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總在結束後
我坐在病床邊,看著那個昏迷的病人,輕輕歎了口氣。他面色慘白,油膩而淩亂的黑髮從面頰散落。許多細細的管子從身上延伸出來,這些管子每一根都連著他的生命。西弗勒斯•斯內普,霍格沃茨魔法學校斯萊哲林學院院長,居然要靠麻瓜的儀器維持生命。這是不是梅林開的最大玩笑?對梅林,我是中國人,信仰是神。如來佛祖也好,太上老君也好,對我來說都是神。至於梅林,和魔法世界有關的人我想我還是企求他保佑比較好。話說回來這一切居然都是真的,斯內普被納吉尼咬成重傷以後,魔法已經無法再挽救他的生命,而我只能把他帶回麻瓜的世界,試著用麻瓜的方式去救治他。事實證明麻瓜雖然沒有魔法,但是他們卻用自己的大腦改變了世界,甚至某些方面已經超過了那些只會揮動魔杖的巫師。
鄧不利多教授的畫像告訴我斯內普會有危險,他希望我能在關鍵時刻幫助這個背負了太多痛苦的男巫。他告訴了我關於他的一切,他的身世,他潛伏在伏地魔身邊,包括他對莉莉的愛,對哈利的保護。我不想捲進魔法世界的紛爭,但是鄧不利多曾經救過我的命,而斯內普又在一直支持他,所以我必須去還這個人情。
趕到的時候,斯內普已經倒在地上,旁邊站著一臉茫然的哈利,他正拿著他的記憶不知所措。看我走過去他和身後的赫敏同時將魔杖對準了我,“你是誰?”他們警惕地打量著我,或許這時候出現一個黑頭發黑眼睛黃皮膚的東方人非常不可思議。
“我是鄧不利多教授的朋友,他讓我來救斯內普教授。”我說著將一粒藥丸放到斯內普教授嘴裡,幸好他還能吞咽。這是解毒藥,中國人的智慧。我想這能暫時克制毒性。
“可是他……”哈裡懷疑地看著我,他還不能相信斯內普。
“哈利,我們應該知道了,斯內普教授不會是壞人!現在快去救其他人!”還是赫敏的腦子反應快,她轉過身,深深地看著我,“教授就交給你了,祝他好運。”
“謝謝,你們也一樣!”我輕輕點了點頭,扶起斯內普在一陣清煙中消失。
帶著這個已經陷入昏迷的男人來到聖瑪力醫院,我看著他被推進急症室,幾個醫生穩步走進去,表情嚴峻。手術室門前的燈足足亮了十六個小時,我坐在長椅上,盯著那盞紅色的燈,眼前逐漸幻化出一片血色。生命原來如此脆弱,即使擁有強大的魔法,也不能反抗死神的召喚。一定要挺過去,我心裡不停地祈禱。
血色終於褪去,醫生走了出來,帶著輕鬆的神氣,“手術很成功,他已經脫離危險了。”
“謝謝!”我如釋重負地籲了口氣。
幾個護士將斯內普教授推進一個單人病房,我默默地跟在後面。病床上的斯內普教授身上蓋著被子,頸上纏著厚厚的紗布。他十分虛弱,加上麻藥的功效尚未消除,一直處於昏迷狀態。我小心地幫他掖好被角,望著他緊蹙的雙眉陷入沉思。真是個奇怪的男人,愛人和最討厭的人結合,他不顧一切去保護他們的兒子,卻要總把自己弄成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讓所有人討厭。
四十八小時侯後,斯內普教授終於睜開眼睛。黑色的眼眸透著疲憊,卻依然保持警覺。
“這是哪?”他努力提高音量,但是發出的僅僅是低沉沙啞而又微弱的聲音。
“你醒了?!”我正在發呆,看到他睜開眼睛驚喜地叫起來。還真是個頑強的男人啊。
“你是誰?”他的雙眉鎖得更深,一邊警惕地打量著我一邊掙扎著想坐起來。可是虛弱的身體讓他動一動都很困難。
“不要亂動!”我走上去,輕輕按住他,“我是落.Snape,鄧不利多教授的朋友。他的畫像讓我去救你。”
“落.Snape?”他疑惑地看著我,難以置信地說。
“怎麼,不會只有你一個人能姓Snape吧!”我默默地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
“那麼Snape小姐,我現在在哪?” 斯內普教授問道。
“聖瑪力醫院,麻瓜的。”我回答。
“什麼?!”他鄙夷起看了一眼身邊的儀器,“這些都是什麼東西?”
“那是麻瓜的治療工具。斯內普教授,請你不要鄙視這些東西。若是沒有他們恐怕你早就去見梅林了!”我看出他的鄙夷,有些生氣。為什麼巫師總要用這種態度對待麻瓜?!
“那戰鬥怎麼樣?那個人他……” 斯內普教授突然急切地問。
“我怎麼知道?”我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但是對於那些我並不瞭解,也不想瞭解。
“你是麻瓜還是啞炮?”他也聽出我的不快,試探性地問。
“我?麻瓜,而且我還是個中國麻瓜!”我沒好氣地回答。
“作為一個麻瓜你對魔法世界瞭解的不少!但是中國?中國也有Snape這個姓氏?” 斯內普教授更加疑惑地看著我。
“難道我就不能有個英文名嗎?!”我還是在為他的態度生氣,語氣中明顯帶刺。
“……”這次他沒說話,臉上顯出痛苦的神氣,像是在忍受著什麼。
該死,只顧著說話我居然忘記了醫生的叮囑,如果他醒以後就要馬上通知他們。想想他還是個重病人,我的語氣好象是有點過分。
“那個,對不起。”我抓了抓後腦,按下床頭的鈴通知醫生。
醫生過來為斯內普教授做了一次檢查,結果還算不錯。他會疼是因為麻藥已經失去了效力,所幸體內的蛇毒已經清除了八成,但是他身體十分虛弱,需要臥床靜養才能徹底痊癒。斯內普教授對麻瓜醫生依然滿臉不屑,一直黑著張臉,只是礙于對方救了他的性命才沒有發作。我站在一邊簡直要被他的惡劣態度氣死,這是什麼人啊,人家救了他的命,只要應該表現出一點點尊重吧。
“一定要他多休息,千萬不能發脾氣!”好脾氣的醫生在他那種表情下居然保持微笑,臨走時還不忘提醒。
“謝謝。”我感激地看著醫生離去,轉身對斯內普教授說,“教授,您能不能保持下風度,適當地表現出禮貌,難道你連個麻瓜都不如嗎?高貴的斯萊哲林!”
“你!”斯內普教授被我的話氣得臉色發青,嘴唇顫抖。幾秒後,終於又冷若冰霜,轉過臉不再理我。
也許是太累了,斯內普教授一整天都在昏睡。我坐在沙發上,無聊地看著手裡的小說。《哈利•波特》,羅琳也是個巫師,她把魔法世界的故事加上自己的想像寫成書,居然賺了大錢。不知道她是怎麼買通魔法部的那些人,他們竟然沒有追究她洩露魔法世界的秘密。不過話說回來,巫師在輕視麻瓜的同時,麻瓜們也把他們當作故事對待。如果誰要把小說當真,一定會被送進精神病醫院。
下午韋斯萊先生來過電話,我想是鄧不利多教授的畫像告訴他我的電話。他是個很有意思的紅頭髮男人,電話裡我就能感覺到他對這個麻瓜物品的驚訝。他興奮地告訴我戰鬥已經結束,伏地魔和他最後一片魂器都被消滅,魔法世界終於又恢復以往的和平。但是他也擔心地提醒我仍然有一小部分食死徒逃亡,還是需要多加小心。最後他由衷地表達了對斯內普教授的敬意與祝福。所有人都知道了真相,他是個英雄,大家都熱切盼望著他痊癒的那天。我暗暗發笑,想像著斯內普教授對待那些熱情的人群時,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場面。
傍晚時分斯內普教授終於醒來。紅色的夕陽從視窗灑落進來,我又想到手術室門前的那盞燈。通向死亡,還是轉回生命。生與死的距離也許天地之隔,也許僅僅是一瞬間。有誰會想到看上去已經確定死亡的斯內普教授現在還能安然地躺在床上,在夕陽中沉浸。我意識到自己最近似乎越來越深沉,總在思考一些莫名其妙深刻的問題。神啊,難道是受了他的影響?對於這個發現我充滿了恐懼,我可不想和那個壞脾氣的傢伙一樣!不過還是感謝梅林,他終於挺過來了。
“醒了?”我一邊喝可樂一邊瞟了他一眼。他正面無表情地看著窗外。
也許是還在生氣,他沒有理我。晚霞映進屋子,他的臉上顯出一種紅潤,比原先蒼白的臉色看上去健康不少。
“還在生氣?”我把最後一口可樂喝完,瓶子發出咕嚕一聲怪響,“真是個小氣的男人。該生氣的應該是那位醫生吧!”我嘟嘟囔囔地說,明明是欺負別人,卻好象自己受了多大委屈,什麼人啊這是!
還是沉默,唯一的反應是他從鼻子裡哼了一聲,算是對我的嘲諷與不屑。
算了,不說話就算了!我翻了個白眼,走出病房,很快端回一碗粥。醫生說他現在還只能吃些流食,按照中國人的習慣,我在醫院的餐廳弄了些白米粥,裡面撒上肉鬆,聞起來味道還不錯。現在是晚飯時間,而斯內普教授從手術後就沒吃過東西,只靠葡萄糖維持生命。
“餓了吧,吃飯了!”我故意用勺子在碗裡攪動,讓香味儘量散發出來。
還是不說話,這次他居然閉上了眼睛,但是我確定他根本不是在睡覺!呃!我翻翻白眼,這個傢伙怎麼這麼小氣,說了他一句而已,又沒說錯,居然記恨到現在。
“你要絕食嗎?!”我有些氣憤,小心眼的男人!“你知道救活你的命有多麻煩嗎,難道你想這麼把自己餓死?!如果這樣何必麻煩那麼多人!”我的確不是個好脾氣的人,我承認。
“誰讓你自以為是的救我?如果你是個巫師,我確定你一定會進葛蘭芬多!”夕陽正在追漸褪去,我能看到他面色鐵青,帶著些許慍怒。一定是我的話讓他感覺自己欠了別人什麼,對於這個男人來說欠別人人情甚至比死亡更加難受。
“ 是啊,我白癡才會把你帶回來!如果不是答應了鄧不利多教授你以為我想走進那個該死的什麼魔法世界,你以為我願意看什麼巫師大戰,你以為我願意呆在這個滿世界都是消毒水味道的破醫院,你以為我願意看你在那對麻瓜不知感恩的冷嘲熱諷!”我腦袋一熱,破口大駡,連自己說了什麼都不知道。
斯內普教授被我氣得渾身發抖,臉色蒼白,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我看他那樣子心裡不安起來,我在幹什麼,再怎麼說他也是個病人,而且按年紀算起來還是我的長輩。中國人傳統的尊老愛幼觀念讓我充滿負罪感。
“你沒事吧,教授?”我蹲下身,怯怯地問,語氣裡明顯沒有了剛才的針鋒相對。
斯內普教授沒有回答,他呼吸急促,胸口劇烈地起伏,臉上似乎正在忍受某種痛苦而有些扭曲。我伏在他床頭,擔心地叫道,“教授,您怎樣?”他不理我,臉上的表情更加痛苦。我不知所措,想要握住他的手,卻被他抽開。他的手很冷,但是那雙眸子好象更冷。神啊,我要怎麼辦?!我覺得自己的心正在被他的喘息聲一點點撕裂。
對,醫生,叫醫生!我沖出房間,焦急地把醫生拉進來。醫生看到斯內普教授的痛苦的神情緊張起來,馬上招呼其他醫生採取緊急救治。直楞楞地看著醫生在他身邊穿梭,我雙手抱著頭,使勁拉扯頭髮,想用疼痛讓自己冷靜下來。忙亂的二十分鐘,醫生終於一個個離去。那個好脾氣的主治醫生走過來,拍拍我的肩膀,“他沒事了,但是千萬不能再有下次!我給他打了安定劑,睡眠可以幫助他忘記疼痛,等他醒來別忘了給他吃點東西,他需要恢復體力。”我點點頭,感激地看了醫生一眼,坐到病床邊的椅子上。
剛才消耗了太多體力,斯內普教授睡著的時候還是滿臉疲倦,眉頭緊鎖,或許他根本就沒有一刻放鬆過。幫他掖好被子,我縮在椅子裡,深深地自責著。我究竟幹了什麼,為什麼要莫名其妙地發脾氣,說那麼重的話!我的壞脾氣正在傷害別人,還是一個與我素不相識的人!這已經違反了我的原則!
這次他醒來的時候剛好是淩晨。我困倦地趴在他身邊,昏昏欲睡。感覺他輕微的活動,我抬起頭,正對上他黑色,深邃的眼睛。一瞬間的尷尬,我抓了抓頭髮,鼓足勇氣終於說出,“對不起,教授。我,我為自己的失禮向你道歉。”他看了我一眼,鼻子裡哼了一聲,也不知道是接受道歉還是在繼續生氣。再抓抓頭髮,我裝得可憐巴巴地看著他,眼神裡充滿了歉意。
“好了Snape小姐,你的頭髮已經很亂了,不要再抓了!”他瞥了我一眼,把頭轉向一邊。
呃……我下意識地縷縷頭髮,知道他已經原諒了我。但是剛剛說的這話實在讓我很難接受,還好意思說我,難道他的頭髮不一直是油膩膩亂糟糟的嗎?!翻了好大一個白眼,我想起來醫生的話,把已經涼掉的粥放到微波爐裡熱了下。大半夜的我也只能這樣,好在粥的味道依然不錯。
吃飯的時候出了點問題,斯內普教授堅決不躺著吃。可是他虛弱得根本動彈不得,更別說坐起來。不得已,我只好讓他靠在我的身上。可是這樣一來我就沒辦法正對他喂他吃飯。梅林保佑,這種姿勢讓我一定要把飯準確地喂到他嘴巴裡,而不是臉上其他地方。
他完全靠在我身上,我感受著他身體的重量,溫度,心跳甚至是呼吸。除了我的前男友,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接近一個男人,而且還是個陌生男人。我的臉上有些發燒,呼吸也有些急促起來。神啊,我是不是有點色?怎麼會心跳得那麼厲害?!
“你可以放下我了,Snape小姐,我已經吃飽了。” 斯內普教授的聲音冰冷,這種溫度簡直可以達到零下,但是很奇怪,我的臉依舊在發燒。
“不行,你才吃了那麼一點點,必須多吃點,這可是我很辛苦才做的!”我固執地又喂了一勺給他,剛吃了幾口居然就不吃了,這樣怎麼能恢復呢。
“這麼簡單的東西都可以稱為辛苦,那麼你的廚藝我一定不敢恭維!”他一邊刻薄地諷刺,一邊卻順從地繼續吃起來。
感謝梅林,斯內普教授終於辛苦地吃光了碗裡的粥,用他的話這頓飯吃的比和食死徒作戰還辛苦。我小心翼翼地扶他躺到床上,幫他擦乾淨嘴角,順便把韋斯萊先生告訴我的事情轉告他。他聽完沒有我想像中的欣喜,只是漠然躺在那,甚至說對這個結果表現的很冷淡。
“你不高興嗎?”我疑惑地問,我以為這個消息足以使任何巫師興奮得瘋狂,畢竟等這個結果已經很久。
“即使那個人死了,被他殺死的人也不會復活。”他沉默了一會,靜靜說道。
我看著他,黑色的眸子除了慣有的冷漠,還帶著一點憂傷,“值得慶倖的是以後不會再有人因他而死。”
“也許……”他輕聲說著,閉上了眼睛。
窗外,黎明快要來了。
你不是一個人
一星期。斯內普教授已經入院一星期,大部分時間都在昏睡,然後就是面向視窗沉思,或者說是發呆。羅琳寫小說的速度顯然非常快,魔法給了她很大幫助。和伏地魔的戰鬥剛結束最後一本《哈利波特與死聖》也已經出版。我開始敬佩這個女巫的魔力,她用斯內普教授最後對哈利說的那句“LOOK…… AT……ME……”將這個男人的感情推到最高潮,據說這句話騙了許多人的眼淚。我聳聳肩看著床上那個男人,好象任何時刻都是緊皺著眉,很難相信他在生死瞬間居然也在想著一個女人。也許那句看著我僅僅是因為他想最後看一眼這個酷似情敵的男孩,然後再最後一次象平時一樣諷刺他一句作為生命的結束!我故意讓自己的想法亂七八糟。
韋斯萊先生又來過一次電話,主要是把大家的祝福帶給他。實際上戰爭並沒有死那麼多人,大部分都是羅琳為了增加故事感染力胡說的,幸好這種高興的時候誰都沒興趣和她打什麼名譽官司。我在電話裡聽到鬧哄哄的聲音,哈利,赫敏,羅恩,麥格教授,還有盧平和她的粉團女友唐克斯都爭先恐後地搶奪聽筒。他們讓我轉告斯內普教授,他們為自己的誤解向他道歉,學校將在幾個月以後恢復上課,所有人都希望他趕快好起來,回到霍格沃茨。
坐在沙發上,我看看一言不發的斯內普教授。他在想什麼?會不會在想有多少人在這場戰役中犧牲,也許那裡有他的朋友。等等,朋友。我敲敲頭,這個念頭真的非常愚蠢。如果羅琳的書在人物性格方面沒有說謊,那麼這個安靜的巫師是根本沒有朋友的。永遠獨來獨往,不被人所理解。這就是間諜生活的悲哀吧。
一個人如果有了感情就會有所羈絆。所以失去愛人,沒有親人的斯內普教授才能把間諜這個角色扮演的如此出色。恩,還有一種可能,他也許在想晚上會吃什麼,就象我以前經常做的那樣!這種想法一冒出來,我剛好看到斯內普教授便秘一樣深刻的表情。撲哧,我忍不住笑得一下摔到地上。他嫌惡地白了我一眼,大概是我打擾到他的思緒。但是轉過頭,又陷入了深思。
“你最後真的說了那句話嗎?”想了半天,我終於把疑惑了很久的問題說出口,雖然我預感到這個問題換來的只能是斯內普教授尖酸刻薄的諷刺。
“恩?”他不知道我在問什麼,挑了挑眉毛。
“就是那句,LOOK……AT……ME!”我不懷好意地笑著,“羅琳寫你死的時候說的最後一句話就是這個,而且她十分明顯地在暗示……嘿嘿嘿嘿……你在想念莉莉。”
“那個該死的蟑螂,我居然沒留意到她!” 斯內普教授惡狠狠地咒駡一句,然後用眼神給我使了個阿瓦達索命咒,“Snape小姐,你的老師是不是麗塔•斯基特?”他說的是《預言家日報》的八卦記者。
“蟑螂?什麼意思?”不理會他的嘲諷,我繼續發問。
“羅琳是個馬格斯!”他不耐煩地回答道。
“啊?她不會是變成蟑螂吧?”我吞吞口水,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哼!”他冷哼一聲算是肯定我的猜測。神啊,這個世界太瘋狂了!
“那麼你一定是說了這話,是因為哈利的眼睛象莉莉嗎?”沒有被他分散注意,我又不怕死地問了一遍。
“滾!”他額頭青筋突突跳動,暴怒地沖我低吼。我想如果不是此時不能行動,他一定會掏出魔杖把我喀嚓了。
看來就是這樣!從他的回答我已經確定了答案。還真是個癡情的人啊!我抓抓頭髮,把《哈7》隨手扔到沙發上。後面的內容都是杜撰的已經沒有看下去的必要,現在我又要去給床上那個壞脾 奈資ψ急竿矸埂C妨職。 憔筒荒莧盟 奈縛諍靡壞懵穡 緣謀讓還少?/span>
早上的陽光很好,我揉揉眼睛伸了個懶腰。神啊,又是新的一天了。擔心斯內普教授不舒服,每天晚上只能眯三、四個小時,但是看著他一天天好起來,還是很有滿足感而且似乎一直精力充沛。哈,年輕無極限!我拉開窗簾,打開玻璃窗,讓陽光和新鮮空氣一起湧進病房。美麗的新一天啊!斯內普教授也醒了過來,但是看樣子他好象很不習慣陽光,眉毛比任何時候凝的都緊,眯著眼睛顯出十分厭惡的神氣。恩,非常理解,長年在暗無天日的地牢裡工作,又是隱秘的間諜身份,我懷疑他一年也見不了幾次陽光。
今天是換藥的日子。
護士推著車子走進來,上面擺滿了瓶瓶罐罐,後面跟著那個好脾氣的醫生。
“換,換藥了!”估計護士是個新手,本來就很緊張,推車的時候我似乎能感覺到她還在微微發抖。看到斯內普教授那陰兀的表情,簡直緊張得話都說不出。
“恩,好的!”我友善地笑笑,企圖用笑容緩解護士的情緒,“需要我們做什麼?”
“把他扶,扶起來,注意不要,不要碰到傷口!”這個護士讓我想起哈利他們一年級時的黑魔法防禦課老師,奇洛教授。她不會和他是親戚吧!
我抓抓頭髮,讓斯內普教授半坐起來,身後靠著軟枕。他真的是好多了,至少現在能自己坐起來,而不是象剛剛清醒時那樣需要靠在我的身上。巫師的體質就是好啊!
護士走到斯內普教授身邊,僵硬地去掉他頸上的紗布。醫生在後面看了看,滿意地點點頭,很好,已經開始癒合了。說完,他在本子上記錄著什麼,然後示意護士可以換藥。
我的懷疑果然沒錯,那個護士一定是來奇洛教授的同夥,來報復的!她工作僵硬地用棉花在斯內普教授的傷口上蹭來蹭去,看上去更像是泥瓦匠在塗抹牆壁。我分明地看到斯內普教授倒吸冷氣,臉上微微痙攣,大概是在忍受極大的痛苦。暈,這個該死的護士在幹什麼?!
“還是我來吧!”我拼命抑制自己的脾氣,努力不讓自己罵出來,“那個,我來幫他換藥吧!”幾乎是把藥棉從護士手裡奪過來的。我制止了這個護士的瘋狂“報復”行為。
護士和斯內普教授都楞了一下。我假裝沒看到,坐在教授旁邊。他的傷口很深,細小的齒痕刺頭血管,可以想像當時一定血流如柱。我拿著藥棉一邊慢慢地,小心翼翼地擦拭,一邊輕輕吹氣,生怕弄疼了他。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居然還能這麼溫柔。
“弄疼了嗎?”我儘量讓自己的語氣不帶任何情緒,刻板地問。
“沒有。”斯內普教授聲音低沉,冷冰冰地回答。
“然後要做什麼?纏上紗布嗎?”我的語氣在瞬間發生變化,更加友善地問護士。
“恩,是,是。”護士顯然還沒反應過來我態度的飛速變化,慌忙點頭答應。
我拿起紗布,輕輕地貼到斯內普教授的脖子上。在手指和他皮膚接觸的一刹那,我能感到他的身體僵硬了一下。別緊張,我不會弄疼你。我小聲安慰著,讓紗布一圈一圈纏住傷口。換藥的過程很順利,只是因為一直擔心他會疼所以我的精神處於高度緊張。等到一切都弄完,我扶斯內普教授再躺好的時候,才發現自己頭上全是汗。
“Snape小姐,你真是個孝順的女兒!”好脾氣醫生臨走前笑嘻嘻地問我說,“我有些羡慕Snape先生了!”
“什麼?!”
“什麼?哦!”
“什麼”是我和斯內普教授同時叫起來的,後面的那句“哦”大概是他因為過於激動牽動到傷口的呻吟聲。
“你怎麼樣?”聽到他叫喚,我擔心地問道。
“那個醫生為什麼會有如此白癡的想法,真是愚蠢的麻瓜!”他低聲咒駡。
“是啊!我和你哪象,真是愚蠢的想法!”我垮著臉,滿心悲憤。早知道就不起那麼個破英文了,哼!還有,等我回家就把頭髮染成白色,然後找副墨鏡戴!
一個星期後,也就是入院半個月以後,斯內普教授強烈要求出院。自從上次我們爭吵以後他對醫生的態度好多了,已經從惡劣進步到冷淡。但是我知道,從心底他對這個全是麻瓜的地方還是非常厭惡的。又換了一次藥,我和醫生商量是不是可以出院的時候,醫生想了想終於同意,只是叮囑我回去以後一定要按時換藥,再有他特別提出不能讓病人有大的情緒波動,也就是說不能動怒。呃,這個對斯內普教授來說好象非常困難。只能盡力而為吧!
幫斯內普教授換上麻瓜的衣服,讓他靠在床上,然後我到樓下把出院手續辦好。呼,總算離開這裡了!對這裡的消毒水味我簡直要煩死!從小到大最討厭的地方就是醫院了,這次居然呆了半個月,真是佩服我自己的忍耐力。好脾氣醫生出來和我告別,他送給我一本手冊是介紹怎麼照顧病人的,並且一再誇獎我孝順害得我差點暈死!
跑回樓上我起書包坐在沙發上。其實包裡只有斯內普教授的袍子和魔杖,洗掉袍子上面的血跡
和魔杖放在一起,我一直堅信他們的主人會痊癒,然後再次回到魔法世界。“我們要去哪,教授?”我住抓抓頭髮,問道。現在霍格沃茨還在修整中,這個時候回去恐怕不太方便。
斯內普教授超出神地看著窗外,沒有回答。我突然明白過來,學校就是他的家,沒有學校也就是說他現在是無家可歸。“去蛛尾巷。” 斯內普教授沉默片刻,終於面無表情地開口說道。
“不行!”我斷然拒絕。“韋斯萊先生說過,仍然有一部分食死徒逃脫在外。現在都知道你是鄧不利多教授安插在伏地魔身邊的間諜,如果他們去報復您怎麼辦?”
“沒關係,等到了那你就可以回去了。有家養小精靈照顧我。” 斯內普教授輕聲說道。
暈,他根本不知道我在說什麼!我慍怒地看著他蒼白的臉,“你以為我是怕自己有危險?!”神啊,我終於又被他激怒了!冷靜,冷靜,冷……衝動是魔鬼!我深呼吸幾次,拼命克制情緒,“鄧不利多教授把你交給我,我就一直會照顧你痊癒,直到你能揮舞魔杖我把趕走為止!”
“好吧,現在你和我走好了。”我不管他有多不情願,硬強迫他坐在輪椅上離開醫院,開始在街上散步。
曼徹斯特是個很有魅力的城市,繁華而又不失文化氣息。可是輪椅上的這個黑衣男巫面色鐵青,線條僵硬,嘴唇抿成一條線。他用自己的表情表達了自己對這裡的極度憎惡。
其實我知道他在意的是什麼。“輕鬆點。”我拍拍他的肩膀,“坐輪椅是想你舒服點,不要太固執嘛,這裡又沒有熟人。”他只是不想讓別人看到他現在虛弱的樣子。
“你要帶我去哪?”他冷冷地問。
“不會把你賣了的,一個站都站不穩的男巫值不了多少錢。”我嘿嘿壞笑兩聲。
走了很久,推著他到一個僻靜的廢棄倉庫,我終於停了下來,“累了嗎?要不要喝點水?”
斯內普教授搖了搖頭,出於習慣,仔細打量著周圍。空曠的大房子裡一個人都沒有,機器也早就被人搬空,過兩天這裡也要開始動工拆除了。“你把我帶這裡幹什麼?”他冷冷地吐出這幾個字。
“帶你回家。”我微笑著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