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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網王)流年經傳 》作者:十八春【完結】

《(網王)流年經傳 》作者:十八春【完結】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藍桉 您是第9251個瀏覽者
輪娉,對手塚國光一見鍾情,誓言追求。
然而現實卻是殘酷,上司帶來的噩耗讓輪娉選擇了一條與原本截然不同的道路。
百轉千迴,他們是否能夠回到相同道路?
只要相信,只要不放棄,只要心懷夢想。
就一定能夠夢想成真。


內容標籤: 陰差陽錯
主角:輪娉,手塚國光│ 配角:跡部景吾│ 其它:網王,輕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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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1

作者有話要說:我知道已經有人看過這篇文了。
這是一篇給我寫砸的文章。
但是,果然還是無法放下。
現在,重修重寫。
希望能夠有一個全新的面貌與你們相見。
  
  龍馬,只有打開無我境界的三扇大門,你才能超越老爸,站在世界的頂峰!
  BY——輪娉
  
  少女已經站在觀眾席上了很久很久,她靜靜地注視著,球場內的那個奮力奔跑的少年。
  比賽激烈地進行著,龍馬和田仁互不相讓,一球一球,不曾放棄。
  同在觀眾席上,立海大的隊員正在觀戰。
  「弦一郎,那個龍馬,就是曾經打敗你的人嗎?」
  「幸村!」真田心猛地一縮,「是的。」
  幸村脣邊盪漾開一抹淡淡的微笑:「是個很頑強的少年吶。「
  「不會再輸了。幸村。「真田語氣篤定地說著,好像在立誓一般認真。
  清越的女聲響起,帶著慍怒與不滿「你怎麼就肯定龍馬會輸呢?「
  幸村望著眼前的少女,微微詫異。
  真田依舊是黑著一張臉,問道:「你是誰?「
  輪娉揚起臉龐,不容質疑地說:「龍馬,才不會輸呢!「
  真田臉又黑了幾分,反問:「你是誰?怎麼,連名字都不敢報上來嗎?「
  「就是就是……」赤也剛想繼續說下去,卻被幸村打斷。幸村站起身子,修長挺拔的身段擋住了照到輪娉週身的陽光,他輕輕一鞠躬,含笑道:「我叫幸村精市,是立海大的部長,請多多指教。「
  輪娉一愣,隨即釋然一笑;「我叫輪娉,你好。「
  「輪娉?!」
  驚訝中摻和著喜悅。
  剛剛以搶七7:6戰勝對手的龍馬注意到了觀眾席的一邊,連忙跑過去。
  輪娉輕佻劍眉:「原來還記得我。」
  龍馬眼中的喜悅沉澱下來,恢復了酷酷的樣子:「傻瓜。」
  輪娉賞了龍馬一個慄子,嗔道:「有這麼跟我說話的嗎?」
  龍馬撇撇嘴,壓低帽簷。
  輪娉看了看青學的隊員各個往這裡望著,一拍龍馬的背,說:「去吧,龍馬。等等我在外面等你。」望著龍馬離開的背影,輪娉有一種感覺,曾經靠她和龍雅保護的那個孩子真的長大了,她欣慰地笑了。
  「輪娉,和龍馬認識嗎?」幸村坐下,抬起頭,輕聲問道。
  輪娉也坐下,對著幸村瞇瞇地笑,說:「他是我的……「她把頭湊向幸村的耳朵,低低地說出兩個字「弟弟」聲音宛若游絲,恐怕也只有幸村聽的出。
  立海大的隊員各個奇怪。
  「不許說!」輪娉狡黠地一笑,「尤其是那個沒禮貌的大叔。」
  真田手上和額上的青筋一跳,眼底一片陰鬱。
  幸村點一點頭,眼中閃過瞭然的光芒。
  「好了,我要走了,拜拜。」輪娉向幸村揮著手,在微風中,青絲舞動,她澄黑的眸子裡像是閃著瀲灩的光,明艷極了。
  幸村沒有再去看她,只是白皙的耳垂隱約泛紅,還留著輪娉剛剛說話時候的溫度。
  
  
作者有話要說:我知道已經有人看過這篇文了。
這是一篇給我寫砸的文章。
但是,果然還是無法放下。
現在,重修重寫。
希望能夠有一個全新的面貌與你們相見。




PATR 2

  輪娉在外面呆了很久,她倚在那棵參天的大榕樹幹上,從密密的枝葉間投射下的陽光在她細密的睫毛下留下陰影,粉嫩的肌膚上已經沁出了細小晶瑩的汗珠。
  遠方,一群英氣逼人的少年走來,邁著不急不徐的步子,散髮出蓬勃的朝氣。
  龍馬走到輪娉跟前,一抬帽簷:「回家吧。「
  輪娉應了一聲,正要離開。
  「喂喂喂,你是誰?「英二急忙叫住他們,奇怪地問。
  輪娉勾住龍馬的脖子,笑得狡黠,反問英二:「你認為呢?「
  英二一驚:「啊!小不點……你、你……你。」
  小不點沒有女朋友啊!
  大石努力勸阻語無倫次的英二:「冷靜、冷靜。「
  「龍馬,你的朋友真有趣。「輪娉對著龍馬說,笑靨如花,「It』s very interesting,l am very happy!」
  「Yes,they are my friends.」龍馬同樣用英語回答。
  「你們在說什麼?」英二疑惑地問。
  「『這非常有趣,我很開心。沒錯,他們是我的朋友。』」不二微笑著翻譯,「這是龍馬他們剛剛說話的內容。」
  「哦,你也是從美國回來的嘍?」英二滿臉欣喜。
  「是啊,我是龍馬的姐姐,親姐姐。」輪娉眨了下眼睛,「我叫輪娉。」
  「誒!」
  不光英二,其他人也吃了一驚。
  「姓不一樣啊?」河村撓撓頭問。
  「哦,我跟我媽姓。」輪娉說著,走向剛才那個一直沉默不語的部長——手塚,冷峻的臉龐,俊秀的容顏,挺拔的身段。她伸出手,笑容張揚璀璨,「手塚國光吧,一直以來謝謝你對龍馬的關照。」
  手塚握住了輪娉的手,回答:「哪裡。」
  輪娉一怔,手塚給她一種感覺,冷中隱含著溫暖,震撼著她的內心,這個少年,一定是個堅強內斂的人。即便現在的時間可能不太適合,但是,錯過了現在也許就是錯過了永遠。她鬆開手,誓在必得地說:「我決定了,手塚,我要追求你!」
  詞話一出連龍馬都驚訝了!
  手塚先是一愣,隨後卻只是淡淡地說:「對不起。」
  「哎呀哎呀,幹嘛拒絕得那麼快啊,手塚,我有的是毅力。決不放棄。」輪娉笑得明媚快樂,絲毫不為手塚的話產生什麼負面的情緒。
  龍馬明白,姐姐認定了什麼,就絕對不會放棄。
  手塚望著輪娉說:「我不會喜歡你的。」
  「所以我要努力呀。」
  不二知道,手塚根本不會想要戀愛。
  輪娉轉身對龍馬說:「l love him more than anything in the world ,so no hardness can stop me from pursuing him!」
  「Ok,I see .But I don』t understand whyyou love him.」龍馬說。
  「It』s a secret.A secret makes a woman woman!So,you need not to know。」 輪娉說。
  「不二,翻譯一下!「英二急急地說。
  不二若有所思地看著手塚,微笑說:「我想不用了。只要手塚明白就可以了。「
  輪娉一鼓作氣地說:「龍馬,原本你們要幹什麼你也去好了,我要跟著你們。」
  「不行。「手塚冷冷地回絕道,「這是我們球隊自己的事情。」
  「什麼不行啊,輪娉吶也是網球的一個高手,讓她去對我們對有幫助的。」不知道什麼時候,龍崎教練走了過來,對輪娉溫柔地笑著,「我幫你辦好入學手續,到青學來吧。」
  「好誒,讓我和手塚一個班吧。」
  手塚微蹙劍眉,沒有說什麼。
  
  青學網球部
  隊員們刻苦地練習著網球,輪娉在教練座上翹起二郎腿,注視著他們打球的姿勢。
  「輪娉,你覺得怎麼樣?」龍崎教練問道。
  「恩……這幾個正式隊員實力是不錯,體力和技術超越了他們這個年齡的。可惜、可惜……」輪娉想了想繼續說,「還缺少了什麼。比如不二,多餘的動作太多了,他的網球,華而不實;比如桃城,注重了力量可是卻忽略了感覺……這些,光和他們說是沒有用的,唯一的辦法是到球場上,真正領悟這些缺憾,再之改進。」
  「哦,是嗎,不愧是有『神之女』之稱的輪娉啊!」龍崎教練讚許地說,眼中充滿了希望。
  「您過獎了,這些不過是一個稱號罷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輪娉感嘆道。
  正如美國的那個少年,實在是超過了她的想像。
  「龍崎教練。」手塚走過來,喘息聲略帶粗重,「好了。」
  「辛苦拉!」輪娉一改方纔的嚴肅,露出一張笑臉,對著手塚。
  「謝謝。」手塚雖這麼說,可是卻給人一種距隔千里的冷漠感覺。
  輪娉拿過毛巾,毛巾剛剛觸到手塚大汗淋漓的臉龐,她的手就被手塚拉下,手塚的聲音冷了很多:「不用了。」
  輪娉無奈地一聳肩,馬上堅定地說:「哦,但是,我是不會放棄的!」
  手塚一怔:「隨你,可是我絕對不會喜歡你的。」
  「嗯!」雖然是被下了否定,可是輪娉的笑容卻如同冬日的陽光一樣溫暖明媚。她相信,只要她努力,冰山也會被熔化,何況手塚是個外冷內熱的人啊!
  手塚在她明艷的笑容下,手心滲出了虛汗。




PART 3

  走向學校的路上,龍馬用英語和輪娉交談著。
  「It』s difficult for you to pursuit him,understand?」
  「 Yes,but you should support me!He is my first love.」
  龍馬看著輪娉,嘆了口氣:「好吧,加油。」
  「謝謝!」輪娉高興地跳了起來。
  龍馬瞪大眼睛,真是驚人的彈跳力!
  「呦呦,龍馬啊!哦,輪娉前輩也在。」桃城騎著自行車從後面趕了上來,整個人在陽光下顯出蓬勃的朝氣。
  龍馬一躍跳上桃城的車子,坐在後備座上,說:「走吧。」
  「誒?你姐姐呢?」桃城奇怪地問。
  「她會自己跑過去的。」龍馬說著,「桃城前輩,今天是你值日吧,要遲到了。」
  「我?」輪娉指著自己,難以置信地問,她明明最討厭跑步了,怎麼還會自己跑過去?!
  聽到了龍馬的話,桃城臉色一變,心中暗叫「不好」,如同離弦的箭「嗖——!」衝了出去!!
  「喂!「輪娉恨得咬牙切齒,無奈地開始了飛奔,她決不放過那兩個活寶!!
  速度太快,等到看到人影想要停住的時候,慣性已經不允許了。保持著原來的運動狀態,她激烈地和走來的人撞到了。
  對方雖然受到了猛烈的撞擊還是敏捷地向後退去,可怕的反射神經。
  輪娉倒退幾步,穩住了重心。
  等看清了來人,她只想狠狠地敲一敲自己的腦袋。
  她犯煞了嗎?
  撞到的居然是那個龍馬郵件中提到過的「猴子山大王」的跡部景吾!
  跡部惱怒地揉揉被撞痛的前額,劍眉高高上挑,眼中像是要噴出火一般!他打量著輪娉,怒斥:「該死,本大爺那麼完美的前額就被你這種發育不良的小女孩給毀了!!」
  輪娉一臉詫異,隨即一臉不甘不服輸地說:「不就紅了點嗎!發育不良?你哪隻眼睛看見的啊!還有我跟你一樣大!小男孩!!」
  就在跡部錯愣之際,她大聲喊道:「I will kill you!」
  立刻,她撒腿跑開了。
  跡部才反應過來她那句英文的意思,緊緊攥緊了拳頭,關節泛出青白。
  此刻,在奮力奔跑的輪娉當然不會意識到,這個叫跡部的少年將要糾纏她一生。
  
  終於,輪娉在最後一秒到達了教室。
  長長的秀髮略帶凌亂,臉上有兩抹緋紅,汗水從她額上滴落,在陽光下折射出炫目的光芒,她喘著粗氣,在同學老師驚異疑惑的目光下做了自我介紹,然後挑了一個位子坐下,她朝旁邊的手塚燦爛一笑,彷彿倦態從她身上剝離:「嗨,抱歉今天來晚了。」
  手塚握書的手指一緊:「與我無關。」
  輪娉依舊笑著:「我知道啊,所以要努力啊。」
  她知道她的出現對手塚來說是個突兀,但是——她喜歡他,用最美好的心情喜歡著仰慕著。
  手塚再也沒說什麼。
  輪娉對老師問道:「不上課嗎?「
  「哦,上課!「
  老師像是回了神,拿起粉筆,開始上課。
  夏日總是特別的炎熱,窗外樹枝上的蟬兀自叫得正歡。一聲接著一聲。像在編織成美麗而富有層次的曲子。
  聽慣了,反而感覺非常愉悅。
  這充滿了生機的叫聲。
  是朝氣,如同綠色的浪潮,一層一層,迭起著,帶著自然清新,撲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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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4

  網球,她是絕對不會輸,因為她是武士南次郎的女兒,她有她的堅持與驕傲。
  BY——輪娉
  
  放學後
  「龍馬!都是你先跑掉,否則也不會害的我和『猴子山大王』撞在一起。真是倒霉。」輪娉忿忿不平地說,目光斜了龍馬一眼。
  「……」龍馬一愣隨即無所謂地拉低了帽簷,「切。」
  「你個傢伙……」輪娉話沒說完,就被龍馬打斷。
  「今天晚上媽媽說要去神奈川,你準備一下。」語畢,龍馬加快腳步,「我要找一下部長。」
  「你找手塚?……喂,你有什麼事情找他?」輪娉拉住龍馬,青眉微皺,一臉疑惑。
  「總之沒你的事情。好了,你先回家。」龍馬睨了自家姐姐一眼,略顯無奈。
  「哦。」心不甘情不願地回答後輪娉「依依不捨」地回了家。
  
  神奈川
  夜深了,滿天的星星宛若滿溢汪洋的冰之碎片。散髮著脈脈的光芒卻又似乎冰冷得讓人心都一寒。
  究竟是什麼事情……
  輪娉時不時地看幾眼龍馬。
  「喂,別看了。」龍馬有些不耐煩地說,「今天和部長說關於全國大賽的事情。」
  「哦,原來如此。」輪娉一副瞭然的樣子。
  「你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
  「呵呵。」輪娉撓撓頭,抿著脣笑得有些羞澀。
  大概是因為手塚的關係,她不想要將就。她想要瞭解。她想要更深一步地瞭解。
  「幸村家。」
  「欸?為什麼?」
  龍馬用「你沒救了」的眼光看著輪娉,道:「媽媽和他們家是世交。媽媽說的時候你在不在聽啊。他們家要舉辦一個慶典,關係好的幾家都邀請了。」
  輪娉撇撇嘴不說話,她自知理虧。
  「到了。」
  白色的花園洋房。一派雍容華貴的氣質。
  幸村已經在門口等了。
  頎長的身段,優雅的氣質,精緻的面容。彷彿被上天眷顧般的完美少年。
  鳶紫色的瞳仁看到來人的時候一亮。
  「你們來了。」
  如天籟的聲音。輕易能蠱惑人心。
  「嗯。幸村。」輪娉甜甜一笑,拉過龍馬,「小不點快打招呼。」
  龍馬直愣愣地盯著幸村,貓一樣的眸子裡迸發出精光,桀驁的氣質體現得淋漓盡致。
  「你好,越前。」幸村溫雅一笑。如珠玉般散髮出柔和的光。
  「喔。」龍馬依舊是拽拽的樣子。
  「輪娉在這裡適應嗎?」
  聽到幸村的詢問,輪娉一愣隨即彎起眉眼,回答:「欸?很好啊。謝謝關心呢。」
  「是麼。進去吧。跡部家他們已經來了。」
  如驚雷閃過。在心間爆裂開「轟隆隆」的聲響。
  「什麼,那麼說,」輪娉求救般看著龍馬,言辭有些斷開「龍馬,『猴子山大王』……也在?」
  這下子麻煩了。欲哭無淚。
  「沒什麼好擔心的。」龍馬給了輪娉一個眼神,示意她不要緊張。
  幸村一臉狐疑道:「誰是猴子山大王?」
  「沒什麼。」輪娉頭皮感覺發麻,果然不該惹那個小子。
  好像有很凌厲的目光直射。輪娉反射性四處張望。
  一個穿著紅色燕尾服的少年站在玄關處,銀色的頭髮微微拂動,妖嬈而不失霸氣的氣質,恰到好處的淚痔更添一份嫵媚。
  跡部景吾。
  輪娉一怔!
  「呦。」
  龍馬勾起脣角,打了聲招呼。
  「越前君麼。」跡部回以一笑,目光移向輪娉,「這位是……?」
  是那個敢撞他敢罵他的女生。
  那種目光讓輪娉心裡發毛。
  「我姐姐。輪娉。」龍馬的語氣有種強勢的味道。
  輪娉輕笑,把她容納在他的保護範圍內了麼,龍馬……
  「輪娉……?」跡部覺得這個名字很是耳熟。
  ——最近美國的『神之女』回來了。
  ——到日本來不知道有什麼事情。
  ——一個叫輪娉的女孩,網球可以說是世界級別的。很強。
  ——估計連立海大的幸村精市都難以打贏她。
  是麼。原來是這樣子啊。很強麼。
  跡部俊俏的臉龐上洋溢出微笑。有種耀眼之極的感覺。心中一股激流湧起。
  「你就是輪娉……」跡部的目光帶著深究。
  「是。」輪娉迎上他的目光,不知道他想幹什麼。
  跡部輕曳腳步,走到輪娉跟前。目光有些傲然有些霸氣。
  彷彿在思索著什麼一般。
  跡部像是考慮好了,微微抬頭凝視著她,道「等等請與我比賽一場。」
  「啊咧?」輪娉有些懵。
  跡部直立起身向屋內走去。
  背影是如此孤傲執拗。
  要挑戰她,他挑戰她的想必定是網球吧。
  只有網球才能讓他如此付出吧。聽見她名字的時候眼底閃過的一絲光芒。
  「他……」
  知道她的來歷了麼……?全部都知道了麼。
  「好啊。我樂意接受。」輪娉朝著他的背影大聲說道。
  她不會退縮的。
  跡部仿似沒有聽見一般,自顧自往前走。
  「姐……」龍馬看著她。
  「沒關係。網球……我還不會輸給他。」
  「你怎麼知道他是說網球?」幸村問道。
  她的網球很好麼。也對,龍馬的姐姐,網球怎麼會差呢。
  「那樣子的少年,恐怕也只有網球,那稱之為夢想的東西可以讓他熱血沸騰了。」
  用盡青春熱血,努力向自己的夢想前進。即使四周荊棘四起,他也能開闢一片屬於他的空曠的天地。
  輪娉靜靜地說,眼神溫暖如春,澄澈透明,不含一點雜質。聲音輕柔溫馨得可以打動人心中最柔軟的一處。
  
  




PART 5

  大宴廳
  
  媽媽已經在客廳裡等候了。
  輪娉加快了步子。見到一邊的真田,她扮了個鬼臉。
  果然還是沒有忘記一開始見面的時候的事情。
  真田眉間蹙起。
  「媽媽。」輪娉跟一個美麗的婦人打著招呼。
  輪子。就是她和龍馬的媽媽。
  雖然40多歲,但是仍然苗條,風姿綽約。
  「哎呀。龍馬和娉兒來啦。」輪子瞇眼一笑。
  「這就是你的孩子嗎。」幸村的媽媽幸村謎子欣悅地看著他們。
  「是啊。」
  「聽說網球很棒啊。」幸村謎子說道。
  「還好啦。」
  「少來了,他們的父親可是震驚網壇的男人啊。而且媽媽也這麼有運動細胞。」幸村謎子向輪娉招手,臉色和善,「孩子,過來。你和精市認識了嗎?」
  輪娉一愣,很快反應過來:「欸。認識的。」
  「嗯嗯。」幸村謎子笑得一臉燦爛。
  這笑容比『猴子山大王』的眼神還恐怖……
  「有什麼事情嗎?阿姨。」輪娉問道。
  「覺得精市怎麼樣呢?」
  好蘊意深厚的問題。
  一邊和爸爸說話的幸村打了個冷戰。
  「人很好啊,是不錯的朋友。」輪娉同樣笑得一臉燦爛,絕不比幸村謎子遜色。
  「嗯哼。」
  充滿玩味的笑容。
  輪娉心裡直發寒,背上冷汗涔涔。
  「姐,去唱首歌吧。我記得小時候你一直唱的。」龍馬及時出了一個點子。也算是解救她。
  這個小不點。
  輪娉恨地在磨牙。
  出這麼個壞點子,就算想「解救」她也不用這樣子吧。
  「好主意。」幸村謎子非常贊同。
  輪子期待地看著女兒。
  「大家,讓我的好友的女兒唱首歌怎樣?」幸村謎子大聲地說了出來,聲音非常響亮,她親熱地摟著輪娉,面對來賓。
  「好欸。」
  「越前家的女兒嗎?」
  「聽說從美國回來的呢。」
  「那個女孩子啊,長得真標緻。」
  「好像網球也很在行呢。」
  「好啊,聽聽看嘛。」
  四周都是贊同的聲音,起伏不迭。
  「可惡……」
  輪娉目光落在幸村精市的身上。有些哀怨。
  ——看來你的母親有意要把我們湊成一對啊。
  幸村朝輪娉投以一個美麗的微笑。帶著鼓勵。
  ——加油吧。
  眾人的目光聚集在她身上。
  輪娉覺得自己成了一個焦點,她緩慢地走向麥克風。清麗的臉龐微有扭曲。
  亮白的燈光打亮了輪娉的臉。她的五官在這種光芒下模糊不清,卻又過渡自然,原本粉嫩的肌膚更顯出透明的質感。
  有種如夢似幻的感覺。飄飄然。
  輪娉拿起麥克風,微閉上雙目,開始吟唱。
  「近日時常夢見你突然離我而去。
  面對惶惑不安的我。
  你依然無聲無息。
  只是一雙溫暖的手緊握在口袋裡。
  糾纏的五指彷彿繽紛的花朵競色爭奇。
  即便停駐於憂鬱陰晦的霏霏霪雨。
  你的身影依然那麼粲然奪目光艷如一。
  向著你我約定過的溫柔之所。
  而今兩個人依然齊肩攀越。
  遙望你為我彩繪的夢幻季節。
  暫別的時日可令愛更強烈。
  直至歲月翻過那一頁。
  向著你我約定過的溫柔之所。
  無謂的逃避只會迷途失措。
  縱然漫無標識的路千曲百折。
  依循彼此的信任與愛相攜。
  直至步入那溫柔世界。」
  輪娉把夢想、友情、戀愛用自己毫無修飾的語言詮釋成隱藏有「堅韌的強度」的音樂。打動人心的歌聲。那是激盪人心的曲子。
  全場掌聲響起,幾乎要將屋頂掀起,衝入蒼穹。
  輪娉目光一凜,紅脣微揚,鞠了一個90°的躬。
  龍馬拉了拉帽簷,自己的姐姐還是一樣的厲害。
  幸村的心彷彿受到了感染。
  輪娉唱歌的時候那專注的神情,整個人都沉浸其中,連靈魂都和歌曲的情感產生同調。那樣的少女、那樣的靈魂、那樣的存在,無法忽視。
  跡部拂了拂頭髮,笑道:「還算華麗。」
  這樣子才能稱之為他的對手。
  跡部走上前去:「據說輪娉小姐的網球技術在美國堪稱一流。請接受我的挑戰。」
  輪娉星眸一瞇,巧笑倩兮:「好啊。」
  幸村望著輪娉,目光帶著些深不可測。
  柳拿著筆記本,說:「輪娉,美國有『神之女』之稱,網球世界級別。代號『蘇珊』,出場比賽不曾輸過一分。」
  「連美國的資料都拿得到,不愧是『軍師』啊。」仁王喝了口雞尾酒,讚嘆道。
  「欸?跟部長的稱號好配啊。」赤也眼中閃齣戲謔的光。
  「……我現在擔心的是,跡部能打贏嗎?」幸村一愣沒有去理會赤也的話。
  「完敗也說不定。」龍馬丟出這麼一句話,「我跟姐姐打的時候一局也拿不下。」
  幸村鳳眼微瞇。
  跡部沒打贏龍馬,也就是說,絕對贏不了輪娉。雖然他一直認為世界上沒有絕對的事情,但是當一件事的機率小於0.001%的時候,那件事情被稱之為不可能事件。
  

作者有話要說:這首歌是名偵探柯南裡的歌。非常的激盪人心。叫 君?約束??優????場所??(止步於與你約定的那個地方)大家沒聽過的去聽聽看喔。




PART 6

  大廳外有個足以與正式比賽的球場媲美的網球場。
  賓客們紛紛齊集在那裡。
  
  跡部和輪娉已經換上了運動服。
  跡部站在球場內,目光炯然,整個人英俊挺拔。
  輪娉右手握著球拍,面帶微笑。
  「吶吶……今天是聚會欸,怎麼變成了比賽呢。這樣子吧,一球定勝負。我來當裁判。」赤也悠閒地蹬上裁判坐,故作愜意的眸中顯出緊張。
  是跡部和美國「神之女」的比賽,怎麼能不緊張呢。
  內心像是被捏住,無法呼吸。
  「不錯的主意呢。」跡部撫摸著淚痣。
  「Ok.」輪娉的眼中有華光漸漸冷凝,「But,Atobe,nobody can beat me in tennis,understand?」
  「I don't think so, girl.」跡部加強了語勢。認真起來。
  「搞什麼……打球還要講英文嗎?」仁王在一旁嘀咕。
  「來吧。Which?」輪娉問道。
  「正。」跡部回答。
  輪娉望著球拍「指示」的結果,說:「你先發球。」
  「好啊。」
  跡部把球向上奮力一拋,全身像是迸發出五彩的光芒,如若閃光點一般,絕對勝利的信念在他心中旋繞成漩渦。他身體下蹲,隨後猛然跳起,動作輕快敏捷,藉助腿部力量和手部力量,打出球,「砰——!」,使球在球拍上猛烈擦過,以超高的秒速衝向輪娉的球場。
  好強勁的發球!輪娉心中暗自讚嘆。這個就是以前美國隊輸的時候他所使用的「唐懷瑟發球」麼,名不虛傳。
  輪娉輕笑一聲,宛若龍馬說的他的不二前輩的「飛燕還巢」一樣,甚至有有過之而不及的效果,但是,和她比起來差得遠呢。她高高躍起,在空中翻出優美的弧度,說「吶,只要在它滑行之前打回不就行了嗎?」
  球以很快的速度落地,以倒立姿態在空中的輪娉右手一伸,那是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電光火石的一瞬間。加大力度的回擊。
  「啪——!」
  球精準無誤的落在底線上,激揚起不少塵埃。
  跡部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切。
  只是發球就輸了……
  輪娉安全落地,輕盈無比。
  「跡部,真是不華麗的表情啊,」輪娉俏皮地眨眨眼睛,「再接再厲嘛。」
  雖然是笑著說出話,但是卻讓人感到真摯與鼓勵。
  「哈哈。我認輸。越前一家真是厲害。」跡部釋然地笑了。沒有戰敗的陰霾,有的只是不屈以及勇敢。他望著輪娉,瞳仁中有著毫不掩飾的溫情。
  外面觀戰的人也吃了不小的一驚。
  「1——0,輪娉勝。」
  赤也大聲說道,心中已經受到了輪娉網球的刺激。
  沒錯,不僅僅赤也。幸村、仁王、真田、跡部……全部都是。
  那樣的強敵是他們前進的動力,源源不斷的動力的源泉。
  「一起向前進吧!」輪娉朗聲說道,眼中的堅強執著與那群少年產生共鳴。迸發友情的光芒,無比的絢爛。
  
  

作者有話要說:好吧,也許讓跡部這樣輸了有點虐他,但是,體諒體諒我不會寫比賽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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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7

  Never give up.即使前往是重重艱難她也不會後退,因為,只要有一顆堅定的懷有夢想的心,那麼一定會成功。
  BY——輪娉
  
  青春學園網球部
  
  在進行早鍛煉的正選球員們似乎在討論著什麼。
  「欸?輪娉打贏了跡部……僅僅用了一招,發球就解決了?」英二驚異地大呼。
  他沒有聽錯吧?那可是跡部啊!
  「沒錯,而且,跡部使用的還是『唐懷瑟發球』。」乾貞治推了推眼睛,說。
  語氣裡不自覺透出一股凝重。
  他昨天從柳那裡得到的資料不會錯。輪娉……究竟強到什麼地步。
  「輪娉她好厲害啊!」英二酒紅色的眸子中充滿了崇拜。
  好!他也要努力,然後和大石一起,向全國第一的黃金搭檔衝去。
  「手塚!手塚!」英二看見遠方走向網球場的部長,激動地揮手跑過去。
  手塚金色的眸中閃過一絲疑惑。
  「喂喂喂!是輪娉,輪娉!昨天僅用一招就破了跡部的『唐懷瑟發球』!好厲害!對不對!」
  雖然是疑問的話,但英二卻用肯定的語氣來說,清秀的臉龐充盈著難以抑制的喜悅。
  「……」手塚沒有說什麼過了幾秒語氣嚴肅地說:「現在該幹什麼?!回去練習!」
  英二一臉委屈回去了。
  手塚的雙手緊緊攥起,關節處泛出青白。
  ——僅用一招就破了跡部的『唐懷瑟發球』。
  ——僅用一招就破了跡部的『唐懷瑟發球』。
  ——僅用一招就破了跡部的『唐懷瑟發球』。
  英二的聲音彷彿是浪潮,一波一波地衝擊著他的耳膜。連內心都微微震撼。
  輪娉,越前的姐姐,那個初次見面就說要追他的女生,究竟是個怎麼樣子的人?
  響亮的女聲打破了手塚的思緒。
  「手塚——!手塚——!」輪娉邁大步子,頻率極快地跑向手塚。笑得十分陽光。後面的龍馬也加大馬力,奮力奔跑。
  「呼——。」輪娉到達手塚面前,氣息微微紊亂,雙手合攏,一臉無害的笑容,「抱歉來晚了……呵呵……手塚……你要罰我們跑嗎?」
  「輪娉!越前!遲到,繞操場跑20圈。」手塚眸子一冷,毫不留情地說道。
  「吶,真不留情。」龍馬拉低帽簷,微有不滿。
  不過已經習慣了。
  輪娉用「可憐兮兮」的眼神瞥了手塚一眼邊跑邊了龍馬說話:「早知道昨天早點回家了。」
  「切……你現在才知道。」
  「我又不是故意的。」輪娉微有委屈。
  「行了,跑吧。」龍馬不再和她說話,專注地跑了起來。
  ——輪娉,回到日本真的好麼。
  ——此行是十分驚險的。
  ——為了要保護隼人。
  ——謝謝你。
  跑步的過程中,輪娉的腦海中突然響起那個少年的話。甩甩頭,將那些話語從腦海中驅趕出去。
  隼人……應該先去見他一面。反正今天下午也沒課,社團也沒活動。
  見到她他也一定會很開心的。
  想到這裡,輪娉的菱脣不由自主地揚起。
  「龍馬。我要去一下管生車隊。」
  「你去找,風見?」龍馬聞言奇怪地問。
  「嗯。」
  龍馬不再說什麼。
  ——姐姐突然回來。
  ——究竟是為了什麼。
  ——最好是他想複雜了。
  




PART 8

  管生車隊
  
  「隼人!」
  記憶中熟悉溫暖的聲音響起。
  躺在卡車頂上的少年猛然坐起。
  眸子有著驚喜。
  「輪娉!」
  喜悅靜靜地流淌在隼人翡翠綠的眸中。
  「哎呀,我回來了。」輪娉張開雙臂。
  隼人從車頂上一躍而下,邁大步子,用力拉過輪娉,和輪娉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恭喜你,隼人,進入決賽了。」
  「謝謝。」
  「你是……輪娉,是輪娉!阿香,輪娉回來了!」
  看見輪娉的美貴激動地朝內大喊。
  輪娉和隼人互相鬆開對方,相視一笑。
  明日香走出車廂,看見歸來的輪娉,美麗的臉龐上流露出和隼人一樣的喜悅。
  「娉!」她跑向輪娉,撲到輪娉的懷裡。
  眼角滲出晶瑩的液體。
  那是純粹的歡喜的淚水。
  「我回來了。」輪娉輕輕地溫柔地說。
  「歡迎回來!」
  隼人、明日香、城之內美貴、伊治、車田叔燦爛著一張臉,異口同聲地說。
  陽光格外溫暖。溫柔地照耀大地。
  一切彷彿是在霧靄中,分外美好。
  
  青春學園
  
  「誒……輪娉不在麼?」不二問手塚借字典,卻沒有看見輪娉,不由地奇怪地問。
  「不在。」手塚冷冷地回答。
  「罰跑後沒回教室?」不二喃喃自語,隨即一笑,「不會在生你氣吧,手塚。」
  手塚劍眉一蹙:「我沒有做錯。」
  「手塚!我拿到了票了!今天下午的高智能方程式賽車決賽的票!10張,我們一起去看吧,下午沒課,而且是第一排的位子。」英二跑過來說。
  「10張?」不二問。
  「輪娉的啊,她也算進去。」英二理所當然地說。
  「她不在呢。」不二有點為難地說。
  「欸?」英二一愣。
  輪娉她不在?
  
  高智能方程式賽車比賽場所
  
  「小不點,輪娉到底去哪裡了啊?」一行人坐在位子上,英二奇怪地問。
  「我不知道啊。」龍馬回答。
  不會真的去找風見了吧。那麼應該可以碰到。
  「你肯定知道!」英二一本正經肯定地說。
  輪娉可是小不點的姐姐。
  「如果幸運的話,你會在這裡看到她。」龍馬禁不起英二的嘮叨。
  話音剛落。
  「真的!看對面的管生車隊!」桃成武驚訝地說,並且用手指著。
  
  「隼人,加油。」輪娉拍了拍隼人的肩膀。
  「嗯。」隼人點了點頭。
  「比賽的時候小心艾迪利。他是個比賽方式粗暴的傢伙。」輪娉有些擔心。
  ——而且,艾迪利有更加陰險的目的。只不過現在不能告訴你。
  「會的。」隼人謹記下了,他望著輪娉,露出一個帥翻天的笑容。
  輪娉一瞬的恍惚。
  
  「哇,輪娉認識那個風見隼人?」英二像發現新大陸一樣。
  「看起來關係不錯啊。」乾貞治不停地在記錄,「沙沙沙」。
  「這個風見長得不比手塚遜色呢。而且好像還比手塚好相處。」不二一笑,故作奇怪地問「為什麼輪娉要追手塚呢?」
  「就是就是。欸!龍馬你一定知道。」英二又問到了龍馬。
  「真的不知道。」龍馬對於眼前這位前輩真的是無語了。
  「手塚?你沒反應嗎?」不二問道。
  「與我無關。」手塚渾身散髮冷氣,嚴肅了起來。
  「哎呀,手塚啊。不會輪娉就是喜歡你這一大叔類型的吧。」不二一臉無害地說道。
  難得能調侃手塚的機會,總要好好抓住的吧。
  




PART 9

  
  「隼人,記住,萬事小心。」輪娉還是不放心地叮囑道。
  「知道了!」隼人佯裝微怒,隨即一笑,把右拳輕輕錘在輪娉肩膀上,「我一定小心。得到前三。」
  「……」輪娉輕輕摟住隼人。隼人一愣。
  「輪娉……?」
  「別太勉強自己。隼人,你才接觸賽車不久有這樣的成就很不錯了。我不希望你有事情。」輪娉的心微微顫抖著。
  ——風見的爸爸已經為了阿斯拉達去世了。
  ——你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保護隼人。
  ——阿修也會幫助你的。
  隼人你絕對不能出事。
  「輪娉……」隼人輕微地撫摸著輪娉的秀髮,「好了,真不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你還不相信我嗎?」
  ——相信他。
  ——現在只有相信他。
  ——他是廣之叔叔的兒子,風間隼人。是她自小的死黨。要相信他。
  「我相信你。」輪娉說。環住隼人的手微微用力。
  別有事情,隼人!
  
  「哇啊啊——他們抱在一起了!手塚不會要被拋棄了吧!」英二驚慌失措地大叫。
  「英二,回去操場20圈。」手塚面無表情地說。
  「20圈?!」
  「40圈!」
  英二不滿地閉了嘴。用眼神「警告」手塚事情的嚴重。
  「姐。」龍馬吃了不小的一驚。姐姐的表情過度擔心風間的表現。
  為什麼?
  不二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各位觀眾!高智能方程式賽車決賽即將開始!選手們請到規定的位子!」
  喇叭裡響起解說員的聲音。
  「隼人……」
  望著在24車位準備作戰的隼人,輪娉心中像被揪住一樣。
  阿修,你一定要保護他啊。
  「放心,沒事的。」明日香恬淡一笑,「不用太擔心了。」
  「不是的……」
  她的擔心是有前因後果的。
  輪娉目光開始飄忽不定,看到對面的青學一行人,更是驚訝極了。
  他們怎麼會在這裡?!
  沒有時間考慮這些了,現在幫助隼人是最重要的事情。
  
  比賽已經開始,隼人正奮力地作戰!
  「幫不上忙嗎……!」輪娉覺得空氣一陣潮濕。
  靈敏的感覺發現了不對勁。
  難道——
  她飛快地衝向賽道!
  顧不得那麼多,輪娉高高躍起,跳過安全欄到龍馬他們的位置。
  「你幹嘛?」龍馬嚇了一跳。
  「乾,幫我看一下今天天氣,下雨的幾率,」望著乾貞治疑惑的臉,輪娉吼道,「快點!」
  「哦。下雨的機率是……」乾貞治飛快地翻閱著本子,「5.9%!」
  「5.9%?!」
  怎麼才這麼低?
  相信乾的數據,還是相信自己的感覺?
  果然還是感知重要吧。
  輪娉撥通了明日香的電話,「小香!我現在沒有時間向你解釋那麼多,快點準備雨胎!不要問為什麼!快點!……你想要隼人贏比賽就快準備!等他過來馬上換上!什麼……隼人剛剛提出要換?因為大友也換了?那好,快點!」
  舒了一口氣。
  「姐,怎麼回事?你怎麼知道要下雨?」
  龍馬難得地認真地問。
  瞞得過他嗎……不管怎樣,都要瞞下去。
  「沒有。感覺罷了。」
  「姐,跟家裡一聲招呼都不打突然就從美國回來,逃上午的課去看風見,失常地擔心風見,那麼想幫助他,到底有什麼事情?需要你這麼做?以前你從來不這樣的。」平常冷言少語的龍馬在輪娉行為的刺激下,情緒第一次有了這麼大的波動。
  「龍馬。」輪娉溫柔地撫摸著龍馬的腦袋,「有些事情你會知道的,只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喲,龍馬。」
  大朵大朵淺鉛灰色的烏雲籠罩著天空,空氣給人悶熱的感覺。黏糊糊的感覺。少頃,傾盆大雨從天而下。豆大般的雨珠毫不留情地襲擊著地面,給這場比賽帶來了前所未有的災難。
  「隼人……」
  艾迪利想要動手也就會趁這個機會。你可別有事。
  
  「啊,這場大雨還真是出乎意料,除了有先見之明的風見選手和大友選手,其他人都進維修站換雨胎,哦!新條選手沒有!他想殊死一搏嗎?!」
  輪娉緊緊咬住嘴脣。
  「輪娉,你怎麼肯定會下雨呢?」乾貞治很疑惑,天氣預報說不會下雨,他的資料下雨的概率也很低,為什麼輪娉那麼肯定呢?
  「欸?」輪娉一呆,隨即饒有深意地說,「人的直覺有時候是比一切外來工具更準確的存在。」
  「啊!不好,奈特選手和艾迪利選手撞車了!很嚴重啊!但是,風見選手逃過一劫!」
  解說員的聲音給了輪娉一個霹靂。
  「修馬赫!」
  阿修!那個一直對她溫潤笑著的宛若哥哥一樣存在的少年,沒事情吧。
  隼人沒事情固然是好,但是……阿修……
  她怎麼會忘記比賽場上還有一個奈特修馬赫呢!為了保護隼人可以奮不顧身的奈特修馬赫呢!
  「姐,你認識奈特?」
  「是啊……」輪娉死死咬住嘴脣。雙手攥得死緊死緊的。
  「去吧,你擔心奈特的話就去吧。姐,如果你不想告訴我,我也不問了,等你想告訴我的那一天再說吧。」
  「謝謝……」瞥了手塚他們一眼,輪娉沒說什麼,飛快地離開了。
  修馬赫,修馬赫,奈特修馬赫!你別有事啊!
  風吹拂起她的長髮,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度。輪娉純黑的眸子猛地收縮,整個人繃緊到極點。
  內心瘋狂地吶喊。撕裂人心的絕望。
  彷彿整個世界被太陽炙烤乾了,水分一點點的抽離乾淨,色彩逐一轉換成統一的蒼白,希望正一點點地流失。
  一滴淚從輪娉眼中飛溢出,在陽光下閃爍著七彩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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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10

  「修馬赫——!修馬赫——!」跑向閃電車隊,輪娉大聲呼喊起來,四處尋找,「修馬赫——!修馬赫——!修馬赫——!」
  「小娉。」
  溫暖的聲音,帶有平靜人心的魔力。
  輪娉回頭,一個英挺的少年,原本的護目鏡已經拿下,露出一張英俊極致的臉龐,穿著賽車的緊身衣,完美的身段。
  腦海中繃緊的弦終於鬆開,整個鬆懈下來,懸上的心終於放下。
  「阿修哥!」輪娉步子僵硬地走到修馬赫的面前,說「阿修哥是笨蛋嗎!我以為你出什麼事情了!要是你出什麼事情,小香怎麼辦?!隼人怎麼辦?!廣之嫂嫂怎麼辦?!我怎麼辦?!克裡亞怎麼辦?!……阿修哥……」
  「抱歉,讓你擔心了。」修馬赫拍著輪娉的背,微笑著說道。
  
  遠方傳來了解說員的聲音。
  「經過激烈的角逐,大友選手獲得了第一,新條選手獲得了第二,風見選手,僅14歲的剛開始玩賽車的少年獲得了第三!他們將獲得超級駕駛證書!參加世界大賽!」
  
  「阿修哥,隼人成功了!他成功了!」輪娉喜上眉梢。
  「是啊,這真是件好事。但是還是要小心。艾迪利背後的那個黑手已經急不可待了。」修馬赫鄭重地說。
  「我知道!」輪娉應道。堅定的語氣,不容改變。
  保護隼人和阿斯拉達便是她此行的目的。
  
  「恭喜。隼人。」
  離開閃電車隊後,輪娉走向風見的地方,含笑著說。
  「謝謝你。」隼人點點頭,「我還有事情,先離開一下。」
  說完就跑遠了。
  輪娉脣邊的笑意仍然存在。
  是去感謝阿修吧,或許更多的是疑惑。不過,隼人,你總會明白的。
  「對了,小香,我要先走了。」
  遠方,龍馬手塚他們已經在等了。
  「嗯。再見。」明日香說。
  「世界賽,我會為你們加油的。」輪娉說。
  「謝謝,我們一定會努力的。」明日香說著,眼中流轉出彩光,對未來的希冀,對隼人的絕對信任。
  
  「輪娉認識那個叫風見的嗎?還有叫奈特的呢?」英二心中終究是藏不住問題的。
  真是個直率的孩子。
  「欸?認識啊。我很喜歡他們。」輪娉爽快地回答,看著英二呆愣驚詫的模樣,笑出聲,「他們是我親人一樣的存在。但是,我想追求的人只有手塚一個!」
  手塚看著輪娉,說:「我不會喜歡你的。」
  他不會喜歡她的。
  「隼人可以創造了奇跡。我也想創造一個奇跡。只要相信,只要堅持,只要懷有夢想,就一定能成功。手塚,我會加油的!」輪娉聲音擲地有聲。充滿了勢在必得的篤信。在夕陽的映襯下,宛若俏皮的精靈。
  「加油哦!」
  「是啊,加油!」
  「我們支持你哦!」
  「與其部長被其他女生搶走,還不如被你得到手呢!是吧,龍馬!」
  「切……」
  「嘶~~嘶~~。」
  聽著隊友的話語,手塚感到似乎一陣頭痛,不去理會。加快了步子。
  「等等,手塚!」
  「部長,慢點!」
  夕陽給他們身上鍍上了一層金紅色。那是亙古的永恆。
  
  「輪娉……」
  在和龍馬進入家門的一瞬,一個熟悉的女聲響起。
  輪娉回頭。
  「原來是木零姐啊,在醫院的工作好麼?」
  山口木零有些支支吾吾,目光在身後的龍馬身上。
  輪娉會意。
  「龍馬,你先進去吧。」
  聞言,龍馬先回了家。
  「輪娉……抱歉……」山口木零垂下眼簾,眼底是深深的痛楚,「讓他來說吧。」
  從山口木零身後走出來的金髮男子,標準的歐洲模樣。
  「上司……!」輪娉驚呼。
  心中浮起不好的預感。
  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

作者有話要說:開始虐人了。




PART 11

  她愛他,可是即使今後他也愛上她,留下的只是痛苦而已,還不如就此放手,還他一片天空。
  BY——輪娉
  
  早上
  青春學園
  
  ——如果讓阿斯拉達的系統資料落入他們手裡。
  ——他們可以用它來殺人。
  ——所以,務必請你保護好風見隼人和阿斯拉達。
  
  ——輪娉……你離開美國前做的體檢,發現你得了眼癌。
  ——所以不能在留在FBI.
  ——保護風見隼人和阿斯拉達這是你最後一件案子了。
  ——平時也一定不能勞累,否則會加速失明的。
  ——幸好發現得早,我們正努力尋找治療的方法,但是……目前為止找不到。
  
  如果不是因為眼睛的緣故就不必退出組織了。
  呵……諷刺吧。
  平時的身體好好的,現在也沒感覺眼睛有什麼不適。
  
  「mouth的複數是mice……」英文老師在講台上講得聲情並茂,興致勃勃。
  輪娉卻在下面酣睡著。
  愛笑的脣依舊微微揚著。像個寧靜的天使,純淨的靈魂。突然,她的眉微微皺了一下。
  
  男子渾身鮮血。
  原本仙風道骨的男子竟然如同苟延殘喘的老人一般出現在她和阿修面前。
  身上八處刀傷,三處中彈。
  心臟每每搏動一下,血液就噴濺出,宛若地獄的血花,帶來死亡的宣告。
  ——幫幫我……
  ——幫我保護好阿斯拉達……
  ——拜託……
  然後,就像生命全部消失,失去了支架倒在地上。再也起不來了。
  黑洞般的眼睛直直地注視著他們兩人。
  就好像永遠無法擺脫的夢魘一樣。
  
  「啊——!」
  輪娉發出聲嘶力竭的喊聲。
  背後的衣服被冷汗浸濕。額上滲出了虛汗。
  這聲音把全課堂的人下了一跳。
  「輪娉!你在幹什麼!」老師有些惱怒。
  手塚奇怪地看著輪娉。
  剛剛不是看見她在睡覺麼,做噩夢了嗎……?
  「原來是夢……」輪娉扶住腦袋,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果然想逃避麼。
  即使做好了面對一切危險的準備但是內心深處依舊是害怕。那種痛苦和恐懼像是粘稠的毒汁,一寸一寸地灌入心臟,然後束縛住自己,將一個桎梏緊緊地困住自己。
  她害怕失明。她害怕黑暗。
  輪娉頭低著,站起身來。
  「不好意思。老師。」聲音虛得沒有任何底氣。
  「欸……即使你是高等生也不能這樣子的吧。算了。坐下。下次注意。」老師嘆了口氣,有些無奈。
  「知道了,老師。」
  輪娉慢慢地坐了下去。
  複雜的心情難以平復。像是翻騰的沸水,不停地冒著泡泡。每一種情緒像泡泡一樣,升騰然後破裂。
  「……切。」輪娉對於自己的心態有些鄙視。
  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子呢。
  眼睛的疾病,害怕出事,那個無往不勝的輪娉到哪裡去了?!
  可惡!
  輪娉的手握緊了水筆,拚命地用力,彷彿灌注了全身的力量。
  「啪——」
  水筆折成兩斷,裂口整齊極了。
  輪娉死死地閉上眼睛。試圖掩飾其中的脆弱。
  果然,是被阿修當時出意外的事情影響到了嗎……體會了那種絕望的感覺,不想再次體會。
  眼睛已經有問題了,不能再受傷了!
  這個想法像稠密的蜘蛛網一樣將自己的心蒙起來。
  也開始害怕那噩運發生在自己身上。所以才會逃避。
  但是……這麼做是完全沒有用的吧。
  難得的,輪娉開始聽課,或許是想把思想轉移。不再去想。
  
  




PART 12

  下了課
  
  「輪娉……」
  身邊有人叫她。
  「啊,手塚啊,什麼事情……?」
  「和我打一場吧。」手塚鄭重其事地說。
  他要和她打一場。她的實力究竟有多強。
  「欸?」輪娉看著手塚,眼中是少有的認真,「如果贏了你,你能和我交往嗎……?只要試試看。」
  手塚眸子一暗,回答:「如果是建立在這個要求上面的話,我不要比了。」
  「那麼討厭我嗎……?」輪娉笑得有些無力。
  「我不會喜歡你。」手塚加強了語勢。
  他不討厭她。但是不會喜歡她。
  那樣堅決的話語動搖了輪娉的信心。
  輪娉有些激動,她緊緊抓住手塚的衣領,問:「為什麼……?」
  「我們根本不瞭解不是嗎。」
  手塚的金眸太過透徹。太過犀利。太過真實。
  「不會喜歡嗎?」輪娉笑得淒涼無比。
  班級同學已經在朝輪娉這邊看了。
  「輪娉,我尊重你的感情,但是你也要尊重我的感情。我不喜歡你。」手塚淡淡地說。
  她只是想要試試。為什麼連這麼一個機會都不給她……這不公平。
  那種涼意像潮汐,浸過腳裸,漫上身體,覆過頭頂,把人由內及外整個吞噬進去,一寸一寸侵蝕全部熱能。
  「手塚,我喜歡你。」輪娉努力笑得快樂無比,她的食指劃向自己的心臟,「因為有了對你喜歡的這份心情,所以我才能夠更加堅強。」
  所以準備不再讓你困擾。我成全你。
  「抱歉,我無法回應你的感情。」手塚說完就出去了。
  無形的言辭,犀利極了,所到之處疼痛如此清晰。
  輪娉感到整個世界正在分崩離析。生命的色彩正迅速地褪去。
  她拚命收回近乎奪眶而出的淚水。在周圍人同情嘲諷的目光下整理好書包,同樣走了出去。
  今後……就是用不相交了啊。
  走出青春學園的大門,輪娉有種心碎的感覺。
  再見,龍馬;再見,手塚;再見,其他的朋友……
  宛如直線一樣,她在這端而手塚在相反的那端,背道而馳。
  
  不知道走了多久,感覺腦袋一陣暈眩,眼前一黑,然後,失去了直覺。
  醒來的時候,輪娉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華麗的房間,窗外,已經黑了。
  純白的格調。處處透著清冷。
  好像死亡感覺。
  「醒了啊。」跡部推門進來,看見輪娉坐在床上,緊張的神色慢慢消失了。
  「跡部景吾?!」輪娉驚訝地說。
  「昏倒在路邊……你也太不華麗了。」
  「是麼。」
  「吶,輪娉……你昏睡的時候,我請醫生幫你檢查的……」跡部別過頭去,不知道該怎麼告訴眼前的人這個噩耗。
  「跡部……謝謝,眼睛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輪娉善解人意地一笑。
  「輪娉……你!」
  她知道了?
  「跡部……聽我說會話好嗎?」
  跡部走到輪娉床邊,望著輪娉渴望的眼神點點頭。
  「我本來是美國FBI裡面的一員。這次到日本來是為了幫助一個叫風見隼人的賽車手,當然他也是我很好的朋友。因為隼人的爸爸風見廣之開發出了跨世紀的新型賽車阿斯拉達,這在賽車界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因為它是特殊人工電腦所以一旦落入惡人之手,後果不堪設想,甚至可以用來殺人。
  「所以那些利慾熏心的人千方百計想得到它,最突出狂妄的屬一個叫傑克的人,他是賽車界的教官,但是為了阿斯拉達不惜殺了廣之叔叔。廣之叔叔臨死前說一定要保護好這個資料。
  「現在隼人得到了它,並且踏上了賽車的道路。可是,一個同樣是比賽的叫做艾迪利的人是傑克的手下,比賽中處處對隼人出手,妄圖置他於死地。
  「現在,我的眼睛又有了這樣子的毛病,所以已經沒有辦法了,你知道嗎,我很喜歡手塚國光。原本信心滿滿地打算追他,但是,出了這樣的事情……即使追到了有怎樣呢?將來只是痛苦罷了。何況他一點也不喜歡我。
  「我決定了,處理好隼人的事情就回美國。可是,問題是——龍馬、爸爸、媽媽怎麼辦……?他們一定會傷心的……我是個失敗的女兒。亦或言,姐姐。」
  輪娉無助得像個孩子。
  淚水一滴一滴落在床單上,暈染開來,形成水漬。
  「對不起,我已經通知你爸爸媽媽了……」
  跡部語音剛落,門就被打開了。
  輪子和越前南次郎一臉心痛,龍馬無聲地流著淚。
  輪子已經泣不成聲,原本玩世不恭的越前南次郎眼眶也紅了。
  「爸爸……媽媽……龍馬……你們都聽見了?」 輪娉虛弱地問。
  輪子撲過去抱住輪娉。
  龍馬跑過去捧起輪娉的手,把她的手貼在臉上。
  越前南次郎站立著……一動不動。
  跡部撇過頭。眼中也是心痛。
  月,慘淡溫柔。
  氤氳著朦朧的光芒,照耀著大地。即使沒有太陽一樣明亮,也釋放著全部的光輝。
  輪娉嘆了口氣。
  該來的終究要去面對,逃避不得的啊。
  這就是人生。無法逃避,只有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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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13

  ——爸爸媽媽支持你,無論怎樣,我們永遠是你溫暖的港灣。
  ——姐……我會保護你的!
  ——輪娉,本大爺會盡全力幫助你的。
  
  半夜醒來,臉上滿是淚痕。
  輪娉捂著胸口,體會到生命的美好。
  她打開燈。用那雙含有淚水的眼睛注視著四周。試圖將每一處環境刻入大腦皮層,不會忘記。
  能看見東西啊,真好。
  當看見成為一種習慣便不會去在乎它,只有即將失去,才能驚覺美好。人總是這樣子。
  失去的總是最好的,呵,多麼諷刺啊。
  人啊,永遠都是這樣子嗎?
  擁有的時候總是忽視。不去珍惜。
  所有信念支離破碎般地碎裂。
  黑暗中的另一個自己可以不必藏匿,在微弱的燈光下,輪娉失聲痛哭起來。
  死死地忍住聲音卻止不住內心近似絕望的悲痛,發出近乎囫圇的聲音,模糊不清。
  
  尖銳的手機鈴聲刺入耳膜,打斷了輪娉的流淚,發出亮光的顯示屏上赫然有著「隼人」兩個字。
  輪娉慢慢地拿起手機,深呼吸幾下,擦乾眼淚。
  ——隼人……有事麼?
  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不那麼顫抖。
  ——輪娉……他們都說我做錯了!我沒有錯!我沒有按照阿斯拉達和車田叔所說的做因為我有更好的方法!我只不過是想要補回那失去的60秒而已!這也有錯嗎?!
  ——怎麼回事……?美國的第一回合輸了麼?
  ——連全程都沒有跑完……因為搶跑,被罰了,所以……
  輪娉接過話。
  ——所以才不想輸……求勝心切。導致你焦急的心理,聽不進夥伴的建議。
  ——輪娉……為什麼連你也這麼說?!
  ——隼人,你忘記,去比賽是要抱著勝利的念頭但是並不是必須要勝利,能過做到平衡才最難。我能理解你當時的心情。焦躁、不安、害怕。這些我都懂。但是比賽最重要的是努力的過程不是嗎……是你和你的夥伴一起努力的過程,高智能方程式賽車是整個團隊共同努力的、共同發展的、共同促進的。你忘記了你還有其他的隊友在幫助你,不想聽取別人的建議,隼人你太自負了。自信過頭就不好了。善於取納別人的建議有時候比一個人的經驗多少更重要。
  ——輪娉……我很糊塗……
  電話那邊的隼人語勢弱了下去。
  ——隼人……我能對你說的只有『相信你的夥伴,用一顆平常心去比賽,切忌不要患得患失。』你的運動神經很棒,又有單電車的基礎,還有那麼好的夥伴,只要你努力,一定會成功的。隼人……再見。
  
  快一步掐斷了電話。
  輪娉靠在床背上。舒了口氣。
  「進來。」
  清晰肯定的聲音。
  門被打開,跡部走進來。
  半個臉龐被從外面折射進來的月光打亮,另外半面沉寂在黑暗中,十分的含混。那雙銀紫的眸子被光線切出銳角的形狀,瞳仁裡映出是那個叫做「輪娉」的少女的虛象。
  「什麼事情……?」
  「耳朵真好。」跡部微笑道。
  面對跡部的稱讚,輪娉不可否置地揚揚眉,脣角微微揚起。
  是微笑著的,可是她的眉眼卻沒有絲毫的變化。眼中依舊清冷一片。
  「明明不想笑為什麼要強迫自己?本大爺就這麼不可靠不值得信任嗎……?」跡部似乎有些挫敗地問。
  他不喜歡掩藏自己的感情。喜歡上了就是喜歡上了。他喜歡眼前的女生。喜歡她張揚璀璨的微笑,喜歡她炫目閃亮的眸子,喜歡她的聰慧才幹,統統喜歡。
  輪娉哧地一笑,真是個孩子氣的問題……隨即想到了前面一句話,難得的笑意漸漸隱去。一種無法言語的傷感漫上心頭。名叫「悲傷」的情緒充盈著身體每一個細胞,慢慢擴張,胸腔一陣酸澀。
  「我在憎恨、在抱怨、在害怕。為什麼這種苦要我受!因為眼睛問題不得不退出FBI!所以導致找到喜歡的人又不得不放棄!跡部你說啊!你知道我的夢想嗎……我也有夢想啊!跡部你明白嗎……?!上帝太不公平了!」輪娉死死地盯住跡部,目光十分犀利,情緒開始激動。憤恨像是細碎的浮冰,尖銳而細微的冰尖,瘋狂地在每一根血管內肆虐地狂躥。神經末梢撕裂般的疼痛。
  跡部慢慢走向輪娉,在輪娉驚詫的樣子下動作輕柔地擁抱住她,把頭擱在她的粉頸處,熾熱的鼻息噴灑在她的肌膚上,在她耳畔私語。
  那是一句即使世界崩潰也能重拾碎片搭建全新家園的、即使被傷得體無完膚也能撫平所有的創傷的、即使字詞支離破碎也能將它們重新組織用溫柔的蠶絲包裹起來的一句溫柔至死的承諾。
  ……
  
  ……
  
  「輪娉,我願意做你的眼睛,陪在你身邊,一輩子不離不棄,永遠保護你。」
  
  ……
  
  ……
  
  溫柔纏綿的聲息刺破黑暗,劃出一道絢麗的弧線,縈繞在耳畔,久久不散。刻骨銘心。
  
  




PART 14

  生命像是河流般心碎分離,路正是因為是自己選擇才更難回頭
  BY——輪娉
  
  青春學園
  
  「手塚!輪娉轉學了!你知道嗎……?」
  一大早就以超響分貝的聲音說話的人除了英二還有誰?
  手塚一怔,半晌沒反應過來。
  「據說昨天手塚拒絕了她。」乾貞治面無表情地說。
  「全年級都知道的事情好不好。」英二有些鬱悶地說。
  手塚沒有說話。
  內心愧疚還是有的。但是,不是說怎樣的困難都不能阻擋追自己的麼。
  心一驚。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想?
  「部長。你不用內疚,姐姐轉學不是因為你的緣故。」
  空氣中傳來龍馬冷冷的聲音。
  因為昨天的事情,龍馬的臉上隱隱約約有著兩個黑眼圈。但是沒有影響原本的神采。
  「小不點知道原因嗎?!」英二立刻好奇地問。
  「與你無關。」龍馬冷淡地回答隨後率先去網球場練習。
  「肯定有內幕,小不點很反常!」英二一副「準確無誤」的樣子。
  不二有點擔心地說:「會不會是輪娉出了什麼事情?」
  按照輪娉那樣的性格,怎麼會輕易地放棄手塚?這中間肯定有什麼原因。而且,剛剛越前也說了輪娉轉學不是因為手塚。
  「是什麼原因讓輪娉轉學的呢……?」乾貞治沉思著。
  「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快去練習!」手塚嚴厲的聲音打斷了眾人的思索。
  「手塚!是關於輪娉的很重要的問題欸!」英二試圖據理力爭。
  「菊丸!操場10圈!」
  「手塚!你太冷酷了!」
  「20圈!」
  英二氣鼓鼓地去跑了。
  究竟是什麼原因讓輪娉離開……
  這個問題束縛著他們每一個人,包括手塚。
  
  越前家
  
  那個自信的張揚的少年出於怎樣的心理對自己說出這句話?
  而自己又是出於怎樣的目的回應他說出「謝謝……」的?
  是渴望溫暖渴求保護麼?
  其實從更加確切的方面來說是在利用他吧。
  只要是溫暖,哪怕一點點也不想失去,想牢牢地攥住。
  顧不得往後的日子……顧不得自己的真心。
  這些全部都被拋棄了,被迫拋棄了。
  好討厭這樣子的自己。
  
  黑暗的屋子,沒有一點亮光。空中瀰漫著陰冷的氣息。
  輪娉□著腳,雙手環住自己,縮在一個角落。長長的秀髮散落在肩膀上。
  自己不是幸福的……
  輪娉睜著雙眼,彷彿要閱盡這黑白的荒蕪世界裡所有淒涼與悲慟。
  她靜靜地流著眼淚,朱脣就盞,輕唱起來,深深壓抑著悲傷絕望但是在內心深處殘存著一點希望。
  「塵封的記憶中的傷痛。
  悄無聲息地觸及到心靈時。
  溫柔的微笑背後是孤獨的淚水。
  為了追求無限的力量。
  和信賴的人們一起無數次的趨身向前。
  想去守護,相去信任,這就是笑容的全部意義。
  激情也好,愛情也好,全部都會接受。
  不會再放開那雙手,以那道光為目標。
  相互思念的心 彼此重合。
  體諒著不時的分分合合。
  不斷地祈禱著誓言不曾改變。
  無畏的心相信著。
  期待的夢想可以用雙手抱住。
  想去愛想去感受笑容的全部意義。
  就那樣讓我傾聽心底裡的呼喚。
  不會在移開這雙眼睛。
  點亮那道光。
  為了追求無限的力量。
  和信賴的人們一起無數次的趨身向前。
  想去守護,相去信任,這就是笑容的全部意義。
  激情也好,愛情也好,全部都會接受。
  想去愛想去感受笑容的全部意義。
  就那樣讓我傾聽心底裡的呼喚。
  不會再放開那雙手,以那道光為目標。」
  溫柔纏綿的嗓音,娓娓敘述心酸的過往。令人為之動容的天籟。
  「娉兒……」門外傳來輪子的聲音。
  「好了。我來了。」輪娉慢慢起身,身體有些搖搖欲墜。
  窗簾被風吹開,窗外的陽光直射進來,微小的灰塵在光線下旋轉飄舞,朦朦朧朧,可愛極了。
  茫茫星辰中,塵埃飛舞,彼岸有幸福的存在麼。
  只要相信,就會有快樂嗎?
  
  甜心工坊
  
  放學後的英二他們拉著龍馬和手塚在裡面吃甜點。
  似乎想要從龍馬嘴裡問出點關於輪娉的事情。而手塚這位當事人自然不能缺席。
  由遠及近的巨響的引擎聲,細聽之下類似於動感的音樂,有著超強的節奏感。
  一個穿著黑色緊身衣的少女坐在上面。
  駕駛到甜心工坊門口停了下來。
  少女拿下頭盔,甩甩頭髮,姿勢撩人。
  曼妙姣好的身材,天然卷的棕色齊腰長髮,在陽光下有些毛茸茸的質感,尤其是那雙炯炯有神的明眸,有種攝人心魂的氣質。
  輪娉來了。
  妖嬈與率真在她身上糅合卻不顯突兀,反而更深地增添了魅力。
  「姐姐」龍馬一呆。
  「欸?」輪娉瞇眼一笑,美目盼兮。
  「你不是去英國了麼?」
  今天早上接到管生修的來電,要姐姐立馬去英國。
  「對啊,要去,要來帶走一個人。」輪娉指了指龍馬身後的少年,「不二。」
  「啊?!」
  「不是來找手塚嗎?!」
  「居然來找不二?!」
  「上車吧。」輪娉微微側目。
  不二周助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下跨上輪娉的單電車,笑得傾國傾城地說:「我和輪娉有些事情,假我已經請好了,請不要擔心。」
  「好了,我們走吧!」骨節分明的手攥著發電把手,引擎開始發動。
  如離弦的箭一樣,飛衝了出去,身影越來越小。
  輪娉從頭到尾根本沒有看過手塚一眼,就像是兩個陌生人一樣。
  手塚頓然感到釋然不少,可是莫名的失落,即使是那麼微不足道的一點點,也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佔據了他的內心一隅。如果他能夠早點發現,他和她也許不用走那麼多彎路了。當然,這個已經是後話了。
  為什麼……?
  目前為止發生的一切完全讓他們摸不著頭腦。
  眾人心中疑團重重,根本找不到打開的結的方法。
  像是麻繩一樣。雜亂不清。
  
  

作者有話要說:這首歌是少年陰陽師的 笑容的意義。 很好聽,非常有動感。
PS:到這裡才發現我犯了一個大錯。龍馬的媽媽叫竹內倫子。
那麼輪這個姓根本就不存在。
欸,我錯了~
各位,將就將就吧。




PART 15

  飛機上
  
  「不跟手塚說麼?」
  「不需要。」
  「我一直很奇怪,你為什麼找上我?」
  「你的能力。」輪娉慢慢地說著,在對方疑惑微有驚訝的目光中,「我需要,我需要你處變不驚的處事態度。和對手的交涉的時候,需要你。」
  「……」不二無語了。
  「何況是跡部向我推薦你的。」
  「等到了英國,無論發生什麼你都不要回去說,包括跡部跟你說的一切,明白嗎?」
  「好的。」不二看著輪娉,如中世紀的寶石藍眸子恍若最迷離的星辰,讓人沉淪。
  飛機穿越厚厚的雲層,輪娉向下一瞥,頭一暈,該死,怎麼忘記她有恐高症了?
  「大致情況我明白了,但是,我不明白的是,這件任務固然危險,但是你也經歷了不少吧……?為什麼要放棄手塚,請你告訴我。」不二難得認真地問。
  「因為他不喜歡我。因為……」輪娉凝視著不二,說出那個讓她絕望的噩耗,「我得了眼癌,能看見東西的時間不多了。」
  不二瞪大了雙眼,半晌說不出話來。
  居然是這樣的原因……
  兩人都沒有說話。
  靜謐蔓延。不二看著輪娉,嘴脣斂出謹慎而優雅的弧度,那是溫暖的笑容,不同於平時的偽裝,那是他真心的真正的微笑。
  「輪娉,放心,沒關係,船到橋頭自然直,車到山前必有路,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那種聲息和跡部一樣的溫暖。
  輪娉脣邊慢慢地有了若有若無的微笑。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人生世事難料,不是麼,希望是絕對不能放棄的吧……放棄了就已經註定了的失敗,等於已經走在了人生的末端。有夢想總是好的。
  
  英國
  
  沒有見到阿修……怎麼回事?!還要跟他去酒店找跡部呢。
  「那個要來接我們的人呢?」不二奇怪地問。
  口袋中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來電顯示:阿修哥。
  ——你在哪裡啊?!
  ——小娉,傑克動手了!在傾斜漩渦車道。快點。
  ——阿修哥……?
  ——嘀嘀嘀嘀嘀嘀嘀滴滴滴 ——
  一線拉長的尾音。
  「不二,打電話去找跡部,和他一起去傾斜漩渦車道,我要先走了,阿修哥他們有危險!」
  輪娉急急地說完,頭也不回地跑了,速度是那樣的飛快。
  如果不二知道再次見到輪娉會是那副場景,那麼他一定不會讓她去!
  輪娉這麼一走,也走上了她人生中最最艱辛的時光。
  
  後山
  
  「這是……!」
  為什麼會這樣啊——!
  不二和跡部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切。
  一架飛機已經全毀了,墜落在山崖下,焚燒著烈火,冒著裊裊青煙,不時傳來恐怖的叫聲。一輛汽車深深陷進了山土裡,車蓋完全翻開,一個男子跌跌晃晃地從裡面走出來,另一輛則翻了半個身,慘不忍睹的車容,零件全部飛裂。遠處停著一輛很炫的車,藍色的,車門打開,大約14歲的少年和少女走下車來,滿臉焦急地奔跑過來。
  「……輪娉……!」跡部發出痛徹心扉的喊聲!五官扭曲。
  不二震驚的樣子彷彿被當頭一喝!妖藍之眸中全是擔憂。
  那個滿身是血的少女躺在上方的山坡上,血正一滴一滴地流下來,蜿蜒成曲折的小河,少許血液已經浸融在泥土裡,少女的眼睛已經閉上了,手無力地半空垂著,臉上沒有任何血色,如滿月漸虧那樣,一點點地流失生命。死亡的艷舞,桀驁的靈魂,執著的信念……
  那個長髮少女和不二他們一起衝上山,跑到輪娉跟前。
  而那個少年則衝進那輛半翻車裡,拖出一個昏厥的賽車少年。
  「輪娉……!」
  「阿修哥——!」
  兩聲撕心裂肺的叫聲彷彿要拉下蒼穹一般。
  時間,靜止。
  
  英國綜合醫院
  
  充滿著消毒水的病房。
  「哥哥,你醒了就太好了。」
  躺在床上打著點滴的少年——奈特修馬赫,或者說叫管生修,蒼白著臉微微一笑:「小娉呢……?」
  聞言,明日香低下頭,眼眶已經紅了,雙手緊緊抓住了裙擺。
  「阿修哥,她……因為腦部受到衝擊……所以導致……記憶全失,並且加速了……病情,雙目……失明……」一旁的隼人艱難地說了出來。
  「嗚嗚嗚嗚……」明日香再也忍受不了,哭了出來,把頭靠在隼人的肩膀上,隼人摟住她,看著一臉驚詫的管生修,說:「她的朋友和上司都在她的病房裡。」
  
  手背上麻麻的涼,輪娉不停地扭動著手背,針尖刺入皮膚的鑽心的疼痛強烈而清晰地傳來。
  完全看不見,眼前是一片無盡的黑暗,那是一個牢籠。
  完全記不得,腦袋裡是一片空白與麻木,什麼都沒有。
  「輪娉,記得我嗎……?」不二盡力把聲音放得低點再低點,溫柔點再溫柔點,只是那張原本無論發生什麼也微微笑的臉上竟有著急躁和擔心,與他的聲音成反比,「我是不二周助。」
  「不二周助……?不認識。」輪娉回答得有些遲疑但卻異常堅決,她把自己蜷縮成一團,目光中雖然沒有焦距卻盛滿了警惕。
  「我是海威格恩啊,你的上司,輪娉,記得嗎?」海威格恩問道,和不二同樣的焦急。
  「不認識。」
  「我是跡部景吾啊,輪娉你別告訴我你忘記了本大爺!你可是敢罵本大爺,從本大爺手中贏去比賽的啊!」跡部看著前面兩個人全部被否定,不由得心慌起來,焦急地喊道。
  輪娉目光忽然柔軟了下來,有些呆滯。
  腦袋中有什麼要衝出來。
  無法遺忘的聲息。
  ……
  
  ……
  「輪娉,我願意做你的眼睛,陪在你身邊,一輩子不離不棄,永遠保護你。」
  
  ……
  
  ……
  
  溫暖熟悉的聲息清晰的迴盪在耳畔。
  她記得這個聲音。
  和剛剛那個人的聲息完全重疊。音色、氣息,完全一樣。重合起來。
  黑暗中的一點曙光。
  「輪娉……」跡部眼中燃起希望的火光。
  輪娉抬起頭,笑了:「雖然記憶裡沒有跡部景吾這個人,但是,我記得,你的聲息。」
  那種笑容充滿了依賴和眷戀。
  宛若天使般美好純淨。
  跡部的心瞬間塌陷成一塊。
  而其餘兩個人則一臉奇怪。
  為什麼輪娉不記得他們?
  「因為這位小姐失去記憶是突發性的,所以在她腦海中留下極深印象的事物是可以記住的,而且她是FBI裡面的人吧,判斷能力、記憶能力、適應能力……林林總總的要比常人出色。所以會導致這種局面。」
  醫生的聲音傳來,解決了不二等人心中的困惑。
  「現在,輪娉,本大爺不會放開你的手。」跡部把輪娉摟在懷中,溫柔的言語包含強烈的佔有慾,那是王者的宣誓。
  輪娉安心地合上眼睛,脣邊有寧靜的笑意。
  炙熱的胸口,難以抗拒的溫暖。但是,潛伏內心的黑暗。就像是陰暗的種子在蠢蠢欲動,蓄勢待發著要破土而出。
  被遺忘的記憶不會這樣消失。
  這是定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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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16

  就好像做了一場夢,夢醒了,終究是隻影一人。
  BY——輪娉
  
  七年後
  
  「Game wan by ——越前龍馬。」
  裁判朗聲道。
  四週一片歡呼聲。
  「呀咧呀咧,不錯麼。」跡部劍眉高挑。
  「……」龍馬拿下帽子,「她怎麼樣?」
  跡部聞言,神色柔和了很多,道:「本大爺會對她不好嗎……?」
  「呵,也對,那麼拜託你了。」龍馬重新戴上帽子。
  「她有點想你,回來看看她。」跡部有些不自然地說。
  「本來就準備去看她……還有……」龍馬調高了眉,有些戲謔地說,「只是有點嗎,你不會吃醋了吧……?」
  跡部不語,轉身走了。
  「本大爺會做那麼不華麗的事嗎?」
  這句話終究是沒底氣說出來的。
  看見跡部在自己眼前吃癟,龍馬心情一好。
  「越前。」
  是不二在叫自己。
  「欸?不二前輩。」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擦身而過的話語,尾音消失在空氣中。
  龍馬一副瞭然的樣子。
  
  跡部家
  
  陽光斜斜地照下。萬物生輝。
  女子穿著天水碧蕾絲裙子,坐在鞦韆上,棕色的秀髮如瀑布般垂至腰際,帶著天然卷,更顯柔順。一雙妖冶的藍色眸子宛若深淵,但卻又是澄澈無比,輕易便能攝人心魂。紅潤飽滿的雙脣清淺粉嫩。
  膚如凝脂,手如柔荑,目如碧潭,明眸皓齒,簡直是一個絕色的仕女。
  「旻旻。」
  充滿磁性的聲音,語調微微上揚,跡部拎著書包走向女子。
  聞言。女子朝著聲源處微微一笑。眉眼都充滿笑意。
  「景吾,你來啦。」
  「欸。還有越前和不二。」
  「啊……?」女子先一愣隨後笑意越發燦爛。
  「姐姐。」
  「啊呀,秋旻,好久不見。」
  「嗯。你們能來我很高興呢,進去吧。」女子從鞦韆上站起,走了兩步。
  跡部輓住她的手,眼中滿是深情,道:「小心點。」
  不二腹黑地一笑說:「你也會這麼說話呢。」
  跡部看了他一眼,置若罔聞。
  「……」女子朱脣輕啟,青眉微皺,「好像有人。我似乎聽見了交談的聲音,還有樹葉的聲音。」
  聞言,跡部環顧四周。
  望去。初看之下平凡無常。但是,一個樹叢卻特顯擁擠,人影影影綽綽,細看之下,銀白色的卷髮特別明顯。
  是鳳。
  「景吾,你的朋友麼?」
  女子疑問。
  跡部青筋微綻,大吼:「全給我出來!」
  寂靜……
  
  一個個高挑的少年走了出來。
  鳳、忍足、英二、桃城、日向、仁王、幸村。
  「啊哈哈……」
  「呵呵……呵呵……」
  「喵……」
  「很有趣呢。」
  試圖來掩飾被發現尷尬。
  「你們來幹什麼!」跡部有些火大。
  「不二……?」女子奇怪地被不二摟在懷裡,背對他們。
  「奇怪啊。」
  「就是就是,這幾年來你們一直一起活動。」
  「就是,我們好奇啊。」
  「而且今天連慶功宴也不去,你們這幾年來究竟在幹嘛啊?」
  「啊咧?她是……?」
  背對他們的在不二懷裡的女生是誰?
  跡部神色一緊張,幸村完好地捕捉到這點端倪。
  女子掙脫開不二的懷抱。轉身,滿臉疑惑不解,問道:「不二,你怎麼了?景吾,他們是你的隊友吧?」
  不二有些懊惱。
  那個發現他們的女子的臉好熟悉!
  「啊——!」鳳、忍足、日向、仁王尖叫。
  那不是七年前打贏跡部的那個女生嗎?!
  「輪娉——!」
  英二、桃城、幸村的驚訝程度不亞於其他三個少年。
  這不是輪娉嗎?!消失了七年怎麼會在這裡出現?!
  「怎麼了?」
  「輪娉!」英二興奮地大叫。
  「輪娉……?」女子的眉皺得更深了,「我嗎……?」
  跡部感覺心臟猛地一縮,呼吸都要停止了。
  「不是啦。我叫輪秋旻,是龍馬的姐姐,你們所說的輪娉應該是我的同胞妹妹。」女子莞爾道。
  「就是啦。你們別忘記了輪娉的眼瞳是黑色的。」不二說,指指輪娉的眼睛。
  「對啊。」英二這才注意。
  雖然是一模一樣的臉蛋,但是眼瞳的顏色卻是不同的。眼前女子的瞳色是湛藍的,但是卻有股透明紫色醞釀在其中,顯得妖冶嫵媚。
  「如果是有色的隱形眼鏡呢。」幸村提出疑問。
  「你可以看是不是。」越前篤定地說。
  「啊哈?」女子抿脣一笑,「好啊。你可以看看。」
  一抹失望的光在幸村和英二眼中一閃而過,但是,幸村發現了一些突兀。
  輪秋旻的眼睛沒有焦距。
  因為掩飾得太過自然和那雙眼睛太過深邃所以才沒馬上發現。
  「你的眼睛……」幸村不知道怎麼表達。
  「欸,失明了。」女子坦然回答。
  「什麼?!」來人吃了一驚。
  果然難以發現呢。
  怎麼回事……?
  「那你……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還能發現他們……?
  「啊,也許是因為聽覺本來就靈敏吧,而且雙目失明後對於週遭的一切更加留心了。」女子解釋道,「而且,剛剛你們在交談喔。」
  對於細小的聲音非常留意。
  「都是仁王你啦,偏偏要擠過來。」
  「噗哩~」
  「算了,跟本大爺進去吧。」
  跡部摟住輪秋旻,說道。




PATR 17

  客廳
  
  「怎麼都不說話呢?」
  「唔,我在想輪娉喵~」
  「小娉嗎?是我的出現讓你想起了她嗎?」
  「唔……本來,是沉寂在記憶裡的。已經有七年不見了,自從她在我們面前帶著不二之後,就徹底消失掉了。回到日本,只有不二一個人。」
  「她現在一定過得很好。」
  輪秋旻摸了摸青花瓷杯,淡淡說道。
  「你跟她還有聯繫嗎?」
  「欸。」輪秋旻幸福地一笑。
  「你知道她現在在哪裡麼?」幸村問道。
  「啊……?知道哦,在中國。」
  「她回來嗎?」英二馬上接下去問。
  「嗯,她說她不會來了。」輪秋旻為難地說。
  「是嘛……」
  聽出言語中的失落,輪秋旻心中也有些難過。
  「下次聯繫的時候我會和她說的。」 輪秋旻善解人意地說。
  「謝謝!」英二高興地說。
  跡部眉間蹙起。
  「對了,我忘記說了,手塚說他有些事情要和你商量一下。」幸村對跡部說,目光緊緊地盯著他。
  「是麼。」跡部不甘示弱地回視他。
  兩道灼熱的目光像是獵豹緊盯獵物。
  似乎像是在求證著什麼。
  「啊,手塚來了。」
  遠方慢慢走來一個英挺的少年。
  「跡部我有些事情……」手塚走到跡部跟前,環視四周,突然一愣,不語。
  凝視著那個悠閑喝茶的垂下眼簾的女子,熟悉的容顏。
  「欸,景吾怎麼了嗎?」輪秋旻握著杯子的手陡然用力,聽見沒了聲音,奇怪地問。
  跡部回答:「沒什麼,看來又有人把你認成輪娉了。」
  「是嗎。」輪秋旻抬頭,順著剛剛來人的說話方向,「你好,我叫輪秋旻。輪娉的姐姐。」
  手塚驚愕於她們那麼相似的容貌和眼前女子那世間難尋的瞳色。
  「你好。」手塚禮貌地回答。
  「那麼,景吾,我先上去了。」
  「越前。扶旻旻上去吧。」跡部叫了一旁少年的名字。
  「我知道。」龍馬瞭然地扶起輪秋旻向樓上走去。
  幸村將目光移到不二身上。
  不二依舊咪咪笑著。
  幸村手微微握緊。這其中感覺有貓膩。
  究竟是什麼?
  一切太過完美,找不出缺口,但是一切又太過奇崛。
  他從未聽說越前家有兩個女兒。
  
  彷彿是越來越大的迷霧,籠罩了下來。
  一切都被深藏在核心,看不真切。
  只有外表的假象罷了。
  
  「龍馬。」
  坐在臥室的床鋪上,輪秋旻叫住了想要離開的男子。
  「他們都這麼想要見小娉,你就叫她從中國過來吧。」
  「姐姐……」龍馬眼中閃過痛惜的神色,「我知道了。」
  「我看不到自己妹妹的樣子真是可惜了。」輪秋旻惋惜地說道。
  「你不是一直在和她用郵件來往嗎?以後等眼睛好了就能夠看到了。」龍馬撫了撫輪秋旻地腦袋,脣際有一絲弧度。
  「是啊。對了,龍馬,我想再寫一封郵件給她,你還是像以前一樣,我說你打好不好?」
  「姐姐。現在不行,跡部有事情要商量。」
  委婉地拒絕了。
  「那晚上吧。」
  「好的。」
  
  龍馬走出房門,關上門,旋緊把手,似乎是鬆了一口氣一樣。琥珀色的眸子有深深地疲憊。
  他走到樓梯口,發現了站在那裡的幸村。
  「怎麼了,越前?」
  溫柔而深意的嗓音。
  幸村微笑著走過去。
  「姐姐有些累了。」
  「你有兩個姐姐嗎?」
  「……」龍馬眸子冷光一凝,道,「有啊,秋旻姐姐被送去英國。」
  「看跡部和秋旻熟稔的樣子,一定認識很久了吧。」
  「……」龍馬心裡一震,幸村擺明是來套他話的,該怎麼回答?
  「旻旻是本大爺六年前去英國旅行的時候認識的。後來才知道她是越前的姐姐。幸村,有什麼問題嗎?」
  跡部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過來了。
  「六年前?輪娉從日本消失不久呢。」
  幸村笑得越發燦爛。
  「幸村精市,本大爺告訴你,」跡部提高了音調,「旻旻不是輪娉。她們是有區別的。請你記住。」
  「我也知道。跡部君不需要那麼鄭重的說。」
  精光在鳶紫色的眸子一閃而過。幸村依舊面帶笑容地走下樓梯。
  身後,跡部臉色有些不可察覺的沉重。
  
  總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缺的只是一個契機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以前寫的稿子有了很大的改動。


決定性的時刻來了 =。=




PART 18

  
  又是一日陽光明媚。雖然眼前的男子表情不是很柔和。
  輪秋旻輕輕笑了,問道:「景吾,怎麼了?好像你的臉色不是很好的樣子吶。」
  跡部啜了口咖啡,道:「嗯,最近有些心煩。你不用太擔心了。」
  「欸?是什麼事情?」
  能讓景吾煩心的事情?
  「幸村提議要組織一個旅行。去中國。」
  頓了頓,跡部還是說了出來。他無法欺騙眼前的女子。
  只要一看見她的眼睛。
  罪惡感就油然而生,他更加無法放開她的手。
  他深愛的女子。
  「中國?好欸,正好,我就可以見到小娉了呢!」
  輪秋旻有些雀躍地說。
  空氣似乎冷了下來。
  跡部淡紫色的眸子裡似乎有些愁思。
  「旻旻……去了中國你會高興嗎?」
  輪秋旻瞇起眼睛笑得開懷,「嗯啊。當然會很高興。」
  太過歡欣的她忽略了跡部語氣中那淡淡的悲傷。
  「那就去吧。本大爺會跟幸村說的。」
  跡部擱下白瓷杯,坐在輪秋旻的身邊,把她整個人摟向自己的懷裡。
  「景吾?」
  「旻旻。你不會離開本大爺的對不對?」
  胸膛是那麼的炙熱。
  輪秋旻伸出雙手環住跡部,淺笑著說:「當我從那個黑暗中醒來的時候,是你,是你景吾救了我,告訴我我的名字,告訴我我的家世,是你拯救了我。景吾,我怎麼會離開你呢?你對我來說你那麼的重要,無可替代的存在吶。」
  景吾是她黑暗世界中的晨光。
  如果沒有他,那麼她就會註定走向毀滅。
  是景吾給了她第二次生命。
  這麼重要的人,她如何忍心離開?
  ——景吾,是你多心了。
  ——我是絕對不會離開你的。
  原本冰冷的細胞被溫暖包裹。溫柔刺痛了淚腺,跡部睜大了微紅眼睛,然後閉上眼睛,舒心地笑了。
  ——無論因為怎樣的原因,他不在乎,他只要,她能夠永遠在他身邊。僅此而已。
  
  這樣子的快樂。
  是用什麼換來的。
  快樂畢竟是表相。
  還存在著那麼多的不穩定因素。
  只要有一個導火索。一切都會變的不一樣。
  原來的世界,會被顛覆。
  不復存在。
  
  外頭已經沒有了陽光,光線都被厚厚的雲層阻擋了。無法照射大地。
  亦然,無法將真相剝離。
  
  「景吾,有點冷呢。」
  輪秋旻向跡部懷裡縮進一點,想要驅趕那股冷意。
  跡部抬頭,陽台的窗戶沒有關上。
  風吹得白色窗簾不停地舞動著。
  「起風了啊。走吧,我們去樓上。正好看看輪娉有沒有回郵件。」
  「嗯。要是回了跡部你要讀給我聽喔。」
  「嗯。你肚子餓嗎?要不要叫樺地給你弄些東西來吃?」
  「欸,我不餓。我都有點迫不及待了想看有沒有郵件了。」
  「走吧。」
  「景吾……」
  「怎麼了?」
  「沒有什麼。叫叫你的名字而已。」
  內心柔軟的一處似乎又被撞擊。
  跡部環住輪秋旻的手更加用力。
  輪秋旻把頭倚在跡部的肩上。
  ——只要旁邊有著這個人,她就不會寂寞,不會孤單,也不會害怕。
  ——那些不知名的擾亂她內心的東西也會安靜下來。
  ——景吾。只要你在。那就是歲月靜好。
  
  這個世界。
  ——所以一切都開始於結束之後。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可是跡部的全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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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日。
  走下機場,一行人已經到了中國。
  陽光淡淡的,沒有那麼炙熱刺目。
  偶爾清風徐來,分外涼爽。
  
  「啊~喵,沒想到打完了比賽能到中國來啊。」
  「噗哩。似乎是我們部長大人提議的啊。」
  「嘶~」
  「可以看見輪娉了喵~」
  英二有些興奮激動。
  闊別七年的朋友,再度見面怎麼可能會不高興?
  輪秋旻停住了步子,輓著跡部的手似乎僵了僵。
  「那個……英二,抱歉呢。」
  隨著輪秋旻停下的步子,一行人也同樣靜住不走動了。
  英二眨動著大眼睛,酒紅色的眸子裡有著疑惑。
  「是昨天。小娉回的郵件。說是她已經在法國巴黎了。似乎是學習的修學旅行。她不在中國了……」
  有些遲疑地說了出來。
  「喵喵~沒關係啦。以後還有機會啊。」
  「嗯。」
  這樣子活潑溫柔的英二讓她內心感到很溫暖。
  「呵呵,英二就是這樣子。」
  耳邊傳來不二溫柔的聲音。
  「嗯,很可愛的人呢。」
  輪秋旻回答道。
  真是善解人意,明明那麼期待看到妹妹的。
  「旻旻,這裡是上海。」
  跡部說道。
  時尚潮流發達的地方——上海。
  「景吾,聽起來好熱鬧啊。」
  話音剛落,內心突然瀰漫開來一股惆悵。
  ——如果說自己能夠看見。
  ——如果說七年前沒有遭遇綁架,加重病情。
  ——所有一切就會不同。
  
  然而,殘酷的事是,這個世界上永遠沒有如果。
  一旦發生的事情就無法再度輓回。
  木已成舟。
  
  跡部景吾是誰?
  站在冰帝網球部200多人的頂點上的男人又怎麼會看不出來輪秋旻的失落?
  他擁有著透徹而犀利的洞察力。
  
  跡部握緊了輪秋旻的手。
  似乎是想要傳遞著勇氣。
  ——抓緊本大爺的手。
  ——本大爺就是你的眼睛。
  能夠體會到,景吾的心意。
  輪秋旻望向跡部,雖然那雙眸子沒有焦距,但是——卻承載著清亮美好的感情。
  景吾,謝謝你。
  ——是你一直陪在我身邊。
  ——是你給我新生。
  「你們兩個……要調情一遍去好嗎?」
  不羈地揚了揚眉,忍足有些無法忍受。
  霸道強勢的跡部會有這樣自己的表情。真是,這兩個人還真把他們當成空氣了啊。
  「噗哩~這次旅行會很有趣吧。是吧,搭檔。」
  仁王玩起自己的辮子,澄綠的眸子裡閃出玩味的光來。
  「你啊……」
  柳生比呂士似乎有些無奈。
  「跡部,輪娉在郵件裡還說了一些什麼?」
  幸村「無意」地問道。
  「沒有什麼特別的了。無非是和旻旻聊聊生活瑣事。」
  「是啊。昨天小娉跟我說,朋友送了她了一個青花瓷杯。很細膩的胎質。」
  幸村雙手一緊。
  ——難道自己的猜想是真的。
  ——這一切……太不可思議了。
  「幸村。我們要到別墅了。」
  跡部及時地打斷了談話。
  不能夠讓旻旻和幸村再交談下去。
  幸村他太過精明。
  否則,事情一定會被揭穿,而旻旻,也許會離開。
  ——他絕對不會允許這樣子的事情發生!
  
  眼前的是跡部在上海的別墅。
  朱紅色的,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出勃勃朝氣。
  很大,很古典。
  四周是綠樹與紅花。相互映襯。
  「哇,好大啊。是吧,手塚。」
  桃城武似乎兩眼放光。他笑著對手塚說。
  「……」
  手塚什麼都沒有說。
  一旁的輪秋旻正微笑地靠在跡部的懷裡。
  那張七年來都沒有忘卻的臉孔,此時卻是另外一個人。
  只是在他的生命裡出現過幾天的少女,卻出乎意料地在他的世界裡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
  『手塚,我喜歡你。正是因為有喜歡你的這份心情,我才會更加堅強。』
  常常會出現在夢中迴盪在耳邊的話語。
  不知道是什麼的糾結心情隨著時間年輪而鐫刻進手掌生命線。
  那個笑靨如花的少女。
  再也見不到了。
  「手塚?」
  大石奇怪地叫了一聲。
  手塚怎麼在走神?好稀奇。
  「嗯?」
  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手塚收回了思緒。
  「沒事,看你走神,所以叫了叫你。」
  大石笑呵呵地說。
  「嗯。」
  是看見了輪娉的姐姐才會勾起自己的回憶吧。真是某種效應。
  「手塚,本大爺帶你們進去。」
  跡部揚起脣角,笑道。
  銀髮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炫目的流光。
  手塚淡漠如常地應道。
  金色的眸子是透徹,是明亮,是無法忽視。
  輪秋旻內心突然一顫。
  有些東西正在蠢蠢欲動。
  
  兩個王者。
  誰勝誰負?
  命中自有定數。
  人間世事,沒有偶然,有著只是必然。
  命運的齒輪再度向正軌滑動。




PART 20

  窗外突然一亮,非常炫目的白光劃過天際。
  很快——轟隆隆。
  下起了傾盆大雨。
  雷聲響起。滾過輪秋旻的心間。
  「景吾!」
  無法遏制住的慌亂與恐懼從內心慢慢升騰。
  視界裡是一片黑暗,沒有光亮。
  ——好害怕。
  輪秋旻摸索著想要關上窗戶,無奈這個房間太不熟悉,心中一慌,撞翻了扶手椅。鈍鈍的痛楚從腿部直抵大腦皮層。
  排山倒海的某些東西正在衝破被封印的匣子,湧進腦海裡。
  都是舊時殘缺不全的畫面片段。
  ——來看看,這是誰?原先在FBI叱吒風雲的女王輪娉居然淪落到這種地步!
  ——你不是很會打架嗎?你不是很聰明嗎?現在你來啊!
  ——一個瞎子罷了!
  少女的眼睛被白布矇著,穿著醫院的病服,被人踢到而爬在地板上。
  那時像現在一樣,震耳欲聾的雷聲,瓢潑大雨。
  心臟不斷劇烈地跳動著。
  ——好痛苦。
  ——為什麼腦海裡會有這種片段?
  身體是被撕裂般的痛苦。彷彿有另外一個靈魂要破體而出。
  金色的眸子——是誰?
  ——我喜歡他。
  誰喜歡誰?
  混沌不清。無法理清頭緒,頭非常的痛。
  門被打開,從跡部身後照射進來的暖光讓輪秋旻觸摸到了一點光明。她愣怔著。
  「旻旻!」
  跡部急忙扶起地上的輪秋旻,用手摀住她的耳朵。
  「不要去聽!」
  在跡部後面趕過來的不二拿著耳麥,遞給跡部,說:「讓她帶上。」
  輪秋旻感到雷聲慢慢離她遠去,從耳麥深處傳來悠揚的歌聲,像是靈魂的鎮魂曲,躁動不安的內心安穩下來。
  ——可是總感覺什麼被強行壓製下來。
  沒有真正地沉寂下來,而是等待著更加猛烈的爆發。
  「沒事了。旻旻。」
  跡部緊緊擁住輪秋旻。
  他有預感,他快要失去她了。
  自從其他人出現之後,不安全因素太多了。
  「沒事的。跡部。」
  不二拍了拍跡部的肩膀。
  妖冶之藍的眸子裡隱隱透出擔憂。
  
  橙黃色的燈光從琉璃燈上傾瀉而下。照亮著整個客廳。
  橢圓形的餐桌上擺滿了美味的食物。
  「唔哇——好多吃的東西欸!」
  丸井興奮地說道。
  「唔……」慈郎揉揉惺忪的眼睛,看了看桌上的食物,立刻清醒了許多。
  「大石大石,你看——喵~」
  英二指著餐桌,激動地叫著大石。
  幸村依舊是如同女神一般的微笑。
  看到了從樓梯上下來的輪秋旻和跡部不二笑容更加燦爛。
  他們剛剛上去幹嘛了呢?
  一切都更加有趣了。
  「英二他們好激動啊。」
  輪秋旻溫柔地笑著。
  臉色還是有些蒼白。
  「嗯哼,真是不華麗。」
  跡部一如既往地撇了撇前劉海,笑道。
  「開吃咯!」
  切原捧著湯出來了。
  「大石,我好開心喵。」
  「又有得吃了~」
  「噗哩!」
  「嘶嘶~」
  舊式的播音機裡播著九十年代的老歌。
  深情的男聲緩慢地歌唱著。
  手塚拿起一個白瓷碗,從玻璃餐盆裡舀出鰻魚茶,在白瓷碗裡倒上。
  「啊,手塚,你現在就喝這個嗎!」
  英二看到叫了起來。
  這種時候不應該喝點紅酒之類的東西嗎?
  「鰻魚茶……」
  「欸?!」
  英二吃驚地看著說話輪秋旻。
  不,不止英二一個人驚訝。
  「秋旻,你不是看不見嗎……」
  輪秋旻一怔。
  「我是看不見……」
  眼前依舊是一片黑暗,只是腦海裡反射出這三個字。
  怎麼回事……
  『姐姐,手塚部長喜歡鰻魚茶。』
  那是龍馬的聲音。
  似乎隔了久遠,從遙遠的時空中傳來的聲音。
  輪秋旻敲了敲腦袋,隨即笑著說:「香味很濃呢。」
  聞到了一股香濃的味道。
  那個味道是鰻魚茶吧。
  「喔,難怪呢!」
  「鰻魚茶的香味是很濃的。」
  「欸,我還嚇了一跳呢,要是秋旻的眼睛恢復了就好了。」
  輪秋旻捏緊了衣角,依舊是溫柔地微笑。
  假面下是悲傷。
  ——恢復不來了。
  ——眼角膜已經沒有了。
  ——永遠的失明了。
  五年前,她的大腦淤血已經清除不掉,壓迫著視神經,眼癌加深。
  而眼角膜卻是完好無缺的。
  那個時候,她的眼角膜給了龍雅的夫人。
  那個叫不破澈的少女。
  「來我們吃飯吧。」
  跡部扶著輪秋旻走上餐桌,為她拉開椅子。
  手塚還是有些驚異。
  剛剛,輪秋旻笑得明媚,說出了他所吃的東西。
  他好像又看見了輪娉。那個笑容,和輪娉確乎相像。
  只是,現實——她是輪秋旻。
  僅此而已。
  
  




PART 21

  『我要追求你。』
  『Never give up。』
  清亮如斯的聲音。
  一模一樣的聲息。
  卻不是她在說話。
  ——那個人是誰?
  從黑暗中浮現出來的輪廓。
  流動著脈脈的暖光。女子有著清麗的容顏。
  與她如出一轍。
  又來了,身體的劇痛感,彷彿靈魂在衝破封印。
  ——你是誰!
  ——輪娉。
  突然睜開眼睛。藍色的眸子劇烈收縮。
  輪秋旻從床上爬起來,衣服被冷汗浸濕。
  眼前依舊是一片黑暗。
  她走下床,小心翼翼地摸索著出了房門。
  主廳傳來了聲響。
  女子壓低了聲音道:「誰!」
  燈似乎被打開。
  「輪秋旻……」
  清冷的聲音。
  輪秋旻望向聲源,沒有焦距的藍眸。
  這個聲音是……
  臉上的警惕感消失了,輪秋旻笑道:「手塚啊……」
  「嗯。我來倒點水。你需要什麼嗎?」
  「不是。睡久了,想要出來走走。」
  「那你坐一會吧,不要多走動。」
  「嗯,手塚去睡吧。」
  「你也是,早點回房吧。」
  說我,手塚就走回了房間,路上特意將容易絆倒的東西移到了牆邊。
  再度恢復了寂靜。
  「手塚……」
  輪秋旻眼中流下淚水。那是靈魂的悲泣。
  ——為什麼再次見面我卻看不見你?
  ——上天,你太會捉弄人了。
  緊閉的眼中盛滿痛楚。
  她狠狠地攥緊了拳頭,關節處泛出青白,掌心疼痛,然而,心已經痛得已經麻木了。
  【小娉,你回去吧。】
  【……】
  【景吾他一定會傷心的。】
  【跡部他……欸,也罷。】
  輪秋旻突然倒在沙發上,像是疲憊到極點的人,沉沉睡去。
  我不能負景吾。
  對不起,小娉。
  
  清晨,陽光微熹。
  鳳走出房門想去樓下,發現有人躺在沙發上。
  先是嚇了一跳,然後走近一看,發現是輪秋旻。
  她靜靜地睡著,棕色的秀髮遮去了大半邊的臉孔。卻依稀可見她姣好的面容。
  她真的是非常溫柔的人呢。難怪跡部會那麼喜歡她。
  「鳳,你杵在這裡幹嘛?」
  後面傳來跡部的聲音。
  鳳奇怪地問道:「跡部,秋旻她怎麼睡在了這裡?」
  跡部銀紫色的瞳孔一縮,急忙走到沙發邊上,喚道:「旻旻?旻旻?」
  內心的慌張如同潮水般蔓延開來。
  「唔?」輪秋旻努力睜開酸澀的眼睛,映入眼簾的是跡部慌亂的表情,「景吾啊……」
  跡部送了一口氣。
  「旻旻,你沒有吃藥?」
  輪秋旻想了想,抱歉地笑了,「我忘記吃了。」
  「你哭了……?」
  她的臉上有淚痕。
  「欸……?」
  ——臉上有緊繃的感覺。
  ——她哭了?
  跡部再次擁緊了輪秋旻。
  內心像是被鑿開一個洞。恐懼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恐懼嗎?他跡部居然會有這種感情?
  他不要失去眼前的女子。即使,她不愛他。
  「沒事了。今天空氣很好,等等要去爬山。你跟著我。」
  鳳瞪大了眼睛。
  那個高傲得不可一世的跡部,沒有用「本大爺」這個稱呼。
  隨即,又笑了。
  愛情的力量果然偉大。
  眼前的兩人真是如同一對璧人。
  
  該來的始終要來。
  不屬於你的怎麼強求都沒有用。
  外頭又是一日雲淡風輕。
  很快,就要變天了。只可惜,事情沒有發生前,誰都無法預測。
  風和日麗轉眼烏雲密佈。
  就在一瞬間。
  
  




PART 22

作者有話要說:重量級 (1) 登場……
  「嗚哇!好高的山啊。」
  英二叫道。
  眼前的山,奇石嶙峋,樹木青蔥,一派雄偉的壯麗景象。
  「是啊。」
  不二天使般地微笑著。
  「但是景色哪裡有富士山好啊!」
  「不是比不上,而是風格完全不同,噗哩~」
  仁王笑著瞥了一樣切原。
  「走吧。本大爺在山上定好了餐館。」
  「這個都訂好了啊!」
  跡部實在是可怕。
  「嗯哼,本大爺是誰。」
  「景吾是訂到的是最後一個大包廂了。聽說這裡的特色菜是『草雞湯』非常自然美味。」
  輪秋旻含笑說道。
  「嗚哇,好期待喵~」
  英二更是雀躍了。
  一路上,以英二、丸井為首的人談笑風生,偶爾不二、幸村腹黑一下,氣氛煞是活潑。
  「好高興啊。」
  輪秋旻親暱地輓著跡部的胳膊,笑得幸福。
  ——她從來就沒有想過,而今還能夠這麼快樂。
  ——景吾,你給我,實在是太多了。
  ——多到我無法償還了。
  「你高興就好。」
  跡部寵溺地笑了。
  他真想永遠看到她這樣純粹的微笑。
  『你如何向我保證小娉今後的生活?』
  那個百年難見的網球奇才——越前南次郎一臉嚴肅鄭重地問他。
  『我無論如何也要保她一方平靜,要她幸福地生活著。』
  自己是那麼認真回答道的。
  因為他愛她。
  ——初見時的驚訝。
  ——再見時的驚艷。
  ——相處後慢慢滋生出的溫暖與依賴。
  那份喜歡的心情早已變成的愛。
  是啊,喜歡著、愛著、無法放手、想要一輩子在一起。
  他跡部景吾不過只是個人罷了!
  
  請你們要相信。
  感情不是角度,可以任意扭轉。
  
  『手塚很喜歡登山呢,最難忘是那次的阿爾卑斯山。』
  輪秋旻一愣,笑意有些斂去。
  最近耳邊好像都出現著關於手塚君的話語。
  怎麼回事。
  似乎是有些該有的記憶被硬生生地奪走。
  靈魂被分裂抽離。
  不再完整。
  這種遺憾、這種懼怕,究竟是什麼。
  身邊的景吾依舊是那麼的溫暖。
  那麼景吾,你能不能讓這種迷惘的感覺消失呢。
  景吾——
  
  請你們要相信。
  人類永遠對於未知的事物最為恐懼。因為它們沒有發生,是個未知數「X」,等到「X」到達飽和狀態的時候,就是到了臨界點。
  然後——崩潰。
  
  「嘿嘿——」
  英二和丸井打鬧著。
  兩個人笑得好歡樂。
  但是——
  英二開著玩笑推了一下丸井,丸井重心沒有站穩,一個踉蹌。
  向後倒去——
  電光石火的一瞬。
  
  有些時候,往往不經意的玩笑會引起危機。
  
  輪秋旻只是覺得身體被猛烈地撞擊了一下,身邊的景吾也被擦到。
  對方的力氣太大,跡部還沒有反應過來,輪秋旻的手就脫離了他的手。
  須臾間——輪秋旻睜大著眼睛,連驚呼聲都沒有,整個人向後栽倒。
  後面——是極陡的山坡。
  雖然被青青的小草覆蓋著但是仍然有著突起的石頭。
  「旻旻!」
  跡部只感覺心臟被緊捏般的痛楚。
  神經末梢撕裂般的劇痛。
  心提到了嗓子眼。
  眼前的秋旻迅速地向後倒下去。
  跡部連忙穩住腳,向前想要抓住輪秋旻。
  然而,即便是他拼盡全力想要就起輪秋旻——抓住的,只是她袖口的衣服。
  眼睜睜地看著她這樣掉下去。
  「旻——旻——!」
  那是靈魂深處撕心裂肺的喊聲。
  但是——一個頎長的身影很快繼輪秋旻的落下而跟著跳下。
  ——手塚國光!
  他就這樣子跳落然後滾下去,緊緊地跟著輪秋旻,然後——抓住了她,抱在懷裡。
  頃刻,消失了人影。
  
  氣流不再湧動而是凝固了起來。
  他們的命運已經完全接入了正軌。
  
作者有話要說:重量級 (1) 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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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23

  
  胳膊上傳來了刺痛。大腦皮層被刺激,手塚掙扎著睜開了眼睛。
  模糊的視線逐漸變的清晰起來。
  原本拉扯出的白點小點漸漸地消失。
  靠在懷裡的女子,還沒有醒過來。
  她柔嫩白皙的臉上有著擦傷的痕跡。
  手塚無法解釋為什麼當時他會不經過大腦思考地跳下去。
  因為他碰巧地走到跡部和輪秋旻的身後——?
  還是因為——輪秋旻和輪娉之間的羈絆?
  自從輪秋旻出現之後他想起輪娉的次數就增多了。
  當輪秋旻摔下去的時候,那張臉和輪娉的重疊。
  恍如隔世的感覺。
  彷彿如果不去抓住的話,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一種莫名的思緒在他的腦海裡盤亙,然後——他的身體就這樣,不由自主地——跳了下去。
  「唔——」
  懷裡傳來輪秋旻的呻吟。
  手塚從地上爬起來,輕輕地拍拍輪秋旻,道:「輪秋旻……?」
  背心被輕輕地拍著。
  輪秋旻皺起了眉毛,腿上似乎被石頭劃碎了,好痛。
  意識伴隨著手塚的聲音一點一滴地凝聚起來。
  「手塚……?」
  輪秋旻藉著手塚的力量坐了起來。
  心臟一縮。
  『我真心想要追求的人只有手塚一個人!』
  又來了——這個聲音……
  間歇性地跳出來,刮著她的耳膜。
  「我真心想要追求的人只有手塚一個人……」
  喃喃自語道。
  輪秋旻的意識正值脆弱。
  手塚一怔,金眸中如同被激起的漣漪,盪漾開驚詫。
  「你……」
  輪秋旻抬起頭,她看不見手塚的臉孔。
  「……」
  她的眼神越發茫然。
  她究竟是誰?
  內心的空洞越來越大。
  
  輪秋旻的精神力正在渙散。
  一直以來有著跡部景吾的陪伴才使她得以安定下來。
  但是——現在已經無法維持了。
  
  「轟隆隆——」
  驚雷再次襲擊上海。
  烏雲籠罩了天空。整個大地都黯淡了下來。豆大的雨水毫不留情地落下。
  彷彿全身的神經都被繃緊。
  似曾相識……
  衣服很快被打濕了。
  貼在肌膚上冷意不停地沁入。
  宛若是霧。從地表升騰開來。大雨在天地之間拉開一道透明的珠簾。
  手塚想要找個地方避雨,然而四周看不清,如果貿貿然行動,可能會有比現在還嚴重的後果。但是——這樣淋雨……
  手臂突然被緊緊抓住,尖銳的指甲讓手塚的皮膚有些疼痛。
  他看著抓住他的輪秋旻。
  眼鏡已經在剛剛的滾落時遺失了。
  再加上那麼大的雨,他無法看清她的表情,卻能夠感受到她的痛苦。
  輪秋旻感覺呼吸停止,腦袋是爆裂開的痛苦。
  一些畫面連續不斷的傳進腦中。
  
  雨不停地下著。她拼盡全力從那個木屋子裡逃了出來。然而,還是被找到。
  ——輪娉,我本來是想要用你來交換風間隼人。但是,誰叫你敬酒不吃吃罰酒!
  ——給我打!往死裡打!我今天就要為傑克報仇!先祭上你這條命再說,反正你也抓了我們多少兄弟!
  從渾身上下傳來的痛楚。
  慢慢地,劇烈的痛轉化成鈍痛。
  麻木了整個神經。
  不要打了。
  不要打了,好痛……
  眼前是一片黑暗,沒有她的光亮。
  她的未來,就這樣消失了嗎——不要,她不要!
  不僅僅是痛楚,更加是絕望。纏繞成細密的繭,築成心房。
  忍著不哭。
  她不明白,明明她什麼都沒有做過,為什麼要遭遇這些……
  什麼風間隼人,她根本就不認識!她知道的只有一個跡部景吾罷了!
  這些人為什麼這麼殘忍……
  ——求求你們,不要再打了。
  開始了,彷彿是肢體靈魂撕裂般的痛楚。
  然後,整個人就失去了意識。
  
  刻意遺失的記憶片段重新連結成畫面。
  在腦海中重播著。
  笑靨如花的少女有著黑色的雙眸以及與她一樣的五官。
  那些記憶不屬於她……
  這個軀體也不屬於她……
  她是不該存在的!
  片刻如同永恆一般長久。
  
  「輪秋旻……?」手塚焦急地搖著眼前低垂著頭一動不動的女子。
  握住手塚的手臂的手鬆了下來。
  雨漸漸小了起來。烏雲散退。
  一道彩虹跨過天際。
  整個世界被灑下明媚的色彩。
  暴風雨,終於過去了。
  「輪秋旻,沒事吧?」
  手塚擔心地問道。
  聽到了記憶中塵封已久的熟悉的聲息。
  「手塚……」女子抬起頭,脣瓣揚起一個微笑,「我是輪娉。」
  ——手塚,我是輪娉。
  ——手塚,我是輪娉。
  ——我是輪娉。
  
  她的眸子綻放絢爛瀲灩的流光。
  她的菱脣揚起了好看的弧度。
  她的長髮俏皮地隨著清風舞動。
  她的笑容彷彿是浴火重生的鳳凰一般炫目。
  她是輪娉。

作者有話要說:重量級(2)。




PART 24

  
  「怎麼辦啊,都是我,秋旻才會……」
  英二沮喪又擔心地底下了頭。
  「也是我,太不小心了。」
  丸井歉疚地看了看跡部。
  但是跡部正在打電話,他的眸子中透著恐懼。
  「跡部——」
  幸村目光猶如利刃,一如既往的平淡溫和下有著一種尖銳的感覺。
  跡部收起電話,他剛剛通知了在上海的跡部集團的人員開直升機來搜查。
  「你到現在都不願意告訴我們事情的真相嗎?」
  幸村淡淡地說著,語氣中透出一股凜冽。
  跡部沒有說話。
  一行人看著幸村目光疑惑。
  「我一直在懷疑。從秋旻的出現開始。幸村和越前家是世交,十幾年來從沒有聽說過越前家還有一個叫輪秋旻的女兒。輪娉消失了之後,秋旻就出現了。雖然我無法解釋她們的眼睛的顏色為什麼不同,但是,她們的樣子卻是一模一樣,如果說性格完全不同的話那就只有兩種可能——第一、秋旻和你演出一場天衣無縫的戲,秋旻就是輪娉。然而,經過相處下來,秋旻確實和輪娉不一樣,那麼,第二就是、人格分裂症。」
  ——人格分裂症。
  ——是人格分裂症。
  「什麼?!!」
  除了跡部、越前、不二,其他的人都吃了一驚。
  這種消息簡直是重磅一擊。
  「跡部,你說是吧——尤其是那天秋旻跟我說青瓷杯的事情,我問過,那是你兩個禮拜前從中國託人帶回來的。而就在前不久,也有人送了輪娉一個青瓷杯,這一切是不是太湊巧了?」
  「幸村,為了旻旻開心而同意你的意見已經帶她帶中國真是讓我後悔。明明知道這個是你的圈套。」
  跡部直視幸村說道。
  「你承認了。」
  不愧是跡部。面不改色地承認,沒有驚慌,也沒有撒謊。
  「七年前,在一次案件中,輪娉的病情發作雙目失明並且失去記憶,只記得本大爺一個人。後來,案件裡的嫌疑人沒有清除乾淨,他們綁架了輪娉。並進行毆打。那個時候的輪娉,意志非常脆弱。而且她的病還沒有恢復過來,導致她精神崩潰——人格分裂。」
  那個時候他趕到現場的時候,輪娉已經奄奄一息,身上都是傷痕。然後,他永遠也不會忘記,當輪娉醒過來的時候,目光溫柔地對他說:「跡部,我是誰?」
  於是他下定決心,要把輪娉與以前發生過的一切全部分隔開來。
  他微笑著說:「秋旻。你叫輪秋旻。」
  秋旻是溫柔嫻雅的,而輪娉卻是張揚璀璨的。
  一個人,無論發生怎樣的變化,本性是不會改變的。
  他正是意識到了這點的不同,才帶著她去法國的醫院,結果被診斷為——人格分裂症。
  「……什麼!」
  英二等人一臉無法相信。
  「因為用藥的關係,眼睛的顏色才會改變。」
  跡部繼續說道。
  「藥?」
  「對,控制雙重人格無規則交替的藥。」
  「為什麼要控制……」
  「……壽命會縮減。兩個人共用一體。」
  「但是,為什麼是秋旻出現在大家面前而不是輪娉?」
  「輪娉的精神力已經崩潰了。她在逃避。」
  「輪娉……她怎麼承受得了那麼多……」
  赤也有些傷感地說道。
  「跡部,」幸村的眼神柔和了下來,「抱歉。是我一定要探究清楚。」
  他不知道事情會這麼痛苦。只是想要弄清楚。
  七年前的驚鴻一瞥,之後卻是音訊全無。
  他怎能不糾結?
  「幸村,你別在意了,事情總會戳穿的。」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藥性正在慢慢減弱,何況,還有手塚的存在。
  一旦接觸,那些記憶,遲早會想起的。
  他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只是,沒有想到來得那麼快。
  之後的一切,無從知曉。
  但是——他跡部景吾絕對不會輕易放棄。
  
  ——這個世界上沒有偶然,有的只有必然。
  有些東西即使想要緊緊抓住還是會不可遏制地從指間流逝。
  
  ……
  
  ——景吾,我不會離開你。
  
  ……
  
  ——景吾,你是我無可替代的存在。
  
  ……
  
  世界開始混沌,迷失了形狀。
  
  

作者有話要說:一切終於都清楚了。




PART 25

  「總之,事情就是這樣。」
  「人格分裂……?」
  「嗯,是的。」
  「那你……輪娉……?」
  輪娉揚了揚眉,笑了起來,「是啊。我是輪娉。如假包換。」
  這種笑容只有輪娉才有。
  耀眼得像是陽光一樣。
  讓人想要忽視都難。
  手塚問道:「輪秋旻呢?」
  輪娉眼神黯了黯,道:「可能永遠也出不來了。」
  ——因為這個身體本來就是她的。
  ——一開始是因為她的逃避恐懼加上藥物的抑制和失憶,但是,現在已經不同了。
  就是眼前這個男人,讓輪秋旻的心理防線出現了裂痕,那雙金色的眸子在記憶中無法忘卻。
  「那跡部怎麼辦?」
  「喂喂,你就只會想到跡部嗎?你都不問問我嗎?」輪娉嘟了嘟嘴,裝出一副氣呼呼的樣子。
  手塚有些呆滯。
  某非……
  「手塚,你有女朋友嗎?」
  「欸……沒有。」
  心裡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輪娉狡黠地一笑:「吶,手塚,七年前你拒絕了我,七年後呢?你會給我一個怎樣的答案?」
  手塚臉色一僵。
  他完全沒有想到過這種問題。
  時隔那麼多年。
  「我……」
  輪娉打斷了手塚的話。
  「現在不用回答。手塚,我給你時間,你也要給我時間。」
  我不會強求你。
  我是一個瞎子,所以我依舊會尊重你。
  所以,請你給我機會。
  讓我試試。
  在這段日子裡,我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打動你的心。
  
  她微笑著。
  眼底有些濕潤。
  像是霧氣蔓延開來,那雙深邃的眸子更加無法清楚地窺探。
  她……瘦了。
  曾經的臉蛋有些嬰兒肥,而今卻是瘦削的下巴。
  變得有些尖銳,卻依舊明媚。
  【輪娉……】
  心裡默念著她的名字。有些感動。
  內心就突然地柔軟開來。溫暖了每一個細胞。
  她——到現在對我都是認真的。
  
  「找到了!」
  響亮的聲音遍及這個草坪。
  天空上是幾架直升機。
  一個男人大吼著。風灌進他的黑色衣服,拉扯出聲響。
  手塚抬起頭,眼中閃過瞭然的光芒,道:「輪娉,跡部的人來了。」
  「欸……」
  她忘記了。
  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
  跡部景吾——那個男子,她欠得太多。
  他為了她,付出了太多。
  
  風吹得小草一面倒去。
  跡部從直升機上下來,拋下身後的不二等人,向輪娉那裡跑去。
  
  ……
  
  「旻旻——」
  
  ………
  
  「你沒事情吧——」
  輪娉的手被緊緊握住,被跡部摟進懷裡。
  
  …………
  
  輪娉的眸子有暗流正在湧動著,有些掙扎的情緒。
  「跡部,我是輪娉……」
  有些顫抖的聲音,沒有了以往的溫柔。
  這是屬於輪娉的音線。
  他耳中的獨一無二。
  跡部一驚,然後笑了,「你終於回來了?」
  ——你終於回來了。
  ——小娉。
  ——看來,一切都要交給你,自己選擇了。
  
  在逐漸的抽絲剝繭中,深藏於內核的真相終於清晰。
  撥開繚繞的雲霧,觸摸了震驚而真實的現實。
  潮水終於退去,被湮沒的百骸也終於露出水面。
  一切——已成定局。

作者有話要說:可憐的跡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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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26

  
  偌大的客廳,冷清清的只有兩個人。
  燈光有些昏暗,看不清他們的表情。
  「跡部……」
  輪娉坐在沙發上,對面坐著跡部。
  「說吧。」
  「跡部,我喜歡的人,至始至終都只有手塚一個人。這點我希望你明白。」
  「本大爺自然知道。」
  「我非常感謝你,從我失去記憶,到人格分裂,你為我所做的一切,我都非常感謝。正是有你的精心呵護,我才能走到這裡。」
  我才沒有孤單,我才沒有被挫折與痛苦壓垮。
  「本大爺也要說——」
  跡部伸出手將輪娉的身體轉向自己,目光灼熱。
  
  ……
  
  「本大爺喜歡你。本大爺愛上你了。」
  
  ………
  
  輪娉有些無力地握了握手。
  勾出一個蒼白的笑容。
  「跡部,你喜歡的人,你心愛的人,究竟是我還是秋旻?」
  如果說一開始,是我讓你心動。
  那麼接下來,在相處下,你難道對秋旻沒有一絲感情嗎?
  「跡部,你能明確的告訴我嗎?」
  告訴我——答案。
  
  …………
  
  跡部一怔。
  這個問題,他從未思考過。
  旻旻和小娉。
  「跡部,你不能夠告訴我嗎?」
  輪娉的口氣銳利起來。一針見血。
  「跡部,你根本自己都弄不清楚。」
  你的真正的心意。
  「小娉——」跡部握緊了輪娉的肩膀,非常用力。
  銀紫色的眸子漸漸變濃。
  輪娉有些歉疚,說道:「跡部,你是我非常重要的人。我可以為了你而付出,但是——你不可能成為我的戀人。」
  她喜歡從來就不是他。
  對他作出承諾的也不是她。
  他這七年來朝夕相處的人同樣不是她。
  這樣子,他們又有什麼理由相愛?
  「真是殘忍啊……」
  跡部鬆開了手,背靠在沙發上,淡淡地笑了。
  眸中漸漸明亮起來。
  「抱歉。」
  無法回應你的感情。
  對不起,跡部。
  「本大爺只是想要告訴你本大爺的心意,從來就不想要強迫你做什麼。既然你是這樣的想法,那麼本大爺祝福你。」
  ——或許眼前的女子真的說對了。他無法分清自己所愛的究竟是誰。
  ——在他眼裡,她們早成了一體。
  ——感情的事情無法勉強。
  ——他不會強求,他尊重眼前的女子,也看清事實。
  
  輪娉眼睛中再次蒸騰出水汽。
  跡部景吾。
  那麼驕傲的王者。
  那是融入骨子裡的驕傲。
  他有自己的原則。
  
  ……
  
  「謝謝你。跡部。」
  「本大爺不需要你的感謝。」
  
  ………
  
  本大爺只要你好好快樂地生活下去。
  如果本大爺的放手能夠讓你幸福的話。
  努力地去追求吧。
  
  「哎喲,仁王你擠死了!」
  「噗哩,明明是你自己吃太多胖了吧。」
  「聲音輕點!你想被跡部發現嗎?」
  「你給我聲音輕點……」
  
  像是疊粽子一樣,厚厚地疊在了房門上的一群人。
  還有站在後面的手塚等人。
  門忽然被打開。
  跡部臉一黑,道:「真是不華麗!」隨後望向手塚,揚起一個高傲的笑容,「吶,手塚,接下來就看你們了。」

作者有話要說:囧,最糾結的終於寫完了。




PART 27

  「手塚。」
  輪娉慢慢露出一個微笑,「你在哪裡?」
  向前伸出了手。
  
  鳳等人擔心地看了看跡部。
  跡部的眼中卻沒有絲毫的陰鬱,他的模樣依舊是高傲霸氣。
  忍足推了推鼻樑上的眼睛。
  
  手塚遲疑了一下,拉過輪娉的手。
  「什麼事情。」
  
  「陪我出去走走吧。」
  輪娉握緊了手塚的手,藍色的瞳仁裡閃出一抹堅定的光。
  
  「……」
  
  「啊恩?手塚,你真是不華麗。」跡部捲了卷自己的頭髮,說道。
  
  手塚金眸一滯,然後拉住了輪娉的手,轉身走了出去。
  輪娉脣際斂出寧靜的笑意,眼前縱然是一片黑暗,但是,至少手中還有溫暖。
  
  星空璀璨,別墅的花園瀰漫著花香。
  
  「跡部他……」
  
  手塚淡淡開了口。
  
  「手塚。我喜歡人是你,如果違心了跡部在一起,你認為跡部會接受麼。手塚,跡部是那樣高傲得不可一世的人,他是不屑的,跡部也希望我可以追求自己的幸福,雖然我知道這些對他殘忍,但是,我也沒有辦法啊啊……我喜歡的人是手塚國光,七年前是,七年後也是。現在的我,決定,即使我眼睛瞎了,我也要追求你。」
  
  手塚沒有辦法去描繪內心的感情。
  不是討厭,也許他是欣賞著喜歡著眼前的人,但是,他知道,這種感情不會轉變為愛情。
  因為,他與她之間,相隔得太遙遠了。
  「對不起,輪娉……真的非常抱歉。」
  
  內心的溫暖漸漸剝離。
  輪娉的笑容漸漸變得淒涼:「你還沒有嘗試過不是嗎?」
  
  「輪娉,不要這樣子。」
  
  「我知道,因為跡部的關係,因為我們之間還沒有好好相處的關係……對不對?」
  
  「……」
  也許是不知道怎麼回答,手塚靜靜地看著輪娉。
  
  「手塚,給我一個機會好嗎?」
  
  「……」
  
  「給我一個愛你的機會。」
  
  「……」
  
  「給我一個讓你瞭解我的機會。」
  
  「……」
  
  「給我一個讓我們有可能相愛的機會……」
  
  「……」
  
  顫抖卻依舊固執的聲音。
  
  聽得到飛鳥聲,聽得到蟬鳴聲。
  似乎營造成一種靜默。
  短暫的片刻似乎拉成了亙古。
  
  輪娉感受到她的手溫暖修長的手握住,耳邊傳來淡淡的聲音:
  「想去哪裡走走?」
  
  藍色的眼瞳倏地被點亮。
  輪娉不可遏制地笑了起來。
  溫暖的因子從心臟擴散著。
  
  「有鞦韆嗎?」
  
  「走吧。」
  
  晚風拂過臉頰,坐在鞦韆上,彷彿整個靈魂都得到了灑脫。
  是自由著。
  
  手塚佇立在鐵欄杆處,看著輪娉。
  
  「我在沉睡的七年裡,似乎一直都像是在漂浮一樣……就像是鞦韆給我的感覺一樣。自由而灑脫的。但是,卻終究要清醒過來,面對這個世界。」
  
  「當時受傷很嚴重麼。」
  
  「嗯,大腦有嚴重淤血,壓迫了視神經,眼疾提早發作。」
  
  「眼角膜你沒有受傷……為什麼還……」
  
  「當時,我腦內淤血沒有清除,正好,龍雅哥哥的妻子,不破澈因為家族的陰謀而失明,那個時候,我將眼角膜給了不破澈。」
  
  「不破澈,不是忍足國中時候的……女友麼?」
  
  「嗯,是的。欸……」
  
  「現在眼睛還能治好嗎?」
  
  「啊,大概比較困難吧,要找到匹配的眼角膜,還有……我吃的控制病情的藥,也給我的眼睛造成了傷害。」
  
  「……以後說不定會找到的。」
  
  「嗯。」
  手塚,是在關心自己麼。
  呵。
  
  清風徐來,歲月靜好。




PART 28

  
  「國光。」
  
  像是清泉一樣清越動聽的聲音。
  那是一個如水的女子。
  有著清麗娟秀的樣貌以及明亮的水眸。
  
  輪娉搖動鞦韆的手一滯,心裡竟然像是空了一什麼一樣。
  手塚望向前面。
  
  「手塚……?」
  
  慌亂漸漸蔓延開來。
  
  「是我朋友。」
  
  「呃?」
  朋友的稱呼,那麼熟稔……
  
  「國光……」
  輕快的腳步聲漸漸靠近。
  
  「黑沼……」
  
  輪娉聽到手塚的聲音中帶著驚詫。
  
  「她是……?」
  
  「我的……」手塚面對頭來疑惑目光的黑沼泉頓了頓,「朋友。」
  
  黑沼泉了然一笑,看了看輪娉,蔚藍色的眼底閃過一絲狐疑的光。
  
  「輪娉,她是黑沼泉。」
  
  黑沼泉友善地伸出了右手。
  
  輪娉點了點頭:「你好。」
  
  黑沼泉輕輕蹙起了眉,手僵在半空。
  
  「黑沼……」手塚指了指輪娉的眼睛,對黑沼泉搖了搖頭,「你怎麼來了?」
  
  「啊……」黑沼泉笑著收回了手,有些惋惜,「是這次來中國采光。」
  
  「嗯。你要不要先進去?」
  
  ——我?
  黑沼泉瞇了瞇眼看了看手塚身後的輪娉,隨即意味深長地笑了:「好吧,我先進去。」
  
  「嗯。」
  
  「手塚……」輪娉說道,「外面有些冷,我們也進去吧。」
  
  「你冷麼?」手塚皺了皺眉頭,「那我們進去吧。」語畢想要去拉輪娉的手,然而——
  
  黑沼泉卻嬉笑著搶先一步輓起了輪娉的胳膊,含笑道:「我們走吧。」
  
  像清水一樣幹淨秀氣的面容,帶著淡淡的微笑。
  眼裡閃著兒童時代的流光。
  
  手塚點了點頭,收回了手,率先走了進去。
  
  聽到開門的聲音,跡部有些慵懶地抬起了眼瞼,然後卻頓時一怔。
  
  「黑沼泉?你怎麼會在這裡?」
  銀紫色的眸子冷光一閃,為什麼她還輓著小娉的手?
  
  「我到中國來采光,正巧看到了國光。順便進來看看。呵。」黑沼泉放開輪娉的手,走到跡部面前,「怎麼?不歡迎我嗎?」
  
  「你能來本大爺當然歡迎。」
  
  「是啊。好久不見了,小泉。」忍足推了推眼鏡。
  
  冰帝的各個隊友眼底都有著無法掩飾的驚詫。
  
  「這是?」
  
  「她是誰?」
  
  切原和桃城同時問道。
  
  「黑沼泉,以前是冰帝的學生兼忍足的在任時間最長的女友。在高中的時候轉去大阪四天寶寺。」柳翻了翻資料,冷冷開口。
  
  「忍足的……?」輪娉心裡有些奇怪。
  她應該不會聽錯黑沼那聲「國光」中所包含的強烈的感情才對。
  為什麼又是忍足的女友?
  難道,和小澈的出事有關係嗎?
  
  「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是吧。」跡部好笑著開了口。
  
  「是啊。」黑沼泉對忍足禮貌地點了點頭,眼中似乎有一點謝意。
  
  跡部眼底掠過一絲不悅。
  
  「手塚,小娉大概有點累了。你陪她上樓吧。」
  
  「……」手塚沒有回答跡部,走向輪娉拉起她的手,慢慢地小心翼翼地扶她走向樓梯。
  金眸中有著嚴謹的緊繃感。
  
  跡部淡淡地笑了,目光在轉向黑沼泉的時候變為犀利尖銳。
  
  「黑沼,你不是小娉的對手。」
  
  兀的,黑沼泉眼珠幽藍一片。
  緩慢地握緊了拳頭,微微闔了闔眼睛。
  然後再次睜開。
  眸子又變成了蔚藍色。
  
  「跡部,你還是不瞭解我啊……」
  
  溫柔而悲傷的微笑。
  眼底緩緩氤氳水汽。
  
  她,黑沼泉,從來就沒有對不起任何人過。
  以前是如此,現在,也不會作出任何違背原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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