在置物櫃上的小太刀。
  朽木白哉沒有錯過她慌亂的神色,心中的猜測又肯定了幾分,於是詢問了她的名字,得到的仍舊是讓他失望的答案。
  她說她叫源千葉,是源千秋的家人。
  朽木白哉不再深究,待她離開之後差遣隊員拿來了當年的新入隊員分配表,很輕易的在三番隊的新入隊員中找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他的猜測一直都沒有錯,唯一沒有算準的,是她的心。
  他不想去拆穿千葉,也沒有再提起這件事情,是想等她想清楚,主動說出一切,但現在看來,是不太可能了。
  千葉似乎已經不再想與他有任何關係了。
  即使面對今天顯而易見的質問,她都咬緊牙關沒有吐露半個字,仍舊堅持以陌生人的態度面對他,這種感覺讓朽木白哉心中非常煩躁。
  就因為沒有兌現諾言,於是她便要逃離他,再也不牽扯一絲一毫的關係麼?
  想到這一點,朽木白哉的臉色沉了下來,再次看了一眼那棵蔥鬱的大樹,轉身離開了庭院。
  既然她不願意主動來朽木宅,那只好由他主動去三番隊了。
  
  看著眼前的一摞文件,千葉鬱結了。
  原本要送去六番隊的文件被她擱置了下來,索性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隊長簽收,否則千葉就算想避開六番隊也不太可能。
  但這些文件也不可能永遠放在三番隊,總有一天她還是要面對朽木白哉,面對她曾經的身份。
  連市丸銀都發現端倪猜出大概,不可能朽木白哉會一直無動於衷,他又不是個笨蛋。
  托著下巴想了半天,千葉狠了狠心,與其一直坐在三番隊擔心被拆穿,不如直接面對當事人,要打要罵一次搞定,也免得她提心吊膽為朽木家的歷史抹黑。
  萬一被朽木家的長老發現這事,可就不是她道歉解釋可以解決的了。
  於情於理,千葉都不想給朽木白哉繼續添麻煩,起碼他知情還可以防備某些可能發生的危險,誰敢保證貴族上層沒有人會利用這些過往大做文章。
  想到這裡,她不在猶豫,抱起一摞文件匆匆趕往六番隊的隊捨。
  來到朽木白哉的辦公室前,千葉還是退縮了一下,但是想起他好歹對自己也有救命之恩,總不能一直避而不見,也就豁出去了。
  敲了敲門,千葉揚聲問道,「請問朽木隊長在嗎?三番隊請求籤收文件。」
  「請進。」
  不多時,朽木白哉略顯冷淡的聲音從門內傳了出來。
  千葉深吸一口氣,打開了辦公室大門,走了進去。
  朽木白哉照例坐在辦公桌後,桌上壓著一排排疊高的文件堆,幾乎要將他淹沒在文件的海洋裡了。
  千葉頓感來的不合時宜,她無疑是在給朽木白哉增添工作壓力,有些後悔的退了一步。
  沒等到預期的報告聲,朽木白哉的注意力轉向了千葉,提醒道,「什麼事?」
  「啊……這些文件請您簽字……」千葉有些心虛的看著他,又瞄了瞄那堆資料,趕忙補充道,「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您可以忙完這些再簽閱也可以。」
  朽木白哉點了點頭,指了指桌上唯一一小塊空白的桌面道,「先放在這裡吧。」
  「好的,」千葉快步走過去,將文件放在他指定的位置上,正準備告辭卻一眼看到桌上已然空了的茶杯。
  茶杯不是顯眼的,讓人矚目的是那茶杯上印著的花紋!
  裙帶菜大使啊!
  淡色的茶杯上印著一隻深綠色的裙帶菜大使,放在朽木白哉的桌面上,怎麼看怎麼覺得搞笑。
  千葉差點笑噴了,趕忙捂著嘴怕打擾到他。
  不過朽木白哉還是感覺到了,他有些不高興的掃了一眼千葉,悶聲問道,「怎麼?」
  「沒什麼,那個……」千葉忍住笑意,正色道,「需要我幫你倒一杯熱茶嗎?」習慣性的話脫口而出。
  朽木白哉沒料到她會這麼說,愣了一秒鐘之後才道,「……麻煩了。」
  千葉還以為會被拒絕,聽到他的話安心了許多,坦然的拿起茶杯走向了熱水間,「請稍等,朽木隊長。」
  看著她的背影,朽木白哉放下毛筆,思索了半晌,最終無奈的歎了口氣。
  當千葉再度端著茶杯回到辦公室的時候,發現朽木白哉正站在窗口,溫暖的春風吹入室內,帶來了一陣青草的香氣,也拂起了他黑色的髮絲。
  千葉心裡一顫,腦中竟不自覺地浮現出兩人一同逛街的畫面,趕忙輕輕放下茶杯想在不打擾他的情況下退出辦公室。
  剛轉身,還未等她跨出一步,男子略顯低沉的聲音就阻止了她的離去。
  「……緋真……」
  她一愣,差點停止了呼吸,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在這時候喊出這個名字,甚至沒有勇氣回頭看他一眼。
  千葉偷偷瞟了他一眼,發現朽木白哉的目光是落在自己的身上,於是只好轉身尷尬的笑了一下,想要略過剛剛的小花絮,「那個,我就先告辭了,朽木……」
  「想去哪裡?」朽木白哉打斷她的話,皺起了眉頭。
  千葉眨了眨眼睛,雖不理解他的意思,還是回答了,「當然是回三番隊……」
  「你還想逃避到什麼時候,緋真。」
  即使早有準備,千葉的心還是因為這句話猛然跳了一下,下意識的問道,「什麼……?」
  「你知道我的習慣,同樣的話我不想重複第二次。」朽木白哉緩緩走到桌邊,拿起裙帶菜大使的茶杯淺淺喝了一口茶水,溫熱的感覺霎時讓身體放鬆了不少。
  話已至此,如果再裝作毫不知情就太做作了,千葉也不想再隱瞞自己的身份,默認了。
  只是該堅持的地方,她還是不能妥協。
  「朽木隊長可以不喊那個名字嗎?」緋真什麼的,她還是不能淡定接受。
  這種回答倒是朽木白哉始料不及的,微微挑眉疑惑的問道,「為什麼?」
  千葉吸了口氣,穩定一下心情,努力平靜的面對他的質問,「只是覺得很彆扭,感覺……」她頓了一下,看了看朽木白哉的反應才接著說道,「像在叫你的夫人……」
  空氣像是突然凝固了一樣,朽木白哉沒有接話,只是淡淡的看著裙帶菜大使的茶杯裡冒出熱氣,不發一語。
  千葉也沒有打破這份寧靜,更不想提起話頭再度讓他不愉快,靜靜地等著他餘下的疑問。
  好半晌,朽木白哉才緩慢而猶豫的張口吐出兩個字,「……是麼……?」
  「……是……」千葉低頭看向自己的褲腳,遲疑的答道。
  「所以,你就打算一直隱瞞身份,不想告訴我你沒事麼?」朽木白哉抬起視線,看向低頭不語的千葉。
  怎麼突然就換了話題了……千葉實在不能理解他的情緒變化,莫名卻也配合的聳了聳肩膀,故作輕鬆的開口,「我也不是想隱瞞你什麼,只是覺得說了也沒什麼用處,又不能繼續賴在朽木家蹭吃蹭喝,總要為我以後的生活打算。」
  她說的很合理,但是朽木白哉不接受這樣的解釋,仍舊注視著她的表情,淡然的再次說道,「與這些無關,我很在意你的行為。」
  千葉愣住了,不明白他話中的含義,更不懂他有什麼需要在意到現在的理由,「在意?在意什麼?」她想了想,迅速的反應了過來,了然道,「在意你的妻子因我而消失?那很抱歉,這點我確實沒有做好……」
  朽木白哉再一次打斷了她的話,言語間有著明顯的不悅,「從一開始,我就沒有把你當做任何人的替身,我清楚的說過了很多次。」
  千葉說到一半的話被噎了回去,訝異的看著他,呆呆的反問道,「那你在意什麼?」
  朽木白哉沒有立刻回答,反而有些為難的閉上了眼睛,沉默了一會才道,「沒有保護好你,看到你消失的事情,很在意。」
  千葉恍然大悟,瞭解的點了點頭,「啊,原來是因為這個啊,」原本的感動霎時被冷凍,還以為他會說出什麼感人肺腑的話,原來只是在意自己的尊嚴受到了挑戰,心裡不由得有些洩氣。
  「如果是那樣,你大可不必在意下去,」千葉走近他幾步,顯擺了下自己的死霸裝,「你也看到了,我不但沒消失,反而過得很好,你也不必在意沒有保護好我,因為我現在可以自己保護自己了。」
  朽木白哉可不認同她的說法,眼神在她的死霸裝上晃了幾下,冷淡的別開臉,「像上次那樣保護自己?」他還沒忘記上次她面對虛時等死的模樣。
  千葉領悟到他話中的意思,有些尷尬的輕咳了一下,「那個……那個是意外而已。」
  聞言,朽木白哉原本擰起的眉毛舒展開來,淡淡的用餘光瞄了她一眼,「……哦?」頓了頓,他又冷淡的說道,「……就這樣而已……?」
  那個聲音和表情到底傳達著怎樣的鄙視啊!
  千葉嘴角抽搐了一下,對他高傲的態度很是不滿,卻又找不到反駁的理由,只能自己憋屈鬱悶。
  她的斬術成績在真央還算優秀,但是前提是在並非特別提高班的一班,而是被分配到成績中等的三班,連露琪亞的二班都沒混上,因此到了靜靈庭內,只能算是勉強可以禦敵,完全搬不上檯面。
  雖然清楚自己的實戰能力,但是被他這樣一說,千葉仍舊很氣悶,賭氣反駁道,「我又不需要戰鬥,我現在是文職。」
  「那就不要誇下海口,認為自己可以保護自己。」朽木白哉喝了一口熱茶,語氣看似漠然的詢問道,「還是說……」
  他清冷的目光落在千葉的臉上,深深的望進她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
  「你那麼想跟我撇清關係?」
  千葉徹底的呆住了,對他這種充滿了曖昧的話語無法回答。
  心虛的迎向他的目光,視線糾纏間,心像是墜入了迷霧般,找不到方向。
  


30、Chapter 30 緋真的妥協 ...
  
  【她認輸就是了】
  
  「你那麼想跟我撇清關係?」
  面對如此含義深刻的話,千葉的思緒陡然混亂了。
  朽木白哉的表情一直很淡定,除了偶爾能從那淡漠的目光中讀出少許的怒意,大多時候仍舊保持著面癱的狀態。
  就是這份冷淡,讓千葉更加搞不懂他的想法,甚至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如果說曾經的朽木白哉是為了朽木緋真而縱容她的任性反抗,那如今的他又為何要想方設法把她留在身邊,難道僅僅是因為曾經的身份?
  千葉瞬間否定了這種猜測,探究的看向他,有著深深的疑惑。
  「我想,我們之間沒有什麼需要撇清的關係吧?」雖然清楚這樣說他必然再度惱火,但是千葉還是選擇了反駁。
  她從來不想以緋真的身份留在他的身邊,以前不想,現在更不希望他用愧疚的心來彌補自己的消失。
  如果為了他可笑的尊嚴,那她寧可選擇遠遠地看著他孤傲,那份清高從來不是她可以承受的起的。
  朽木白哉的眼睛瞇了起來,眸子裡透出怒意,緊緊盯著她清澈的眼睛冷硬的說道,「因為我說了會保護你,卻看著你消失,沒有遵守諾言,所以留在我身邊這樣的事情,讓你很不安?」
  千葉搖了搖頭,否認了他的猜測,「並非那個原因,我已經是一名死神了,也並非你的下屬,所以……」
  「明天我會申請將你調來六番隊。」朽木白哉淡淡的拋出一句話,伸手取過她帶來的文件悉數簽好,才看向她震驚的臉,「不會再讓你擅自離開我身邊,千葉。」
  面對他這樣的反應,千葉只能作出目瞪口呆的表情來回應。
  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著朽木白哉,千葉差點找不到自己的舌頭,結結巴巴的開口道,「你……你不是在開玩笑吧……你這樣做,不但會讓大家誤會我們的關係……我也……」會誤會你的想法啊,朽木隊長!
  朽木白哉將文件整理好,起身走到她面前,以身高優勢俯視著她驚訝的臉,無所謂的道,「可以誤會下去,我不介意。」語畢,將手裡的三番隊文件全部塞到她懷裡,回到辦公桌後。
  他不介意?!這代表了什麼?!
  千葉簡直不敢往下想,他的意思是要讓她以千葉的身份永遠留在六番隊,甚至留在他身邊?這,這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的?!
  腦子一熱,她猛然衝到他的辦公桌前低吼,「這種玩笑一點也不好笑,白哉!」
  驚覺自己的稱呼太過親暱,千葉猛然收住口,抿著唇懊惱的盯著他,千算萬算,她的堅持竟然會失敗在自己的口誤中。
  聽到她久違的稱呼,朽木白哉拉開抽屜的動作頓了一下,緩緩抬起視線盯著她糾結的臉,唇邊竟然有著一絲笑意,「……什麼時候你開始叫我的名字了……?」
  從以前開始,她的稱呼從來都是朽木大少,朽木副隊長,頂多在應付那些毫不知情的人時才會尊敬的稱呼他為白哉大人,但是不知何時開始,她的稱呼似乎有了實質性的轉變。
  不過對這樣的轉變,他不會討厭就是了。
  「咳……這個其實是……」千葉挪開視線,掩飾著自己開始發燙的臉頰。
  「文件快送回三番隊,我會盡快把你調來六番隊。」朽木白哉終於從抽屜裡拿出了一張申請表,抬眸看了她一眼,叮囑道。
  「但是……」千葉糾結的嘀咕了一句,明白他認定的事情就不會改變主意,只好暫時順從的拿著文件夾準備離開,「那我告辭了……朽木隊長……」
  「……可以叫名字……」朽木白哉一邊從容著填寫著表格,一邊提醒道。
  「……」這麼堅定地讓她改口很幼稚啊!千葉瞅了他一眼,無視他的話,扭頭出門了。
  白什麼哉,誰規定叫你只能叫白哉了,既然你要我來六番隊,那就別後悔!
  千葉憤怒的跺著六番隊的地板,在六番隊員莫名的注視中離開了。
  
  第二天,三番隊果然收到了六番隊的隊員調任書。
  看著手裡中規中矩的字跡,市丸銀扯開了嘴角,衝倒茶回來的千葉揚了揚手裡白花花的紙張,「你是給六番隊長吃了什麼迷魂藥,他竟然向我申請調任你去六番隊哦~」
  千葉腳下一蹌,差點把手裡的茶杯摔到市丸銀的臉上,「不要胡說八道,市丸隊長!」
  市丸銀有趣的欣賞著她多變的臉色,交疊十指托著下巴笑瞇瞇的詢問,「你說我是同意還是不同意呢?」
  「不同意。」千葉斬釘截鐵的瞪著市丸銀吼道。
  「為什麼啊?」市丸銀看著手裡的申請表,好奇的瞥向她,「不管怎麼說,六番隊長也算對你有情有義,現在竟然為了你動用了隊長的權利,很難得呀。」
  對他這種完全看好戲的表情,千葉忍了半天才沒把茶水澆到他那張欠揍的臉上,狠狠的把茶杯放在他桌上,咬牙切齒的道,「這個玩笑一樣不好笑!」就跟白哉的玩笑一樣劣質。
  「呀勒呀勒,真的那麼不想去六番隊?」市丸銀認真的看著她的臉,沉思了一秒鐘,拿起了毛筆大筆一揮——
  「同意~~」
  「市丸銀!!」千葉一怒之下把手裡的托盤丟向了市丸銀的臉,氣憤的罵道,「你故意的!」
  市丸銀偏頭猛笑,托盤就那麼順著敞開的窗口飛了出去,然後聽到某個被砸中的倒霉鬼痛呼聲。
  「嗯嗯~你能發現我的故意真是可喜可賀。」市丸銀晃了晃手裡簽好的調職表,衝她呲牙笑的很開心。
  千葉的怒火更盛,一個獨裁的朽木白哉已經夠棘手了,現在加上不看熱鬧誓不罷休的市丸銀,她的人生簡直變得一團糟。
  憑什麼她要被這兩個男人拉來推去,而自己的本意被他們當成了浮雲隨風飄散。
  千葉太不甘心了,氣憤的瞪著市丸銀說不出話來。
  反而是市丸銀對她狠毒的目光一點也不在意,悠閒的拿起茶杯淺啜一口溫熱的茶水,隨口歎道,「哎呀……想到以後喝不到你泡的茶,我還真是覺得有些寂寞了呢……」
  千葉沒好氣的瞥他一眼,坐到他對面的沙發上冷冷的說道,「別在丟這種曖昧的話了,朽木白哉已經演過了。」
  市丸銀悶笑出聲,放下茶杯托著下巴看向氣呼呼的千葉,好奇的問道,「演?你覺得六番隊長會那麼無聊?」
  如果說六番隊長朽木白哉會用演的向女孩子變相表白的話,那這個屍魂界是不是要垮塌了啊。
  市丸銀無奈的搖了搖頭,對她這種自欺欺人的話完全不贊同。
  「那就是說你會這麼無聊咯。」千葉抱著胳膊用話堵他。
  市丸銀並沒有生氣,只是抬眼瞟了她一下,「這份伶牙俐齒怎麼到了六番隊長那裡就毫無用處了,小千葉你還真是差別對待啊,我好傷心……」
  「你不要一副巴不得讓我立刻滾蛋的表情說出這種好像很捨不得的話。」千葉氣急的拍了下面前的茶几,頓時震得手疼,呲牙咧嘴的瞪了他一眼。
  「真是的,你呀……」市丸銀無奈的走到她面前,俯身摸了摸她的頭髮,輕輕的說道,「離開我對你只有好處,一直待在三番隊,總有一天你會把自己的性命丟掉的哦。」
  千葉抬頭直視著他的瞇瞇眼,目光變得犀利了起來,「你果然是故意要把我趕出三番隊的,即使朽木隊長不這麼做,你也會找理由把我塞到其他番隊是不是?」
  市丸銀欣賞的拍了拍她的頭頂,毫不吝嗇的讚揚道,「嗯~越來越聰明了~」
  「我說了不會再跟著你,也不會阻止你去做任何事情,為什麼你非要把我趕走?」千葉自認被他拆穿之後安分了很多,也同時明白有些事情並非她一人之力可以改變,但只是留在這裡這麼簡單的希望,也要被剝奪麼。
  「要為了你身邊的人打算哦,你應該明白我可以全身而退,但是你卻沒能力來去自如,趁現在只有我明白你的意圖,乖乖的遠離這一切,否則不但你的性命會不保,連你身邊的人,包括你最想保護的人,都會被你牽連的。」市丸銀蹲在她面前,難得認真的警告道。
  千葉當然知道他所面對的敵人是誰,那個人的計謀,頭腦,謀略和能力不是任何人可以對抗的,這一切的陰謀早在百年前就拉開了帷幕,她只是參與了路人的演出,也只能作為一名觀眾看到最後。
  因為面對的是市丸銀,因為市丸銀並不想要她的性命,她才有資本坐在這裡衝他大呼小叫,這不是她特有的權利,而是取決於對方態度的改變與否。
  如果市丸銀想,那她可以在瞬間斃命。
  但如果面前的人是另一個幕後操縱者,恐怕她連參與的行動都沒有做出,就消失無蹤了。
  更何況,她僅僅是不希望市丸銀白白送命,並不想連累他人,尤其是朽木白哉。
  市丸銀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為她著想。
  千葉看著面前的市丸銀,糾結半晌,最終妥協的歎了一口氣。
  「想明白了?」見她的臉色稍有緩和,市丸銀明知故問的笑道。
  千葉很不情願的點了點頭,別過臉不想再看他。
  「那就好,辦理好轉隊手續後就乖乖去六番隊報道吧,」市丸銀站起身再次拍了拍她的頭,像對待一個鬧彆扭的小妹妹一樣哄著,「以後我會經常帶柿餅去六番隊看你的哦~」
  柿餅……聽到這個詞的瞬間,千葉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抬眼看向他疑惑的問道,「……你該不是想讓我幫你偷柿子吧……」
  市丸銀溫和的臉上笑容一僵,轉身朝辦公桌走去,輕快的回道,「呀勒~~你在說什麼啊~~」
  「……我很懷疑,市丸隊長。」千葉板著臉看著他逃避的背影。
  「怎麼會呢~我怎麼捨得讓妹妹一樣的你去做出偷柿子這種有失身份的事情呢~」市丸銀一臉委屈的表情。
  「……信你我就是傻瓜。」千葉衝他翻了個白眼,「我要去整理東西了,你慢慢工作吧。」她轉身準備離開。
  「那麼,今後也要多多關照咯,小千葉。」市丸銀偏頭看著她離去的身影,淡淡的笑道。
  千葉充耳不聞,走出辦公室輕輕的關上房門,依靠著門板垂下了頭。
  她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如果執意留在三番隊,給市丸銀帶來的一定不是幫助,甚至可能讓藍染更加懷疑他的身份,就如市丸銀所說,還會給更多的人帶來麻煩。
  而留在朽木白哉的身邊,她同樣很無力。
  她掌握不了任何人的心思,一切的發展都脫離了她的本意,她不知道朽木白哉到底是怎麼想的,為何會在得知她的身份之後突然強硬的把她留在六番隊,不許她離開半步。
  就像市丸銀說的那樣,朽木白哉不會用這種事情開玩笑,甚至他根本就不會開玩笑。
  那麼說,難道他真的對自己……
  千葉心裡一顫,各種情緒混雜在腦子裡,想到心底呼之欲出的可能性,卻止不住嘴角上揚了起來。
  「啊啊啊……我怎麼能像個白癡一樣胡思亂想啊!」尤其是想到朽木白哉那所謂的變相表白,臉頰不知不覺竟然燙熱起來,千葉猛力的拍著臉想讓自己清醒一些。
  「咳咳……千葉……你沒事吧……?」
  熟悉的女聲在對面響起,千葉一驚,再抬頭竟然看到了源千秋抽搐的表情。
  ……神啊,來個雷劈死我吧……
  這一瞬間,千葉非常想撞牆。
  


31、Chapter 31 緋真的煩惱 ...
  
  【其實六番隊也沒什麼不好,有人罩嘛】
  
  在發現源千秋的瞬間,千葉拽著她的胳膊火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只差沒挖個坑把自己活埋了。
  「……千葉,你沒事吧……?」源千秋皺眉擔心的看著臉色複雜的千葉,摸了摸她的額頭,「沒發燒啊……」
  「發什麼燒,不要咒我。」千葉拍掉她的手,想要岔開話題,「你怎麼會來三番隊?」
  這不能怪她好奇,源千秋對三番隊的厭惡不是一點點,從在真央的時候她就不太喜歡市丸銀,後來因為市丸銀經常溜去六番隊偷柿子就更加討厭他了,連帶著能少來三番隊就少來,即使明知道千葉在這裡,也無法動搖她的原則。
  所以看到源千秋會來三番隊找她,千葉直覺是出了大事,「源大叔發生什麼事了?還是你要出任務很久?」
  「不是不是,」源千秋搖了搖頭,看著千葉半晌之後,有些為難的托了托眼鏡,才謹慎的問道,「那個……我聽說……你要來六番隊?」
  正準備給她倒點熱水的千葉差點把茶杯掀翻了,猛的轉頭問道,「誰說的?!」
  源千秋嘟著嘴挑了挑眉毛,「……隊長讓我來取調職申請書呢……」
  朽木白哉你是想玩死我吧?!
  千葉差點摔杯,閉眼深呼吸兩次才控制住想要罵人的衝動,看向源千秋,「是嗎……」
  見她這種反應,源千秋更肯定了這件事的真實性,頓時來了興趣,湊近千葉問道,「隊長怎麼會讓你去六番隊,難道說……」晃了晃眼珠子,她用眼神詢問著千葉。
  隊長發現你的身份了?
  千葉扶額,避開她的視線點了點頭,索性不吐不快,「是啊是啊,而且今天突然就說要把我調去六番隊,還說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話,真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
  她這種無奈又愛恨交加的表情更加刺激了源千秋想要八卦的心理,又向她身邊擠了擠,「隊長他說什麼了?罵你了?不會是想把你囚禁在六番隊吧?」
  千葉的行為對朽木白哉來說無疑是一種欺騙,平日裡嚴於律己的隊長自然不能容忍,再想到自家隊長那嚴謹的個性,源千秋頓時擔心了起來。
  「也不是啦,他說什麼……」千葉有點不好意思的放低視線,看著乾淨的榻榻米吞吞吐吐的說,「……不會讓我再擅自離開他身邊……」
  原本她是不想對人說起的,但是源千秋不是外人,這些年她們兩個就像姐妹一樣住在一起,千葉也希望能從源千秋這裡得到幫助。
  話已出口,千葉低著頭等源千秋的回答,卻半晌沒聽到動靜。
  「千秋……?」
  再抬頭,就看到源千秋張大嘴巴不可思議的看著她,動作已然被定格了。
  「千……千秋你沒事吧?!」看著如此失態的源千秋,千葉被嚇得不輕,趕忙抓著她的胳膊晃了兩下,強迫她回神,「千秋!」
  好不容易合攏嘴,源千秋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不由得反問了一句,「你剛剛說……說隊長他不讓你擅自離開他身邊……?!」
  開什麼玩笑啊,這會是她那個冷冰冰的朽木隊長說出的甜言蜜語?屍魂界要六月飛雪了吧?
  「是啊是啊,」千葉胡亂點著頭,不安的抓著她的胳膊不撒手,糾結的道,「你說……他這是什麼意思啊?」
  「咳——」源千秋差點被她這句問話給噎死,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你居然問我這是什麼意思?」
  「啊……」千葉躲開她探究的目光,不自然的回了一個字。
  源千秋嘴角幾乎要抽搐了起來,瞧她這個反應哪裡是不懂這句話的意思,根本是在逃避這句話的含義啊。
  但源千秋並不打算拆穿,以她對千葉的瞭解,如果把話挑明不但幫不了自家隊長大人,反而會弄砸整件事情,到時候她可沒辦法賠一個夫人給朽木隊長。
  「其實,你有沒有想過跟隊長破鏡重圓。」源千秋試探的問道。
  千葉回頭瞥了她一眼,對這個詞彙產生質疑,「……什麼破鏡重圓,我們兩個完全沒有需要重圓的關係……」
  「你別這麼急著否定啊,你可別告訴我,在這二十年裡,你從來沒有想過朽木隊長,從來不會懷念在朽木家的時光,」頓了頓,源千秋不等她反駁就截斷了她欲出口的話,「別騙我,我看到過你站在朽木別院外面張望。」
  「那個是……那個是……」千葉心虛的四處游移著自己的目光,正如源千秋所說,她的確曾經不止一次的回到朽木別院,希望能在那小小的庭院中能再次看到朽木白哉的身影。
  「既然如此,那你還猶豫什麼,隊長這是希望你能留在他身邊啊,難道不好嗎?」源千秋真不懂,明明是郎有情妾有意,還有什麼好猶豫的,直接領證啊!
  「不好,」千葉癟了癟嘴,「我覺得他根本就是想讓我回到以前的樣子,或者來彌補沒有保護好我的誓言。」
  「我求你別這麼死心眼好不好?」源千秋真是被打敗了,她從來都不知道千葉原來是這麼遲鈍的一個人,「你以為朽木隊長是什麼人?會用這種事情開玩笑嗎?」
  就是因為知道他不會開玩笑才這麼煩啊!千葉不滿的瞪著她,「我承認他確實對我很好,但那時候我還替代著他妻子的角色,他也從來沒有流露出這種感情,現在時間過去了這麼久,他剛發現我是誰就突然來這些,我當然會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啊。」
  萬一他只是懷著愧疚的心理,萬一他還沒發現自己真正的心意,萬一等她真的成為了朽木白哉的妻子之後,他卻突然反悔了,那要怎麼辦?
  朽木白哉不是平常人,他是朽木家的家主,他的身份和地位,甚至連中央四十六室都會給他三分薄面,豈是尋常人可以高攀的?
  而她呢?
  千葉自認自己沒什麼特長,靈力也好,能力也罷,甚至連長相都算不得出眾,這麼平凡的自己,憑什麼要被朽木白哉看中,成為朽木家的下任當家主母?
  光想到這些,千葉就卻步了。
  源千秋當然能理解她的想法,同樣是女孩子,心儀之人的想法和行為,輕易可以影響自己的心理,戀愛中的不安,也只有同樣明白這種感情的人才能理解。
  愛情總會使人動搖,陷入愛情之中的人,總是會把目光放在對方的身上,看到對方時發現的總是優點,反觀自己時卻總會發現缺點,殊不知這種患得患失的心情,同樣也困擾著對方的心。
  源千秋歎了口氣,正色的提醒道,「千葉,你不要忘了,隊長的前任妻子,同樣是出身於流魂街,甚至連死神都不是,可是隊長還是堅持迎娶了她,如果你在擔心地位和靈力,根本是自尋煩惱。」
  千葉當然不會忘記朽木白哉的獨斷專行,身份和地位對她來說也不是重要的問題,她唯一害怕的,是他的心。
  他只是要她留在身邊,卻沒有說出任何承諾。
  看著猶豫不決的千葉,源千秋歎了口氣,才緩緩的說道,「其實,有件事情我一直沒有告訴你,是怕給你增添困擾,不過現在看來卻是最好的時機了。」
  千葉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睛,靜待答案。
  「從你消失之後,隊長的辦公室裡,那把深綠色的小太刀就一直擺放著。」
  千葉愣住了。
  源千秋淡淡的話語在她心裡蕩起一片漣漪,眼前似乎浮現出那日看到的情景。
  朽木白哉辦公桌對面的置物台上,那把深綠色的小太刀,靜靜的折射出陽光的餘暉來。
  千葉抿起了唇,垂下視線,沉默不語。
  
  就算千葉再怎麼不情願,她還是在兩天後來到了六番隊。
  雖然對源千秋的話有些不知所措,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要以何種身份面對朽木白哉,不過考慮了兩天之後,千葉決定至少要先做好本職工作,至於其他的事情,就先走一步算一步好了。
  起碼六番隊還有源千秋,這點讓千葉比較欣慰。
  另外一點讓她比較滿意的是,她在六番隊的房間正好與源千秋相鄰,顯然是受了某人的庇護才得到這麼好的福利。
  其實有人罩也是不錯的嘛,千葉很感慨。
  至於她的工作,與三番隊的並無差異,偶爾拎著文件東奔西跑一下,比起一直處於支援位置的三番隊龐大的工作量來說,六番隊落在她頭上的工作簡直少得可憐。
  所以她每天也就是跑跑腿,倒倒茶,偶爾望天,日子比三番隊還要清閒。
  恰逢原六番隊副隊長辭職,番隊內的隊務全部落到了白哉的肩上,自從被調來六番隊,千葉也難得見一眼朽木白哉,反而省去了見面的尷尬,讓她放鬆不少。
  不過這種情況也只持續了三天,外出任務的朽木白哉很快歸來,陷入了文件堆的海洋裡。
  千葉真不明白,六番隊到底有什麼可忙的,竟然可以在三天裡堆積了那麼多的公文,而讓她更不可思議的是朽木白哉竟然能以驚人的速度處理那些小山狀的文件,顯然已經習慣了這種工作方式。
  端著托盤,千葉有些為難的看著辦公桌,連放裙帶菜大使茶杯的地方都找不到了。
  似乎是感覺到她的為難,朽木白哉停下書寫的毛筆,隨手將手邊的文件拿開,淡淡的說道,「這幾份文件,你先送去給源六席,讓她派發下去。」
  「哦……」將手裡的茶杯放到他手邊,千葉接過文件夾瞟了他一眼,心裡歎氣。
  這傢伙哪有一點點曖昧的反應啊,即使來到六番隊,他不還是這樣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完全看不出所謂的變相告白後應有的親暱氣氛,該不是在耍人吧?
  想到這裡,千葉抬眼再次看了下對面的置物櫃,從她調來六番隊之後,原本放在櫃子上的深綠色小太刀早就沒了蹤影!
  千葉恨恨的瞪了一眼朽木白哉,開始不甘心自己居然相信了他的鬼話順從的來到六番隊,簡直沒骨氣啊!
  「嗯?」餘光瞄到她尚未離開的身影,朽木白哉終於抬了抬眼皮,迎著她有些慍怒的目光莫名,「怎麼了?」
  「……沒事。」千葉收回目光,不爽的瞅他一眼,扭頭朝外走去。
  朽木白哉拿著毛筆盯著她消失的背影半晌,才淡淡的挑了下唇角,繼續辦公。
  千葉自然沒有感覺到背後注視的目光,抱著文件跑到了隊舍內,卻在路過庭院的時候意外看到與露琪亞站在一起的源千秋。
  「千秋,正好我找你有事。」
  源千秋聞聲回頭,見到是千葉趕忙迎了過去,「千葉,隊長回來了嗎?」
  千葉看著微微垂頭不語的露琪亞一眼,才道,「嗯,已經回來了,這些文件是隊長囑咐要交給你派發的。」
  「啊,我知道了,」源千秋隨手接過東西,轉向露琪亞催促道,「既然隊長已經回來了,那你就去跟他說一聲吧。」
  露琪亞抬頭看向她們兩人,張了張嘴,最終放棄的搖了搖頭,「算了……兄長是不會在乎的……」
  看到這裡,千葉就忍不住好奇心了,偏頭瞅著露琪亞問道,「發生什麼事了?露琪亞找朽木隊長有事?」
  雖然露琪亞對朽木白哉一直都是尊敬感激的態度,但是那份敬意中卻能清晰的讓人感覺到一絲怯懦,每每面對自己兄長,臉上總是有著抹不去的陰霾和憂鬱,讓人感到心疼。
  露琪亞搖頭不語,似乎想離開六番隊,但是卻被源千秋一把抓住胳膊,阻止了她的退縮。
  「你都要去空座町任職了,臨行之前見見自己的大哥,有什麼可害怕的?」源千秋在六番隊這麼多年,當然明白露琪亞在擔心什麼,卻還是為她打氣鼓勁。
  千葉聽到這句話,眼珠子頓時瞪的老大,訝異的看著露琪亞問道,「你要去空座町了?!」
  這麼說,難道離藍染叛變不遠了嗎?!
  
  

32、Chapter 32 緋真的約會 ...

  【隊長大人的細心,只限於看不見的傲嬌模式】
  
  露琪亞要去空座町了!
  屍魂界的時間竟然過的這麼快?!
  千葉的腦海裡反射性的重複著這個訊息,對露琪亞的未來感到擔憂,卻只能努力壓下心裡的煩躁不安,盡量保持鎮定的對話。
  沒想到她反應這麼大,露琪亞愣了下,才點頭,「對,我要去空座町任職了。」
  「因為時間緊迫,露琪亞明天就要離開屍魂界了,但是隊長可能還不知道這件事情,所以她想來跟隊長打個招呼的。」源千秋無奈的看著露琪亞朝千葉解釋道,「原本還以為等不到隊長回來了,結果隊長歸來她又不敢去了,真讓人發愁。」
  這話似乎戳到了露琪亞的心事,她垂下眼眸,憂鬱的低語道,「兄長是不會在意的……」這麼多年來,朽木白哉甚至都沒有正眼瞧過她,又怎麼可能在乎她的離開呢?
  面對這種狀況,千葉也歎氣了,別說露琪亞會覺得朽木白哉是個冷血無情的人,連明知道原因一直旁觀的她都快覺得朽木白哉是個無動於衷的活死人了。
  雖然也理解露琪亞的心境,但是源千秋卻始終不能認同她有點自卑的心理,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誰說隊長不會在意的,不管怎麼說你們都是兄妹,他不可能放任不管的,你也應該知道隊長的個性,他不是會把關心掛在嘴邊的人。」
  這點,作為六番隊的隊員,源千秋絕對有發言權,也切身體會到朽木白哉的變相關心,想到這裡,她的目光不禁帶著點曖昧的看向千葉,努了努嘴巴。
  千葉頓時心領神會,也幫腔作勢的安撫著露琪亞,「就是啊,朽木隊長畢竟是你的哥哥,別對自己沒信心,現在他就在辦公室裡辦公,要不要我去通報一聲……」
  聽到她的提議,露琪亞反而不安的倒退了兩步,搖了搖頭,「還是不要了,既然兄長在工作,那就晚些再說吧……反正我也要回宅邸收拾衣物,等大哥回去再說這件事吧,我還是先回十三番隊好了。」
  「這樣啊,那也好,」源千秋見狀不再強迫她,打算給她時間想通,「不管怎麼說,你到了現世都要小心一些。」
  「嗯,謝謝你們的關心,那我先走了,千秋,千葉。」露琪亞露出個笑容來,轉身離開了。
  待露琪亞走遠之後,源千秋才無奈的歎了口氣,「隊長也真是的……明明挺關心自己的妹妹嘛……」
  聽她這麼說,千葉倒開始好奇了,「千秋,你怎麼知道的啊?」雖然說源千秋來六番隊的日子比露琪亞要久不少,但是她能說出這種話倒是始料不及的。
  「唔,這個嘛,其實我也只是聽浮竹隊長說過一次而已,以露琪亞的能力要想在十三番隊裡當個席官絕對綽綽有餘,」源千秋左右看看四下無人,才靠近千葉喃喃低語道,「據說是隊長堅決不同意露琪亞成為席官,畢竟席官比隊員所面對的任務更加危險,所以她到現在為止也只是一個普通的隊員罷了。」
  千葉瞭然的點頭,表示明白,心裡卻在腹誹朽木白哉這種傲嬌的態度,簡直讓人抓狂。
  「不過,如果能得到隊長的關心的話,露琪亞應該會更開心吧。」源千秋若有所思的盯著千葉,摸著下巴提醒道。
  「……你那是什麼眼神,看起來很恐怖啊。」面對她有些奸詐的目光,千葉覺得頭皮發麻,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源千秋也不掩飾心裡的小伎倆,拉了拉她的衣服,笑的有點賊,「如果是你去提醒隊長的話,他應該會聽的進去,你就跟隊長說,讓他在露琪亞離開之前對她好一點嘛,就算不好意思說點關心的話,哪怕送給她一個小禮物,就夠露琪亞開心一個月了……」
  千葉撫額,這麼說來,露琪亞還真是容易滿足啊,「我盡力吧。」
  雖然不認為朽木白哉會肯聽從自己的勸告,但是想到幾個月後的露琪亞就會被大哥和戀次抓回來處死,千葉還是心軟了。
  「我就知道你不會看著露琪亞傷心不管的,」源千秋難得露出笑容,拿著手裡的文件揮了揮,「那我去工作了,你想辦法把隊長帶走吧,趁機好好約會也不錯哦。」
  「……約會……」千葉的嘴角抽搐了起來,瞇著眼看向因露出馬腳而摀住嘴巴的源千秋,「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啊……」
  難怪她覺得不對勁,對源千秋如此熱心於露琪亞的事情感到意外,歸根究底是打著這種媒婆的思想在攛掇她約朽木白哉啊。
  「咳咳……我只是隨口說說,我先去工作了,你加油吧。」趕緊後退幾步,源千秋喊了一嗓子瞬步離開,做賊心虛的態度敗露無疑。
  千葉原本就沒打算找她算賬,論武力自己只有挨揍的份,頂多是嚇唬嚇唬千秋罷了。
  歎了口氣,她開始考慮源千秋的提議,其實能夠拖著朽木白哉給露琪亞選點禮物倒是件不錯的方法,但問題是……
  那個冰山真的能聽從這種建議嗎?
  走到隊長辦公室門口,千葉想到裡面的低氣壓製造者,心情變得愈發糾結了。
  約會……嗎……?
  說起約會這個字眼,倒是讓她想起曾經與朽木白哉一起逛街的情形,也是那次她看中了那把深綠色的小太刀,結果第二天他就真的買來送給她了……
  「……你在做什麼?」
  清冷的聲音突然從頭頂響起,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千葉嚇了一跳,下意識的一轉頭,正巧撞進一個略顯冷淡的懷抱裡。
  「……朽木……白哉?」她驚訝的抬頭,正對他幽黑的眸子,不由得驚叫出聲,「你怎麼在這裡?」
  朽木白哉低頭看著她的臉,抬手扶住她趔趄搖晃的身體,解釋道,「只是出去了一下,回來就看到你站在這裡發呆。」
  千葉驚覺兩人曖昧的姿勢,猛然逃離他的手,後背貼在門板上拍胸順氣,「你這樣突然出現,會嚇死人的知道不?」
  朽木白哉看著她染上粉色的臉頰,不置可否的挑眉,抬手準備推開辦公室的大門,「進去。」
  在他的氣勢壓迫下,千葉縮了縮脖子,轉身順著他推開的門縫溜了進去。
  進門之後才發現,原本堆積在桌上的文件已經少了將近一半,她不禁咋舌的看向準備坐下的朽木白哉問道,「你居然批完了這麼多文件?」
  「啊,」朽木白哉理所當然的回答,翻了翻剛帶回來的報告書,目光飄向她驚訝的臉,「你見到露琪亞了?」
  千葉沒料到他會這麼問,微楞了幾秒鐘才反問,「你看到了?」
  剛剛她們三個就在庭院裡說話,朽木白哉如果想回到辦公室勢必會路過連接庭院的門廳,可見他是故意不打擾她們的談話,才會尾隨在後的。
  「路過而已,」朽木白哉的目光落在報告書上。
  「你也知道露琪亞要去空座町了?」千葉瞪大眼睛看向他平靜的臉。
  「剛知道,」他放下手裡的報告,示意道,「十三番隊送來的文件。」
  「那你還這麼平靜,露琪亞要很久才能回來一次呀。」縱然明白他的個性,千葉還是憤憤不平。
  這副樣子哪有點為人兄長的態度啊,也太不關心家人了吧!
  「我知道,但這是她的職責,無須擔憂。」朽木白哉平板的回答。
  「……有你這麼無情的哥哥真是倒霉……」千葉小聲嘀咕了一句,本想拜託他一起去給露琪亞買禮物的想法被扼殺在搖籃裡,提都不想提。
  萬一被當面拒絕,太丟臉了。
  千葉翻了個白眼,決定拉著千秋去流魂街一趟,起碼禮物還是要買的,「既然沒什麼事情,今天我就先走了,朽木隊長。」
  「你說什麼?」朽木白哉像沒聽到一樣反問了一句。
  「我說我要先走了,」千葉回頭皺眉,生硬的重複了一次,對他這種無情的態度感到心煩。
  定定的看了她半晌,朽木白哉不緊不慢的開口道,「我是說上一句話,你在嘀咕什麼?」
  千葉的臉囧了下,乾笑了聲,「什麼也沒有,自言自語罷了。」她又不是瘋了對著他本人吐槽。
  朽木白哉直接忽略她難看的笑容,整理好手邊的文件,「你要去哪裡?」
  「去流魂街買菜,」千葉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信口胡說。
  朽木白哉的手一頓,抬眼道,「……你會做飯?」
  那是什麼懷疑的眼神啊魂淡!
  千葉真想把放在桌上的裙帶菜大使茶杯扣到他腦袋上,看看能不能幫他提高記憶力,「你以前吃過的涼拌裙帶菜是鬼做的啊!」雖然只有一次。
  「哦……」朽木白哉揚眉用恍然大悟的緩慢口吻應道,「你記得很清楚。」
  「你……?!」千葉的臉頰一片緋紅,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他這種態度彷彿就是在點明她無法忘記兩人之間發生的一切,不許她繼續逃避下去。
  算你夠奸詐,朽木白哉!
  朽木白哉像是沒看到她憤恨的目光,慢慢走到她身邊丟下了兩個字。
  「走吧。」
  「咦……?」千葉愣神的瞬間,就被他的胳膊扣住了肩膀,只能順從的跟著他的腳步離開了辦公室。
  他的意思是,要陪自己去流魂街?
  千葉眨了眨眼睛,啞然的看向朽木白哉的側臉,然後轉頭看了看肩膀上的手……
  隨意摟抱是犯規的啊!朽木白哉!
  心裡雖然這麼腹誹了,但是千葉卻沒有拒絕朽木白哉的手,在六番隊隊員驚訝的目光中與他走向靜靈庭的大門。
  因為千葉提議要給露琪亞買個小禮物帶去現世,朽木白哉便帶著她來到了流魂街上的一家小飾品店。
  再一次與朽木白哉一同走在流魂街上,心境和以前截然不同。
  看著店舖內琳琅滿目的小飾物,千葉原本糾結不安的心情變得興奮了起來。
  流魂街上的飾品都貴的嚇人,完全不是她這個平民百姓能負擔的起的,因此千葉來飾品店的次數屈指可數,但這次就不同了,有朽木大財主做靠山,就算她把這家飾品店買下來都是彈指一揮間的事情。
  千葉瞟了一眼在另一側欣賞各式擺件的白哉,沒想到他會真的陪自己來買東西送給露琪亞,心裡不禁有些暗喜,挑選飾品的同時,笑容也愈發明顯。
  轉了一圈,朽木白哉沒發現感興趣的東西,興趣大減的走回千葉身側,「……選好了麼?」他看著正糾結在兩隻差不多樣式的背包掛件上,苦著一張臉發愁的千葉問道。
  「你說哪個適合露琪亞?」千葉把兩個掛件拎起來徵求意見。
  「……」朽木白哉端詳了半天,擠出兩個字,「都好。」
  好吧,對於逛街這種問題是全天下男人的弱項,她問錯了人。
  千葉想了想,還是選擇了粉色的恰比兔子掛件,粉粉嫩嫩的,很適合女生。
  對她的選擇,白哉沒什麼異議,爽快的掏錢付賬,非常有紳士貴族的自覺性。
  因為時間尚早,買完禮物之後千葉和白哉都沒有想要回去的意思,反而靜靜的順著流魂街的大道開始漫步。
  「你現在住在哪裡?」沉默了一陣之後,朽木白哉突然問道。
  「唔……一般都是住在宿舍裡,偶爾放假會去源大叔家裡,怎麼了?」千葉好奇的看向他,莫名的反問。
  朽木白哉點了點頭,漫不經心的看向前方,「準備什麼時候回來住?」
  
不定時休工狀態中,若大家都只想看文,不發文,也不想回覆,那......
淡の空: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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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Chapter 33 緋真的心動 ...

  【戀愛神馬的,是奇跡】
  
  「準備什麼時候回來住?」朽木白哉沉穩的聲音清晰的傳入耳中。
  千葉被這句話嗆住,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停下腳步不可思議的看向他淡然的側臉,「回去?你是說你家?」
  朽木白哉理所當然的站定,連回答都省了。
  「咳咳,隊長,我宿舍住的很好,再說我為什麼要去您府上居住呢……?」千葉對他這種跳級思維接受不能。
  口胡了,他倆既不是夫妻也不是特殊關係幹嘛這個人能說的那麼理直氣壯不容反抗啊!
  「難道不是理所當然的麼?」朽木白哉的態度很認真,轉身直視著她反問道。
  千葉的眉梢抽搐了起來,對他這種高傲自大到幾乎開始自戀的性格無處吐槽,到底是怎樣的優越感讓他能夠如此冷靜的說出像是在求婚般又不許回絕的曖昧話語啊。
  還是說,他根本就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完全沒考慮到其中的曖昧程度?!
  千葉撫額歎氣,沒來由的對他這種態度感到鬱悶,也開始相信朽木白哉是真的打算要與她發展至求婚的地步,但是——
  她就是不甘心啊不甘心!
  就算她真的喜歡他,就算她確實希望成為他朽木白哉的妻子,但是憑什麼他提議她就要接受,兩個人如果沒有經過相處和相愛,又如何能成為真正的家人?難道這些他都沒有考慮過嗎?
  的確,她曾經作為朽木緋真與他相處,但是只憑那段時間不足以互相瞭解,朽木白哉看到的是緋真的臉,是妻子的影子,並非她千葉,縱使行為舉止再怎麼不同,縱使他明白當時的靈魂本體是她,卻不足以證明他真的能夠擺脫亡妻的陰影,接受她的陪伴。
  如果說千葉只看中了朽木家的財力,那無疑白哉是最佳的結婚對象,但是她並不想這樣,她從來都不想依靠朽木家的背景爬到更高的位置,她只希望能有一個真心愛著自己的人,安靜而平淡的過完漫長的一生。
  她只是個普通人,也只想要普通的幸福,簡單的生活。
  沉思了片刻,千葉深吸一口氣抬起頭,鄭重的看著朽木白哉,「我想,我不能接受你的提議,名不正言不順,我沒有任何資格進入朽木家,享受貴族的榮耀。」
  她並非意氣用事,而是徹底的想要理順兩個人的關係,如果不能敞開心扉的談話,即使現在答應了他,也無法保證未來不會產生分歧。
  她的回答在朽木白哉意料之中,只是稍有疑惑,「……我可以名正言順的把你娶進朽木家,還有什麼異議?」
  「……我說的不是這種名正言順,而是……」千葉撓了撓頭,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此刻的心情,才能讓他清楚自己的意思。
  朽木白哉看著她為難的樣子,聯想到以前她屢次想要逃出朽木家的做法,以為她害怕了被困在靜靈庭內的生活,眉頭漸漸皺了起來,緩和了下語氣,「我知道朽木家對你的負擔很重,我也不會限制你任何的自由,但同樣,我絕不會允許你第二次離開我的身邊。」
  這些話對朽木白哉來說已經算是最大的讓步了,千葉從來沒想過他會用這種近似退讓的口吻對她說話,愣愣的看著他的冷淡的臉,垂下了眼簾,「……就因為你沒有保護好我,所以你便用這種方式來彌補我嗎?」
  她心中的忐忑不安,他是否可以瞭解。
  如果他們的關係只建立在保護與被保護的關係上,那千葉寧可就此斬斷情絲,以免未來會讓兩人都痛苦不堪。
  朽木白哉淡淡的瞥過她垂下的頭,輕歎一聲,「與彌補無關,保護自己在意和喜歡的人,讓她留在自己的身邊,難道不是最基本的事情麼?」
  這句話太過淡然,以至於千葉幾乎錯過了最重要的字眼。
  「……你說……你……喜歡……我?!」
  她猛的抬頭,瞪大眼睛看向依舊淡定的朽木白哉,下意識的重複問道,心裡的不安被驚喜所取代,無法控制的喜悅溢滿了胸口,卻好似在夢中一般不切實際。
  「……我以為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朽木白哉的目光中注入了一絲暖意,含笑的看著她如雷劈一般的表情,語氣仍舊是淡淡的。
  「……你……我……」千葉只覺得腦中亂作一團,甚至無法思考他話語的含義,只是反射性的脫口而出,「為什麼是我……我又不是貴族……」
  對她的回答明顯不悅,朽木白哉卻還是耐心的消除她的不安,「我的婚姻沒有因為不是貴族就不能成立的理由,我希望你可以認真考慮我的建議,」他語氣稍頓了一下,眉頭不自覺的微微擰起,目光深沉的緩緩問道,「還是說……留在我身邊真的讓你十分困擾……」
  事到如今還有什麼可困擾的呢,千葉只覺得自己的擔憂根本就是杞人憂天,就如同源千秋說的那樣,一直以來不肯正視事實的是自己,用鴕鳥心態面對朽木白哉的也是自己,她自認把朽木白哉的心理分析的很準確,卻惟獨錯算了一點,那就是他的心意。
  面對朽木白哉坦然的注視,千葉只覺得自己的臉頰越來越熱,逃避般的躲開他的視線,低頭用腳踢著路上的小石子,沉默不語。
  「那麼,你還有何疑問?」朽木白哉也不急著催促她回答,「如果沒什麼異議,那就盡快搬回朽木宅邸吧……」
  「等一下!」千葉一聽這話,顧不上他話語帶來的衝擊性,趕忙舉手叫停,在接觸到他探究的目光後,像是觸電一樣移開了視線,「那個……我們又沒在戀愛……結婚會不會太誇張了……」
  未婚同居這種事情,千葉可不想學習未來的小姑子……口胡,什麼小姑子八字還沒一撇呢!
  深呼吸,長呼氣,吐出緊張不安,太大的驚喜讓她無法保持平靜,只能用這種方法來安定自己狂跳的心臟。
  聽到她的反駁,朽木白哉意外的頓住了原本理直氣壯的言論,有些猶豫的開口,「……還需要戀愛?」
  難道說他就沒戀愛過嗎?那麼緋真算是怎麼回事啊魂淡!
  千葉果然無法保持平靜,面對他這種明顯質疑的態度真想掀桌,「廢話,不戀愛怎麼結婚啊!」
  「這樣……」朽木白哉陷入了沉思,撫著下巴表情非常慎重。
  這種狀況真是讓千葉哭笑不得,原本的喜悅被無奈所取代,開始懷疑喜歡朽木白哉這件事是否明智。
  連戀愛都不知道的笨蛋,真的沒有問題嗎?
  千葉歎了口氣,倒也沒太在意這種吐槽性質的疑問,反正心裡早就有了答案,只是有些無力的看他一臉認真,「……你到底在沉思什麼……」
  朽木白哉沒有回答,只是仍舊思考著她的問題,半晌之後才一臉堅定的看著她的臉,悠然開口,
  「那就戀愛吧。」
  ……多謝您想通了,朽木隊長!
  
  第二天,朽木露琪亞興高采烈的帶著恰比掛件離開了靜靈庭,前往空座町任職了。
  千葉當然不知道朽木白哉是怎麼對露琪亞說的,更不知道他會以何種理由將掛件送給露琪亞,不過見到他那張平淡無奇的臉,一切的好奇心都轉為了緊張和手足無措。
  按照朽木白哉的理論來說,他們現在在談戀愛。
  不過在千葉看來,所謂的戀愛也跟平日毫無差別,唯一的改變是,朽木白哉會在下班之後送她回宿舍去。
  當宿舍樓下往來穿梭的隊員們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所有人都驚呆了。
  即使不用仔細分辨,千葉也能感覺到女隊員投射在她身上名為羨慕嫉妒恨的各種凜冽視線,以及男隊員詫異而好奇的端詳。
  唯有朽木白哉就好像沒見到那些探究的目光一般,只是看著她微微點頭說了一句,希望你能好好休息,不受到任何人的打擾。
  之後,便用冰冷的目光掃過所有在場的隊員,轉身離去。
  拜他這種強勢的氣場所賜,果然沒有一個人敢圍上來向千葉問長問短。
  除了源千秋。
  聽說這一幕的源千秋很快在傍晚回到了宿舍裡,鑽到千葉的房間就不肯離開了。
  「聽說今天隊長送你回宿舍了?」源千秋托了托眼鏡,盡量冷靜的詢問,但八卦的面孔豈是兩片薄薄的平光鏡片可以遮擋的,媒婆臉表露無遺。
  「啊哈哈……別提了,我快被嫉妒的視線穿成蜂窩煤了。」對這種情況,早在她被強硬的調來六番隊的時候就已經經歷過一次,不過那時的震撼顯然沒有這次強烈。
  「嘛,隊長還是蠻上道的嘛,該做的一樣不會落下。」源千秋笑瞇瞇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大為感動,「果然你們還是有老夫老妻之間的默契呀……」
  「噗——」千葉當即噴出了口中的茶水,心有餘悸的想到另外一件事,「不知道源大叔會不會殺了我……」
  要是讓一直討厭朽木白哉的源大叔知道這件事,恐怕會先來個一恨二妒三找茬,搞不好還會無理取鬧的說朽木白哉拐騙了他的女兒。
  源青空一直把千葉當做第二個女兒一般照顧著,千葉也沒什麼反感,也正因此,上次為了騙過白哉才會借用了源家的姓氏,稱自己為源千葉。
  作為家人相處這麼久,千葉深知源大叔對朽木白哉深刻的怨念,只是非常好奇其中的緣由,卻沒機會打聽。
  對此,源千秋也只尷尬的笑笑,只是她擔心的並非千葉,而另有其人,「我只是怕,隊長以後都不會太平了……」
  以她對自己爹的瞭解,難得抓到了朽木白哉的把柄,不知道那個吊兒郎當的父親會用什麼理由來捉弄隊長,該覺得擔憂的,是隊長而不是千葉。
  「不過這樣不是很好嘛,現在你也不用擔心隊長是一時興起,應該完全相信他了吧,」源千秋提醒的瞥了她一眼,「早這樣多好,明明心裡喜歡的是隊長還要瞎擔心,你呀,就是太過死心眼了……」
  「是是是,我是一隻鴕鳥,行了吧,源大小姐。」千葉沒轍的低頭認錯,有些時候,源千秋的大道理絕不次於朽木白哉,「你今天不會只是來找我說這個的吧?」
  她好奇的看著源千秋手裡的一份報告單,仔細端詳著,「這是什麼?」
  說起手裡的表單,源千秋不好意思的順了順馬尾,帶著半分得意半分興奮的說道,「嘿嘿,我想參與副隊長競選呢,這是69兄給我的申請表。」
  69兄……九番隊的副隊長檜佐木修兵嗎?
  千葉不明白的眨了眨眼睛,瞅了瞅表單,又抬頭看著她,疑惑的問,「副隊長……?哪個番隊需要副隊長嗎?」
  源千秋沒好氣的瞅她一眼,「你還真是光顧著跟隊長戀愛,連自己番隊的副隊長一直空缺都忘了啊。」
  千葉掩飾的咳嗽了兩聲,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張大了嘴巴,「……也是啊,自從銀次郎副隊長辭職之後,就一直沒有人頂替他的職位呢……」
  源千秋瞥了她一眼,語氣裡有著一絲調侃,「我還以為你眼裡只能看到隊長一個人呢~」
  千葉尷尬的笑了笑,急忙拿過申請表岔開話題,「不過,怎麼會是檜佐木副隊長給你的申請表呢?」
  這個就有必要解釋一下了,源千秋不緊不慢的說道,「雖然是六番隊的事情,但是副隊長的競選也算是靜靈庭的大事,因此除了自認能夠勝任副隊長職位的各級席官自薦之外,也必須有其他番隊的副隊長進行推薦,如果自薦的席官實力能夠得到兩名以上副隊長或隊長認同,才有資格正式入選,參與副隊長的嚴格甄選。」
  「兩名以上副隊長或隊長的認同嗎,那你絕對沒有問題了,朽木隊長已經很肯定你的實力了吧?」千葉試探的問道,不知道白哉能不能放水。
  哪知源千秋搖了搖頭,「因為事關六番隊,因此隊長不在推薦人選範圍內,只參與最後的考核項目,不過沒關係,我已經得到了69兄和亂菊大姐的認同了,而且十一番隊的八千流也同意推薦我了~」
  「啊哈哈……」千葉扶額,她找的人還真是適合,九番隊的副隊長檜佐木修兵與源千秋是同一屆學員,兩個人的關係好的沒話說,自然會極力推薦她。而十番隊的松本亂菊和十一番隊的八千流都是女性死神協會的成員,又怎麼會不支持自家姐妹入選呢?
  但問題是,六番隊未來的副隊長明明是阿散井戀次啊。
  想到這裡,千葉多了一嘴,「那你的競爭對手是……」
  源千秋原本興高采烈的臉頓時陰了下來,皮笑肉不笑的擠出幾個字來——
  「十一番隊六席,阿散井戀次……」
  ……這下可熱鬧了!
  
  

作者有話要說:=V=我們的朽木冰山大隊長終於告白了,撒花撒花~~
好吧,雖然人家告白的很是含蓄,但也算是說出了自己的心意,悶騷啊,難得啊,能做到這一步實屬不易了~
那麼千葉小鴕鳥也終於在對方肯定的表白中半推半就的同意了這種關係,悶騷VS鴕鳥的戰役才剛剛打響啊~【口胡,那是美好的戀愛啊魂淡】
=。=其實這段寫的咱差強人意,千葉那種小女生的擔心和不安把握的並不是十分好,但是又找不到更好的詞彙去形容這種心情,ORZ咱這種文廢般的文筆真是跟不上劇情的深度,躲牆角內牛

說到千葉的心思,談過戀愛的童鞋們應該可以體會吧,嗯,也算是一種暗戀的感覺
畢竟朽木白哉是一個優秀的人,相貌好,身材好【這句是廢話啊魂淡】,家事好,能力強,根本是一個典型的鑽石王老五級的黃金單身漢,任何一個普通的女孩子面對這樣一個優秀的男人,心中的忐忑可想而知,更何況千葉還頂著曾經是朽木緋真這樣尷尬的身份,自然更加多疑多慮了
他是否真的會喜歡自己?他是否只是為了彌補當初未能承諾的誓言?亦或是他還是把我當做了亡妻的替身?這樣的想法始終困擾著千葉,也造成她猶豫不決的態度。

我想,每一個真正陷入愛情之中的人,都會或多或少存在這種患得患失的心情,總會覺得自己沒有對方好,自己沒有對方優秀,自己是否瞭解對方的心思,是否真的適合對方並美滿的一同走過一輩子
我不知道是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這樣的戀愛模式,畢竟愛情在每個人心中的感覺是不一樣的,也許有的童鞋會覺得這樣的千葉太過膽怯,也許有的童鞋覺得這樣的千葉太過愚笨,也許有人反而覺得這樣的千葉更加可愛,但不管大家是否認同這樣的千葉,她也只是芸芸眾生中一個普通的女孩子而已

所以,喜歡這樣千葉的童鞋們可以為千葉祝福,而不喜歡千葉的童鞋們也請不要打擊她,用包容的心來看待這樣的千葉,墨夜先謝過大家了

墨夜的文筆不是很好,每每回顧以前的章節,總會看到不足的地方,也感覺這篇文章一直有或大或小的各種BUG,不過對一直以來以包容的心態看到現在的童鞋們表示感謝,感謝你們願意平和的看待這篇文,也同樣感謝你們一直陪伴著墨夜走到這裡
其實緋真這篇文始終是一個小小的意外,但是寫到現在,墨夜真的非常喜歡朽木白哉,也非常希望能讓他在自己的筆下擁有幸福,所以堅持到這裡感覺蠻不容易的,不停的卡文,不停的猶豫著CP的選擇,不停的想著結尾如何是好,真的好艱難
如果沒有這麼多童鞋的鼓勵和留言,沒有瞳漣寶寶一直想方設法的幫我想劇情,體會朽木白哉的思想,我想我一定堅持不到現在的,真心的感謝各位~

於是,計劃可能在10~15章完結,但是也不排除計劃不如變化快的可能性
總之,20W字以內,墨夜就會完結掉這篇快樂與痛苦並存的文章了~希望能跟大家走到最後~
開新坑的計劃一直在糾結,是要寫千秋與戀次的故事,還是薄櫻鬼的故事呢,真是一道難題啊~



34、Chapter 34 緋真的擔憂和疑惑 ...

  【溫馨與意外交錯的靜靈庭生活】
  
  因為六番隊副隊長甄選的事情,源千秋熱情不減的拖著千葉一直聊,最後乾脆住在千葉房間不走了。難得兩人睡在一張床鋪上,嘰嘰喳喳到後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過去,第二天源千秋倒是精力十足的蹦了起來,只可憐千葉睡眠不足的滿眼血絲,打著哈欠就去工作了。
  在源千秋的千叮嚀萬囑咐之下,千葉把手裡的推薦信和自薦信都交給了朽木白哉。
  雖然他不會參與推薦,但卻是最後考核的主考之一,有權利瞭解入選者的能力,並提出中肯的建議。
  隨手翻閱了一下源千秋的資料,朽木白哉的目光落到打著哈欠的千葉身上,「沒睡好?」
  「是啊……千秋拖著我聊了一個晚上怎麼對付戀次……」千葉努力打起精神,撐開眼皮詢問道,「你打算讓誰當你的副隊長?」
  雖然最後必定是阿散井戀次中標,但是千葉還是對源千秋如何落選感到好奇。
  「考核之後才能有結果。」朽木白哉把源千秋的資料放在一邊,又拿起了另一份材料認真看了起來。
  千葉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雙手拖著下巴防止打盹,含糊不清的問道,「不是說熱門人選是千秋和戀次嗎……你說誰能贏呢?」
  「他們兩人各有長處,也各有缺點,如果說工作處事方面,源六席當然略高一籌,畢竟她的穩重和細心是副隊長必要的條件,但若說戰鬥能力方面,則是阿散井六席稍強一些,十一番隊經常戰鬥在最前線,實戰能力同樣也是一名優秀的副隊長所必須的。」朽木白哉很理性的分析著,絲毫沒有半點幫偏的傾向。
  「唔……所以說只能一決高下了啊……」這回答在意料之中,只是千葉比較擔心源千秋無法接受敗給戀次這件事,畢竟戀次在真央的時候是她的後輩,入隊也她要晚又經常被她捉弄。
  更重要的是,源千秋一直期望能夠超過自己的父親源青空,成為六番隊堅實有力的基石,期待著能以副隊長的身份輔助一直敬仰的朽木白哉,因此才會對副隊長這個職位執著不已。
  萬一她真的輸了,不知道會沮喪成什麼樣子呢。
  千葉擔憂的深深歎了口氣,再抬起視線便看到裙帶菜大使的杯子不知何時被放在了面前,蒸汽緩緩上升,讓眼前變得有些模糊。
  「喝點熱茶對你比較好,」朽木白哉叮囑了一句,示意她試試看。
  他是什麼時候去倒的茶水?千葉愣了一下,順從的捧起了茶杯淺啜一口,清淡的茶葉香氣隨著溫熱的茶水瀰漫在口中,溫暖了腸胃,舒適的感覺湧向四肢,放鬆了不少。
  「累了就回去休息吧,」朽木白哉目不斜視的看著手裡的資料,破天荒的建議她早退。
  千葉又喝了一口熱茶,搖了搖頭,「不要了,我還是留在這裡幫你整理一下資料吧……」她看著桌面上擺放凌亂的資料,也想瞭解一下其他候選人的實力,還是遺憾的回絕了他的好意。
  「不要勉強,」朽木白哉沒有堅持,任由她拿著那些資料翻來看去,自己則專注於手中的能力評判上,不再理會她。
  兩個人都不聲不響的翻閱著,寂靜流淌在房間裡,在五月溫暖的陽光下,不知從何處飄來了淡淡的梔子花香,透著沁人心腑的溫馨暖意。
  時間靜靜的爬動著,當朽木白哉注意到窗口灑下的陽光逐漸泛起了淡淡金色,才疲憊的揉了揉眉心,再抬眼便看到千葉早就在趴在桌面上睡熟了。
  朽木白哉看著她的睡臉,無奈的歎了口氣,起身走到千葉身邊,輕輕的推了推她的肩膀,「千葉,不要睡在這裡。」
  千葉嘀咕了一聲,皺眉縮了縮身子,躲開他的手,準備接著睡過去。
  「……千葉,」朽木白哉頓了下,再次執著的拍了拍她後背,「快醒醒,吃過晚飯回房間去睡。」
  但千葉還是固執的趴在桌子上,完全沒有起來的意思。
  朽木白哉定定的看了她幾秒鐘,最終將身上的羽織脫下來蓋在千葉的身上,又轉到辦公桌的後面,將窗戶關了起來。
  然後,他安靜的從書架上取了本書,看了起來。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朽木白哉翻著書頁的手指突然一頓,微微抬眼看向桌對面的身影。
  千葉揉了揉惺忪睡顏,發覺窗外的天空已經染上了火紅的顏色,夕陽透過窗子鋪灑在桌面上,在對面男子的身上落了一層淡淡的光暈,讓他原本有些冷淡的面孔映上了一層柔和的色澤,顯得格外溫和。
  千葉呆呆的坐起身看著朽木白哉,身上的羽織順勢滑落,她驚訝的看著掉在地上的隊長羽織,頓時被他的體貼和細心所感動,心裡一片溫暖。
  朽木白哉見她坐起來,這才慢慢的合上書,放輕語氣道,「千葉,」
  「啊……?」千葉訝異的抬頭,趕忙撿起羽織站了起來,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後腦勺,「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羽織還給你……」
  朽木白哉放下手裡的書,起身走到她面前,並沒有接過她手裡的羽織,而是淡淡的看著她的臉,緩緩開口,「以後不要在辦公室裡睡覺……」
  千葉原本還在感動的眼神頓時一呆,無奈的抿唇應道,「……嗯……」
  虧她剛剛還覺得朽木白哉很溫柔,對他這種難得遇到的溫柔體貼感動不已,結果維持了還不到兩分鐘,就被他的話煞了風景。
  她千不該萬不該,就不該對朽木白哉抱有浪漫的期望啊。
  千葉沒好氣的瞥他一眼,把手裡的羽織塞到他懷裡,轉身走人。
  才跨出一步,手就被人用力拉住,腳下一晃她險些摔倒,一個趔趄就被他輕易攬住。
  「你幹嘛?」千葉不解的抬頭看向他。
  朽木白哉揚了揚眉,理所當然的說道,「去吃飯。」
  「吃——」吃飯?吃什麼飯啊?她都要困死了!
  千葉瞪著朽木白哉不可思議的開口,「吃什麼飯啊,我現在只想回去睡覺……」
  「生活要有規律,中午你就沒有進餐,晚上必須要正常進食才能保證營養。」朽木白哉不容反抗的拉著她走向六番隊的飯廳。
  「……」千葉被他打敗了,若比這些道理,她就算多一百張嘴都不會贏得過朽木白哉,最好的方法就是接受他的安排和好意。
  而且,恐怕他自己也沒有吃午飯吧,就那麼一直坐在那裡看文件,還要等她睡醒之後才能離開。
  想到這裡,千葉不由得有些愧疚。
  感覺到她的情緒有些低落,朽木白哉沒有放開握著她的手,淡淡的回眸,「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讓你也跟著我一起餓著……」千葉喃喃的開口,歉意的看著他。
  「以後注意點就行了,」朽木白哉沒有過多責怪他,仍舊保持淡淡的語氣叮囑道。
  「我知道啦,」千葉沒轍的笑了笑,握緊了他一直抓著自己的手。
  朽木白哉微微一怔,垂眸看向自己的掌心,不再言語,收緊手指帶著她一同走向長廊。
  長廊上,往來的六番隊員對這一幕雖然已經不再震驚失態,卻還是停住了腳步向朽木白哉行禮,好奇的看著他們兩人相連的雙手,目光裡有著羨慕和少許訝異。
  畢竟向來冷淡的朽木隊長能夠如此溫馨的牽著女生的手走在隊捨中,簡直是千年難得一見。
  千葉不再懼怕這些好奇的目光,只是掛著淡淡的微笑,從容的跟隨著他的腳步。
  畢竟有些事情,只靠一個人的努力,還是無法做到的。
  
  三天後,六番隊的副隊長競選考核正式開始了。
  因為參與考核的都是隊長級人物,所以像千葉這種連席官都不是的普通隊員壓根連看的資格都沒有。
  考核的地點選在了一番隊,由總隊長主持,三番隊,五番隊,以及六番隊三名隊長一同監考。
  與候選席官關係較好的同隊隊員都跑去了一番隊門口等消息,千葉當然也跟著去了,她希望能在考試之後的第一時間安慰源千秋。
  在等待的過程中,千葉從身邊議論紛紛的隊員口中多少也瞭解到副隊長選拔的嚴謹和嚴格,畢竟對於一個番隊而言,副隊長是能夠在危急時刻頂替隊長領導整個隊伍的關鍵人物,不容半點差池。
  副隊長的考核只進行一天,經過各種能力測試之後,所有參與考核的隊長會統一意見,在傍晚時分就會產生合格的副隊長人選了。
  千葉原本以為等在一番隊門口必然會見到源千秋,可是考核結束後很久,也沒見到源千秋出來,反而是戀次自信滿滿的跟著其他幾人出了一番隊。
  見此情景,她心裡非常不安,不知道源千秋是因為考核時沒有發揮好,還是已經預知了自己落選的命運,躲起來獨自傷心。
  於是千葉決定留在這裡等朽木白哉出來,問個清楚。
  到了黃昏時分,一番隊門口的人群已經漸漸散去,留下的多半是自認為有機會取的副隊長職位的幾名席官,以及他們的同伴。
  千葉心裡不由得更加焦急起來,想要去找源千秋,卻又放不下這裡的結果,矛盾極了。
  就在此時,一番隊的大門緩緩打開,朽木白哉走了出來。
  本來想圍上去詢問考試結果的幾名席官不約而同的退了幾步,被他冰冷的態度暫緩了腳步,只好眼睜睜的看著他走過去,沒一個人敢上前搭話。
  千葉趁機會趕緊跑過去,「結果……?」
  朽木白哉沒有說話,只是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帶著她準備回六番隊。
  千葉瞭然的回頭,看到後面出現的五番隊隊長藍染被門口的各隊席官團團圍住,人群中戀次興高采烈的表情格外顯眼,這答案不言而喻了。
  不管她如何期待,有些事情,還是無法改變。
  想到這裡,千葉抬頭看向朽木白哉,不由得在心中歎息,也許過不了多久,她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就會發生了。
  兩人遠離人群,朽木白哉才準備開口,還未吐出一句半字,他突然眉頭一鎖,拉著千葉的手稍微用力,將她瞬間帶出了兩米之外。
  千葉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用瞬步,剛想開口詢問,突然感到一股壓迫的陌生靈壓從左側襲來,下意識的一愣,而就在這一秒鐘的瞬間,朽木白哉已經轉身用右臂擋在她身前,剛好抵住了擊來的一踢!
  來人雙手搭住朽木白哉的肩膀使力,翻過他頭頂單腳蹬地順勢躍起,由後方衝向白哉背影,眨眼間拳側擦著他黑髮而過。
  單手將千葉推至較為安全的一側,朽木白哉專心應對突如其來的攻擊,卻是以躲避為主,並沒想過反擊。
  兩人的身影交錯,瞬步結合白打的行動異常迅速,並非千葉可以用眼神跟上看清,緊張之餘,唯一安心的是感到那抹黑影並無殺意。
  被這突發事件吸引了注意,圍在一番隊門口的人群紛紛跑了過來,興奮的看著六番隊長與神秘身影的對打,卻沒一個人上前阻止。
  千葉不明所以的看著周圍小聲議論的隊員,再度看向前方時,原本與朽木白哉纏鬥在一起的嬌小身影竟突然落在眼前,尚未來得及反應,就被一隻稍顯冰冷的手摸了摸臉頰,耳邊響起一個陌生的清脆嗓音——
  「好久不見就被你騙了這麼個可愛的小女生呀,白哉~」
  「你這傢伙——!」面對這種挑釁,遠處的朽木白哉怒視著落在千葉身邊的人影,繃緊的聲音裡有著一絲惱火。
  千葉定睛望去,身邊立著的竟然是一個一頭銀灰色長髮的陌生女子,寶石紅的眼眸中閃爍著促狹的笑意,正用熟識的口吻朝朽木白哉笑道,「好久不見啦~大白隊長~~」
  大白……隊長?!
  千葉訝異的眨了眨眼睛看向陌生的女子,又轉向一臉怒意卻無意反駁的朽木白哉,忍不住笑噴了。
  原來靜靈庭裡除了八千流之外,竟然還有人有這個膽子戲弄朽木白哉?!
  千葉下意識的打量著這個陌生的女性死神,對她的身份感到好奇。
  似乎感覺到有人在注視自己,女子回頭莞爾一笑,調皮的眨了眨眼睛,剛要開口說話,卻被另一道古怪的腔調截斷了未出口的言語。
  「呀勒呀勒……小舞你又調皮了呀~~真是的,不是說過不可以亂來的嗎?」
  一句話將眾人的視線集中到人群後方的白色身影上。
  無奈的揉了揉一頭銀髮,市丸銀的笑容頓時映入眼簾。
  


35、Chapter 35 緋真的無奈 ...
  
  【互毆什麼的,看太多就麻木了】
  
  眼前的情況變得有些難以理解,千葉納悶的看著緩步走來的市丸銀,又瞥向身邊笑的很詭異的女子,然後驚訝的發現原本聚集在四周的其他隊員開始驚慌的四散而逃,紛紛遠離女子所在的方位。
  她撓了撓頭,莫名轉向朽木白哉,見他眼神閃爍了一下,微微點頭示意她過去便拔腿而逃,溜到了他身後站定。
  仍舊留在這裡的番隊隊員們似乎都是一副要看好戲的表情,離市丸銀和女子所在的方位遠遠的,像是怕被牽連一樣警惕十足卻又興奮不已。
  就在千葉拉著朽木白哉的袖子準備詢問的同時,那名銀灰色長髮的女子突然以瞬步衝向了市丸銀,兇猛有力的側踢瞄準他笑瞇瞇的臉,眨眼間就要在白皙的頰邊印上鞋印。
  但市丸銀不慌不忙的倒退了一步,稍微後仰,她的鞋子擦著額發就飛了過去,然後他像是算準了似的,以單手撐地後翻再一次躲過了女子順勢的二次踢擊,輕盈的落在不遠處。
  女子瞬間出現在他身側,以拳攻向他面門,被市丸銀用手臂擋住的同時又是一次側踢,再次被他悠然躲開。
  與朽木白哉相同,市丸銀也不想與這女子太過認真,只是步伐輕巧的躲避著她的攻勢,像是在哄一個不識趣的小妹妹一般,縱容忍讓。
  這女孩子到底是什麼來頭,怎麼會連市丸銀也毫不在意的任由她捉弄,沒有絲毫的怒氣?
  千葉沒有出聲,只是靜靜的看著他們的打鬥,直到一直躲閃的市丸銀突然停住了動作,女子的拳頓時停在他眼前,拳風揚起了市丸銀的額發,而他如常的笑容絲毫未變。
  「切,沒意思。」收回了手,女子撇了撇嘴,轉頭瞄向了朽木白哉和千葉所在的方向。
  千葉下意識的倒退一步,腳跟尚未站穩,就感覺面前一陣微風掠過,銀灰色長髮的女子已經站在眼前了。
  她面帶好奇的打量著千葉半晌,才仰頭看向一直無視她的朽木白哉,出言戲道,「我還以為是靜靈庭的謠傳,朽木家的冰山大少竟然再次談婚論嫁了,原來不是造謠啊~」
  「……。」朽木白哉輕瞥她一眼,不動聲色的將千葉拉到另一側,再沒任何反應。
  「……喂,這麼久不見對我這麼冷淡了,大白你真是薄情的人~~」女子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委屈的盯著他道。
  千葉茫然的看著她作勢哭天抹淚,卻發現她偷偷的朝自己眨了眨眼睛,露出一個笑容。
  「嘛~已經玩夠了吧?六番隊長還有要事在身哦,不要打擾他了,小舞。」市丸銀突然從女子身後探出頭來,目光落在千葉的身上,話卻是對被稱作小舞的女孩子說的,「該回你的番隊報道了吧,浮竹隊長會等的不耐煩的哦。」
  矛盾的撓了撓頭,她似乎是接受了市丸銀的勸說,只是不滿的吐槽道,「浮竹隊長才不會不耐煩吧,他又不是你。」
  「嘛~我也沒有不耐煩過吧?你這麼說我會很傷心的~」市丸銀無辜的聳了聳肩,反駁道。
  千葉驚訝的看著市丸銀的反應,他如常的邪笑中竟然有著一絲縱容和關心,那是面對松本亂菊都未曾流露出的輕鬆表情。
  這個女孩子跟市丸銀到底是什麼關係?千葉不明所以的看著女子猜測著。
  「我是朝倉舞哦,十三番隊的,那個大白的女朋友,以後有機會去六番隊找你玩哦~~~」朝倉舞朝千葉大聲喊著。
  「哦呀哦呀,快走吧~」市丸銀像是有些不耐煩的拽著她的後領,轉身離開。
  千葉對著用力朝自己揮手告別的朝倉舞擠出一個笑容,看著她被市丸銀拖著朝十三番隊走去,莫名其妙的抬眼道,「這是怎麼回事啊……?」
  朽木白哉淡淡的看了他們離去的方向一眼,才拉著千葉轉向另一個方向,「沒事。」
  他似乎有些慍怒,千葉皺眉想了半天,也沒能在腦海裡找出朝倉舞這個名字的信息,只好試探道,「你認識她?」
  朽木白哉抿緊唇,不情願的憋了半天才應了一聲,「啊……」
  見他這麼不樂意,千葉就知道這個朝倉舞肯定讓他吃癟了不止一兩次,當初面對源大叔時,朽木白哉就是這幅愛理不理的德行,現在面對朝倉舞也是同出一轍,不禁更加好奇了起來。
  「那她是……」
  「你不要對她太好奇,最好永遠不要見她。」朽木白哉直接打斷了她欲出口的疑問,乾脆的說道。
  千葉愣了愣,對他這種強硬的語氣有些意外,既然他不想說,那也沒必要逼著他全盤托出,要打聽朝倉舞的來歷以後有的是方法,不必急在一時,因此應道,「我知道了。」
  聽到她順從的答話,朽木白哉反而停住了腳步,目光複雜的看著她,不太相信她竟然會這麼聽話。
  「既然你不想說,那就等你想告訴我的時候再說吧。」看著他猶豫的神情,千葉打消了找別人打聽朝倉舞的念頭,以剛剛那種情況來看,想必靜靈庭內很快就會掀起新一輪的緋聞謠傳,與其聽到他人以訛傳訛的謊話,不如等他願意說的時候安靜傾聽,這樣更好。
  朽木白哉猶豫的眼神晃了兩下,微微點頭,「嗯。」
  兩人再度動身朝六番隊走去,千葉突然想起了什麼,拉住了他的手,「對了,千秋她……?」
  「副隊長是阿散井戀次。」朽木白哉淡淡的口氣中平添一絲遺憾,「這是所有監考隊長做出的一致評判,至於源六席,應該早已料想到這個結果。」
  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是聽到這個消息的瞬間千葉還是有點失望,「是麼……」
  「考核結束後,源六席就離開了,」朽木白哉放緩腳步帶著她前行,「副隊長的選拔不僅僅是能力方面的考核,對實戰要求也更加嚴格,源六席顯然還需要更多的歷練與成長。」
  他這話在理,千葉找不到反駁的理由,也深知這一切都是早已注定的結果,不管她是否願意都只能接受,唯一擔心的是源千秋不能坦然接受事實。
  「放心吧,源六席比你想的更加堅強,無須擔心。」朽木白哉看出了她的心思,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嗯……」事到如今,千葉也只能期待源千秋能盡快接受戀次成為副隊長的事實,不再執著於這個話題上,隨他回到了六番隊。
  
  副隊長選拔的第二天,阿散井戀次就利落的走馬上任了,有了他的幫忙,千葉的工作又少了許多,偶爾幫忙跑跑腿,除了專職為朽木白哉倒茶之外,就沒什麼可忙的了。
  初來六番隊報道的時候,見到辦公室裡的千葉,戀次有些啞然,曖昧的眼神來回瞄了兩次也就習慣了她的存在,畢竟朽木白哉的緋聞在靜靈庭裡流傳的速度不是蓋的。
  朽木白哉與阿散井戀次的正副隊長工作配合進入了磨合期,就如同白哉所說,戀次的工作能力不亞於源千秋,與冷靜的隊長截然相反的性格讓兩人在工作上有了互補,六番隊的工作效率提高了不少,起碼千葉不必每天耗在辦公室裡直到傍晚才能下班休息了。
  源千秋在副隊長考核結束的第二天也出現了,神態一如既往,千葉看不出她情緒的低落,也就沒再提這事,省的不愉快。
  六番隊的新任副隊長似乎得到了大家的肯定,隊務也步上了正軌,只有一件事是千葉與朽木白哉都沒有料到的。
  這天午後,千葉窩在隊長辦公室裡看小說打發時間,朽木白哉也照常安靜的辦公,一切都與平時一樣,安靜而愜意。
  然而一陣紛亂的腳步聲卻突然打斷了兩人的寧靜,辦公室的門被匆匆敲了兩下之後便聽到急促的聲音,「報告!」
  「進來,」朽木白哉放下筆,看向拉開的門,沉穩的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千葉從書頁中抬眼瞄去,是六番隊的一名隊員,他氣喘吁吁,顧不得擦去滿頭的汗水,急切的說道,「隊長,副隊長和源六席在訓練場裡對峙起來了……」
  朽木白哉一愣,目光與千葉的視線撞擊在一起,幾乎是同時感受到不遠處的靈壓碰撞,立刻起身準備前往訓練場看個究竟。
  三人以瞬步抵達六番隊的訓練場,還沒走近便感覺到強烈的靈壓以迅猛的氣勢相互敵對,空氣中充滿了他們對峙揚起的煙塵,偶爾還聽到咆哮和怒吼。
  千葉原本還想走近瞧個究竟,卻被白哉攔住了,他讓通報的隊員先行離去,突然環住了千葉的腰身瞬間躍到訓練場邊的隊捨二樓長廊處。
  「白哉……?」千葉訝異的看著他。
  朽木白哉示意她不要出聲,靜靜的俯視著兩人纏鬥的身影,將自己的靈壓稍微隱藏起來。
  千葉頓時明白,他是想先觀察一下兩人的戰鬥,在做打算。
  剛好,她對戀次與千秋的對戰也十分有興趣,只要不鬧的太過分,這種切磋還是可以接受的。
  訓練場裡,戀次和千秋早已經始解了斬魄刀,這場以切磋為名實則互毆的較量似乎開始了挺長時間,千葉注意到兩個人的死霸裝上儘是灰塵,顯得有些狼狽。
  戀次的蛇尾丸一直在空中不停的舞動,每當即將接觸千秋的時候,就會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突然彈開,而源千秋的雙手空空如也,斬魄刀消失無蹤。
  只是如果仔細觀察源千秋的身體周圍,在陽光的映射下,可以偶爾看到幾根有如琴弦一般的銀絲閃爍出晶亮的光芒,轉瞬即逝的同時,彈奏出不同的音階,悠揚在空氣中,煞是好聽。
  千葉知道,那是屬於源千秋獨特的斬魄刀,名為音羽。
  像是散落在空中的琴弦一般,以靈壓操縱,鋒利如鋼線,纏繞住敵人的同時會因為靈壓在鋼線上的碰撞擊奏出不同的聲音,招式的變化,靈壓的強弱,都會使得鋼線上擊奏出的音階發生轉變,戰鬥的同時演繹著死亡的音樂,看似悠揚卻暗藏殺機。
  如此細膩的斬魄刀,也只有心細如塵的源千秋可以操縱了,而性格豁達易怒的戀次遇到這類的斬魄刀,就比較棘手而無奈了。
  眼見著兩人誰也不服誰,斬魄刀的攻擊也一招狠過一招,連帶著原本圍在訓練場周圍看好戲的六番隊員都受不了他們粗暴的對打紛紛逃離,撞擊在一起的靈壓更是讓四周的隊捨也微微顫動,千葉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剛想跑下去阻止他們的對打,肩膀就被一隻手有力的按住,下一秒,原本在身後的靈壓瞬間消失,出現在訓練場的中央。
  千葉瞪大了眼睛,看著白哉的身影突然擋在戀次的面前,抬起了右手,目光卻看著源千秋無數的鋼線飛速纏繞而至,從容不迫的開口——
  「縛道之六十一,六杖光牢。縛道之八十一,斷空。」
  六道金色光芒瞬間捕獲了戀次微微頓住的身體,而在同時,白哉的面前憑空出現了一道淡藍色的光牆,源千秋的鋼線悉數擊打在斷空的透明壁身上,全部折斷。
  千葉張大了嘴巴,呆呆的看著這一幕,心裡有著無限的崇拜。
  這才是隊長級的實力啊——!
  


36、Chapter 36 緋真的抉擇 ...
  
  【注定的命運,無法逃避】
  
  眼見著朽木白哉擋在源千秋和戀次中間,從容不迫的阻止了兩人的較量,不知說了些什麼,才解除了戀次身上的六杖光牢,緩步離開了訓練場。
  千葉納悶的看著他們三人,原本憤憤不平的戀次和源千秋似乎在朽木白哉的說教下收斂了對立的態度,見白哉走遠才默默的收回了各自的斬魄刀,互瞪一眼走向不同的方向。
  剛準備動身追上源千秋,千葉就感覺到熟悉的靈壓再度回到身邊,轉頭剛好看到銀白色的風花紗緩緩飄落。
  「你對他們說了什麼?」千葉瞄向已經空無一人的訓練場,好奇的問道。
  「懲罰而已,」朽木白哉並不打算解釋太多,示意她跟上自己的腳步,往辦公室走去。
  快走兩步追上他的速度,千葉驚訝的看向他,雖然料到白哉定然會惱火,卻沒想到他會給兩人施以懲罰,不由得有些緊張起來,「什麼懲罰?」
  以他這種嚴謹的個性,不會讓戀次和源千秋去蹲監獄吧?
  直覺是這麼認為,但是千葉卻先否決了這個下意識的想法,畢竟他們兩個是獨自離開,如果是更為嚴厲的懲罰,恐怕會動用六番隊隊員將他們抓進監獄吧。
  「清掃隊捨。」朽木白哉瞟了一眼訓練場周圍滿佈塵土的隊捨,微微皺了皺眉。
  沒想到六番隊隊長竟然還有潔癖啊……千葉感慨了一下。
  「怎麼?」朽木白哉把她的表情解讀為不滿。
  「沒什麼啦,這樣懲罰當然是有必要的,不管怎麼說戀次和千秋也有點過頭了……」就算再怎麼仇視對方,也不用這麼認真的互毆吧,「副隊長和六席不合的話,整個番隊也會受到一定的影響吧……」
  「啊……」朽木白哉點了點頭,對她能很快理解自己的決定很欣慰。
  說到副隊長和席位,千葉有點納悶了,「千秋的能力在番隊裡也算是數一數二吧?如果說她是因為實戰經驗不足而敗給了戀次,那為什麼一直以來只停留在六席的位置上,應該可以繼續升職吧?」
  「嗯,」朽木白哉進了辦公室,隨口應道。
  瞧著他有些敷衍的態度,千葉癟了癟嘴,不依不饒的湊到他面前,「那為什麼你沒讓千秋直接升任副隊長職務,卻要經過推薦呢?」
  雖然說副隊長的確是要經過推薦競選才能產生,但這也只是選拔副隊長人選的一個途徑罷了,如果番隊隊長有欣賞的席官人選,也可以直接提案給總隊長,進行特別考核,這是選擇副隊長的另一個更為方便的途徑。
  偏偏朽木白哉沒有直接選擇自己番隊的席官,卻捨近求遠的舉行了副隊長選拔,這就有點說不通了。
  朽木白哉猶豫了一下,然後抬眼看向千葉,語氣裡有著一絲無奈,「你去問她的家人就知道了。」點到為止,他看著恍然大悟的千葉挑了下眉,「你心裡明白就行了。」
  言外之意就是不要多說啊,千葉拍了拍腦門,埋怨自己沒想到還有源大叔這層關係,遺憾的說道,「難怪千秋到現在也只是個六席……」
  這就解釋的通了,以源青空的個性,恐怕都不希望源千秋擔任席官的職務吧,畢竟比起普通隊員,席官會接觸到更危險的任務,全身而退的幾率要更小。
  想到這裡,千葉不由得瞥了一眼面前的朽木白哉,咂了咂嘴。
  六番隊還真是有這種習俗,身為父親的源青空為了保護女兒,不惜一切手段阻斷了她晉陞的道路,保護之心昭然若揭,而眼前這位身為兄長的朽木白哉簡直同出一轍,為了保護義妹露琪亞,同樣以隊長的身份阻斷了露琪亞成為席官的道路,背地裡默默地關心著唯一的家人,卻不想讓她知道一切。
  這算是一種莫名其妙的傲嬌呢,還是讓人哭笑不得的悶騷?千葉無從考證。
  但不管是傲嬌還是悶騷,他們保護家人的做法都沒有錯,源大叔的吊兒郎當也好,朽木白哉的冷淡無視也好,他們的出發點都是為了所愛的人能夠更長久的陪伴在身邊,才會採取這種方法來保護家人,哪怕他們的態度如何無所謂,哪怕他們的話語如何冷淡,卻不能掩飾他們真正的情感。
  即使有血緣關係,即使沒有血緣關係,又能代表什麼?
  只要是家人,就沒有不去保護的理由。
  看著表情冷淡認真工作的朽木白哉,千葉露出了一個無奈的笑容。
  「嗯?」感覺到她的目光有些奇怪,朽木白哉疑惑的抬眼。
  「啊,沒什麼,打擾你工作了,你忙吧。」千葉不打算讓他知道自己的心思,抱歉的吐了下舌頭,縮回沙發上接著打發時間。
  朽木白哉這才重新將注意力放在面前的文件上,繼續未完的工作。
  
  經過了那次所謂的懲罰之後,戀次和千秋的關係似乎在朽木白哉的壓力下有所緩和,至少表面上兩人見了面還是會遵守上下級關係行禮閒聊,也不再私下鬥毆,任務合作也默契了不少,皆大歡喜。
  而上次見過一面的朝倉舞又消失在眾人面前,千葉倒沒有過多的去打聽她的消息,只是從隊員的閒聊中得到了一些訊息。
  比如,朝倉舞是十三番隊的五席,而且還是與市丸銀和松本亂菊是同期的學員,關係也是讓人聽了就感覺曖昧的青梅竹馬。
  再比如,朝倉舞似乎接受了浮竹隊長委託的不明任務,現已前往現世,而歸期則待定。
  千葉的心裡有著不詳的預感,時間一分一秒的爬動著,不知不覺間,整整一個月就這麼隨風而逝了,她竟未察覺到危險接近的腳步。
  離露琪亞被發現的日子已經不多了,這也就意味著,藍染的陰謀即將展開,百年搭建的舞台只為這一時的燦爛,靜靈庭即將元氣大傷。
  千葉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矛盾中,每天都坐立不安,不知道如何是好。
  是該告訴白哉,露琪亞的事情,阻止這場可以預見的巨大陰謀,還是坦然的看著靜靈庭被藍染攪的傷痕纍纍,讓自己陷入自責的愧疚中?
  千葉不得而知,也無法做出選擇,更不敢輕舉妄動。
  她的到來原本就是一個意外,如果因為她的多嘴而使得事態更加惡化下去,那她就是有一百條命也不夠賠的。
  更何況,即使現在全盤托出,恐怕也不會有人相信向來溫柔和藹的藍染會是一名不折不扣的陰謀家,反而會讓自己陷入危險的境地,甚至拖累身邊的朋友。
  她不想目睹這場陰謀的始末,更不想看到身邊的朋友成為犧牲品,卻不得不獨自舔舐知曉未來又無法改變的痛苦,恨不得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記得,還能更加坦然一些。
  猶豫不決,千葉不知道要怎麼平復這種複雜的心情,這種時候她更希望朽木白哉能夠陪在身邊,給她一點信心和平靜。
  如果是她說的,說不定白哉會相信。
  抱著這種篤定的心態,千葉在辦公室裡來回踱步,等待著從早上出去之後就沒有回來的朽木白哉。
  開門的聲音打斷了她煩躁的腳步聲,下意識抬眼的瞬間她脫口而出,「白……?」
  「白?白什麼~你不是再叫大白隊長吧~」寶石紅的眼眸中折射出鮮艷的光芒,她的眸就像多面的昂貴珠寶,璀璨卻並不透徹。
  「朝倉……舞……?」千葉好不容易回想起這個名字,全仗她一頭罕見的銀灰色長髮和寶石紅的眼睛,訝異的退了兩步。
  朝倉舞很高興的拍了拍手,驚歎道,「你竟然還記得我的名字,真不虧是大白的女朋友啊~」
  千葉無法適應她的熱情,尷尬的笑了笑,「請問你有事嗎?如果是來找白哉……我是說隊長的話……」
  「我知道他不在啊,」朝倉舞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隨意打量著辦公室的裝潢,順口說道,「唔,只是以為他應該回來了,沒想到這麼慢而已。」
  聽出她話中有話,千葉納悶的看著她,沒有接過話頭。
  朝倉舞轉了一圈,旋身坐在了朽木白哉的辦公桌上,托著下巴道,「你不知道大白去了哪裡吧,我可是聽說他跟副隊長去了現世了呢~」
  千葉一驚,不由得提高了聲音說道,「現世?!」難道說是去抓露琪亞了?
  「嗯~聽說是去抓他逃跑的妹妹去了呢~」朝倉舞撇了撇嘴,不爽的開口,「本來還想來問問他打算怎麼處理露琪亞呢,好歹是一個番隊的,我也挺喜歡那孩子的呢。」
  「露琪亞……」千葉的心裡吊滿了水桶,七上八下的,只能無意識的跟著她的話語重複,頭腦中一片空白。
  「不過以大白那傢伙的個性來說,恐怕會對露琪亞施以嚴懲吧,畢竟事關朽木家的名譽,作為外人,也不太好插手。」朝倉舞歎息道,擔心之情溢於言表。
  「……是麼……」千葉覺得她這話有點怪異,卻又找不出可以反駁的理由,只好作罷。
  「嘛,算了,既然他沒回來,那我就下次再來看他好了,希望露琪亞的懲罰不會太嚴重。」朝倉舞癟著嘴開始往門口溜躂。
  她的動作讓千葉回過神,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既然朽木白哉已經前往現世抓捕露琪亞,那就意味著藍染的計劃已經開始了!
  也就是說,現在的市丸銀和東仙要已經代替了46室!
  那麼作為青梅竹馬的朝倉舞難道就一點也沒有發現嗎?
  「那個,朝倉五席,」千葉叫住了手已經搭上門把的朝倉舞,「請問,你最近見過市丸隊長嗎?」
  「哈——?」朝倉舞皺了皺鼻子,叉腰盯著她,不怎麼高興的說道,「我才回來不久,幹嘛自找沒趣看那隻狐狸精啊,這話你應該去問亂菊才對吧,好歹她比我待在靜靈庭的時間要多得多呢。」
  「呃……」千葉懊惱的咬住了下唇,暗罵自己竟然忘記了朝倉舞的身份,抱歉的道,「對不起,朝倉五席……」
  朝倉舞擺了擺手,「算了算了~那麼想見那個狐狸精你就自己去找他好了,不過呀……」她認真的看著千葉,露出一個曖昧的笑容,「我看你還是多管管大白的家事就好了,至於其他人嘛,管太多小心大白隊長吃飛醋哦~」
  「啊……哈哈……」千葉抽了抽嘴角,無語的乾笑了兩聲。
  朽木白哉吃飛醋?天方夜譚吧……
  千葉無語的看著朝倉舞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對她的突然造訪有些奇怪,總感覺她這一趟來並非是為了見朽木白哉,反而像是為了見自己。
  而她的話,字裡行間儘管處處透著對露琪亞的關心和對朽木白哉的埋怨,卻故意將自己與她摒棄在事件之外,彷彿是在警告她不要輕舉妄動,試圖以自己微不足道的力量去拯救露琪亞。
  她是單純為了自己好,還是另有目的?
  她的到訪只是一個偶然,還是一種必然?
  千葉猜不透她的意圖,也完全看不出朝倉舞在市丸銀身邊扮演著什麼角色,更多的時候,她完全遠離了靜靈庭,甚至完全脫離了所有人的視線。
  但不管她是抱著怎樣的目的來到六番隊,千葉都沒有在她的身上感覺到敵意。
  在這種危機的時刻,千葉不得不對週遭的人多了幾分戒心。
  如果做不到去保護別人,起碼,她可以做到保護自己,讓他人無後顧之憂。
  千葉轉過頭,靜靜的看著窗外的白雲逐漸被晚霞染上了血一般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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